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倩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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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无的陪衬。人世之间有着太多的绿叶,红花是那样的稀少;谁能知道精彩的人生怎么书写,而平凡的生活像你我这样的过着。
杨惜芳眼中的烟花变成了海边的景象,她说:“容与曾经感叹说,时间在我们的生命里无情地飞逝,我们却不能在她的人生里报复她。时间何等的弥足珍贵,我们只有认命珍惜的份。我总体会不到容与的意思,也许我真的好笨的。他不知道,他离开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握在我的手里,我不知道怎么打发。我该怎么打发呢?早晨过了是中午,中午过了是下午,下午过后是黄昏,黄昏去了有夜晚,长夜漫漫,如何是好?青春虚度,韶华消磨,什么是人生?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嫣芸,我总觉得人生如梦,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还那么留恋。容与他会回来的吗?”
杭嫣芸静静地听着,杨惜芳平淡的口吻听在她耳里是那样的抑扬顿挫,沉郁哀伤,她的眼泪怔怔地流了下来。她想说些安慰杨惜芳的话,却发觉自己能想得到的言辞都那么的苍白无力。她很知道,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杨惜芳心中的容与,没有人的话可以抚平杨惜芳心中的块垒的了。
杨惜芳收回思绪,歉意地说:“惜芳失态,让嫣芸见笑了。”
杭嫣芸摇摇头,试探地问:“芳姐可不可以给嫣芸讲讲你和容与的故事吗?”
谈话间,人小垂着头走了进来。杨惜芳虽背对着他,却也知道是他回来了。闻到他满身的酒味,她问道:“人小,你去哪里喝酒了?”
人小距她二十步左右站定,没有说话。
二女转过身来。杭嫣芸仔细打量人小,发现除了肮脏恶心别无特别的地方。人小早先在迎宾酒楼喝酒,柳敬亭指着人小对她说人小是杨惜芳的奴仆,她当时将信将疑,此时再看人小,心中更加的疑惑杨惜芳为何会有如此一个仆役。
只听杨惜芳出奇温柔地问:“人小,你去温柔乡了吧?”
人小不想说,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道:“是。”
痛苦的不快雨后春笋般在心中滋生,她又问:“那里的酒很好喝吗?”
人小很明白她所说的“那里”之的是妓院。头垂得更低,他道:“是。”
“可是容与……”她一楞,摇晃一下头,没说下去。
他心中剧烈震颤,地上的积雪映在眼里,眼里一片茫然。
她竭力使自己平静地说:“人小,你说过不去的了。”
人小不言。
杭嫣芸不解地看着这似是而非的主仆二人,搞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尽管她冰雪聪明,她实在是不懂,以杨惜芳的冷傲,为何要在乎一个仆人的言行,而且是这么邋遢的家伙。在她看来,婢仆举止不端,大可以将他们驱逐了事的。
她租赁的房间在杨惜芳房间的间壁。晚饭过后,她与杨惜芳秉烛夜谈至深夜才回房就寝。回屋时,她不自觉地瞟了杨惜芳窗下的人小一眼。人小蜷缩着身子,头埋在膝盖里睡得正香。
翌日清晨,杨惜芳尚在睡梦之中,柳敬亭拎着一盆娇艳的花送来了。花瓣鲜红如血,绿叶衬托下,硕大的花朵傲然于冰雪中。得知杨惜芳尚未起床,把花交给人小,回去了。
晌午杨惜芳醒来,洗漱完毕,叫过也是刚起床不久的杭嫣芸一起用餐。饭后,人小把碗筷收拾了下去,把柳敬亭送的花端了进来,放在昨日花旁。两花争奇斗艳,各有千秋。
杨惜芳显得有些高兴,问道:“人小,你从哪里弄来的花?”
“主人,今天一大早柳公子特地送来的。”说完,人小出去了。
“人小。”杨惜芳唤道。
人小走进来。
“我有说过要他送的花吗?”她无理地说。
人小无言以对。
杭嫣芸哑然失笑。
恰此时,柳敬亭来到门外听到了这话,作揖道:“柳某送花送的唐突了,惹得小姐生气,柳某在此向小姐赔罪了,见谅则个。”
继而看见杭嫣芸,转向杭嫣芸道:“原来嫣芸大家亦在此,柳某还以为大家返回苏杭去了。”杭嫣芸看杨惜芳饮沉着的脸,笑了笑。
人小趁机出去了,脚步把他带到温柔乡。
一间空房,一坛女儿红。
坐在桌前,就着往事,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
往事下酒,在他似乎是一种享受。
可是,一杯酒还没有呷完,如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对面坐下。她刻意打扮过,显得格外的娇美动人。人小没有看她,鼻子里却难免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清香。
“你怎么还在用‘醉神香’薰衣物,用多了伤身的。”他语气平淡地说。
“我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她看着他,晨露般的眼睛里眸光莹转。她道:“有一次,你采集药草香料调制酒,用错了量,你便把它改为女儿家薰衣物的香料,果然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人小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问道:“宗少名与沈剑是否曾在酉城比过武?”
