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烫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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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全部都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们,宁卿额头冒出了冷汗,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赫连太后沐浴出来,只怕也就是她的时辰到了。
怎么提醒他?宁卿看向外面黑黝黝的宫墙,有些懊悔自己此次的鲁莽,本来,她只是想找到太后和司马的位置,就立刻离开,可是这永园后面实在是道路曲折,本想顺着原路退回,谁知竟迷了路,偏偏这时候,太后撇下了苏生,要去进行每日的惯例沐浴。
宁卿躲避不及,正好撞上去,只得跪在地上,迎了太后銮驾,然后身不由己跟着到了这里。
宁卿不动声色的用目光的余光看向司马,铐在一起的手再次动了动,这一回,他终于有反应了。
宁卿大喜,但是司马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
……
就在宁卿抓耳挠腮几乎要出声提醒的时候,司马突然说话了,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他说话,所以他一说话,宁卿便呆了一呆,那声音如此虚弱疲惫,几乎是病入膏肓般的脆弱:“我要更衣。”
现在在场的最有话语权的便是那个留守在外的女巫,司马说完之后看向她,女巫如同被烙铁烫了一下,飞快的垂下眼睛,看向几个宫娥:“还不快服侍司马先生去?”
宫娥们连忙在前面带路,即使司马虚弱,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相扶持,左右手已经拷在一起了,宁卿也不顾忌,直接伸出手,扶住了司马的胳膊。
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想着树丛的方向用力,司马倒也不含糊,慢慢向那边走去。一个宫娥见方向不对,不由道:“司马先生,恭房在另一边。”
司马看她一眼,淡然道:“是吗?可是我忍不住了。”
明明无赖的话偏偏说的一本正经。
几个宫娥为难的相互看了一眼,还是点点头,垂首退到一旁。
宁卿扶着司马缓缓走近那树丛中,她感觉到他身体几乎像是一具空壳。
“你还好吗?”她是关切的。
“你怎么来了。”他却是急切而又责备的。
“不是我一个人来的。”
“还有谁?”司马的眼睛四处搜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树丛后面,是慕容昕一张含笑的脸庞。
“王……爷!”司马大为震动,“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他四处看了一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留了暗号,我们现在就走,外面自会有人接应。”
第2章 。1
文书印章都交给了秋生。秋生冒功。
说了这几句话,他苍白的脸色已经渗透了虚汗。
慕容昕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很难想象这就是自己原来那个意气冷酷的属下。
“我怎么不能来。”他四处看了一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留了暗号,咱们现在就走,外面自会有人接应。”
司马摇了摇头:“如今,我已是废人,永园守卫森严,若是硬闯,只怕全部都会交代在这里。请王爷先走,此事日后再筹谋。”
这些许时候,外面的宫娥已经等的有些不安:“司马先生?”
司马勉力提高声音:“闭嘴。”
宫娥立刻安静下来,耐心等着。
慕容昕按住手上的腰刀:“我先去处理干净。”司马急声:“王爷不可。若是惊动里面那位,只怕事情更加麻烦。卿姑娘,你们先走吧。”宁卿举起手上的镣铐:“只怕,也由不得我们了。”
慕容昕这才看见她手腕上的东西,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潜藏了身形,往旁边离去,不过须臾,便听得几声闷哼,那几个宫娥无声无息的昏了过去。
“我们从这里走。”他在身后的墙上按了按,连续过了几处,找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我先上去,然后将你们拉上来。”
司马屏着一口气,手臂颤抖着,他伸出手去,准确的抓住了宁卿腰间的隐藏的短刀,短刃锋利无比,但是用在镣铐上,却是奈何不了分毫。他颓然叹口气,宁卿按住他的手:“出去再说。”
司马沉默,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突然有了动静,门开了一条小缝,然后那个女巫走了进去,远远看过去,整个大殿外面的宫娥全部筛糠般颤抖起来。
司马面色一变:“不好,快。”
慕容昕率先跃上了墙头,他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宁卿看了看司马:“你先上去,我在下面托着你。”
司马看着那扇恐怖的门虚张的门缝,毫不犹豫,快走两步,然而就是这急速的两步已经叫他额角生出了冷汗,宁卿紧紧扶着他,他将短刃插到腰上,苍白的手伸出去,慕容昕握住的瞬间,打了个寒颤,这样冰凉的几乎刺骨的手,哪里有半分活人的气息。
宁卿托住他,慕容昕猛地用力,他半个身子上了墙头,宁卿一手举着,一边开始寻找可以依附用力的地方。
就在这时,大殿里面突然走出了两个巫女,她们的手上还沾着鲜血:“司马先生呢?”
