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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逆水寒-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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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番措辞,在场谁都听得出来,是不想连累今天在场救援的人,这些人虽是热血好汉,一听跟官衙沾上了边儿,虽不知原委,亦知铁手肯定是冤枉的,但谁也不敢与官府为敌,纷纷道:“二爷保重,就此别过。”

众人相继离开,那人也抱拳道:“两位,请忍一忍,留在这儿,此时出去,必跟外面的官差撞上,愿二爷命大福大,他日有缘再相见。”说罢也行了出去。

这时众人一一都已离去,食馆里甚是冷清,唐肯扶着铁手,四顾凄然,那老掌柜道:

“铁二爷,老夫也听说过您的侠名,您要是不嫌窄陋,就留在这儿过一宵再说,我决不说二爷在这儿,二爷也不必提我事先知情,这便两相皆便,不知意下如何?”

铁手知道这老掌柜敢冒大不违留自己在此过宿,已是十分难得,眼下这般出去,无疑自投罗网,并害了唐肯,而且自己也需运功疗伤,眼下别无选择,便道:“老丈美意,在下铭感五中,蒙您让我们栖身一晚,若有意外,决不牵连老丈贵号。”

老掌柜笑道,“如此甚好。”即嘱伙计带两人上楼入房。

三人走到一半楼梯,忽听豁琅琅、当啦啦一阵连响,十六八名衙役提着锁链。镣铐、冲了进来。

铁手乍闻铁链碰撞之声,已然惊心动魄。只听为首一个衙役大声喝问:“李知军事、李知监事有令,抓拿朝廷钦犯铁游夏,”向老掌柜喝问道:“可有见到些什么陌生脸孔?!”

铁手暗忖:嘿,李福、李慧这两个“墙边草”,倒是水鬼升城隍,成了知监和知军去了,这年头真是坏人当令。

老掌柜期期艾艾,唐肯当先一步,挡在铁手身前,拔刀叱道:“铁大人忠肝义胆,义薄云天,谁要拿他,先杀了我唐肯!”

那捕头抬头望了望唐肯,转头问身旁的同伴:“上头下令抓的,有没有唐肯这个人?”

一名衙役即答:“报大捕头,没有这号人物。”

那“大捕头”道:“既然没有这个字号,咱们该不该抓?”

一名衙役答道:“既不在名单上,咱们就少惹一事好了。”

另一名衙役答:“常言道:‘小心天下去得,鲁莽寸步难行’,咱们吃公门饭的,多得罪个朋友,不如少结个敌人。”

铁手的眼睛发了光:最后一个说话的衙差,便是刚才那位仗义抱不平的大汉,只是换了件衣裳,敢情他是便装来食馆查探的,而今再换上官服。

“大捕头”抚须道:“那么说,这人我们就不用管他了。”又道:“他后面是谁呀?怎么我看不清楚。”

二名衙差举手在眼上张了张,道:“报大捕头,那人后面,我看不见有人。”

那名汉子衙役道:“对,我也看不到有人,你们看不看得见呀?”

大家都哄然答道:“看不见,没有人。”

大捕头满意地道:“既然你们都说没有人,我老眼昏花,自然也看不到什么人了,那么,这儿已经搜查过了,那班来自京城的军爷们,就可以免搜这儿啦,回去只要咱们都说一声‘看不见有可疑的人”省事得多了。兄弟们,咱们打道回衙吧!”

众人,‘哇”地吆了一声,一行人威风凛凛的行出了食馆,临去前,在门阶上,那汉子回头一笑,还抱了拳,交了包药材,塞到老掌柜手里,向铁手遥遥指了一指,掀开帘子,大步行了出去。

唐肯本横刀,要誓死维护铁手而战,现在瞧得如在五里雾中,诧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回首只见铁手热泪盈眶,左手紧紧抓住扶梯,更奇道:“他们……?”

