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终点的长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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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中年人脸色凝重起来,他从沙发靠背上直起身向前倾,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用力交握在一起,“国庆刚好轮到我从单位调休,外面人太多,我索性待在家里休息看电视,开始情况还挺正常的,就是不时看到新闻说有哪里出了什么事故——这不是国庆节吗?人多,事怎么会少?谁也不会多想。到了二号晚上的时候突然停电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就从家里出来,结果发现全小区的人都下楼来了。我们走到街上,发现也到处都是人,那样子,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出门了。然后大家就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他看到紧急新闻说有太阳风暴发,可能影响到电力系统和通讯设施,我们就想可能这就是停电原因。”
说到这里,只见经历过山林夜空极光那一幕的人纷纷点头赞同,袁茵插话道:“是的!是太阳风,我们在林子里面看到好漂亮的极光!然后过了一会儿,大家的手机相机就都不灵了——要知道我们那里虽然是山区,但为了发展旅游业基础设施做得很好,手机信号好得不得了呢。你们在城里没有看到极光吗?”
许思凡摇摇头:“我那天没有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杨馨儿和那两个保安也下来了,正围在一边听。虽然初见时气氛很不友好,但经过这几天的各自生活,这几天两伙人基本相安无事。杨馨儿一直面无表情,在看到露营团成员们疑问的眼神后,才勉强同两个保安一起摇一下头。
“晚上有云挡着,城里什么都看不到。”吴功回答道。
“那后来呢?”
“后来……”吴功陷入回忆,脸色比刚才严肃许多,眉头也皱起来,“传完停电的话题以后,不知道从哪个人嘴里说出的,大家一下子开始传说什么什么地方有僵尸咬人的小道消息来,什么夜里出门遇上僵尸,被吃得只剩下骨头啦,有人看到僵尸一把就能把人胳膊扯下来啦……讲得有鼻子有眼的,有人立刻就被吓得不行,有人就说不相信,开始和旁人争论。这时候,就听见远远的警笛响起来,过了一会儿就看见警车慢慢开过来,开着大喇叭通知,说停电是由于地磁暴,有关部门正在抢修之类的话,让大家不要惊慌,不要上街集会,各回各家待着去。”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环顾一下他的听众,才缓缓接下去:“当时街上的人本来已经满腹疑问,当然有人不满意这种说法,就拍着警车窗户问到底什么时候来电、问僵尸咬人是不是真的、问为什么他看到有些地方有电……大家就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可显然那警察自己也不知道,问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车被围住开不动,警察就大声说让路上的人让开,结果黑灯瞎火的,人胆子也大了,平常看着不声不响的人,居然都敢围上去摇晃警车了!车上那警察一下子不知道什么话没说对,声音大了点,围着的那群人登时就起上哄,车玻璃给砸得粉碎,不但开不动窝,连车子都差点给掀翻了……”
“刚开始警察还叫喊着拿手铐铐人,谁知道刚从车上下来就给边上人推倒,铐子也飞了,车门都被扯下来了——这时候人群已经有点失控了,”吴功又喝了一口水,他停下来喘口气,“我看到有人开始捡石头乱砸,怕事情闹大,就赶快挤出人群爬上楼,回到家里把门锁好。结果我刚到家没多久,事情果然闹大了。我在小区里面八楼上,那么远都能听到街上的嘈杂声,人群在叫喊、也不知是警车消防车还是救护车的笛声飘来荡去、石头砸碎玻璃的声音、有女人小孩的哭声、甚至有听到爆炸的声音……后来好像是又来了几辆警车,开着扩音器不停地喊‘相信政府、不要闹事、回家去’……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快天亮时才稍微安静下来。”
第8章 当时的情形(2)
“那警察有没有再说‘僵尸咬人’是怎么回事?”田璐问。
“警察说没有那回事!还说那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抓回去就没事了。”中年人回答道,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很不满,“被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更没底了!围车的人群就是这么起上哄的!”
“那一晚我根本没敢合眼,不光街上闹,楼道里也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很多强盗……”[WWW。3UWW。COM]
“强盗?”
