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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女帝传奇之娉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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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希琰走到了我的身后,用力拉住了我的手,安慰道:“没关系的,我在呢。”听着他的话,我稍稍安心。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将油布解散,几层的油布,我却不知包了多久,终是看到那黄色的信封,拆开,展在手上,只看了几个字,就是满身寒凉:小王爷于昨日被困承迁岗,因不肯受伏被绑,已自尽身亡……

后面的就再也看不清了,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哄然,像被数百只虫蚁啃噬,再也无法思考,木然的就要往外走,却被希琰一把拉住。

他将我用力按在怀里,又劝又哄:“兰,没事的,我在呢,我在呢……”

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遥远。大雨依旧滂沱,连天一片。那些在我心里却渐渐的明晰了起来,我知道这场雨会一直下下去,不知何时会停。

抬起头看希琰,他满脸的担忧。

不想他担心,只好说道:“我没事的,只是心里有点乱,这个消息太突然,有点接受不了。想静静,你别跟来。”

走到了里屋,将门关上,滑靠着蹲了下去。

心口沉闷,却不想哭。

这些年眼泪流得太多,已经开始厌烦那样的自己。

而且我也知道,前面的路,正慢慢变得坎坷了起来……

第 59 章

拦下了陆青与那两个送信的军人,并将信件焚毁。想父王那样的身体,决然受不住丧子之痛,这个消息还是暂且压下。而父王的情况,自然也没跟他们讲。现在最重要的是军心稳定,不能多生事端。

就着样在大雨里急行了两日,终是到了前线沛阳。路上倒是没见到大批的流民,也没听见华军败退的消息,看起来一切似乎还在华军的控制中。

我心里惦着哥哥,路上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想那时哥哥十七八岁,我五六岁,哥哥将我驮在肩上,说妹妹你总有一天会长大,大到哥哥再也驮不动了。我当时只是笑,然后坏心的把他的发髻弄散弄乱,却让他被父王因为容装不整罚跪了一天。

又想哥哥手把手的教我枪法,剑法,教我行军打仗,教我一步步走下来。

可我却再也做不了那样的事情。

离别终是一场伤恨,可惜那样的离别,却只剩了回忆。

到了沛阳城将帅府,先前已派人察探,说是城中一切安好,我才略微安心。此时迈步进去,只见里面一片素哀。

白色的灯笼,白色的长缎,白色的灵堂。

绕过影壁,一眼就看到了正堂上那漆黑的棺椁,搭着白色的缎子,正中挽了朵花。

早有人去通报,一干将士都从后面赶了过来,见了我先是见礼,我却忘了叫他们起身。只怔怔的看着那灵堂,神情恍惚。

本来已经知道了消息,本来已经哀伤过了,但此时见到眼前这一切,依然难以接受。

曾经那样鲜明的活在我生命中的人,此时却就此长眠,永世不醒。

我再没办法见到他了。

可我现在,却只能把悲伤,沉痛狠狠的往心里塞。

用力磕了三个头,用那疼痛逼自己振奋精神,然后站起回身,问代理的副帅:“董商那里有什么动静?”

副帅名为严康,四十多岁,跟了父王一辈子。

他回道:“目前倒是有不少调兵的动静,但是不是朝着沛阳,而是一路往北。”

“往北?”

他道:“是的,昨天探马回报,北方有一队军马已与董商开战,但具体底细还不清楚。要等日后的回禀。”

我道:“知道了。”又问,“军中一切可还稳妥?”

他道:“华元帅是个英雄,军中将士对此都分外悲痛,全都誓死要为元帅报仇雪恨。”

他的眼睛有些红,拳头攥的死紧。我知道他的心意,回了淡淡的一笑:“实在是辛苦诸位了。”

※※※※※※※※※※※※※※※※※※

这两日安排哥哥下葬的事宜。

天气太热,尸身不能久放,停了七日后就出了殡。

现在战事紧张,一切从简,只在天将明时将哥哥的棺木抬出了沛阳城。然而令我惊讶的是,那天送哥哥走的路上,沿途竟是站满了身着素衣的百姓。从将帅府门口一直到成仁所,浩浩荡荡的队伍。