铁手情怀激荡,深吸一口气,道:“他们……在成全我。”

老掌柜遥遥头,叹道:“他们都听过铁二爷的侠名,故意装没见到,前来查店,用意无非是他们先查过了,那些城里派来的军爷可就不必再来查一次了……这镇上的衙差,平时作威作福,但良心眼儿倒好的。”

铁手知道这些衙差为了维护自己,可能要冒上极大的罪名,心中感动,但也警惕起来,知道李福、李慧等带兵搜查这里,自己的行藏决不能涉露,以免连累他人。

老掌柜道:“您还是随小盛子上去吧。我把这药煎好了,再送上给您用。”

铁手和唐肯到了房中,掌柜细心周到,再叫人送了饭菜上来,铁手振起精神,吃了一些,便运功调息,唐肯打醒精神,替他护法。

铁手内力,十分深厚,他跟追命都是带艺投师,他的武功,一向都是顺序而习,投入诸葛门下之后,诸葛先生看出他天生异禀,也把内力悉尽相传;内功是诸葛先生武功最高修为,是以铁手的武功,也比无情、追命、冷血都强,只不过铁手既专注于内功,腿功就不如追命、剑法亦不及冷血,至于暗器、轻功和聪明机敏,亦不如无情。

铁手轻摩七大要穴,渐次温热,中指按摩正。反穴各二十四圈,中丹田三开合,重复数次,再作三回嘘息。右手外侧劳宫穴置于百合,左掌压于右足涌泉穴,反转百圈,七按五吐,风息绵长,正转反旋,气流丹田往还,渐入佳境。

不知不觉,已近初更,忽然屋瓦“喀”的一响,铁手已有醒觉,但唐肯近日过劳,手按刀柄,伏在桌上瞌着了,烛火犹自未熄。

第二十一章三宝葫芦

这屋顶“喀”的一响,十分轻微,但铁手还是听到了,沉声道:“上面是那位朋友,何不进来叙叙?”

唐肯在睡梦中听到铁手说话,摹然而醒,抓住刀柄,惺松着间:“什么事?”

铁手盘膝而坐,脸色凝重,看了看屋顶,唐肯跟着仰首看去,哗啦啦一阵碎瓦纷落,一条人影落了下来,一个人乱发虬须,目露极凶异彩,手持一枝臂粗熟铜棍,在瓦石碎坠中落地,正是楼大恐。

楼大恐杰杰笑道:“怎样?铁二爷,咱们是老相识了!你找得咱们好苦,这次,终于叫大家给碰上了!白天人多,碍着咱们叙旧,今个儿晚上,正好给咱们痛快个够!”

铁手淡淡地道:“楼大恐,你最胆小,总不会你独自个儿来,你的老朋友呢?”

“蓬”地一声,窗子被拆开,一个人双手“拿”着窗子,跨入屋来,正是凶狠阴隙的彭七勒:“他来了,自然也少不了我。我特地赶来替你送丧的。”

铁手道:“王命君呢?”

只听一人道:“王命君在。”他回答的时候人还在门外,回答之后人已走了进来,但木门并没有开——只是木板上多了个人形的大洞,他是直“穿”了进来的。

铁手笑道:“王兄果然好威风,连走进来的气派都跟人不一样。”

王命君好像听不懂铁手语言中的讥刺之意,大刺刺地坐下来,唐肯一跃而起,提刀护在铁手身前,王命君只看了他一眼,笑道,“说也奇怪,铁二爷这身上一挂了彩,咱们几个,连走路都神采起来。”

铁手笑道:“这叫此消彼长。”眼光落到王命君腰间的葫芦,忽道:“我真佩服你们。”

楼大恐狰狞地道:“现在才来说讨好的话,不嫌太迟么!?”

王命君却笑着阻止道:“尽说不妨,尽说不妨,凡是好话,我最爱听,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样子好听的话,自铁二爷口中说出来,人生难得几回闻,焉能不听:自然要听!”

铁手道:“我佩服的是你的兄弟们,怎么这般信任,把三宝葫芦挂你腰畔,要是打不过人,你拍拍屁股先走,凭了腰间的葫芦,也足以立于不败之境!”

