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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宅门-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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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林氏松口气,道:“这重中之重,便是栓住了女婿,切不可叫他与那姓柳的女人多相处。她当初既是那般进的门,只怕就有那些个迷惑爷们儿的狐媚手段。男人,就好比那尝了腥的猫儿,吃了第一回的甜头,便拦不住有下一回。你是正经清白人家,如何敌得过人家。这天长日久,女婿可不就与你生分了。
 
 金秀玉红了脸,道:“娘越说越不像话了。
 金林氏呼道:“你也是做媳妇的人,咱们娘俩个有什么说不得。我可句句都是良言相劝,你可莫当了耳旁风。
 金秀玉道:“女儿省的。
 正说着呢,外头突然有人敲门,只听真儿的声音隔着门道:“少奶奶,金奶奶,沐生少爷惹金老爷生气了,快些出来瞧瞧吧。”
 
 
 第八十三章  小夫妻解心结
 
 金秀玉和金林氏急急忙忙地出了屋。只见堂屋里头,金老六抄了一根木棍,李承之在他面前虚张着手臂,金沐生撅着屁股躲在李承之后头,探出半个脑袋提防着他。
 三人都是气喘吁吁,仪态不整,看样子方才已经大大闹腾了一回。
 阿东、春云以及众压簧下人都围在旁边,想上前又不敢,个个提心吊胆,却都只是瞪着眼晴干着急。
 金秀玉忙问真儿是怎么个缘故。
 倒也没什么曲折的过程。原本金老六正同女婿李承之说着话儿,和和气气的。院子里头,金沐生缠着阿东又学了一阵拳脚,听了一些个拳打四方的威风事迹,一时热血上头,便跑进堂屋同金老六说.今后都不去学馆进学,只跟着阿东师父专心练武。
 自家父亲的心思,金秀玉是知道的。金家祖上原是读书人,金老六年轻时也曾念过几个宇,沾过一丝墨香,骨子里头觉着读书做官才走正行出人头地的路子,一心盼着儿子金沐生能够吃一碗读书人的饭,不必像他这般,起早贪黑寸工度日。如今金沐生不愿读书,大大辜负了他的期望,也难怪他大怒,跳起来要揍这混账儿子。
 
 不过瞧着这情形,最闹腾的时候已经过了。金秀玉最了解父亲金老六的脾气,只怕金沐生挨了不少的打,不知李承之这个做和事佬的有没有遭受池鱼之灾。
 她走上前去,斟酌着语句,慢慢说道:“爹,今儿是女儿回门的日子,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便是,何必动上全武行呢,若叫街坊们看见了,岂不笑话?”
 
 金林氏卡附和道:“正是正是,他爹,豆儿今日回门,你总不好扫了她的兴致。”
 全老六听了娘俩的话,只哼了一声,那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只见他他拿木棍指着金沐生,沉声道:“事到如今,我只要你一句话,今儿可是你自己说要弃文学武,将来可别后悔!”
 金沐生躲在李承之身后,高声道:“绝不后悔。
 金老六转脸对李承之道:“女婿,你怎么说?”
 李承之自然晓得自个儿该怎么表态,大叫一声:“阿东!〃 阿东立马地了出来,笑道:“金老爷、大少爷放心,金少爷既拜我为师,我自当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绝不敢误了他的前程。”
 
 李承之点头,又看着金老六。
 金老六对金沐生冷冷道:“男子汉大丈夫,既是你自个儿要走这条路,便不可叫苦,不可叫累,尤其不可半途而废!〃 
 金沐生把胸膛一板,正色道:“父亲做心,我不练出个样儿来决不罢休。”
 他表了个决心,又低声说了两句:“凭它天大的苦头,也比念那劳什子的破书强。那王先生一晃头,我这脑袋就开始疼,那可比一整日的马步还累呢!”
 丫鬟中有人扑哧笑了出来,气氛顿时一和。
 金老六冷冷一哼,扭过脸去。众人都道他这是默许了,这才和了一口气。
 金林氏对金老六嗔道:“你这老东西,今儿可是豆儿回门的大日子,没得叫女婿为难的。还不快扔了那劳什子去!”
 全老六面无表情,将木棍往地上一扔。
 那棍子骨碌碌滚到金林氏脚下,他一把抄起,说道:“倒是个烧火的好木料。”
 