如今幽怨地看他一眼,道:“秘密在西城山麓交的手。后来不知为何‘河间三侠’与裴山突然出现,沈剑心神受扰,受了伤。再后来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人小猜想是什么事情能让沈剑那等高手心神受扰,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沉默一阵,他又问道:“子琪,你什么时候回江南去?”
如今道:“杨大哥,我跟你一起回去。”
人小倒满酒,迟迟没有举杯。他语气略显消沉地道:“我一年半载回不去了。”
如今惊讶道:“为什么?”
“我答应了别人一些事,需要用几年的光阴来完成。”[·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她没问什么事,而是幽幽道:“我等你。”
“子琪,你对我了解多少?”人小突然问道。
她愣住了。我对他了解多少?她乍一想,觉得似乎很了解,细细思之,又觉一点都不了解。他把自己藏得好深,始终是别人眼中的秘密,解不开的秘密。
“子琪,‘醉神香’的出现是一种错误,它只会令你受到伤害,你明白吗?”他的话苦口婆心,他的口气依然那样的无波无澜。
她坚固的心在瓦解,嘴上执拗道:“我不管。”
他叹道:“我的心太小,守住了一份相思,再也容不下另一份浪漫。”
良久,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说:“你答应我,我和天翔举行婚礼时,你一定要赶回来喝喜酒。”
“我答应你。”
酒杯空了。
沧海枯了。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又一麻烦
人如风后入江云,
情似雨余黏地絮。
——宋·;周邦彦《玉楼春》
如今离开了,在泪眼婆娑中。
人小的酒杯满了,在满以为可以好好喝会子酒的心态里。
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了,在很不应该的时候。
人小皱皱眉,有点后悔今天来到温柔乡了。如果他早知道又这么多的麻烦,他说什么也不会来的了。
青衣姑娘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回复了平日里的娇艳。经过昨日的休息,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胳膊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
在人小对面如今曾经做的地方坐下,她说:“你很喜欢一个人喝闷酒吗?”
表面上,他没有对她的到来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因她的话兴起什么波澜。
他的冷漠让她感觉不自在,她说:“多谢你昨日相救于我。”
他没有言语,伸手去端酒杯。
他端了个空,——她在他的手伸到之前把酒杯抢到手里,举杯向樱唇,一仰脖子,咕隆一声喝干了杯中的酒。咳1咳!咳!不胜酒力的她感觉酒水跑到了鼻子里,心中怨道:“这酒怎么往鼻里冲?”可是鼻子里的麻烦尚未平息,自喉至腹陡地燃起了一条辛辣的火龙。秀气的脸庞烧得一片绯红,她却倔强地紧咬牙关,将杯子伸到他面前,晃两下,示意他倒酒。
人小一声不响,慢慢地为她满上。
她又一仰脖,酒到杯干。咳1咳!咳!她实在没想到,这杯酒竟比先前那杯还要烈性,眼泪都给她呛了出来。
熊熊的火烧遍了口腔、咽喉、胃,烧遍了全身心。她好难受,太多的委屈压的她的心好沉重,她想要宣泄!想要毁灭!
可是,她又将杯子递了过去。
人小似乎有些意外,但又为她倒了一杯。
呼,又是个底朝天。她的头开始摇晃,眼神晃动,对眼前的事物看不大真切。
人小一直低垂着头,思索着怎么安置眼前的女子。
她想不到他在为她的事情而伤神,她眼中的他却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似乎不那么肮脏恶心了,也闻不到了他身上的秽臭。她大叫道:“好酒!来,倒酒!”