他这么一说,王命君、大恐、彭七勒三人一齐变了脸色。

王命君怒道:“住口——”

楼大恐忽道:“王老二,你腰间的葫芦,说来应该交给大伙儿,每人轮着保存一天,这才像话。”

彭七勒道:“对!”

王命君急道:“哎呀,你们怎么听这兔崽子挑拔!你们不大会使这宝贝儿,便暂由我收着,难道我会吞了么!”

彭七勒冷笑,道:“就是伯你吞了!”上前一步,伸出手掌,道:“你给是不给?”

王命君不自觉地用手抓住腰畔的葫芦,愤怒地道:“你这算什么?我是你们二哥呀!”

楼大恐冷冷地接了一句:“聂千愁就够是我们的老大了!”

王命君眼珠一转,忽然笑道:“好,我一定给,不过,咱们先宰了这挑拔离间的,咱们三个人,就把葫芦的三只都分了,一人一份,岂不是好!”

彭七勒瞪了他一眼,道:“你说话可要算数!”

王命君道,“我说话从没有不算数的。”

铁手道:“当日他答应冷血,向聂千愁认错,痛改前非,结果,聂千愁就死在他手上!”

王命君刷地拔出铁扇,铁尖钉地弹出一支尺来长的银针,直刺铁手!

唐肯早有准备,抡刀一格!

“叮”地一声,银针刺在刀上!

唐肯反攻一刀,王命君退了一步,但怕背门卖给左边的楼大恐,连忙一扭,闪至右边,又恐彭七勒出手暗算,只好身形一闪,这下一退三挫,变得左继右支,极为吃力,原本他以智谋好狡见长,武功并不太高,跟唐肯不相伯仲,但唐肯胜于豪勇有力,这一下直把王命君逼得狼狈不堪。

唐肯刷刷刷一连几刀,把王命君几乎迫出门外。

只听楼大恐冷冷地道:“不管怎样,你有意使我们窝囊反,以求自保,可惜就算我们要反,也得先杀了你才反。”

铁手好整以暇,道:“这也无妨,不过,我那番话,你们的老二已起了戒心,待我死后,在阴间还不知等你们哪一位先上路呢!”

彭七勒道:“跟他唠叨什么,杀了再说!”手上的凤翅挡一振,往铁手“天灵盖”打落!

唐肯一心把王命君逼退,但全心全意,在留意背后铁手之安危,彭七勒一动,他顾不得身前大敌,人未回身,已然疾退,及时一刀架住凤翅挡!

唐肯横刀硬挡,但王命君如蛆附髓,嗖地又贴身跟了近来,一针就往唐肯后脑刺到!

正在这时,唐肯左右胁下倏地伸出两只手掌,迅疾无伦地拍中了王命君的左右胁间!

与其说拍中,不如说王命君没料到那儿陡地多了一对手掌,所以整个人撞了上去!

这当然是铁手的手掌。

王命君捱了两掌,心道:“我命休矣!不料这两掌击在要害,只使他一阵血气翻腾,全身酥麻,在片刻间便已复原大半,心头一喜,叫道:“铁手没有功力,他的手下不中用了!”

同时间,唐肯左肩已吃一棍,跌跌撞撞了几步,彭七勒持凤翅铛追击,唐肯半身微侧,勉力招架。

楼大恐挺棍逼近铁手。

王命君虽未完全恢复,但心知己无大碍,扇针一伸,直刺铁手眉心穴!

铁手身急向后仰,闪过一刺,但全身真力难聚,砰地跌在床上,王命君狞笑上前,又一针刺下,务要把铁手致死方才甘休!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楼大恐一棍全力打在王命君的背上!

王命君的背脊骨立时断了。

不但断了,还碎裂成好几截。

他也立时飞了出去,飞出窗外。

在他还没在飞出去之前,楼大恐已一手摘了他腰畔的葫芦。

铁手忽然喊了一声:“楼大恐抢了三宝葫芦!”