 春云扑哧一笑,反倒惹了全林氏的一瞪。
 “你这丫头,笑什么笑,还不与我来烧火。仔细误了时辰,叫你两位主子饿了肚子,回头拿你撒气!”
 春云忙福身道:“金奶奶哪里的括,哪里有叫您老人家下厨的理儿,自然是奴碑们效劳。”
 金林氏满意道:“到李家不过几日,倒是懂事了许多。”
 春云接了她手里的木棍,自行招呼了丫头们,一头扎进了厨房。
 金林氏一本正经,对家丁们吩咐,将那几箱回门礼都抬进耳房去。这耳房,原先放的是金秀玉的嫁妆的,满满当当。她出嫁之后,金林氏每每见了这家徒四壁的耳房,便觉心中空空荡荡。如今又有回门礼来镇充,顿时又觉得心满意足起来。
 金老六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个白瓷瓶子,偷偷塞到了金秀玉的手里,挤弄着眼晴,做了个眼色。
 金秀玉会意,扯了李承之进西厢房。这儿原本是她做姑娘时的屋子,她出嫁之后便空着,金林氏还未收拾,一切都跟原来一模一样。
 
 她将李承之按在椅子上,卷了他的袖子,果然是胳膊上一道青紫的痕迹,顿时心疼地拧起了眉。
 
 李承之苦笑着道:“泰山大人,真是老当益壮。”
 
 金秀玉哭笑不得,暗想金老六还不到四十,哪里称得上一个老字。
 “往日只说我是个傻的,我瞧着你今日办的事儿,可也不怎么聪明。”她一面说着,一面从那瓶子里挑起药膏才出来,抹在他手臂上。
 
 李承之默不作声,突然便伸了另一只胳膊,环住了她的腰。
 金秀玉诧异地看他。
 李承之大马金刀坐着,把她的身子往下一挽,落在自己大腿上。
 
 金秀玉顿时心一跳,这是父母家里头.如何使得,正待挣扎,只听李承之幽幽道:“岳母她,同你说的什么悄悄话儿?〃 
 金秀玉嗔道:“做什么问这个。”
 李承之叹道:“你不说,我却也能猜到,你们无非是不放心戒我的缘故。”
 金秀玉一愣,只听他继续说道。
  “痴儿,你道我看不出你这几日的愁烦么。那夜我不过去清秋苑坐了一坐,倒叫你生出许多的心思来,如今时时的不放心。我瞧在眼里,只恨不能将心剖给你看。”
 金秀玉想不到他说出这番话来,只凝望着他,默默无语。
 李承之习惯牲她抬手拧了拧她的鼻子,怪责道:“你这妮子,素日瞧着最是没心没肺,如今倒学的疑神疑鬼扭扭捏捏。我倒要问你,你昨日前日的,总拿话挤兑我,可是想着那柳姑娘的缘故?〃
 
 金秀玉垂下脸,轻声道:
 “我晓得呢,妇德第一条,便是去妒。那柳姑娘进门,本就在我前头,昨儿铎大奶奶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既进了门,自该与她抬了身份。如那来大家嫡小姐的出身,做个姨娘,只怕还委屈了呢… … ”
 她话还没说完,李承之一抬手,“啪”一声在她臀部打了一掌。“这是你真心话?”
 他目先幽幽地盯着她。
 金秀玉咬住了嘴唇。
 李承之桃花眼本来就狭长,如今一透着算计,越发显得秀长明亮。
 “若是真心括,本儿回府,就禀了老太太,将柳姑娘抬了姨娘,弄定了留宿的份例日子… … ”
 “你敢!! ! ”
 金秀玉如同受惊的猫儿一象炸了毛,下意识她就叫了出来。
 李承之一惊,慢慢地拉开了一个笑容。
 
