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门-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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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却有个幸灾乐祸的李越之,开口道:“阿喜既然头疼,不如就跟我去亲戚家走走。一来出去透透气,二来吃些饕餮美食,保管就好了。”
金秀玉点头道:“阿平说得有理。”
“咦,奇了,这会子又不疼了。”李婉婷抱着脑袋,摇晃了两下,嘻嘻笑道,“不疼了不疼了。”
秋莹福了一福道:“既然三小姐病已经好了,这就随奴婢往衡园去罢,小世子正等着呢。”
大家都拿眼睛看着李婉婷,就见她扯了嘴角笑道:“好啊,咱们这就去。”
屋内人都看出她笑得勉强,面上不显,内里却险些笑破肚肠。
李婉婷愁眉苦脸地跟着秋莹去了衡园。
衡园里头栽满了梅树,这会子正是梅花开的热闹的时候,千树万树都是粉绒绒一片,煞是好看。
只是李婉婷却没心思去欣赏,因为每次陪杨麒君下棋,输的稀里哗啦不说,还总是被他冷嘲热讽。
“琴棋书画,琴已经不会了,书画又是拿不出手的,连个棋还没学成,谈什么大家闺秀,看来两个嬷嬷的功夫都白费了呢。”
“又是一般的落花流水。唉,果然是高手寂寞啊!”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烂泥之墙不可污也。”
“瞧瞧,又发起脾气来了,这般的任性,将来可怎么找婆家?老太太那么大的年纪了,将来还得替你操心这事儿。”
“罢了罢了,若是真个嫁不出去,我便发发慈悲,收你做个贴身丫鬟,养你一辈子罢了。”
这字字句句,李婉婷想起来便牙痒痒,哼,谁要你养一辈子呢?哥哥在,嫂嫂在,谁养不得我?
她鼓着脸,正想着一鼓作气,今儿就振奋精神,也反过来杀他个落花流水,一迈进门去,正准备呐喊一声,眼前的情景却让她将话儿都噎在喉咙里。
棋盘已经摆开,黑白子散落,杨麒君拈着一枚黑子,懒懒地靠在榻上,头发也没绾,就那么散着披了一肩,神色间极为落寞。
李婉婷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摸样。
秋莹在后面悄悄退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他们两人。
每次她进门的时候,这个该死的杨麒君不是都应该穿得精精神神,精精致致的,歪了歪脸,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斜睨她一眼,冷酷地说一声“今儿准备输几子”么?
怎么今天这样的,这样的,这样的,奇怪?
李婉婷想不出来怎么形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喂,你怎么了?”
杨麒君目光轻轻一转,眼神轻得好像浮云。
“阿喜,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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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金沐生很好玩
李婉婷已经发呆了一早上了,什么也不做,哪里也不去。这样好的天气里,她连最喜欢的游戏也不做了。
银碗看着是在不安,原本应该禀报老太太的。只是老太太这几日吃多了油腥,积食了,昨晚上折腾了老久才睡下,如今日上三竿,尚未起床。
她先是悄悄地知会了青玉,青玉因不晓得老太太这边什么时候醒,不好走开,便吩咐了她去找大少奶奶来。
银碗这才去明志院禀告了大少奶奶金秀玉。这不,金秀玉就带着真儿、春云等一众丫鬟来了。
进了长寿园,先到上房去望了望,青玉和秀秀守着,老太太还没醒。她问了昨晚的情形,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去了偏院。
进了屋子,果然见李婉婷正直着身子坐在床上,头发未梳,衣裳未换,拥着棉被,愣愣怔怔地,目光也不知落在哪里。
金秀玉坐到床沿,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并不烫,便柔声叫了声:“阿喜?”
李婉婷慢慢回过头来,轻轻应了声:“嫂子。”
金秀玉见她眼神清明,声音也正常,稍稍放了点心,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李婉婷摇了摇头,像是有什么不解之惑,微微蹙眉道:“嫂子,杨麒君说他要走了。”
“是呀,前儿长宁王府来人,说是长宁王从京里派了人下来,要接小世子回京去了。”
李婉婷皱起了一张脸道:“他总是与我作对,从来都只有取笑我讽刺我,没有夸我好的时候,我总是讨厌他。如今他要走了,我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金秀玉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阿喜舍不得小狮子了?”
这话像是触动了李婉婷身上的什么机关,她立时板起脸道:“谁舍不得他了!”
“阿喜也是嘴硬心软。小世子跟你相处了这么多些日子,又特特地让王府嬷嬷来教导你,只有真心盼你好的人,才会时时地提醒你哪里不好,这是盼你改进的心意。阿喜定然也是体会到了,所以面上讨厌,心里还是感激小世子的,对吧?”
李婉婷咬着嘴唇道:“真是这样?”
