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妩-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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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箭“噗”地一下准确地当胸射入,温热的血从自己的胸前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荒原的黄土上,看着这血,孟妩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无穷的痛感一下地漫了上来,孟妩痛的眼泪“哗”的一下倾泄而出。同时,大脑“嗡”的一响,仿佛这一切曾经发生过……
也如今日一般公子穿朝着她狠狠地当胸一箭……
手在不停的抖着,身躯也不停的抖着,摇了摇头,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手中的铜剑“当”得一下坠了下来,孟妩大口大口地喘不过气,觉得那一箭命中要害,不然怎会浑身冰冷,如坠冰窖,身躯渐渐地往下坠,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阿妩,阿妩……”
就要失去知觉的孟妩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朝那人怀中缩了缩身子,使劲地取着暖,意识渐失的她口中喃喃地道:“父亲,父亲……阿妩不要……阿妩不要……”
自此,她似乎坠入黑暗……
仿佛睡着了一般,一场场不断变化的梦幻接踵而来……
硝烟弥漫的宫殿,横飞的残肢,四溅的鲜血,狰狞的黑衣甲兵。梦中的一位削瘦如如竹的中年男子温和而又悲哀地看向她,执起她的手道:“阿妩,父亲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
紧接另一名黑衣骑士执着弓箭瞄准他们,俊美的面容露出修罗般的笑容,朝他们当胸一射……
她使劲地瞪大眼睛,瞪大眼睛,那朝她当胸一箭射来的是公子穿……是公子穿啊……
痛感锥心……
☆、第四十三章 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梦一次次地重放,梦中她一遍又一遍地经历着被公子穿一箭穿胸的那种锥心的痛,她在梦中捂着胸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竭力地挣扎着,泪水和着胸前的血不停地流着……
突然梦境转换,转换在前世当警察被歹徒一枪中弹时的那一刻,同样的也是如此捂着胸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孟妩不甘的意识不停地挣扎着喊着我一定要活着,挣扎着想睁开越来越紧闭的眼,可是偏偏怎么喊也喊不出声来,眼皮如被胶水沾着,怎么也张不开眼来。
“啊!我要活着……”终于这一声大喊出口,这一喊,孟妩猛地张开了双眼……她挣脱着醒了过来。
熟悉的床幔,熟悉的石屋,终究没有成功地逃脱,又回到了赵府中。
胸中的痛还在隐隐地痛着,不过她的心更痛。
瞪大眼睛紧紧地瞅着屋顶,一切她都明了了,明了了这身躯的前主人为何死去……
同样是被公子穿一箭射杀而死,难怪以前为何她第一次见着公子穿的脸便惶惶不安,原来那张屡次在梦魇中出现的俊美的脸是公子穿的。
孟妩惨淡一笑,这公子穿原本就是杀过她的仇人,可悲的是,她偏偏又爱上了这个杀身仇人。
这冥冥中乃老天刻意捉弄,让她狗血悲摧地爱上了一个仇人。
“咳咳咳”胸口的那点隐痛让孟妩虚弱地咳了几句。
咳喇声顿时惊醒了靠在床沿睡着的那个人。
“阿妩,你醒了。”
满脸青茬,憔悴无比的公子穿抬起头惊喜地看着那个让他担忧了数十个日日夜夜的妇人。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她要死了,如野兽的嚎叫着,他发狂地几乎要杀死自己,若不是子汝和狐釜赶来将他劈晕,他的命就要还给这中箭倒地的妇人了。
“噫!阿妩,阿妩……”公子穿欣喜万分地捉着妇人的手再也不肯放开。
孟妩转了转眼珠,费劲地侧着头看向公子穿,面容却无悲无喜。
“公子,放开手吧!”孟妩似是请求似是自语:“在这世上我再也爱不起,其实从一开始便就不该奢望不该有的。”
“公子不要再言爱阿妩了,妩想明白了,你能与我一世一双人吗?你能舍弃这赵国江山吗?你能如庶民般只求安居乐业,再无他求了吗?不能吧!你乃公子,赵国公子,有着众多追随你的贤士们,你有你的责任、你的理想和野心,不能为了我这么个区区一妇人而辜负所有这些忠心不愉、不悔不怨始终追随着你的人们,不能不去做你应该做的这一切,所以你注定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上我这个想着独占你一人的阿妩……”
孟妩顿了顿,咬了咬唇,双眸眸底映显出的是无比的坚定和决绝,只听她无奈而又坚定地道:“何况你于我有杀父之仇、杀身之仇,阿妩不想恨公子,但不得不恨,且更不想委身一位杀父仇人,曾对我两次一箭穿胸的男人。”孟妩说毕这话,立即垂下眼帘,不敢再看着公子穿了,虽然她一心求离,却心里仍有着不舍,想着原谅他,又生怕被眼光锐利的公子穿看穿她伪装的坚强。
公子穿的脸刹那间惨白,闻此言,他心中一阵颓然,他慢慢地松开那被他捂着的小手,又慢慢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却退了开来,与那残忍无情的妇人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瞅着她,瞅着她,柔和地淡淡地道:“皆忆了起来!?”
