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碧云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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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息见她这副模样，便飞身上马，再将她拉上马背，两人很快又奔回营地，然而已经是人走营空。
营地上一片狼藉，有些营帐都没有带走。看得出来军队走得很急，很多用品都没来得及带走，只将没有烧毁的军粮全部运走了。
易小笙站在原地，忽然一拉朱子息，道：“追！”
二人又再次上马，沿着大军前行时留下的痕迹往前追去。一路上，易小笙脑子里有些乱。想起段月尘戏谑的笑颜，挖苦的话语，时常装得可怜兮兮的俊脸，对自己告白时的款款深情，得不到答案时的失望眼神，都慢慢重合在一起。
她伏在他耳边说出“我喜欢你”的那一刻，便暗暗决定，从此每日要将这句话讲给这个人听，她喜欢看见他听到这句话时粲然一亮的双眸，那么的好看。
然而此刻，她只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会从此失去他！
两个人紧赶慢赶了半日，终于在一处山头远远看见了前面行进的军对，朝着正北的方向而去，而前面不远处，便是云上城，显然这只军队是要赶去和围困云上城的大军会合。
易小笙正要继续追上去，被朱子息拦住道：“这样贸然前往，如果千瑾辰一口咬定月尘已经离开，我们也没有办法，况且若是再狼入虎口，便是有去无回。”
少女望着朱子息，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打雷一般，从远处席卷而来。她连忙手搭凉棚望过去，只见远处烟尘滚滚，正有一直军队飞快地朝着这边而来。
与此同时，上荣国的军队也发现了这只军队，全军立刻停下来，兵士们便将迅速将兵器握在手里，准备迎敌。尽管已经全神戒备，但是突然而来的大军还是令人心生畏惧。看那烟尘，只怕前来的兵力人数不在少数。
上荣国这只军队是千瑾辰带出来的一只队伍，专门赶来查看粮仓，所以不是主力部队。待那只大军慢慢靠近，上荣国军的每个人都是心头一沉，明白自己遇袭了。只见对方的军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竟然有自己的数倍之多，明显是智饶国赵子清率领的主力部队。上荣国的这之军队此刻和大军也来不及会和，只怕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易小笙在山头之上看到这番情景，略一思索，便转头对朱子息说道：“朱二哥，烦请你去找赵子清说明情况，我趁现在混进上荣国军队，打探月尘的消息。”
朱子息微微惊愕，不禁问道：“你现在已经不叫他师傅了？”
易小笙也刚发觉自己对他称呼的变化，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回首对着朱子息嫣然一笑，道：“是啊。”便施展轻功，奔着上荣国军队而去。
留下朱子息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轻轻舒了口气，叹道：“小丫头终于长大了。这两个笨蛋总算熬到了今天。”
待易小笙的背影消失不见，朱子息才相对于少女惊人的速度，慢腾腾地朝着智饶国军队而去，口中喃喃道：“月尘，你到底想做什么？”
翻云覆雨手
76扑朔迷离
易小笙一路飞身而至，靠近上荣国军队的时候，看到兵士们尽管脸上仍然惊惶不定，但已经严阵以待。她慢慢靠近队伍，趁最边上的一名兵士左顾右盼的时候，朝他招了招手。那兵士见她有些面善，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走了过去。
易小笙沉住气，咬着牙，待那兵士走到自己面前，忽然冲着他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那兵士还有些迷糊，随口问道：“帮什么忙？”不等她问完，易小笙已经一掌击在他的后脑勺，眼前一黑向后便倒。
易小笙将他身子轻轻扶住，免得倒地会发出声音来。将他的身体拖入草丛，伸手解了他几颗扣子，犹豫了一下，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把他剥了个干净，又换上他的衣服，重新回到军队里。
她怕旁边的人会认出来，所以换了支队列，这么一来，果然没有人问她。
易小笙轻轻舒了口气，便四周打量起来，瞧见千瑾辰的马车就在不远处，便慢慢地在人群里挤了过去。快到达马车的时候，看见那附近站着好几个大汉，一看便是会武功之人。她不想在此处与他们交手，便停了下来。
此时智饶国的大军距离此处已经只有一箭距离，不足三百米，隐约对方的面目都可以辨认。只见到黑压压的一大片，队列前那大旗上一个“赵”字随风飘荡。
