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玉弓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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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长,说道:“你不害怕,就瞧着吧。千万不能运功相抗。”手起针落,一口银针插进了他额上的太阳穴,这太阳穴乃是人身死穴之一,金世遗心念方动,那口针已深深插入,登时引起一阵剧痛,金世遗咬牙忍往,转瞬之间,那少女在金世遗十二道死穴都插了一口银针,痛了一阵,又是一阵,剧痛接续而来。身上的寒惹自然而然的不觉得了。
剧痛中金世遗想道:“这治法好生奇怪。咦,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竟会甘心情愿听她摆布?”
针戳死穴,而金世遗并不死亡,那自是证明疗法有效。不过金世遗事先并不知道疗法有效,那女子又是邪气十足,而金世遗却并不怀疑她有坏念,也确实没有连功相抗,他这才自己发觉,他原来确是信任这个女子,并不只是口上说说而已。金世遗一生之中,除了极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很少信任别人,而现在却竟然信任这个女子,这女子又曾不止一次骗过他的,何以会如此信她,任凭她针戳死穴?连金世遗自己也莫明其妙。
剧痛渐渐减弱,那女子道:“现在你把右脚伸出来。”金世遗又听她的话,那女子双手捧着他的脚跟,手指在他涌泉穴轻轻一按。
这一按下,金世遗登时觉得奇痒无比,痛还好受,痒却难耐,金世遗不觉笑出聱来,说也奇怪,一笑之后,忽觉全身轻松,不但痛苦大减,连气血也畅通了。那女子格格笑道:“你最少怕有六七大没洗身了吧,脚板臭哄哄的,亏你还笑呢。”金世遗道:“哪里,哪里,我前天还在清溪里沐浴过来。”金世遗虽然知道这女子乃是说笑,可也觉得不好意思,那女子的手掌又软又滑,金世遗被她轻轻按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感觉,心中思如潮涌,甚至连痕痒也不大感觉了,这才忍住了笑声。过了一会,涌泉穴上有一股热气升上,流转全身,阴寒之气渐渐散发。
那女子给他按摩了右脚的涌泉穴后,又依法施为,治好他的左脚。金世遗气血畅通,两只脚跟的冰冷之感登时大减。那女子等了一阵,看到金世遗脸色由白转红,便把插在他十二道死穴上的银针一一拔起,金世遗浑身舒服,但觉软软绵绵的,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那女子笑道:“功德圆满了。你饿不饿?我找两只野兔来给你烤吃。再说我也还要到山溪去洗手呢,你在这里待一会儿。”金世遗自己静坐连功,气力稍稍恢复,忽然想道:“我若轸这机会逃走,她奈我何?她作弄我也作弄够了,我何妨也作弄她一次。”但转念一想:“不可,不可!别的可以开玩笑,她给我医好了伤,我作弄她,她岂不要疑心我是负义之人?”念头即起即灭,终於还是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那女子果然打了两只野兔回来,生起火堆,把两只野兔烤熟,分给金世遗吃,她不停的逗金世遗说话,问金世遗蛇岛的风光,说道:“我还未出过海洋,总想有一天能到海上玩玩,你愿意给我掌舵么?”金世遗道:“我自蛇岛出来之后,也未曾回去过。好吧,将来我回去的时候,我告诉你,你可以搭我的船。”那女子正色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到时你可不得瞒着我偷偷的走。”
金世遗看她浅笑轻颦,忽然想起小时侯一个老乞丐说给他听的一个神话,据说很高很高的山上有个魔鬼,他最喜收买人世的灵魂,你喜欢钱的他便给你金子,你喜欢做官他使助你取得功名,但他却要你的灵魂。和他签了卖身契约之后,你的一生便要听他指使了。金世遗答应了替一女子复仇,不知怎的,便似觉得与她签了卖身契约似的,竟然想起了这个荒诞的神话。
那女子凝视金世遗的眼睛,道:“你想什么?”金世遗心头一凛,道:“没什么呀。”那女子道:“你答应助我复仇,这可不是一句空话,请问你凭什么可以助我复仇?你自问你的武功能胜过孟神通吗?”
金世遗气往上涌,冷冷说道:“你救了我,我最多加上利息,还你一条性命便是。”那女子格格笑道:“听你的口气,你虽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却是承认你的武功不如孟神通了,所以打算拼掉你的性命。”金世遗道:“我助你复仇,最多也不过为你舍命而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女子笑道:“当然不满意。你死不打紧,可是我仍然是报不了仇呀!拔况你若是斗不过孟神通,你纵然失了一条性命,你对我许下的诺言。也仍然没有做到呀。”金世遗摊开双手,淡淡说道:“那又有什么法子?我所有的仅仅是一条贱命!”
