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烫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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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有人说,这个美人最开始是从三王爷的营帐出来的,却不知道怎么的被司马无情抢了个鲜,难怪司马将军和三王爷心生嫌隙。
于是便有人叹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鸾帐暖夜春宵,温柔乡中英雄冢。
而等到他们见过宁卿之后,便又叹叹气:“难怪如此。”
知道三王爷和司马嫌隙最开始的原因的,都是慕容昕身边亲近之人,他们自然也知道,慕容昕对宁卿的另眼相看,当然也知道,司马无情带回来的那张已经晕开的画卷,虽然司马后来烧了这副画卷,在这些人眼里,却更是显得此举意味深长。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高明的谎话是几分真几分假。
假装司马和宁卿相互爱慕,假装慕容昕横刀夺爱,假装司马和慕容决裂,然后,司马便可以名正言顺带队叛出,意在的北狄王庭,慕容昕引兵追击,直指安北城外。
如果只是一个美人,按照三王爷云淡风轻的性子,按照司马无情令行禁止沉默的性格,加上两人身份的差别和特殊,就算是倾城绝色,也未必会有人相信。
但是如果知道司马无情曾经亲自带回这个女人,知道他在大营撤离前夕竟然派暗骑去接应这个女人,知道他那些关于画卷的传言,没有人会怀疑,司马无情对这个女人是上心的;
而如果知道慕容昕在冰河的一瞬间迟疑,知道他曾经知道司马派出暗骑后转而要人去杀了她,知道他下令不要医官为司马解毒,知道知道他的夜宴这个女人,甚至将自己的衣衫赠予这个女人,很少人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心有不满却又暗生觊觎的上官模样。
更不要说,他最近找各种借口想要将这个女人留在身边。
所以,当三人的计划真正的开始实施时,宁卿只是端着汤药进出了几次司马的营帐,谣言和小道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军中生活枯燥,男人其实和女人的八卦也差不了多少。
众人最大的赌注变成:宁卿会选择谁?
买三王爷的理由充分,王爷天生贵胄,俊美高贵,别说女人,就是男人看了也心动。而听说那司马是因为救这宁卿才受伤的,说到底,不过是有情有义的女人尽一个照顾恩人的义务罢了。
另外买司马无情赢的却简简单单一句话:除了这个女人,谁曾看到过司马将军面具下的模样?
于是众人哑然,纷纷掏钱移动了赌注位置。
赌局水涨船高,买赔率紧追不放。
剑雨跟个小喇叭一样:“王爷,您不知道现在外面那些闲话传的多难听,属下看,一定要狠狠教训几个人,以儆效尤。”
“都传些什么?”慕容昕慢悠悠用一碗燕窝羹。
“呃……说那个宁卿泥一样的人,竟然在王爷和司马将军之间左右逢源,简直是红颜祸水。”
“哦?本王听到的似乎不是这样?”慕容昕挑挑眉。
剑雨狗腿一笑:“王爷,这个……流言四起,这个,也不是办法。”
慕容昕想了想:“的确。这样,你去库房支五百银子,买本王赢。”
“……”剑雨。
“……”霜风。
这时,帐外一个亲兵进来禀报:“王爷,帐外宁卿求见。”
“传。”
宁卿今日穿了一身浅色布衣,长发挽起,脚上那双半开口的靴子已经换了,慕容昕的目光从她脚上移开,神色矜贵:“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点心,轻撩袍摆,换个让自己坐的更加舒服的姿势:“今日本王传你过来用膳,为何不来?”
宁卿不卑不亢,颔首微躬:“谢王爷美意。宁卿已经用过。”
“如何谢?”他眼中意味不明。
“心领。”宁卿神色清明。
慕容昕嘴角一翘:“巧舌。说吧,何事?”
宁卿上前半步:“请王爷为司马将军延请军医,将军余毒未清胃气虚弱,倘若再不医治,恐毒素深入骨髓……”
慕容昕抬起右手,示意宁卿暂停,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所以,你是为了司马无情来求我的?”
宁卿垂头不语。
“司马无情令止禁行,当日私出军营,这一次,只是小小的教训,本王现在没有夺回他的军权,已经是给他面子。”
“王爷,将军对王爷忠心耿耿,眼下王爷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将军解毒,那必然如虎添翼,为王爷赴汤蹈火,竭尽全力。”
慕容昕面有讥色:“本王手下难道只有司马无情一个大将?”
