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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美人烫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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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口猛地一跳,一把握住了匕首,锋利的刀尖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刀锋落下,他一瞬间的怔忪,忽然疯了一般嚎叫起来,几个还在火堆旁烤人肉的兵士面面相觑,下一刻,带着倒刺的铁鞭卷上了他们的头颅,堂金目眦欲裂,拔出腰刀,连砍两人,一人的胳膊直接落了地,还有一人的半张脸削没了,都滚进火堆,毛发烧焦的恶心味道顿时随着火光窜起。

    身后的十来个骑兵一看首领动手,顿时都明白了,那火堆上的人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少主,顿时一个个发了狂一般,纷纷冲了出去,他们早有准备,弓箭和马刀都淬了剧~毒,士气如虹,一时之间,十来个人竟然生生逼退了阿布勒上百人。

    已经集结的队伍在各个城门口,马儿不安的踏着步子,慕容昕骑着一匹全身漆黑的烈马,屏声静气的等着这一幕。

    他穿的是寻常将士一样的棉甲,不同的是腰间那柄雁翎刀,刀把上面的用金丝黑锦缠绕,低调而奢华,拇指上翠绿欲滴的扳指彰显着主人不为人知的身份。

    剑雨看着外面已经开始乱起来,不由咽了口口水,□□的马儿感受到主人的激动,也不安的踏着步子。

    “大人。”透过城门一小排特制的孔洞看出去,原来前来寻人的部落已经尽数被打翻在马下,此刻外面骂成一团,为首的那人半边脸上都是血,却瞪着眼睛,青筋暴露,剑雨常在边关也能隐隐听懂他骂的,“□□养的狗杂种”,“母马生出来的畜生”等等不堪入耳的话。

    他看见那个阿布勒原本一直在一旁削着木箭,即使是这边已经打成一团,他依旧漫不经心,甚至血溅到他脸上,也是无动于衷,蓬乱的头发始终挡着他的脸,看不清容貌。

    听见另一个首领的破口大骂,他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站起来,两旁的蛮人立刻给他让出一条路。

    剑雨有些焦急,低声道:“大人,若是被他们就此结果了那个首领,那我们的计谋就白用了。”

    慕容昕扬起手,制止他的话:“再等等。”

    他只得再等下去,昨夜慕容昕忽然让他去捉一个人,捉到以后却又不杀,只是给他换上了大烮守兵的衣裳,灌了酒扔在城外。

    他当时不明白,现在却已经明了。可是那个年轻人不过是其他几支部落里面最小的一支,按他来说,最好要捉就捉个大的,直接让他们火拼。

    慕容昕已经懒得跟他解释,既然你都知道是个大人物,难道别人蛮人自己还不认识?

    慕容昕带出来的人不过百余,但是经过这些时间的训练,守卫的民兵穿上皮甲已经有模有样,令行禁止,军纪严明,除了战斗力稍弱,其他已经和一支正规的军队没什么大的区别。

    能在这样的安北凑出七八百人的军队,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他们继续守在城门口,透过城门,可以看到那个野狼一样的男人,此刻已经慢悠悠的走到被踩在地上的首领身前。

    他的靴子踩在堂金手腕,清脆的骨头碎裂声顿时响起,然后他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安北城,即使知道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仍然有种深深的寒意涌起。

    隔着厚重的城墙,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面目,但是慕容昕觉得他笑了一下,这样冰冷残酷的笑容,是死亡的预兆。

    他手上的木箭已经削尖了,握着那支木箭,他蹲了下来,然后冰冷的箭簇从堂金的胸口缓缓移动到喉咙。

    堂金浑身冰凉,眼睛血红,喊道:“狗杂种,有本事杀了我。看你怎么向单于交代。”

    “交代?为什么要交代?”阿布勒看了看那木箭,然后移过他的喉咙,从双唇到了眼睛,正对着他的瞳孔。

    堂金的瞳孔猛地变小。

    阿布勒笑道:“我以为,你一点都不怕呢。”他抿起嘴唇,薄情而冰冷的线条,“不过,怕的时候还在后面。”他的手捏住堂金的下巴,然后将木箭缓缓插入了他的瞳孔,他的动作很慢很慢,仿佛快一点都会破坏掉这份和谐。

    “我最讨厌别人看着我脸的表情。”他哼了一声,浑然不管手下的人在剧痛和咆哮中下巴已经脱臼,“很讨厌他们那个表情。好像在骂我,什么来着,狗杂种?”然后他手腕一动,整个眼球被调了出来,堂金依然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忽的一阵箭雨点般落下,紧接着,从四周的芦苇丛密密麻麻冒出了数百上千的蛮人,他们紧紧握着弓~弩,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所有人都一声令下,齐齐冲向了阿布勒的军队。

