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门-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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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玉立刻叫起来:“姑娘家的,之般成何体统,怎么不叫人给你找个钱袋子来……”
她话还没说完,李婉婷早就扯了自个儿丫鬟银碗的手,跑了。
急的她忙对真儿道:“你快找个钱袋子给她,莫叫她光着两条腿乱跑,在府里也罢了,出了门可不叫人笑话死!”
真儿捂嘴笑着应了,连忙去追人。
老太太一面摸牌,一面叹息道:“这个疯丫头是没法教了,就这么着吧,改明儿若是有个傻孩子能要她,别管人是什么样儿的,随便嫁了得了。”
大家都笑起来,说是哪里能够这样。
玩玩笑笑,没多会儿,李婉婷和银碗果然抱了一大包糖葫芦回来,凡是在场的丫头们,一人一串分过去,金秀玉和老太太自然也不能落下。
金秀玉见各种果子的都有,她手上分到的是串山楂的,便故意问道:“阿喜,可有旁的,给我换一个。”
“啊?”李婉婷愣道,“我原听真儿说,嫂子自从怀了小侄子,就爱吃酸的,特意挑了山楂的给你呢!”
一句话真是让金秀玉疼都心尖子了,抬手就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笑道:“你个鬼灵精,倒也有懂事的时候。”
正巧李越之从门外进来,见到人人都一串糖葫芦,个个嘴角沾着红色的糖衣,一眼就看见李婉婷手上的油纸包里还有几根,两步上前,抓了两根在手上,张嘴便咬下来一颗果子。
那一串也是山楂的,却是李婉婷特意留给自己的,立时急的跺脚。
金秀玉问道:“阿平不是跟你哥哥去吃年茶了,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你哥哥呢?”
李越之又咬了一颗果子放在嘴里嚼,酸酸甜甜果然好滋味,然后才回答道:“年茶是吃了,只是哥哥半路得了个信儿,去了长宁王座,叫我自个儿先回来。”
提到长宁王府,金秀玉才想起个事儿来,忙问真儿道:“王府那边的年礼,可送了?”
真儿笑道:“一大早就送了的,少奶奶放心。”
金秀玉点点头。
给长宁王府的年礼,还是李承之提的醒儿。
李家如今与长宁王座交好,李承之又是跟着长宁王支持三皇子的,论理是该给王府送年礼的。金秀玉原本已经备下,也嘱咐过真儿,只是今儿早上起晚了,将这回事给忘了,幸亏真儿牢牢记着,一大早就派人送到王府去了。
这会子还不是饭点,李越之一回来,李婉婷就有乐子多了,兄妹俩个一起做耍。
乐乐呵呵到了晚饭时分,才见李承之回来。
他脸色表面看着倒是没什么不同,一家人吃了团圆饭,饭后又做了一会耍,因金秀玉明儿要回娘家,因此早早便回明志院来安置了。
及至这时候,金秀玉才问起李承之来。
“我瞧你神色有些凝重,可是长宁王府那边出了事儿?”
李承之点头道:“长宁王今儿启程回京去了。”
金秀玉吃惊道:“今儿是大年初一,怎么这个时候回京?难道是……”
李承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点点头。
是啊,怎么能猜不到呢?有什么事儿能够让长宁王正月初一就出门赶路,自然是有关君位之事。
难道说,大允朝的天,真的要变了?
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初二是个好日子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国家大事,对于升斗小民来说,就想天上的浮云,看得见摸不着,与自己无干,只有每日的柴米油盐,才是真正让他们操心的事情。
长宁王仓促上京的事情,对李承之和金秀玉来说也如同浮云一般,高不可攀,私底下猜测也罢了,却不影响他们照常过日子。
正月初二回娘家,是淮安当地,出嫁女儿回家探亲拜年的传统习俗。
一大早,李府便忙着套马车,抬年礼,二门外一片忙乱。
金秀玉和李承之穿戴整齐正在用早饭。
“真儿,老太太那边今儿是什么安排?”
真儿笑道:“老太太早有安排,请了南市有名的戏班子‘四季春’来唱堂会,今日一场,明日一场。今儿是解闷,明儿是招待亲朋,算的好着呢。”
金秀玉点点头道:“早听说四季春两个台柱子,扮相唱功都是绝佳的,只是一直没机会去听一场,今儿也是赶不上了,明日倒要好好听一听。”
真儿和春云都应了是。
用罢早饭,小夫妻两个相携出了二门,上了马车后,离了李府。
李家三辆马车,几十个婢仆,招摇过市,引得街面上那些三姑六婆又开始议论纷纷,再叹一次金家二老真是好福气,女儿嫁了这么个阔气的姑爷,连初二回娘家拜年的年礼都这样的丰厚,要装一大车呢。、
豆腐放金玉巷,金家二老早就得了信儿,大清早的,两人就早早起了床,一个出门买菜,一个收拾里屋外院。虽说两家就在一个城里,但东市西市不同人情,若不是特意上门拜访,也是极少有见面的机会。
自从金沐生上京去,金家只剩夫妻两个,着实有些阿孤单。今日女儿和姑爷来拜年,两人都是可着劲儿要热闹一天。
金林氏正在厨下收拾鱼,听得外头车马辚辚,忙叫道:“他爹,是不是女儿姑爷到了?”
