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传奇之娉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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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对着折子发火,气得险些掉下泪来。
希琰在旁边看着,默默的帮我把凌乱的奏折收好,什么也没说。
也是看着他那个样子,我才忍下,只让此事平淡的过去。
等过了一月,宫里开始转暖,冰雪稍融。
自己独自在外宫里走着,不经意路过了四库院。
里面朗朗有读书的声音。有点好奇,便走进去,只看到一个老者,拿着酒杯,边饮边吟着诗句。
我身后的太监叫了声:“陛下驾到。”
他才往门外瞟了眼,慢腾腾起身,不深不浅的行了礼。
这让我隐约想起个人来。同样的倨傲,同样的倔强。只可惜那人已……
停下回忆,问他:“先生是何人,在此任何职?”
他道:“回陛下,臣姓郑,名则明,是史官。”
郑则名……似乎在哪里听过,仔细回想,记起来了,当初在虎骑关时,史魏书曾向我推举过此人,后来倒是一直忘了。
便笑道:“原来是郑先生,史大人曾向我举荐过您。”
本来是客套,他却不领话,只那样站着,给了我一个冷钉子。一时有几分尴尬,只好把视线转到他身前的书案上,问道:“先生在写什么?”
他道:“整理前朝的大小事物,归于整理,以便日后开始撰写前朝史书。”
我道:“这样……朕可以看么?”
他道:“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您又何必询问。”然后低头,将那史册交给了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贰臣录。
为首的名字是商容,然后是董商,严康,袁戎得,甚至还有希琰。
所谓贰臣,就是身事二主之人。被史书记载,被后世谩骂“无耻,忘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又翻过一页,却被那行字弄得满身寒凉。
华氏娉兰,刺王杀驾,篡夺皇位。
猛抬起头,他已经跪下,朝我叩了个头,道:“臣知道这些会引起陛下盛怒。但臣家世代写史,就算臣死了,臣的儿子也会写,臣的儿子死了,臣的孙子也会写,不管怎样,这段历史终归还是要记载在史书上。”
我捧着那史册,半晌无言。
最后才放下,让他起来。对他道:“郑先生,史臣要做的事情,就是记录事实,您写的都是事实,我自然无法抹灭。但历史终究还是历史,在以后的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万年,总会有些人的看法与我相同。而且郑先生,我从来不认为子煌不是个好皇帝,相反,他是位明君。所以我想让先生,把子煌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不管功过是非,自会有后人论断。而朕,已经无所谓了,不管是赞还是骂,我已经走到了今日的这步,历史只是给后人看的,而我们要看的,只有将来而已。”说完,看他略微垂下了头,便稍稍按了下他的肩,道:“劳您辛苦了。”
从四库院出来,夜色已浓。
璀璨的星光坠在上面,抬起头看,只是长声一叹。
不管什么,终归还是要湮没在历史的浩瀚之中……我们只不过是寥寥的几个过客罢了。
※※※※※※※※※※※※※※※※※※
明纪1097年冬,大容国收兵回国,郑国军队与董商展开了最终之战。历时一年零四个月,董商终是兵败,于西南一荒村吊颈自尽。其兵势瓦解,自此永络国原有疆土大定,正式改国号为大郑。
※※※※※※※※※※※※※※※※※※※※
明纪1099年夏,宫中走水,一把火将寿德宫烧的只剩了瓦砾。
还好当时我与元馨在御畅苑消暑,并未有所损伤。然而再建宫殿,怕要过上些日子了。
这样,我只好搬到了水苑。
那个我一直不敢进去的园子。
几年来让小禄子在这里守着,尽力保持了原样。现在踏进去,居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想我的心应是够坚强了,可以面对那些痛彻心扉的过往。
所以我决定住下来。
因为我知道,子煌应该很寂寞……
夏日的风,柔软裹着香薰,房檐下挂了几只紫金铃,发出了悠扬的声响。
一切都那般安详宁静。
站在窗前,外面的杏树早已结满了青涩的果实。想以前的那些春日,这里的杏花开的该有多么绚烂。
再抬头,书架旁的墙上挂着一副画像。
是子煌的模样,只不过在唇角旁,多了一个酒窝。
略微一笑,伸手轻轻抚着那画。
当时他以为我画的是他,竟是那般欣喜。还记得当时他的笑容,像个刚得到中意玩具的孩子。
手指顺着他的轮廓游走,记忆中他的模样,从未模糊过。