“嗯!”妇人残忍地点了点头,如在心里狠狠地刮了一刀,公子穿那原本柔和的脸变得异常清冷。
“那么你要离开我!?”
“请君成全。”妇人挣扎着起来,朝公子穿歪歪斜斜的一福,而这一福偏又让他忆起当年小儿初换女装那不情不愿的也是如此歪歪斜斜的一福。
“那么你便走吧!”公子穿突然大吼一声,猛然一甩袖,转身便走了几步,刚到门口,顿了顿,侧脸回头,凤眸轻睨,清清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走了便别再让我遇见你了。”
“谢君成全。”那垂着眸,瘦瘦弱弱的妇人又歪歪斜斜福了一福。
袍角一转,公子穿再也不回头,笔直地大步地走了出去……此时没有人能看见公子穿的眼角已然滑下了一滴泪,是一滴流在嘴里异常苦涩的泪。
一直一直瞅着那渐离渐远的背影完全地消失了,孟妩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向后踉跄几下,跌倒在床榻上,静静地躺着躺着,就这样躺着,仿佛只有这样躺着,一切便如回到当初刚穿过来她一般,心思那般的单纯那般的乐观。
就这样静静地躺了几天,胸口的那点伤渐渐地好了,只是那种中箭之痛如附骨之蛆一般总是揪着的痛。
公子穿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也好,省得痛着见着了便会想着去恨,她真的不知是恨更多还是爱更多。
养伤其间除了子汝和狐釜来过,所有曾经在一起一路逃亡过的人们,均不曾问候过一句,孟妩知道他们都在厌着她了,她这个不知好歹的狂悖妇人。
是她该走了……
秋风乍起,若还不走,在秦地等着第一场小雪下了,那天气开始冷得刺骨,大雪便接踵而来。届时大雪封路,到哪儿都去不成了。
赵府朱门。
一位姜黄面容的瘦弱少年身着麻衣,肩挎革袋,慢慢地从朱门口走了出来。
“阿妩。”子汝从门内追了出来。
瘦弱少年回头一看,见是子汝便停了下来,“阿兄,何事?”
“阿妩,你意欲何处?”子汝担忧地看着瘦弱少年,如此瘦弱,真的不知这一路艰辛,他如何承受得了。
瘦弱少年面色一凛,将肩上革袋紧了紧,便道:“四海为家,条条乃归途。”
“主公并未曾想要射杀你……”子汝欲言又止。
“阿兄,这又如何!杀了便杀了!没有所谓的想与不想。”孟妩轻叹了口气。
“阿兄,妩走了,好自保重。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凡事一切要慎重,莫上小人的当。”对这个便宜阿兄,孟妩还是有着一定的好感,这一句就当她临别时好心好意的提醒吧。
子汝心头一暖,此时看着这作小儿装扮的妇人,竟有着看着自家小妹的感觉了,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有对阿妹好些。
“阿兄知晓。”子汝眼眶泛酸,低哑着声音承诺道:“待阿兄有了家后,便会接着阿妩归家。”
尔后,他从袖口摸出一片竹片递给孟妩,千叮万嘱:“阿妩,今日有街头东市一大商队准备从咸阳前往燕都,若阿妩欲前往燕都,可执此名谒面见此商队总执事,即可。”
孟妩笑了笑,接过名谒,随即朝他挥了挥手,故作洒脱地道别:“送君千里,终需一别。阿兄,止步,日后有缘还能再见。”
孟妩一转身,便大踏步地向前走着,使劲地走着,几乎是一路小跑。
看着她一路疾行的背影,子汝竟有错觉,这阿妩又是在逃一般。
弯上这条岔路,这背后的赵府便要完完全全的瞧不见了。孟妩忍不住回了最后一次头,依稀还见着站在赵府门前的子汝,子汝见她回头,朝她挥了挥手,孟妩高举着手又挥了挥,心里的苦涩一阵阵泛滥。
一转弯,子汝和赵府彻底的不见了。
然,孟妩并不知道,就在此时,公子穿正从赵府朱门内慢慢地转了出来,眼眸一直注视着她已然消失的背影,良久、良久……
公孙子推也随着出来,口中嘀咕着:“这个无情无义的妇人,走了也好,走了也好……累得主公返赵国之期一推再推。”
“啊啾!啊啾!”走在大路上的孟妩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又是谁在背后骂我!?”孟妩揉了揉鼻子,疑惑地嘀咕。
嘀咕刚完。
“是我,我在骂你。”马上便有人从前方拐角处跳了出来,大刺刺地拦住她的去路。
将低头专心走路的孟妩吓了一大跳,忙抬头一瞧。
“切!”原来是那只烂桃花……
“阿妩,为何不告而别。” 烂桃花很委屈地眨着那双勾魂桃花电眼,“莫非我在你心中毫无重要可言。”
“没有。”孟妩闷声否定。
“没有便好,不枉我前来送行一番。” 狐釜的桃花眼亮晶晶,伸出一只手掌来,“那个,交出来。”
孟妩一怔,“交出何物?”
