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娶毒妃,王爷认栽吧-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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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忍了这么多年,终是在这一刻忍不住了,所以,要将他们母子俩解决掉,免得留在这个世上污了他秦闻的眼。
“佘妃娘娘,请饮吧。娘娘饮毕,老奴也好向皇上交待清楚。”柴公公缓声催促着她。
佘妃勾唇而笑,挣开了霜雪和张嬷嬷的搀扶,锦元宫上下早已模糊了双目。
“娘娘——”
锦元宫诸众皆哽咽了声。
佘妃却是看向了柴公公,“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已有数年,想必也对皇上十分了解,本宫只是想知道,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们母子?”
柴公公低叹,“娘娘此时问这话,是否有些多余了?莫说老奴知道,就是知道,君王的心思也不敢轻易表露给他人看,娘娘是皇上的枕边人,必然是比奴才更了解皇上才是。”
佘妃从嘴里发出一声怆然的笑,“公公以为本宫与皇上之间除了那次模模糊糊的意外外,数十年来,本宫与他还可曾同床过?皇宫宠幸的说法不过是个说法,究竟是真是假,也只有自己知晓,公公又何必欺人?”
柴公公道:“娘娘既然知道,却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多此一问?”佘妃两眼无神的发出一声笑,“他连儿子一面都不肯给我看看,如今却让我冥目而去,他就不怕终有一日遭到报应吗?”
后宫的一切全是假的,虚伪的。
唯有权力才是真的,而权力只有皇帝能拥有。
“娘娘,请饮吧。”柴公公不想多说,再次出声催促。
佘妃嘲讽地看了柴公公一眼,伸手捏起酒樽,“如果可以,本宫很想知道当年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
柴公公再次发出一声低叹,终是没有回应她的话。
毒酒缓缓递至面前,身后便发出一阵的嚎啕声,不断的呼唤着,却奈何这些东西是皇帝恩赐的,你根本就不可能拒绝得了。
“本宫知道这些不可强求,还是希望柴公公能给本宫的执儿带一句话,说本宫没能再见他最后一面,本宫很遗憾。”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柴公公颔首。
“如此,就有劳柴公公了。”佘妃话语落下,对着酒樽就要饮下去。
“娘娘!”众人惊呼。
佘妃的动作微微一顿,言道:“皇上对本宫的人该是如何处置?柴公公可方便透露?”
“佘妃娘娘且放心,老奴会好生安顿好他们的。”
佘妃点了点头,仰头便要饮尽手中毒酒。
突地,一道萧冷的空流直迫而来,柴公公大惊,有些年老的身躯原地一动,竟是浑厚的内力震开了那突然袭击的暗器。
另一道利器挥洒而出,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锦元宫内刹时被突袭进来的人给占领了。佘妃刚刚欲要喝下的毒酒,则是在另一只手中了。
场面突然被扭转,刹时间所有人愣愕住了。
“砰!”
手中那杯毒酒摔地而碎,溅出冒着热泡的水气,像是刚烧出来的滚烫开水。
“寿王妃!”
柴公公大惊,惊骇地看着一身狼狈出现在锦元宫的容天音。
看地上水渍,必是冒雨而来的。
“怎么,本妃出现在这里柴公公很吃惊?”容天音捋了捋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勾唇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不小心打翻了御赐的酒。”
柴公公张了张嘴突又改了道说:“既然寿王妃是不小心的,老奴也便不追究了,只是佘妃娘娘这酒是皇上亲自赐下来的,怎么也不好再推托。”手一摆,尖声道:“再给佘妃娘娘重新满上一杯。”
身后的太监一动,在他们没有来得及防备之下,只见容天音冷眉一扬,伸手捞过旁边的瓷壶,朝着太监手中的毒酒壶掷了过来。
“砰!”
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响,震得柴公公的脸色也是为之一变,她竟是敢将皇帝御赐的酒给打翻了?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是死罪吗?
“实在不好意,手滑了!”容天音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你——”
“柴公公,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母妃似乎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柴公公这么害母妃,是何居心。”
“寿王妃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这件事不该是您能插手的,就算是寿王来了,也未可抗拒得了。”柴公公望着容天音,不急不徐地道。
“难得糊涂一回,柴公公以为呢?”容天音掏了掏耳朵,笑靥如花。
柴公公低叹,“那老奴只好让寿王妃自个到皇上面前说清楚了。”
“求之不得!”容天音就没有想过要逃过这一劫,她也不是第一次面见皇帝。
关于皇帝的那点秘密,容天音还是挺有把握利用一番的。
只要有致命的弱点,就不怕你是帝王还是神仙,一样能找出破解的方法。
“寿王妃请!”