没有人说话,另一个巫女冷酷的提高声音:“司马先生和那个贱婢呢?”
“回,回禀圣女,他们去净房了。”
巫女冷声:“立刻将那个贱婢带过来——太后要好好看看她。”
她说了这话,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瞟了瞟殿中的顶部。
那上面,还有数个铁球,被他们唤作永生囊的刑具,断断续续的鲜血几乎流尽,她们是想换新的猎物了。
两个年级略大的宫娥立刻跪下来,连声领命,急急忙忙向着净房方向去了。
远远看到这一幕,慕容昕等分毫不等,立刻抓住宁卿,一把将她带了上去。
墙头并不高,跃下去的时候,司马却生生吐了半口血,许是内脏受了重创。
宁卿手上被镣铐束缚,不能过多扶持于他,慕容昕皱眉:“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些小孩子的把戏,王爷不必担心,属下无碍。”
“你都吐血了你还无碍。”慕容昕半弯下腰,“快上来。”
司马一震:“王爷万金之体,这……”
“司马,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婆妈了,再不走,你走的这速度,早晚会抓到。”
永园里面已经有了沸腾的人声,慕容昕一手抓住司马胳膊,直接将他背在背上,司马想要说话,张口却是半口鲜血,慕容昕咧咧嘴,埋头往前去了。
然而,这时,永园上面突然放出了一支冷烟花,紧接着,便开始听见紧张有序的脚步声向这里涌来。
“他们发现了。”宁卿面色一变。
“去那里。”司马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不是赫连太后住的地方吗?”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他强撑着说完,“现在,已经出不去了。”
第3章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他强撑着说完,“现在,已经出不去了。”
慕容昕和宁卿飞快的对看一眼,敌人越来越近,几乎由不得多想,他们立刻下了决定,点头同意。
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得要闯一闯。
司马几乎微不可查的呼了口气,他伸手指向另一处截然相反的方向。那里,在永园的更深处。
慕容昕不顾他的反对,一把背上司马,三人快速撤退过去,外面的喧哗声渐渐小了,而这里面,本应守卫森严的地方,却甚少守卫,在司马的指点下,他们精确的回避掉几个明岗暗哨。
这是一处三进的独立殿阁,很多雕花和金漆还是新的,在走廊断断续续的灯笼中显出不一样的斑斓。
和赫连太后的身份相比,这个大殿的规格明显小了。
慕容昕背着司马,面色凝重,他几次想问当日刺桐草原之事,但是刚刚想要说话,就被司马的引路和指点打断了。
许是因为接连的奔袭和说话缘故,司马的呼吸快了许多,他的额头上是点滴沁出的冷汗:“常乐殿试赫连妖妇最亲信的巫祝主持修建的,所有的建筑格局都有特定的布置,如果贸然进来,只会生生困住,然后落进修罗场。”
“修罗场?”
“呵呵,北营暗部号称杀人不见血的修罗暗部,和赫连妖妇的修罗场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她是个疯子,为了保住那张让人作呕的脸,早已经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她听说一个来自遥远西疆的巫女所言,少女的鲜血可以让人永葆青春。她不断的秘密搜罗大都甚至草原的贫苦女儿,用金子和谎话将她们骗到自己的永园中,然后将这些少女的血一一放掉,有的用来沐浴,也有的甚至直接饮用。而那修罗场,就是用来处理尸体的地方。
里面豢养了巨大的恶蟒,但是,听说最近,修罗场的处理能力已经极限,她已经转移了新的位置。”司马声音说不出的厌恶和无力。
宁卿一手扶着他,敏感的察觉到此刻他手臂的颤抖,她忍不住抬头看他,正好司马转过脸,两人相触的目光中,听见慕容昕问道:“那,你是怎么落到她的手上的?”