金老六在外头应了一声,她立刻丢下刀子,撩起围裙一擦手,三步并作两步赶出门外。
只见三辆马车一字排开,婢仆们正忙着下年礼,金秀玉和李承之正好躬着身子下马车。
“娘。”
“岳母。”
小夫妻两个齐声一唤,金林氏的脸顿时跟春风拂过大地一般,瞬间就开了花儿。
“来了呀!今儿怎么来的这样迟?”
她拉住了金秀玉的手,略有埋怨。
李承之笑道:“娘子自从怀孕之后,便有些嗜睡,早晨起的晚了,所以来的迟了些。”
金林氏往下看了看金秀玉的肚子,本来就不大,又穿着厚衣服,愈发看不出来了。
“三个月了是吧?”
金秀玉点头应是。
“胃口可好了一些?如今可吃得下饭?可还有孕吐头晕……”金林氏挽着她的手,絮絮叨叨问着,母女两个相携走进院去。
李承之回头见众人已经将年礼都已经搬下来,正一样一样往里抬。
他进了院子,见金秀玉正给金老六福身,忙也赶上两步,尊了声“岳父。”
四人分宾主落座,左右斟茶倒水的事情都有真儿、春云等人效劳,不用金老六和金林氏这两个主人操心,四人便只管闲话家常。
金老六知道年前李承之曾跟着长宁王赈灾,便问起城外如今情形如何,翁婿两个很是有些悲天悯人的模样,一面感叹城外灾民过不得好年,一面又谈起过了元宵,灾民就该分到粮食种子,天暖了就好下种。
金林氏跟金秀玉两个女人家,说的自然是些宅院里头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听说,那个柳姑娘叫你给赶出门去了?”
金林氏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了一句,金秀玉不由皱起眉头来。
“她是犯了事儿,受了家规处置,送到家庙里头清修去了。怎的说是我赶走了她?”
金林氏指了指门外道:“还不是那些个舌头长疮的婆娘们乱传,说是李家大少奶奶肚量狭小,见不得小妾受宠,使了法子将她给赶出门去了,好大一个妒名。”
金秀玉有些愠怒,埋怨道:“嘴长在人家脸上,咱们管不着。娘怎么也信了她们?”
金林氏忙正色道:“我哪里能信,你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怎么个秉性我能不清楚!只不过……”
她回头看了一眼李承之,见他跟金老六正说得高兴,料不曾注意这边,便捏紧了嗓子说道。
“你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不可行房,姑爷他就没生出旁的心思去?”
金秀玉顿时臊红了脸,深觉母亲粗鲁,皱眉道:“娘,你怎么说话还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我几十岁的人了,话粗理不粗,那些个大户人家不都是这样。做妻子的怀着身子,还得想着丈夫没个人贴心,还得给纳个姨娘。你们府里又是怎么说?老太太可有发话?是从外头纳一个,还是在丫头中间提拔?”
金秀玉瞧着她问话的模样,不像是担心,倒像是听新闻。
“要我说,外头人不好,还得是家里的知根知底。要从丫头中间提拔,你身边也就真儿和春云两个。真儿虽然看着也忠心,到底不是从前就跟着你的,况且她太聪明了些。倒不如春云,她是你娘家带过去的,自然跟你一条心,又没什么心眼儿,使不得坏,最好管教了。”
金林氏兀自算的精明,金秀玉倒忍不住想提醒她一句,春云虽说是娘家带过去的,但她本身就是李承之买下来的,在金家也不过待了那么几天,不比真儿的时间长呢。
她将脸一冷,说道:“娘,你就那么盼着你女婿纳妾呢?”
这句话声音有些大了,金老六和李承之都听见,不由停下了谈话,望着这边。
金林氏脸上顿时有些下不来,讪讪笑道:“什么话呢,咱们不是在说城里的新闻么,那些个大户人家的事情,我怎么晓得。”
她嘿嘿笑着,胡乱搪塞,金秀玉也不戳破她,只从袖筒里拿出一只信封,对金老六道:“今儿早上就听到喜鹊叫,我原以为是什么喜事儿,原来竟是沐生的家信到了。”
金老六和金林氏顿时都是一喜。
春云拿了信封,递到金老六手里,他忙不迭地拆开。
信纸只有薄薄一张,金老六却反复看了好几遍。
话其实也没几句,沐生无非就是将京里过年前的景象说了一通,又说自个儿在将军府一切安好,尔盛将军和他师父尔辰东都对他极好的,请爹妈放心,等着他建功立业之后衣锦还乡云云。
金老六哼了一声道:“屁大的孩子,等你建功立业,那得到猴年马月!”