“王爷!”宁卿还欲再说。
慕容昕却道:“宁姑娘,不要忘了你应有的本分,女闾的归属权可是在本王手中。司马无情的毒且不说现在无药可解,就是可以解,那也要看看是不是值得。”
“既然王爷还记得女闾是北营的一员,当日南撤的时候您却似乎并没有这样想!”宁卿抬头,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宁卿。”慕容昕警告的叫了一声,声音渐复而缓下来,“本王念及你前来归附不易,但是并不代表会对你格外容忍。”
他顿了顿:“司马无情那边自会有人照顾,以后你不要再过去了。”
剑雨眼睛瞪大,这可不是三王爷的惯常做派,难道竟要明目张胆的豪抢不成?
“如果王爷看不惯,那大可当作看不见好了。”宁卿直接忽略他的深意,毫不退让。
剑雨忍不住瞅了她一眼,女子神色坚定,毫不畏惧,一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短暂的对峙中,慕容昕眼底的隐怒一闪而过,神色越发冷峻,连他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强硬:“宁卿,求人,当有求人的样子。”
“三王爷适才不是说,没有解药可以救司马将军吗?”宁卿规矩的行了一个退出的礼仪,“既然如此,宁卿告退。”
说罢,她竟然真的转身出了军帐。
这回,连霜风都看不过去,帐中还有其他亲卫,如此不给王爷面子:“王爷,既然她不识抬举,要不……?”他眼神一冷,做了个手势。
慕容昕却是一朵笑意缓缓在唇边荡开:“有意思。”
他的手不经意的抚过自己的心口,那里面一颗心,正在突突跳着,充满了力量和说不出的勃勃生机。
就算是假戏真做,似乎也没有那么困难嘛,只要对上她的话,几乎不用多想,对白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只是,这样的交锋,即使知道背后的缘由,仍然有淡淡的不悦。
剑雨抠了抠耳背,有些犹豫的看着喜怒不明的慕容昕。
“王爷,现在……那那个赌注还买吗?”
“买,赌注加到一千两。”慕容昕看着轻轻摆动的帷幕,目光幽深。
“没有买本王的,把名字记下来。”
宁卿出了王帐,缓步向着司马无情的寝帐走去
不够,远远不够,按照现在这样缓慢的进展,要想达到众人信服,而又要两人决裂的程度是远远不够的。
慕容昕可以等,北狄也可以等,但是安北城却是等不起的,她本就是秘密潜出,一旦被人发现密道,那整个计划将会功亏一篑。
她的态度眼下是关键,可是,怎么才能表明她的态度。
旁边,一队戍卫跟在马将军身后,趾高气昂的走在军营,他们身上穿着崭新的锁子甲,手中的长戟锋利雪亮,光芒晃的宁卿刺眼。
今晚,是马将军负责外围戍卫,她捏紧手里的弩·箭,低头向前走去。
谁知道,那马将军偏生就像脑袋旁边长了眼睛:“那个谁,站住?”
宁卿假装没听见。
“喂,叫你呢!”
宁卿停下脚步,马将军晃悠着走了过来,长了痞子的脸横添几分恶毒:“你,就是宁卿?”
宁卿挺直脊背,目光直直看入他双眼:“正是。”
“本将军听说,你以前是女闾里的——怎么却没见过?”他的眼睛飞快在宁卿身上扫过,一身男装,一点也不娇柔,看样子奶也没有那么大,出了脸蛋长得确实漂亮,其他也不见得多出众。
刚刚走近,宁卿便闻到淡淡的酒味,军中饮酒本是大忌,却不知道是何事让这个游击将军明知故犯,她不动声色回答:“小女子貌丑无盐,故而一直在浣衣房劳作。”
“想也是,要是在新莲,怎么可能没见过?”他打了个饱嗝,旁边一个亲兵轻声咳了一下,这个马将军真是有点好事就捂不住,这才刚刚升了一级,就兜不住了,也不看看眼前这是谁的女人,就算现在只是个暖脚的丫鬟,这枕边风吹一吹,说不定关键时候就会要了命。
听了亲兵的咳嗽提醒,马将军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诶,那个宁卿,是吧,现在大家都在打赌,我且问你,你究竟是在服侍谁?是王爷,还是司马将军?如实说出来,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宁卿瞟了他一眼,只当这人是疯狗,抬脚就要走。
马将军哼了一声,伸手就要拉住宁卿:“本将军问话竟然这般怠慢?”