这边上荣国兵士个个全神戒备，连千瑾辰马车前的那几个护卫也将注意力转到智饶国大军上去，不由自主地朝着队列的前方走过去观看。
易小笙暗暗叫声侥幸，趁着马车左侧无人，便施展轻功飞身窜了上去，一撩帘子便一头钻进马车。那几名守卫听得身后风声，连忙转身去看，易小笙却已经将帘门放下。
千瑾辰正半躺在马车里的靠垫上闭目养神，大概在思考如何对付智饶国的进攻，万万没想到易小笙会去而复返，一睁眼看见少女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来不及说话，已经被一柄短剑抵在喉咙之上。
此时几名守卫已经回来，站在马车边检查了一下，又不敢贸然去掀帘子，便朝着马车里面问道：“太子，有什么事情请唤声小的。”
马车里面的男子立刻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说：“你们退下吧。”几名守卫听着声音里没有任何不对劲，便退了下去。
此刻马车里，易小笙的短剑依然架在千瑾辰的脖子上。碧眸的上荣国太子身着布衣，盔甲放在马车的一边，皱了皱眉，说道：“易小笙，你可以将短剑放下了。”
易小笙只觉得自己心跳不已，她方才完全是下意识地行动，实为凶险，若是被发现可能当场会被乱剑刺死，然而因为心里面挂念着的那个人，让她忘记了一切。
记得不知在哪里看过一句话，若是你考虑那个人比考虑自己的安危还多，就定然是爱上了他。
想到这里，她手里的短剑未去，依旧紧紧地抵着千瑾辰的脖子，低声问道：“段月尘在哪里？”
千瑾辰有些怔忪，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他带着你的那些部下早就离开了吗？”
易小笙咬牙道：“你骗我，他根本就没有走，是不是你把他关起来了！”
千瑾辰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要是留着他，此刻智饶国大军来袭，也可以将他做个挡箭牌。”
易小笙闻言十分恼火，将那短剑往前送了一分，千瑾辰的脖子便迸出细小的血珠，渐渐增多，然后顺着脖子往下流。她低声喝道：“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千瑾辰有些吃痛，微微眯起狭长双眼，忽然笑了一笑，说道：“我把他杀了。”
易小笙只觉得忽然失去了呼吸一般，手上一软，短剑便被千瑾辰劈手拿下，待要再次起身，已经来不及。只见千瑾辰伸手要来抓自己的肩膀，连忙将身子一沉，闪身避过。
两个人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交手了几个回合，千瑾辰却始终没有唤外面的守卫，最后一个回合，两人各出一掌，易小笙竭尽全力，朝着千瑾辰的胸口击了过去，与此同时那男子的手掌也已拍到了自己肩头，却软软地没有使出力气，她连忙卸掉自己出手的力气，然而千瑾辰的身子还是向后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马车上面。
碧眸的太子仰面躺在马车里，喘了口气，忽然哈哈大笑，道：“易小笙，敢打本太子的，从我出生后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本来千瑾辰撞到车壁的声音惊动了守卫，连忙赶来查看，结果在外面便听见自家太子身为开怀的大笑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又不敢去打扰，看着应该没什么事情，便再次退下了。
易小笙却没有被他的笑声感染到，只是面色发青地问道：“你真的杀了他？”
千瑾辰的笑声嘎然而止，他慢慢坐起身来，将身子靠在车壁上，喘了口气。易小笙看到有血线顺着他的嘴角流出，被他一把抹去。
这个和段月尘有着同一张脸的男子瞅着她，说道：“当然。”
易小笙还是半信半疑，那个人，那个明明那么能折腾，活得那么鲜明的一个人，半日前还在跟自己告白，自己的满心欢喜，到现在还在回味。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
她颤声问道：“我不信！你为何要杀他？他可是你的孪生兄弟啊！”
千瑾辰将身子调整到一个＇炫＇舒＇书＇服＇网＇的位子，继续道：“正因为他是我的孪生兄弟，所以才必须要死。”
易小笙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问道：“此话怎讲？”
千瑾辰一双眸子望着她，说道：“当日尽管我父皇说，他只有我一个儿子，但是那目光里的情绪却是我看不清楚的。直到我见到段月尘。他绝对是我的孪生兄弟，这是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便明白的，血缘这种东西，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不会明白我和他视线相遇之时，体内的血液都在叫嚣。
然而如果他是我的孪生兄弟，这件事情便有些复杂。碧玉宫是上荣国在智饶国的内应一事，相信你也都明了了。皇室里选出一人，练成杀手，送往智饶国，作为碧玉宫的宫主，此生不得回转故土，直至老死异乡。父皇他也曾经被送出去过。”
