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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浣花洗剑录-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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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截口道:

“不错。”

万老夫人道:

“你凭什么能令我相信你?”.

小公主笑道:

“没有凭什么,只凭你此刻非相信我不可。”

万老夫人怔了一怔,苦笑道:

‘‘不错,此刻我的确非相信你不可……好,我告诉你。”

小公主娇笑道:

“和聪明人谈生意,的确痛苦得棍,你说,方宝玉在哪里?”

万老夫人眼珠于转了转,大声道:

“方宝玉已死了。”

小公主身子一震,万老夫人身形已凌空而超,倒翻了两个跟斗,如风逃去,百忙中还偷偷瞧了小公主一眼。

只见小公主木立在棺旁,似已愕住,竞全无追赶之意.

万老夫人眼珠子又一转,迅速顿住身形,大呼道:

“方宝玉的尸身,我老婆子亲眼瞧过,绝不会骗你…。·绝不会骗你』”呼声犹激荡在山林间时,她人影已瞧不见了。

小公主痴立当地,面容木然,谁也无法自她神情间瞧出她究竟是悲是喜?只听她喃喃低语道:

“她莫非在骗我?……不会,她若要骗我,也不会如此骗我的,只因如此做法,她全无好处,而没有好处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这时人丛中又发出骚动之声,群豪耳语,轻呼道:

“冷冰鱼……冷冰鱼来了……”千百,使汇集成一般震耳的吼声,但小公主却仍痴痴的站着,全未觉察.

她只是轻轻自语,道:

“宝儿,你难道真的死了?”

方宝玉之死讯,自然要使“五行魔宫”的策略发生重大的改变,但泰山竞技之会,却仍然在照常进行着——到了这时,世上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此会因延一时半刻了。

黄昏时,大会发出于通告:

“人之体力有限,消耗却无限,纵是绝代高手,亦无法连续接战数十高手,鉴于以往武林较技盛会‘车轮战’之不公,本会决定力求革新,除此弊端,今特请了老夫人、万子良、一木大师等七位江湖德高望重之士,组成本会之监察小组,除弊革新,力求公允。

凡欲参与此次盛会之人,盼即往监察小组处抽签决定对手,决战之后,胜方再与胜方决战,如此继续轮流决战,战至最后一对,便可分出究竟谁是压倒群豪之人,亦无人固体力消耗过巨而园丁落败。

此通告于大会前拟定,经已接获请柬之四十三位豪杰同意后施行,盼天下武林同道一体知照。”

这简单而隆重的通知,由参加此会高手之一——“震天霹雷”许铸以尼以震人耳鼓的洪钟之声,在人丛前念了出来。

这时山坪前已留出一方空地,由“万竹山庆”主人指挥庄丁壮汉,在空地上搭起了一座高台。

七位监察人,除了“云梦”万子良犹末现身外,都已在台侧设下的座狡坐定,这七人武功虽然未必全都高明,但却自然都是行事公允,为人方正,目光敏锐,历练丰富的江湖老手。

本也混在人丛中的“快马阴刀”吴东麟、“小花枪”马叔泉、“无情公子”蒋笑民、“济城大侠”潘济城……这些伎显赫一时的武林高手,听了通告后,惧都已走向监察人的座位。

这时,日已落,月末升,天地间一片朦胧,再加上高山之颠氤氲漂渺的烟雾,令人如同已登仙阙一般,几欲振翼飞去。

但“万竹山庆”的庄丁们,已高举着灯笼火把,挟步而来,特制的灯笼火把,瞬即便将这一片山坪照耀得亮如白昼。

山风振衣,火光耀眼。

群豪心情骤然紧张了起来,俱都不由自主地顿注了语声,收敛了笑容,坪上唯闻丁老夫人慈祥而严肃的语声,沉声道:

“长自吴东麟、济城潘济城,你两位为一对,但盼两位存以武会友之心,莫使诡计,莫立意伤人…”

