倾城妩-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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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怕吓着那小儿吧……
公子穿不自觉地揉了揉发涨的额角,挥挥手叫那兀自还流着口水对着他发怔的小儿退了下去,静静地思虑着另一桩紧要的事。
逃亡于此,原先从赵国携带的钱财因日益消耗又无收入开始困顿起来了。
思虑再三,他不得不选择与韩国的君臣们虚与委蛇,得点实惠。
通过在韩国经营的人脉,联系上韩国韩子高丞相。
韩子高素闻公子穿之贤能,遂向韩候举荐。
韩国的宫殿地幅辽阔,远远望去,深宫层层,叠叠幢幢,每处殿阁均都以雄伟高阔为基调,均以青石为体筑成两层以上,端是一番巍峨景象。
然穿行于内,却会发现宫室虽多,却人迹稀少,宫室虽雄,却斑驳破旧。连铺地的青石呈现出道道裂缝。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此宫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修缮了。
唯有一处勉强算新,那还是韩国众臣竭力奏请下,韩王准予可日常维护的朝殿。
从来没有如此舍不得花费钱财的君主,一丝一厘铢铢计算着花费。
“将就着用吧!”这是韩王对宫中女人们常说的一句话。
居于新郑的每个人都知道,韩王最讨厌宫里的女人们向他索要财帛珠宝赏赐,若有人献宝物财帛,则是韩王心情最为喜悦的一日。
这日韩王心情很不好,因为韩相禀告赵国公子穿请求接见的意愿。
又是一位以求见国君为目的,想从他这儿捞些好处的人。
韩王素来俭朴,将宫中的财帛看得比天还大,不欲接见公子穿,是怕费了财帛,便皱着倒八字的眉头对跪坐在下方的韩子高道:“前来新郑的各国公子公孙多若过江之鲫,何况乃区区赵国逃亡公子,不过是索财帛秋风客而已。若是本候一一接待,岂不费尽了寡人之大好财帛。”
作为一大国公子前来拜见一国之君,应予接待,否则便是侮之其国。
然公子穿虽是逃亡公子,但仍是赵国正统公子。
再说,如此动荡年代,万事瞬变,谁都不能预料到身为赵国公子的公子穿哪日会紫气东来,咸鱼翻身,重新回归赵国叱咤风云。
韩王说出这番不留余地的话,实在是让韩子高深感不妥。
韩子高忙谏道:“公子穿乃天之宠儿,赵国第一贤能之公子,若数风采,人物风流绝伦,若数贤能,孝义智勇。连其左右,皆足以为治国贤佐。”
韩王不以为然道:“这又如何?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一位被君父所不容的公子又能有何作为!”
“非也,听闻赵国已起乱象,臣曾近观其气观其为,公子穿虽流亡,但定能返其国为人君也,若为人君时,必是一代兴主。另赵、韩乃同等国,,赵之公子过吾境,本应已以礼待之,况乎天宠之人焉!”
韩子高一而再,再而三的评说赵穿的不平凡,他日很有可能返回赵国为国君,连其左右的随行之人也赞为治国贤佐,希望韩王能礼遇公子穿。
然,韩王吝啬成性,不舍得他的财帛无端赠送给别人。他国公子路过韩国以礼求见你这一国君主,作为礼尚往来,绝不可能不舍去一些财帛赠于来人。
吝啬的韩王干脆以身体不适拒绝公子穿的求见。
韩子高叹然,无功而返。
☆、第二十一章 战国四美人
韩相府中,贵客将临。
府中的仆佣们穿梭不停。
“听闻相国所请贵人乃赵国公子。”
“然,赵国公子风华绝代,我等定要好好看上一眼。”
“然,哪怕一眼,此愿足矣。”
这些都是相府中的下人们私自所谈。
韩国是个爱美人的国度,国都新郑此风更甚。
贵人们虽美,庶民们能瞧上一眼也是福气。
何况此次来府的公子乃天下有名的公子穿。
赵国有美人,玉璧太子申,倾城公子穿;秦楚有楠乔,楠乔秀七国。
玉璧和倾城美人为何人,字面上就点得很清楚,那秀七国的楠乔却分别是秦国和楚国的公子楠和公子乔。
只可惜为首的且唯一一位是太子的玉璧已然玉碎。
