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碧云天-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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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笙想起之前和沈北祭躲在床下时所听见的司马凌菲和段月尘对话，按照“同父异母”的说法，依稀推测出她乃是上荣国国君圣晟帝的亲生女儿，但是在此也不敢多问，只道：“不知。”
赵之尧颇为感慨地说道：“这位司马宫主乃是当朝的大公主——鸿影公主。”
易小笙只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怎么又成了智饶国君的女儿，但是也不敢多话，只跟着点头。
赵之尧继续道：“当年王妃带着尚在年幼的大公主从宫里独自离开，随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仿佛仍在昨天，结果一晃都已经二十年了。”
易小笙一声不吭，只是认真听着。
赵子清忍不住插口道：“父亲，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宫里还有位大公主？”
赵之尧也不看他，继续道：“当时皇上还居于太子之位，偶遇非燕王妃，一见倾心，百般追求不得，后来失散。原本以为已经无望，结果在数年之后，又重逢非燕王妃，喜不自胜，当即立她为后，生下的便是这位鸿影大公主。然而七年后，不知何故，非燕王妃带了大公主从宫里神秘消失，皇上也从不命人追查。当时成了一桩谜案，我也再没有见过王妃和公主，没想到二十年后能够再重逢。”
说罢从怀里将那信笺拿出，放在手里微微发颤，又说道：“这些年里我也在明察暗访，一直怀疑这司马宫主是否便是大公主，今日一见这信笺，果然不假。”
易小笙偷眼看了一下，见那书信写得字数倒也不多，只是看不清楚，但是在信笺结尾处用毛笔画了只凌空飞翔的燕子。
赵之尧轻抚着那只燕子，继续道：“我跟随皇上多年，当年也只是个年幼伴读。后来一起共事的许多人现在都已经不见，连‘长禄永福’二人也是一个做了刑部尚书，一个已经消失在江湖多年。这般回想起来，真如同做梦一样。”
他自己沉浸在回忆，半晌没有说话。易小笙也不敢出声打断，心里更希望他能多讲出些事情来，心里似乎有什么微微有些苗头。
然而片刻之后，赵子清忍不住开口道：“父亲，我听常喜说，你命他寻我回府，不知所谓何事？”
赵之尧这才拉回思绪，将目光调至儿子脸上，说道：“上荣国已经准备举兵攻打我智饶国，战况紧急。今日我已向皇上举荐你做迎敌大军的统帅！”
赵子清闻言脸上微微变色，开口道：“父亲，我……”
赵之尧不等他说完，便继续道：“你身为当朝驸马，却终日不思进取。我之前给你在兵部举荐的职务也不肯去做，整日和公主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赵子清方才的气势全无，呐呐道：“父亲，我实在对朝廷之事没有兴趣啊。至于公主，她脾气大你老人家也是知道的，不能全怪我啊。”
赵之尧不予理睬，只道：“此次你领兵出征，正好和公主分开，让赵府也能清静清静。更何况，我也希望你能（炫）经（书）历（网）过这场战争之后，有所改变。”
赵子清苦笑道：“父亲大人，万一我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了，那又怎么样？”
赵之尧有些恼怒道：“混账东西，竟然说出这般没有出息的话。你身为我赵家子孙，已过及冠之年，还没有建功立业，已经是大逆不道。此次出征，原本刑部尚书也为其子力荐，还是被我争了过来，你到现在居然还在说这种话，晚上不用吃饭了，去祠堂里老祖宗的牌位前跪着吧！”
赵子清没敢再继续接话，只得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易小笙坐在椅子上看两人的一来一回争执，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劝，便又听到赵之尧说道：“易姑娘。”
易小笙连忙施礼道：“是。”
赵之尧望着她道：“大公主在信笺里要求，将你一同带上战场去。原本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失踪多年，今日也仅仅提此要求，不能不允。更何况，皇上从当年便下令，若是王妃和大公主的一切要求，都必须有求必应。因此——”
他望了一眼自己儿子，继续道：“你必须带易姑娘上阵。所以，要是你死在战场上，谁来护得她周全？”
易小笙已经大致猜出司马凌菲的用意，也不觉得十分意外，便道：“赵大人请勿担心，我略懂武功，自保的话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赵之尧两眼一瞪，说道：“小姑娘不要随便说大话，这战场不必其他。刀枪剑戟，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大公主交代？”
易小笙心念一动，问道：“赵大人，但不知司马宫主在信中如何称呼我？”
