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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大唐双龙传-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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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骞身后的一名年青汉子正要反唇相稽,却给这吐谷浑的王族高手打手势截住,淡然笑道:“小弟到中原来,早没预过有游山玩水的写意日子,多谢寇兄关心。至于第二个原因,是小弟想破坏铁勒人的阴谋,不想让曲傲、突利之流诡计得逞。而最后一个原因,则是想看看三位有没有闲情时间,移驾到敝船上喝酒聊天直至天明?”
跋锋寒仰天笑道:“伏兄这两个好意心领了!现在我们只想找个宿处,好好睡他一觉。请了!”
伏骞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点头道:“三位果是英雄了得,伏某佩服。”
船桨运转,巨舟就那么倒退开去。
然后灯火倏灭,没在河弯的暗黑处。
※※※
车轮驴蹄与地面接触交杂而成的声音,从下方街上传来,寇仲伸个懒腰,才睁眼坐起身来。
徐子陵早起了身,正立在这位于洛河北岸的钟鼓楼栏沿处,远眺跨河而过的天津桥,只不知是否仍回想昨夜遇上师妃暄的情景。
跋锋寒在盘膝打坐,似对身外的事无觉无知,斩玄剑则平放腿上。
寇仲跳将记来,移到徐子陵旁。
楼外细雨绵绵,整个洛河两岸都陷进白茫茫的一片里。
寇仲大力呼吸几口清晨夹杂水雾的空气,俯瞰远近烟雨迷蒙的景象,叹道:“真好!我们仍然活着,更睡了一大觉。”
徐子陵见他左手在把玩挂在胸前的炼坠,奇道:“为何你对这坠子忽然有兴趣起来?”
寇仲欣然道:“忘了告诉你,昨晚我见过它的原主人。”
徐子陵愕然道:“你见过楚楚?”
这坠子乃当年在翟让的大龙头府时,楚楚随翟娇避难,临别时着素素交给寇仲的。想起此事,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寇仲当下把昨晚给翟娇找上的事说出来,然后道:“李密该是气数已尽,所以出现翟娇这令他意想不到的大敌。翟娇有个叫宣永的手下,绝对是个人材。”
徐子陵点头道:“李密杀翟让实是大错特错的一步棋,换了是你仲少,就会把翟让摆上神台,让他只占个虚名,实权则握在自己手里,到真得了天下才请翟让退位,这就不致出现刻下的大漏洞。如今你准备怎样利用?”
寇仲胸有成竹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已与翟娇约好,由她供给我所有关于李密动静的消息。哼!他李密最擅搞情报和伏兵,我今趟将会以彼之道,还治其身。只要他中了我的诱敌之计,这天下将再没有他的份儿。”
徐子陵皱眉道:“若王世充因此坐大,对你该没有什么好处吧?”
寇仲笑道:“这恰好是最精采的地方,现在人人都认为王世充斗不过李密,所以独孤峰才敢公然与其对抗。更妙是连王世充自己都没有信心把握,所以才秘密与李渊修好,齐抗李密,使李世民那小子敢到洛阳来扬威耀武。哈!可是一旦王世充大破李密,这王李之盟将不攻自破,那时王世充唯一可做的事就是挡着李小子不让他得逞,而我们则可携宝返回南方,从老爹手中取回竟陵,那时可北可南,天下就将是我寇仲的了!”
徐子陵苦笑道:“你打的倒是如意算盘。但别忘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杨公宝库’在那里。”
寇仲颓然道:“有很多事不想那么详细会好些儿的。所谓成事任天,我等凡人除了尽力而为外,还可以干什么?”
接着岔开话题道:“我待会要去见王世充,你们又到那里去?”
徐子陵压低声音道:“我今天怎都要跟紧老跋,因为突利很可能拣他落单时下手。”
寇仲叹道:“你好象忘了我们是曲傲杀子大仇人的样儿。昨晚他没来寻仇,已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徐子陵凝望进铺天盖地,随风飘降,无边无际的蒙蒙雨粉,油然道:“你的记性不好才真,今晚伏骞将与曲傲在曼清院再决雌雄。此战关乎到曲傲一生的荣辱和铁勒人的声誉,所以曲傲必须养精蓄锐,把其它所有事情拋开,好应付今晚的决斗。”
寇仲点头道:“你这番话很有道理,只不知这个突利性情如何?听说他和李小子交情甚笃,李小子有可能会助他一臂之力。”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道:“不知是否因与李世民一向关系良好,致使我们下意识的低估了他的厉害。事实却是自他于太原起兵后,一直战无不胜,若非有惊天手段,如何办到。假若他肯定和氏璧在我们手上,说不定会对我们采取什么雷霆手段。”
寇仲轻松地道:“谁敢肯定和氏璧是我们偷的。至少王薄那老小子便相信我们的话。”
徐子陵的脸色阴沉下去,冷冷道:“李靖该心知肚明是我们偷的。因为他见过我戴上面具后的样子,故而知道我有化身其它脸目的方法。”
寇仲双目寒芒一闪,道:“所以如若李世民向我们追讨和氏璧,就代表李靖不念旧情,把我们出卖。那时跟他可再没什么兄弟之情好说了。”
徐子陵叹道:“李靖虽有负素姐,但却非是卖友求荣的人,我可能只是白担心。不过师妃暄曾指出李小子下面高手如云,又成立了个什么天策府。所以我们绝不可轻忽视之。”
寇仲呆了半晌,忽然道:“你猜有没有人知道我们躲在这里呢?”
