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勿负之汉如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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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你先别忙，我与这位小兄弟先行商量商量。”男子起身，笑笑解围。又朝如颜道：“你是头遭来尝这里的招牌菜吧？那不如让给你吧~”
如颜刚想道声多谢，就听见男子身后一个弱弱的声音道：“霍兄，你答应今日带我品尝展翅擎天珍珠乳鸽的。”
如颜越过男子一瞧，只见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小少年端坐在那，语气颇有嗔怪，看那样子极是小女儿姿态，定睛一看，还真是个女孩儿，没想到和自己一样假扮男装出行。如颜一时醒悟过来，人家今天携美出行，偏偏遇上自己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他还这么大度礼让于她，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非要争这一道菜。一时心里百般挠绕，很是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只是气不过掌柜区别对待，既然你答应了人家的，自然是要做到，我们下回再来也一样。”如颜客客气气回应道。
男子抱拳一笑，也就不再推脱，叫了掌柜上菜，掌柜见问题解决，又是感激又是赔罪，两方就又各自落座了。
一会儿，隔壁桌的展翅擎天珍珠乳鸽就上来了，老远就飘来香味，如颜馋得紧，心里懊悔极了，不该成人之美的。那人也真是的，自己不过是客套嘛，大家还不是客套来客套去，只要他再坚持让一回，她不就会应承下来了。想着，越发悔得肠子都青了，夹起最先上桌的饺子，一个一个往嘴里塞，权当是珍珠乳鸽吃了。
如烟看着她又馋又悔的模样，早就笑翻了，还朝她眨巴眨巴眼，意思是，谁让你自己推让，如今又要后悔。
当她吃到第十五个饺子时，才发觉自己撑得再也吃不下了，这时，满桌的美味才刚刚上齐，她却是丝毫也沾不了了，心里更加懊悔了，便无端对隔壁的男子生出了怨怪。
“味道确实不错，只是也辱了长安第一的美名，乳鸽过了些火候，主材的确挑选得当，只是辅材却次了些，掌柜的还是把珍珠二字去了吧，这名儿，至少也得参入二等珍珠，你家的珍珠只怕就是三等的货色。”那女扮男装的女孩儿吃完，立时说了一溜儿话，显是对这道招牌菜不甚满意。
如颜听得心里更加郁闷了，珍珠乳鸽里还非要上等珍珠了，那老婆饼里怎么没看见贤惠的老婆？吃了好吃的，还这么多废话。
“是是是，的确如小公子所言，只是近来珍珠难寻，更别提是上好的珍珠了，小店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掌柜听到一个小小少年居然这么讲究，忙不迭解释，额上也出了一溜汗。
“掌柜别在意，她呀，从小吃食就挑剔。”男子无奈地说。
如颜一听，心里愤恨，知道她挑剔还带出来跟我抢吃的，对男子的怨怪又多出一分。
只掌柜尴尬称是。
不知怎地，那掌柜就察觉到如颜这桌吃了许多饺子，忽而转移了目标，朝如颜道：“原来公子嗜好饺子呀！”如颜瞟了他一眼，心里嘀咕：什么眼神，我哪里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吃饺子啦？是我想吃的被他们糟蹋了，这里面有一半可是你的错。那掌柜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如颜的不悦，接着道：“可就巧了，一会本店将举行吃饺子大赛，小的帮公子报个名如何？”
如颜刚想开口，隔壁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接话道：“你可以去试试，我去年参加了，惜败，说不定今年你能夺得头彩。”
如颜心想，关你什么事？
“是是是，今年的头彩可不一般，是一个月的展翅擎天珍珠乳鸽。”掌柜接茬。
如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又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撑得厉害了，一会铁定没戏，转眼瞟到男子，鬼主意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
“霍……兄，不如你我一道参加吧~”如颜朝男子道。
“我不行，上回可输了。”男子推却。
“上回是没有奔头，自然没有动力。今日我们一并作个赌约，自然不同那时。”如颜循循善诱。
“赌约？”男子笑，很是好奇。
“对啊，赌约~你我一同参赛，胜者请吃一个月乳鸽，败者应承胜者一个要求，如何？”