金秀玉点点头:“如若不然,你又为什么舍不得小世子呢?”
李婉婷立时又皱眉撅嘴道:“我说了,不是舍不得他!只是,只是,他走了的话,就没人同我作对了,也没人同我争吵了,日子岂不是无趣得很?”
金秀玉很想笑,但又怕她生气,只得忍着,认真地说道:“小世子没来之前,阿喜不也是这样过的日子?”
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李婉婷了,她摸摸自己的脸,困惑道:“可不是。”
她一张脸皱成了一个包子,金秀玉瞧着真是累得慌。她这年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话既不好说明,也不好装糊涂,只能一点一点地开解。
“小世子是阿喜的好朋友,好朋友要离开,总归是难过的,这是人之常情。”
李婉婷点头道:“那一定是这样了。他虽然让人讨厌,总归我还是拿他当朋友的。”
“是啊。今儿下午小世子便走了,你不去送送他么?”
李婉婷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送倒是要送的,但人家不是都要给个礼物做纪念么,我送他什么好?”
金秀玉也犯了难,小世子什么也不缺,送点什么好呢?
真儿在旁边,一直听着她们说话,这时候开口道:“咱们库房里头,不是有一对翡翠的棋钵。小世子同阿喜经常下棋,送这个给他,不是最好的念想》以后小世子只消一见到这棋钵,想到的就是阿喜。”
金秀玉觉得这礼物甚是合意,李婉婷也拍手笑起来。
“就送这个。他那么爱下棋,这礼物一定合他心意。好真儿,快去找来,我瞧瞧是什么宝贝。”
金秀玉回头对真儿点点头。
真儿福了一福去了。
金秀玉回头见李婉婷卸了一桩心事,正满脸轻松,掀了被子下床,叫丫鬟来替她梳洗换衣。
因想到小世子走,李婉婷不高兴,她便联想起人在京城的自家弟弟金沐生来,这会子便起了调侃的心思。
“阿喜,小世子走了,你可会想念他?”
李婉婷刚套上衣裳,银碗蹲着给她系腰带。
她歪着头,眯起眼睛,虎虎生气道:“他说了我那许多坏话,我能不‘想念’他么!”
敢情这回她解了心结,又记起仇来。
金秀玉咳了一声道:“那沐生呢?他去了京城那么些日子,你可有想念他?”
李婉婷能够眨巴了几下眼睛,“哎哟”了一声道:“我都忘记了,沐生一个人在京城过年呢。哼,定是京城好玩,他乐不思蜀了,把咱们都忘记了!”
金秀玉揉了揉额角,为沐生感到心凉。
“咦?我想起来了,杨麒君要回京城,沐生不是也在京城么,他们可以做朋友呀。我得去告诉杨麒君去!”
她想到一出是一出,觉得自个儿这个主意好极了,便急着要去见杨麒君。
惹得银碗一个劲儿叫,衣裳还没穿好呢,脸还没洗呢,早饭还没用呢,真儿的棋钵也还没拿来呢。
李婉婷一叠声地叫快快快。
正催着,真儿捧了个鹅黄色的锦盒,掀帘进来了。
打开锦盒,里面大红色的缎子,衬着两个小巧的翡翠棋钵,每个也就小儿拳头那么大小,若是真个拿来装棋子,那是嫌太小了,这也就是个赏玩之物,还是慎哥儿从南边寻来,特意送来的年礼。
李婉婷伸长了脖子看,见大红的锦缎,愈发衬得两个棋钵碧绿莹莹,沁人心脾。
“真漂亮。”她感叹一声,继而又耸了耸鼻子道,“这样好的东西,就是在长宁王府,我也没见过,便宜杨麒君了!”
金秀玉和真儿、春云等人都是哭笑不得。
李婉婷赶着送礼,便催着银碗等丫鬟伺候她梳洗了,又胡乱用了几口早饭。套好了外头的大衣裳,她便叫银碗捧着锦盒出门。
金秀玉也陪着她去,出门时,扶着真儿的手,轻声问了句:“咱们给小世子的礼可送过去了?”
“一大早就送过去了,秋莹点收的。”
金秀玉点点头,有真儿在,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
一行人去了衡园,果然满屋子的箱笼,小世子自个儿从长宁王府来过来的,除了一个秋莹,也就是医械个侍卫,都是粗汉子。秋莹嫌他们粗手粗脚,不让他们帮忙,只点了金秀玉拨过来伺候的几个丫鬟,一同给小世子收拾着行李。
见金秀玉等人进来,秋莹领着丫鬟们忙给她见礼。
“屋中忙乱,少奶奶莫见怪。”
金秀玉摆摆手。
李婉婷自从经了王府嬷嬷的调教,在公众场合外人面前都是规规矩矩,很有小姐仪范的。不过她在秋莹面前,是早就出过丑的,她跟杨麒君吵嘴时,衡园众人也早就见识过她混世魔王的一面。
因此她也用不着矜持,直接就问道:“秋莹,杨麒君呢?”