于是,泰山上龙争虎斗,眼见便要开始。

这时,谁也不会想到方宝玉,谁也想不到方宝玉这时在哪里——但这时方宝玉却竞已到了泰山脚下。

方宝玉逡巡在泰山脚下,几次举步上山,却又全都驻足,他竞似已不敢上山,竞似已失去上山的勇气。

他衣衫褴褛,发髻蓬乱,憔悴的面容上,泥污斑斑,甚至连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也不复再有昔日那股逼人的光采。

但他却还未死。他还确确实实地活在世上。这是为了什么?这原因必须从他被困在天香茶林中那日说起。

原来那日他在天香茶林,小公主的绣阁中,饮下了那杯毒茶后,他以那几乎无所不能的意志之力,使自己神智保持清醒时,他体内那已妙参自然玄机,流动循环不息的内力真气,便在他不知不觉间,将迷药的药力,全部逼入了丹田下腹中——这道理正如人体血液中也有着一种消灭毒素的力量一样,平时流动循环不息,一遇病毒,便会发出抗力,病毒侵入人体时,若非十分猛烈,便会在人们不知不觉中被血液中抗毒力消灭,使疾病不能发作,内力练至宝玉这种地步后,自然也有一种抗毒之力,这力量自然要比血液中的抗毒力强大得多。

但茶中迷药的毒性,也十分顽强,宝玉体中内力虽强,短时间还是无法将这毒性完全消灭。

是以这股内力必须将这股毒性里在丹田中,逼住它,不让它毒性发作,于是这般角力便不能在宝玉体内继续流动循环,是以宝玉使以为自己内力已完全失去,已无法再与别人动手。

这股内力凝结后,当真是坚如精钢,它凝结在宝玉丹田下腹中,宝玉下腹自然不时要发生剧痛。

他究竟年纪还轻,阅历还浅,竞未想出这其中的道理—-就连老奸巨滑的万老夫人,也摸不清其中玄妙,是以才会骤下毒手。

她连点方宝玉下腹剧痛处左近数处穴道——宝玉下腹剧痛处,也正是他内力凝结处,万老夫人的指力,恰巧将他凝结的内力震开,这内力郁结已久,此刻一旦崩溃,自穴道中激射而出,正如堤溃水决,力道是何等强大!

万老夫人如何抵抗得住,是以她最后一指点下,身子便被震得飞了出去,有这般内力挡住了万老夫人的指力,是以方宝玉虽被点了“死穴”,但犹能不死。

但内力一崩,那毒性自也立刻发作,瞬即在宝玉全身上下散布开来,宝玉骡然不觉,自被迷倒。

是以他身子立时软绵无力,口中也立时不能言语,只有任凭万老夫人将他埋人士中,而恰巧听到了魏不贪的隐秘。

那迷药的毒性虽已被内力磨炼去不少,但力量还是十分慷人,毒性完全发作时,宝玉但觉身子火烧般热痛。

但那时却恰巧有大雨倾盆而落,雨水浸入泥土,潮湿的泥土,便也恰巧将宝玉体内的热毒化解。

这些事自是万般凑巧,但除了方宝玉这样的非凡人物,怎会遇着这许多非凡的奇遇?

直到此时,宝玉只要一想起他在泥十中渡过的那数日,那数日他所经历的折磨、痛苦、伤心、绝望……

他身上便会不由自主爆起一粒粒鸡皮疙瘩来,他甚至不惜牺牲一切代价,来忘去那些个可怕的日子。

迷药的毒性,经过数日后,方自完全消失,那时他才自泥土中脱身而出,那时他实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幸好“快聚园”中群聚都已赶往泰山,他才能连夜逃了出来,仰观星月,他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只觉自己实已有如两世为人——他本不知惧怕是何滋昧,但这时他都连灵魂都起了战栗。

然而,这时月已将圆。

宝玉瞧见了当空明月,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向泰山奔去,一路上,他体力渐渐恢复,但他壮心雄志似也已被那可怕的痛苦折磨殆尽,除了购买食物外,他竟已不愿见人,更不愿修饰。

如今,他逼巡在泰山脚下,竞也无上山的勇气。

这是泰山下阴僻的一角,他沿着山脚,缓缓踱步,心中充满了疲惫的怯懦,怯懦的痛苦,痛苦的矛盾……

忽然间,阴暗的秋草丛中传出一声呻吟之声!