手还没落到宁卿胳膊上,前方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宁卿姑娘,将军等候多时。”一个修罗暗骑无声无息的站在一丈外的营帐旁,这样近的距离,他们一队戍卫竟然无一人发现。
马将军的手僵立悬空,另一只手还举着那银子,宁卿转身离开的瞬间,他听见低低一句:“银子,就留着给你买棺材吧。”
这话说得很轻很轻,他凝神去听,再没有声音,抬头一看,宁卿却并没有说话的样子,甚至还淡淡一笑。
只是那笑意冰冷,嘲弄,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暗骑领着宁卿进了营帐,折身告退。
宁卿看到司马半撑着身子在榻上干什么。
她快步走过去,扶住司马,触手之间,只感觉他的身体冰凉,不由嗔道:“不好好休息,这是干什么?”
唱作俱佳的神色和语气。
转眸看去,她一时有些微怔,司马前面的小几上,铺开的宣纸上,正在画一幅图,只简单勾勒出云髻高耸,玉面轮廓,隐隐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坐下,别动。”他沉声道,冰凉的面具只能看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冰凉的指尖无意碰触到她的手背,微微一颤。
三五笔之后,宁卿看出来了,他是在画自己。
“不像,我哪有这么好看。”她端详着画中的女子,姿色娇妍,眉目胜春,没有女人不喜欢这样的肖像图,就像没有美人不喜欢揽镜自照,她嘴里这么说着,然眉眼弯弯,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司马握着舔了新墨的笔,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再加上几笔,半晌,多一笔少一笔都是多余,他将笔搁在笔架上,白皙的手上有淡淡的薄茧,这是和慕容昕完全不同的一双手,一双有着淡淡腥味和巨大力量的手。
她的目光在司马手上的扳指掠过,和其他军队不同,修罗暗营作为一支特殊的军队,如同暗夜的尖刀,刀锋所指,杀戮顿生。
他们执行任务可能面对各种意想不到的对象,为了绝对领导和服从,从一开始,他们效忠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绝对的权力实物。
——修罗玉扳指。
这样的玉扳指,只有两枚,一枚在领军的将领身上,一枚在现在北营的主人,三王爷慕容昕身上。
一枚可以直接调动百人,两枚齐聚,便可调动整整一千修罗暗骑。
她心里定定有了主意。
“晚上想吃什么?”她拿着画,小心翼翼吹干上面的新墨。
“都可以。”司马眼角微扬。
宁卿侧脸看他,乌金面具闪着冷冽的光,她按下心中异样的情绪,道:“在营帐里面也带着面具,取下不是更好?”随着她的话,她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面具。
司马目光倏忽一沉,一手按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样冰凉的一双手,带着浓浓的寒意和粗糙的触觉,引发了宁卿某些非常不愉快的回忆,她一瞬间便准备将手抽了回来,却不想,被司马牢牢握住。
“你干什么?”她低声道,微微蹙眉,手顿时用力。
然而却像被禁锢在铁爪中一样,男子的力气大的让人吃惊,下一刻,他的手却松开了。
“修罗暗部的规矩,除非死,否则不会让别人见到自己的真实模样。”
他的神色淡淡,似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宁卿转头看向守在门口纹丝不动的亲卫,所以,就是亲近如他们,对他来说,也只是别人吗?
第33章 自投罗
夜色如云,草原的夜如大山一般厚重,天似穹庐,残冬虽然在慢慢褪去,但是现在的寒风依旧料峭刺骨。
今夜的外围值守是马将军,他摸出怀中的酒囊,灌了一口烈酒,顿时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这个鬼天气,什么时候才开始暖和?”他咒骂一声,“老子好不容易升了一级,结果却要来揽来这个破差事。”
一旁的段副官狗腿的递上一块熟牛肉:“将军暂且忍耐,过了这几日,调令下来,自然不用再轮值。”
“你个狗小子也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竟然要被调去中军。”他一把扯过熟牛肉,使劲咬了一口,唇齿生香:“你别说,这农家自己喂的牛,味道就是不一样。”
“将军要是喜欢,改日属下再去弄一只来就是。”段副官嘿嘿一笑,“小的就这么点本事,帮着大人们鞍前马后,也是造化了。”
“一只?你也不怕撑死老子。”马将军刚刚说了这句话,只觉得嗓子一甜,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刚刚吃下去的牛肉竟然顺着喉咙掉了出来。
“怎……”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他的脑袋掉在了地上,几锭银子从他身上滚落出来,变成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一只十人的暗骑在夜色中现出端倪来,他们全部都是暗纹黑衣,带着乌金面具,风衣兜帽隐藏了半个面目。
宁卿骑马的身影从人群后显现,她看了地上两具尸体和四周被击昏的普通兵士,冷酷的扯了扯嘴角,时隔多时,魏家村的那场烈火依旧刺目灼人:“这一点,只是利息。”
“驾!”她低喝一声,一甩马鞭,骏马奔跃而出。
而此刻的司马营帐中,向来警惕的司马无情,在用了半碗宁卿亲自送来的清粥后,一夜好梦,沉沉如婴儿。
只是他的手上,向来不离身的修罗玉扳指了无踪迹。
而营帐另一处桌上的砚台上镇着一张宣纸,上面是一行俊逸的草书:我去寻解药,数日可归,勿念。宁卿。
风吹动营帐外的旌旗,猎猎作响。
沉默的黑骑跟在宁卿身后,就像无声的暗影,他们沿着星子指引的方向,一路向西,毫无迟疑。
既然好戏已经开锣,既然慕容昕和司马都这样配合演出情意绵绵,她如果不做出深情模样,加一点大料,这戏怎么唱的下去?