 金秀玉晓得被他套了话,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怒道:“坏透了的家伙,你想着那美娇娘,只管直说便是是。若是还有旁的,不管十个八个,我都与她们开了脸,抬进府来。哪怕你日日不回明志院,我也自博个大度贤惠的名声……”
 
 她一面说,一面便激动起来,眼中慢慢地蓄了泪水。
 李承之慌忙捧了她的脸,去拭那眼角的泪,嘴里道:“果然傻的,我多咱说要娶妾了。便是这前头一个,她何进的府,你也是知晓的。”
 金秀玉一愣,道:“我如何知晓 ? ”
 李承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真儿虽说聪明,嘴上却没个把门的,你若走问了,她还欲不说?〃 
 金秀玉红了脸。
 
 李承之正色道:“夫妻一体,今儿我就给你句放心括。从令往后,我只守着你一人,绝不纳妾。”
 金秀玉抽了抽鼻子,道:“那柳姑娘呢?〃 
 李承之毫不犹豫,只道:“你既知道她当初进府的原因,也该知晓我与她并无半点情分。那夜去了清秋苑,也不过是一时意气。她虽顶了个妾的名儿,实与陌路人一般。”
 
 金秀玉为难道:“她明面是妾,却与一般下人无异。你既是无心语态,不如便寻个好人家,将她发卖出去,好过在李家冷落一辈子。”
 
 李承之叹息道:“这事儿,只由你去盘算。你如今可是李家大少奶奶,正经的当家人,这府内的人事,可都有你管着呢。”
 
 这话儿极为受用,金秀玉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解开了心结,她反倒起了调侃的心思,斜睨着眼睛,对李承之笑道:“要我说,那柳姑娘也是个美人呢,又是琴棋书画针织女工样样拔尖的,相公当真舍得?”
 
 李承之望天苦笑道:“家有醋坛子,纵有千般怜爱,又能如何!”
 
 他这么一说,金秀玉便想起来一品楼那日的旖旎来,脸上又飞起两片红晕。
 
 李承之瞧着,一双桃花眼愈发狭长秀亮起来。
 
 小夫妻两个,回门一日,将那心结都解了,正是新婚期,好的蜜里调油一般。金秀玉每每被真儿和春云等丫头取笑,后来闹得连长寿园都听了风声。李老夫人是最爱调侃人的,日日带着机会便取笑这孙媳妇儿,又有青玉秀秀等厉害丫头帮腔,每每说的金秀玉面红耳赤,心里却也是乐在其中。
 
 只是到了这两日,府里隐隐约约传出些风声,却将金秀玉的好心情尽都毁了去。
 
 这一回,她这个当家少奶奶,确实真个要发威了。
 
 
 第八十五章  谣言四起
 
 
 这日金秀玉正在明志院书房中算帐。
 一一这李府上下,主子加上丫头仆妇,共有近百人。各院的供给,各人有的月钱,各处的开销,这也不过是常规名目。每逢红白喜事,又有各样规格的送礼。,四季替换,府中上下各有份例的衣裳。李府家宅大,旧屋修缮,花木修剪更替,等等,拉拉杂杂,每月的账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名目。
 金秀玉着实花了好大工夫,才跟着青玉,弄懂了这账册。总账之外又有细账,单是这么一家子的每月花销的计算,已经令她十分头大。
 
 她又是不会算盘的,桌上那算盘不过是充门面掩人耳目,每每关起门来,。总是拉一大张白纸,排着公式算术。
 今日正好又到了算帐的日子,只等算请了帐,好给各位管事娘子支下月的预算。
 金秀玉正正心致志,恨不得在头上系一条红带子以示激励,就听门外头唧唧喳喳,先是窃窃私语,接着便转变成激烈讨论,最后就成了大声喧哗,听着像是几个丫头吵起架来。
 
