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术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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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翼的声音，如大河狂涛，涌入场下一些人的耳中。有些人，眼角湿润，认真的点头。显然，这些人，是受过老宗长恩惠的人。
人，都是感恩的。不管是多么坏的人，都会记得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帮助过他的人。
人姓是善是恶，这不得而知。但是，知恩图报，这是许多人都有的良知。或者说，是心底的呐喊。
听到燕翼的一番话，有些人开始从右边站到左边，也有的本来站在中间的人，不再踌躇，站到了左边。
“慢着！”那燕一山站出来，看着燕翼，大声的道“虽然老宗长人好，我们大家有许多人受过他的恩惠。但是，氏族的规矩不可违，老宗长擅自将玉牙交给于你，不经大家的同意，这是对氏族宗规的藐视而亵渎。对我们燕氏一族而言，是大罪！”
顿时，有些原本想要到左边的燕氏子弟停下脚步，纷纷看着燕翼，想要听他如何回答。
燕翼看着场下的人，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许多的人，对老宗长私自将玉牙给我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便是这玉牙的事情。”
太上长老看着燕翼，道“玉牙乃是我燕氏一族的祖传之物，是燕氏第一代宗主流传下来的东西。我燕氏一族的第一代宗主，乃是一名绝代强者，是一名威名赫赫的武圣。他流传下来的东西，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历代有许多的宗主，都将突破的希望看在那玉牙之上。老宗长将玉牙私自交给你，对燕氏一族十分之不公平，也十分自破坏规矩……”
“毕竟，我燕翼不是宗长，是吗？”燕翼打断太上长老的话语，道。
“我知道，在燕氏一族中，有许多的人，止步于先天境界。我也知道，燕氏一族中，有些人天资卓越，修为进入了武将。但是，在我燕翼的军队中，手下的十万精锐，最差的都是先天武者。”看向众人，燕翼朗声道“我燕氏一族，只出过一个武圣。后来的许多子弟，均止步于武圣之前。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武王巅峰。但是，今曰，我燕翼再次可以告诉大家，这些年来，我燕翼能有如今的修为，靠的是我辛勤的修炼，靠的，是我和十万北疆战士征战四方大战而来的。若是，你们中的许多人，依旧将突破的希望放在玉牙之上。那么，我燕翼在这里告诉你们，那条路，走不通！”
太上长老神情变化，他也是一名武宗，也自然知道，燕翼说的话是对的。但是他年岁已高，若是再不突破到武王，那么等待他的只能就此悲哀的一生止步于武王之前。他之所以对于老宗长之事不闻不问，就是因为老宗长擅自将玉牙给了燕翼，让他对突破的一丝希望给生生湮灭了。
燕翼环视场下诸人，道“这一次回宗，其中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解决燕氏一族目前的现状。否则，我燕翼也不会率领大军跋涉数万里来到这里。”
“那你还是要交出玉牙，虽然你是一名武宗，但是我们不是。你能突破，那是你的事，我们不能，所以我们需要月牙，我们整个燕氏一族需要月牙！”场下，那燕刚在一名燕氏子弟的扶持下，看着燕翼大声的说道。
“愚昧！”燕翼冷冷的看着燕翼，道“若是我燕氏一族依旧将突破的目光放在玉牙之上，那么，我燕氏一族，最后也终将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中。若是玉牙可以助你们突破，那么为什么，我燕氏一族的先辈，没有从里面找到突破的希望！”
看向场下密密麻麻大约上万的人，燕翼道“燕翼在这里也不妨告诉大家，诸位若想变强，可以学一门拳术。”
“拳术？”众人诧异，纷纷将目光看向燕翼。
“对，拳术。我当年在这燕云山脉中，自创的拳术。经过十多年在北疆的征战中不停的改进，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修炼之法。只要你们愿意，我燕翼愿意拿出来与族人分享。毕竟，我燕翼，是燕氏族人！”燕翼神情不变，面色无悲无喜的道“当然，前提是，需要完成我的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许多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相问了。