那边的唐肯,因为负伤,手中钢刀已被彭七勒打掉,正在千钧一发之际,铁手这样一叫,彭七勒骤然放弃唐肯,掠了过来,凤翅铛直撅楼大恐。

楼大恐本要一棍把铁手打死,但彭七勒的功势已到,他回身一架,拦住凤翅铛,怒道:

“你要替王老二报仇!?”

彭七勒冷笑一声,盯着他手里的葫芦:“你想独吞!?”

楼大恐忽然收棍,道:“好,给你一只又如何?”

他突然用右手一拍第一只枣红云卷着黛绿色的葫芦!

“飕”地一声,一道白光,尖啸急射而出!

彭七勒怪叫一声,忙用凤翅铛一格,但喉咙已多了一道孔。

对穿的孔。

血孔。

他明明已经挡了白光,但白光仍是射穿了他的咽喉。

他仰天倒下,来不及半声惨叫。

发出惨叫的是楼大恐。

楼大恐发出第一只葫芦,但因不谙三宝葫芦的施法,葫芦拍地炸开,他的右手尾指,无名指及中指,一齐炸断!

王命君之所以不敢胡乱启用三宝葫芦,便是因为掌握不住施法,很可能会反伤已身,况且,他知道纵用三宝葫芦,也未必能制得住铁手——当铁手负伤之后,他已不必动用到这三只他视为珍宝的葫芦了。

十指痛归心,楼大恐惶怖地,看着自己被炸烂掉的手指,铁手突然弹起,双手扣住楼大恐左手的熟铜棍,叫了一声:“快!”

唐肯已抄起地上的刀,一刀砍去!

楼大恐虽然受伤,但反应仍是极快,危急中遽然放弃熟铜棍,往窗外掠去——他决定只求身退!

唐肯豪勇过人,但应变不够快,来不及拦阻。

铁手则有心无力,也拦不住。

楼大恐刚飞出窗口,忽听,“嗖”地一声,铁手只见他平掠的身形,胸向地而背向天,倏地,一道银芒,自腹中没入,背脊射出,再消失于黑暗中。

楼大恐怪叫一声,脚落地时,看见王命君全身倚在窗下,惨笑看着他。

王命君手中仍执着铁扇。

扇上的银针,经已不见。

楼大恐突然想起,王命君的“扇上银针,历尽苦辛”的传说时,只觉腹中一阵剧痛,他想上前把王命君碎尸万段,但已寸步难移。

王命君惨笑道:“你……暗算……我,我暗……算你……大……家……”

陡然间,一阵大量的烟雾,像会走动黑色的魔手一般,全罩在王命君脸上、身上。

王命君一阵痉挛,没声没息的倒下。

烟雾来自楼大恐腰畔第二只葫芦。

他已拍碎了第二只葫芦。

但葫芦中的毒烟,同样也缠住了他,这使得他迅速地失去了性命,而不必再受王命君那一记淬毒银针的折磨。

烟雾虽然繁密,但并不消散,过得一会,竟自王命君、楼大恐两人鼻孔,耳孔。眼孔钻入,全消失不见。

窗外一轮清月。

唐肯长嘘了一口气,道,“好险。”

铁手问:“你的伤?”

唐肯按了按左肩,苦笑道:“不碍事的。”他勇猛好斗,负伤反而是经常的事。“这班瘟神自相残杀,倒省了事。”

铁手长叹道:“可惜,今晚的确大多事了一些。”

唐肯奇道:“怎么说?”

铁手道:“因为生事的人刚刚才到。”

“正是。”窗外有人拍手笑道:“风好月残,如此良辰,我们不来惹事,谁来惹事?”

另一个声音接道:“我们正是要来滋事,生好大的一桩事!”

两人一起在窗口突然出现,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俊秀青年:“铁手,你逃不了的!”

这两人当然就是当年李鳄泪的两大弟子:“福慧双修”——李福和李慧。

铁手在一路上可谓受尽了他们的折磨,而今看来又落在他们的手上。

只听李福道:“奇怪,你们都说搜过此处,却怎么放着一个大钦犯没有瞧见?!”