    喊杀声惊动一片,剑雨这回老实了:“大人真是明见。”最好等他们杀得差不多,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慕容昕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方面巾,蒙在脸上,然后带上了手套,将能露出来的肌肤遮了个大半,这是他每次上战场前的准备动作。

    剑雨惊诧间,只见慕容昕高高举起雁翎刀:“传我的令,杀了这些吃人的阿布勒队。”

    城门洞开,众将士在已经杀得难解难分的蛮人前冲出,众人均是一惊,但是很快发现,城里的大烮人目标只是阿布勒,于是他们更加卖力,一股短暂的结盟建立起来,阿布勒一部即使悍勇,也挡不住两倍于自己的围剿,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所有大烮骑兵忽的退后,然后城楼前不知什么时候架起的强弩和劲弓,纷纷将剑雨抛洒开来。

    这次的箭雨是向着所有蛮人的。

    阿布勒失败的瞬间,同盟不攻自破,然而其他蛮人尚没有喘息之际,整个攻防已经建好。

    整个战局不言而喻,天时地利人和,在最恰当的时机,慕容昕推了一把,然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将两者分而化之,然后同时击溃了围城将近一月的蛮人。

    剩下的残兵四处躲避。留守在原地的骑兵迅速集结,他们的速度向来惊人,顷刻间一支小小的队伍集结起来,然后残兵像溪流一样汇聚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更响亮的战鼓擂起来了,是那一万贯玉军,势如破竹,直奔城下。

    宁卿站在墙头,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迅速推进,如同狼群一般。

    然而,再后面,她却什么也没看见。

    这里的战局基本一定,初战告捷,宁卿看了看还在城墙上卖力的用着□□的女兵们,转身走下城墙。从一开始听见战鼓的声音,她便听出了里面的战意,然后由王珂领着一队女兵求战,慕容昕给了她们一个最偏僻的角落,但是不负所望,她们的战功却是最多了,不少蛮人都往偏僻地方躲闪,偏偏到了这里就被冷箭送上了天。

    蛮人在卖力的垂死挣扎,陆陆续续有受伤的兵士被送进来。

    宁卿下了城门,正好看到又一个满身是血的兵士躺在简易木架上,她无意扫过去,叹口气,然而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脊背一寒,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个木架,走了过去。

    木架被抬到了伤兵营,里面七七八八躺了好些兵卒,大小呻~吟不绝于耳。城里但凡会点医术的大夫都被送了过来,熬药的锅里热气腾腾的冒着烟,源源不断的药膏和汤水被盛出来。

    宁卿刚刚走过去,一个大夫一把将药碗递给她:“你,赶紧给那边的人送去。”

    滚热的汤药,烫的她手心一疼,她一眼看去,整个营里面乱七八糟躺着人,都是满脸满头的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也好。

    她端着药,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人,从最靠近自己一个人开始喂,有的兵卒已经没有力气,她只得扶起来,让他们靠着自己肩膀,再小心的将药喂给他们,有好几个人,喂着喂着突然开始吐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宁卿心头大震,刚刚的一念也被这救治的要紧代替,顾不得自己还在发着热的身体,一趟一趟的帮大夫送药喂药。

    这一次,她走到了一个已经昏迷的兵士身旁,满头满脸的血,宁卿拍拍他的脸,没有反应,然后小心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膝盖上,先用棉布沾水擦了他的双唇,然后小心将药吹冷,这才一点点喂进去,但是刚刚喂进去一点,药水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她只得将他扶得更高一点,这才然后用汤勺将药喂进兵士的嘴里。

    好歹吃了一点,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看见这个兵士身上好几处都是斑斑血迹,有些血都快到眼角了,顾不得血腥,她不由自主伸手用那方帕子擦了一擦,也许是她动作太温柔,也许是药力的作用,那个兵士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幽深,眼角上扬,但是毫无笑意。

    她听见他粗粗的嗓音,带着一点生硬:“谢谢。”

    然后她看见他嘴角那道伤疤,她的手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她知道,他是谁了。

    那个恶鬼此刻坦然的从她的肩膀将头滑下:“真软。”他说。

    宁卿几乎用尽这十多年的克制,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也许,他不认识自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认出了他。

    她侥幸着,倘若被知道,那几乎立刻的,她不确认自己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用谢。应该的。”她笑了一下。不如不笑。

 第59章

    怀里的人看着她,四目相对,她一瞬间几乎要被那深不可测的双眸震慑,然而最后一瞬,她垂下了眼睑,将勺子放在碗里,叮当一声脆响。

    她曾经听过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是人面青兽,一是疯子。

    而身旁的这人,显然是后者。

    “你伤的很重,好好休息吧。”她的手伸向他的脖子,想将他放下来,阿布勒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脖子。”

    他这么说着,却仍旧躺在他的膝盖上:“你很细心,你叫什么名字?”