宝玉心神一震,停下脚步,凝目望去,只见草丛中果然有一条人影,正在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呻吟。

他身子完全浸浴在月光中,这人影自也瞧见了他,挣扎着爬了过来,双手撕抓着泥土,额角道:

“水……水……好心人,求……求你……给我些水……”达语声虽因痛苦颤抖而有些改变,但宝五还是听出了他是谁。

刹时间,宝五但觉心房一阵急剧的震动,双目中也立时喷出了狂怒的火焰,脱口嘶声道:

“你!你是魏……”

那人影吃惊的抬起头来,这才瞧清月光下这槛楼的少年,赫然竟是久已失踪了的方宝玉!他中已扭曲的面容,此刻更是扭曲,是惊,也是喜。

他惊喜呼道:

“宝儿,是你……快……快来救我……快……”

宝玉忍不住狂吼一声,道:

“救你?你忍心对杨七叔下得了那样的毒手,又要将诸位叔父一一置之死地,你……你……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他话末说完,魏不贪身子已缩成一团。

他自间这隐秘再也无人知晓,哪知却被宝玉当面揭破,这时他心中的惊恐骇惧,当真如见鬼魅一般,忍不住脱口道:

“你……你怎会知道?”

一句话出口,他便知自己说漏了嘴,颤声接道:

“我没有……”

宝玉一把抓住他衣道:

“你还想骗我?告诉你,此事乃我亲眼所见,你再也骗不过的,你可知道你动手之时,我便在你足下的泥土里。”

魏不贪骇极大呼道:

“鬼……你莫非是鬼?”

宝玉惨笑道:

“不错,我是鬼,我是代扬七叔向你索命的鬼。”

魏不贪惨呼道:

“饶了我……饶了我吧!我也是被人骗的,你瞧……我…。我如今也被人害成了如此模样。”

宝玉道:

“我正要问你,你怎会突然变得那般丧心病狂?怎忍对扬七叔下得了那般毒手?又怎会落到如此模样?”

魏不贪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微笑,眼角却沁出两滴莹晶的泪珠,他身子颤抖,泪珠堕落。

他口中道:

“狡兔死,走狗烹,我……我任务已达成,实已无用了,他们……他们自不容我再活在世上,虽然早巳知道此点,虽然早已小心提防,但……却还是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宝玉大骇道:

“任务已达成?难道……难道请位叔父都已遭了你的毒手?”

魏不食道:

“我该死……我实是罪大恶极……我后悔也来……来不及了。”

宝玉心魂皆飞,声泪齐下,怒喝道:“你……你……赔他们的命来!”

他手掌已抬起,但瞧见魏不贪那充满了痛苦与悔恨的目光,那流满了眼泪的面容,这一掌竟是不能拍下。

魏不贪额声道: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你杀了反而可以减少我此刻的痛苦,我……我反正是活不了的……”

宝玉以手捶胸,顿足嘶声道:

“但你为何要如此?”

魏不贪流泪道:

“贪心,贪心害了我,我……我辜负了恩师为我取的‘不贪’两个字,我死了也无颜见他老人家。”

他痛苦更是剧烈,身子痉挛也更剧烈,他双手惧巴插入了泥土中,每说一中宇,身子都要因痛苦而抽动一下。

宝玉突然想起了那语声极是熟悉的神秘怪容,大声道:

“那日在快聚园中,你杀了杨七叔后,与你说话的人是谁?”

