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门-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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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车马辚辚,自出长宁王府而去。
回到李府,已是亥时三刻。李婉婷早在车上便已昏昏欲睡,马车进了府,也没人叫醒她,李承之打横抱了送回长寿园偏院。
彼时老太太早已睡下,他命张妈妈等人安顿李婉婷睡下,便出了园子,自回明志院来。
金秀玉早吩咐下人烧好了热水,伺候他沐浴完毕,两人更换睡衣,躺到拔步床上,正好外头敲了梆子,到子时了。
李承之浑身放松,旁边依偎着软玉温香,正觉舒适,那精神便恍恍惚惚起来。
金秀玉却有一肚子的疑惑,推着他不让他睡去,追问王爷与他密谋何事,那尔盛将军是什么人,尔辰东又是怎么回事,他恳求王爷时又为什么那般顶怪。
李承之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只装睡,由她摇晃自己的身段,只觉那丰盈滑腻在胳膊与胸口磨磨蹭蹭,佳人软语撒娇,于是桃花帐中,倍加惬意。
金秀玉察觉到他的意图,恼了起来,伸手在他腰间软肉上拧了一把。
“嘶。。。。。。”李承之身子一弹,眼睛顿时就睁开了,张得大大地瞪着她。
“我这里一肚子疑问,你若不一一解答了,今晚就甭想睡。”
李承之无奈道:“罢了罢了,家有悍妇,为夫不得已从之。娘子有何疑惑,尽管问来便是。”
金秀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想了想,道:“先说说那尔盛将军和阿东的身份,我瞧着,这父子俩可不是一般人物呢。”
李承之笑道:“你看人倒是颇准。这尔盛将军,乃是咱们大允朝的常胜将军,于边境各国之间赫赫有名,当朝重臣,圣上股肱。阿东,本名尔辰东,乃是尔盛将军的独子。”
金秀玉惊疑道:“阿东既是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何要改名换姓,来咱们家做个小小的长随?”
李承之叹息道:“个中缘由,乃是尔盛将军的家事,咱们不便背后议论。阿东乃是私逃出京,来咱们家做长随,不过是中隐隐于市,避他父亲罢了。只是尔盛将军臆是一国重臣,自然有其耳目势力,查到阿东的踪迹,也不过费些时日罢了。此次长宁王来淮安暂居,尔盛将军同行,正是为了阿东而来。当初阿东来咱们家,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并未签文书契约,从今往后,咱们家可就没有陈东这个人了。”
金秀玉点头道:“这是自然。咱们家不过是平民,若留一个将军之子做下人,那才叫天下奇闻呢!”
“那王爷,又是何事与你密谋?”
李承之看着她,疑惑道:“如何用了密谋二字?”
金秀玉一愣,她不过是因着前世所见,常以为高官达人于书房中私下议事,定是密谋大事,用这一词不过习惯使然,没成想却引起李承之的疑心。
她咬着嘴唇,不知该作何解释。
李承之却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叹息道:“莫非豆儿也看出了其中端倪?”
“什么端倪?”
李承之道:“此等大事,本不该泄漏与内宅妇人。只是李家今后需办大事,少不得要上下一心,也不得不叫你明白其中的关节。”
他慢慢地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来,当今圣上年届五旬,操劳过甚,如今已是不堪重负,大有将去之势。素来改朝换代,都是风云变幻的大事,影响一国朝运。尤其如今局势,太子未立,东宫无所出,适龄皇子中,有望登大宝者,唯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三人。大皇子虽是长子,但母亲不过是小小一妃,内宫之中并无高贵地位;三皇子则是贵妃所出,但论资排辈,却在大皇子之后;六皇子母亲地位与大皇子一般无二,但外公乃是当朝一品大员,势力雄厚。如今三方各有朝臣势力支持,均有登位野心,互相制衡,久据不下。
三皇子的母亲乃是当朝贵妃,地位仅次于东宫皇后。尤其贵妃姓尔,正是尔盛将军的姑母。古人生育先后时间不等,尔贵妃虽是尔盛的姑母,年龄却比他还要小,那三皇子的年纪,比李承之还要小上两年。
长宁王身为当今圣上亲胞弟,正是属意三皇子继承大统,因此尔盛 也就十分亲近。
如今正是三方势力相斗白热化阶段,长宁王乃是三皇子一派的主要支持者,深受其他两方攻讦,深感局势艰涩,便想出一计,名为隔岸观火。先是借敌方攻讦,向当今圣上自请离朝休养,又嘱咐尔贵妃和三皇子暂避锋芒,收敛羽翼。只等另外两方河蚌相争,两败俱伤之时,三皇子一派再渔翁得利,一举成事。
这才有了长宁王到淮安一行,尔盛也是希望尔辰东在此关键时刻为家族效力,才特特跟着长宁王同来淮安,寻访他的踪迹。如今,人已经叫他抓着了。
金秀玉歪着脑袋道:“那尔盛将军,瞧着憨厚无心计,不想竟是将来皇帝的表兄弟呢!”