这世间，武者居多，先天武者也不少。但是真正的高手并不多，这些人虽然依旧对玉牙之事耿耿于怀，但是和自身最实惠的修为相比，玉牙在不在与否，和他们大部分并无关系。
燕翼缓缓道“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个，就是将老宗长的墓冢移到燕氏祠堂。第二个……”看了一眼燕一山，转向场中上万的燕氏子弟，燕翼沉声道“第二个条件，就是我要这燕氏一族，宗长之位！”
第十六章 争执
第十六章 争执
“什么？”场下顿时人声大哗。
不但是场下的人，就连挽清与燕虹也是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她们不知道燕翼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条件。
场下人声鼎沸，大多数人议论纷纷。不过亦有少部分人静静的看着祠堂之上的燕翼，眼神清亮。也有少许人将目光看向燕一山。
若是燕翼想要这燕氏一族的宗长之位，那么现任宗长燕一山，则将辞去宗长之位。
但是，燕一山，肯吗？
果然，燕一山回过身，向燕氏众弟子拱拱手，示意安静下来。然后回头看着燕翼，道“燕翼，这宗长之位，不是你想要便能要的。宗长之位，乃是燕氏族人推举而出的。我燕一山不是贪念宗长之位，然……这宗长之位，乃是关系燕氏一族兴衰之所系。倘若随便一个人来说想要我燕氏一族的宗长之位，那岂不是视我燕氏一族的宗长之位如儿戏！”
虽然心有怒意，但是这燕一山却也不傻，没有之前便拒绝燕翼，反而从燕氏一族的大义上，来挡住燕翼想要宗长之位的路。
燕一山又道“当然，关于你的第一个条件，我可以代表燕氏族人，看在你的面子上，让老宗长入祠堂”
软硬兼施，燕一山没有将燕翼的条件给堵死。他知道，燕翼，不是他能得罪的。即使，他现在是燕氏一族的宗长。
“两个条件，我都要”燕翼看着燕一山，道“让老宗长进入祠堂，不需要看在我燕翼的面子上！老宗长之为人，足以有资格入祠堂。我燕翼，只不过是恭请而已。至于这宗长之位，我不知道你燕一山是如何得来的。因为论到资格，你还不够格。”
顿时，场下一轮纷纷，许多人都十分的激动。显然，这里面确实藏着猫腻。
燕翼又道“我燕翼要宗长之位，不是为了所谓的权利。毕竟，我燕翼乃北疆统帅，还看不上这宗长之位”
说完，不待下方众人或诧异或愤怒或疑惑的目光，燕翼一把将燕胤放在肩头，道“我要这宗长之位，是给他！我燕翼的儿子，燕胤！”
“不行！”
“绝对不行！”
………………
这一下，下方的众人顿时反对起来。毕竟，一个小孩子当宗长，他们不能接受。
那太上长老也是脸色铁青的看着燕翼，他想不到，燕翼居然会有如此举动。
燕翼静静的看着场下，默不作声。直到下方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燕翼才再次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会认为我燕翼是拿宗长之位如儿戏。不过，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我要对燕氏一族，进行重整！”
不待下面的人说话，燕翼星眸横扫四方，沉声道“我燕氏一族，数百年来，蜗居此地。历数下来，自先祖燕云天成为武圣之后，未曾有一人再成武圣。就算是武王，也不过屈指可数。若要我燕氏兴盛，那么这规矩，就必须改。这燕氏，就必须变！燕氏一族，本来无内宗外宗之分，但是却因为所谓的族规，被分为了内外两宗。令得内宗庸才之辈，窃取外宗子弟天资之纵的资源。庸才横行霸道，天才却被压制，若干年后，我燕氏一族，必将化作历史尘埃。能令后辈所想起的，唯先祖之武圣燕云天。”
燕翼的这番话，是毫不留情的扇了燕一山父子一巴掌。燕翼所说的横行霸道，直指燕一山父子。他将内宗外宗之别，给一语否定。不过此番话，也赢得了许多外宗弟子的认同。
“将军！老宗长之墓冢已迁移至此！”燕河从后方走出，看着祠堂外前台上的燕翼，朗声道。
燕翼点点头，道“抬进来，进祠堂”
“不可！”燕一山和太上长老同时出声。
“太上长老，你方才说，不可？”燕翼笑着看向太上长老，道“是吗？”
太上长老点点头，还未说话，燕翼冷声道“我燕翼说过，今曰必让老宗长入祠堂。众将士听命，抬着老宗长的墓冢，随我入洞！我今曰倒要看看，何人敢拦我燕翼！走！”
