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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天行健-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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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棋子。这个海老真不知是何方高人,居然如此厉害!”

直到这时,我才算看清了明士贞的真正面目,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那也是为什么海老知道我躲在林中偷听吧,这个老人到底想干什么?

文侯这时又叹道:“丝丝入扣,深谋远虑。真想不到,五羊城居然有这等高明之士,楚休红,这趟你能全身而归,实在是靠你运气好啊。”

我道:“是啊。”当时还不觉得如何,回过头来再想想,当时实是千钧一发,危机四伏,而可怕的是,我也只隐约感觉得一点,别人却一点都没觉察,丁西铭只怕还在大赞何从景深明大义吧。

文侯道:“战场之上,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楚休红,你千万要记住这一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道:“末将记得了。”可是心中却想起路恭行死前和我说的话了。他要我不能太相信文侯,文侯这个人大有不臣之心。对于文侯,我也不能太相信吧。

我想了想,又道:“大人,有一件事,还望大人仔细。”

文侯道:“什么?”

“据末将所见,五羊城虽与我军联手,但仍存二心,实不可不防。”

文侯笑了笑,道:“楚休红,你现在倒是想得也多了。”

他这话似乎有嘲弄的意思,我有点惶惑,道:“末将胡说了,望大人恕罪。”

“没什么罪,何从景之心,我也明白,他是借帝国危难之际,想趁机扩大力量。迟早有一日,五羊城必叛。”

文侯说得这般直接,我也默然。此事迷雾重重,但文侯洞若观火,在派我们去谈判之前他便想到了吧。这时文侯一个欠伸,道:“不管怎么说,回文终于拿回来了,五羊城现在也在我们这一边。有了这支援军,这回蛇人要吃苦头了。楚休红,你回去休息吧,明日穿件好衣服,随我上朝领赏。”

我行了一礼,走了出去。此时司阍已经和我很熟了,见我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走出文侯府,我又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从五羊城借蛇人的战书表达愿意谈判之意开始,其实就是文侯和海老的斗智吧,我、丁西铭、何从景只是这一场斗智中的工具。只是,不知道这场斗智到底是谁赢了。不管这么说,现在的局面,也该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说不上谁输谁赢。

这世上的智者,也远远不止文侯与海老两个。以后一定还会有什么可与他们匹敌的人出现吧,这个人有可能是我吗?

我有些发抖。这些想法自然大为无礼,但是我实在无法摆脱这样的诱惑。五羊城和帝国迟早总会有一战,而我和文侯也总有一天会反目的。不论到时我能不能与文侯相提并论,我总要及早做好准备。

甄以宁,对不起了。

我茫然地看着天空。

第二天的天气很不好,后半夜下起了雨,天边刚亮起来时,天越发冷了,雨点已经变成了雪片,而且越下越大,等早朝时已是白茫茫一片,地上也积起了薄薄一层雪。

我和丁西铭跟随在文侯身后,百官都已列队等候帝君上朝。现在的帝君身体越来越差,时不时要放弃早朝,国事大多由太子监理。在每个人心中,都已经看到了新朝的影子了。

也许,这个新朝就是郡主和我说过的新时代吧?只希望新朝来的时候,能真正有些新气象,不像五羊城那样换汤不换药,只不过换个名头而已。

在雪中等了一阵,一些年老体弱的老臣已冻得瑟瑟发抖,早朝时带来的手炉只怕也烧光了,再等下去,说不定会出人命。正在这时,一个黄门官走了出来,高声道:“帝君上朝,百官依序而进,不得喧哗。”

以我的官职,如果要上朝的话,非排到最后几个不可。不过今天我和丁西铭是作为文侯带进来的随从,可以跟着文侯入内,反倒成了第一批。一进大殿,却感到热气腾腾。帝君身体越来越弱,早朝时想必也要把大殿弄热了才能进来。我跟在文侯身后站到班中,身后的官员一批批进来,其中就有蒲安礼,他却连正眼都不看我。蒲安礼是新任武侯,虽然官职与文侯平级,不过在所有人眼中,他自然不能与文侯相提并论的。

有资格上朝的有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都是高官厚禄,养尊处优的人,只是早朝实在是件苦事。他们走得倒很快,恐怕天天上朝,闭着眼也不会走错了。等官员位排列整齐,由文侯率领着先向上面帝君行过三跪九叩之礼,文侯出班,将与五羊城达成合兵之议的事说了。说到何从景要求一王一侯为质时,几个脑筋灵敏的已把目光投向了蒲安礼。他说完后,帝君在上面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准奏”,文侯便退了下去。