人小没有动。她抓过酒坛自己倒,却一滴酒也倒不出来。她当然不知道是人小做了手脚。她举起空杯做了个喝酒的动作,将杯子放到桌上,胡言乱语起来:“我爹年轻时是金陵城内一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后来适封外敌入侵,他被强征入伍。在军营中呆了一个月,不堪行军的折磨,他做了逃兵。他害怕受到追杀,没有敢往家乡的方向逃,而是没头苍蝇般逃向远离家乡的地方。有一天,他跑到了一个人口稀少的胡人部落。那里的见他蓬头垢发衣不蔽体的可怜模样,收留了他。他在那里住下了,渐渐克服了言语上的障碍,了解了那个部落的一切,知道部落里有个家族有巨大的藏宝。那个家族就是我娘的家族。于是,他便蓄意接近我娘。娘美丽而善良,看不出我爹心怀鬼胎,很快就被我爹花言巧语给蛊惑了,不顾家族的反对嫁给了一无所有的他。后来战争停止了,娘随他回到了金陵。在娘的资助和鼓励下,他重拾书本,次年进京赶考。当时的主考官是现今的左丞相。我爹以重金贿赂了左丞相,做了左丞相的门生,也终于在考试中手到特别照顾博得了解元之名,受封了一官半职。这时,远在金陵正天天翘首企盼着爹好消息的娘生下了我。半年后,爹回来了,也不过问娘这些日子的生活过得怎样,一回来就编造了无数动听的理由骗走了娘的家传玉璧。那玉璧是娘的家族藏宝处的密钥。娘给了他玉璧,却任他巧舌如簧也没告诉他宝藏所在。有一天从京里去了一封信,他看了之后心中大喜,脸上却装作十分惶恐的样子。他又哄骗娘告诉他藏宝所在,见娘死活不说,他开始生娘的气,找种种原因伤害娘。娘终于含恨而终,死前也终于知道那封信是左丞相家催爹上京与左丞相之女完婚的。爹自从得到玉璧后,就千方百计探听宝藏下落,不惜领兵灭了曾经收留他的娘家族所在的部落,可也没问出宝藏来。他得到了玉璧又能怎样?”
她说着说着,早已泪如雨下。
她大声地哭了出来:“哪里有什么藏宝,宝藏只是我娘的一片真心罢了。”
人小木偶似的听她讲,尽管听出她的话破绽百出,颇多不可解之处,也没有说什么。
她似乎受了很多委屈,杂乱无章地倾诉着,一会儿张三怎样给她白眼,一会儿李四如何欺负她,一会儿什么谭梓轩,一会儿什么侍女碧云,乱七八糟地,她说了许多许多。终于,她的酒醒了。她觉得刚才像是做了个梦,梦中对着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讲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她醒了,潇洒英俊的少年瞬间变成了脏兮兮的人小,她知道自己失态了,羞窘得无地自容,双靥红云比酒后还要鲜艳三分,甚至连耳根都在发烧。
人小还是没看她一眼,也没有说话,仿佛用心在听,有好像没有听。他站起来,准备走了。发觉他的冷淡,心莫名其妙地失落着,她好生无趣,这好比一个歌手在舞台上唱完了歌却发现台下一片死寂,观众聋子哑巴似的无所反应一样滑稽。
是哪颗心那么的孤寂?
问:哪里有懂得的人?
眼中噙着泪水,不是为爱情。心中千万恨,力弱抹不平。长剑若在手,开封染血腥,斩尽天下为我所憎的人!
他走出去了,她不由自主地跟了去。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客栈,身形依然那么的猥琐。
她受不住路人异样的目光,后来只好学他一样低垂着头,只是到底不敢距他太近,所以不得不不时抬头看前面的他的走向。
杨惜芳房间的门敞开着,柳敬亭还没走,杭嫣芸也在。面朝门坐的杨惜芳首先看见了人小,接着看见了若即若离跟在他身后的容颜姣好的青衣姑娘,没来由地,心中兴起几分莫名的嫉妒,几分不快。
人小。她唤道。
人小垂头走了进去,青衣姑娘也垂着头进了屋。
“人小,这位姑娘是谁?”她对自己的不悦丝毫不加掩饰。
人小沉默,柳敬亭奇怪,杭嫣芸莞尔。青衣姑娘心中道:“原来他叫人小。”口中低声说道:“我是人小的朋友,我叫上官青,你们叫我小青就可以了。”说完,抬头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又垂下螓首。已而,又抬起头来,却像是自己的丑事都被别人知道般满脸羞红。
柳敬亭向上官青一笑,趁机告辞了。杭嫣芸听了上官青的话又认真大量起人小来,除了一如既往的龌龊不堪,依然没发觉有什么特异之处。
杨惜芳没看上官青也没看人小,眼望他处地问道:“人小,你又去喝酒了?”
“是。”人小明知不该回答,还是忍不住回答了。
“温柔乡?”
“是。”
杨惜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上官青斜眼打量杨惜芳,虽然蒙着面纱,仍让人觉得风致宛然。她又看向杭嫣芸。杭嫣芸好美,不单她的容颜闭月羞花,她的气质更是透着一股无可言喻的纯净,像冰一样。上官青垂下头,莫名地感到自卑,——她原以为自己很美,可与杭嫣芸一比较真是鸦比凤凰。
杭嫣芸也观察上官青,见她若隐若现的异域风情中流露出长于王侯家女子特有的大家闺秀的气质,心下暗暗诧异。杭嫣芸因此多看了人小一眼。
人小见杨惜芳不再言语便退了出去。上官青跟在他后面往外走,被杨惜芳叫住了。上官青忐忑地停住脚步,不知杨惜芳叫她有什么事。
杨惜芳让她坐。她依言坐下,无形中有点惧怕杨惜芳。
杨惜芳迟迟没有说话,杭嫣芸代问道:“青姑娘,你认识人小多久了?”