“有劳柴公公了!”容天音颔首,并没有要收拾仪容的意思。
柴公公也不介意的将容天音引了出去,彼时,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也密集了许多。
“柴公公——”从震惊中回神的佘妃急急叫住了柴公公。
柴公公回头,笑道:“佘妃娘娘既然大劫大难前有人相助,福气极好,娘娘请回吧。”
柴公公点了点头与容天音一同走了出去。
容天音临走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佘妃,只管随着柴公公而去。
佘妃追出了殿门外,望着渐远的人影,一时间有些恍惚了起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为何容天音会突然出现,容天音回来了,那么也就代表着秦执也回来!
“娘娘!”身后一众人紧紧簇拥着佘妃,劫后佘生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了,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
佘妃静静地望着前方的位置,抿着唇没有说话。
容天音一路随着柴公公朝着元和殿去,在殿门外候了许久,柴公公才将她引进了殿门。
一别数月,再次回到褚国,第一个要面对的竟是这个,容天音在回来之前是没有想过的。
深吸了一口气,缓步入了内殿。
在看到恭谨站在前方的挺拔身形时,容天音并没有意外,对容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当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皇帝深幽如墨的眼紧紧盯着缓步进来的容天音,像是看待仇人一般,凌厉得刺肤。
容天音走到他的身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后就立在中央位置,并没有打算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她已经做好了要被皇帝再次处决的打算了。
“容爱卿,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秦闻不去看容天音,反是看着容戟,发出质疑的声音。
容戟向容天音这边扫了眼,遂又垂眸恭谨道:“是微臣教导无方,还请皇上允许微臣将女儿带回府重新管教。”
“哼!”皇帝一拍桌案,容戟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人,朝着秦闻疾跪而下。
容天音愣愣地看着如此臣子作为的父亲,一时间明白了过来,父亲这是在与皇帝闹别扭呢,想来在她没有回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得到缓解过。
皇帝并不收容戟的权,却不肯原谅他,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到了现在,到了后面,容戟竟也开始学起了那些迂腐官臣来了。如此明显表现的容戟怎能不让秦闻怒,所以,这股怒意正好牵到了刚刚得罪他的容天音身上。
容天音顺着容戟的身边缓缓地跪了下来,暗暗观察着秦闻的情绪变化。
“你确实是教导无方。”
“皇上,这与父亲无关,是天音自己胡闹,这才坏了皇上的大事,实在是天音的罪
过,还请皇上莫要怪罪父亲。”容天音做出一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的样子。
秦闻瞳孔一缩,“你当真知错。”
“只要皇上不要牵累了父亲,一切都由天音来承担。”
“容天音这可是你自己的意愿,”皇帝将身体陷入了身后的龙椅里。
“是,”容天音仰着头颅,用最坚定的目光注视着皇帝。
“皇上——”容戟急急唤了声。
秦闻却当没有听到,仍旧冷冷地凝视着容天音,“既是这样,寿王妃就自己下去领罚。”
“皇上,您答应过微臣的,为何您却要背着微臣反悔。”容戟咬牙,抬着头,话语里有着质问的意思。
秦闻脸色一变,看向容戟的目光带着暗沉的锐利,死死的盯着他说:“朕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霍地,容戟起身,用失望又黑沉的眼眸盯着秦闻。
那刻的秦闻突地觉得心脏一缩,之后便是隐隐一痛,被容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对秦闻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多少年来,他都没有让容戟失望过,容戟也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可而今却因为佘妃的事情竟然对他如此的失望,秦闻在恼羞成怒的同时也心慌了起来。
面部表情却是冷锐而阴沉着,完全是一副欲要暴发的状态。
容戟挺立站在下面,紧紧地迎着秦闻的目光看过去,不避不躲的。
“既是如此,是微臣逾越了,”容戟失望的眼神里露出了自我嘲弄的笑意,这一笑,刺得秦闻一愣。
“你——”
“皇上,今夜所有的一切都当没有发生过,就当是看在微臣多年的苦劳份上,让微臣带天音离去,此后……我会辞去侯爵一职,还望皇上能成全。”轻轻地闭上了双目,艰难的字眼从容戟的嘴里慢慢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
皇帝终于震怒,手下的桌案立即被他掌心拍得碎裂,发出轰然的声音。
压抑的冷气息正嗖嗖地窜流着,容天音有些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她是不是要回避一下?上次已经亲眼见识过了一次,难道还要让她再承受第二次?
