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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覆你唇畔轻长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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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一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一段难堪的往事。

纪如卿的心底有,秦玖的心底也有,而他任默生的心中,也有。

莫斯科的冬天,笼罩在一片的寒冷阴凉之中,那些中世纪尖顶的城堡,依旧屹立不倒。

莫斯科沙皇二世街的罗伊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穹顶散发出钻石的光辉,白玉柱撑起了那宽阔的大厦。

诺长的回廊,金色镂花的回廊,无不散发着浓厚的艺术色彩,落地灯散发着橘色的光晕,美轮美奂。

那一幅幅唯美的画,虽不是名画,却是很是精致,泼墨开来,如同那锦绣的山河,浓墨重彩。

任默生一路走来,细细地看,想找到那副纪如卿说的秦玖的素描画像。

只有找到这画像,才能找到秦玖,这是任默生心底唯一的念想,但是,心底的那些不安的躁动如此强烈。

那个叫顾北城的男子,这个名字,他无数次在秦玖的梦中,酒醉的时候听到过。

她每一次唤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爱恨缠绵,有些咬牙切齿,却总是无奈苍凉地傻笑。

任默生怕,秦玖选择的,会是顾北城,那么,他呢?是不是就会成为多余的?

在爱情的河流里,我们毫无目的地地四处漂泊,终日的患得患失,不可安寝,到头来,还是一片的苍茫。

“先生想要找什么画呢?”身后有男子用俄语轻柔地询问,任默生转身,身后的俄罗斯中年男子礼貌地笑着。

任默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人又伸手指了指左边墙壁上的画,自信地微笑:“我想先生要找的一定是这一幅。”

任默生微微地侧目,眸光落在那副素描画上的时候,眉头瞬间便轻轻地跳了一下。

泼墨云开的素描,女子笑意温婉地站在桂花树下,侧着头唇角微微上扬,身后接住了那坠落的梨白。

她的笑容安静温婉,身后的长发微微飘扬,蓦然间,那风华流转,眼底的笑意清浅。

那分明的幸福,羡煞了任默生的眼眸,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发现,她秦玖可以这么幸福。

“你是?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这幅画?”任默生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那画面左下角的情久当归四字。

他一口婉转流利的俄语,几乎没什么口音,嗓音黯哑,微微的苦涩。

那男人的眼眸掠过那画,笑意盎然:“我是这里的经理,很简单,这整个回廊里,华人来看的,一定大多是找这幅画,三天前,一位小姐也来找过。”

任默生收回留在画面上的目光,有些惊讶,但很快的,就知道了这人口里的小姐,应该是秦玖吧。

她找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怎么可能肯轻易地放过这样的机会?

“你可认识画这幅画的人 ?'…87book'”

“当然知道,这幅画在我们这里,可算是一个很美妙的传说。”那人微微地抬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尔后笑了开来。

任默生略微地低头,看见那男人的胸前的工作牌上清楚地写着伊万诺夫,他友好地微笑:“伊万诺夫先生,能给我讲一讲这个美丽的故事吗?”

伊万诺夫很是热情地邀请任默生去了酒店的咖啡厅,柴可夫斯基的青春纪念册悠扬,在任默生这个年龄的人听来,总觉得有些煽情。

他轻抿了一口黑咖啡,终于明白了秦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样苦涩的味道,无奈无糖,苦涩道让人忧伤。

伊万诺夫一口流畅的俄语,轻启唇说起了他的那个美丽的邂逅。

“这幅画的主人是以为叫顾北城的先生,他可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很了不起的。那天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坐在酒店广场外的喷泉边给一个女人画像,我走过去一看,发现画上的那个女子,是一个眉目带笑的东方女子,神态传神,他没有画面前坐在的女子,我感到很惊奇。”

任默生就在柴可夫斯基的钢琴曲里听完了关于顾北城和纪如卿的故事,伊万诺夫说得很是详细,任默生听着那些细节,感觉血液都忘记了流动。

走出酒店的时候,任默生的血液都是冷的,那寒冷从心尖上扩散开来,他的胸口疼得要命,他扶着铜像弯下腰来,久久没有起来。

已经预知了,他和秦玖的离别。

莫斯科的街道,总是弥漫这一层层的水雾,寒冷中总是让人感到彻骨的疼痛。

那城堡的尖顶已经结了一层的冰凌,郊外的傍江木屋外,秦玖推门出来的时候,略微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雪地冰消中的任默生。

还是一贯的黑色大衣,灰色围脖,挺拔的身姿去这银装素裹的天地间,遗世独立。眉目间,已是一片的淡宁。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谁都不说话,仿佛这天地间,都失了声。

秦玖略微垂眉,邪笑了起来,唇线微微地扬起:“任公子,下雪了,你真的要一直站在那里吗?”

