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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新的一天开始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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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今天是现了,想说点什么遮掩一下,可由于心里一紧张,嘴里的舌头硬是不听使唤,舌头在嘴里瞎捣鼓了一阵,“呜噜呜嘟”地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一句整话来。
  本来人们一看到他那滑稽的样子就想笑,可是大家拘着面子没敢笑起来,可当听了侯风水冒出了这么一句斗咳嗽的话语后,人们的心情完全放松了。这会儿,在场的人又看到大弥勒说话那一副吭哧瘪肚的窘样,下面的街坊们也禁不住都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人们这一笑使大弥勒显得十分尴尬,他呆呆地站在众人面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不经意间人们看到从他那张拉耷下来的大脸上掠过一丝羞愧的神态,这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希罕事。
  在众人嘲讽和嬉笑声中,大弥勒感到十分不自在,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也不好怎么再遮掩了。此时的大弥勒只是在众人前面稍稍地打了一下愣,他那个秃亮的大尖脑袋便很快做出决定:没什么,就这么地了,而且,他的大尖脑袋里还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这有什么!我就露了这么一点怯,你们就这么笑话我。不是说的:宇文一家人平常显得那么道貌岸然似的,可他们家里还冒出了一个走资本主义的黑帮分子呢。你们这帮小老百姓不笑笑他们家,倒笑起我来了,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呆会儿听听我怎么说。大弥勒盘算着,两眼巡视着来开会的人,很快也排除了他脑袋犄角里仅存的那一点点羞愧的心里。大弥勒接着又咳嗽了一声,压住了自己那已经十分不满的情绪,努力地以十分平和的口吻对来开会的人们说道:“开会了!开会了!”
  可是,人们今天似乎一点儿都不领情,也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仍然继续着各自的谈话和说笑。
  大弥勒没想到他的话居然就是没人理会,似乎觉得有点颜面扫地的感觉,他有点开始恼怒了。他心想:他们把我也当成走资派了吧。怎么嘛?一文化大革命,这帮老头老太太也不服管了!想到这儿,他忽然想起胡同里的秘书长这些日子也不大对劲,好像日子也不好过,他马上联想到自己,会不会也有什么不测了,此刻,他突然感到有点心虚了,所以,虽说他的心里很是不满,可是,他那略带威严的大长脸上一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没有马上发威,只是,他那一双熬得通红的鹞鹰眼在大眼皮底下又在会场上狠狠地巡视了一边。然后,大弥勒又用他那手中的黑毛巾擦了一下脸和脖子,不知是遮掩一下尴尬的场面,还是想借此在这短暂的一刻,考虑一下该怎么来震住这帮一时不服管教的人。
  此刻,不妨也就借此机会透露一下大弥勒近日的内情:大弥勒对这运动其实一直有看法,总觉得这运动跟以往的不一样,他不满意。不过,他家的老疙瘩参加了红卫兵以后,他思想有了转变。由于“五一”以后政治气氛升温,他十分关心运动的形势,破例开始掏钱买报纸了,可由于他认识字不多,又因报上尽是些长篇大论,他怎么也是看不懂,但是还是从报纸上知道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茶地开始了。可是到上面去开会听到的依然不是今天说东,就是明天说西。所以,他还是对这运动一直是云里雾里的闹不明白。不过昨天当他知道宇文先生家的小女儿被打了,而且人还疯了。大弥勒夜里竟然兴奋得睡不着觉,昨天半夜里,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起来,黑灯瞎火地在床铺底下找报纸。他弄出的声响把他媳妇惊醒了,他媳妇以为屋里进了贼,开灯一看是他光着脊梁在床底下找东西,气得他媳妇一通大骂,以为他得了神经病。大弥勒低声下气地解释了半天,他媳妇才倒头睡去。大弥勒怕他老婆再嚷嚷,也就躺下了。可等他老婆睡着了后,还是蔫不悄儿地起来,从床底下拿出他攒了两个多月的报纸跑到院子里去了。