容戟蓦然睁开明亮的双目,看着上首浑身绕着火焰的男人,一字一顿地道:“请容允微臣辞官而去。”
“容—戟。”
“那个……”容天音被夹在中间,实在有些不好受,“其实爹您不用这么消极,不过是一件小事,也不用闹到辞官这么大条,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容戟则是转过温凉的目光,紧紧盯着容天音。秦闻燃烧一切的眼神正冷冷剐着容天音,像是猎豹般随时干掉自己的敌人。
倍受压力的容天音抹了把冷汗,鸵鸟地道:“你们继续,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看着如出鞘的利剑般盯着容天音的秦闻,容戟最终是叹息般道:“天音你先退出去,爹有些话要与皇上单独谈谈。”
“这……”容天音犹豫地看了眼上首的皇帝,见其还像是盯着自己的仇敌似的皇帝,左右观了眼,最后还是乖乖的听从容戟的话退出了内殿,候在了外殿。
等容天音一走,那个要发怒的男人霍然走下来,狠狠地捏住了容戟的手腕,“你可以再说一遍,容戟,别挑战我的耐心。”后果只怕是你无法承受的。
前面容戟不是没有担过要辞官的话,秦闻也像今日这样愤怒,好不容易忍住要伤害容戟的冲动,秦闻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容戟挣开他的钳制,退后一步沉声道:“请皇上听微臣说完。”
秦闻冰冷的视线落在垂首的容戟身上,“说。”
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秦执他不是个窝囊废,他背后的那些东西是我的疏忽大意了,竟然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发现。以前我只是以为秦执这个人不简单,经过这次齐国一行之后,我才发现我们错得离谱,当年,就不该留下他……”
听到容侯的话,皇帝的身形一震,满腔的怒火却在他的解释下渐渐消散。
“可还记得以前我与你说过的话,”容戟
转过身去,走到了窗边,悠远的声音发出。
秦闻愣愣地看着容戟的侧影,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去。
“你是帝王,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我说过我愿意做你的影子,黑暗或许也可以更适合我……”当时容戟提过了,可是秦闻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到让容戟有些失望了。
容戟说完这话,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拧眉回头过去。
在容戟回头的刹那,秦闻惊得侧背过身去,一双拳握得泛了白,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他知道只要他控制不住上前抱住了容戟,那么他们之间的友情算是真正的完了,所以,只能忍,只能将此藏于心中。
“皇上?”
容戟知道他不可能会答应,但还是说了出来。
秦闻好不容易回过了神,依稀记得刚刚容戟说过的话,冷着脸干脆回绝,“我不许。”
秦闻不认为容戟藏身在黑暗中做他的影子是最好的结果,容戟绝对不能走进黑暗,他怎么能埋没了容戟。黑暗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又怎么舍得。
有很多话,他都无法向容戟说,只能将它们深藏于心,将来一并带进了棺材,永远的随他消失,这世,他们只需要做好友便好。
来世……也许他们能投做一对姻缘璧人。
“此次我辞官去,是最好的机会。佘妃你不能杀,秦执背后的那些来源,我们根本就没有查清楚,你就这以冒然牵动这根弦,实在不妥。”
所以,容戟全是因为他秦闻才会这么做的。
秦闻在那瞬间,郁结的心情不翼而飞,取代的是悦雀的好心情!
容戟却似没有发现皇帝的心理变化,感受到周边压抑的气息有些松缓了,轻舒了口气。
“背后的那些事不需要你来做,只要记住,你永远会站在我的身边,支持着我。也不妄费当初的坚持和决心,容戟,如果秦执是个变数,那么我会将这个变数变成不可能的变数,我不会让历史重演,一次就够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所以,这次你也不要阻止我,毒刺既然已经种下,就算是后悔也是徒劳,不如再信我一次。”
秦闻深黑如渊的黑眸正紧紧盯着容戟,说出誓言般的言语。
容戟紧紧蹙紧了眉,朝殿门的方向看了眼。
秦闻见状眉宇一抬,沉着声道:“在这其间,你的宝贝女儿不会有任何事,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保证,也是最后一次了。容戟,我已经破例太多,偶尔,还请你也要想一下我的感受,我们……是生死兄弟。”
容侯愣愣地看着秦闻,两人的视线在凌空交汇,两人的身量相当,只是容侯稍微比秦闻低矮了一些,但不会影响他们的平视。
他的感受?