“是！”众将士齐声大喝，燕河燕流在前，其余人等在后。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棺，在燕氏族人的注视下，向着祠堂的山洞走去。
太上长老的体内涌出一股浑厚的气息，看着燕翼道“燕翼，我敬你是帝国将军，又是燕氏族人，所以对你礼重。但是你若执意拂逆燕氏族规，那么，老夫不得不拦你一拦了。”
“拂逆燕氏族规？”燕翼回过身，看着场下的燕氏子弟，朗声道“燕翼要将老宗长墓冢抬入祠堂，各位，同意吗？”
场下顿时呼喊震天，认同之声，如海啸响彻。虽然有一些不认同的话语，但是却被淹没其中。
微微一笑，燕翼知道，他方才的那些话，起到了作用。
回身看向太上长老，燕翼沉声道“太上长老，我敬你是长辈，不会对你动手。”上前一步，靠近太上长老，燕翼轻声道“你和燕一山之间的关系，燕翼是知道的。我只希望，做人，需要三思而行。”
太上长老神色一变，顿时不自然的将体内的气息收敛了起来。
回过身，燕翼大声道“走！”
大步流星的，燕翼搂着燕胤，走入祠堂里面。燕河燕流领着八位抬着老宗长墓冢的北疆将士，随之进入祠堂之内。而其它人，则安静的驻守在祠堂之外。
“挽清，燕虹，你们也进来”祠堂里面，传出燕翼的声音。
挽清和燕虹对视一眼，牵着燕月的手，缓步走了进去。
经过太上长老的时候，挽清停下步子，轻声道“太上长老，挽清忘了告诉你，我夫君，不是武宗”
在太上长老惊愕的眼神中，挽清轻吐道“他是武王。”
说完，挽清莲步轻移，向里面走去。
“啊……”太上长老惊骇的看着祠堂之内，神色充满了惊惧。
太上长老自己本身便是一名武宗，自然知道武宗有多厉害。
而燕翼不过四旬左右，却已是一名武王。武王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燕翼的对手。因为燕翼藏得深，即使是他见了，也不过以为是武宗。
“一个能镇守北疆异兽的人，不简单呐”太上长老看向燕一山，招手让其过来后，慈祥道“你放弃吧！这一次我不能帮助你了，燕翼要怎么做，你不做声就是了，知道吗？”
“为什么？”燕一山虽然六旬左右，但是在太上长老面前，却依旧如一个孩童一般。
“听叔父的，没有错。”太上长老长叹一声，看着下方的人，用低沉的声音道“燕翼，是武王！”
“啊……”燕一山惊骇的看着自己的叔父，又看向祠堂之内，脸色变幻非常。
祠堂之内，里面灯火敞亮。祠堂是在一座巨山里面开辟的山洞，里面常年恒温。
“这祠堂，乃是当年燕氏的老祖燕云天亲自开辟而出。这祠堂里面，约莫方亩的大小。胤儿，你看那里”燕胤抱着燕胤，指着祠堂前的一个玉碑道“那就是我们燕氏一族老祖燕云天的灵位”
玉碑被众多的石碑拱立，玉碑上书五个大字“武圣燕云天”
“爹爹，武圣是不是很厉害呀”燕胤看着那石碑，看向燕翼道。
“呵呵，那是自然”燕翼笑道“圣者，天地之尊。武圣，可凌空而行，力震天地，当然是厉害非常”
祠堂内，武圣燕云天的玉碑居中，周围石碑相佐，其后便是木碑居外。
“石碑，乃是燕氏历代武宗级别以上高手的墓碑，而木碑，则是燕氏宗长之墓碑”燕翼长叹一声，放下燕胤，恭敬的行了三个礼，然后回身对燕河燕流道“你们出去吧！”
“是，将军”放下老宗长的墓冢，燕河燕流退出祠堂。
燕翼看着祠堂内的四周，只见山洞内的四周，建立有数十根石柱。每一个石柱上，都刻有一个人的名字。
“那石柱上的名字，每一个都是有故事的人。”燕翼沉声道“我说过，要将燕川的名字刻在燕氏祠堂内，今曰，我会手冻做到。”
说完，燕翼走到祠堂内的一角，对挽清道“清儿，你施法做一个石柱出来”
“是，夫君”挽清走到燕翼的身旁，双手捏决，口里轻声道“凝！
地面抖动，不一会，便形成一个石柱。
燕翼点点头，看着地下的石柱，伸出双手，轻喝一声，将其从地下拔出。
石柱轰隆一声，放在地上。燕翼对燕虹道“燕虹，将老宗长的墓冢搬过来”
燕虹点点头，用力抓住装好老宗长的长棺。双手力擒，搬到燕翼身旁。
看着这长棺，燕翼将其放入擒出石柱的地洞中。
“老宗长，你安歇吧！这里，就是你今后的墓冢了。这里挡风避雨，燕翼一生没有机会报答您的恩情，或许只能这样，才能略减愧疚。”燕翼长叹一声，对挽清道“掩土”
“嗯”挽清再次施法，周围的泥土蠕动，不一会便将长棺给掩埋。
燕翼将石柱力擒放在掩埋后的长棺之上，伸出右手，并指为剑，生生的在石柱上刻下两个大字——燕川。
“燕川，你生前为我燕翼的儿子舍弃生命。死后，我请你继续为我燕翼的老宗长护佑。”燕翼说完，迈着大步，转身离去。
“胤儿，月儿，兰儿，你们磕三个头”挽清看着三人，轻声的道“
“嗯嗯”三人跪在地上，磕下三个响头。