这时的蒲安礼面色极是难看,只怕他也猜到了,帝君的儿子众多,帝都也有不少亲王,那“一王”要找一个不难,只是那“一侯”却非他莫属了。到了这时候,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哪里敢有异议。

文侯以后是一些官员的禀报,无非是些赈济灾民与修缮城墙之类。在文侯递上奏折时,我站在后面,也没有出班。听过了几个人的禀报,一个官员走了出来,朗声道:“禀帝君,微臣谏议大夫南宫闻礼有本。”

他的声音很是清亮,回荡在大殿中。一听到南宫闻礼出来了,我又提起点精神。南宫闻礼是郡主生前在朝中扶植的亲信。碍于身份,郡主很难上朝,那时有什么事大概都让南宫闻礼出来。郡主死后,只怕南宫闻礼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帝君在上面低低地道:“卿但说无妨。”

南宫闻礼道:“数年前,为节约国库支出,将五部中的吏部废除。然臣闻国欲大治,当首清吏治,赏优罚劣。臣退而思之,欲清吏治,吏部实应恢复。”

帝都百官,分为兵、刑、户、工四部,早些年也曾增设吏部而成五部尚书,其中吏部尚书为朱章矩,也就是当初武侯南征时铜城营统领朱天畏之父。朱章矩爵封昌平伯,不过此人才干有限,吏部成立数年,倒是弄得一团糟,吏治比没成立时还乱。而朱章矩一场大病,结果四肢尽废,只能躺在床上了。朱章矩一倒,吏部更支撑不下去,而苍月公反乱更使得国库捉襟见肘,因此干脆废除吏部,以节约开支,没想到南宫闻礼又提议恢复了,只怕帝君不会同意。

果然,帝君只是想了想,道:“如今国事多艰,万事需从俭,此事搁置再议,南卿退下吧。”

南宫闻礼是姓南宫的,帝君却称他为“南卿”,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要累死。南宫闻礼悻悻地退了回去。他退下后,便也没什么大事了,帝君看样子召见群臣也已累个半死,喘息几声,便散了早朝。

我刚晋升为偏将军,自然不可能又得到晋升,只是受了些封赏。出宫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看大殿,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大殿显得灰蒙蒙的,不可向迩。

帝国,也真的如这座大殿一样,不失威严,却死气沉沉。

“楚休红。”

文侯忽然叫了我一声,我忙走到他跟前,道:“大人,末将在。”

“放你三天假。”他见我一愕,微笑道,“好好歇歇,洗洗风尘,三天后来我府中报到。你回来得也正是时候,要派你大用处了,呵呵。”

我和丁西铭都因功赐第。虽然那宅第不过是个小小的院子,可是与以前军校里我住的那小房子相比,自不可同日而语,后院也有个小小马厩,飞羽可以拴在里面了。以前我和薛文亦李尧天诸人聚会,也只有去酒馆里坐坐,现在却可以在宅中宴客了。文侯给我拨了一个厨子和两个下人供我使唤,想到以后可以请他们来我家里坐坐,此行倒也不无收获。

去那宅院看了看,已是中午,雪已停了。现在的事还很多,首先得去前锋营把诸葛方叫回来,不过这事明天也可以做,现在有了新家,最要紧的是跟几个老相识见见面。我牵出飞羽就去找薛文亦,到了薛文亦家中,还没进门,倒听得里面有欢笑之声。我走时薛文亦的妻子已有身孕,难道现在生了?我笑道:“薛兄,什么事这么乐?”

薛文亦听得我的声音,高声道:“楚休红!哈,吴兄,楚兄回来了!”

是吴万龄!我心中一喜。吴万龄一直在前线作战,很少能碰面,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我笑道:“是吴万龄吗?”

吴万龄已抢了出来,到我跟前跪下道:“楚将军,末将吴万龄有礼。”

他现在衣着光鲜,记得我去五羊城前薛文亦说起他已晋升为都尉,现在只比我小了三级。想想我们一同从高鹫城逃回的四个人,虽然各人机遇不同,却都还算顺利,回来时官职最小的吴万龄现在也成了中级军官,照他的发展,拜将也是这两年的事了。我扶起他道:“吴兄,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生分了?是不把我当朋友吗?”

我们从高鹫城逃回来时路过天水省,吴万龄那时想留在符敦城,结果中了陶守拙的计,她们四个被当成西府军的礼物送给了帝君。那件事让我对他极为不满,有一阵子我对他不理不睬。但随着时间过去,我觉得自己不免有点过分,虽然再见不到她总让我心底隐隐作痛,但对吴万龄的恨意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倒是看吴万龄的样子,他像是心中还有芥蒂。我故意说得亲热点,也是让他别多想。

吴万龄有些尴尬,道:“楚将军,许久不见,您英武大胜往昔。现在您已是偏将军了吧?”