她笑得惘然,漫不经心的模样,任默生低头,却恍若看见了她眼角斜飞时,那抹的惆怅。

任默生踏着缓步走近她,和她并肩站在回廊下,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明明刚才还是一片的晴空,转眼间,却已经雪花飞舞。

“你找到他了吧?!”任默生脱下手套,露出素白的手指,拇指上的蓝宝石折射着亮晃晃的雪地,闪着幽蓝的光,他的眸光就在和幽蓝中闪烁不定。

听罗伊酒店的经理伊万诺夫说过,那个叫顾北城的中国年轻画家,就住在和江边的小木屋里。

秦玖想必已经找到了他,没那么,那个男子就在这扇门后面,任默生心底忽然如同被什么碾过一样,疼得厉害。

秦玖微微顿首,呵呵地笑了起来,伸出葱白的手,接住了飘落的雪花,有些嘲讽地开口:“任默生,你有对我说过谎吗?”

任默生旋转着戒指的手微微一顿,看着身边的秦玖,忽然就觉得无比的悲哀。

两个决定结婚的人,竟然能在这样的情景下如此理智地谈判。是不爱吗?

“秦玖,如果我说,骗你是个善意的谎言,你相信吗?”任默生轻轻地弹掉落在身上的雪花,面色隐晦不定。

“呵,是啊,善意的谎言,我能怪你吗?这么多年,我就是被善意的谎言这几个字折磨着。”她有些嘲讽地笑,不明所以。

任默生仿佛被什么刺到一样,倏然转过头来看着秦玖,面目阴沉地斜睨着她,手指轻动地旋转着手上的戒指。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秦玖的手上已经落满了雪花,一用力就把雪花洒了出去,她笑意漫上眉目,纯澈干净的眸子,闪着怀念的光。

任默生微微侧目,眼底黯哑的光芒强盛,心动不已。手指微动,想伸手把她拥入怀。

她却仿若孩童般,调皮地跳了开来,双手甩动脖子上的围巾,不断地倒退,笑容清湛地看着任默生。

“任默生,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你也和我交换一个故事好不好?”她眯着眼睛,那眼底华光潋滟,勾着眼睛妩媚地看着任默生。

那一刻,任默生只听见身后的雪花如同一朵朵爆开的花,落在他的心头,晕开了一片的情深。

“好。”他笑意清浅,宠溺有加。映着那皑皑的白雪,秦玖忽然感到有一些的炫目。

秦玖的伸出纤细的手指,翘着食指指着远处山头露出那尖尖的城堡,痴痴地笑了起来。

“任默生,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快地爬上你的床吗?”秦玖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稍微有些荒凉地笑。

任默生的微动的手指一顿,脸色慢慢地阴沉了下去,听见秦玖的声音微凉。

“因为你的脸,我总能从你的脸上找到顾北城的模样,你现在应该很恨我。”秦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望着远处微微出神。

任默生的脸色,就在这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渐渐地变得苍白。

爱情就像一场意外,在你始料未及的时候,给你来一份惊喜,在你得意的时候,给你的心,捅上一刀。

“这故事很长,我有时候经常恍惚,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任默生,你知道吗?我每一次看见你,都难过得想死。。。”

隔着不远的距离,任默生看见秦玖的眼眶红了,眼角的流下了两行的清泪,他被她带着,走进了她的青春,她的年华。

六年前。

夏日的泊油路被炎日照得冒起了青烟,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秦玖躲在巷口的拐角处,看着她的母亲笑脸迎着那男人进了屋里。

她的双手潮湿地抓着破旧的裙子,唇咬得死死,眼睛愤恨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

她无数次看见她的母亲妖媚地搔首弄姿地勾~引那些男人,然后便是金钱和肉体的交易。

少年的秦玖,叛逆而且任性,把这难堪当成了人生的一个最大的污点,她蹲在巷口,看着自己的母亲和那些客人迎迎送送。

少女纪如卿总是从巷口那边,提着裙裾飞奔而来,同样是破旧的纱裙,但是,少女脸上愉悦的笑意却总是能让秦玖仰望半天。

纪如卿手上拿着两窜的棉花糖,那白绒绒的模样,在倾城的日光中,仿佛一刻便会融化。

她说:“阿玖,来,吃一根棉花糖,就不会苦了。”纪如卿仰着明媚的笑脸,把棉花糖递到秦玖的手中。

秦玖结果棉花糖,旋转着那偌大的白球,嘴角便轻轻地笑了开来,她们经常坐在巷口的石凳上,并肩地坐在那里,晃着两条腿,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

秦玖总是要到半夜才敢回家的,因为她顶撞了她那脾气暴躁的母亲。

可是每一次,秦玖轻轻地推开门的时候,她的母亲总是能第一时间站在她的面前。

仿佛她一直在等着她一般,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看着秦玖,秦玖是有些怕她的,因为她一不顺心,总是喜欢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那一晚如是,她的母亲抓过身边的竹条,愤怒地打在了秦玖的身上,小小的秦玖,却很是倔强,硬是不肯哼一声。

