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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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交锋
霜佳困难地挤出笑容,此时已经难以分辨她到底是追悔莫及还是幸灾乐祸:“太晚了……他们已经来了……”
阿全露出惊惶的神情,颤抖着喊道:“他们是谁?为何会来云中村?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虽然并不聪明,或者远远及不上霜佳的慧颖,但与自己的妻子日夜相伴,又怎会感觉不到霜佳对怀葑的敌视?他选择漠视,选择瞒着她下山苦求她所厌恶的人为之续命,仅仅因为挚爱至深,如今却也被背叛得至深。
霜佳软绵绵地卧在他怀里,这时已然虚弱地说不出话来了。重鸾护着的怀葑却在同时缓缓转醒,眼神黯淡但已不复方才的虚空,重鸾一见之下才放下悬着的心,大大地舒出一口气。
怀葑挣扎着坐了起来,神情略微有些恍惚,呆呆地盯着自己纤细的双手,方才她差点就用这双手捏断霜佳的脖子……她轻声咕哝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戾气和杀意?是要……觉醒了么?所以才……性情大变?”
她忽然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将双手按住额头。重鸾此时已如惊弓之鸟,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扶住怀葑沉声问道:“怎么了?又开始疼了么?”
眉间的刺痛比方才更甚,怀葑痛苦地闭上眼,顿时黑暗袭来,天地似乎又归于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黑雾散去,她环视四周,发现此刻正置身于浓密的丛林中。远处一位身着布衣的女子将几张写满字迹的油纸折成小船,送入溪流之中随波而去。那女子唇角微挑,淡淡的面容上一幅嘲讽的表情。
怀葑皱眉,抬脚追去溪边,那女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拾起了一只搁浅的小舟,拆开读道:曲氏怀葑,年十七,异禀天赋,能更改命盘、续命延寿,乃前朝先知转世,曲氏一族仅剩血脉,今下榻于清源山云中村,不日离去。见信条之人将之转交小侯爷,必得重赏!
她顿觉眼前一片眩晕,暗夜再次袭来,时间和空间变得虚无。远处的点点火光闪动,铁蹄纷飒踏至,锃亮的铠甲在月色中闪着异样的光。领头的男子有一双狭长的凤眼,手中的长剑泛着荧荧剑气,冰冷又带着死亡的气息……
怀葑猛地睁开双眼,刹那间又回到了现实中。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些是小侯爷的人,他们追来了……我的先知身份,已然公布于天下了。”她转头看向依偎着阿全的霜佳,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既可悲又可怜,难道亲眼看到自己不得善终她便真的会解脱了么?恐怕,是陷入更加迷惘和空虚的状态罢。
强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扶起,她抬眼与重鸾的视线交会,心绪在静如深潭的眸中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她伸手抚过重鸾紧蹙的眉,微笑着看那深深的“川”字在眉峰中消失不见。她隐隐知道今日会是自己命盘中的大劫,抑或是作为先知觉醒的最后期限,脑中却只有一丝意识始终清明,那便是最爱最爱的大哥重鸾会陪伴自己走到那一刻。
“大哥,我不会放弃啊,就算和你在一起多待半刻也是好的。”她眨了眨眼,笑靥明媚,让他误以为看到了晨曦。
他深深地瞧着她,终是勾起了唇:“傻丫头,大哥所想又何尝不是如此。走吧,我们能走都远便走多远。”
重鸾没有理会早已惊慌失措的村人,只回首向关家父子点头致意,便与怀葑互相扶持着向村口走去。如今后山因山洪流泻、泥石塌方被堵,唯一的活路便是前山上山之路。他们势必会与小侯爷的队伍正面交锋,而现下也只能铤而走险,试他一试了。
怀葑突然踉跄了一下,因被挽住才没有摔倒。重鸾的心漏跳一拍,试图以极其平静的语气问道:“看不见了么?”