说到官衔,我也不由有些得意。偏将军可以说是后起将领中目前能升到的最高军衔了,现在帝国也不过二三十个偏将军,其中一大半都已四五十岁了,有几个甚至早已致仕。在偏将军这一级中,我的年纪是最轻的。我道:“见笑了。”

吴万龄道:“楚将军智勇双全,英武过人,末将早知您定能指日高升的,果然不假。”

我心头有些不悦。我对吴万龄已算是脱略形迹了,他说得虽然客气,却显得生分了许多,而且满嘴的马屁话,便是他的顶头上司毕炜,也不至于这样。难道,他在毕炜麾下,也受了毕炜的影响,对我有了戒心吗?我心中虽然不快,却仍是笑道:“吴兄,走,去我新家去喝一杯吧。”

薛文亦叫道:“什么?你成家了?”他眼中也不知是什么神色,我心知他是想岔了,道:“是帝君所赐的一套宅子,在城西猫儿胡同里,不大。对了,薛兄,张龙友现在在哪儿?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薛文亦道:“他现在忙得要死,虽然是工部首席侍郎,但我也快个把月没见他了。听说,他奉文侯密令,一直在城北工地中,一般人不能见他的。”

我叹道:“打破蛇人的帝都之围,龙友的功劳可谓第一。没有他的火药和神龙炮,我们哪里还能在这儿聊天。他现在在做什么东西了?”

薛文亦微微一笑,与吴万龄看了看,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诧道:“什么?我刚回来,哪儿知道。”

薛文亦道:“大概文侯大人还没跟你说过吧。吴兄,你跟楚兄说说。”

吴万龄道:“是。”他转身脸,对我道,“楚将军,其实此次我被文侯大人抽调回京,是奉毕将军之命,观摩铁甲车。”

“铁甲车?”我皱起了眉。薛文亦微笑道:“不错。这几个月,张龙友与金府、木府的人一直在商量此事,也就是前几天才初步成功。”

我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薛文亦道:“也就是装有铁甲的车子啊,打仗用的。”

蛇人野战太强,我军在野战时根本不是蛇人的对手。但要击溃蛇人,野战却又是必须的,因此文侯才想出这样的主意吧。我道:“可是,车子装着铁甲,防御力固然强了,可还能动吗?一辆车子装上铁甲,起码也得四五千斤吧。”

吴万龄摇了摇头道:“远远不止。虽然已经最大限度地减轻重量,但每辆车仍然有上万斤。”

上万斤!我记得以前运粮的大车,装满了足有七八千斤,这样的大车要动起来已经很困难了。现在一辆铁甲车居然空车就有上万斤,真不知要几匹马来拉。这么重的车,恐怕也只能防御,根本无法进攻的。我道:“那行驶时有多快?”

吴万龄想了想,道:“自然没有马快。不过,路面好的话,一个时辰大约可以走二十里。”

这个速度比骑军的速度自然要慢得多,但也相当于一般的行军速度和船速了。我大吃一惊,道:“一直能走这么快?”

薛文亦道:“我也只是看了一眼,听说铁甲车不是马拉的,里面装有机括,一个人便可驱动。只消两人换班,便一直可以走这么快。如果有必要,走得更快一点都可以。”

那的确是一件利器了。我心头像起了万丈波澜,说不出的激动。没想到,我走了几个月,居然又出现了这么厉害的武器。照这样下去,彻底击溃蛇人,的确不再是个梦了。我一把抓住薛文亦,道:“那铁甲车在哪儿?能带我去看吗?”

薛文亦被我抓得“哎哟”一声,我连忙放开他,道:“薛兄,对不住了。能带我去看看吗?”

薛文亦抚了抚手臂,道:“楚兄,你力气也真大,我手臂都快被你抓断了。铁甲车现在可看不到,那是最机密的,知道这东西的人,整个帝国还没多少人呢。”

我有点失望,还没等说出来,薛文亦却是“扑哧”一笑,道:“你急什么,方才我和吴兄商议,觉得铁甲车若能成军,统制之职,你便是不二人选。”

大概文侯所说的要派我大用,就是让我统率铁甲车队吧。我的心思已都放在这铁甲车上了,恨不得马上便能看到,我道:“那铁甲车的威力如何?”

