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寒烟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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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
“逝者已矣，问这个又有什么用呢……”苏墨寒叹道。
这样含糊的回答让玉然烟有些无奈：“我只是想，若你爱他，是否也会像三娘和百晓生前辈一样，因所爱之人的永远离去，而感到痛苦。若是如此，我倒希望……你莫要爱她……我知道这样对陌笙姐姐来说是一种伤害。但……”
“但她到底是已经离我们而去了不是吗？所以烟儿不必自责和愧疚呢。是因为不想我像三娘一样活在思念中吗？”苏墨寒宽慰地说着，不想让她心中背着这般沉重的负担。是因为希望他好，所以衍生出这样的想法，又因为害怕这样的想法，会让已经死去的陌笙感到难过，所以心生愧疚了吗？
孩子一样的玉然烟，又终是个善良的孩子。
“嗯，若是如此，一定很艰难吧。与所爱之人阴阳相隔，那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玉然烟不知又想到了哪里去，这般感慨中，面上流露出的无奈和痛苦挣扎，让苏墨寒一瞬间揪了心。
但他仍是笑着，如春日暖阳般温暖：“没有呢，我所爱之人扔好好地活在世上。我也会尽我的一生，来守护她，绝不会让她死去。”
“哦？”玉然烟果然被他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心作祟，又问道：“难怪没有对陌笙姐姐动心，原来是早已心有所属。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好运。得天下第一高手苏墨寒如此青睐？”
“是烟儿啊。”苏墨寒宠溺地看着她，任谁也看得出他此时的温情。
玉然烟一愣，旋即笑道：“别闹，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是很正经的啊。”苏墨寒认真地说着，很坦然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玩笑之意。
玉然烟又是一瞬间的停滞，不知该说什么好。电光火石间，想起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深情款款地对她说这样的话。但是最后，他们却是这般结局。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恍然如梦。
“好了，烟儿，你也回房歇息吧。”苏墨寒见她无言以对，知她窘迫且不知如何应答，便就此出声解围。
玉然烟一下子自回忆中惊醒，兀自慌乱地点了点头：“好的。墨寒也休息吧。”
苏墨寒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皱起了眉头。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03章 若别离又怎相惜
“到了。”苏墨寒停下了脚步，看了前面两座依旧简陋的坟，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不知如何述说。
玉然烟也站在他的身旁，目光深深，看着一大一小两座坟，像是偎依在一起。生前不能重逢，死后终究是葬在一起，永远相伴了。
唐掌柜看着两座简陋的坟，克制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二哥，我来看你了。”
玉晚镜站在苏墨寒和玉然烟身旁，并没有跟着唐掌柜走上前去，他们上一代人的感情，也并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够知晓和了解的。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听他说话，就让唐掌柜这样静静地与她最爱的人，说说话吧。
玉然烟看着那个总是那么精明强干的唐掌柜，站在坟前却一下子变得柔弱起来，除了心中慨叹，又能做什么呢？爱情的魅力就在于此，无论时光过去多少年，那个藏在心底的人，怎么也不会被磨灭。就像他们，这样相伴了这么多年，即便他不爱他，能陪在他身边，她还是会觉得幸福。而今，他已经离她而去。。。。。。
唐掌柜站在坟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却很快又止住了，只看着那两座坟，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久久地注视着面前的坟，眼中复杂的意味让人根本看不懂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是如何。
“哥，如果有一天，你有了爱的人。但又有一天，她。。。。。。离开了你，你会怎么样？”玉然烟揉了揉眼睛，向玉晚镜问道。
“陪在她身边。”玉晚镜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玉然烟眼中涌出些许迷茫：“即便是她再也不能说话，不能照顾你，甚至连见面都不可以，只能守着一座孤坟。也可以吗？”