怀葑一怔,随即苦涩笑道:“依旧是有模糊影像的,大哥无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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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此刻不是神伤之时之地,他沉了脸色未再多言,勾起怀葑的腰肢使出了轻功,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嗡”的一声破空之音由远及近传来,重鸾下意识侧身将怀葑掩住,同时调息凝气于掌,手腕翻转之际便握住了一支淬毒羽箭,当下足尖一顿,稳稳落在地上。
山路两边的丛林中立即窜出了四五个锦衣男子,从服饰冠佩来看应该是侯府私养护卫,且不究其武艺功底,光从吐纳行步而言便可判断来人必是颇具实力的高手,万不可掉以轻心。
领首之人拱手朗声道:“小侯爷敬小谢先生美名,今日多有得罪还请海涵。此行只为找寻曲氏先知,还望先生留下身边女子,尽速离去!”
重鸾眯起了眼,冷冷笑道:“当真狂妄!我谢重鸾是何人,岂容你们随意带走我的未婚妻子?”
他双眉一沉,挥手喝道:“亮剑!”只闻“铮”地一声霞光四射,待他转身立定时手中已多了一把三尺长剑。红白剑气大盛,飞舞旋绕着透明的剑身,眩目地让人不敢直视。他松手将怀葑护于身后,双手持剑于胸前,运行内力注入剑体,同原本的剑气合二为一,气波如潮水般四散。
“灵犀剑!世上竟真有人能同修阴阳二气成为此剑主人!不愧为箬竹与墨玉皇朝两大公子的后人,今日得见,死而无憾!”话音刚落,那男子的长刀便劈将而来,力道之猛让重鸾不得不旋身避开。那人一击之下未中又翻身袭来,重鸾双手一张将灵犀横挡胸前,一股强劲内力应势迸发,电光石火间刀剑碰撞,雷霆万钧。
兵器交汇之处传出极为猛烈的一声铿锵,顿时杂音全无。众人定睛看去,只见灵犀的星芒缓缓消散,地上的长刀断成两截,而领首的男子跪坐于地,已然不能动弹。
剩下的几个护卫见状骇然,片刻又恢复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拥而上。重鸾心知这些乃小侯爷遣来消磨自己实力的先行兵,若在他们身上损耗真气那便正中下怀,落了下风了。思及此他止住了全身真气流动,只余双手聚集内力,待对方近身时便游离了脚下步伐,在虚招的掩饰下迅速按下诸多经络穴位,使得脱身时对方已经无法动弹了。
这个步法乃他的母亲墨玉所创,全赖轻功的底子来显扬威力,作为轻松制敌的擒拿一路堪称绝技。妹妹完墟使得极好,只因她对其他武功并无太大兴趣,研习轻功也只为了逃跑方便,却碰巧歪打正着运用地无比纯熟。
重鸾握住了身后怀葑的手,却没有挪动步子。耳边传来林木悉悉索索的摇曳声响,他屏息环顾,发现树丛中已经有高手埋伏。毕竟牵挂着怀葑,他无法拿她的安全做赌,遂立即放弃了突围的想法。':。。'而方才行进时便听到铁蹄声愈近,这会儿已是近在咫尺,只消一个转弯,便可窥见始作俑者的真面目。
怀葑一声不响地靠着重鸾,眉间却似烧灼般疼痛。她不敢张口,只怕只言片语让他分了心。
山路的转弯处传来马匹嘶鸣声,领首之人锦衣华服,头束玉冠,腰佩琅环,身下坐骑乃番邦乌夷所进贡之宝马。这男子生得极其秀气,如今昂首跨坐,自有一番威严气势,唯一缺憾的是那双狭长的凤眼,莫名地让人心生厌恶。身后的戴甲骑兵手握火把以照明山路,那铁甲锃锃,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刺眼。
重鸾的眼光一一扫过,竟发现旁边的一骑上坐着吴洵归,夏季的天气却戴着顶厚重的帽子,将整个头颅裹得严严实实。他看得不明所以,吴洵归也将视线别开,神情有些古怪。
“来者可是谢重鸾?”男子提声问道,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正是在下。”重鸾答道,不卑不亢。怀葑躲在重鸾的身后,将头深深低下,她深知如今的面貌将引起小侯爷极大的兴趣,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见到本侯为何不行大礼?”