魏不贪呻吟已变作喘息,竟是再也不能说话。

宝玉一把抓住他肩头,嘶声道:

“他是谁?谁?”

魏不贪双目已闭起,嘴唇已干裂,他竞已进入晕选状况,口中不断发着梦呓的低语,不断道:

“珠宝……金子……水……”

宝玉拼命摇动着他身子,呼道:

“醒醒……醒醒,说,究竟是谁?”

魏不贪眼睛终于缓缓张开,茫然瞧着宝玉。道:

“他……他……”深深吸入口气,本已因痉挛而蜷曲的身子,突然缩做一团,便再也不会动了。

风凄,月冷。

所有的呻吟、喘息,都已一齐寂绝,月照荒山,风吹木叶,这仲秋的月夜,竞实似变作严冬般萧索、寒冷。

宝玉徐徐站起身子,木立在魏不贪的尸身前,凝注半晌。突然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但,他那无神的双目,此刻却已射出火热的光焰。

他咬了咬牙,抱起魏不贪的尸身,大步上山。

山路险陡,荆棘没径,怪石嶙峋。

但此时此刻,世上已没有任何艰险困难,可以阻挡住方宝玉上山的决心——他决心既下,正如箭已离弦,万难回头。

他大步而行,绝不回头,绝不停顿。然后,他寻了个深透而隐秘的洞窟,安放起魏不贪的尸身。

突然间,静夜中又有人声传来。

接着,洞外闪起了火光。

那人语、脚步声十分嘈杂。显然来的人数不少,但闪烁的火光在这荒山静夜里看来,却显得十分诡秘。

人声渐近,火光渐亮,竞似走向这洞窟而来。

宝玉微一迟疑,迅快地将魏不贪的尸身藏在暗处里,自己也闪身躲入了一块凸起的山石后。

这时,火光已映人山洞,两条黑衣大汉,高举火把,大步而入,目光四下一转,齐声道:

“就是这里,抬进来吧!”

洞外哄应一声,十余条大汉,每两人抬着一口棺木,鱼贯而入,崭新的棺木,在火光下闪闪地发着慑人的光采。

“砰”的一声,棺木被重重地放到地上。

抬榴的大汉伸手一抹头上的汗殊,道:

“一、二、三、四、五、六……不错,正是六口,总算全擒来了,他们人死了,一了百了,却累得咱们出力受苦。”

另一大汉道:

“你可别这么说,就凭榴树里这六个人,若是换作平日,咱们想拍他们的灵木;只还搞不到呢!”

前一大汉冷笑道:

“不错,本日之前,这些人可都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但此刻却已都算是死人了,活着的人名头有商下,地位有高低,但死人可全都是一样的。再大的英雄,死了也不能比别人多占一尺土。”

第三人道:

“好了,好了的还在后头哩!这一趟是六口,下一趟就说不定是十口,八口了。”第四人叹道:

“可不是么,那位丁老夫人,虽再三劝告,要人抱着以武会友之心,莫毒手伤人,但这些人又有谁听进了她老人家的话?又有谁动手时不是红着眼睛,恨不得一出手就将别人杀死,除了潘济城,他总算还有些慈悲之心,但别人会不会对他也那么慈悲,可就难说了。”又有一人叹道:

“说起来,那位,天刀梅谦可真够瞧的,像‘砍虎刀’彭松那样的人物,可不是一招就死在他刀下,别人甚至连瞧都未瞧清他这一刀是如何出手的,看来,连冷冰鱼也休想胜得了他。”

这些大汉们言来语去,只听得宝玉热血奔腾,掌心沁汗,他这才知道泰山之会竞已进入如此紧张的阶段,已有如许多成名英雄,在这第一名山流出了鲜血,而他自已……他自己却还躲在这阴暗的山洞里。

只听那高举火把的大汉笑道:“咱们这差事虽苦,但可也有不少人在羡慕咱们.”