赵之尧闻言微微一怔，说道：“信中只称你为易姑娘，并未做过多解释，只是我想她既然如此信任你，那势必关系不一般。”
易小笙不语。
赵子清则在一边说道：“易姑娘，你和那沈北祭真的是夫妻？”
易小笙微微羞赧，说道：“不是……”
赵子清也不等她继续解释，笑道：“这就好，免得那谁谁心里不＇炫＇舒＇书＇服＇网＇……”
易小笙奇道：“谁心里不＇炫＇舒＇书＇服＇网＇？”
赵子清只是笑笑，不答。
67出行在即
这两人话说了一半，便听见赵之尧对着赵子清说道：“明日你便随我进宫领命，统帅三军，随后来接了易姑娘一同出发。现下先不管易姑娘和沈北祭到底是什么关系，对外还是继续称为夫妻吧。”
赵子清会意道：“正是。我带着易姑娘一同上阵，若是被公主知道只怕又会闹起来。易姑娘，委屈你了。”
委屈你了……
易小笙往外走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这赵子清公子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回客栈的路上，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民居里还亮着灯。她和沈北祭一同出来，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去。
进到客栈的时候，一推开门，惊讶地看见那白衣碧眸的男子正独自坐在楼下厅堂里，对着一盏烛光出神，见她进来，便微微笑道：“乖徒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易小笙脸上微带倦容，说道：“师傅，我有事相告。”
“是要准备上战场吗？”
段月尘将烛芯拨了拨，灯光立刻亮了不少，易小笙见他嘴角带着笑意，显然是心情很好，不由得问道：“师傅，我要上战场你很开心？”
段月尘这才抬起眼睛看着她微笑道：“徒儿任务有望完成，为师当然觉得开心。再说，我也会在战场上保护你的。”
易小笙仔细想想，若是能上战场，不但可以拿到兵部令牌，还有望生擒任非凡，一举两得，也不禁有些欢喜，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更让她心里有酸酸甜甜的感觉慢慢漾开来。
白衣男子已经/炫/书/网/整理了下衣服，慢慢站起，扶着楼梯准备上楼歇息，边走边说道：“既然明日有事，还是早点休息吧。”
易小笙跟着走了两步，便开口问道：“师傅，北祭回来了没有？”
见段月尘正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手臂微微发颤，显然是体力不支，连忙上前扶住。段月尘将脸转向她，说道：“北祭他回来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
易小笙“哦”了一声没说话，继续扶着段月份上楼，又听得男子低声问道：“徒儿是不是很舍不得？”
易小笙微窘，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
段月尘轻笑了一下，不再追问。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便对易小笙说道：“徒儿早些休息，为师身体不适，就不送你回房了。”说罢，对着易小笙笑了一笑，便关上了房门。
易小笙站在门口对着合上的房门愣了一下，觉得这碧眸师傅似乎有些生气，莫不是因为自己挂念沈北祭？
她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心里莫名有些欣喜，又有些焦虑，一时间脑子里有些乱。路过朱子息的房间的时候，发现屋子里还亮着灯，又不便进去打扰，便回房睡了。
将睡未睡的时候，朦胧之间听见隔壁朱子息的房门咿呀一声打开，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易小笙猜测大概是朱子息起夜，她着实困了，迷迷糊糊地没等到朱子息回房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入了梦。
易小笙觉得身子轻飘飘地，周围都是迷蒙的雾气。她试着走了一步，忽然雾气散去，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崖边，连忙收住脚。她有些茫然地四下看去，便看到一个少年背对着自己站在崖边。那少年身形单薄，黑发未束，散在身后，身上穿的是件月白色的中衣，像是睡到一半跑到这山崖上来了。
易小笙担心他是想寻短见，便想过去拖他回来，可是动了几次，身子都无法动弹，只得大声喊了两声，那少年也像是听不见。眼见他又往崖边走上两步，易小笙不禁心中大急，却苦于无计可施。
正做没理会处，那少年侧了侧头，忽然十分惊喜地朝着侧面的方向跑了过去。易小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他远离了崖边，还是十分欢喜。
她将目光调过去，只见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那少年扑上去一把抱住。那人身形比这少年略感，整个人人却像是笼罩在云雾里看不清楚。