话音刚落,小世子杨麒君从内室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他穿了一身白色的锦袍,领口袖口都滚了一圈貂毛,腰带又是宽宽的一条鹿皮腰带,虽然身量未足,却已经有了修长挺拔的轮廓。
人家是正宗皇亲国戚出身,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天生的皇家风范,高贵却不张扬。
金秀玉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赞叹,到底老子的基因好,儿子也是人中龙凤。
李婉婷一见杨麒君,便小跑过去,笑道:“知道你要走,瞧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她回头让银碗打开锦盒,将两个翡翠棋钵端到杨麒君面前,然后便张大了两只眼睛,小鹿一般眨巴着,充满期待。
杨麒君看了看棋钵,瞟了她一眼,淡淡说了声:“很漂亮。”
李婉婷立时心满意足,喜笑颜开。
她一面叫银碗收起棋钵,一面仰着脸对杨麒君道:“杨麒君,你不是要回京了么,我有个朋友也在京城,回头你找他玩呀!”
杨麒君微微挑了一下眉头,道:“什么人?”
金秀玉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对于找什么人玩并无兴趣,不过是因为李婉婷提议,不想扫她性,才问了一句。暗叹,这个小家伙,跟她相公李承之一般,都是腹黑,连挑眉的动作都这么像。
李婉婷笑道:“他叫金沐生。”
“谁?”
“金沐生呀,我嫂嫂的弟弟,更是我的好朋友。他最会放风筝了,又会抓鸟,又会爬树摘枇杷,比你这个只会闷头下棋的,可好玩多了。”
她这边厢说的兴高采烈。
杨麒君却拉下一张脸,冷冷道:“是么?他还有什么本事?”
金秀玉挑了挑眉,回头对真儿和春云都使了个眼色,大家都看出小世子不高兴了。
李婉婷这个傻子还不晓得,自顾自地欢欢喜喜说道:“他还会武功呢。他师父是尔辰东呀,呐,还在你们王府住过的,你一定认识。他跟着阿东师父学武功,跳得高跑得快,一个人能打几个人。嘻嘻,他去京城,还是翻墙偷跑的呢。金奶奶还说原来他学武就为了这个。你瞧,好不好玩?”
杨麒君瞟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淡淡道:“嗯,金沐生,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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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秋日胜春朝,佳期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别
金沐生,很好玩。
这会儿想起这句话来,配上杨麒君当时那个眼神,金秀玉便忍不住想为正在京城的弟弟沐生祈祷。
过了午,长宁王府便派了车马过来接人。
杨麒君先到长寿园,同老太太道别。
他在李府住了小半月,老太太不拿他当贵人看,他倒是把老太太当成长辈看待。要说长宁王府的家教是不错,长宁往也平易近人,小世子杨麒君虽然性子冷清了些,倒也是温文知礼的。
李承之晓得杨麒君要走,午饭便回来了,也跟家里人一起送了他。
金秀玉也曾私下问丈夫,是不是京城形势定了,长宁王瞧着没什么祸事,才来接小世子回去。
李承之只是笑了笑,道:“天潢贵胄的事情,咱们想它做什么。老实做个平头老百姓,过个安乐茶饭的日子,便也罢了。”
他说了这话,金秀玉比他还放心呢。她可不希望李家掺和到什么争权夺利的大事儿上去,输了固然一塌糊涂,赢了也是伤筋动骨,还是按丈夫说的,老老实实过咱们的老百姓日子罢了。
杨麒君走了,府里便没人同李婉婷整日红眉毛绿眼睛的斗法,着实清净了几天。
眼瞧着元宵节到了,一家人吃了团圆饭,又吃了元宵,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元宵节一过去,正月便算是过完了,大家伙儿该干嘛干嘛。
李承之领着李越之开始往商行里头跑,老太太总是埋怨,阿平一个小人儿,也跟他哥哥一般,整日价早出晚归的。她倒是忘了,当初大孙子李承之也是这么过来的。
亏得还有一个阿喜陪她老人家聊天解闷。只是李婉婷也是闲不住的性子,还是一日一日地算计,天气什么时候可以暖起来,她等着跟老太太一起再去跑马呢。
跑马这话,金秀玉从嫁进门的时候便开始听她念叨,一直没什么时间或机会去。老太太这回倒是发了话,只等天气一暖,便带了一家子出城去跑马。
“孙媳妇儿不能上马,我老婆子年纪又大了,那便只管让阿喜去跑,咱们祖孙两个在野外走走,也是松快一场,整日价闷在宅子里,人都要发霉了。”
金秀玉嘻嘻笑着应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之也在场,没的说,也只有答应当日要推了生意去相陪。也是实话,家里头三个女人,一老一少一孕妇,让她们自个儿出城?玩笑,带上一百个家丁,他也不够放心,还是自个儿跟着罢。
可惜这话到底还是没有实现。
因为到了一月底,海运的章程终于定下来,他要动身出海去了。
李府上上下下,老太太、李越之、李婉婷自然都舍不得,但最不舍的,当然还是金秀玉。
自从她来到这个时空,从未面临过别离。即使金沐生那次,也因为是他偷跑的,还没来得及说句分别的话儿,人就不见了,连个叫人思念的情绪都来不及酝酿,只剩下恼恨。如今李承之要出海,少则几月,多的一年也是有的,谁又说得准呢。
因此,金秀玉便格外地不快起来。
眼见着真儿和春云,正帮着他收拾行李,冬天的厚衣裳,棉的大毛的,都少不得,乍暖还寒时候,最是要谨慎;夏天的葛布夏衫又是要提前准备,如今赶不及做新衣,也都是年前的旧衣服,那也够两个丫头收拾的,从衣裳到鞋袜,又得耐穿,又得耐脏,挑挑拣拣,摆了一床,又摊了一桌。
李承之进门来,先说了句:“这是打仗了!”