上官青一怔,不自觉道:“好{炫&书&网}久了。”
杨惜芳问道:“你知道人小原来姓甚名谁吗?”
上官青以为妓院发生的事杨惜芳都知道了,红晕尚未褪进的粉脸又刷地红到脖子根儿,嗫嚅道:“他原来也、也告诉过我的,我一时忘了,好像,好像姓风吧。”
“姓风?!”杨惜芳失声道。
杭嫣芸微觉不解。上官青被吓了一跳,摩娑着双手道:“又好像不是姓风。”杭嫣芸见她说话是目光游移不定,心中涌起明悟,知道上官青在撒谎,便装作提醒地说:“人小原来姓李。”
上官青不知有诈,附和道:“对,是姓李。”
“叫你说谎,对吗?”说完,先自笑了起来。
杨惜芳也觉自己有些神经质,心中郁郁,到底没笑。
上官青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坦露了实情,但也只是蜻蜓点水般提了人小救她的经过,没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提及如今。她不知道人小是否认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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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捕风捉影
分别后,
忍登临。
暮寒天气阴。
妾心移得住君心,
方知人恨深。
——宋·;徐照《阮郎归》
上官青在风雨楼客栈住下了,也终于知道杨惜芳和杭嫣芸都是名满江湖的女中俊彦。但人小于她仍是一团秘,对杨惜芳和杭嫣芸莫不如是。
掌灯时分,柳敬亭携匡仲林一起到来,还带来了有关潮退的消息。
潮退前日在子城出现。
前些日子一个神秘黑衣人手执一柄青色布幔裹着的兵器,不断挑战武林人物。其手中的兵刃据说锋利异常,未去布幔便也连断了无数成名人物的兵器。前日,神秘黑衣人挑战归隐自乘多年名闻天下的剑客“一剑断魂”侯仁心,总是在数招之间连断侯仁心三柄剑。最后,侯仁心祭出他赖以成名的武器神兵“断魂”,与神秘黑衣人手中兵器相接之下,裹着布幔的兵器布幔变成了碎片而露出了其与凡剑无二的真身,而“断魂”却真的魂断了,碎为数截。
有人断言,神秘黑衣人手中的宝剑就是潮退!
听得此消息,杨惜芳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往子城探个究竟。但还是等到了第二天人小为众人买来几匹马才出发。
杭嫣芸不会武功,在众人的劝说下,只好留下了。
杨惜芳内心里颇为希望人小同行,——直觉告诉她有人小在,再难的事都会变得简单。但人小却推说他不会骑马,杨惜芳不好勉强,所以他也没去。
杨惜芳、上官青、柳敬亭及匡仲林一行四骑快马奔向子城。到得子城,约定掌灯时分在来往客栈会合便四散打探神秘黑衣人的下落。
杨惜芳首先赶到侯仁心的府邸。
侯府大门紧锁着。她微提身形,便藉有马背落到侯府院内。只见楼房重门深掩,院内积雪盈尺,阒无声息。她散开神识搜索,只“见”屋内蛛网横结,尘土如积,整座府邸空空如已。这分明是久无人住的迹象,她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出了侯府,走街窜巷,入茶馆酒肆,问来往行人,众皆不曾见黑衣人其人,偶遇二三糊涂人郎当客,反称她便是那黑衣人。
夜幕降临她依然一无所获,只好先到来往客栈。柳敬亭及上官青的遭遇与杨惜芳的相若,而最晚回来的匡仲林却探听到有人见黑衣人往申城方向去了。第二日清晨,四人匆匆用过早餐,便又大马向申城进发。
在申城问询一日的结果,上官青探得神秘黑衣人的行踪去向戌城。
就这样,四人或张三或李四打听到黑衣人的下一去处,却一直没找到黑衣人。四人由酉城出发,至子城,转申城、戌城、亥城、丑城、卯城、寅城,辰城、午城、巳城、未城,最后又回到酉城,终而至于失去了神秘黑衣人的踪迹。
众人离去当日,杭嫣芸终日呆在房间里,偶尔弹弹琴,一天便这样过去。其餐饭都是人小吩咐店家做好给她送到屋里去的。人小在杨惜芳窗外院里辟出了一大块空地,深掘一尺,买来无数坛美酒埋下,然后四出闲逛。戌牌时分,垂着头,不急不徐地回到窗下。启出酒,倒入杯中,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杭嫣芸弹曲时他便驻杯凝听一会,琴止,又继续呷酒大业。
翌日晨,他正在喝酒,如今一身便服行色匆匆地找来了。他轻轻皱了皱眉,问她有什么事。她先是反问一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然后才告诉他说她过两天就启程回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