男子想了想，觉得十分有趣，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过了一会，吃饺子大赛真的开始了，场面十分热闹，台上台下到处都是人，男子朝如颜抱拳一礼就率先朝台上去了。
如烟不知道如颜搞什么鬼，但见时辰不早了，忙提醒她。如颜小声回她：“不忙，等一会就好。”
如颜眼见男子进入了选手区，笑着回身拉着如烟就往外走，“咱们回去咯~”
“回去？不参加比赛了？你不是跟霍公子有赌约吗？”如烟一头雾水。
“我是跟他赌约啦，可又没答应他参加比赛。”如颜笑着说。
如烟愕然。
“哼，那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和人抢吃的，让他吃饺子吃个够。”今天的仇可就一次性报了，如颜想着心里觉得痛快，笑得更欢了。
琢磨了一晚上，如颜终于想到次日可以做什么事打发时间了。这不，一大早，她就央如烟给她准备了一份皂荚水，自个儿在院中竹子丛里截了一段小竹子，将两头磨匀了，站在庭前吹泡泡。
渐渐的，五彩斑斓的泡泡越来越多，整个空间犹如梦境般的童话王国。正当如颜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嗖~”的一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反而唬了如颜一跳。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结下梁子的霍姓男子。
“你怎么进来了？”如颜惊奇。
“还用说，翻墙进来的呗~”男子一本正经答到。
“我是说，你来这里干嘛？”居然这么句话都会曲解意思，如颜不耐。
“自然是找你来要要求的，昨日的赌约你输了，因为我博了头彩。”
“何为输？”如颜昂头问他。
男子呆住，不明所以。
“不是说好吃饺子比赛败者应承胜者一个要求吗？难道你想反悔？”
“是啊，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参加比赛，又哪里来的输呢？”如颜反问。
男子一听，目瞪口呆，居然又被她给耍了，一时心里有些气恼，皱眉望着她。
如颜也不甘示弱，把眼一瞪。
“看什么看？你一个公子哥，大清早的就跑到这风月场所来，也不怕这烟花之地的红尘眯了你的眼。”
“哈哈哈哈……”男子不怒反笑，“你一个民乐坊间女子，开口风月场所，闭口烟花之地的，也不怕被人取笑了去。”
这下换做如颜迷糊了，想了想，确实如此，都忘记自己现在是个歌舞伎了，想着也不由笑起来，之前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你说得对，都忘了我自个儿就是待在着风月场所、烟花之地了。”如颜笑说，男子却止住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既然你赢了比赛，那就请我吃乳鸽去吧~”如颜突然心情好了起来，意识到可以免费吃一个月乳鸽，心里更是高兴。
“你不是说你没有参加比赛吗？又想耍花招？”男子这下变聪明了。
“是啊，可是我是说的，胜者请吃一个月乳鸽呀！”如颜一本正经回答他。
男子又一次惊愕于她鬼机灵一般的心思。自己本是来讨债的，如今却成了还账了，让他怎么想得通？看样子，两个人的对决，男子完败。
“你别那么小气嘛，一个月乳鸽你也吃不完，再说昨日要不是我成人之美，你岂不是要失信于那位小姑子了。”
“你，你知道她是女……”男子再一次意外。
“嘿嘿，咱们是本家嘛~”如颜笑嘻嘻地说。“你等我会，我去换身衣裳。”说着，也不等男子反应就自顾自进屋去了，不大一会出来，原是穿着昨日那身男装，男子一看，又笑开了。
“哎，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如颜问男子。
“都说了，越墙而入。”男子回说。
“那怎么办？我可翻不了墙。”如颜嘴上说着，心里仍是不信，可走出院子才发觉真由不得她不信，男子开口就问她，后门在哪？
如颜领着男子到了后门，门口一左一右有两个阍人。
“有人看守，我可出不去，昨日是趁着人多混出去的，现在可不行。”
男子略一沉吟，说了句：“看我的。”
如颜犹自战战兢兢走在他的身后。
只见男子走到离门十来步远的地方，阍人齐齐看过来，男子从容的掏出两吊钱，一边一串往两人背离门稍远的地方一扔。那两人都是眼前一亮，同时走开去捡地上银钱。动作极慢，仿佛面前不曾有人。
如颜看得瞠目结舌，心里暗叹：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跟着男子旁若无人地走出后门，如颜看着他的背影，又一声暗叹：败家子啊败家子！
“真是世间美味啊！”如颜再一次感慨。
“都已经连续吃了三日了，还觉着美味？”男子看着如颜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很是不解。一连三天，她都要他请吃乳鸽，却还是保持着第一次尝试时的欢愉。