当挽清带着燕月他们出了祠堂的时候，祠堂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过远远的，从燕氏的居住的地方，传来阵阵大吼。
第十七章 交代
第十七章 交代
“这套拳术，便是我燕翼自创的燕氏长拳。各位乃是燕氏族人，也不是寻常之辈。想来，也识得我这拳术的厉害。燕翼说过，燕氏想要兴盛，就必须整改。”
当挽清他们出现的时候，燕翼刚好打完一套燕氏长拳给燕氏子弟们看。
“那是不是一定要让将军公子当宗长？”一人出口问道“他那般年幼，怎可成为宗长呢？”
“是啊！虽然这套拳术确实不凡，但是将宗长之位交给一个小孩子，未免太过儿戏了”
燕翼知道，他只要将燕胤当宗长的理由说明白了。那么，事情就可以顺利解决。
“燕翼不妨实话告诉各位，从今以后，这宗长之位，只是虚名，并无实权”燕翼环视四周看着他的燕氏子弟，道“我说过，要整改燕氏一族。这首先，便是宗长之位。我之所以让我儿当宗长，并不是为了谋私，而是有考量的。今天当着中燕氏子弟的面，我就将话说清楚。以后，燕氏一族，将无内宗外宗之分。燕氏一族，今后将唯才是举。并设立燕氏族会，由实力高强的弟子组成。谁能在燕氏一族中崭露头角，那么谁就有资格进入族会！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发言。从前那种按辈分按资历说话的时代，我燕翼要将他彻底铲除。”
说完，燕翼看着围着他的人，沉声道“不知各位燕氏的兄弟姐妹们，可否认同？”
“附议！”
“我同意！”
“好，好主意，早就该这么办了！”
燕氏子弟大声欢呼，就连那燕一山，也低头叹气。太上长老站在远处，看着场中的燕翼，嘘声叹道“此子，当真是人中虎龙，心智实力，都是上上之选。”
“况且，虽然说是我儿当宗长，但是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北疆十万将士。将来有一天，我燕翼从战场上走下去，潜心追求武圣之路的时候，北疆，就是我儿燕胤的天下！”燕翼豪气大声，浑厚的声音，响彻天地。
挽清一只手抱着燕胤，一只手牵着燕月立在空中，而燕虹则抱着燕兰，随在身旁。她们的脚下，一把青色长剑，静静的凌空支撑着他们。
“胤儿，你听见了你爹爹说的话吗？”挽清看着燕胤，开口道。
燕胤点点头，道“嗯嗯，爹爹说的话，胤儿都听到了。”
“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挽清神色平静，看着怀里的燕胤；开口问道。
“孩儿不知”燕胤摇摇头，他并不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燕月开口道“弟弟，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你就是燕氏一族的宗长，也将是北疆未来的统帅。”
挽清微微一笑，道“月儿说得不错，胤儿你以后，可要努力。不要枉费你父亲为你做的一切，知道吗？”
燕胤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年幼的他却知道，他的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点点头，努力用大声音道“嗯嗯，胤儿知道。燕胤以后一定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让爹娘不再为胤儿担心艹心”
“好”挽清面带笑意，用脸颊抚摸着燕胤的脸庞。
下方，燕翼看着众多燕氏族人，大声道“今曰天色已晚，大家伙不妨先回去吧！明曰，在大湖之中，举行族内比武。我燕翼喜欢想到就去做，所以这族会人选，就用大比来选取而出。不知道各位，可否认同啊”
“行！”
“好！”
众多人大声的嘶吼着，眼中的兴奋之情不予言表。
在燕氏一族，内宗和外宗相比，内宗不过千余人，而外宗则有数千人，较之内宗相比，多不胜数。
内宗和外宗之区别，在于内宗是燕云天的直袭后代，而外宗，则是一些直袭后代结婚生子之后的旁系子弟。
不过，经过数百年的时间，燕氏一族真正的燕氏血脉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姓燕的人，却依旧存在。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燕云山脉中，开始变得清冷起来。
山风徐徐，大树摇曳，婆娑的树叶声，唰唰作响。燕翼和一些人随意的交谈了几句之后，向着燕云山脉中的一处低矮的山峰走去。
“那是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