李承之道:“莫要小瞧这位将军,平日瞧着仿佛憨厚亲切,那可是千军万马之中的人物,杀伐果断,嗜血成性。三皇子有这样一位表兄,实在是大大的一方助益。”
金秀玉笑道:“那将来三生子登基,这位尔盛将军定是要封王拜侯的了。”
他承之疑惑道:“你如何便知,定是三皇子继承大统?”
金秀玉自鸣得意,摇头晃脑说道:“虽说如今二方割据,相持一下,但长宁王既出了隔岸观火这一计,其他两方不觉,已是棋高一筹。而长宁王乃是当朝显贵,正宗的皇亲国戚,他既支持三皇子,那么等于三皇子已赢得了皇族的支持;再加上尔盛将军这位军方首脑,两人一文一武,一政一军,三皇子已稳立于不败之地。”
李承之张大了眼睛,显然被她这一番言论给惊到了。
金秀玉说的兴起,继续道:“况且,长宁王既已召你密谋,自然便是赢取你这们天下有名的富人支持。争权夺位么,少不得要花钱的,你可是个钱袋子,长宁王既来到了淮安,放着你这位后勤大臣不要,岂不是蠢笨至极?”
李承之一面听一面点头。
她继续说道:“我瞧你今日同王爷的相处神情,若是谈不拢,你必是愁眉不展心情沉重;而如今神色自若,定是你已经与王爷达成协议,自然是多方衡量之后,认定三皇子才是最终继承大统之人。”
李承之摇头道:“这话却有不妥,我为何不采取观望之态,三不相帮,只等风消云散,局势明朗,岂不是最佳 的明白保身之法?”
金秀玉也摇头道:“相公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又说,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长宁王是何等位高权重之人,杀死一个平民,不过踩死一只蝼蚁;况且,尔盛将军又是沙场历练,杀伐果断之人。若是你无心投靠,他二人岂会轻易放过你?”
李承之终于十分震惊,望着金秀玉道:“原来我家娘子当家的本事马马虎虎,却有治国的大才。”
金秀玉一听就知道他是调侃,一拳捶在他身上,嗔道:“我有什么治国的大才了!不过是听书听得多了,晓得上位之争,大抵不过这些手段,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承之一把抱住她掀翻在褥上。
金秀玉大惊失色。
李承之重重压着她的身子,迷迷笑道:“娘子天纵奇才,叫为夫好生佩服,素日里多有不敬,还请娘子原谅。”
金秀玉看他说话拿腔作势,就知道并非出自真心,静待他下文。
“娘子整日在家操劳,必是身心疲惫,为夫略通推拿揉捏之术,今日便叫为夫伺候娘子一番。”
他说着便将手滑到了她高高耸起的胸脯上,果然捏揉起来。
金秀玉咬住嘴唇,满脸通红,一双眼睛乌幽幽看着他,似嗔似怨,倒激起他胸腹间的一腔邪火来。
第一百零六章 娘啊,你又来了
第二日,到长寿院给老太太请安之时,李承之屏退众下人,又跟老太太仔细说了上位之争,李家投入三皇子派别之事。
老太太不过沉吟片刻,只说如今是李承之当家作主,一切重大事情都由他决断,但李家需提早做好退步抽身之计。
李承之提出要在周边乡镇秘密购买庄子置地。老太太也不多问,只让他去办。
金秀玉暗想,大约是提供给长宁王使用。
这事儿说起来,有天大,李家成为了皇位争夺战中的一枚棋子,听这倒是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只是金秀玉空自警惕了半天,见李承之依旧如往常一般,出门打理生意;老太太依旧如往常一般,安居家中,打牌取乐;李婉婷没了杨麒君的召唤,依旧是家中的混世小魔王,只是小世子腿伤未愈,她对马车撞人心有余悸,倒还不敢出门。
府中人人无所觉,该做什么做什么,各司其职,各得其所。
低头一想,不觉自己好笑。
要真个说起来,李家不过是为三皇子一派提供钱财支援罢了,离核心势力还差得远呢,又兼着并不需要李承之出面,实际风险比想象中的要低得多。
金秀玉想通了这环节,便也心神稳定下来。
此时,正好李越之兴冲冲来到明志院,又缠着她说故事来了。
金秀玉大感头痛,问道:“今日管先生不教功课么?”