“品尝美食的喜悦，像你们这种嘴刁的人是享受不到的~”如颜打趣他，男子很是无奈的摇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途径东市，看到遍布两旁的小摊，如颜又一次心血来潮。
“勿说我上次诈你，今日给你一次机会，我们再来一次赌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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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又忙又累事又多，最背时的是手机被扒了，呜呜~
本来不想更文了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抓紧熄灯前最后的一点时间上线更新了这一章~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我的文，但是为了每天变动的那些为数不多的阅读量，我还是会不懈努力的~
加上这章就有三万字了，估计这几天会缓一缓，做做别的工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大神一样有成千上万的收藏啊啊啊~
正文 第九章 各出奇招胜新约
“你又想出什么赌约来讹我？”男子故作狐疑问如颜。
“这回咱们各凭本事，真材实料的比，如何？”
男子见如颜说得陈恳，不由又来了兴致。
“这里的众多小摊贩，你我各选一家，支援老板做买卖，看谁家的东西先卖光。”如颜想了一下，说出大体规则。
男子一听，又是新鲜事儿，立时雀跃起来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我们先说好，都得参加，不许使诈！”男子为防如颜再次钻空子，特意强调。
“当然，”如颜应承，“你要是输了可就要应我一个要求，同理，我要是输了照样应承你一个事。”
“好，一言为定！”男子痛快答应。
“那，你选哪家？”如颜指着面前热闹纷杂的市里问男子。
“就茶摊吧~”男子指着就近的茶水铺子说，显得信心十足。
“你呢？”紧接着又迫不及待问如颜。
“我嘛，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如颜看了看前方，笑着卖了个关子。
“那我们就开始吧~”如颜说完，男子点了个头就朝茶水摊去了。
只见他嘀嘀咕咕不知跟摊主说了些什么，那摊主只一个劲点头称好。男子似乎并不急于买卖，而是取下茶摊的幡旗，写起字来。过了一会，又原处挂上，只见那幡上多出一行字：购茶点，送茶水。跟着就见茶摊老板把平日常卖的茶水桶搬了出来，将一块写着免费茶水的木牌放在桶边显眼的位置，立时就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如颜一看，不错不错，没想到他居然懂得促销。越是和男子接触，越是对他高看几分了，看样子，自己也不能懈怠。
好，我也该动手了！如颜心思一动，走到一位卖豆腐脑的阿婆面前，大呼出声。
“是这里了，是这里了，可算找着了！”
众人听到她的惊呼，纷纷瞧了过来，就连在茶水摊上忙碌的男子也不禁望过去。
旁边的一位大婶显然很是好奇，连忙问她：“小兄弟，你咋咋呼呼的，寻什么呢？”
“这位大娘，”如颜装作男子的模样，作了个长揖，才接着道：“我寻的正是这位阿婆的豆腐脑啊~”
这边男子已经嗤笑出声了，不知道她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花花肠子。
“寻这豆腐脑作甚？又不是什么稀罕物。”那位大婶疑惑不解。
“你有所不知啊，去年家父家母在此尝过一回这位阿婆的豆腐脑，至今难忘。此番在下来京，二老百般叮咛，定要寻着此物。”
那买豆腐脑的阿婆听到如颜的话，犯糊涂得厉害，左右想了一通，也记不起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长安城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真有这事，她也未必记得。
那大婶也是狐疑，蔡阿婆在东市卖了多年豆腐脑，虽说味道确实不错，但也并不见得有面前这个少年说得这么奇特。
“大娘呀，你时有品尝不觉新鲜，但家中二老却是走遍四方也未尝再有此间美味。”如颜见面前大婶有所怀疑继续说道，说完又朝那蔡阿婆道：“阿婆，有劳了。”
那蔡阿婆一愣，才反应过来如颜是向她买豆腐脑，连忙取了个陶碗，盛了满满一碗递给她。
这边如颜接过，毫不停歇就往嘴里送，只一口，如颜就顿住了，味道真是超乎寻常，比她想象的还要好。那豆腐脑正新鲜热乎，一口下去，只觉滑嫩甜饴、清新爽口
“真的好好吃哦~”如颜赞叹出声，眉飞色舞，不住点头，紧接着连灌了两口。
那大婶虽没听明白如颜的话，但一见她的神色，心里也是纳闷：果真如此美味？禁不住诱惑，也忙道：“蔡阿婆，也给我来碗。”
那蔡阿婆一听，也盛了一碗给她。