赵国硕果仅存的倾城公子却流亡到甚爱美人的韩国来,且又是来相府中做客,怎能不叫相府中的一干人兴奋。
孟妩不明白公子穿为何如此受韩人的欢迎,人虽俊美如天人,但那浑身散发的气息却是生人勿近的让人胆寒。自己的确垂涎公子穿的美貌,但也只敢在背后偷偷臆想。
那些韩人的色胆可真大,却早早地埋伏在车驾通往相府的必经路口。
“倾城公子,容貌倾城,妾等慕君已久,请露面让妾一观。”一群韩国贵女用马车齐齐地拦着公子穿的车驾,叽叽喳喳的嚷着要看公子穿的容颜。
外围又一群贵族青年翘首待望。
“听闻公子穿容貌倾城,却也勇冠三军,每与敌城一战,三日内必倾敌城,十战十胜,尚无败绩,吾等真得渴慕见着如此倾城战神也。”贵族青年也在一旁嚷着。
周遭的路人们,皆都如时间停滞一般,纷纷停了各自的动作,远远的踮着脚朝被拦处看了过去。
“公子穿,请让人一观。”为首的那位贵女尖声嚷道。
马上,这些拦人的贵女们齐声应和道:“灼灼其华公子穿,请让我等一观……”
所谓的近身效力,便是成为公子穿的贴身小厮,虽享着食客禄,却干着侍婢般的活。
身为贴身小厮的孟妩随着公子穿一起在马车中。
听到这些群情沸腾的叫嚷声的孟妩,惊诧得连正在为公子穿递水端茶的小手都颤了颤,这一颤下,杯间的茶水不小心的泼出一些洒在公子穿的深衣上,胸口上的衣襟濡湿了一小片。
“对不起,对不起。”孟妩小脸白了,这公子穿可是有洁癖的,她慌忙用攥着自己的袖口举了过来给公子穿擦胸口。真不知道这厮会不会暴怒之下将自己杀了。
“不必。”公子穿并未动怒,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将孟妩的小手用指尖拂开,淡漠地道:“另换衣罢了。”
“诺。”孟妩低眉顺目地忙从车厢内搜找备用的深衣。
“小儿口舌甚利,不如由你出去将那些韩人说走。”公子穿的声音悠悠地从背脊后转了过来。
“啊!”孟妩一僵,这怎么可能,那些激动的韩人她哪有本事劝走,想着前世那些围堵明星范儿们的粉丝们那种疯狂劲她又不是不知道。
孟妩忙回首双手一叉道:“公子,恕小的愚笨,没那个本事。”
“哦!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边城与丘城城主而得百金之人,非你也?”公子穿长眉一掀,目光幽深,喜怒难测。
“啊!”孟妩没想到这事,公子穿竟也洞悉,莫不是狐釜那厮告密。
“府规云,擅离主家,私得财帛者,没金也。”公子穿淡漠的道。
“啊!”一提到要没她的金子,孟妩开始咬牙切齿,但也只敢垂下头时私自愤愤。
“如何?”公子穿懒洋洋歪着头斜睨了孟妩一眼。
“公子,小的错也……小的认罚……小的不敢再犯了,以后定一切行为为公子,凡事以公子的指示为方针,以公子的指导为准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公子说一我绝不说二,指东我绝不向西……”因是府规,孟妩只有认了,眼巴巴地望着公子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涛涛不绝认错的孟妩希望他能看在她认错如此快,表忠心如此深情意切的情形下,慈悲一把,少没收一些金子。
“若能说走韩人,即往不咎。”
“真得。”孟妩来了精神,眼睛亮了起来。
“然。”公子穿微微一笑答道,却略显讽意。
“诺!小臣愿为公子解忧。” 孟妩兴冲冲的出了车厢,双手扶着车桅,对面便是韩国贵女们。
“莫吵了!公子穿出来了!”
“如此丑儿,如何当得倾城一词。”
“非也,五公主,此小儿定不是倾城公子。”
“然,定不是公子穿。”
孟妩出现,对面众女一阵躁动,片刻间便得出结论。
“咄!丑儿,叫公子穿出来了!我甚慕他!”为首的贵女叉着柳腰嚷道。
孟妩并不恼,只见叉手朝众人一礼便道:“我家公子有问,尔等可是贵女乎?”
“然!她乃堂堂五公主是也,我国嫡公主。”一位长脸贵女上前一步为为首的红衣贵女介绍身份。
韩国五公主高高昂起颈项,若一只高傲无比的白天鹅一般。
“哧!”孟妩扑哧一笑,随后悠悠地摇头叹息:“韩国将亡矣。”
声音清亮却让众人一震。
“咄!赵国狂徒,安敢如此言语,嫌命太长……”
“咄!赵穿,安敢使人辱骂吾国!?”