 那嗡嗡之声,实在干扰心神,金秀玉一烦躁的将笔一扔,冲门外喝道:“来人呐!〃 
 真儿推门进来,道:“少奶奶有何吩咐?〃 
 “门外何人喧哗?〃 
 真儿朝门外一扭头,春云揪着一个小丫鬟,拖进门来。
 只见她满脸怒色,将手中之人往地上一推,小丫鬟就一头扑到了桌子底下。
 金秀玉不解道:“这是做什么?〃
 
 春云忿忿不平道:“这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造谣生事,叫奴碑听见了,好生气恼。
 小丫策战战兢兢爬起来跪在地上,急急忙忙道:“奴碑不过是听别人胡说… … ”
 春云怒道:“还敢狡辩!”
 真儿拉了她一把,皱眉道:“你莫着急,把话说请楚,好叫少奶奶知晓。”
 金秀玉揉了揉眉心,道:“究竟怎么回事?〃 
 春云犹自愤愤,对金秀玉道:“少奶奶,方才几个小丫头在院里闲嗑牙,奴碑正巧经过。听得她们正编排少奶奶,话儿说得忒难听,奴碑好生气恼,正要质问,这几个丫头腿倒是快,一忽儿作鸟兽散,好在奴碑抓住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皱着一张脸,差点哭了出来:“奴碑真不是有心,那些混帐话都是外头传来的。”
 金秀玉问道:“哪些混帐话儿?你倒是问我说清楚!”
 
 小丫鬟咬了嘴唇,说道:“奴碑,奴碑听得外头传言。少奶奶当初因着是身带福寿、命中带旺的八字命格,才进了府。只是少奶奶进府头一天,二少爷便发病起了疹子,第二天,柳姑娘又在厨房受了伤。外头就有那些混账人,说既是旺家宅的命,如何新婚便接二连三出现了这些个事。只怕、只怕那命格批的有误,恐是克亲的命,又或者招惹了晦气……”
 她越说声音越小。
 金秀玉却是一愣,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春云瞧着金秀玉面色发冷,忙一步蹿上去,一直头戳在小丫头的脑袋上,呵斥道:“这些混帐话,你既听见了,就该大嘴巴抽上去。哪有不训斥她们,还将这话四处宣扬的道理。少奶奶是多么和善的主子,往日里可都白疼你们了!黑了心肠的小蹄子!”
 小丫鬟顿时哭了出来:“奴婢… … 奴婢真不是有心… … 奴婢也气呢,叫其余姐妹都不可乱听胡说,春云姐姐可冤枉奴婢了……”
 春云还待责骂,真儿拦住了她,道:“好了,你同她这小丫头做什么!少奶奶还在呢,万事自有少奶奶做主。”
 春云愤愤地收了手。
 金秀玉对那小丫头道:“你叫什么名儿?”
 
 小丫鬟怯怯地看了她的脸色,见喜怒不辨,回道:“奴婢小冬。”
 
 金秀玉点头,道:“小冬,你从哪里听说了这些话。”
 
 小冬道:“方才有大厨房的婆子送来点心,悄悄问咱们院里头可出了古怪。奴婢便问她如何有此一问,那婆子悄悄说了,外头都在传,说是少奶奶的命格不是旺家宅,只怕是克家宅的。奴婢待要在问,那婆子便不肯再说,抬脚就走了。奴婢因觉得这传言来的古怪,这才同小姐妹们说起,哪知就叫春云姐姐听见了,硬说是奴婢在编排。少奶奶明鉴,奴婢忠心耿耿,万万不敢做这样欺主的事情!”她说着,便磕头下去。
 
 金秀玉点点头,道:“你既说自个儿忠心,便该找出明证来。”
 
 小冬泪痕斑驳,抬脸道:“如何明证?”
 