那女子道:“我有法子。到你武功大大胜过了孟神通之时,助我复仇,岂不是易如反掌?”金世遗失声笑道:“我道你有什么法子?嗯,我不妨对你实说了吧,我自问若要胜过孟神通,那最少恐怕也得十年。十年之内,我武功纵有长进,大约也??能和他打个平手,不致於被他的修罗阴煞功所伤罢了。”
那女子笑道:“你现在知道修罗阴煞功的厉害了?依你现在武功的底子,确实得练十年才可以胜过孟神通,而且还得孟神通的修罗阴煞功没有长进才行,若是他练到了第九重的境界,你就是十年之后,也未必打得赢他。”金世遗大为丧气,道:“那你又有法子?”那女子道:“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令你在三年之内,武功便压倒孟神通。十年之内,当今之世,无人能与你抗手!不但如此,还可以令你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的武学大师!”金世遗心头一动,猜到了几分,登时疑心大起,却故意作出困惑的神气问道:“你若有如此本领,何须求助於我?”
那女子挪近他的身边,两只又圆又亮的眼睛正对着他,说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这其中自有缘故。”金世遗道:“什么缘故?”那女子道:“我先要你相信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试想孟神通的修罗阴煞功,只不过是我家传秘籍其中的三篇而已,而据我所知,我家传秘籍所载的武功,乃是根据一位前辈异人口述纪录下来的,那位前辈异人的全部武功,比起我家纪录下来的,有如大海之比小溪。咱们若找到了那位前辈异人所留下来的武功,纵有一百个孟神通又何足惧?”金世遗道:“那位前辈异人已死了三百年了,你怎样去找他所留下的武功?你又怎知道他准有武功留下!”
那女子惊诧非常,跳起来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不错,我所说的前辈异人正是那位死了将近三百年的乔北溟。你知道我是谁吗?”金世遗道:“正是呀,我和你认识了两天,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那女子道:“我叫厉胜男。我问你的意思不是这个,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金世遗道:“我知道你是要找孟神通报仇的人。”那女子道:“这是我对你说的。”金世遗道:“正是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那女子笑道:“原来你是绕着弯儿说话,如此说来。你在未碰见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世间有我这个人了。”金世遗道:“我比你早生几年,又是四方乱闯,恶名远播江湖。你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自是不足为奇。”那女子道:“反过来说,你知道我的名字就奇怪了,是不是?不过我倒觉得有点奇怪呢,你知道三百年前有个乔北漠,却不知道我是谁?”两道明如秋水的眼光紧紧的盯着金世遗,好像看出了他不是说谎,这才松了口气。歇了一歇,说道:“我的身世从来未对人说过,你既然知道乔北溟这桩事情,我今日就对你说了吧。”金世遗道:“我猜得到你的身世大约有关武林秘密,若是这样,不说也罢。”
那女子道:“咱们今后要彼此依靠,说与你听何妨。”金世遗听她说出彼此依靠的话,打了一个寒噤,心道:“这卖身契约,她当我是签定的了。”只听那女子说道:“乔北溟有个徒弟名叫厉抗天,一生对他忠心耿耿,他既是乔北溟的徒弟,又是他的管家,乔家的武功秘典,他都曾过目,乔北漠前半生的武学心得,也都由他纪录。只因乔北溟的名气太响,所以三百年后还有人知道,至於他的管家呢,那却早已埋没无闻了。”金世遗道:“啊,原来厉抗天是你的祖先。”那女子道:“不错,他是我的上七代祖先。乔北漠是当时的第一位魔头,得罪了许多侠客。后来他伤在大侠张丹枫剑下,假装身死,逃到海外,我的先祖没有随行,他怕人向他寻仇,更怕别人抢夺他的武功秘笈,所以便隐姓埋名,而且世世代代相传,绝不在江湖上露出风声。”金世遗道:“令先祖倒善於保身,若是我就闷不住气。”那女子道:“乔北溟逃到东海的一个海岛,这消息只有我家知道。他在那海岛上留下了他一生的武功心得,也只有我家知道。”金世遗笑道:“我却早知道了。”地想起那幅怪画,本待问那女子,转念一想,又忍着不说。那女子望了他一眼,又道:“其实即算别人知道:也没有用处。别人寻到了那个海岛,也没法子取得乔北溟留下的武功典籍,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秘密,只有我家知道。现在来说,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金世遗道:“你是想我一同去那海岛,发掘乔北溟留下的武功?”那女子道:“不错。”金世遗道:“你何以不自己去?”那女子道:“一来我不懂航海。二来,那个海岛是个有名的魔岛,有人作伴,总比单身前往的好。”金世遗想起以前师父告诫他不要上那海岛去玩的事,心道:“难道那海岛上除了火山之外,还有什么怪异的东西。”
那女子继续说道:“还有第三个原因。我的武功根基还浅,即算得了乔北溟所留下的武功典籍,只怕也不解其中奥妙。若然自己盲目苦钻,头发白了,也未必学得成功,如何报得了仇?令师毒龙尊者是近百年来第一位武林怪杰,你所学的武功路子,和各大门派都不相同,明白的说,乃是偏门而非正宗。可能与乔北溟以前所走的路子不谋而合。你若得了乔北俱的武功典籍,定然事半功倍,不消多久,便可成为一代的武学大师。”
金世遗道:“你不是说,你家中也还留有一些武学的秘典吗?学全了那些武功,能不能制服孟神通?老实说,我听到世代相传的说法,对乔北溟此人殊无好感,不愿做他的隔世弟子。”那女子大笑道:“人人都道你行径怪僻,说你是当今之世的大魔头,想不到你与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一样,迂腐得真可以!武林中世代相传,说乔北溟行事邪恶,那又与你何干?何侃他已经死了三百年了!他留下的武功,咱们取之何伤?你不愿做他的隔世弟子,难道他的鬼魂还能附在你的身上,强你拜师不成?”