“对!强盗!以前我们小区管理很好,从没有入室盗窃之类的事发生过,可就在停电的那天晚上,却有好多嘈杂的脚步声,他们拿着工具,一点悄声的意思都没有,门都是被大张旗鼓撬开的,然后进去抢劫!居然还带了大榔头砸门!我听着他们从楼下往上挨个撬门,可家里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我一手拿菜刀一手拎拖把,想着要是敢抢我的家就跟他们拼了……听着声音就近了,我紧张得不知怎么好,这时候楼里邻居从街上回来,就跟强盗对上了,我听到打斗的声音、有人在大喊大叫。那伙强盗凶得不得了,最后回来的人更多了,强盗就跑掉了。”
吴功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出所料地看到他的听众脸上写满震惊。
“我第二天天一亮就赶快出门,想买点食物囤着,这场混乱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停电冰箱里的食物都要坏。我出门前把家里所有的现金都带上了,出去以后才发现自己很英明,因为外面所有的取款机都取不出钱!除这以外,我还是被外面看到的情况吓了一大跳:这简直不像是上海了!街上到处都是垃圾,有些地方还能看到血迹,沿街好多店铺玻璃都被砸了,里面的东西都被抢光,留下一片乱七八糟,有的店里还冒着烟,路边还有些开不动的车……简直以为自己到中东什么整天动乱的国家来了!我出门的时候天刚亮不久,那时就有好多人跟我一样在街上走,就好像他们根本一夜没睡一样!我们在找能买吃的喝的地方,可除了那些已经被砸掉抢光的,竟没有一家店铺开业,零星几家开门的,一瓶矿泉水都卖到两百块了,就那样,东西也早在我们赶到前就被抢光!”
“街上一辆公交车都没有,只有好多私家车乱停乱开,把路全挡住,到处都能看见双方的司机停下来当街破口大骂,有的干脆打起来,然后车上人都下来一起打。然后路上走的人都像没事一样从边上绕过去继续往前,见怪不怪了!就这样,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换了几波,一直走到太阳升得老高,才找到一家开门营业的沃尔玛超市——你们知道吗?那超市门口挂了块牌子,写‘生活物资限量供应’,外面竟然有几十个武警在维持秩序!”
“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几次那么长的队!外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吵吵着想进去,有个人不想排队直接往里面冲,马上被武警拉到一边,二话不说拿警棍一顿乱打,那人杀猪一样地叫唤……然后外面的人就都不敢做声了。一直排到中午才轮到我进去超市,可货架上基本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超市里到处都在疯抢,人们会为了一瓶矿泉水或者一卷卫生纸互相撕扯,大打出手,这时候旁人不但不会出手劝止,却会趁火打劫抢他们篮子里的东西。根本没有穿着超市制服的工作人员维持秩序!最后我在架子底下地面上捡到几瓶矿泉水,还有一包被人踩扁的饼干盒,就再也受不了赶到收银出口。那里还是排着老长的队,我还没来得及站到队伍尾巴呢,前面就又乱起来了……”
说到这里,中年人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他重新把身体靠在沙发后背上,疲惫地深呼吸几次,好像单单回忆起那一幕就要花费他好大力气似的:“有人开始叫骂着往外挤,一个人动了,所有人都被带起来,我被夹在人流里向外挤过去,然后就听到出口的防盗报警器开始响个没完没了,收银员在大声喊叫,有个女人在尖叫说她老母亲不行了。但是都没有人理会,大家都跟疯了一样向外冲,有人摔倒了,边上的人不是伸手扶,而是涌上去抢他篮子里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单想象那时的画面就觉得惨烈无比,只听到吴功继续说:“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就踩着他的身体过去,那个人看样子已经不行了,腿脚不停抽搐,大小便失禁,屎尿味一下就在空气里散开,满场都能闻到。人们就不再踩他,却也没人停下救助,只摇摇头,然后捂着鼻子从他身边绕过去……那种场面,经历过的一辈子都忘不了……后来,有一个收银员看不下去了,爬到桌子上大声喊静一静,她想维持秩序。这时候,那个刚才大喊她妈妈不行了的女人就冲过去,死死拉住她的手不放开,要她救她妈妈。收银员没办法,只好跟那女人一起挤过人群,到那倒在边上的老太婆身边。”
“然后,”吴功神色复杂地看看大家,用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好像担心将要出口的话会吓坏这些人,“收银员帮那女人扶起老太婆的时候,那老太婆突然颤巍巍睁开眼,一口咬住她的脖子——血顿时就像喷泉一样涌出来,旁边柱子墙上、周围人身上……鲜红鲜红一片。人群马上就疯了,连剩下的收银员也开始跟着往外挤了。就在那个时候,超市里的灯突然都灭了,门口的警报器也停了。我猜是超市备用发电机停了。每个人都在尖叫,我的耳膜都快震碎了。下楼的电梯也停了,人都下不去堆在上面,楼上还在源源不断往下挤,就有人站不稳摔倒,砸倒前面的人,又连累更前面的人……有人干脆压在摔倒的人身上翻滚下去,还有人脚下被绊住一头栽到扶手外面去,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大响……”