狐釜抚抚额,“子汝赠你之物。”
“没有哇。”孟妩以为这厮想搜刮她的钱财,于是摊着手缩缩了肩表示她没有。
“那只名谒,拿来。” 狐釜恶狠狠,一副你不给,我便不让走的样子。
“噢!”不过一名谒,又不是钱财,犯不着与这个狠人执拗,孟妩忙从口袋里掏出,捧出献上。
狐釜一把夺过这名谒,双掌一夹,麻利地将名谒毁尸灭迹,然后随手一抛扔到臭水沟里。
“用此物,到前方右转一天狼镖行,届时自会有人安顿你。” 狐釜丢了子汝给的名谒,反掏出另一张玉质名谒,强塞入孟妩的小手中。
“一定要去,记住否?”狐釜挑挑眉,双手环在胸前,呲着白牙,桃花眼斜睨着孟妩,眨了眨,眸光嗳昧,“若不去,当心今夜我来吃了你。”
孟妩浑身一颤,毛孔都竖了,她暗叹一口气,这一趟恐怕不去不行,若是不去,天晓得这桃花眼真会不会真如他所说的那般,阴魂不散地缠着她不放。
☆、第四十四章 往燕国开酒楼
朝右转了一个弯,抬头一望更能望着天狼镖行悬在大院门首的狼首标志。
远远看着,这家镖行人气不甚旺盛,日上中天,这镖行的门扉还是掩着的。
孟妩走上前,刚准备伸手敲门,门便“吱呀”地开了。
一名青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着这名男子,孟妩顿时眼眸晶亮,“高桑大哥。”
高桑一怔,盯着面前这名高声唤他的小儿上下打量一番,立即惊喜地一跳,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孟妩,好一阵猛拍肩头:“妩……妩弟……呵呵……呵呵!”
震得孟妩好一阵呲牙咧嘴。
“妩弟,难得相见,不如我等到春风得意楼里小酌一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能突然遇到一位许久未曾有音讯的朋友,任谁第一反应便是高兴,孟妩也是如此,这种‘他乡遇故知’当然值得喝上一杯。
春风得意楼。
高桑畅快地喝了一碗酒浆,随意用袖口拭了拭唇角边残留的酒滴,瞅了一眼对面的孟妩,用箸尖沾了碗中的一粒盐佐了佐酒,“吧嗒”了一下嘴巴,便开口言道:“妩弟,经年不见,你又长高了许多,变化甚大,为兄若不仔细瞅上一眼,还真识不出你来……不知妩弟这些时日过得顺意否?如若有什么委屈,尽可向兄长道来,若真乃有人欺侮我家妩弟,我的宝剑便去斫下他的狗头。”说着还激动地拍了拍腰间佩着的铜剑。
听着高桑这么一说,原本平静下来心事的孟妩,心中不由又泛起一阵苦涩,眼眶竟有些红了,她赶紧低头喝了一口酒浆,掩饰着自己的失意,“高大哥,尚可!不愁吃不愁穿,这些年来四处游历,各国的风土人情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大长见识,惬意得很啊!”