韩国诸人众情沸腾,个个义愤填膺,若滚热的油锅中骤然滴入一滴冷水一般,劈哩啪啦爆开了锅,愤忿之情四溅起来,斥喝声一片。
“公子,孟小子安能如此!?使得那些韩人迁怒于公子。”贤士子推忙大步上前挨近公子穿车驾旁低语怒道。
“莫语,静观其行,静听其语。”公子穿那慵懒的声音从紧闭的车厢内透了出来。
“诺。”子推大袖一垂,便退了下去,但他的神色仍然焦躁,他恨不得上前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几个巴掌。
“哈哈哈……”在这众情激沸的斥骂声中,孟妩不惧反笑,笑声清越如金石,直插云霄。
韩人一怔,讨伐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趁这一弱间,孟妩赶紧扬声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乃礼也。五公主你可知否?”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原本就是战国时期的孟子所倡导的礼也。孟妩拿出来用一用,但不知此时还有没有孟子这个人。
五公主乃一少女,哪里懂得儒家的礼义,这是孟妩一时间着急随便从脑海搜出来的现代人均知的千古名言。
孟妩决定将此名句断章取义一番,她趁对面的那群贵女不知所谓时的茫然时,立刻如连珠炮般诘问:“若是庶民,不知礼者便罢。然,世间贵女者,当知此礼也。在赵国时,小子曾闻韩国乃姬姓血脉,中原正统,礼仪之邦,其贵人最知礼义廉耻、待客之道。然则,未想尔等韩国赫赫贵女,却如庶民蛮女当街拦住远道而来的陌生男宾之车驾,窥其美色拉郎配,且言此私相授受之语,真正让我等赵人窃以为韩国移风易俗、礼乐崩坏……”
“如此男女不分,相互嬉戏,耽于美色,不事生产。上梁不正下梁歪,于是乎,礼乐崩坏,而礼乐崩坏则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久之人心涣散,一旦涣散,国力将衰,衰之,韩国将亡矣。”
孟妩这一串话下来,将论点高度不断上升,终于上升到并得出韩国将亡的结论。
孟妩紧张的手心全湿了,若不是要装出一副淡定如菊的贤士高人样,她还真要在额头上抹上一把汗。
TM的,她什么时候成了封建卫道士,倡导封建糟粕“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孟妩忍不住要唾弃自己。
此时,韩人哑然无声,这赵人是在嘲讽他们不知礼义廉耻,如同蛮夷野人一般私相授受,碰到一位美人就想着拉郎配,实在随便的很。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乃礼也”如黄吕大钟般敲醒着在场的每一位人。
五公主眼眶噙着眼泪,羞得满面通红,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进则证明她的确与庶民蛮女般毫无分别,退则心有不甘,堂堂一嫡公主竟然被流亡赵人羞辱如此毫无颜面。
“人先自辱而后辱于人,公主请自重!” 孟妩笑盈盈地盯着韩国五公主,口中又吐出一句后世警言。
“呃”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五公主还是知道羞耻为何物,捂着脸倒退了几步。
可是还有人不知羞耻。
“咄!那丑儿,如此辱公主,不怕砍了你的头。”长脸贵女从旁又跳了出来气势汹汹替五公主出头。
“哈哈哈……”孟妩大笑起来,激越如金石,这些纸老虎,只会恐吓人,她算定了这些贵女们还真不敢砍她的头,毕竟她的后方是赵国公子,代表赵国人,且又是韩国相国的宾客,一国公主怎敢冒此大不违。
她一个区区公主还不够资格砍她这位孟贤士的头。
得鄙视对方,□裸地鄙视对方。
而鄙视对方最彻底的方法便是不屑一顾。
大笑过后的孟妩只是很轻蔑、很轻蔑地轻“哼”一声,眼角瞟都不瞟一眼那贵女,一副很不屑的模样。
“你……你……”长脸贵女果然气极,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够了!”外围立着看热闹的贵族青年们中突然转出清越的斥喝声。
一会十七、八岁左右绸衣青年排众而出,直到公子穿的马车前。
只见他双手一叉,竟朝孟妩郑重地行了个叉礼。
“孟贤士,韩襄受教了。”
绸衣青年接着扭过头朝直愣愣看着他的五公主道:“五妹妹,莫再闹了,且让公子穿他们过去吧。”
人群顿时分开,分出一条通道。
这世上还真有骂了人,还得了人家的感谢。
这下轮到孟妩张着小嘴傻呼呼的怔了。她觉得自己真得好厉害!佩服死了自己了啦!