    宁卿只觉得如同毒蛇蜿蜒过手腕,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只是一个药童。”她扬扬另一只手上的碗,“还有别的病人需要照顾,您可以自己起来吗?”

    阿布勒看着她:“可以。”

    她勉强笑了一下。

    “你好像有点害怕?”他的眼里晦暗不明,“心跳的很快。噗,噗,噗。”

    宁卿吁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第一次跟着师傅出来做事……以前都只是在后院熬药的。”额角有冷汗沁出。

    远远一个大夫忙的焦头烂额,看见宁卿还在和伤员聊天,没好气的叫道:“那个,那个送药的,磨蹭什么呢?快点过来。”

    宁卿简直谢死他了:“就来,就来。”她歉意的看着阿布勒:“兵大哥,你能挪一下吗?”

    阿布勒另一只藏在腰间的手这才露出半个手掌撑在地上,宁卿清楚的看到了锋利的刀芒,然后她听见阿布勒说:“那你扶我一下。”

    柔软有力的手扶在他的胳膊上,宁卿敏锐察觉到他的软甲里面还有一层贴身的金甲。

    她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动手,否则真是自寻死路。

    刚刚站起来,快行数步,她猛地站定转身,一摔药碗,刚刚要厉喝,却看见阿布勒原本呆的位置空出一片,两个奄奄一息的伤兵已经咽了气,她心头大震,一个大夫大声说着那个摔破的碗,她顺着碎片看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衣衫下摆被利刃整齐的切开了一大块,整齐的切口上,还有浅浅的血痕。

    宁卿顾不得许多,立刻冲出伤兵营,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已经结束,整个城里不断有人抬进伤兵,顺利会师的周大将军和霜风前后高头烈马走了进来。

    却不见慕容昕的身影。

    她顾不得许多,快步过去,霜风已经看见她,冲其他几个将军一点头,先拍马走了过来。

    “大事不好了。”她的呼吸有点快,飞快的将方才伤兵营的事情一说,霜风立刻知道情况的紧急,伸手向她,“上来。”

    宁卿一咬牙,被一股大力带了上去,马儿当街奔起来,直奔都军府。

    到了大门口,正待下马,里面呼啦啦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面色生寒的慕容昕,王珂一脸焦急的跟在身后,一看见她,顿时松了口气:“阿卿……恒,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她擦了把汗,偷眼看了下慕容昕,对方的脸色有一分松缓。

    然而下一刻,看见她此刻铮河霜风共乘一骑,而霜风的手还拉着马缰,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仿佛将宁卿揽在怀里一般,他原本已经松缓的脸色顿时像回了一个倒春寒。

    剑雨惯会察言观色,立刻大大咳嗽两声。

    霜风已经跳下马来,但是早在马上,他便知道宁卿此刻正在病着,手臂滚热,加之费了不少心力,此刻已经疲惫至极。因此,下了马,他立刻回头看了宁卿一眼,她已经有几分迷糊,霜风打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扶她下马。

    而现在都军府一台阶的人,显然其他人也没有这个意识。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他见礼之后,立刻上前两步,也管不得此刻马上的宁卿了。

    慕容昕点了点头,余光看着仍然端坐马上的女子。

    霜风的马性子烈,主人下马之后,此刻便有几分不耐烦,但是仍然耐着性子甩尾抖鬓,提醒背上另一个不速之客快快下来。

    宁卿抓住马缰,只觉得手脚酸软,脑袋发昏,她猛地咬了咬舌头,剧烈的痛楚带来一丝清醒。

    她一脚蹬住一边马镫,一手去抓马缰,空空的却是无力,王珂看出不对来,刚要上前,宁卿已经跳下马来,身形不稳,往前晃了几步。

    慕容昕面色一凝,刚刚要伸出的脚步看见她自己稳住身形,生生停了下来。

    他听了霜风的汇报,不曾大意:“立刻吩咐左右潜卫搜城,不要放过任何脸上有疤的男人。”

    宁卿停在慕容昕身前,即使刚刚从战壕和拼杀中出来,他也是丝毫不染,此刻身上已经换了一身麒麟宝相铠甲,清贵凌人,明亮耀目。

    他问道:“你见过他,可曾伤到?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宁卿想了想,脑子里却只是那双眼睛,恶鬼一般深沉冷酷的眼睛:“长得很是寻常,我可以为王爷画上肖像。”