 金秀玉突然笑了笑,说道:“我自有法子。”
 
 她站起身,对真儿道:“你去把丫头们都叫来,咱们到外头走一走。”
 
 真儿七窍玲珑,一听她的话,就觉得少奶奶这回怕是动了气了,也不多说,自去叫人。
 
 金秀玉又亲手服气了小冬,后者正受宠若惊,她便说道:“小冬,你跟着我,等会儿听我吩咐行事。”
 
 “是。”小东站直了身子,站在她身后。
 
 春云走在另一边,瞧她满脸的泪痕,帕子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便扔了自己的帕子过去,道:“花猫儿一般,还不快擦擦脸。”
 
 小冬忙接了帕子,将脸擦干净了,还感激地冲春云笑了笑。
 
 春云别过偷取,自管扶住了金秀玉。
 
 那边厢真儿带了一众丫鬟跟了上来,主仆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明志院。
 
 一路穿过花园,到了一道月洞门前,过了这门,便是大厨房的前院。
 
 金秀玉却在门外站住,同小冬耳语了几句,小冬咬着嘴唇点头,跨过月洞门去了。
 
 这边门外种着几竿翠竹,金秀玉往竹子底下一站,对丫头们笑道:“咱们且看一出好戏。”
 
 真儿、春云等丫鬟也跟着站在竹子底下。她们这一站,能斜斜瞧见大厨房前院的情景,大厨房的人若是不回头,却瞧不见她们。
 
 之间小冬走进去,几个婆子正在院子里头择菜洗菜,都认得她是明志院的丫头,纷纷笑着招呼她。
 
 小冬找到了先前到明志院送电信的婆子,便亲热地蹲下去,道:“妈妈先头的话儿说了一半,叫我好生心痒,倒要同你讨个说法。”
 
 那婆子穿着青色衣裳,脸上一僵,道:“姑娘说的什么,我却是不大明白。”
 
 小冬嗔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妈妈好谨慎,我不过是听了你的话儿,担心叫人克了,这才来问问明白,省的担惊受怕。我们大少奶奶,果然是克家宅的命?”
 
 女人天生八卦,小冬虽是压低了声音,确实刻意叫旁边几个婆子也听见了,顿时人人都竖起了耳朵、
 
 那青衣婆子见大家都有兴趣,反倒觉得自己受到了瞩目,有些隐隐的得意,这才说道:“倒不是我评判,我只听说,少奶奶当初入府,不过是因为身带副手、命中带旺的八字命格,若不然,以她的家世门第,如何配得上咱们大少爷?就是那柳姑娘,正经大家小姐出身,不过是个侍妾罢了,连姨娘都算不上呢,金家不过是做蜡烛的,怎么就做了正房?”
 
 当初李家求妇,金家大姐儿八字相符,这事儿是全淮安城都传遍的,青衣婆子这么一说,自然人人都是点头。
 
 只听她继续说:“因着这命格,大少爷才娶了她。只是这新婚头两天,家宅不见兴旺,反倒先是二少爷好端端生了一场病,那清秋苑的柳姑娘又凭空惹来一场血光之灾。这接二连三的都是灾,哪里见得她是旺家宅的命来?只怕当初那算命先生招摇撞骗,叫咱们家上了当,那少奶奶怕是克家宅的命,也说不一定呢!”
 
 她说的神秘,旁听的人里边,自然有附和的有不赞同的。
 
 “这却有什么根据?”
 
 “哪里还要根据,你瞧二少爷的病才好,柳姑娘不还在自个儿院子里躺着么?”
 
 “倒真是如此。若是旺家宅的命,还能有这些祸事?”
 
 几个婆子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又扯到些神明鬼怪的,小冬却悄悄地抽身退了出来。
 
 婆子们触类旁通,有说金秀玉本是寒门出身,哪里见过世面,做了当家主母,也不见得威严,倒比那青玉还不如;又说如今她当了家,凡一应用度管理,都苛刻起来,当日连来顺媳妇都受了罚,可见是有意打压府中老人的。如此种种。
 
 正讲得兴起,只见其中一个婆子,正对着外头的,忽然便僵住了脸,呐呐地闭了嘴,挤眉弄眼,跟其他的几位同伴们打着眼色。
 
 几个婆子后知后觉,等察觉出她的意图,金秀玉等人早已站在身后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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