“哦!”高桑虽哦得不甚经意,但低头喝酒的孟妩却没有见着此时的高桑却眸光复杂不明。
“如今妩弟意欲何往?若无定所,不如随着为兄并辔山林,快活逍遥于世间,快意喝酒,大块吃肉。”高桑闪烁着目光。
孟妩方才抬起头,瞅了一眼高桑,摇了摇碗中混浊的酒浆,不经意地答着:“意欲往燕国一趟,探探昔日故人是否安好,妩才安心。”
闻言的高桑抚着下巴沉思片刻,“妩弟,你是来镖行请镖师护送你往燕国的吧。”
“嗯!有人介绍我到天狼镖行的……不过,高大哥,依稀记得以往赵国未曾听闻过有镖行这一行当的,莫不是我寡闻。”孟妩的确诧异,好象在前世曾听闻过春秋战国时期没有镖行这一行业。
高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嘿嘿一笑,便道:“乃听妩弟曾有一说,兄觉得不错,和着一群弟兄,便办了个南北行走的天狼镖行,混口饭吃而已。”
“哦!”孟妩仔细一想,用指节敲了敲脑袋,好象自己真的有这样说过的。应该是在与高桑同在商队时,曾经卖弄现代知识时,在煮食卖饭时与一旁排队蹲着等买饭的游侠儿们故作高明地现过这么一个主意。
原来被有心的高桑听进去了。
“买卖如何?”孟妩来劲了,忙询问高桑有没有攒得钱财。
“一般而已,稍比以往那样散乱行事强些,但所得之财,乃糊口后略有节余而已。”
“哦!?”孟妩不明所以,对于此时世事来说开镖行乃领先时代有千年的行当,为毛就不能红火呢。
其实一切不是如孟妩所想的如此想当然,一切皆有原因,不是如表面看来那般表象……
高桑斟了斟酒又道:“非去燕国不可?”
“诺!”
“如此……”高桑似是沉思,仿佛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半晌他为难地搓了搓手,方才开口道:“原本兄长我应送妩弟的,很是不巧,兄长刚接了一处商队,为其护镖,此番乃去楚国,与燕国南北相距甚远……不过,兄无论如何定会将你安顿妥善。”
“高大哥,若不方便,我可寻其他镖师护我上燕都。”孟妩有些失望高桑不能亲自陪她上燕都,毕竟在这世上除了公子穿他们那一帮人,高桑是她难得交上的江湖朋友。
“这个,到无需。不如这样,为兄的为你寻上一队前往燕都且又与我镖行相交甚熟的秦地游侠儿与你为伴,如何?”高桑为孟妩安排。
翌日,高桑与孟妩惜惜相别,孟妩随着一群游侠儿前往燕国。
一月有余,孟妩顺利到达燕都蓟城。
此时蓟城比上次所经过时更为繁荣,最为繁荣的中心则是那曾经由她承建过的商业一条街。
这是她来到此处由她而起的最大成就的成果,孟妩很是高兴,灰暗的心一时间顿霁开来。
不能拥有爱情,她还有她的事业,或许她也能象其他穿越女一般运用现代知识的金手指在战国创造出通天的财富。
然,更让高兴的是她遇到越十五,得知碧并未曾死,当时不过是受了伤,越十五并没有真正的逃走,藏在隐处一直守着等待机会,当骠骑退却后,越十五返回原处,救起了重伤的碧。原本想着再潜去救出被掳的孟妩,但公子穿府上戒备森严,毫无办法了。
且碧伤重,在秦地,苛律峻法,前番一场大闹已然惊动了秦宫,到处搜捕劫匪盗贼,凡有嫌疑者全都拘捕,一时间咸阳盗贼强人杜绝一空。
如此形势下,越十五不敢大张旗鼓地去医馆为碧治伤,请了一个游医草草为碧疗伤后,待碧稍好一些,越十五便带着碧潜出秦地,一路北上求医问药,返回燕都,几番艰辛真的是难已向人道之。
不过越十五也因此一番艰劳,获得美人心,碧伤愈后,便嫁给了越十五。
如今碧和越十五居住在商业一条街上。
内庭,两层楼的青砖小院。前庭乃一处对街开放的小型酒楼。
“阿妩,十五居所尚可!日后,且住在我家。”越十五显然很满意如今的生活状况,有如此家产,有如此娇妻,越十五便觉得踌躇满志了。
“怎可?妩夫人需居住在将军府上。”碧瞪着杏眼嗔了越十五一句。
“极是,夫人说得极是……阿妩,你若再不去,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便要成了那个什么王后的三妹妹的了。”经碧一提醒,越十五一拍脑袋,赶紧催着孟妩去见聂冒。
孟妩笑了笑,却道:“不急这一时,聂大哥府上,我自会去的。只是如今我见你这前庭的酒楼甚为眼热……租于别人不如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