重鸾轻笑起来,悠然答道:“若论品阶官位,重鸾或许会考虑一下这个提议。只是小侯爷应该早已查清楚在下的背景,不会不明白谢家和华州司徒府,以及宁睿王府之间的关系罢?”上一辈江湖朝堂的牵绊太深,有些事情不会明说,但私底下却流传甚广,好比曾是宁睿王妃的司徒府七小姐,后来成了名震江湖的墨玉公子。
小侯爷奈他不得,面色陡然冷了下来。他森然冷笑:“我不管你什么身份,只奉劝你一句话:交出曲氏怀葑,否则这里的百余人便是你们下山的障碍,云中村的百户村民也将成为你们的陪葬!”
赤红的一片火光在眼前肆无忌惮地燃烧,无论将双眸睁得再大,她也无法再看清任何东西了。今晚的每次发作都叫她生不如死,睁眼闭眼都是同一副景象,而每一幅幻象都让她惧怕地肝胆俱裂。怀葑疼得咬破了唇,呜咽着跪倒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大哥,我没能忍住……好疼好疼啊……”她说着残破的句子,眼泪难以忍耐地滑落脸庞。
重鸾面上的血色尽褪,在夜色里苍白地格外可怕。他抚上怀葑眉间的似血红痕,发现渡气也无法稳住封印、压抑其中的灵力苏醒了。
她的容颜在月光的映衬下皎洁无暇,一身洁白的素衣被护卫手中火把的光亮染成淡淡的桔色。眉间的红痕鲜艳,竟凭空增添了一抹神秘妩媚,越发使她朦胧似仙,飘渺地难以触及。
小侯爷一见之下惊异非常,他依稀记得第一次相见时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眼前的女子面貌、神态无一相像,可细细看来眉宇间的确还残留着幼时的轮廓模样。短短几月内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迷一样的女子攫取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对她的兴趣也更加浓烈。
“曲氏怀葑,竟生得如此的……”美貌。他的确爱慕如此美色,但她的天赋异禀更加吸引自己。当年他的叔父为此耗尽心血丢了性命,只为能将这般奇人异士收为己用,以助将来谋划宏图大业。而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只消对付完毕谢重鸾,囚住她便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他勾起了唇,笑得势在必得:“本侯问你,你如何以先知之体流落民间?前朝先知皆依附皇族,你一介女子不成气候,还不与我速速回去?”护卫们蠢蠢欲动,只待一声令下,便要群起攻之。
重鸾的脑中已经混乱紧张得不能思考,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拼命告诫自己要镇定要冷静,手心却不听话地湿成一片。每一次目睹怀葑忍常人不能忍之痛,自己的心头也止不住在滴血。如此揪心之痛深入血脉,焚心噬骨,他不想也不能再承受下去!
凌厉骇人的目光划过每个人,简直就像淬了冰毒的利刃,只一眼便觉得脸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寒冰一般的言语缓缓自他唇间吐出:“若是不想命毙当场的,立即给我滚开!”
皆闻小谢先生温文儒雅,从未听过他半句重话,又哪里见过他如此狠绝冷漠的神情,一众护卫不免震慑非常,一时间顿在原地谁也不敢上前。
“一群废物!他此时心智不稳,若强攻快攻很快便能占去上风将他制住,为何停滞不前!”小侯爷纵横官场,察言观色、玩弄心机之术已臻化境,又岂会放过这样一个绝妙良机,就算牺牲一干人等,他就不信以一敌百他也能站着带怀葑离开此地!
“铮!”
