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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女帝传奇之娉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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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希琰受了重创,我也无心其他,便将军务之事全部交给了袁跻秉,自己则是日夜守在希琰床前。
派往虎骑关的细作没过三日便有消息传回,大容国国君果然受了重伤,在虎骑关已闭门疗养了数日,仍未见起色。军权已全部交给了北路元帅史良。
袁跻秉认为这是个一举破敌收回虎骑关的机会,便派遣了两次进攻,却均因为虎骑关易守难攻的地势无功而返。
就这样又过了半月。
朝中来了旨意。
大概是褒奖昌舟城一役,并鼓舞军心。
然而对我却是只字未提。

在私下里我有问过那传旨官,子煌可有书信给我。
传旨官只摇了头,道:“皇上只说两位元帅此役功不可没,它日还朝必有重赏。并期待大军击败敌寇回复边疆安宁的一日。”

我心中有些微凉,知道子煌还在怪我。
却也无可奈何了。

只等还朝,再与他解释清楚。
然而还朝之日,却茫茫无期。

又过了半个月,希琰的伤势稍有好转,我才重拾二路元帅的帅印,与袁跻秉共议军务。
老元帅在解围时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丫头,没想到老头子我也能看到你掌领大军的一天,果然虎将无犬子。”
他仰头大笑,雪白的胡子一颤一颤。

让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时的日子,天空比水晶还要透明。
现在,只剩了战争的缭乱。

“虎骑关地势险恶,只一条路通往关口,而那路又太过狭窄,只要滚木雷石投下,大军便要损失惨重,不知华元帅有何良策?”
他中气实足的声音有如春雷,在将帅堂上隆隆响起。
我看了眼桌案上的羊皮地图,低头沉思。

这样的地形,易守难攻,只要对方闭门不出,就无法发动任何有力的攻势。实在是棘手,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计策。
只随着老元帅商量了番,就散了。

从将帅堂出来,一直也惦记着破敌的事。
心里烦闷,便带了定儿,想在昌舟城里走走。

刚一出帅府,就在门口看到袁戎得。
他见我便问:“元帅这是要往哪去?”
我道:“只在街面上走走。”
他却来了兴致,道:“不瞒元帅,这昌舟城内末将早已摸了个水透,您要是出去,就不妨让末将带路,做个东道吧。”

我心想带上他也无妨,便应允了下来。

于是三人骑着马,就往昌舟的街区而去。

如今战乱,这昌舟城虽然不是个小城,却也少了几分繁华的样子。不过街头上各式买卖倒也齐全,也有些往来的商客在城中行走。
定儿随我入了宫后,就不曾再见过如此景致,一下子动看看,西瞧瞧,日头就过了晌午。

袁戎得挑了一处店家请我与定儿吃饭,一入店门,小二见我们战袍加身便异常的殷勤,给我们挑了楼上靠窗的雅间,问:“三位军爷,您来点什么?”
袁戎得道:“你这有什么好的就往上上,冷热八个菜,再来三坛子好酒。”
小二一听就是一愣:“三坛子?”
“啊,怎么,你怕爷没银子给?”
“哟,瞧您这话说的,军爷您为了百姓冲杀疆场,就算您把银子给小的撂这,小的也不能收啊,小的只怕您贪杯,误了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他妈的火红奶奶的,大容国那邦孙子,跟个鳖头似的缩在虎骑关不肯出来,我还希望他有大事呢!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酒!”
小二连声称是,下去了。

不多时,便看四凉四热,八道精致小菜,全摆了上来。
袁戎得举起酒坛给我满上,自己则是直接就着那大酒坛子,仰起脖子灌了起来。
其实这个朝代的酒,并不像现代的白酒那么有劲。
微微有点甜,不是十分醉人。
所以不少人都直接拿酒当水喝。
而我身前的这个袁戎得,很明显,就是个大水桶。

心中想着,就低头抿了口酒,然后就着菜,与袁戎得喝了起来。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袁戎得身前的三个个坛子,早空了两个。