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司马的脸色一瞬间的惨白,他轻轻笑了一笑。
“属下无能,奔袭至刺桐草原,天气已经渐渐升温,沼泽外的试沉石已经下沉,但是被蛮人在下面加了引绳,一时不察,入草原时便折损了一批弟兄。后来,我们寻访到赫连王族避寒的老巢,但是守卫比我们想象的多,轻身至此,只能求的奇袭,一举擒王,逼的他们就范。”
“你出手从来没有失手过。”
“属下曾经也曾如此认为。那天夜里,星月无光,我带了四个分队,从不同的方向逼近,一个策应,一个负责清路,一个负责后撤,我负责执行。我去的时候,赫连妖妇正在沐浴……”他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厌恶,“整个房间外面没有守卫,本以为天助此行,我悄悄潜伏进去,落地的时候发现,整个地面全是黏糊糊的液体,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屋子里面几乎是让人窒息的香味和鲜血,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妖妇的身后屏风处,我才发现整个屋子里全是血。她坐在一个全是鲜血的浴桶里,活像一个恶鬼。我带进去的人有一个吐了。吁……更没有想到的是,为了能‘更好的发挥血浴’的疗效,妖妇在屋里的香里做了手脚,那是一种让人毛孔放大神经松弛的异香,而靠近她身旁的地方,全部都下了另一种毒。”
慕容昕皱着眉头:“所以,你们就这样全军覆没?”
司马惭愧:“属下无能。在最后偷袭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留了两百人潜伏,除非得到我的信号,否则不会出现。”
宁卿看了慕容昕一眼,低声向司马道:“将军,你先休息下。”
司马笑了笑:“我中了妖妇的销骨蚀魂散,一身功力失去□□,早已经是废人一个,哪里还是什么将军。到了。”
前面是一处偏门,刚刚到换防的时候,只有两个宫娥守在门口。
慕容昕止住脚步:“我想知道,这进去之后我们要如何出来,不要一时躲避变成了瓮中捉鳖。”
司马道:“里面的情况我还算熟悉,这里虽然是永远最深处,但是却应该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从常乐殿最后面的墙出去,隔着一片荷花池,便是皇宫的御花园。”
慕容昕看了看他和宁卿连在一起的手:“我不觉得你这样能和我们一起泅渡过如此宽阔的荷花池。”
宁卿不忍:“三王爷身份尊贵,自然性命也比我们这样的草芥值钱,您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慕容昕被这话一呛,倒是几分伤感多过不满:“时至今日,你竟然还是如此想我。”
话音刚落,他感觉背上的人身体微微一僵。
三人之间顿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气氛,宁卿咬牙:“王爷如何,实在不是阿恒能想的。”
“你!”慕容昕背着司马,平日里从来不屈尊的骄傲仍在,只是此刻因为半躬着身子显得有些奇怪,“难道本王吃饱了撑的,留着好好的北境不守,到这里一个变态的老妖妇这里来当一个侍卫?”你以为本王会为了一把刀就冒上自己的性命?这一句话几乎要出口,还是生生忍住。
他贵为亲王,天之骄子,即使司马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部下,但那也只是一个部下而已,要救他,他可以派上成千上万的兵卒前来,直接将他抢回去也罢,小心翼翼的营救也罢,不惜代价也罢,却是绝对不会亲自搭上自己的安危的。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现在还是一个对他自己女人动了心思的臣。一个成为俘虏却还好好活着而且貌似备受恩宠的臣。不能不由得他多想。
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即使是还有其他一些小小的目的和缘故,她宁卿却仍旧是占主要的,可是现在,她却这般的不领情。慕容昕满满的委屈感,这委屈,和他幼年时为了母妃不领他精心制作的寿辰礼物的情有点相同,却更深,更甚,让他心里堵着疼。
“我们先进去吧。时间不多。”司马看着前面的情景,换防已经结束,新的两个宫娥许是刚来不久,在外面正小声说话。
慕容昕放下司马,不满的看了眼宁卿,轻轻走过去,一手一个直接解决掉两人。
“王爷喜欢你。”司马忽的轻声说。
宁卿脸上有些发热:“将军,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吧。”