一人道:“羡慕什么?只怕唯有疯子才会羡慕咱们。”

那大汉沉声道:“你且瞧瞧,如今泰山之上,有多少人挤在那里,想进不能进,想出不能出,又有多少入被隔在人丛外,只能远远的听见刀剑相击声,偶然见到些凌空刺击的刀光剑影,别的就什么都瞧不见了,但咱们,咱们却能在人群中穿进穿出,无论是多大的英雄,都得为咱们让路,就凭这一点威风,咱们已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还是挟快走吧,错过了这场大战,再想瞧也瞧不到了。”

大汉们笑应着,纷纷走了出去。

宝玉突然自黑暗中掠出,左手轻挥,已点了走在最后一条大汉后背的三处穴道,这大汉惊呼末及发出,便已倒下,宝玉右手托佐了这大汉倒下的身子,剥下他衣衫,换在自已身上,他动作之迅急轻灵,岂是言语所能形容,走在前面的大汉们,竟是毫末觉察,径自谈笑着走

宝玉将那大汉斜倚在睹处石壁上,喃喃道:

“委曲你了。”

然后,他又在魏不贪尸身前凝立半晌,长长叹息一声,黯然道:

“你一时失足,虽已铸成大错,但临死前终能痛悔,只愿苍天能宽恕你的罪恶,令你能安眠地下。”

风声凄切,月色灰白,棺木正闪动着幽光。

他四望一眼,目中已有泪痕,又自接通:

“这里有这么多位豪杰英灵伴着你,想你已不致寂寞,……你好生安息吧……”咬了咬牙,抹去眼角泪痕,转身飞掠而出。

片刻之间,他便已追着那一群大汉,悄然跟在他们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上山巅。

定了没多久,已可听到欢呼声,赐采声,随风自山巅飘了下来,不知又有哪一位名侠,在人前战胜了他的对手。

这欢呼赐采声,正是他以别人的鲜血换得来的,武林群雄中,又是谁的声名不是以别人的鲜血写成的?

宝玉心房一阵收缩,热血更是奔腾,双拳握得更紧。

大汉们显然也因这呼声而激动起来,脚步走得更侠,又不知定了多久,宝玉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轮明日悬在天边,山坪上灯火满山。

秋月虽明,但光辉却似已被人间的灯火掩去,秋星虽繁,但却也比不上这满山人头的众多。

宝玉精神一振,但头却垂得更低,紧跟着大汉们的身后,垂首痰步,也不敢东张西望一眼。

大汉们自山背上来,这里人群本也挤得密密的,但瞧见这些大汉们上来,果然让开了一线道路。

后面的大汉搭着前面大汉的肩头,一人连着一人,连成一条人龙,自人缝中穿了过去。

宝玉身子随着他们往前挤,鼻子里只嗅着一阵陈酒气,汗臭气,姻草气……耳畔只听得一阵阵嘈杂的人语:

“你瞧……‘无上飞花’果然有两下子,连这一阵,他已接连胜了两阵了,连汗珠都未曾流一粒。”

“胜了两阵又怎样?‘天刀’梅谦、潘济城、‘小花枪’马叔泉、蒋笑民、欧阳天矫,这些人还不是都已胜了两阵了?”

“这是他们的运气,吕云、鱼传甲、英铁期这些人都末露面,他们的对手若是这些人,他们胜得了么?”

“说起这些人,兄弟我就又想起了方宝玉。…·格老子,慢点挤行不行?哼!若不是台上有人等着你们收尸,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格老子我也不会让路的.”

“丢,边个讲不依,慢的呀!”

“妈拉巴子,俺的骨头都挤散了…。:“

大汉们赔着笑,道着歉,终于在家、南、西、北各地“名骂”中挤了出去,宝玉精神一爽,悄然转目四望。

只见擂台高耸,正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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