玉晚镜摸了摸玉然烟的头，淡淡笑着，怜爱地说道：“我不会让我爱的人离开我，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烟儿就是我最爱的人，哥哥怎么会让你只剩下一座孤坟呢？”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却表明了不愿与所爱之人分离的心愿。玉然烟心中有些叹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能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遗憾呢？
“烟儿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苏墨寒语气较为和缓地说道，“人皆有一死，生离死别，乃是人生之常事。若是要混迹江湖，更要率先明了这一点。还有一些该放下的，终究是要放下。放在心上的事情越多，就越是沉重。日后，三娘也会渐渐习惯没有百晓生前辈的生活，人总归能活下去。”
玉然烟看了他一眼：“我在风之谷的日子里，也就是你和陌笙姐姐一起的日子，你现在还会经常想起来吗？”
“有时候会想起来。陌笙是个好姑娘。”苏墨寒轻描淡写道。
玉然烟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好像怎么也化不开，纯净的眼眸中盛了满满的无助：“若是当初，我没有缠着陌笙姐姐，我们没有熟识，会不会不会像现在一样，会不会有更好的结局？”
苏墨寒摇摇头：“傻姑娘，你想多了。即便不是我们，或许作为百晓生前辈最在乎的人，她也一样会被盯上。再者说来，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你便不能去想当初如果，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
苏墨寒摇摇头：“傻姑娘，你想多了。即便不是我们，或许作为百晓生前辈最在乎的人，她也一样会被盯上。再者说来，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你便不能去想当初如果，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玉然烟眼中的不解更甚，语言中越发浓郁的不满和悲痛挣扎，令她看上去很是无助，“为什么要打打杀杀，为什么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制造杀戮？为了个人的利益，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来？为什么，绝世的武功真的很重要吗，秘籍、宝剑，真的很重要吗？得到了这些，又能怎么样呢？这样勾心斗角，打打杀杀，冤冤相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为什么要杀人灭口，为什么与世无争也会惹来杀身之祸？为什么不能让人好好地生活着？”话到最后，甚至带了一点哭腔。
玉晚镜长叹一声：“烟儿，你往日还算明白，怎么今日。。。。。。”
“我也以为我明白，可是真的面对这些。。。。。。若是有一天，我在意的人，也发生了不测，比如哥哥你。。。。。。那我该怎么办？”玉然烟求助似的看着玉晚镜，好像在期待他告诉她一个最好的答案。
“因为人生便是如此。”唐掌柜忽然站在坟前说道，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好像是在对百晓生和陌笙说，有好像是在劝诫玉然烟，“若是什么都永恒，又有什么可值得珍惜。越是脆弱的，越是有可能失去的，才有珍惜的价值和意义。这就是命，注定要得到和失去，得失之间，便是我们拥有和掌握的。”
玉然烟看着她的侧脸，许久许久，也没有说出话来。一旁的参天大树上，几只惊鸟扑腾着翅膀，相继飞远了。。。。。。
“骁王府消息，当年灭玉门、毁玲珑山庄的，竟是现今武林盟主率领风之谷所为！”一些小童在大街上奔走相告，清朗的声音，引得路上众人皆是驻足细听。待听清他们所说之事，都面色突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门，玲珑山庄。
这是多少年来，众人都在心中避讳着的两个词，别说高声谈论此事，就连想起来，心中也会战栗。
那两场灭门之祸造成的影响和恐慌，较之七玄门更甚——十几年依旧如此。
更何况，现在有人说，风之谷便是当年的凶手，他们如今推崇和信赖无比的武林盟主，就是这两桩惨案的始作俑者。
谁会相信，谁敢相信？
就在长安城内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几乎要炸开了的时候，整个武林大大小小几十个门派也都收到了骁王府发出的信函。信函中，八王爷段骁以诚挚而认真的语气，邀请各门派掌门和长老于十日后赴宴骁王府，骁王府将在所有人面前，揭露这两件悬案的内情。届时，希望所有同道中人能同心协力，以宇文亮项上人头，祭拜玉启书、玲珑及当年武林盟主段辉宗在天之灵。
玉晚镜等人竟然也收到了这封盖着骁王印的邀请函。