我望着这一幕,不尽感到欣然,哥哥这一辈子,也算无憾了。

将哥哥火化,拣了骸骨,供奉在将帅府后堂。想等他日回北疆时,再做安葬。

这些暂且不表,倒是派到北方的细作送回了消息,说是已经查明了与董商开战的那队人马的底细。

让我意外的是,那群人竟是大容国的军队。

猜不透不双想要做什么,但他这样横插一脚进来,倒是给了我喘息的机会,董商已没机会趁乱反击,而我军也有时间整顿调配。

严康将帅印移交给了我,自此哥哥的二十万军马,也成了我的手下,想自己现在倒真可谓是权顷天下了,却不由得露出了抹自嘲的苦笑。

然而不双这个人,注定是我无法预料的。

昨天还收到他与董商鏖战的消息,今天却忽然看到他领了一万多人兵临城下。

吓苦了沛阳城里的老百姓。

他却是云淡风轻的一句:“在宫里呆太久了,出来走走。”

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放他进城的,但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一万人在二十万军马里,实在是微不足道,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该担心安危的是他才对。

就这样把他带进了将帅府,安排住处,他却开始挑三拣四,直到把我的住所给他,他才稍稍满意。在这过程中,希琰险些就要跟他打起来。

这两人的恩怨所谓源远流长。不双又是个记恨的人,希琰当初闯他大营,给他那一剑他现在还记得,而希琰又在芥蒂不双逼我饮毒的事情,所以现在这两人,倒真是水火不容了。

就连晚饭也吃得不安生。还好自己有些预见,将菜夹了满满一碗端在手里,才没像那些陪我们一起吃饭的老将军一样,眼看着满桌美食随着桌子轰然塌陷,只好含泪吞下无味的白饭。

真是有些头疼。

第二天去不双那里看他,想问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永络现在四方战乱,他若是再插进来,估计形势只会更加复杂。

却不想他竟是不在。问侍卫,只说他彻夜未归。

心里怕出事,急忙去寻,正在门口遇上他。

他那一身华美的衣衫沾了不少尘土,还有几处破烂,显得十分狼狈,就连俊美的脸上也有几处淤痕,我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他只是不屑的一笑,道:“被只狼狗咬了口,没什么大不了。”

我想起昨晚似乎希琰也没回来,一下子明白了。

他们两人总会有这么一天,我也无权过问,只好扶着他进屋,打了盆水帮他清洗。

三年没见他,倒是一点都没变,不论相貌还是脾气。

又想起那日在宫中刺他的一剑,心中有些异样,下意识的问道:“伤口好些了没有?”

他没说话,待我回头时,他已站在了我的身后,似笑非笑的问我:“你会为那一剑介怀吗?”

“当时……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那现在呢?你已经离开那个皇宫了,又是个什么心情。”

我被他问的有些发怔,将毛巾又放在了水里,才道:“我现在想的,只是父王手下的这近乎百万的人马,他们将来的命运都在我的手中,我没发丢开不管。”

他冷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想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毕竟你对我,实在是种……”略微犹豫了下,还是说出来:“威胁。”

“威胁……是么……”他将头别过去,又忽然大笑道:“你这个女人脑子里还真是装满了天真的东西。”

我被他忽然的话弄愣了,他却用力按了下我的头,道:“董商联合了一些大容国边境的蛮族,那些人本打算臣服归顺大容的,却不想如今倒戈,让我很是不爽,才让我决定跟董商交战,永络这块破地方,风不好,土不好,还总出你这样的蛮横女人,我可没兴趣插进来,你放心好了,打完这场仗,收回了我该得的东西,我自然会回去。”

我立时愣住,抬头看他,看他冷笑的,讽刺的,不屑的,狂傲的脸,心里只觉的有些东西在不断的扭曲,就像那条毛巾,被人用力的拧,绞痛的厉害。

我以为我负了子煌,我以为我欠了希琰,而此时就连这个男子,也非要塞给我一些我永远无法偿还的东西。

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哀怨的脸,只好垂下头去,喃喃两个字:“抱歉。”

他却急了,忽然大吼道:“你要是觉得欠了我,就跟我走。如果不能跟我走,就别觉得欠了我!”

然后就转身往床上一倒,不说话了。

我在原地停了半晌,不知怎么进退,也只好默默的退出去。

伸手关上门,正看到希琰从外面走进院子,他脸上果然不出所料带着深深浅浅的伤,然而神情,却是万分焦急。

他道:“娉兰,有件事情你听了别急。”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有些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

他道:“商容回来了,还有……北疆有噩耗……”

※※※※※※※※※※※※※※※※※※※※※※※

明纪1096年9月,影响了我这一辈子的两个人,先后离逝。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展开掌心,生命线在正中交错纠缠,对这月光仔细摸索,想知道究竟还有波折隐在里面。

感觉夜比我想象中的要静,四更的天色,月色从头顶的槐树缝隙里斑驳落下,影影绰绰。

坐在廊下,靠着墙,冰凉的感觉渗入脊背,缓缓蔓延到四肢百骸。死物终究还是死物,不管是谁的体温,都暖不回曾经的热度。

幽声叹了口气,将腿蜷缩,抱着膝盖,毫无意识的在地上写写画画。

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是商容。

他伏下身子问:“我能坐在您旁边么?”