容戟微微低敛着眼中的神色,低叹着道:“我明白了。”
两人并肩而立,面朝着闭紧的窗户,耳边是哗哗的雨声,世间竟是一时的安静了下来。
然,里边的两个人似乎真的忘了外面还有一个受冷的可怜人儿。
虽然是七月份的天气,可是在褚国的七月与在齐国的七月大有不同,在褚国还是比较凉快一些的,被大雨洗刷的天空不断的扫来冷空气,容天音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又全身湿透了,冷得缩在一个角落里。
等了好半晌都没见里边的人有动静,柴公公看不过去了,走上来道:“寿王妃还请回锦元宫暂居一夜,如若皇上有传招,老奴立即派人前去锦元宫召唤。”
容天音乐得如此,急急忙忙的杀回来,又杀进宫,淋了一天的雨,再加上身心疲倦,她确实也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至于锦元宫那里,要不要去容天音还真的要考虑一下。
“送寿王妃回锦元宫。”
没等容天音决定要不要去锦元宫,柴公公就先发制人,直接替容天音决定了。
容天音无言地望了望天,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再生事了,于是只好顺从了柴公公的意思回了锦元宫。
至于她那老爹,只怕今夜是没法出宫了。
想到秦闻有色心没色胆的样子,容天音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秦闻不至于让事情走到不可挽
回的地步。
容侯的心意似乎只是建立在那道友情上,于别的东西并没有半点的心思,秦闻这辈子算是栽在了容侯的手里了,被吃得死死的。
容天音一身湿哒哒的踏回锦元宫,迎面就是佘妃满眼的担忧。
第一次从佘妃的眼里看到这样的神情,容天音愣住了。
“如何……”
从佘妃的嘴里听到关切她的话,容天音还真的非常不适应,觉得自己有自虐倾向,人家对你好反而不自在了,非要凶巴巴的才舒服。
容天音抓抓脑袋,“母妃请放心,有我爹在旁边替着说话呢,他和皇上是铁哥们,没有什么事不好商量的!”
她努力想要调起气氛的语气反而令殿中有些尴尬了起来,容天音干笑了两下。
“赶紧去给王妃找套干净的衣裳过来,备好热汤。”
没看容天音那点尴尬的表情,佘妃飞快地吩咐了起来。
容天音就这样被一群人推拥着进入内殿,剥光衣服清洗全身,全程都有人伺候着舒舒服服的,容天音别扭的想要反对,她们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依旧我行我素,非把容天音伺候舒服了才罢休。
容天音几次挣扎未果,整个人又累又饿的,只好闭上眼任她们摆布。
等容天音被叫醒的时候,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了。
将自己装戴整齐后,走出前殿,佘妃呆呆愣愣的坐在灯火下,对着满天的雷电。
顺着佘妃的视线看过去,正是映在窗前的一道闪电,直从天际劈了下来。
容天音突然觉得心里不安,站在佘妃的身边同看着一个方向。
“执儿他可还好?”
“因为担心母妃,在路奔波得厉害,儿媳怕他受不住特地让他留在了原处,儿媳率先回了城。”容天音悠悠地道。
话虽是这样,可为何心里还是那么的不安?
“希望执儿能平安归来,”佘妃双手合什,对着一个方向祈祷了起来,那态度的虔诚得叫人动容,容天音不小心瞥见佘妃眼底的那深深的恐惧,那道恐惧击得容天音一个激灵。
不好。
容天音在心底里暗叫了一声,她怎么能忘了他不是一般的病者。又怎么能忘了皇城中还有许多人对他的虎视眈眈,只等着他送上老虎口,然后一咬断脖吞肉。
正祈祷的佘妃并没有看到容天音那一闪而过的慌意,没等宫里人反应过来,容天音就已经走了出去,佘妃一愣,侧身过来看她。
“王妃这是去哪?”霜雪端着姜汤过来,差点就撞上了匆匆出殿门的容天音。
这一声惊得里边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容天音拧眉看着外边越下越大的雨势,拧眉道:“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未处理,”言罢,容天音折身回去从自己的那堆衣物里搜出一些贴身药物来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