可当手触到画卷的正中时,却停住了,只觉得里面有个硬硬的物事。
疑惑着将画拿下,翻到背面,竟是一封书信。
呆愣了瞬间,打开,头几个字是:爱妻娉兰……
泪水不觉潸然落下。
时而有阵清风徐徐的涌进来,杏树沙沙作响。寂静的夏日午后,有些东西被吹得散了,似乎是往日沉在心底的似水年华……
…………………
第 62 章
对于商容,我已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然而希琰……
正想在这,定儿又转回来了,她唇边挂着暧昧的笑,进门就道:“主子,您瞧瞧谁来了。”
随着她的声音望出去,正看到希琰进来。
天已转冷,他身上裹着件紫貂皮袄,内里是金丝拔线的麒麟袍。贵气,又威武不凡。
让他坐下,含笑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他将皮袄递给定儿收起,才道:“王府里的事处理的比想象中的快了不少,就过来看看您。”
我道:“今天定儿准备了不少酒席,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
他笑道:“陛下您呀,估计是太忙了,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略微一愣,才猛然想起:“今日是不是商容大婚?”他拿起茶杯抿了口,才道:“您费了那般力气,才成全了他与余若兰,居然连这个日子都忘了,估计那商容,又要气上些日子。”
我哎呀了声,急忙叫来定儿拟份礼单送过去。希琰却道:“只一份礼过去,怕是不妥。”
我道:“商容现在身份虽然尊贵,但若要我亲自过去,估计又要引起群臣猜忌口舌。”
希琰摇了摇头,道:“去是可以去的,但不一定要以皇帝的身份。”
稍微闪神,他已起身拉住了我,脸上多了几分坏笑,道:“我们今晚出宫去。”
希琰总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突然的不给人准备。
稀里糊涂被他从水苑打劫走,等我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跟他一起走在了皇城的玉泉街上了。
还带了个附属品——刚好进入水苑打算给我送冬至礼物的元馨。
六岁的元馨,生的有些瘦小,被希琰抗在了脖子上,安静的望着街上的流离灯火,不吵不闹,也不说话,只脸上偶尔露出的新奇神情能看出是开心的。
我有些怪希琰的鲁莽,道:“怎能这样冒失,还把孩子带出来,万一……”
“万一有什么,我也会拼死保护你。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容若吧,他教出的徒弟,有几个差的。”
他皮皮的笑,扯了扯元馨的脚丫,道:“馨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宫外的世界,以后还怎么统领天下?”
被他说到了我心里的痛处,一时有点不自在,看了他一眼,他却是无所谓的模样。最近有些臣子频繁上奏,希望我能快些大婚,诞下继承人,以安民心。我总是以战事初定,天下不稳为借口拒绝了,但现在想想,元馨这个孩子的身份在往后的日子里,的确会带来不少争执。
那又让我能怎么办才好?那些朝廷大臣,各个嘴里仁义礼志,却容不下一个前朝皇子,而民间……民间对元馨,怕也是不信任居多吧,以这样的背景,元馨的日后的路,定是会荆棘坎坷。
下意识的叹了口气,被希琰听见了,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
他没继续往下问,只是跟我并肩缓缓往前走。
这个时候街上的百姓正多,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前面忽然有人说:“唉,那边开始摆戏了!”便是一阵人潮涌动。
几个汉子莽撞,往前挤着撞到了我。我重心不稳,就要往旁边载去,还好希琰眼快,一下子把我拉到了旁边。
我道谢谢,他却没松开,而是顺势一滑,拉住了我的手,道:“这人多,我们走胡同。”
被他拉着转到了旁边。这时天正冷,我手脚早已冰凉,而他的手却是温暖,仔细感觉,略微有些粗糙,正中长了不少握剑磨下的茧子。
倒是让人感到安心。
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也就没挣开,任他拉着往前走。
商容的府邸在玉泉街的南侧,我与希琰不好走正门,便转到了后院的一处木门前。
希琰上去拍了拍,倒真有人来开,见了我们先是一礼,道:“您来了。”
我看了希琰一眼,他回以一笑,道:“要拐个皇帝出来呢,怎能不事先安排下。”然后把他肩上的元馨放下来,道:“馨儿可要好好看看这作府宅,要是极尽奢华,与那人的俸禄不符,馨儿长大后就判他个贪赃枉法之罪。”