我挪了个位置,他坐下,将手中的酒杯递给我,道:“天开始凉了,要不要喝杯酒。”我接过,里面的液体轻轻摇晃,打散了投在里面的月色。

仰头饮下,灼辣的感觉直冲肚腹,没想到会这样烈,呛了一下。

商容笑道:“暖身的酒,自然不会那么柔和,您该明白的。”

我将酒杯给他,拉了拉身上的披风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知道他现在定有不少话想讲,实在是累,没心情跟他绕弯子。

他将酒杯放在了地上,沉闷了片刻,才轻缓的对我道:“郡主有没有想过这片天下。”

没答他,只抬头默默的看着月色。

他继续道:“如今永络已乱,四方战乱纷起,就算没有华家,也会有董家,或是赵家,或是什么家出来瓜分这片土地。然而看董家就能知道,若是被那样的人做了皇帝,百姓只有更苦,而华家的先祖又有那样一段过往,已让民心所向。但如今小王爷却不幸遇难,韩王薨逝,军心渐有浮动,长此下去定会埋下隐祸,所以……”他停下了,望着我,转身跪下,“请郡主称帝吧。”

我的视线只停在了那轮皓月上,对他的话尤若未闻。他就这样一直跪着,周围簌簌的只有风过树梢的声音,却又安静至极。感觉地上的影子缓缓移了三五寸,我开口道:“商容,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他道:“商容不敢妄自揣摩。”

我轻笑:“你怎么会不敢,那样高傲的人。”我看了他一眼,他将头深深垂下,我才继续道:“既然你不肯,那我就说说你现在的心思。你大概在想,现在韩王去了,群龙无首,郡主以前又是宫中的德妃,身份暧昧,军中大概有不少将士会心生犹豫,以为反叛朝廷名不正,言不顺,久了自然会导致军心不稳。而郡主决定领兵,很大部分是被形势所迫,但现在这层枷锁已然不在,郡主一介女流,念旧情是万分自然的事情,郡主万一起了归顺朝廷之意,自然无人能挡,但这样一来从前的努力定将付诸流水。是不是?”

他沉默半晌,只用力磕了一个头。

我抱着膝盖,闷闷的笑,“商容,子煌果然没看错你,你的确是人才,但可惜了……”叹气,手指在地上漫无目的的画:“如果我归顺,这百万大军才是真正的无论可退了。数百名将军里,九成以上都跟了父王一辈子,自是怀了满腔热血跟着我想闯出一番事业,如果胜利了,他们就是开国的功臣,但若我归顺,他们就不过是叛臣贼子,不但抹煞了他们长久的志向,更断送了他们将来的道路。而你,希琰,甚至是常誉严康,又该怎么办?贰臣?小人?我想你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担这份骂名,最终只能像史魏书那样,一死终了罢了。”

稍微顿了顿,又道:“其实最开始领兵时,我的确如你所想,带了份私心。我想永络变成这样,都是董商造成的,只要除掉他,一切都能回去。但自从史魏书死后,我全想清楚了。我现在早已不是一个人,我的肩上扛着千万人的性命,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斟酌,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大哭大笑,更不能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路。你该明白,我早不是那个偎在子煌怀里淡看风云起伏的小女人了。所以你的担心,我接下,却也要你明白,你该相信我。”

他的头挨着石板,又沉沉的磕了下去。

我站起身,扫了扫身后沾上的尘土,长吸了口气:“你去拟称帝的草章吧,时间就,明天好了……”

………………………

第 60 章

照例推辞,将士再请,如此三次,以自己为民请命为由,无奈登位。建国号郑,其余从简。就连龙袍,也是两天一夜数十个能工巧匠赶制出来的。

通天冠、降纱袍,玉辂,警跸。对着镜子端详,倒是贵气逼人的模样。

问定儿:“觉得怎么样?”