“他是不会为了我来这里的。他是为了你来的。那你,是为了谁呢?”司马转头看着宁卿,他的目光沉静如水。
宁卿在那眼神中一瞬失神,她眨了眨眼睛:“将军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到了刺桐草原,当年如不是将军,也没有今日的宁卿,于公于私,宁卿到了北狄,都会来走这一趟。”
“哦。”司马不悲不喜,他有一张非常俊美的脸庞,苍白,晶莹,凛然,而又冷酷,禁忌的美好,只要看到这张脸,总是让人生出触碰的想法。
慕容昕动作很快,两人刚刚说了几句话,他已经回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他看着宁卿,话却是问的司马。
“没什么。”宁卿点头,“走吧。”
常乐殿有三重院落,这里不可避免的也有充满血腥味的私刑房间。从第二重开始,地上开始有了香灰,厚厚的香灰,可以避免因为血渍的黏糊滑倒。
“这个妖妇,真是跟狗一样,窝里窝外不分吃喝拉撒的地方。”慕容昕在过了好几处私刑房后,终于骂了出来。
司马淡淡道:“她是随心所欲,任何地方,都可能开始她的修行。”
宁卿接口:“什么叫跟狗一样,你别侮辱狗好不好。”
最后一重院落,从草坪开始,倒是开始有些不一样,浅红色的灯笼,下面挂着牌子,牌子上面还写着字。
而中间的主殿,正是赫连太后平日居住的地方。
他们轻声走在长廊上,灯笼下面的牌子还有小小的铃铛,被风一吹,伶仃作响。
宁卿眼尖,看到上面的字,杜仲,百央枫……苏生。
她转脸过去看那一间间精致错落的房间,忽的明白了,这里,是赫连太后和她整个“后宫”的所在。
终于,一直走到了主殿旁边那个房间,这个房间大很多,是由配殿改成,宁卿看到灯笼上面的牌子写了两个字:司马。
她的脑子翁了一声,慌忙低下了头,假装没有看见,想要回避掉司马的表情。
“平日我住在这里,她的主殿有门可以通过来。”司马指了指前面,慕容昕背着他走上去,不酸不甜的说了句:“看来,这个妖妇对你还是蛮好的。”
宁卿看见司马几乎难堪到极点的表情,一手扭在慕容昕腰上,他吱的一声轻呼了出来。
“怎么了?”司马问道。
“没什么,呼,走的快闪到腰了。”慕容昕咬牙看了宁卿一眼。
“我们的时间不多。”他另一只手捂住嘴,有闷声咳嗽涌出,“赫连的房间可能有这鸳鸯锁的钥匙。或者,解药。”
“什么?这叫鸳鸯锁。”慕容昕眼睛睁大,咬了咬牙,正要说话,被宁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半晌,他闷闷道,“那必须解开。”
第4章
司马的咳嗽压抑在喉咙间,有淡淡的血渍从他的指缝渗透出来,宁卿扶住他,快速两步。他察觉到她的动作,淡淡的目光看向她,明灭不定的目光闪烁着,却无法更进一步窥探其中的想法。
偏殿很安静,走上台阶,只能听见风声。
“这里似乎没有宫人?”慕容昕左右看着。
“咳,赫连氏生性善妒,她并不允许宫娥进入这里。”到了房门前,司马在门旁的一个灯座处拍了一拍,门缓缓打开,涂了上好滑油的铁栓没有任何声音。
“阉人也没有吗?”慕容昕看着那黑洞洞的房间没有抬脚。
“有一个,被我杀了。”司马淡淡道。
慕容昕哦了一声。
司马闭了闭眼睛,还是解释道:“我用了点法子,让赫连氏结果了他。”
对一个杀手而言,大概没有比失去力量还要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慕容昕微微点头,终于抬脚走了进去,宁卿略略侧身,形成背靠的警惕位置,大殿里很软,踩上去脚几乎深陷进去,宁卿皱了皱眉头。
“这下面,不是香灰,是寒北的雪狐皮。”
慕容昕挑了挑眉,将司马放下来,看了他一眼:“千金一尺的雪狐皮,我母妃用来做手筒的料子,竟用来铺地。”
司马没说话,他摸了摸那鸳鸯铐,锁眼很小,细长,弯曲,这样的锁需要的钥匙必然是一根弯曲百折的钥匙。
“这边来。”他走向一面巨大的屏风,后面是温泉浴池和让人耳目发热的壁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即使温泉里洒满了花瓣,但是仍然有淡淡的血腥味。
慕容昕走在后面,只看了一眼壁画,顿时只觉身体一热,他轻声咳了咳,垂下目光,却发现这里地上随意撒着的夜明珠下面,也是一幅幅用绣线制作的活色生香的画卷,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司马快行两步,走到一幅画前,在画中女子的柔软处轻轻一按,整个壁画忽的闪开一半,露出另一处灯火通明的华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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