吴功意味深长地看看大家,并没有对这一响声做过多解释,他的听众心知肚明那意味着什么,尤其几晚前在寄宿学校教学楼里那几个人。白衣少女的死状依然历历在目,震撼久久。
“电梯上的人在挣扎的时候,楼上情况更好不到哪儿去。”不容他们展开回忆,中年人已继续道下去,“收银员被咬了以后,就听见有人喊了句‘僵尸咬人了!’那两母女周围的人便火燎了屁股似的抡起购物篮还有手边能够到的东西围着母女俩乱砸,立刻就把那个女人的头打破了,那收银员也再没看见爬起来……当时虽说是白天,但超市楼上还是很黑,人们在拿篮子砸那母女俩的时候就难免砸到周围的人,于是场面就变成电梯口的人疏散不下去,楼上的人在打群架……场面越来越混乱,所有人都在乱挤,却不知道要往哪里挤,推搡别人的同时,又在被别人推搡。我一刻都不敢放松,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一摔倒就再爬不起来……”
中年人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仿佛还在为当时的场面心悸。
“那你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手里的水和饼干盒子都不知道被人流挤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已经没力气去找。我怕自己也被挤到那电梯上滚下去摔死,就没命地往墙边靠,那里有个挺高的服务台,我踩着不知道什么人的大腿爬到上面翻进去,就藏在桌子底下。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人散得……或者说死的死伤的伤差不多、挤不动了,我才踉踉跄跄钻出来,发现和我藏的桌子外面就是一大滩血,看到我背后裤子上都蹭上好多!地上到处都是躺着不动的人,到处都是血,滑得都站不住脚!我都不敢去看那些死人,有几个还活着的看到我,就冲我喊‘救命’,我就从他们伸出的手边上蹭过去……我连自己都帮不了啊!”
说到这里,他躬下背,用手搓了把脸,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得以继续:“大部分人的身体都变形了,我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看到那儿有个人,身体已经被踩扁踩烂了,一排肋骨从胸前戳出来,半张脸露在外面,眼和嘴都半张着,面孔是紫色的。我从电梯顶上看下去,差点一屁股坐倒起不来!好家伙,全是鲜血淋漓的尸体!被拦腰踩断的、趴着的、头朝下的、断胳膊断腿的……几乎每节阶梯都被尸体占着……我知道自己不能停,一停就再起不来了,就深一脚浅一脚在死人堆里往下爬。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个死人,就在我面前,活了,掐住我脚腕不放手,还要张嘴咬我!我站不稳咕噜咕噜滚下来,就压在那些死人身上下去,糊得满身都是血……我滚到底下虽然没怎么受伤,但头晕眼花,费老大劲才爬起来。地上就有个没人要的塑料袋,里面装满吃的喝的,可我费尽力气居然都提不起来!好容易弄了个推车到门外,只见外面也满地尸体,哪还看得见武警!天已经快黑了,街上到处是抢劫的、打人的,一片混乱。我好幸运,居然就在超市门口找到一辆车,我一路开回来,遇到比划着威胁我停车的就直接撞过去!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东西都弄上八楼,锁了门再不想开。”
第9章 被忽略的真相(1)
吴功靠在沙发上,他闭着双眼,脸上表情疲惫极了,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当时的情形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众人交换眼色,商量着是不是该让他休息一下。这时,他突然睁开眼,坐正身体,缓慢而坚定地再次开口讲述。
“十月三号发生的事还不是最可怕的。”中年人郑重地说,“我回到家里,以为自己已逃过最大一劫,就打算靠我捡来那个塑料袋里的水和食品,在家里躲到一切恢复正常为止。”
“一切恢复正常?”他反问自己,脸上露出苦笑,“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真简单啊!以后的日子,倒是再没出现全城人上街闹事的情况,可不分白天黑夜的入室抢劫就够我受的了。我听着单元里别的楼层人家被砸开,有些地方没人,他们直接进去搬东西;有些地方有人,要么人多把强盗赶走,要么人少被强盗……我无数次从沙发上跳起来,攥着菜刀站在门口,心里盘算着要是他们砸开我家门该怎么对付。谁知道我走了什么运,虽然我老是听到不明的脚步声,但我们这层居然没人上来抢劫!”