金世遗默然不语,想道:“乔北溟临死之前会对那海客言道:谁能将他的遗棺运回中土,谁便是他的隔世弟子。我生平从不轻易受人恩惠,若然学了他的武功,我岂可忘了他的恩泽,不将他当做师父?宁欺生人,莫欺死者。对一位死去的前辈。不管他是何等样人,我对他背信叶义。总不应该。”
金世遗正在踌躇莫决,那女子又道:“我家中的一些武学秘典,不过是乔北溟前半生的心得,而且又非全部。即算学全了也比不得当今的几位武学大师。何况其中最重要的三篇修罗阴煞功的秘典,又给孟神通抢去了。”金世遗问道:“孟神通是怎样抢去的?”那女子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怎的,给孟神通探听到我家的秘密,前来寻事。我父亲那时侯还未到三十岁,修罗阴煞功仅练到第三重,虽然将他重伤,但中了他的暗器,自己也不治而死。当时我还没有出世,我是妈妈的遗腹女,我妈本来盼望我是个男的,谁知令她失望,所以她给我起个名字,叫做胜男。好了,话都对你说清楚了,你对我许下了诺言,算不算数?你要助我报仇,一定得去找寻乔北溟留在海岛上的武功秘典。”
金世遗想了好一会子,他虽然不愿做乔北溟的隔世弟子,但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办法,别无他法可以助他报仇,便道:“好,我依你的说话便是,三月之后的月圆之夜,你在东海海边唠山上清宫的门前等我!”
那女子道:“为什么要三月之后?”金世遗大笑道:“我只答应助你报仇,并没有答应成天跟着你呀。不必罗唆,三个月后,咱们一同出海!”说罢转身使走。
那女子忽地一声怪啸,追上前来!
金世遗怒道:“我已答应三月之后与你一同出海,找寻乔北溟所留的武功秘典,你还来纠缠我做什么?”话犹未了,那女子已追到了金世遗的背后,突然骈指如戟,同金世遗背心的“志堂穴”用力一戳,这“志堂入”乃是人身死穴之一,金世遗万万料想不到,那女子会突然间向他下此毒手,何况他毒伤初愈,精神尚未完全恢复,即算有所准备,此时也不是那女子的对手。但听得“咕咚”一声,金世遗给她戳个正着,登时倒地。晕眩中只听得那女子叹了口气,好似还说了几句什么说话,但金世遗已听不清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世遗一觉醒来,但见晓露未乾,朝阳初起,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时分。金世遗好生诧异:“我怎么还没死?难道是做梦么?”四处一瞧,那女子也不见了,地上有她用剑尖所到约两行字迹:“请记诺言,三月之后,月圆之夜,我在唠山上清宫门前等你。”
金世遗试运真力,但觉血气畅通,他随手劈下,斩裂了一块岩石,试出武功已是完全恢复,不禁又惊又喜,再一看地上留有一滩淤血,又发觉自己的双脚脚跟都贴有药膏,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那女子见我执意要走,而我体内的遗毒尚未拔尽,故此她用这个办法将我点倒,好替我治伤。修罗阴煞功怪异之极,她昨晚用银针插我的死穴替我治伤,我临走之时,她用重手法点我的死穴,想必也是与银针插入、拔毒疗伤的治法同一道理。只是她不声不响,突然下手,却真是骇人!”但转念一想,那女子昨晚若是先说清楚,当时自己执意要走,只怕也未必肯相信她的说话。思念及此,不自觉的对那女子有点感激起来,他昨晚讨厌她的纠缠,而今不见了她,反而有点怅惘了。
金世遗走下了太行山,先去找寻李沁梅的消息,到新安镇上打听,锺展武定球这一行人早已走了,金世遗不知他们走向何方,但想李沁梅一定是跟他们同走的,想起李沁梅对他如此痴心,渴欲见他一面,竟然当面错过,以后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想到此处。金世遗又不禁恨起那姓厉的女子来。
太行山离邙山不过两三日路程,金世遗既然找不到李沁梅,自自然然的便想起了谷之华来。
他木来就是要到邙山去祭扫吕四娘之墓的,於是便渡过黄河,前往邙山。在离邙山还有六七十里的时候,金世遗想起生平坎坷遭遇,想起茫茫大地,知己谁人?