一支羽箭毫无征兆地射向小侯爷,他惊慌躲闪,偏头间玉冠已被利落挑断,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小侯爷吓得面色惨白,循着羽箭来时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紫衣女子轻轻巧巧地立在树梢之上,脚下绿叶环绕,迎风起伏,任初升的月华洒了一身一地,她便好似月中仙子,衣袂翻飞,披星戴月,飘然踏云而来。
她稳稳落在重鸾身前,待确认两人皆平安无事后才转过身来,众人这才借着火光看到了她的真容。她的如缎长发精心挽起,修长的眉如远山,色若春晓之花,湛湛的双眸之中波光滟潋,璨华流转。如此姿容,当得起绝世之称。女子的肩上背着一张深红色短弓,凤头龙尾,弓身光滑鉴亮,可见制作精巧非常。她携着弓傲然而立,平添出一股飒爽英姿,只道是巾帼不让须眉,与她柔美的外表形成强烈对比。
众人在见到那柄短弓后便对这个女子肃然起敬起来,方才若是小侯爷稍稍慢了半拍,如今滚在地上的恐怕就不是一个玉冠了。更有近卫认出了她,失声叫了出来:“玄教妖女!”
“恩,在这儿呢,不必这么大声。”完墟掩唇而笑,立时如春花绽放般令人目眩。
重鸾乍一见她心神大松,不由问道:“你如何来了?”
完墟回头睨了他一眼,表情颇是不爽:“你和小嫂子离谷也不知会我一声,害我好找!前几日卜卦,卦象显示你俩今日将遭大难,我这个做妹妹和小姑子的又岂能袖手旁观?”
她又转向马背上的形迹狼狈的小侯爷,悠然地侧首抚着发间丝带,笑嘻嘻问道:“喂,马上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在你看来,我长得如何呢?”
第二十一章 救援
她又转向马背上的形迹狼狈的小侯爷,悠然地侧首抚着发间丝带,笑嘻嘻问道:“喂,马上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在你看来,我长得如何呢?”
小侯爷瞧着她笑靥如花,一副柔弱无害的神情,丢出的问题却跳跃地让人不能理解,又忆起方才狠辣的迎头一箭,顿时思绪混乱陈杂起来,一时间没了应对,下意识回道:“如花美眷,堪比瑶池仙。”
“噢,那比起我那位小嫂子又如何?”完墟眨着澄澈的大眼问道,纤纤玉手直指重鸾怀中的怀葑。
小侯爷心有疑虑,思忖着难道她有这一问仅仅因为女子间的争胜斗妍?他哈哈一笑,挑眉道:“自然是姑娘更胜一筹,若本侯能得姑娘如此佳人,必珍之惜之,眼中断断再容不得别人了。”
完墟“噗嗤”笑出声来,眉眼弯弯,艳丽不可方物。好半天她才止住笑,神情中却露出了鄙夷之色:“你方才说要我小嫂子随你去,如今又好言奉承于我,倒是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得很么!”小侯爷哪里见过这等翻脸比翻书还快之人,立马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尴尬地愣在原地。
“齐人之福,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但你可知这样的男人在玄教通常是何种下场?”完墟正了正色一脸认真道,“执法长老会将他肚子上的皮剥下来,因为那里是全身最为宽松柔软之处,再用它包住抽出的脚筋,做成长长的一条人皮腰带,然后用他心尖尖上的血为腰带画上图案染上颜色,最后,送给他的‘娥皇’。当然,齐人之福嘛,怎可忘记那位‘女英’,必当如法炮制再做一条赠与,绝不厚此薄彼。”
她笑得诡异:“侯爷,想不想试试?”