“你们也觉得我很走运吧?”他看着众人搓搓手道,“我不在门口的时候,就到阳台还有各边窗户上查看外面的情况。从我家阳台能远远看到一个豁口的马路,刚开始看到的情景跟我从超市开车回来的路上没有什么不同,不住有乱跑叫喊的、抢劫行凶的人,总能看见身强力壮的男人在殴打抢劫妇女和老人。最初还能看到警车响着警笛开来维持秩序,结果是警察被从车里拽出来打,警车也被抢走……你们觉得荒唐么?平日里整天让我们服从管理,可到了真正需要管理的时候,我们平常习惯成自然的体系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地崩溃了!”
“那时我心里拨凉拨凉的,头一回有了绝望的心情。我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小区满院子的尸体,根本没人收殓,连块遮挡的布都没有,就那样曝露着。我都不忍心再看下去。这种情况到事发的第三天,也就是五号的时候,有些不同了。我站在阳台上,好久都没再看到那马路上有人过去,就以为事态总算是平息一些。再看楼下小区院子里,除了被树遮挡看不见的地方,其余地方的尸体也几乎全不见了,偶尔能看到有人慢慢地走。我当时一点都没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
他停下看看众人,一副“猜你们也一样”的表情,这马上得到大家认同的回应。
“我在想是不是混乱已经平息?因为那时候已经基本没再听到强盗砸门的声音了。我就想出门看看,可又害怕——虽然我身体还算不错,但毕竟快五十岁的人了,那些身强力壮的行凶者,我是应付不了的。我还有个儿子在英国念书,要是我没了他该怎么办!那时我还在想啊,幸好我的孩子不在家里,没有经历这种事!现在看来,恐怕国外也不能幸免……”
吴功的话顿时让在座的人群陷入到一片伤感的气氛中。毕竟人是群体动物,在现代科技支持下,人们创造出当代舒适的生活条件,社会的构成依靠的是人与人之间无形的纽带: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起求学的同学、工作的同事、有各种相同兴趣爱好的朋友……人们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联系在一起,又通过这种关系彼此影响。然而一旦这个大家赖以生存的体系一夜之间崩塌,他们就变得无所依托。失去了平日里不足为奇的电力和现代通讯手段,人们立刻变得孤立无援,连亲友的死活都不知道。
在大灾难到来之际,侥幸生存或者死亡都一样,没有人能幸免于难。
“我坚持到六号早上,水和吃的都没有了,虽然家里还有米面,可天然气停了,火都生不起,根本没办法弄熟。我把门锁好,出到楼道里才明白自己前几天为什么那么幸运,竟没人来砸门。我看到隔壁家门大敞着,就向里面一望——结果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躺在客厅地板上,开膛破腹,内脏流了一地,身上的肉被啃得残缺不全,那正是隔壁家十四岁的儿子!我吓得赶忙回头跑,竟然看到我身后站着一个人,她满脸是血,披头散发,连眼珠里面也都是凝结的血块,都不知道眨一下!那不是隔壁女主人是谁?我吓得要死,但还是壮着胆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我发现她根本就不会说话了,对我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张嘴就是……像喉咙被卡住那种声音,又尖又破。她二话不说就向我扑过来。我拿起菜刀挡,刀砍到她身上居然都不知道痛!连血都没有流!她不住张嘴想咬我,我使劲挥我的菜刀……最后是我拿刀砍在她太阳穴上,她才倒下不动。最后,我下楼到街上,发现街上跑的都是跟邻居女人一样的人,才意识到……他们其实都已经死了!”
说完,他不堪重负一般侧倒在沙发上,闭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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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谓的自然电力供应系统根本不存在!”
本以为吴功会要求好好休息,哪知在吃过午饭略微休整后,他就不顾疲惫地拉着张城,要求参观考察绿城大厦的供电系统。
建成后的大楼张城这也是头一次来。昨天一整天,他和同伴们在忙着封锁楼下各个出口,晚上就直接回房间休息,并没有对大楼内有电这个既知事实产生疑问。
虽然从地下蓄水池到楼顶的生态发电厂层层考察他也是第一次,但对于早已将全楼设计细节烂熟于胸的他来说,这并没有什么难到他的地方。只是随着楼层不断走高,对吴功不但不感到惊喜,反而愈来愈沉重的脸色感到不解。他预感到什么地方有问题,却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还是耐心地将大楼各个部分如何连接运转,从建造结构到线路排布,一一道出。
不想,当两人最后上到顶楼,看到满眼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