就那样愤恨地瞪着她的母亲,眼睛睁的大大的,她母亲看见她这样怨恨的眼神,有些闪身,手指颤抖地指着秦玖开口大骂:“你这个赔钱货,你恨我,我恨谁去?赔钱的东西。”

秦玖一声不吭地站在墙角里,怨恨满满,她的母亲捶心顿脚地骂了半天骂累了,才回屋睡觉。

少女秦玖抚摸着被竹条打过留下的伤痕,仰着头看着天空明亮的月色,就是不肯流泪。

纪如卿轻声地从狗洞里钻过来,小心翼翼地蹲在她的身边,轻声地问她:“阿玖,疼不疼?”

她心疼地抓着她的手看,眼眶有些微微地红了,轻轻地对着秦玖的手吹起。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细心的呵护所感动,秦玖竟然流下了眼泪,纪如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笑嘻嘻地对着秦玖说:“阿玖,这是我从家里拿的,你吃点就不饿了。”

秦玖伸手拿过那被纪如卿挤压得有些变形的馒头,撕成两半,一人一半,两个人蹲在角落里看着星光明媚的天空,吃着干涩的馒头。

☆、美丽总不肯停留,把爱情展览出售。(四)

秦玖伸手拿过那被纪如卿挤压得有些变形的馒头,撕成两半,一人一半,两个人蹲在角落里看着星光明媚的天空,吃着干涩的馒头。

在后来的很多年,等秦玖在很多城市流离不定的时候,总是想起那些晚上吃过的馒头,定是她这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那些晦明不定的夜里,秦玖躲在墙角,总是能听见隔墙那边传来的纪如卿的哭声。

以及纪如卿父亲的咒骂声:“要你偷家里的东西给一个野种吃。”那样尖酸的咒骂,如同一个毒瘤长在她的心中,随着她的青春摇曳。

纪如卿哭着辩解:“阿玖不是野种。”纪如卿总是那么倔强,维护着秦玖那少得可怜的自尊,她在这边墙,哭得泣不成声。

纪如卿的辩解,然后换来的是她的父亲更为愤怒的打骂声,在半夜的巷子里格外的清晰。

秦玖的母亲会愤怒地拉开门,对着隔墙那边纪如卿的父亲大骂:“你算什么东西?谁是野种?你说谁是野种?”

然后一整夜,两家人就隔着墙壁吵个不停,有的对骂,有的劝架,话语不堪入耳。

她的母亲是维护秦玖的,她常常这样和秦玖说:“这世界上除了老娘,谁都不能欺负你。”

说这话的时候,秦玖仿佛看见她的眼眶微微地红了,然后一整天,她的母亲就没有再接客了,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秦玖把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听到了她在房间里面隐忍的哭声,小心翼翼地抽泣着,却不敢大声。

她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哭的,只是偶尔有这么一些时候,她会躲在房间里面哭,秦玖的知道的。

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贫瘠的环境里秦玖如同一颗摇曳的野草般疯长,总是逃离这个地方。

她和纪如卿的情谊,也就逐日的深厚,巷子里到处种满了桂花树,每次春天来的时候,枝头总是梨白一片。

风一吹,那梨白便能落满人的肩头,每天黄昏,放学回来的时候,纪如卿总让秦玖提着她的书包,她爬上那桂花树,调皮地摇动树枝。

那梨白的桂花便飘落在秦玖的身上,发上,满满的,美丽极了了,秦玖有些恼,纪如卿就在树上笑得没心没肺。

她学着巷口那些流氓青年的语气和秦玖说:“小妞,你真是太美了,和哥哥玩玩。”

秦玖又笑又气,却无可奈何。

少年是一段最隐晦的时光,总是能让人轻易地感快乐和幸福,就算在那样贫苦的环境中。

年少的秦玖,就是被纪如卿这样领着到处为非作歹,但是却那么快乐。

纪如卿叫秦玖守着栅栏帮她望风,而她就爬进去偷人家的荔枝或者菠萝,秦玖怕得要死,她却笑得很张扬。

有时候会被农场里面的狗追着跑,纪如卿就不慌不忙地转过头学着狗叫声,对着那只狗吼叫。

那狗真的被吓到了,不敢叫了,纪如卿不屑地轻笑,仰着头,拉着秦玖扬长而去。

纪如卿总是对秦玖的胆小感到恨铁不成钢,伸出纤细的手指盯着秦玖的头,咬牙切齿地说:“秦玖,你个胆小鬼。”

秦玖看见她那小大人的模样,总是会讨好地笑着抱着她的胳臂:“小美人,谁说我胆小了,下一次,我们去偷顾伯的石榴怎么样?”