易小笙本来正听他讲述，听到这里不由得问道：“那为何圣晟帝还能回去做了皇帝？”
千瑾辰摇头道：“这都是后来我又跑去追问父皇，他才告诉我的，也告诉我他当年的一些事情，只说当时出了件意外之事，他才又得以重返上荣国。我从记事起，他就已经做了皇帝，而且数次亲征，征战沙场。”
易小笙听到这里，终于问道：“那和段月尘又有什么关系？”
千瑾辰笑了笑，说道：“因为他背弃了碧玉宫，必须回去受罚。但是若是被父皇赦免，便可免去痛苦，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不能返回上荣国。所以我今日跟他约定，若是我当上上荣国皇帝，就要赦免他，而他不得踏入上荣国半步。结果，他拒绝了，于是，我便杀了他，就是这么简单。不过他还真是怜惜你，竟然自己拖住我，让你先走了。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不便留你，没想到你竟然将自己送了回来。”
易小笙脑中一片混乱，根本理不清楚千瑾辰说的是真是假，蓦地用最后一线希望，颤声问道：“你若是杀了他，那么他的尸体在哪里？”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看不到他的尸体，死都不能瞑目！
千瑾辰无声看了她半晌，忽然微笑了一下，说道：“我将他赐死之后，没有地方安葬，又顾及他是我的兄弟，便将他的尸体喂了军中养的虎狼了，那几只倒是很喜欢他的味道呢，吃得连骨头没有剩下。”
易小笙闻言再也承受不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双眼睛直直望向千瑾辰。千瑾辰只觉得这少女仿佛忽然失去了生命的光彩一般，平日里生气勃勃的样子荡然全无，此刻呆坐在马车之中，不哭不叫，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千瑾辰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和易小笙也曾经欢笑过，如果不是立场原因，他大概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也不一定。男子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转念一想，还是重新闭上了嘴巴。
易小笙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想哭却哭不出来，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灭，不知道到底做什么好。
千瑾辰等了一会儿，见她重新抬起头来望着自己。他与这少女也算是旧识，从在云上城开元大街上那一所花草铺子开始，从来只见到这少女明净如秋日长空的双眸，此刻却目光中充满了憎恨、愤怒、绝望、痛苦的神情，心里也不禁一颤。
易小笙一字一句地说道：“千瑾辰，我定要杀了你报仇！”说完便手执短剑扑了上去，千瑾辰这次没有再手下留情，加上易小笙整个状态不好，很快便被千瑾辰将手中短剑夺去，按到在马车里，而后叫道：“来人！”
那几名守卫刚才就听见马车里异响阵阵，正在犯嘀咕，此刻一听自家太子下令，连忙冲了进去，看见一个女刺客正被摁倒，便扑上去七手八脚地把易小笙捆了，带下车去。
易小笙被押着往外走的时候，愤怒绝望地对千瑾辰说道：“千瑾辰，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便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千瑾辰目送少女离去，苦笑道：“哎呀，这下可给自己招惹了个大麻烦啊。”
77同去同归
易小笙被守卫带出马车，便朝着一处队列走去。她初时失神之间，没有在意，离近了一看，竟然全部是自己被擒获的部下，立刻对千瑾辰方才所言又确信了三分：段月尘根本就没有走出这兵营一步。
思及至此，腿上不由得一软，又被守卫往前一推，踉踉跄跄便要跌倒，却被旁边一个人扶住。她低头轻声道谢，实在是因为没有气力说太多话，然而抬头一看，却是自己那个护着自己的亲卫施逆冥。
易小笙这才想起，自己和段月尘互陈心曲之后，只想着要赶快离开，于是只顾着和他离去的事情，又听段月尘说会带自己的部下们离开，便放了一百二十个心就这么走了。如今若不是段月尘消失不见，自己回来寻找，只怕就会将这两百多人就此丢弃在上荣国的军营里，等到两军对垒……
她忽然暗叫不好，可是为时已晚。
但听得不远处战鼓擂动，号角连营，智饶国的军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而此时，只见千瑾辰已经在守卫的陪同下，朝着这个方向快步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停住，一双碧眸扫过智饶国的这批降军。