易小笙只想让此人带着少年下山。她已经明白自己是在梦里，无法和这两人交谈，只想若是他们离开，说不定自己便能醒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发生了变故。那少年猛地推开那人，小脸上的神情又是愤怒又是绝望，还夹杂着凄苦。他站在原地看了那人一会，那人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住他，少年却往后一个闪躲，转身便跑。
那人连忙追在后面，少年的步子迈得很急，很快便跑到了崖边。易小笙心中有不祥的预感，苦于身子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少年跑到崖边，忽然转过身来。
易小笙一下子将那少年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她几乎要惊叫起来。只见那少年正是一双碧眸！她大声惊呼，那少年却无法听到，只是朝着山崖的方向纵身跃下。
易小笙再也无法克制，大声叫道：“不——”
那少年似乎有所感应，忽然将目光调向她，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微笑，而后碧色的眸子缓缓闭上，身子向后坠下……
易小笙忽然觉得身子可以活动，立刻奔到崖边，那少年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崖边环绕的白云。
易小笙忽然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睛一看，房间里依然昏暗，四周十分静谧，仍然是午夜时分。她满头大汗，两手伸向空中，手中却是空空如也。
她在现世的时候梦见过几次，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除了第一天又做了这个梦，而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她对于碧眸少年也渐渐淡忘了，没想到今天又再次出现。
只是和之前的梦不同的是，这次她和那少年的距离似乎变得远了，变成站在一边观看的人。而后来出现的那个人影，她只觉得十分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再加上梦里十分模糊，更是没有任何线索。
她坐在床上怔了半晌，忽然听见隔壁房间的门咿呀一声再次打开，有人慢慢走了进去。不禁心下十分好奇，心想这朱子息起夜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
看看天色还早，于是躺下去蒙上被子继续睡觉。
当下再也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天亮。
没起床就听见客栈楼下喧闹的声音，她起身轻轻将窗子推开一条缝，映入眼帘便是排列整齐的一队人马在外面守候。料想赵子清已经前来接自己，便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一推门，却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包裹。
她记得这是昨天朱子息消失了一会拿回来的包裹，于是拿进房间里，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套样式漂亮的女装，还有胭脂水粉和首饰挂件。
易小笙对于衣饰打扮什么的毫无女性自觉，瞅瞅自个儿身上勉强算作女装的衣物，又想起昨日在城门受到的待遇，于是一咬牙将这套衣服穿上了。
又将首饰也佩戴整齐，耐着性子梳了个发式，还对着镜子多少化了妆。
这算得上是她第二次仔细打扮自己，第一次还是在云上城里被齐慕颖拖去梳洗打扮的那次。再出门的时候，自然又是收到许多惊艳的目光。
朱子息抱着手臂，对着身边坐仍然坐在轮椅里的段月尘说道：“这丫头只要稍微打扮一下还是很漂亮的，只是可惜啊……”
白衣碧眸的男子含笑点头，而后道：“她只要这么偶尔几次就够了，我还是喜欢她把自己的容貌掩盖起来。”
朱子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瞅着他，停了一会又说道：“真困啊……你昨天晚上硬是折腾我到半夜，今天还要跟着大军赶路。”
段月尘一脸闲闲的神情道：“我不也是折腾到半夜才睡嘛？”
朱子息吐血道：“拜托，你坐的可是轮椅啊。要不你现在起来，跟我换骑马。”
段月尘不理他，只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少女微笑，嘴唇动了动，说道：“才不要，我现在是病人。”
朱子息恨恨地用力瞪着这个被自己诊断为“病人”的男人，深刻地领悟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正在考虑要不要秉承着诚实的原则，把这个人从轮椅上弄下来，就听见已经走到身边的少女有些犹豫的声音说道：“朱二哥……我以前都没有发现原来你的表情这么 （炫）丰（书）富（网） ……”