这时，如颜一碗喝尽，“阿婆，太好吃了，我能再要一碗吗？”说着就把碗递给蔡阿婆。
蔡阿婆又是一愣，随即喜着又给如颜装了满满当当一大碗。
“小兄弟，你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想吃多少都有。”
周遭众人，见到此种情形，也纷纷伸手要碗。蔡阿婆瞬时忙碌起来。
外边的人，只听到里边有人直呼美味，都好奇不已，不禁纷纷掏钱欲买。东市行里来往的人群，也都不明白这里一时怎么围了这么多人，于是都聚集而来，个个扬长了脖子朝里望。
一时之间，小小的豆腐脑摊子被围得水泄不通，蔡阿婆准备的碗都用尽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挤进来嚷嚷着要买。
如颜一见效果达到了，心里高兴得紧，于是帮着蔡阿婆涮起碗来。尽管她手中动作持续不停，可还是忙不过来，人潮似乎也丝毫没有退去。如颜看着蔡阿婆摊上的豆腐脑越来越少，喜色越来越浓，干起活来就越发有劲。
男子远远看着小摊前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摇头叹气，心里头又是惊讶又是好笑，看样子是输了。
不大一会，蔡阿婆的豆腐脑就被横扫了个干净。吃到了的心满意足，仿佛得了天大的便宜，没吃到的心存不甘，纷纷表示明日再来，人群这才逐渐散去。
如颜则帮着蔡阿婆收拾工具，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居然累得现了汗。
“小兄弟，今日谢你了。”蔡阿婆也是喜上眉梢，卖了这么久豆腐脑，从未像今日这么早就卖光过。
如颜回她一笑，“不谢不谢。能吃到如此美味，在下要谢谢阿婆才是。”
“你别唬我老太婆，你说的那个事儿，我始终想不起来，定然不是真的。”蔡阿婆对如颜之前的讲述犹自不信。
“蔡阿婆，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豆腐脑确实美味，我是真心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我相信，大伙儿也是。不信，您明日看看，还会有许多人来买的。”如颜认真回应蔡阿婆的话，说得她笑意愈深。
“嘿嘿，阿婆今日真心高兴，小兄弟，真是太谢谢了。有你今日这番话，就是让我做一辈子豆腐脑，心里头都满足。你什么时候再来，阿婆请你吃豆腐脑。”
“多少碗都成？”如颜一听，调皮地追问。
“多少碗都成~”蔡阿婆大方应承下来，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帮忙拾掇妥帖，看着蔡阿婆挑着担子乐颠颠往家去，如颜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比成就感更加浓郁的是对这种平头百姓的寻常生活的向往。
“今日见识到娘子的手段，在下输得心服口服。”男子抱拳，笑笑表示认输。
如颜昂头瞅了他一眼，得意道：“你也不差，懂得使那个法子，之所以输我，只是你不懂人性之弱罢了。”
“嚯，”男子听她口气不小，惊奇又好笑，“愿闻其详。”
“你的法子固然不错，只是你不知人性有疑，大多数人会为了白得茶水买茶点，而还有一部分人则会质疑茶水是否有异，所以此法虽好，却不够全。而我的法子，则利用了人性趋利这一点，人总以为旁人得的比自个儿的稀罕，固一旦见着有人聚集，便会产生哄抢争夺，而一旦有人争夺，便会引来更多人的聚集，因而促就循环往复之场景，自然无往而不利。”如颜仔细分析解说，男子听得不由点头赞许。
“看不出你未到及笄之年，居然有如此见识，实属罕见。”男子不由赞叹。
“你不也未及弱冠，凭什么小瞧我？”如颜以为他调笑自己，见被一个毛头小子轻视了，心里不快。
“哈哈哈……”看着她一脸不服气的表情，男子大笑。“是是是，是我小瞧了你。你可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呀~”男子抱拳施礼，无奈摇头。
“愿赌服输，不知你可想好让我应承你什么事？”
“我现在没什么要你做的，先欠着，日后想到了再向你讨去。”如颜想了想，面前这人非富即贵，留着这么个要求，再不济也能敲他一笔，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帮到自己。只是，此时的她不会想到，这样一个要求，在元狩六年兑现之时，会是那样让人肝肠寸断。
要不要立个字据呢？万一他以后反悔怎么办？如颜回想了一下，好像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便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这么多日，你可算想起这么一茬了。”男子甚是好笑，那日未说完，这几日也未见她再提起，心里头陡然冒出一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