纪如卿这才双眼冒光地看着秦玖,她最爱吃石榴,年少的她们,虽然感到了生活的压迫,但是,总是贪吃的。

她们在黄昏的灯影里,如同猫一般地潜进了顾伯的农场,秦玖果然很大胆地摘下很多的石榴,让纪如卿吃得眉开眼笑。

有时候顾伯会打着手电筒照过来,两个小女孩便伏在园子里不动声色,有多少次,她们躺在石榴园里看着摇曳的枝叶,笑得没心没肺。

她们总是穿过那长长的巷子,去附近的公园搜索别人丢弃的水瓶子,然后储存起来,卖掉换得一些零花钱。

十二岁,秦玖和纪如卿胡同口吃着冰淇淋的时候,遇上了少年顾北城,青葱的少年自那而来。

她如同一阵越洋的风,迅速地进入了她们两个人的世界。

他带着她们到处乱跑,带着她们两个为非作歹,奔跑在小镇的各个角落。

纪如卿嫉恶如仇,每一次总是无比感叹地说谁太坏了,谁真没有良心。

如果谁欺负了她,她就回来带着秦玖和顾北城浩浩荡荡地去挡住人家的路,然后把人暴揍一顿,纪如卿很帅气地对着人家说:“老娘你也敢欺负,下次再这样,我揍死你。”

然后第二天,他们三个人就会被齐齐地请上了升旗台上,对着镇上的几百号屁颠大的孩子和老师做自我检讨。

纪如卿很牛~逼地不肯道歉,通常都是秦玖为她道歉的,秦玖的文笔好,写出的检讨书通常指桑骂槐,道歉的同时把别人骂得要死。

纪如卿通常无比骄傲地对秦玖说:“阿玖,有你真是太好了。”

秦玖总是以为,这样没心没肺的纪如卿,定然会在她的身边到最后,她们是最好的姐妹。

可是时光兜兜转转,秦玖在时光的深处把纪如卿和那份情谊丢掉,她哭着,却总是无能为力。

认识了顾北城,她们才知道,原来她们经常去的那个顾伯的农场,就是顾北城家的。

后来的后来,顾北城总是带着她们两个昂首挺胸地走进那农场,看见他家的狗,纪如卿总是对着那狗笑得邪肆。

他们三个在无数个夜晚里,躺在农场的牧地上一边看着星星,一边吃着石榴。

偶尔,也会描绘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纪如卿说,长大后一定要嫁个有钱人,离开这鬼地方。

那时候顾北城常常在纪如卿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牵着秦玖的手,两个人笑着听纪如卿说着她的那些美好的向往。

她叫顾北城哥们,时常架着他的脖子大声地说话,秦玖提着她的书包跟在他们的身后,安静地微笑。

相对于纪如卿的张扬跋扈,顾北城的少年轻狂,秦玖是安静的,唯独在她母亲的事情上,任性而且怨恨。

秦玖始终记得那天,秋天的的第一场雨缠缠绵绵地下个不停,秦玖提着书包站在街角,看着那猥琐的男人在她的母亲身上窸窸窣窣地摸了一个遍,把钱插进她母亲的胸口,才满意地离开。

她的母亲笑脸送走那人,伸手拿出那钱,转身走进屋子。

感情总是比行动来得慢,秦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愤怒,一把抢过她母亲手里的钱,愤怒地撕成了碎片。

然后把那些碎片重重地踩在脚下,当然,迎接她的,是她的母亲的一个巴掌,那么重,拍在她的脸上的时候,秦玖的嘴角渗出了细细的血丝。

她狼狈地偏着头,倔强地不肯落泪,她的母亲颤抖着手,把她推到在地上,心疼无比地捡起地上那些钱的碎片。

“贱东西,你和钱过不去吗?啊,你知道我赔了多少的笑脸才赚到底这些钱吗?”她的母亲脸色难看极了,狰狞地瞪着躺在地上的秦玖。

秦玖一步也不曾退让,愤怒把她的理智全部都给淹没掉,她冷笑地看着她的母亲,不屑地开口:“你是说你陪他睡了多久他才给你这么多钱的是吗?”

秦玖记得她母亲当时的脸色,红白交替,愤怒,羞辱交加地看着秦玖,抓着身边的竹条就要打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却迟迟地没有落下,那一次,秦玖看见她的母亲流了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滚落在秦玖的脸上,烫得厉害。

她丢下竹条,走了进去,没有再看秦玖一眼。

秋天阴凉的巷口,少年顾北城从那雾光里走来,把秦玖扶了起来,蹙着好看的眉头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

骄傲如秦玖,看见顾北城眼底的同情和怜悯,感到无比的羞辱,用力地挣开他的手,提着书包往那巷子深处而去。

“顾北城,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她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句话,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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