定儿笑道:“别有番风韵呢,主子先前的宫服,漂亮是漂亮,可惜太柔媚,衬不出主子的不凡来,要奴婢看啊,主子天生就该这样的打扮。”她说完,才觉察不妥,连捂住嘴巴,不敢再讲。

我当没听见,只低头想去整那玉带,却想起了先前遥远的过往,那些日子里,自己也是这样帮他整理衣衫,明黄的颜色,狰狞的绣龙。然而今天,这一切却都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女帝,女帝,自此成了皇帝,与他就走到了同条路上。只不过从前我们是并肩,现在却是敌对。连平行都不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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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纪1096年九月六日,华娉兰于沛阳登基为帝,建国号郑,自此西部大部分地区均顺于郑,只以沛江为界,南为永络,西为董商。

同月十日,大容与郑合兵,在沛江东岸与董商展开自开战以来的最大一次规模鏖战,为时两个月,董商大败,往东南退去。

明纪1096年十一月二十日,董商在东南齐洲彭承县称帝。

十一月二十一日,大容军队与郑军兵分两路,一路与董商纠缠牵制,另一路直击永络。永络元帅袁戎得兵困粮少,最终于十日后投降。

郑军直下南方,于明纪1096年十二月十四日兵临永络皇城,离七十里外驻扎,已成逼王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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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前收了袁戎得,也亏了商容这一番关系。那两人一向交好,劝降倒没花太大的力气。

说真的我实在是怕又出现史魏书那样的情况,最后弄得阴阳两重。

但几日后,看那些人又能说说笑笑的走在一起,一块心事才算放了下来。

如今兵营里,希琰,商容,陆青,袁戎得,常誉,再加上前日从木泽国回来的张廷之,几日里关系越打越热,总能在校场上看着他们相互切磋。

商容虽然不懂那些,但也在旁边看,讲一些典故,那些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一副轻松模样。不只他们,军中大多将领已对不久的胜利有了完全乐观的态度。想现在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而皇城里,也不过是两万的禁卫军。

但我却犹豫了。

如今我要回去,领百万之众回去,回去夺他的皇位,要他的性命。

这又是怎样的残忍。一条条路走下去,转了几转,终究还是如此不堪的下场。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将心团团包裹起来,但终究还是有一方柔软,被刺的血肉模糊。

冷风猎猎,刮的脸颊生疼。下了马,半蹲下去,将自己的身子蜷成了一团。不知什么时候,我习惯了这个姿势,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的心安稳,找到依托。但是今天,却怎么样也平静不下来。

最后干脆躺下,躺在干枯的草地上。

看着蓝绒般的天空,抹上了层几要透明的薄纱,浮浮沉沉,感到精神有些倦怠,想要睡去。

结果就真那样睡了过去。

再醒来,浑身都是苏麻,针扎一般痛的厉害。但却觉得温暖,身子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有淡淡的青草味儿,让我觉得安心。

伸手往前按了按,立时怔住。那搏动的声响,那触感,那温度,分明是人的胸膛!

惊也似的睁开眼,只看到了光滑的脖颈,猛然抬头,却撞到了他的下巴。

头朦朦的疼,呆愣的看着他,许久才记起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希琰的眼里隐隐含着一股怒火,忍不住揉了下被我撞疼的下巴,才咬牙道:“你现在暖和过来了么?”

他这样一说,我才惊觉现在的自己只穿了件单衣,正被裸了上身的希琰抱在怀里。

一下子羞红了满脸,急忙去推他,却被他按住。

看起来他气的不轻,深深吸了口气后竟是对我大吼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知不知道现在是几月的天气,居然在那种荒地睡着了,若不是黑风拉我过来,你早就冻死在那里了!”

我被他吼的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转头看了看四周,问他:“这里是哪里?”

他叹了口气,道:“本来要带你回军营,可半路上下起了大雪,天也黑了,山路不好走,就只好找了个山洞暂且帮你把身体暖过来。”

我哦了声,自己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那种温热透过来,让我心里突跳的厉害。鼻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分外尴尬,想了想还是对他道:“我现在没事了,你让我把衣服穿上。”

他撇了撇嘴,才松开我。

两人围着火堆坐下,一时无言。

听着木头的噼啪声,抬眸望着洞外,黑暗的视野,风雪正急。

他终是开口对我说道:“很辛苦吧,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捡起了一根木条,挑着火堆,无意识的抽插几下,又放下,道:“不只是辛苦,还有了些微的恨。”苦笑道,“不想瞒你,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逃避,甚至有点遗憾,若是刚才就那样冻死了该有多好……”

看他的神情略微有了变化,才道:“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人有的时候,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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