李慧道:“幸好,我们没跟着那三头乱冲乱撞的瞎苍蝇到城郊盲目搜捕,看来,这个大功我们立定了。”

两人说着笑着,已幌身进入屋里,完全没把负伤的铁手及唐肯看在眼里。

铁手仿佛暗暗叹息:——要是功力尚在,普天之下,谁敢对“四大名捕”中的铁手如此不敬?!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英雄落难,比常人更孤独哀伤;落井下石,雪上加霜,此时此境,铁铮铮的汉子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李福笑道:“我们运气可真不坏。”

李慧扬扬手中的葫芦,道:“还意外得到了这只东西!”他拿的正是楼大恐手中一直未启用的第三只葫芦。

这两兄弟原属文张的麾下,跟顾惜朝的亲信冯乱虎、霍乱步、宋乱水口和心不和,黄金磷下令“福慧双修”带三十四名精兵,但又恐攻城时人手不足不能抢功,暗下拉去的是“连云寨”中的叛将,这些“叛将”原本就是顾惜朝的手下,自然不甘听命于李氏兄弟,“福慧双修”偏又崖岸自高,“三乱”也没把他们瞧在眼里,李氏兄弟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难免在搜捕行动中就有点格格不入。

所以当“连云三乱”要到处搜捕铁手,顺此“打家劫舍”,搜掠点金钱财物之时,李氏兄弟坚持并不同往。

这两兄弟正在醉花楼闹酒狎妓之时,忽闻“安顺栈”有打斗声,他们二人知有蹊跷,立即率了十来名衙差赶至,正好看见王命君、楼大恐、彭七勒被铁手语言间挑起隐伏于心底的恶意,互相残杀而亡。

李福、李慧深知铁手功力未复,唐肯远非他们之敌,心想这次功从天降,自是欣喜莫名。

唐肯拦刀昂然道:“两位大人。”

李福笑道:“哦?称呼起大人来了!”

李慧道:“敢是要求饶吧?”

唐肯道:“不错,我求。”

李福道:“求?求什么?”

唐肯道:“求你抓我。”

李慧道:“不求也抓。”

唐肯道:“也求你放了铁二爷。”

李福道:“你是什么东西?抓你一个啥都不是,凭什么来换姓铁的!”

李慧道:“我们高兴整治姓铁的,就一定要整治个高高兴兴,你还有什么可求的?”

唐肯道:“有。”

李慧道:“说。”

唐肯挥刀叱道:“求你妈个头!”一刀横砍李福、李慧两人的脖于!

第二十二章老人家是谁?

唐肯这一刀,凌历非常,不过他的刀刚挥出,“呛”地一响,福慧双修各向左、右迈了半步,同时拔剑。

他们拔剑的速度一致,所以只有一声剑响,刹时间,李福左手剑自唐肯右手袖中穿入,李慧的右手剑从唐肯左手袖子穿入,可地一声,自背脊骨顶端的衣领上会师,剑尖交加后向下一压,压在唐肯后颈上。

唐肯只觉颈后一阵刺痛,只好低下头去。

李福笑咋道:“低头就算了?”

李慧道:“跪!”

唐肯道:“不跪!”

李福、李慧相视一笑,道:“我们平日最喜欢就是倔强家伙!”

李福道:“来人呀!”

后面的衙差吆喝了一声。

李慧道:“先把姓铁的绑起来,看我好好玩玩这硬骨头的小子!”

衙差们又应了一声。

李福向李慧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腕上微一用力,唐肯的后头便割开了道口子,血涌如泉,李福笑道:“怎样:好汉名头好听,但却不好当罢:……”突厉声问:“怎么还不过去动手!”

后面的衙差只是相应,却没有动手捉拿铁手,其中一名衙差趋前恭声道:“大人一定要拿?”

李慧登时气歪了鼻子,向来只有他对属下发号施令,从没有属下对他反言相诘,他怔得一怔,怒道:“叫你抓就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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