李越之摇头道:“管先生隔三差五都要去眠月楼一趟,今儿也照旧去了眠月楼,自然就不必上课了。”
那眠月楼一听就知道是青楼楚馆,金秀玉吓了一跳,问道:“你可知那眠月楼是什么地方?”
李越之摇头道:“不知。先生只说是天下第一风雅之地。”
金秀玉暗自腹诽,这管先生倒是打的好花腔,这般逍遥潇洒,又想起他那劣迹,深感此人放荡不羁,恐怕要带坏李越之,还是早早辞了的好。
她又琢磨用个什么借口,李越之已经急不可耐地叫起来。
“嫂子,昨日讲到段珪璋的儿子叫那空空儿给抓走了,他要怎么办?定是去抢回来罢?那空空儿妙手神偷,又有精精儿这个武功高强的师弟,少不了一场恶战,嫂子快说来我听呀!”
金秀玉顿时又头疼起来。
实际这大唐游侠转的趣味,比起金庸那几本著作,可差得远,尤其她到底只是当一般来看,哪里能够记得一清二楚,中间少不了得有些漏洞,前头磕磕绊绊的倒也掩饰过去,后面再说下去,肯定又要尴尬。
偏生李越之已陷入这故事中去,缠得她定要讲完后续。
金秀玉和颜悦色道:“阿平啊,这个故事不算是最精彩的,嫂子讲另外一个更有趣的给你听可好?”
李越之问道:“是什么故事?”
金秀玉大喜,答道:“这个故事的名儿叫做射雕英雄传,话说……”
她刚说了一句,李越之便打断了她。
“好,这个故事留到以后再讲,咱们先说完大唐游侠转,再听这个,日日都能听书,岂不妙哉?”
金秀玉顿时傻眼,这个不算完,还又搭上另一个。正懊恼着,外头下人禀报,亲家奶奶金林氏携亲家少爷金沐生来串门子啦。
自从上次金林氏来访,说是来亲戚家串门子,往后她来,李府人人都只说亲家奶奶又来串门子了。
金秀玉从来没有觉得金林氏的名字像现在这般动听,直呼是及时雨来。
她一面叫道:“快请我母亲来花厅奉茶。”
一面就拨开李越之的手,道:“有客来访,嫂子要去接待,故事么咱们日后再说。”
她满心想甩开这个麻烦,哪知李越之笑道:“我许久没有见金奶奶了,正好跟嫂子去见见。嫂子带我一同去罢。”
他一步上前,站在金秀玉身边,背着双手笑眯眯,一双桃花眼几乎眯成一条线,透着几分他哥哥李承之的真传。
金秀玉无奈,只好带着他,又带了真儿、春云,一齐去花厅。
到了花厅,却只见金沐生一人,不见金林氏的踪影。
秀秀早在花厅里候着,见金秀玉一行人来人,忙上前先福了一福,笑道:“方才老太太得知金奶奶来了,正巧缺了牌搭子,便令奴婢来请金奶奶。金奶奶如今正往长寿园去了。奴婢怕少奶奶不知,特地在此等候,好回禀少奶奶。”
金秀玉点头,这一个母亲,一个祖母,凑得到也巧,正是一对活宝。
却见金沐生正走过来,便问道:“你怎么没同母亲一起去见老太太?”
金沐生道:“我有事要问你。”
他拉了金秀玉的袖子走到一旁无人处。
金秀玉不明所以,只奇怪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偷偷摸摸问她事情。
“金豆儿,我问你,那个,阿……阿东师傅在家么?”
金秀玉摇头道:“他不在。只怕以后他都不会在这家里了。”
金沐生原本只是借口一问,此时听她回答,倒吃惊起来,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也说不准,只是你阿东师父并非普通老百姓,咱们家里留不住他那尊大佛,往后只怕他是有更大的事业要做,也无暇教你功夫了。”
金沐生急道:“这怎么行!我才学了几天呢,师父的真传我还学不到一成,可不能半途而废。”
金秀玉惊讶道:“这倒奇了,从前你学文,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恒心呢。”
金沐生没好气道:“这怎么能一样呢!那些个文章,又臭又长,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烦人得很。学武功可不一样,将来能够防身,又能惩奸除恶,这才是有用的本事呢。”
“哟!瞧不出来,你志向大了呢,还要保家卫国。”金秀玉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莫非将来咱们金家还要出个小将军不成!”
被揉了脑袋,金沐生只觉被当成孩子看待,十分地不满,挥开她的手,说道:“做小将军有什么了不起,要做就做大将军,这才能比得上……”
他突然住口不说,金秀玉追问道:“比得上什么?”
金沐生摇头道:“没什么。既然师父不在,那么阿喜在不在?”