他脖子上被易小笙所伤的部位已经用一方雪白的帕子包住，但是转动的时候仍然微微皱了眉头，眼睛扫过易小笙的脸庞时，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滑了过去。
易小笙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还来不及想些什么，便听见千瑾辰一字一句地说道：“把这些俘虏拉到两军阵前做挡箭牌。”
果然如此，易小笙脑子里“嗡”的一声，自己的预感竟然成真。
上荣国的守卫一声令下，便押着被俘之后失去武器和自由的智饶国兵士朝着阵前而去。易小笙只觉得心如刀绞。她当初带着全军投降，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有活下去的可能，没想到却导致所有人如此屈辱地去送死。
她转过头来，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千瑾辰。
上荣国太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快被这少女盯出一个窟窿来了，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子，一摆手，说道：“带走。”
兵士便将捆着的降兵全部带走，易小笙被带走的时候经过千瑾辰身边，忽然挣扎着停了下来，望着千瑾辰说道：“你方才所言不是实情。若是你非要杀他不可，根本就是因为怕他回上荣国夺你位子。我易小笙在此起誓，若是今日能逃过此劫，定然血洗上荣国！”
千瑾辰皱眉，没想到这少女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看来她对那段月尘的感情果真是情真意切，却不知此刻彻底激怒易小笙的则是他方才下的命令。
在一位太子的眼中，死个把兵士又算什么。
易小笙被押着跟在自己部下的身后，看着前面走着的两百多名兵士，心里第一次生出强烈的无力感。
段月尘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尽管此刻已经相信千瑾辰所说的，相信他已经被杀，却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没有真实感，而心中也还是隐隐存了些希望，要见到尸体才算罢休，而这两百多名兵士将要死在自己面前。
是自己将他们送上这鬼门关。
若是当时一番拼斗厮杀，对于一名将士来说，也是死得其所，然而这种被当做俘虏，成为两阵对垒的牺牲品，实在是身为一个兵士的奇耻大辱。
易小笙脚步十分沉重，心上像压了块大石头。她对死亡并不恐惧，因为段月尘已去，她只想死了之后是不是可以去奈何桥上望一望这人有没有在等候，然后这前面的几百人，上荣国天牢里的严晓，还压在心上。
生人离世感觉痛苦，定然是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
有那么一刻，易小笙只觉得呼吸困难，却忽然觉得有人在身边碰了碰自己，有些茫然地转头一看，正是施逆冥。
她之前也从来没有特别注意过施逆冥的外貌，此刻离近了看，只觉得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十分之少，易小笙探究地望着他，听得他嘴唇微动，轻声说道：“等会，我会想办法引开兵士，你借机逃掉。”
易小笙闻言摇摇头道：“我说过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包括你。若不能带你们回营，至少在黄泉路上帮你们打理一切。”
施逆冥望着她，嘴唇动了几下，眸子里有种莫名的情绪闪动，而后说道：“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我是说，如果那位段公子在，你也只能从他和我们之中挑选其一，你是会跟他走，还是会留下来跟我们一起？”
易小笙想了想，摇头苦笑道：“这你可真是问到我了，真是难以抉择啊。不过你放心，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施逆冥想了想，没有说话，只是无声跟在易小笙的身侧。
两百多智饶国的兵士已经被押解到对垒的阵前，押解的上荣国兵士喝道：“跪倒！”
所有的人纹丝不动。
那兵士有些着恼，又喝了一声，道：“快点跪倒！”
仍然没有一人理他。
兵士恼羞成怒，走到前排一名降兵身侧，抬脚大力一踹，正踹在膝盖处，那兵士吃痛，躬身便倒，却又咬牙忍住，将伤腿半跪，仍然是勉强站立。
那兵士还想要继续再踹一脚，却被猛然冲到身前的少女撞得跌出老远去，爬起来之后破口大骂，拎着长刀便想砍了了事。
蓦地听到有人喝了一声：“住手！”
易小笙本来已经准备接下他这一刀，只听见声音熟悉，转头一看，却是唐昕。
那眉清目秀的文雅青年正催马朝着这边飞快赶来。他刚刚得到消息，易小笙又被重新抓了回来，还要和战俘一起在阵前做挡箭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