朱子息闻言脸上一僵，立刻恢复万年不变的神情，易小笙有些惋惜地看了看，也不好意思继续说，只好换了个话题，问道：“朱二哥，师傅他还是要坐在轮椅上吗？”
她这么一开口，只见朱子息脸上的神情顿时痛苦地有些扭曲起来，易小笙心里一紧，连忙小声问道：“朱二哥，难道师傅的伤势还是很严重吗？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这样……”
朱子息一张瘦脸扭了几扭，终于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地说道：“月尘他……受伤过重，体内又服了慢性毒药，所以还是要坐在轮椅上。”他顿了顿，忽然微微笑了一下，易小笙狐疑地看着他，便听他说道：“月尘要必须要静心休养，小笙啊，没事还是不要打扰他了，等他下了轮椅再来。”
易小笙闻言连忙称是，有些依依不舍地跟段月尘道了别，去找赵子清，留下白衣男子瞪着一双碧眸盯着面前笑得奸诈的黑衣男子哭笑不得。
赵子清正站在客栈大堂门口，一身戎衣盔甲。他本来少了些英气，这么装扮一下，顿时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见易小笙走过来，赵子清拱手施礼，而后说道：“易姑娘，大军已在城外三十里处等候，我特带人来接你。”
易小笙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还礼道：“赵公子派人来接便是。”
赵子清笑道：“家父之命，不可违抗，我还是走上这一遭吧。”
说罢，便命人牵过一匹马来，易小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道：“赵公子，我还没有学会骑马……”
赵子清顿时哈哈一笑，又命人去准备马车。片刻之间，就有一辆装饰得十分金碧辉煌的马车急驰而来，易小笙正要夸赞赵子清部下军纪严明，执行力度强，只是这马车太过奢华，却见这赵家公子“咦”了一声，脸上微微变色道：“不好！”
68马车情缘
只见那马车直奔到客栈前面才勒住缰绳，紧接着一女子撩起车帘便纵身跳下马车。易小笙仔细一看此人，原来认得，正是赵子清那位爱吃醋爱打闹的夫人永宁公主。她刚得知这公主名号的时候只觉得和她本人实在不符。
永宁公主跳下马车，便径直走到自己夫君的面前，见他戎衣盔甲，神采飞扬，也不禁满意地微笑了一下，再一见旁边站着的易小笙，顿时一张脸拉了下来。
上次易小笙只穿了简单衣物，有没有打扮，倒也还好，今日装扮之后也算得上是光彩照人，尽管额上的疤痕扔在，但因为气质淡然，看起来比她这个公主似乎还要胜出三分。
永宁公主开口道：“易姑娘，但不知你那位夫君何在？”
易小笙笑了笑，说道：“我夫君有要事先行离去，等日后再来会和。”
永宁公主也笑道：“你这夫君可真是不怎么样，眼见着妻子都要上战场，自己却踪影不见。”
易小笙正在努力想词来应付公主，那边已经有人闲闲应道：“公主说的极是。我这徒儿当年眼拙，给自己定了这样一门亲事。身为师傅，正准备帮她退掉。另外，公主，小笙她还未过门，可不能乱叫啊。”
易小笙僵了一下，随即转身，瞧见那碧眸男子坐在轮椅上被朱子息推着慢慢走过来，暗道段月尘这句话此时可是火上浇油。
果然永宁公主立刻说道：“既然还未过门，那便唤不得夫君。易姑娘一个单身女子，随着大军出征，未免不妥。”
赵子清连忙接口道：“公主，易姑娘随军出征乃是家父所命。”
永宁公主“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说道：“若是易姑娘可以随军出征，那么我也要一同前往！”
赵子清皱眉道：“公主千金之躯，怎可……”
永宁公主忽然眼圈一红，上前攀住赵子清的手臂，说道：“驸马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回归。我一个人独自在家……”
赵子清闻言顿时心中一软，这永宁公主虽然平日刁蛮任性，吃醋善妒，但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一时间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永宁公主见他拒意已缓，顿时破涕为笑，道：“我已向父皇讨来圣旨，准我随军出征，驸马千万不要再拒绝了。”说罢将一个卷轴塞进赵子清手里，转身已经回了马车。
赵子清愣了一下，将卷轴展开一看，果然是皇上的圣旨，想到出征随军竟然带了两名女子，其中一位还是千金之躯，不禁哭笑不得。
此刻赵子清安排的马车也已经送到，虽然没有永宁公主的那辆豪华，但也算是宽敞干净。易小笙道了声谢，便跳上马车。
这边段月尘瞅了朱子息一眼，后者立刻警惕地瞪着他。段月尘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转头对着赵子清说道：“赵公子，我若是坐着轮椅行进，速度势必会很慢，还要劳烦别人来推我。不如，我也上了这火车，再将轮椅另外安置，会方便不少。”
赵子清称是，便命人将段月尘也扶上易小笙所在的马车。
这马车是两轮马车，所以坐进去两个人便已经满了。段月尘坐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