    慕容昕见她状态不佳,本来还是冷寒的脸上有了丝松动,到底不得那般狠心,扭头叫过王珂:“陪阿恒下去好生歇息,等好了,再画像不迟。”

    然后他伸手拍了拍宁卿的肩膀:“去吧。”果然有些余热。刚刚他回到城中,发现王珂还在城楼游荡,竟然没有陪在宁卿身旁,而这时候又收到都军府里传来的消息:宁卿随着王珂出来,打着他的名义,一直都没有回去。他立刻丢下此刻接受胜利欢呼的机会,巴巴的骑马赶回来,结果发现人家好好的,竟然自己找了人那么“亲密”的给送回来,怎么不郁结?听了霜风解释,倒是勉强好了那么一点,但是眼前的女人貌似一副毫不知情也不领情的模样。慕容昕生生咽回嘴里那些带着酸溜味道的话。

    宁卿谢过,转身的时候慕容昕也跟着转过身来,就在这瞬间,宁卿看见铠甲的光洁面中出现一个淡淡的黑影,几乎来不及多想,她猛地转身,正好挡在慕容昕身前,一支利箭直射而来,生生洞穿了她的左肩。

    这样的痛楚,令她再也承受不住,猛地一仰身,直接撞在慕容昕的铠甲上,慕容昕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晕眩般看向宁卿,女子面色惨白,黑发如云,此刻正软软从他肩膀上滑落下来,殷红的血迹从他纤尘不染的铠甲上缓缓滑下,像是无声的水墨画,一直渗透到他的铠甲里面。

    那么多的血,一滴滴滴到他的手上。

    他揽住宁卿腰身的手上,一片温热,箭簇的利刃透过血肉之躯,刺在他铠甲接缝处,索性没有伤到任何肌肤,但他的表情,更像是被射中的是自己。

    左右一瞬的呆愣,霜风率先追了出去,剑雨左看看右看看,好多的血,他拿出一大块布来,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去擦,王爷这么爱洁,这下……他咬咬牙,伸出手去:“王爷,我来。”

    慕容昕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将宁卿整个横抱起来,直接抱进了都军府。

    他一路疾奔,一直到了揽云堂偏殿,一脚踹开门去,将宁卿抱进房中,放到洁白如新的床上,迅速蔓延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锦被,他直接拉过被子,直接用牙一咬,将锦被撕下一块,简单裹在她的心脉处。

    剑雨等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跑进来,慕容昕回头一喝:“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他带着两个侍卫又慌慌张张的跑出去。

    王珂几步扑上前,半跪在床榻上,看见闭目不言昏死过去的宁卿,顿时神色张惶:“阿卿,你不要死啊……”

    “闭嘴!”慕容昕瞪她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先把伤口整理出来。”

    王珂平日也是个急性子,也颇有胆识,此刻手按在宁卿身上,竟然微微颤抖,她的眼眶通红,刚刚解开一点触及到宁卿的胳膊便惊呼出来:“阿卿——好烫!又开始高热了?这,这箭不会有毒吧?”

    慕容昕道:“不会,这箭矢是大烮所制,定是那狗杂种抢了一柄弓。”他咬牙,“抓到他,本王要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王珂松开宁卿一点衣襟,只露出那块箭伤的地方,看见那样粗的箭,她的声音顿时带了哽咽:“大夫怎么还不来!”

    慕容昕已经顾不得许多,粗粗洒了止血散后,他先将侧躺的宁卿背上露出的箭头拿铁剪剪了去,然后将她外面的衣衫褪去。

    王珂本想阻止,但是此刻哪里是顾忌这些繁文缛节的时候,她咬咬牙,也小心翼翼帮着慕容昕动手,鲜血已经将左肩和衣袖全部染红,只能拿了剪刀从下面开始剪开。

    一个女奴打水进来,王珂在盆里浸了浸帕子,正要上前,慕容昕一把接过来:“我来。”

    “王爷。”王珂迟疑一下,她早听说这位王爷天生爱洁已经成癖的地步,此刻却是毫不在乎一点点的用温热的帕子小心清理伤口周围,然后再撒上止血药散。

    倒是稍微好些了点,但是那箭在身体里面,如果不拔除早晚也会要了宁卿的命。

    他将帕子再一次在盆里洗了洗,然后将宁卿手上多余的血渍也擦掉,一只盈白如玉的胳膊慢慢露出来。

    他的动作很轻,然后突然顿了一下,慕容昕的神色变得很古怪,他将帕子在水里重新洗过,然后重新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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