  在院子里,大弥勒借着月光瞪着鹞鹰眼一张报纸挨着一张报纸地寻找,他那鹞鹰也就是白天还可以,到了夜里也就是个雀儿蒙眼,找到了天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小说都亮了,他才找到那张报纸。大弥勒一下精神起来了,他拿起来那张报纸,一眼就看到报纸上登的一篇文章《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看着,看着,他不由地读了起来:“这次运动人们要抓意识形态、上层建筑中与资产阶级的斗争。大弥勒摇了摇头不太明白,但是,他继续读了下去:做彻底的革命派,不做动摇派,永远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读完了这段,大弥勒嘟囔地说道:“这不过都是些官话,瞎讲了半天,没多大意思。”他又继续地在其他报纸上找,又有一片文章进入他瞪大的眼珠子里,文章很长读起来很费劲,不过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些他认为重要的话。他就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这些人物,有些已被我们识破,有些正受到我们的信用,被培养为我们的接班人。例如,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他们正睡在我们的身边。”他读到这里后,心里暗暗地说:真有高人,真有眼力,句句是真理呀!当他读完这一篇《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最后一句:一个势如暴风骤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高潮已在我国兴起,中国将出现一个“横扫一切”的局面。他十分兴奋地对自己说道:“这太正确啦!什么是牛鬼蛇神?什么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他们这些家伙就是!就要造他们的反,就要革他们的命,而且要他们扫地出门!”大弥勒又趴在报纸上把这篇文章细细地看了一遍,突然,他竟然高兴‘啪’地一下拍了大脑袋,大声说道:“嘿!嘿!没错,这可算见了真章儿了。可是,这些东西明明就在报纸上,咳!我怎么没看出来呀!不过,这回我们家的老疙瘩可是了不地啦。他当了红卫兵,也成了一个领导潮流的人物了。如今他都走到我的前面去,有出息。过去虽然他蹲了两年学,没白蹲,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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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9…8…18 13:57:58  字数:2488

 “哐!哐!哐!”突然,他家的窗户响了起来,他的媳妇在屋里大声地喊道:“大早晨起来,你光着膀子,在那嚷嚷什么呢?”
  大弥勒被他媳妇一喊,猛然从兴奋中惊醒,一看自己就穿了一条大裤衩。大弥勒连忙趿拉着鞋,进了屋。
  “你这一宿不睡觉干什么呢?”他媳妇一见他进了屋,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大弥勒进了屋,摆着手小声地说道:“哎!小声点,你别嚷嚷成不成!孩子都快让你给吵醒了。我跟你说。”
  “你老糊涂了,老疙瘩昨天没有回来。”
  “嗐!我怎么不知道?”
  “我跟你说了,你忘了。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不在家,你都不知道,你这一天忙什么呢?再说了,这些日子,他们红卫兵有事,他不是经常不回来吗。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昨天去开了一天的会,回来还有这街道那么多事。你忘昨天晚上都十点多了,马老太太来告诉我:宇文崇容疯了,嚷嚷着磨刀要杀人。我还忙着安排人值班呢,可不是一忙就忘了。”
  “算啦!算啦!昨天晚上,小六子跟我说:咱们儿子和大眼儿跟他们学校的红卫兵一块儿到什么地方去开会,说可能晚上不回来。这事我跟你说了,你给忘啦!”
  “噢!可能我一忙给忘了。我只是问问他怎么没有回来,积极参加运动是个好事,反正现在也不上学,去锻炼锻炼正好。”
  “那你从这半夜里一直到现在折腾什么呢?
  大弥勒一听他老婆说他半夜里干什么来了,他的精神头可来啦。他兴奋地说道:“咳!这可不是折腾什么。这是最重要的工作。”于是他就左一个报纸,右一个社论地给他老婆说的了起来,可他老婆怎么也听不明白,最后,大弥勒非常严肃地对他老婆说道:“这次运动可不是一般的运动。你看宇文家的那个小女儿,弄出来了吧,谁说她疯了,她那是装疯卖傻,想借此逃避革命小将对她的惩罚。这回就是她不疯,我看她还怎么能当小学校长。你还不知道:宇文那老头最近和咱们胡同里的那个右派联系异常频繁,这都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别看咱们这个小胡同,这可是庙小神灵大,池浅王八多。我不但要观察他们,还要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我还告诉你,这运动才刚刚开始,像咱们这房东这两口子、图钦胖子就是这次运动的重点对象,还有新搬来那家是个大右派,别看他还是个什么委员,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知道报上都说了,一批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他们就藏在咱们中间,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尤其像他这有前科的人,更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想这运动就是冲他们来的,这就是阶级斗争,是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彻底革命,而且,还要他们永世不得翻身。你就瞧好吧!”
  他老婆已经被他说的什么‘运动’和‘阶级斗争’搞糊涂了,说道:“算啦,算啦!我闹不明白怎么回事,我只是说你大半夜在那找报纸干什么呀?谁知道你这里面有那么多的道道,还有什么阶级斗争的事。”
  “你不知道,就算啦!我还得准备早晨居委会的会呢。你去弄早上的吃的吧!”