说罢,将信纸拍在桌上,金林氏一把抢过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一个字儿也不认得,便急问道:“沐生在信里都说的什么?”
金老六摆摆手道:“没什么事儿,报平安罢了,叫豆儿念给你听。”
金林氏忙将信放到金秀玉手里,于是金秀玉便将信上所述念了一遍给她听。她这才心满意足,将信纸仔细地折好放回信封里,珍而重之地塞进袖筒里。
每回金秀玉回娘家,做饭打点这些个事情,都用不着金林氏亲力亲为,真儿和春云自会领着小丫头办妥,今儿也不例外。
吃过了午饭,小夫妻两个跟着金老六去走访了几家远亲近邻,都是平常百姓家,见了他们送的年礼,个个都受宠若惊,连赞金老六有福气。
另一头,金林氏正带着春云和真儿清点这回的年礼,一面点,一面那嘴就快裂到耳根了。
走访了亲戚,回到金家,李承之和金秀玉也就该动身回府了。
金老六和金林氏很是不舍,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还有留她在家住的道理不成,自然还是惜别了。
李家一行人由西市回东市,到了碧玉巷,马车进府,就在二门外停下。
李承之下了车,见二门外另停了一辆马车,小厮正要牵去安置。他瞧着那马车眼熟,便问道:“可是长宁王府的小世子来了?”
下人应了是。
金秀玉吃惊道:“不是说长宁王回京了,怎么小世子还在?”
李承之道,原来长宁王回京是仓促之举,并没有带小世子同行。金秀玉暗想,这或者也是长宁王预料到京城将有一场大变,不想让小世子(炫)经(书)历(网)风险。
只是,每回小世子来,总要跟李婉婷闹些幺蛾子出来,实在是天生的冤家一对。
小夫妻两个进了二门,一路到了花园里,还没进月洞门,就已经听到丝弦管竹,女腔悠扬,依依呀呀,好不热闹。
进了园子,果然见水榭上,门窗敞亮,老太太领着李越之和李婉婷,还有小世子杨麒君,并其他众多的仆妇丫鬟小厮,正一面吃着茶点一面听戏,很是惬意。
李承之和金秀玉进了水榭,给老太太请安,又见过小世子。
老太太便笑道:“长宁王回了京,小世子一人过年实在凄冷了些,今儿正巧过来,我便做了主,让他暂住在咱们家,一道过正月罢。”
金秀玉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去看李婉婷,果然见她鼓了一张脸,嘴巴翘得能够挂一个酱油瓶子。
她不禁扶额暗叹,今儿还真是个好日子啊!
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六十章 铎大奶奶的臭嘴
小世子杨麒君到李家小住,自然不能你李婉婷李越之一般跟着老太太,在长寿园住。老太太和金秀玉商量着,定了衡园,今夜便赶着收拾出来给他住。
因着金秀玉怀着身子,不宜操劳,便由青玉领着春云和秀秀,带人去收拾了,这般折腾到深夜方罢。
这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正是正月初三,众亲戚上门拜年的日子。
金秀玉和李承之一大早便起来梳洗穿戴。
要说男子就是便捷,李承之穿了一身紫色的袍子,翻着鹿皮的袖口和领口,拦了一条宽宽的鹿皮腰带,脚下是同色的鹿皮靴子,头发用紫色的发带拢了,很是英姿飒爽。加上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按金秀玉的话来说,端的是多情风流好模样儿。
金秀玉穿好了里衣里裤,外头系了一条桃红色的高压襦裙,打了金色的腰封,披了鹅黄色桃红镶边的袍子,极为华贵。
春云正替她梳着头,真儿倚在梳妆台上,左手拿了一支梅花金细,右手拿了一只蝴蝶簪子,拿捏不定。
春云从她手里夺过那支梅花金细,笑道:“旁的我不如你,要说这梳妆上头,少奶奶从来都习惯我服侍的,这挑选首饰花细,你可不如我了。”
金秀玉笑着微微摇头道:“瞧你那点出息……”
话音未落,门外一个人影扑进来,高喊着:“嫂子!”
不用回头,几人都知道这来的是三小姐李婉婷。
金秀玉也不回头,就着镜子里的倒影,对她说道:“原以为你从庄子上回来,能稳重些,怎么没几天就恢复了这毛躁的模样儿?”