一席话听得人人脊上发凉,尤其是小侯爷,虽从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但何曾听过如此可怖残忍的描述,还出自如此美妙的一张檀口,此时在马背上如坐针毡,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完墟轻蔑一笑,趁众人失神之际从背后箭匣抽出羽箭、架上短弓,待他们醒悟过来时那箭已然离弦,以刚猛之势射翻了小侯爷身边的骑卫。而那坐骑受惊,在队伍中横冲直撞,最终找到一个缺口,却向着完墟的方向奔来。
她沉下脸色不动如山,待那骏马跑至近身才突然有了动作,眼疾手快地圈住背上缰绳,一个翻身便立上了鞍背。她一足踩住马首,并辅以双手勒住缰绳,身体随着骏马的提蹄嘶鸣而倾斜,转瞬间便制服了一匹烈马。
重鸾在那一箭射出时便知晓了她的打算。完墟很清楚现在的状况:怀葑正处于觉醒的边缘,思维混沌、意识薄弱,而重鸾也因她之故不能放手一搏,如今只有避过小侯爷的人马将他们送去安全的地方,拼着再试试有何方法能解此僵局。
完墟没作丝毫耽搁,策马回身朝他们飞奔而来,一拉一拽之间三人都上了马背。她低声道:“我来掩护,你们快走!”
重鸾咬牙,断然拒绝:“我岂有放任你独自迎敌之理!三人一骑,若出不了重围,怀葑便交给你了!”
“他妈的!你的女人干嘛交给我!你若是有胆尽管放手一试,要是敢撇下我们,我立即扔下怀葑走人,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他这个妹妹平日里笑闹散漫惯了,可一旦有什么认定了的事情,那是豁出一切也要达成的。完墟向来随性,这几年又与那姓谷的隐入玄教,越发亦正亦邪。这次她是真的急了,重鸾还没有这个胆量去测试她盛怒的底线。
天边划过一丝长鸣,雄浑而尖锐,依稀辨出是鹰或鹫一类的凶猛禽鸟的声音。完墟侧耳聆听,朱唇缓缓勾了起来。她侧首对重鸾说道:“这下你可以不必担心,他来了。”
说话间她已提气凝神,足下猛踏脚环,使出了轻功跃上马背。她抽出几支羽箭同时射出,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乱作一团,他们也顺势开出了一条道,几乎突破重围冲将出去。只可惜马匹不堪负重,很快又有侯府护卫围了上来。完墟旋身翻下,随即一抽马身,骏马立即奔前。重鸾在风中回头,视线交会时两人已然心意相通。
——自己保重。
感觉到剑风从背后袭来,她却镇定自若,极其从容地运气于腕,衣袂翻转间一抹莹蓝落入掌中。她的动作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格挡住了致命一击,又借助惯性的力量连连旋身挥砍,直逼得那偷袭之人退无可退,再无招架之力。
迦蓝剑的星芒在空中晕开,柔柔地染了完墟一身。紫色的长裙飘逸,随着她的动作散成一朵绽放的花,而那青丝飞扬,衬着如燕身姿回转飞舞,美得摄人心魄,直直印入了小侯爷的眼底。他挑起了唇角,眼里浮上一抹兴味:“谢墨之女果真与众不同,我倒要瞧瞧,你能撑到何时!”
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十个护卫围了上去。
急剧的剑光扑来,完墟侧身避过,几缕长发却被这锋利剑气削断。她眉眼一沉,使出了最纯熟的轻功,集闪躲与擒拿于一体,在这几名高手之间游移着。她心知那个人已经到来,现在只需拖延时间,不消片刻便能永远脱离这里的束缚了。
完墟在使弓上的造诣已臻化境,但弓箭只适合远距离攻击,并不适合短时间内近身型的快攻强攻。她平日又疏于习武,虽把父亲谢竹筠传授的一套迦蓝剑谱练得纯熟,但那也只是为了防身逃生,并未花心思去钻研,遂武功平平,算不得什么高手。
与她力战的护卫们渐渐看出了门道,下手愈发狠厉起来。若说一对一她倒也能应付自如,但如今面对以一敌十的长时间消磨战,完墟还需要强打精神来应对,如此坚持了两刻有余,慢慢地便显出疲态,力有不怠了。
突地一股寒气罩着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