“段骁的动作真快啊。”玉然烟感叹一声，有些欢喜地问，“我们很快就能报仇了不是吗？”
“要谨慎一点。”玉晚镜皱眉看着苏墨寒，“墨寒，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也不能完全相信段骁，事关重大，我还是会做好各种准备，以应付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况。”
苏墨寒点头：“应该的。”
“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门派愿意到骁王府。”玉然烟歪着头问，“这武林各大门派，并不畏＇TXT小说下载：www。3uww。com＇惧朝廷，何况只是八王爷。”
“不会的，应该都会去。”苏墨寒笃定地说道，“因为，玉门和玲珑山庄灭门之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心底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拔掉，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地，寝食难安。我已经联系了赤府那边，还有一些门派，到时候，一定会到王爷府，为我们造势。”
玉晚镜却并不轻松：“事情进展地太顺利，我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宇文浩在明月阁放过了我和烟儿，便应该知道这件事会暴露。到现在，风之谷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不可能是没有听到风声。那么，他们到底是有恃无恐，对自己很有信心，还是根本不害怕暴露？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苏墨寒这样说着，瞥见玉晚镜在一旁点头：“我心中疑虑，便是如此。”
玉然烟有些头疼地说道：“说起来，还有风之谷和魔神宗的合作，他们在打什么主意。真是越想越多，顺利也烦，不顺利也烦。”
苏墨寒拍拍她的肩：“这些自然有我和晚镜来想，你不必担忧。到时候，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只要保住自己、顺利脱身，这就是最重要的了。”
“好吧，我带上瑟月剑，若有什么情况，我们保命要紧。”玉然烟心中有些责备自己不能为哥哥和墨寒分忧，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也耐下性子来，希望能尽可能使得计划顺利进行下去。若是十日之后，真相被揭出。。。。。。她和那个人，也再无任何和解的希望了吧。。。。。。
真可笑，到了现在，她还在想要跟他和解。。。。。。
“对了，付子谦呢？”苏墨寒见她发呆，出声打断道。这些日子，她总是忽然灵魂出窍一般心不在焉，想必是想起了宇文浩。看来，要她放下那个男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啊。。。。。。
玉然烟这才想起还有付子谦这一人，有些痴傻地看了看四周：“诶？他人呢？不过，我也从早上起就没有看到他了。。。。。。”
不知道付子谦是任何将雅儿一事向段骁交代的，骁王府倒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问起付子谦他也只是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只是自那之后一两天，似乎都很少再看到他。
“早上我在桌上发现了这个。”玉晚镜探手自怀中取出一张宣纸，递给玉然烟，看他的表情，竟是有些不情愿。
玉然烟一边嘀咕着：“哥哥你也不早说。”一边接过纸条来念道，“有事暂离，勿念。为表身份，特取走你身上一物。子谦，敬上。”随后，疑惑地看着玉晚镜：“他取走你身上什么了？”
玉晚镜一听这话，就冷了脸，面上覆着一层寒霜，僵着脸道：“除了他不会有人那么‘技艺高超’又无趣，反正应该是他亲自留的没错。”
苏墨寒和玉然烟皆是一愣，随即便笑开了。
“哥哥，他莫不是偷了你的。。。。。。”玉然烟一边取笑，口中还不忘说道。
玉晚镜冷着脸打断她的话：“烟儿，小姑娘家的莫要学人家下流无耻！”说完不再看那两人笑得直不起腰来的样子，如风一般，逃出屋子去了。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04章 十日倾城断肠梦
“风之谷怎么可能是当年的幕后黑手，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听说没有，洛月教已经发出声明，一定会前往骁王府一问究竟。若是八王爷无凭无据，污蔑风之谷，洛月教定会为风之谷讨回公道。”
“你说八王爷为何要这样说？”
“八王爷乃是朝堂之臣，为何要管武林之事？莫非他另有身份？”
“这两宗灭门案，已经多年无人敢问，如今冒出一个八王爷，要揭露什么真相，这也太可笑了。”
“风之谷如今已是武林第一门派，宇文盟主更是人皆景仰，怎么可能会是灭玉门和玲珑山庄的凶手？便是要哗众取宠，也不必挑那么不可信的人吧？谁会相信啊？”
“嘿嘿，要不打赌，看看到底宇文亮是不是幕后操纵者？”
。。。。。。