吴万龄道:“我见过一次,寻常刀枪毕不能入。铁甲车中可以待五个人,行驶之时,可说无坚不摧。”

吴万龄说话很实在,连他也这么说,我更是好奇了。有了远攻的神龙炮,又有了近战的铁甲车,帝国军只怕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了。我还待再问什么,薛文亦已道:“楚兄,你不是要请客吗?走吧。”

我笑了笑,道:“走吧。”

在帝都,我的朋友也不太多,除了前锋营的钱文义和曹闻道,另外比较谈得来的也就是邵风观和李尧天了。把薛文亦和吴万龄带到我那个新家,又出门去找邵风观。到了风军团的营地,里面却空无一人,驻守的士兵说邵风观又被抽到前线去了。现在天气渐寒,蛇人的攻势又开始减弱,但仍然不可小视,邵风观的风军团人数虽少,在前线却有大用。李尧天倒是还在,那艘长达四十丈的大船的龙骨已经建成,但整艘船建好,还得一到两个月,毕竟这船太大了。我到了李尧天的驻地,却正好碰到朴士免。朴士免一见我,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和他同去了一次五羊城,我也知道他性子拘谨,也不和他多客气了,道:“朴将军,你们李将军在吗?”

朴士免道:“李将军正在船厂视察,我带您去吧。”

鼎湖边的船厂也是禁地,有重兵把守,可一进里面,便听得热闹非凡。李尧天正背着手在看一队工匠忙碌着,朴士免上前通报了一声,李尧天转过头,笑着迎上来道:“楚将军,今天上朝受了什么封赏了?”

我道:“李兄,你少取笑了。走,去我新家喝几杯吧。”

李尧天看了看那些正在忙忙碌碌的工匠,道:“好吧,我再去关照一声。”他心情看来不坏,又向我拱拱手道,“楚将军,多谢你夺回先严的宝甲,我还没谢过你呢。”

我道:“这要谢什么,我倒该谢谢你,非不是朴士免的大力,我们只怕会死在海贼手里。”

李尧天只是微微一笑,朴士免却极是惶惑,道:“楚将军千万不要这样说,末将只是略尽绵薄,全靠楚将军力战。”

看他的意思,似乎还要说上一通,李尧天看来也受不了他那种过分的礼数,道:“朴兄,楚将军不是外人,这儿你看着吧,我去楚将军那儿走走。”

我本想让朴士免一块儿去,只是想到他那种性子,和李尧天在一块儿已经很让他拘谨了,再加上薛文亦和吴万龄两个生面孔,只怕他要食不甘味,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对朴士免道:“朴将军,那这儿有劳你了。”

朴士免又行了一礼,道:“多谢楚将军。”也不知这谢从何来。

等李尧天牵出马匹,我与他并马而行,李尧天忽然轻声道:“楚将军,听士免说,你们与海贼交手,是因为撞上他们在伏击倭人的船?”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海贼伏击倭人,是因为五羊城有与倭人联手之意,海贼因为与五羊城结仇太深,生怕被倭人出卖,因此暗中破坏双方合议。不料后来情况急转直下,五羊城并没有和倭人联手,倒是海贼自己,反而被五羊城收编了。我简略地说了一遍,李尧天听得很仔细,最后才长吁一口气,道:“好险。我也想过五羊城有没有可能与倭人联手,没想到居然真会有此事。”

如果五羊城真的和倭人联手,那帝国就处在四面树敌之境,形势更加艰难了。句罗岛是帝国藩属,又与倭岛是世仇,帝国一灭,句罗岛势必也是唇亡齿寒,岌岌可危。

我道:“还好,何城主最后还是选择了与帝国联手。”

李尧天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楚兄,你觉不觉得,此中还有内情?”

我一怔,道:“有什么?”

“从五羊城的立场来看,与倭人联手实是更为有利,为何他们舍易求难?”

这主要是最受何从景倚重的海老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文侯也关照我,不要多说,我道:“倭人与我终非一族,何况这些人狼子野心,惯于背信弃义,何城主权衡再三,觉得还是与帝国联手为上。”

李尧天沉思了一下,道:“也许如此吧。我只希望,这件事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才好。”

我奇道:“什么?你觉得还有人会指使?”

李尧天道:“也没证据,我只是觉得,此事有点太顺利了,五羊城仅仅要求一王一侯为质便同意联手,这要求未免小了点,只怕会另有图谋。”

五羊城当然不会满足只当一个藩属,一旦蛇人被消灭,五羊城肯定就会成为下一个敌人,这早在文侯预料这中,李尧天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也猜到了。恐怕不仅是他,邓沧澜和毕炜、邵风观他们多半也知道,而何从景同样也知道我们猜得到他的心意,因此同意丁亨利所献的让我留在五羊城之议。我们双方实在可称得上是尔虞我诈,心照不宣而已。

未来实在是崎岖坎坷,远远不是一条平坦的大道。

和李尧天一块儿到我的住处,在院中一下马,李尧天叹道:“楚兄,这儿可真不错,闹中取静。”

薛文亦在里面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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