他脸上微微透上了点红晕,话也多了起来。
多半是不能出征的牢骚。
我点头听着,心中却仍在想如何收复虎骑关的事。

正在这时,忽听得隔壁雅间里,竟是传来了阵阵哭声。
袁戎得本来心情不好,就加上多喝了点,便大喝道:“他奶奶的,谁在那边哭丧呢!”
小二听到了连忙过来,躬身道:“军爷,军爷您别生气,这隔壁啊,是几位蛮教的僧人,前两天住在这儿的,今早上似乎是其中一个僧人圆寂了,所以在那哭呢,您别见怪啊。”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饭馆后面便是旅馆。
袁戎得却不管那些,借着酒劲就站起来了,攥起拳头便去捶那隔着雅间的大门,大喊道:“我说你们几个,不就是死了个人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火红奶奶的,要是再哭,就别怪军爷我不给你老佛爷面子,拆了你们这写秃驴的骨头!”
他怕是喝多了,言语中多有冒犯,我心中怕他惹事,连拖住他道:“袁将军,你醉了。”
“我可没醉!”他一把挥开我的手,就摇摇晃晃的往隔壁走了过去,边走嘴里边嘀咕:“他奶奶的,军爷我没法出征,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几个和尚究竟死了爹还是死了妈,竟敢在此搅我的酒兴。”
我觉得事情要闹大,连吩咐小二去打盆凉水来,自己则是跟着袁戎得往隔壁而去。
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乒乓的打斗之声。
原来这袁戎得已跟里面的僧人打了起来。

一推开门,就险些被一个飞出来的酒壶砸到,定睛一看,原来里面竟是有七八个大和尚。

这些和尚,却与我先前见过的不同。
各个身高丈二不止,虎背熊腰,满脸骠悍,武艺更是出群。

按理来说袁戎得也算是习武的高手,双手却难敌四拳,很快便被这几个和尚给擒了下来。
我一看不好,连叫:“诸位法师,请住手。”

那几个和尚果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上下对我打量了番,才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是……”

“在下是二路征北元帅,华娉兰。”
那几个和尚听到我的身份微微一愣,连忙双手合十道:“原来是军马元帅,失敬失敬。”
我道:“我的这位朋友酒后失言,得罪了诸位,不知可否给我个面子,暂且饶恕于他?”
那几个和尚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欲与人争执,只是此人侮辱我家圣佛,实在是……”
我一听明白了,连吩咐店小二抬上那桶凉水,举起便望袁戎得的头上浇了下去。
“还不快快为你的莽撞向法师道歉!”
袁戎得这时酒才醒了大半,见自己已被擒住,脸腾的就红了。
又加上我的命令,才连回头给那几个和尚行礼,懊恼道:“咱酒后失言,还请法师高谅。”
和尚道:“施主若有悔恨之意,那就无妨。”

这才将解开了一场纠纷。

此时雅间里已狼藉一片。
我心里过意不去,便道:“扰了法师用膳,实在是罪过,不知诸位法师可否赏脸,到对面让在下也好好赔罪?”
那几个和尚相互看了眼,答应了。

于是连忙吩咐小二,又换上了一桌素席,请那几位和尚入座,便就攀谈了起来。
聊了片刻,我才道:“刚才听闻法师哭的伤心,不知是为了何事?”
为首的一个和尚重重叹了口气,道:“得知元帅高义,我们也没道理隐瞒,是这么回事。我们几个是蛮教四处云走传法的和尚,走到此处却不想遇上了战乱。圣僧为救百姓,受了重伤,久治不愈,就在昨天……圆寂了……”说着,和尚的眼圈就有些发红。拭了拭眼角,才继续道:“如今圣僧圆寂,我们也只好商量回蛮教的事情,而就在此时,这位将军就闯了进来,我们就打起来了。”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暗暗寻思,忽地想起一计,连抓住为首的和尚道:“这位高僧,如今虎骑关难下,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高僧可以屈尊答应。”
那和尚微微一愣,问:“是何事?”
我道:“请高僧带我等进入虎骑关,里外相合,攻他个措手不及。”
和尚听我这么一说,先是一怔,转而大笑了起来。
“我等身位永络国民,自要为永络国办事,不过元帅所说之事,还要多做商量,首先一点就是,我们要跟元帅借一个人与我们同去。”
“借谁?”
那和尚微微一笑:“就是皇帝亲封,永络国二路兵马大元帅,华娉兰您!”

第三十二章

“借我?”
“正是。”
我不由得与袁戎得对望了眼,才道:“不瞒法师,我虽然身位兵马元帅,却是武艺不精,而且又是个女人,这……”
“唉,元帅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蛮教的圣僧虽然被称为圣僧,却都是女子,比丘尼。如今我们的圣僧圆寂,也无法再继续传法,只得寻找一个胆识过人的女子乔装打扮。而您既已成为元帅,想胆识自是不俗,所以此事也只能靠元帅您亲自出马。”

原来如此。
心想此举虽然凶险,却也算是个办法。便道:“也好。”