正自放声高歌,忽有两骑快马赶过他的前头,听得他狂歌怪笑,马上的骑士不由得向他注视,一看之下,那两个人都发出一声怪叫,策马飞奔而去。金世遗认得这两个人,一个是路民胆的儿子路英豪,一个是白泰官的儿子白英杰。
路民胆与自泰官乃是吕四娘的师兄,早已去世。他们的儿子继承家学,在江湖上也挣下了响当当的名头。金世遗初闯江湖之时,专找成名的人物为难,曾打遍大江南北,许多英雄豪杰都是他手下的败将,路英豪和白英杰这两个人也曾吃过他的苦头,故此他们一认出了是金世遗,便立刻策马飞奔,不敢招惹金世遗。
金世遗哑然失笑,但随即已感到有点悲哀:“原来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都已把我当作不可沾惹的妖魔看待!我曾做过什么坏事?最多不过戳破他们的处名而已,他们有何道理这样忌我恨我?”殊不知这些在武林中有威望的人物,最忌的就是别人拆穿他的武功底细,金世遗到处与成名人物为难,又焉能不到处结恨?
金世遗想到此处,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情忽然又油然而生,故意把衣裳撕破,打散头发,又在面上抹了污泥,打扮成一个乞丐模样,仰天笑道:“好呀,你们把我当成毒手疯丐,我今日就恢复我毒手疯丐的本来面目!”他变容易貌之后,临流照影,自暴自弃的心情令他觉得甚为痛快,然而又有些怅惘。原来他想起了冰川天女。他在五六年前,一向是扮成“疯丐”的模样,游戏人间的。后来碰到了冰川天女,冰川天女不欢喜他这样打扮,这几年来他才以正常人的面目出现。
如今想起冰川天女,不觉一片惘然,心道:“除非我再碰到一个风麈知己,否则我将以毒手疯丐的身奇書網電子書份混过这一生了。”就在这时,谷之华的影子浮上他的心头,虽然他与谷之华仅是匆匆一面,他却觉得谷之华好像比李沁梅更憧得他。
过了一会,金世遗又碰到两个熟识的人,一个是周浔的弟子程浩,一个是李源的儿子李应,这两个人也曾吃过金世遗的苦头,他们远远看到金世遗就绕道避开了。金世遗忽然想起路民胆、白泰官、周浔、李源这几个人都是吕四娘的同门,也即是当年“江南七侠”中的人物,心中有点奇怪,想道:“怎么今日尽是碰到江南七快的门人弟子,莫非他们也是到邙山的么?”
走了一程,距离邙山仅有三十里左右了,猛听得后面马铃声响,金世遗心道:“且看又是江南七侠中哪一位的门下?”索性在路旁坐下,睁眼一看,来的其是三骑,这回来的,金世遗却是一个也不认识。前面一骑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妇人,态度雍容,像个富贵人家老太太的身份。跟在她后面的却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眉清目秀,稚气未消。饶是金世遗见多识广,也不禁有点疑惑,心想:“这位老太太不像江湖人物,但看她精神健铄,身手矫捷,分明又是个武功根底很好的人。这两个少年一望也是懂得武功的,不知是不是他的孙儿?”金世遗心有所疑,不禁多望了他们两眼。
那两个少年瞧着金世遗这副怪状,有点害怕,忽地喝道:“兀这恶丐,你敢向我们挤鼻子,瞪眼睛!”在马背上一个弯腰,向后折身,坐骑仍然疾跑,他们已在地上抓起两块泥土,身手端的矫捷非凡。前头那位老太太,刚刚说道:“小阿子不可多事!”那两个少年已把两块泥土向金世遗掷出。
金世遗笑道:“你们是皇太子么?怕人家看!怕人家看,就该躲在家里不出来!”伸指疾弹,“卜卜”两聱,那两块泥土都给他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