“公子襄,多有得罪了!”随着话音,公子穿翩然而出,睨了一眼身旁如今为呆头鹅的小家伙,随即淡然地朝公子襄回了一礼。
然,淡然中那天生的倾城高华却掩不住的光芒夺目,周遭的一切也为此骤然黯然,只是那凤眸冷然了些。
“噫……”公子穿这一出场,韩国贵女们个个芳心砰动,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气,但见了真人,却偏又不敢再如前番勇敢大胆的向前示爱。
公子襄眼光灼灼,暗暗赞叹,但仅此一刻间。
“惭愧,说不得,襄还要谢过公子穿。”公子襄彬彬有礼,侧身一让拱手便道:“君请慢行。”
“谢过,愿来日与君一晤。”公子穿发出邀请,当然客套的成份居多。
公子襄却眼眸一亮,“善!襄期待已久。”
“告辞。”
“告辞。”
马车辚辚而行,垂首跪坐在车厢一角的孟妩故意抬头看了看斜靠虎皮褥子上似睡非睡的公子穿,然后轻咳一声,见他毫无反应,一动不动靠在那儿似乎已入睡了。孟妩拍了拍胸口,吐了吐舌头,方才安下心来,重又垂下眸来开始一门心思盘算着将来如何将手中的这些金发展壮大。
然,她以为睡着了的公子穿却星眸微张,唇角弯了弯。
“小儿,如此贼眼溜溜,想些什么?”
孟妩为钱正想得出神,有人有此一问,便下意识的自语出声:“我想,如何将钱生钱,利滚利,生生不息。”
“如此,可有主意。”
“当然有……啊……”
孟妩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是公子穿大人在垂询她。
“善!说吧!”
“诺!”孟妩摸了摸鼻子,不敢瞒着面前让她很有压力的强人。
“公子可知商贸?”孟妩摇头晃脑地提了个问,瞧我穿越女不考死你个古人。
公子穿睨了一眼眼前这位小人得志的小儿,不由晒然,嘴角不自觉的又弯了弯。
“你且道来。”声音清雅温和的不似公子穿的作风,那挂脸上昙花一现般直达眼底的笑容真真是让孟妩明白了什么叫倾城。
孟妩不敢置信,傻乎乎的流着口水道:“公子,你笑起来更为好看。”
公子穿马上收敛起来笑容,皱着眉头,那让人怯意的凌厉气势又呈现出来:“小儿,不许顾左右而言他。”
“诺诺……”孟妩赶紧垂下盯着美人的眼,不敢耍花腔,老老实实的解释刚才自己向公子穿提的问题。
“所谓商贸,便就是商业贸易,何为商业贸易,便就是让我们所拥有的物资流动起来,让我们的物与他人的物互通互换。比如赵韩两国产粮,齐国却产盐,我们便可以将粮运到齐国高卖出,然后又在齐国收购盐转而回到赵韩两地卖出,赚其差价从而获利也。”
口沫横飞说到此处的孟妩以为公子穿会如所有穿越小说中所说的那样听君一句话胜读三年书,她故意停顿了下来,偷眼瞧了瞧跪坐在虎皮褥子上的公子穿。
然,公子穿毫无异色,只淡漠地品着手中的煮茶。
“如此。”公子穿作指腹轻轻磨擦着杯沿,淡淡的道。
孟妩一下子就泄了气,“嗯!”她赌气般的嗯了一句,整个人垮了下来,一屁股坐在自己跪坐在席上自己腿上。
“相府到了。”公子穿放下茶杯,淡淡的道。
他直起身来,走到车厢门口突然一回头睨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孟妩,抿唇一笑:“甚善!”
孟妩的眼前仿佛在这瞬间绽开了千朵万朵的鲜花,甚至听到了花儿盛开时瞬间的脆响。
☆、第二十二章 韩国第一美人
韩国和赵国、魏国将亡晋三分。
在此时,韩国在中原诸国中算得上一方大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韩王眼中只有钱和美人,其大臣们投其所好,大抵也就是这两种:送钱的和送美人的,于是乎亏了百姓、肥了韩王。
而韩子高是一位异数,是位难得的贤相,若不是他沤心沥血努力维持调和着韩国的上下,韩国很有可能已然民生艰难,怨声载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