领着这几个和尚,一同回了帅府。将我的意思跟袁老元帅说了,他满嘴的不同意。
“此去太过危 3ǔωω。cōm险,我又怎么能让韩王的子女如此涉险呢,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苦劝了良久,又因为攻打虎骑关实在没有其他法子,老元帅才略微送了口,道:“让你去也可以,不过需要戎得跟着,我才能放心。”
我心想也好,便点头,将此事定了下来。

乔装圣僧,对我来说并没什么。
因为有斗笠长纱遮面,只要将长发拢起藏在斗篷里就可。
倒是苦了袁戎得。

他要装扮成随行的僧人,就必须要头上的须发剃掉。
所以第二天下午,那几个僧人便准备好了剃刀,将袁戎得的脑袋剃了个锃亮。
他摸着自己的头,撇了撇嘴,对自己的新造型不置可否。

然而麻烦的是他那满脸的胡子。
僧人要给他刮干净,他却抵死不肯。
转头对我道:“元帅,只剃头发就可以了吧,咱是个圆脸盘,若是连胡子都没了,白花花的不就成了个肉丸子了么?”
旁边的军士一听全笑了出来。
我忍住笑,道:“昌舟城一役,虎骑关的兵士那个不识你勇猛,还是剃了改头换面一下吧,免得被人认出来凭添麻烦。”
我身旁的袁跻秉也道:“戎得,你就听华元帅的话,要剃就给剃干净了。”

袁戎得这才不说话,任着那几个僧人给他剃了个干净。

转回帅府后堂,将那几个和尚送来的僧衣整理换上。
月牙白的长衫,宽腰博带,束着一条流苏的丝韬。套在身上,倒是真显出了几分仙风瘦骨。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换了个模样,就不由得展颜一笑,心道也不知子煌看见,会说些什么。
本是无意想起,却猛然怔住。胸腔之中缓缓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再看镜中,那笑容也终是转成了一抹苦涩……
世间万物,不过一个情字最苦。

虎骑关之所以叫虎骑关,是因为那要塞修在一座山岭口上,从远处看就像骑坐着一只老虎。
此时天冷,已到浓冬,地上全是未化的积雪,山路便就难行了起来。
随着僧人走了许久,才停在一块大石上歇息。略微抬头,就能看到山上虎骑关苍白斑驳的砖石墙。

“再往前,就可能会碰上大容国的军人,诸位要加着万分的小心,不可鲁莽行事。”我嘱咐着,特意看了眼袁戎得。
他摸着自己的脑袋,对前两日的冲动仍感到有些羞愧,便红着脸没说话。

在空地上整理了一番,就要启程。而此时却忽地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很轻细,若不仔细了,根本听不到。
我心中纳罕,更怕是大容国的军卒,连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找寻声音的来源。
最后停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里面有个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我暗自握了握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略微探头,就瞧见雪地上倒了个箩筐,原本在箩筐里的土豆蔬果,也滚了四散皆是。
而那蔬果狼藉的正中,倒着一个身穿粗布棉袄的老头,捂着左腿不住呻吟。
看起来不像是敌人。
我略微松了口气,但仍在衣襟的遮掩下攥紧了匕首。
往前一步,探问道:“这位老人家,您怎么了?”
那老者大概五六十的岁数,胸前垂着三缕银白短须,面庞黝黑,嘴唇发青,身形略微偏瘦,看样子像是关外的老农。
似乎已在此困了许久,裸露的皮肤冻得发紫。
他一见我就显出了几分激动,慌忙拱手道:“这位比丘尼,大发慈悲,救老头子一命。”
我急去扶他,问:“您怎么会停在此处?”
他道:“我本是虎骑关外里的伙夫,姓张,排行第三,别人都叫我伙头三。昨天在外面收了些菜,正要往关里赶,没想下雪路滑,一下子就摔在这里了。左腿也给摔断了,没法前行,已在雪地里坐了两个时辰了。”
我听了便去看他的腿,一摸果然,小腿上早鼓起了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以前随父王行军时也学过些处理骨折的办法,再加上前世的记忆,便多了几分从容。小心的摸着老人的腿骨,用力一扳,给正了位,又吩咐身边的袁戎得去找两条粗树枝,而袁戎得却有些嘀咕,拉过我低声道:“元帅,这人可是大容国的伙头军啊,我们何必帮他!”
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故作正色道:“就算是大容国的伙头军,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他体弱年迈,又不可能拿着铁锅铁铲下阵杀敌,你何必如此防备呢?”
他听了我的话摸了摸光溜溜的大脑袋,道:“得,您是元帅,都听您的。”
我将老人的腿细细处理好,见没出什么差错,才轻轻呼了口气。
“这关里可有大夫?您的小腿骨折,最好还是给大夫看一下,以免以后落下毛病。”
老人对我是万分的感激,就差给我跪下:“救命恩人,今日要是没有您,我老头子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我道:“举手之劳,老人家不用介怀,正巧我们也要往关里去,看您行动不便,就不如结伴而行吧。”
老人道:“那自是好。”
于是我便让一个和尚将老人背上,往虎骑关大门走去。