玉然烟有些头疼地听着耳边各种议论，这几日，长安城唯一的话题，便是几日之后的骁王府一宴。对于灭门案到底是否与风之谷有关，大多数人都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每每走出门，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人议论此事，用一种极轻蔑或者不相信的语气，说起段骁的举动。更有甚者，认为他只是无聊了在胡闹。
八王爷本就名声不怎么好，如今更是将近声名狼藉。倒是苏墨寒很是淡然地说：“有人议论，是因为他们产生了怀疑。有人站出来说凶手是风之谷，他们尽管不愿意就这样相信，也会抱有研究的想法。若是真不相信，又怎会如此沸沸扬扬。何况玉门和玲珑山庄在当时的影响力较之现在的风之谷更甚，肯定有当年承过玉门和玲珑山庄恩情的人，愿意来探听事情真相。”
“那就好。”玉然烟皱了皱眉，“这里太吵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苏墨寒唤来小二结账，就要带着玉然烟离开。
玉然烟刚一起身，就感觉到后面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角，玉然烟回身一看，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扎着可爱的小辫子，脆生生地叫道：“姐姐。”
“小妹妹，怎么了？”玉然烟见她生得可爱，心中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当即蹲下身来笑问道。
“有一位哥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小女孩将原本攥在手心的东西交到玉然烟手中，不等玉然烟再问什么，就一蹦一跳地转身离开，消失在茶馆门口。
玉然烟有些意外地看着手中被叠成一小块的纸条，轻轻展开来，上面只有六个字：莫往骁王府，乐。字迹十分潦草，看得出来，这必是书写之人在十分仓促的情况下所写。每一个字笔墨都很重，不知是何意。
玉然烟的面色瞬间凝重，一旁的苏墨寒目露探询地看着她，她也只是匆匆将纸条收在袖中，“我们快回去。”
“恩。”苏墨寒没有问为什么，便随着玉然烟，快步离开了茶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蓝袍加身的绝美男子，唇角淡淡漾开一抹苦笑，似嘲弄，似无奈，似期待，似挣扎。意味莫名。
玉然烟和苏墨寒两人回到锦绣坊，唐掌柜不在内院，伙计说她一大早便出去了。玉然烟也没多想，让伙计把玉晚镜叫到内院，然后将那纸条递给苏墨寒。
“乐？”苏墨寒轻轻念道，然后温和地看着她，“你知道是谁吧？”
“应该是我师傅，宇文乐。”玉然烟沉默片刻，方才说道。
苏墨寒依旧淡然：“他可信吗？毕竟，是风之谷的人。”
“也许吧，人心太过复杂，有的人演技超群，即便是假的，也能演成真的。”玉然烟意有所指，也确是心中不知能否相信宇文乐。
“吱呀——”门被推开，玉晚镜音声而入，一边问道：“怎么了？”
“哦？”玉晚镜一挑眉，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几个字，也问道：“乐？是谁？”
“宇文乐。”玉然烟没有任何迟疑，“我只能想到是他。”
“是故意的？”玉晚镜边凝眉深思，边在玉然烟身边坐下来。
玉然烟想起当时风之谷在赌坊地下室与司马封雍做交易的时候，宇文一家只有宇文乐没有出现。是因为不信任他，还是根本不能让他知道？念及此，玉然烟揣测道：“也许是好意。因为据我所知，宇文乐确是个正人君子，其品行端正，素来仁义，倒不像个伪君子。还有我和付子谦在赌坊的地下室时，并未听到宇文乐的声音，应当时他没有参与这些事情的谋划。或许是宇文家根本就没有让他参与到这些事情里。”
玉晚镜不可置否：“你是相信他了？”
玉然烟沉默片刻道：“我愿意相信我师傅。”
“即便是宇文乐可信，却不知道这纸条是否宇文乐亲笔所写。”苏墨寒指着那张纸条说，“你可认得他的笔迹？”
“不曾见过他的笔墨，不认得。”玉然烟如实答道。
“那就不好判断了。”苏墨寒叹了一口气。
玉晚镜随意地将那纸条递回给玉然烟，淡淡道：“不管这是谁写的，用意何在，骁王府，我们还是要去。”
“是啊。”玉然烟赞同地点头，一边将纸条又收入袖中一边道，“只是，总觉得此行异常凶险，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到时候，即便是进展不顺利，也有个脱身之策。”
苏墨寒点点头，玉晚镜也沉默着，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这一晚，玉然烟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安睡。
写那张纸条的人，是谁？莫往骁王府，莫非是风之谷那边有什么动静？还有魔神宗的司马封雍，一个不知有何目的相助的君公子，不知可信度到底有多少的段骁。。。。。。这些人，和近期发生的事情，全部聚在一起，乱糟糟地在玉然烟脑中乱撞，让她理不出头绪，反而更加烦闷不安。
总觉得，很不安——从看到那张纸条起，就开始在心底蔓延的不安。
玉然烟只得又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