元馨似懂非懂,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我,我忍不住笑,伸手将他拦在怀里,道:“芮王讲的是将臣之道,馨儿现在还小,以后会慢慢学的。”
正说着,商容已经到了,他一身大红喜袍,簪花高冠,趁的面色也红润,不像往日的清冷模样。
见我就要跪,急忙将他拦下,道:“既是微服出访,也没那么多规矩了,新娘呢,朕好{炫&书&网久没见若兰了。”
商容道:“在南厢房,还没成礼,也就……”他脸上显出了一丝红晕,想他现在已是封王拜相,紫玉金沙,早就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味道,然而到了此时却也像个初识情事的少儿朗,不由觉得好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与芮王先去前面招呼客人吧,不用理会我,我去瞧瞧若兰。”
打发那两人走,自己领上元馨,让商容府上人带着,去了南厢房。
余若兰已经改名为华嫣然。身份是华家族下分支的养女。而从前的余若兰则是被遣到宝刹寺出家为尼,路上遇了劫匪陨命荒郊了。
这样安排,主要是为了商容的身份。
毕竟余若兰算是子煌的妃子,再嫁人正室,总归不妥,何况商容还是个王爷。
推门进去,看到蒙着盖头的新人脸稍微动了动。
我笑道:“天色还早呢,你那满身酸腐的相公可没这么容易就回来。”
她听出了我的声音,急忙将盖头扯下,叫了声:“陛下。”便要跪倒。我指着她叫道:“你要是真跪了,我可就走了。”
她方犹豫了片刻,方站起身将我让了进来。
元馨与她分外亲近,进去就甜甜的喊:“姨娘。”
余若兰拉过他,比对着道:“殿下长的还真是快,已经这么高了。”我笑道:“小孩子就这个时候最能长,你也有日子没进宫了,元馨日日念着你。不过呢……”我将元馨抱在腿上,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道:“再过些日子呀,你可就不能缠着你姨娘了。”
元馨不懂,抬头问我为什么。
我看了眼余若兰微微隆起的小腹,轻笑道:“因为你姨娘啊,就快给你添小兄弟了。”
余若兰的脸立时就红了,端了杯茶给我掩饰羞涩,道:“陛下又取笑若兰了。”
我道:“男婚女嫁,天经地义的,我哪有理由取笑你。”
这时门外传来了希琰的声音,他道:“成南王给殿下准备了些礼物,要不要臣带殿下去看看?”
我将元馨放到地上,摸了摸他的头,道:“小心点,别跟着你芮王叔叔到处乱疯。”
元馨点点头,乖巧的出去了。
见门又被带上,余若兰才对我道:“那陛下您呢,您打算怎么办?”
“我?”没想到她忽然提起我的事情,倒是一愣,转而笑道:“怎么又说到我了。”
她道:“陛下别怪若兰多嘴,只不过若兰是亲眼看着陛下一步步走过来的,也就更明白陛下的辛苦。如今大郑国已经建国两年了,您就真没想过要给芮王一个机会吗?若兰明白您对顺宪帝的感情,但去了的人,不管怎样刻骨铭心,都早已成了回忆,您又何苦执着?”
“执着?”我将茶盏放下,垂下了眼睑,“若兰,我这并不是执着。”
“那您?”
“你知不知道现在朝中那些大臣的折子都是怎么写的?那些大臣希望我能再婚,不过是为了继承人而已。虽然他们是忠于朝政,但我不想我的婚姻成为政治的工具,说实话,我怕那样的感情。”
“但您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芮王辛苦,您也痛苦,何必还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就因为他太辛苦,我才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情。子煌给我留下的东西太多,若不好好收拾心情的话,我会更对不起希琰。而且……”说到这里,却不想再往下说了,起身拉住余若兰,道:“你呀,都快为人妇为人母了,还这么爱操心,我先说好了,这胎若是女娃娃,就讨给我们家元馨做老婆,若是男孩子,就给我下个孩子做相公,你可不许赖掉。”
她脸上一愣,我却已经笑开了,将桌上的盖头又给她从新盖上,才道:“外面来人了,估计是那群闹洞房的,我不好在这里多留,等过几日婚期结束了,别忘了来宫里陪我。”
说完退了出去,转身,正看到希琰带着元馨往这边走。脸上挂了几分苦笑道:“那边来了不少人,怕是躲不过了,咱们从后门走吧。”
说完就用剩下的手拉起我,慌慌张张的逃向了后门。
想我与他,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是堂堂芮王,竟要为了躲避那些大臣不得不连走两次后门,说出去也会成了笑谈。
出了后门,到街上,早就是万家灯火。元馨对外面的一切都万分好奇,希琰宠他,便不着急回宫,带着他四处闲逛。
我有些担心,希琰却道:“你怎么这么不相信自己治理的天下,身为皇帝,看看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也是好事。”