不多时,就到了关下。
守城的大容国兵早已搭弓防范,站在城墙上朝我们大喊:“关下是什么人!”
老人回道:“我是伙头三啊!刚从外面收菜回来!”
城上的军士往下探了探身,似乎认得这个伙头三,道:“原来是你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看了眼我们,便问:“那几个人是谁啊!”
伙头三道:“是我在路上遇到的蛮教神僧,可是救了我一命的人啊,城上的可是李头,哎哟你快开城门,我这腿上可是受了伤了,要赶紧找大夫。”
那城上的军士看起来与这个伙头三相熟,听他这么一说就转身下了城去。
不多时,就听一阵嘈杂,然后那钉着二十道大铁钉的城门便就打开了。
里面迎出来的正是刚才城上的军士。
他先是走到了伙头三身前,上下打量了番就笑道:“我说伙头三,你怎么出去一趟就升了级了,还有专人背着。”
伙头三啐了口:“你少拿我取笑,还不快去给我找大夫。不然当心日后我断了你们几个的酒路。”
军士听了连笑:“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些守城的没了您送的酒,那还能活么,快请进,请进。”

我们随着那军卒指引,进了虎骑关。
抬头一望,街道之内,四处是鲜艳的大容国旗,到处是戎甲加身的大容国兵
便不由得暗想,若是在此时被人知道这几个和尚里面有一个是永络国元帅,还有一个是永络国先锋官,那恐怕我们就是长出了一对翅膀,也难以从此逃脱了。
想到此处,心中竟是多了几分慌乱。
连正了神色,对伙头三道:“既然已进了关内,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伙头三却不依,用力拉住我们道:“那可不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说也要让我请您吃顿斋饭才行!”
我连忙推辞,他却不依不饶。
正僵持着,忽听一阵嘈杂,眼前猛地闪出了一片军旗。
我略微一愣,抬头就瞧见了一直队伍正往这边过来。
心里暗叫糟,却也无法脱身,只能强逼自己镇静下来。
就在这时,那只队伍就已到了眼前了。

为首的是个骑马的将军,瞧城门这有人争执,便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伙头三慌忙行礼道:“回将军,是我想请这几位圣僧回家吃顿斋饭,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人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我,我连垂下头学着和尚的样子,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他哼了一声,朝领我们进来的军卒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不知道现在军情紧急么,还轻易的放陌生人进来!”
那军卒急忙跪下,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
我见事情要糟,急忙道:“我们只是从此路过的蛮教僧人,要回大容国教坛,逗留一日便走,还望将军给个方便。”

“蛮教僧人?”
我从那几个和尚口里得知,大容国国民普遍信奉蛮教,便道:“是。”
马上的人低头沉吟了番,估计是顾及我们的身份,便道:“既然是蛮教之人,那就速速过关,勿要在此处多做停留。”
我连道:“是是。”

然后就躬身等这队人马过去。
而不想那队伍走了一半,居然停下了。
我心里突突直跳,略微抬了抬头,便看见刚才那将军翻身下马,走到了队伍中间。那里有个十六人抬的大辇,幔布低垂,只能看着一抹淡淡的人影。
里面的人似乎在跟那个将军说些什么,那将军连连道是,就又往我们这来了。
我急忙将头垂下。

他走到了我身边,问:“你是领头的吗?”
我道:“是。”
他道:“那你跟我过来,我们元帅有话要问你。”

我一看这也无法拒绝,只能跟在他身后往那大辇走去。边走心里边寻思:他口中的元帅,究竟是哪个元帅。是史进?史良?还是田度?
正想着,身子已到了辇前,刚才的将军行了礼,就站在一旁。我便低着头等着那辇中之人说话。
等了片刻,只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咳嗽声。有些急促,还有些喘,像有重疾缠身。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气力不足,似是虚弱至极。
“你就是蛮教的法师?”
“正是。”
“从何而来?”
我心想自己现在扮的是蛮教的圣僧,说出话来自……然要有佛理,但这佛教之事我并不熟悉,该如何是好?
辇中那人不说话,但那种压人心魄的气势却丝毫不减的扑面而来,我心里一急竟是说道:“从来处而来。”
说完就万分懊恼,想自己前世真是电视看多了,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说得出如此做作的句子。

但辇中的人却略微吸了口气,我以为他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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