  由于,大弥勒这么折腾了一宿,大弥勒一夜几乎没有合眼,他的眼睛一宿也熬红了。早上,他想赶着想把报纸上重要的话抄下来准备开会时用,可是抄起来不是串行,就是少字,最后索性也不抄了,拿红笔在有用的地方画上线,开会时一念就行了。大弥勒心理美滋滋的,心想:这两月的报纸也算没白卖,总算找着真经了。大弥勒似乎感到有些疲惫,想躺下睡一会儿,可忽然想起早晨要开会,心想:这不行,会耽误事。他就沏了一壶浓茶,一边喝茶一边又把刚才在报纸画上红线的那些段落看了一遍。他盘算着想:说了归齐,这次无产阶级大革命就是二次革命,这就对啦!为什么要二次革命?就说这大影壁胡同,打从解放到现在这会儿,这大影壁胡同里就没什么变化呀!看梁丘福禄这俩口子没什么本事,可好!拿着退休金,吃着房租,日子还挺美。那臭资本家图钦胖子,据说每年光厂子分的股息就得有一两千块钱,要不然吃得他浑身流油。宇文那个糟老头子一家人,就凭他家祖上传下来那房产,一家七八个人就独住一个有好几进的大院子,听说他也就能在那什么‘润宝斋’挂笔卖点字,凭什么吗?像侯风水那样毛贼似的人物,简直不是什么东西。最可恶不过这胡同里的大小右派分子,有点文化,从来不用正眼看我,我看这右派分子的帽子给他们都戴小了,兴许他们这些人可能还有里通外国的嫌疑呢,说他们反革命一点都不过分。所以,这运动只是刚刚开始,动着,动着,就动到胡同里来了。等到了咱管辖的这一亩三分地儿上,就看我大弥勒的本事了。嘿!嘿!报上不是说了吗,这次无产阶级大革命就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这些人就是胡同里的牛鬼蛇神,一个个的全部得给他们打到,而且要把它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即使转世托生也应沦为畜生类。哈!哈!没想到今儿这么容易就从报纸上摸到了这次运动的脉了,而且领悟到文章中真正的说头。嘿!真是没有花钱的不是。想到这些大弥勒心里上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愉悦的快感。这时;他的大尖脑壳里突然又产生了一种迷幻的感觉,就好像他在不觉之中已经得道成仙了,他那沉重的身子竟有一种飘飘然和腾云驾雾的感觉;同时他也感到有点疲乏,就伸了个懒腰,可当把他两个胳膊向上一伸,竟然感到自己的两臂似乎有了力推山河的神力,他又翻了翻自己那布满汗毛的大手,似乎觉得自己这两只手也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迷蒙之中,他觉得胡同里的一切尽在自己的股掌之中了。此时,虽然他微睁着两眼,可是他已经完全沉浸在无限的遐想之中,直到他老婆做好早点进屋叫他,他才从迷梦中惊醒。由于,他很想去看一看宇文家的情况,早点也没有吃几口就到胡同里去值班了,不过宇文先生一大早就带宇文崇容去医院了,所以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但是,大弥勒并不放心,又让一个积极分子到派出所去汇报这个情况,希望派出所来人帮助处理这个问题。大弥勒仍然很执着的带着几个人站在大影壁前盯着宇文家的大门,可是,他们并没有看见宇文家有什么情况发生,直到快开会了,他们才撤。大弥勒折腾了一夜,又忙了一早晨,嘴里叫渴,又由于他兴奋的心情导致他忘乎所以,以至于他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拎着毛巾出现在众人面前,做出了一个超出常态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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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更新时间2009…8…18 13:59:02  字数:2310

 今日大弥勒喊了几次,会场依然继续乱哄哄的,没人理会。其实,人们一直无法安静下来:一、主要还是大弥勒这幅滑稽的模样。此刻,看他:一个大老头子,不用说他的尊容,就他那大块头,肚子撅着,后腰里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拎着一条脏毛巾,那象大了。谁也没想到,他这么一个以大佛弥勒自居的人,虽然平时威严并带些粗野的举止,但是,他还是一个十分注重自己形象的一个人。可是今天却由于自己一时的兴奋,瞬间就把自己多年威严的形象彻底颠覆了。二、由于近两个月来,这运动已经基本上触及了社会的各个角落,混乱的社会形势似乎倒成了社会良好的表现,造反有理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口号,打到一切是社会主要的潮流,现在社会上,每一个当权者都有可能是走资派、或黑帮分子。大弥勒是否是一个走资派,这个问题似乎在人们心中也有了一个问号。