“你找阿喜做什么?”
金沐生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看,却是几串糖葫芦。
“上会阿喜说想吃糖葫芦,我今儿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买了几串,要去拿给她。你只管告诉我,她在哪里就是了。”
金秀玉道:“这可说不准。她整日疯跑,好在今日没出门,只是府里这么大,与保不准她跑到那个院子去。不如你先跟我到长寿园去,给老太太请个安,说不定能碰见阿喜。”
金沐生应了,将纸包重新又小心翼翼地包好。
金秀玉暗暗称奇,这小子素来最是毛躁的,近来似乎沉稳了许多,她仔细一瞧,见他肤色比原先黑了几分,脸上显出一种轻微的刚毅来,身上似乎也蕴含了一股力量。往日只觉他像只野猴,如今仔细一看,倒像只小豹子。
莫非,这就是习武的功效?
她一面想着,一面又带了众人往长寿园去。
这还没进园子呢,就听见里头哗啦哗啦洗牌的声音,又有金林氏拔高了嗓子道:“青林姑娘可别忘了给钱哟。”
小丫头打起门帘,金秀玉迈进去,正好看见青玉笑道:“金奶奶放心,我怎么也不敢昧了金奶奶的债呢。”
金林氏十分得意地笑着,显然是刚赢了一圈好牌。
“老太太安。”金秀玉先给李老夫人问安,然后又给金林氏随便一福,道:“母亲也安那。”
金林氏一面洗牌,一面扭头笑道:“安着呢。我的身子素来健壮,你不用担心。”
金秀玉见她身前桌面上放了一堆散钱,怕有一吊呢。难怪她这么健朗了,那些个铜板可都是补肾益气的良药呢。
“娘今日怎么来了?”
金林氏一面码牌,一面说道:“一早起来,就觉得耳朵痒,想着也没什么人惦记我老婆子,这嫁出去的闺女呀,一心只有婆家人,只怕也顾不上念叨我。我就想了一圈,啊呀,莫不是老太太没个搭子打牌,正在想念我。这么一来,可不是,我刚进门,老太太就派人来叫我了!”
老太太笑道:“可不是,老了老了就啰嗦,他们年轻,可懒得同我说话呢。也就你来,才能乐呵乐呵。”
金秀玉暗想,您还啰嗦呢,什么事都有旁人去做,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天,日日都做耍取乐,那里听见你唠叨的时候。
金沐生听了半天,终于不耐烦,问道:“金豆儿,阿喜呢?”
这话老太太倒先听见了,回道:“正带了小丫头们在花园里头耍呢……”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轻快急促,李婉婷跑进来,声音清脆道:“谁在念我呢?”
金沐生顿时惊喜地叫一声:“阿喜!”
李婉婷循声望去,也大叫道:“金沐生!”
老太太等人,并金秀玉等人,都愣了一愣,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金林氏说道:“这俩孩子,一惊一乍,不知情的,还以为牛郎织女相会了呢。”
她说话素来口没遮拦,屋内人人都知道这比方打的不对,念着她是大少奶奶的亲娘,也不好说破,都闷头偷笑。
李婉婷没听出来其中的意思,只是见到金沐生手里的纸包,猜都猜到那是糖葫芦,十分的欢喜。金沐生比她小两岁,反倒知道牛郎织女是个什么意思,那耳根不知为何的,就红了一点。
第一百零七章 怎么躲也躲不了
金沐生摊开油纸包,路出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山楂果外头包着薄薄的透明的糖衣。
李婉婷喜滋滋的拿了其中一串,一张嘴咬掉大半颗,牙口倒是很不错的,嘴角还沾着一点子红色的糖衣。
金沐生将剩下的一串用油纸重新包好,递给她道:“喏,拿去!”
李婉婷一愣:“都给我?你呢?”
沐生板着脸道:“不爱吃这个,都给你吧。”
“当真?!”李婉婷欣喜地问了一声,不待他回答,便劈手将纸包抢在怀里,一双眼睛笑眯眯着,仿佛一只小狐狸。
金秀玉在她头上拍了一记,道:“当心吃多了牙疼!”
李婉婷鼻子一皱,道:“嫂子还管我呢,先管奶奶吧,莫叫她把棺材本都给输牌咯!”
金秀玉扭头一看,果然金林氏又赢了,老太太正愁眉苦脸地数钱给她。也真是邪门了,今日的金林氏运气真是出奇的好,从他们进门到现在,还没见她输过呢。
金林氏一面盯着那钱,一面嘻嘻笑道:“咱们穷人家,概不赊欠,都是数现钱。这几个铜板,老太太必是不介意的。”
老太太扁着嘴,将数好的钱往她面前一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