继而才见到自个儿的小妻子,捧着个微微突起的肚子,闷闷不乐地坐着,整张脸都耷拉着,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他摆了摆手,真儿和春云两个轻巧地一福,退出去了。
李承之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金秀玉,见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软软地靠在自个儿身上,小脸说不上是蜡黄还是苍白,总之是干巴巴的,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下巴尖尖的,差点硌了他的手。
“怎的瘦成这样?回头得叫大厨房多炖些滋补的汤水。”
金秀玉懒懒地眨了一下眼睛,轻声道:“没那胃口,浪费材料和功夫。”
李承之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不过是几月功夫,最多半年我也就回来了。你这样子,叫我怎么走的安心?”
金秀玉红了眼眶,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我就怕,宝宝出了世,却见不着他爹爹。”
李承之将大掌附在她肚皮上,柔声道:“叫他莫心急,等着爹爹回来。”
吧嗒一个大大的泪珠砸在手背上,烫得他心里一紧。
金秀玉别过脸去,泪珠却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李承之抱紧了她,捧过她的脸蛋,用嘴唇一颗一颗地吮去,轻轻地啄着她柔嫩的唇,呢喃道:“好豆儿,等着我。”
金秀玉闭着眼睛,将脸埋进了丈夫温暖的肩窝里。
二月初一的早晨,日头正高,阳光普照,晒着人身上,却并不见得多暖和,街上行人依旧是穿得厚厚的,行色匆匆。
金秀玉醒来的时候,只觉除了被窝之外,屋子里冷冷清清,明明烧着火盆,点着香炉,却无一丝的暖气。
伸手往旁边一探,枕席见一片冰凉。
她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叫了声:“真儿!春云!”
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间行至里间,真儿和春云撩开了帐子,挂到了金钩上。
“少奶奶可是要起了?”
金秀玉微微点头,真儿扶起她靠在枕上。
“大少爷几时走的?”
真儿和春云对视一眼,轻声应了句:“卯时起身,辰时便启程了。”
金秀玉咬了咬嘴唇:“怎不叫醒我?”
真儿道:“大少爷不让叫,想让少奶奶多睡会儿。”
金秀玉沉默着。
春云靠近了一点,扯了个笑容道:“大少爷就是疼爱少奶奶呢,怕少奶奶离别伤感,这才没敢惊动您。”
金秀玉掘了撅嘴,人都已经走了,还能怎么样呢,日子还得照常过不是。
“伺候梳洗罢。”
她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真儿和春云都松了口气,忙着拿衣裳,又叫小丫头端青盐热水来。
用过了早饭,她照例要走动走动,顺便去长寿园看看老太太和李婉婷。
这会儿,李越之已经去了商行,他如今正跟着慎哥儿呢,李勋从货栈转到酒楼,他的差事空出来,就让李越之顶上了。说的是管事,做的不过是伙计的活儿,还是学习的时候呢。不过李越之年纪虽小,说话行事却比李勋靠谱多了,让慎哥儿很是省心。
老太太屋子里暖烘烘的,金秀玉进去的时候,李婉婷正捧着一碗热杏仁茶吃着,见了她,立马放下了碗。
“嫂子!”
她冲金秀玉福了一福,过来扶着她往椅子上坐了。
老太太先问了句:“可用了早饭?”
金秀玉回说用过了。
老太太见她脸上神情落寞,知道是因为大孙子走了的缘故。小夫妻分离,自然是伤感的,这也没什么好开解,只有等慢慢习惯了。
刚准备说一些有趣的新闻,好逗个乐儿,外头就有人来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