李婉婷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敛裾一福,细声细气道:“嫂子安。妹妹这礼行的可端庄?”
别说金秀玉,连着真儿和春云也忍俊不禁起来。
“起来罢,瞧你那矫揉造作的样儿!”
金秀玉回头拉了她的手,一指头点在她额头上,嗔道:“我瞧着你今年身量也拔高了,经了那两位王府嬷嬷的调教,也能做出个贤淑庄重的样子,倒像个及笄的小姐,看来是好找人家了。”
李婉婷撅了撅嘴道:“嫂子就打趣我吧。”
金秀玉正色道:“怎么是打趣呢,你瞧,衡园不是住了一位。”
“嫂子!”李婉婷立时急的跺脚。
真儿忙道:“阿喜才十一岁呢,少奶奶这心思动的可早了些。”
金秀玉只是摇头,暗叹真是早么,若是早了,她弟弟金沐生为何去了京城;若是早了,小世子杨麒君又为何来了李府。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是当真无猜,何来青梅竹马?
金秀玉微微地出了神,直到李婉婷推她,才醒过来。
“嫂子,你说,他做什么要住到咱们家来?”李婉婷拿嘴巴冲西边努着。
西边,自然就是衡园的方向。
金秀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促狭道:“还不是为了你?”
李婉婷耸了耸鼻子,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他总爱与我作对,这回竟直接住进家里来了。”
她高高地翘起了嘴巴。
金秀玉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道:“你也不好抱怨。长宁王回了京,这边府里只剩下小世子一人,虽说是皇亲国戚,却无半个亲人在身边;正因着身份尊贵,愈发无人敢接近。想着你哥哥同长宁王交好,咱们家跟王府也算是亲近的朋友,怎好看他一个人孤零零过年?如今他住在咱们府里头,你和阿平与他年纪相仿,正应该好好亲近才是。”
李婉婷抬高了下巴,撇嘴道:“谁要同他亲近!”
正说着,李承之走了进来。
“怎的一大早就过来了?”
李婉婷笑眯眯地,端端正正给他福了一福,道:“哥哥安。妹妹惦记着嫂子肚里的小侄子,故而一早便过来探望。”
李承之大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她忙扶住了自个儿的发髻,道:“哥哥轻手,张妈妈好容易才给我梳的呢。”
金秀玉多瞧了一眼,果然她今日的发髻梳得极为精巧,还簪了一朵珍珠串的花儿,并排簪了一朵粉色的绒花,十分俏丽。
“算着时辰,亲戚们大约一会儿便要来了,咱们出去罢。”
金秀玉应了,小夫妻两个带了李婉婷,和一帮子丫鬟仆妇,浩浩荡荡去了前厅。
不大一会儿,老太太和李越之也过来了。
李婉婷蹦跳着走到李越之跟前,当着他的面转了一圈,两只眼睛张得大大的,期待地问道:“阿平,我今日好看么?”
李越之很是有些囧,对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哪里分得出你装扮地好看不好看,在他看来,阿喜每天都是这个模样,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李婉婷见他半天不吭声,料得他这样的人哪里看得懂她在自己身上花的心思,只撇撇嘴,道:“你方才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李越之背着手,老神在在道:“方才,去衡园,同小世子手谈一局。”
他摇头晃脑,李婉婷却有些发愣。众人不由都捂嘴笑起来。
真儿悄悄在李婉婷耳边说道:“他同小世子下围棋去了。”
李婉婷【炫】恍【书】然【网】大悟,啐了他一口道:“下棋便下棋,装腔作势干什么。”
金秀玉瞧着他们两个着实有趣,一个开始装淑女,一个开始装才子,莫非真个是年纪大了心也大了。
正遐想着,感到衣袖底下的手被人捏了一下,回头看,正是丈夫李承之。他眼中正透着一丝古怪的神色,仿佛在警告她不要胡思乱想。
“回老太太,大少爷,大少奶奶,二房晃大爷、贤二爷、蓉三爷,携若少爷、七少爷和七少奶奶,及其余一并女眷,来了。”
金秀玉忙说了一声:“快请来前厅用茶。”
下人应命去了,不多时,便见二房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而来。
两房人依着长糼之序,互相拜了年行了礼,便分宾主落座奉茶。
从这会儿开始,陆陆续续,三房的诚大爷和慎哥儿,及一并女眷;还有四房的上官老太太、铎大奶奶柳氏,以及李勋;另外还有其余旁支亲戚,都陆陆续续到了。
拜年礼毕,不过饮茶闲话罢了,正月日子里头,大家说的都是吉祥事吉祥话,金秀玉的肚子少不得成了重要的话题。
人人都说这一胎生下来必是个大胖小子,金秀玉自个儿倒不打紧,但也知道这个时代生男比生女精贵得多,也是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