虽然年岁大的人不是像年青人那么冲动,但是,在这个非常时期,时下社会兴起的潮流多少也影响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左右人们的思维和言行,胡同里很多人过去就对他有意见,就也借此机会来表示一下对他的不满;而且,所幸的是现在这场声声要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还未触及到每一个人的灵魂,大多数的人们目前还都处于这场运动之外,处于一个看客的位置。所以,人们笑过之后,依然继续热烈地交谈所听到的各类的新闻和消息,没人理会大弥勒说开会的话。一时间,人们把大弥勒亮在那里,使他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窘迫的境地。
  大弥勒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对于一个崇拜狼性的人来说,在一个大的运动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展时期,他绝不可能夹起尾巴做人。果不其然,大弥勒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他那两个带着血丝大眼珠子一下子从厚眼皮子底下瞪了起来,他那两只充满血丝的鹞鹰眼睛也突然显露出凶狠的光芒,脑门和脖子上的血管和青筋也都蹦了起来,他这么一怒,大长脸似乎也耷拉了下来更长了。他头上和脸上的汗珠子好像也带着愤怒的情绪从粗大的汗毛孔里“噼了啪啦”往下掉。大弥勒扯着脖子,大声地对人们喊道:“嘿!各位,怎么回事?都别说啦!现在开会啦!”
  大弥勒这人就是他不瞪眼,人们也都有所畏惧,何况现在人们又见他把大长脸一拉,眼珠一瞪,又这么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这些来开会大部分的人很快就停止了大声的说笑,可是,后街中学的高音喇叭传来那激昂的革命歌曲一直搅扰会场,虽然人们停止了说话,可人们的心还是伴随着歌曲强烈的节奏陷入亢奋的情绪之中。大弥勒似乎也察觉到人们的情绪的变化,心里有点打鼓怕自己控制不了会场的秩序,不过,大弥勒终归还是大弥勒,他心想:你们这些人能还能翻了天。他绷着脸瞪着那翻出来的鹞鹰眼珠巡视着有谁还在捣乱,会场最终还是屈于大弥勒震慑完全安静了下来。大弥勒又瞪着眼睛巡视了一遍会场,看到人们都是大眼小眼地愣着神,并带有一些恐惧的神情看着他,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信心,脸上和脖子上鼓起的青筋和血管也松弛了下来,他那一对突起带血丝的大眼珠子也逐渐缩了回去,厚重的大眼皮又从新垂了下来遮住多半个眼珠,虽然,他的大脸还耷拉着,但是,他恼怒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这会儿,他才想起手中破茶壶和毛巾,他转身把茶壶放在北房前面的台阶上,然后用又那条黑毛巾擦了一把脸,把毛巾往茶壶一搭,才转过身来。大弥勒先低声地咳嗽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大声地说道:“准备开会了!”
  大伙那稍有反抗的心里最后迫于大弥勒的威严也彻底平息了下来。这会儿大伙见到他又恢复了常态,也松了一口气,等着听他说什么。
  大弥勒从后腰里掏两张卷扁了的报纸,严肃地说道:“今天召集大伙开会主要是学习文件,讲一讲当前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形势。我首先告诉大家:文化革命已经如火如茶地开始了,现在全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形势一片大好---”
  侯风水在底下窃笑了一声,压着嗓子说道:“如火如荼!”
  大弥勒耳朵还好挺使,一听那尖嗓门,就知道肯定是侯风水又在冒什么坏水,看来今天怎么真有点压不住场子了。他“腾”地又瞪起了大眼珠子,狠狠地对侯风水说道:“这开会哪,你插什么话!”
  侯风水一看大弥勒那愤怒的样子,心想:甭跟他废话了,他就这水平。他就头一低,坐在那不出声了。
  大弥勒一看侯风水老实了,继续他的讲话:“文化革命已经如火如茶地开始了,现在全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学生们,革命小将们已经为无产阶级的文化大革命开创了一片新天地,我们要学习和支持他们。现在的形势你们看得见,也听得见,我也就不多说了。首先,我要提几个问题,问问大伙,看看大伙知道不知道?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这次革命是谁领导的吗?第二个问题: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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