我才任他去了。
走了两条街,在一个酒楼前停下,方觉得自己饿了。
希琰总能看透我的需要,不必我开口,已迈步走进了酒家,包下了个雅间,随口点下了几个菜。
“外面不比宫里的吃食精制,但也别有番滋味,尝尝看也好。”他笑道,然后头转向了外面,这酒楼里此时正演着鼓戏,似是城中出名的角,每段唱腔过后,都是如雷的喝彩声。
希琰偏着头听着,有时会半眯双眸品味,像是陶醉其中。
我这样看着他,想起了从前在北疆时,他总是爬墙来见我,那时的少年身影与现在重合,早就多了种叫沧桑的东西。
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从前模样,也不会再有那样的轻狂。
正想着,菜已经奉了上来,尝了几口,竟都是我喜欢的风味。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只是喝酒,时而给元馨夹菜,却不看我。
他在回避,我在逃避,我们之间的拔河,似乎总也没个结果。
等桌上那些菜被吃得零星,元馨却是困了,打了个哈欠便睡在了希琰怀里。希琰轻轻的抚着他后背,眼睛还是停在楼下的鼓戏台上。
那里是一番喧闹,酒味薰香。
我们之间则是宁静,有淡淡的情愫萦绕。
等那唱角将声调挑入高段,延绵结束时,楼下终是爆发出一阵海浪般的喧嚣。
我也终是对他说:“琰,我们成亲吧。”
淡淡的句子,淹没在声淘中,可他却听见了。
惊一般的将视线投向我,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是狂喜,接着又是辗转复杂的感伤。
他想动,却碍于怀中的元馨,不敢乱动。
我便转身坐在了他的身边,抬头望着他,看着他眸子里渐渐跳跃出的火焰。这样对望了许久,他终是底下头吻住我,小心翼翼,却又含着如火的热情。
我渐渐沉浸在他的吻中,稍稍喘息。
他才离开我,略微垂下头,我看到滴在他手上的那块湿润。
心中有些不忍,只好靠着他,看着楼下涌动的人潮,又想起了某些事情。
子煌,你说的不错,我的未来,还是那样的长……
第 63 章
本是想到太书阁检查元馨的功课,却不想刚迈进门,就看到一堆奴才追着个小东西在院子里四处乱跑。
一时看的有点愣,倒是旁边的定儿咧嘴一笑道:“陛下,估计是公主又来找馨殿下玩闹了。”
我听了倒是会心一笑,嘴上却是几分严厉,呵道:“袭儿,又在胡闹!”
小家伙听到了我的声音,抬头便是甜甜的一笑,清亮的嗓音喊道:“母皇!”然后就往我这里跑了来。
我展开双手迎她入怀,蹲下身捏了捏她粉红的小脸,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你皇兄在这里读书,不许你来吵他,你偏偏不听。”
袭苦嘟着小嘴,刚要解释,屋里的元馨却出来了。朝我跪下道:“是馨儿自己无聊,才要公主来陪我的。”
十一岁的元馨,脱了孩童的稚嫩,多了些稳重。只怜他小小的年纪,却经了太多事情。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他太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刮了下袭苦的鼻子,过去扶起元馨,却瞧见他袖口上沾了的星点墨迹。不由得一笑,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脸上微微泛了些红晕,腼腆的摸了摸袖口,有点犹豫的道:“馨儿……给母后准备了仲秋的礼物。”
“哦?”我瞧着他,他脸上更红了,偷偷歪头瞟了眼屋里。
我了然,抱起了袭苦,拉着他,笑道:“是在里面吗,母皇去看看。”
走进门,近了那红木书案,才发现上面展了幅画卷。
刚刚画好,墨迹未干,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甜香。而画上的内容,竟是排浪一般如云似雾的杏花。
我略微一愣,转头看他,他微微低了头,轻声道:“馨儿想母皇的水苑里种了那么多杏花,母皇该是喜欢的,就画了来送给母皇。”
他这哪是因为我喜欢……分明是……
心里涌起了些别样的东西,拉了他抱在怀里。“傻孩子,你想你父亲了,是不是?”
他在我怀里不说话,我也只好拍着他后背,笑道:“也是呢……馨儿有一年多没去看你父亲了,这样吧,明日母皇带你去城西陵,好不好。”
他轻轻点头,我才叫人进来,将画收起去裱。
这时小太监过来禀,道:“成南王携王妃郡主已经到了西园。”
我才记起今日仲秋佳宴,请了商容一家过来赏月。
连忙过去,他们一家已经候立多时了。袭苦扬着小手嚷嚷要让商容的儿子陪她玩,便叫元馨看着,任他们去了。
此时的余若兰已成婚五年,两个多月没见她,似乎发现她有些福胖,便问:“怎么胖些了?”'手 机 电 子 书 www。③üww。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