宁卿星眸微眯。
她要的是人人都知她在意司马,然后为了这份在意,她犯了天下之大不讳,偷了军符,杀了命官,带着一队暗骑,一路前去西营求取解药。
解药当然不好求,她要的是见风使舵的四王爷将她囚禁押解回北营,或者慕容昕亲自来拿人。到了那个时候,于情于理,司马为了这个为自己舍弃性命的女子,法理难容情,那剩下的决裂和背叛都变得理所应当。
宁卿对自己这个计划很满意。
时间有限,刻不容缓,她等得起,安北城也等不起,就算安北城等得起,刺桐草原的沼泽也等不起,一旦气温突生,整个冻土都会变成可怕的坟墓,食人的恶魔。
作戏做全套,慕容昕提议的那些风花雪月,拈酸吃醋,进展慢且拖沓,一副世家公子迂腐做派,连她自己都不能信服,如何能信服他人?对宁卿来说,就像是她现在用膳的口味,从来不要白灼清蒸,向来都是煎炸油爆。
既然要玩,就玩个大的。
当然,她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她的弟弟,被流放到西疆,年方十岁的宁幼今。
一路疾驰,星月兼程,即使千里良驹也开始马腿打颤,宁卿的双股酸痛难耐,她强自撑着,这样,一直翻越了绵长的殇阳山,接着便是碎石遍地寸草不生的柴凡戈壁浅滩。
宁卿等再此略作休息,装备了水粮然后继续上路。
一进如西疆区域,宁卿便将十人分为两路,一路潜行,一路随行。
月尧是西疆的云翼将军,和荒凉的北疆相比,西疆气候狂风燥热,并不适合扎营,故而,这里第一代守将就地取材,修筑了简单的行辕居住,之后经过历代守将不断完善,渐渐,竟有了城池的模样。
不过,城池中居住的全部都是戎马兵士,并没有寻常百姓。
所以,宁卿带着五个修罗暗将骑马缓缓靠近城墙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整齐的箭雨,一字排开挡在马蹄前。
她勒住骏马,缓缓取下兜帽,扬起手中的令牌。
“三王爷特使,求见四王爷和月尧将军。”
片刻,城门缓缓打开,拒马桩被搬开,宁卿吸了口气,平着脸催马率先走了进去。
五个暗骑没有任何迟疑,整齐划一的跟在后面,他们每个人都披着暗色斗篷,乌金面具上的蔷薇在西疆刺目的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越过城门后,巨大的木门缓缓关闭,沉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整个城池像是巨大的牢笼,宁卿的余光从城池两侧军容整肃的列兵身上扫过。
手不自觉捏紧了马缰,说不怕,其实还是怕的。
可是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放缓了呼吸。
一个蓝衫兵士走到面前,右手抵胸,垂首微鞠,然后牵起宁卿的马辔,向着城池正中走去。
那是整个西疆的权利中心:昭元殿。
她随马缓步向里面走着,越往里面走,越是觉得触目惊心。
整个地面全是用最好的白玉石铺成,长街两边矗立着整齐的灯柱,灯柱的柱础并不是用的石墩,而是巨大的羊脂白玉包裹,有凤纹,鱼纹,水纹,云纹,不一而足,而灯柱的上方全部镶嵌着巨大的夜明珠,在白日中依然恍若有暗光流动。
而到了昭元殿,整个大殿外面是肃穆的军士,数十阶的楼台上,是丝竹激昂,琵琶铿锵。
从宽阔数丈的汉白玉长阶向上望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