徐子陵沉思片刻后,肯定地道:“理该没有。自吸取了和氏璧的异能后,最显着的进境就是在提气轻身方面,凌空换气易如反掌。为今即使是宁道奇想跟踪我们,亦不容易。”
寇仲忽地一震道:“我们真蠢,竟不懂利用这优点。假若我们能把这优点尽情发挥,那尽使敌方人多势众,也围堵我们不住。”
徐子陵虎目亮了起来,熠熠生辉,但没有说话。
跋锋寒的声音传来道:“两位兄弟,有没有兴趣到董家酒楼喝杯热茶?”
※※※
董家酒楼闹哄哄一片,三人在一角坐下,都有由地狱重回人间的感觉。
伙计递上香茗杯筷离去后,寇仲竖耳细听,笑道:“十桌有八桌人都在谈论昨晚的事,戒严令确是由王世充颁下的。这家伙确不知是什么居心,好象嫌我们的敌人不够方便似的。”
跋锋寒默然不语,听若不闻。
自今早醒来后,他便似满怀心事,不爱说话。
寇仲和徐子陵知他脾性,那敢惹他。
徐子陵压低声音道:“我猜到一个可能性,可解释王世充为何这么做。”
此时伙计端上糕点,待他去后,寇仲把人头凑近徐子陵,道:“快说!”
徐子陵叹道:“王世充可能是应李小子的要求这么做的。”
寇仲剧震道:“那岂不是李靖真的出卖了我们?”
这句话乃最合情理的推论。
李世民绝非不讲情义的人,只有在肯定是他们破坏了他和师妃暄间的好事,始会采取激烈手段对付他们。
而环顾洛阳各大势力中,只有李世民使得动王世充,因为王世充现在怎都不愿开罪李阀,否则就成陷身于东西受敌的恶劣局面。
李世民或者仍有点念旧,不想正面与他们交锋,但为师妃暄稍作安排,让她可放手对付三人,却是可以理解的事。
徐子陵叹道:“这只是个猜测,希望实情非是如此吧!”
跋锋寒忽然开腔道:“寇仲你见到王世充时,不妨直言相询,看他如何回答。”
寇仲黑着脸站起来,沉声道:“这世上现在除了你们外,我谁都不曾再轻易信任了。”
言罢兴冲冲的去了。
※※※
寇仲的身形消失在酒楼大门外后,跋锋寒淡炎道:“今天我们分头行事,你负责去查探阴癸派人的行踪,我则去见单琬晶。”
徐子陵愕然道:“该怎么查探?”
跋锋寒道:“阴癸派在这里必有秘巢,那也就是上官龙养伤的地方。要查他们有两个间接的方法,因为阴癸派一向阴多阳少,且多是美丽的女子,女子爱美乃出自天性,所以只要你留意天街最著名的那几间专卖胭脂水粉的店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徐子陵点头道:“果是妙法!另一法又如何?”
跋锋寒道:“祝玉妍虽有能力治好上官龙经脉的内伤,但事后调补不得不借助培元固本的药物,所以只要拣最有规模的草药铺守株待兔,也可能会见到疑人。”徐子陵油然道:“横竖我闲来无事,便依锋寒兄之言去碰碰运气。”
接而剑眉轻蹙不解道:“但你不是刚和东溟公主吵了一场吗?还去见她干什么?”
跋锋寒双目闪过复杂的神色,低声道:“待见过再和你说吧!我去了!”
徐子陵没有答他,但心中已清楚知道他要见的非是单琬晶,而是随突利来中原那个与他恩怨相缠的旧情人。
这是非常危险的事,他该怎样办呢?

第十五卷 第五章 烟雨蒙蒙

寇仲甫踏出董家酒楼的大门,一辆马车驶至,驾车的大汉施礼道:“寇爷请登车。”
声音有点耳熟,愕然瞧去,赫然是巨鲲帮的副帮主,老相识卜天志。
他心知肚明谁在车内,不过想起美人儿师傅云玉真乃独孤策的相好,此女又立场暧昧,便走近一步先在帘幕低垂的窗框上敲了三记,笑道:“师傅何不让小徒瞧瞧你老人家的花容,以慰相思之苦?”
布帘掀起一角,现出云玉真宜喜似嗔的玉容,黛眉轻蹙地娇嗔道:“你这最爱以下犯上的劣徒还不滚进来,是否想为师把你逐出师门?”
寇仲装出惶恐万分的神态,偷瞥一眼肯定车内没有其它人后,才推门钻入车厢。
刚关上门,仍未坐好,云玉真已扑入他怀里。
温香软玉搂个满怀,寇仲勉强坐到椅上,低头找她的香唇。
马车开动。
在经过了昨夜凶险之极的紧张情况,这番缠绵份外香艳动人。
寇仲的嘴巴离开她香唇时,这一帮之主已是娇喘细细,脸红似火。
微笑道:“美人儿师傅何时来的?为何不先通知一声,好让小徒尽地主之谊。”
云玉真把俏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星眸半闭的嗔道:“你是洛阳那家的地主?”
寇仲失笑道:“就是刚才那家董家酒楼。为何你守在门外而不入?难道不知你另一个徒儿也在里面喝酒吗?”
云玉真娇软无力的勉强仰脸瞥他一眼,再把玉颊贴靠他胸膛,发力抱紧他的腰背,妮声道:“人家昨天才到,想找你还不知多么困难哩!”
寇仲透帘望往窗外。
街上行人车马,冒着细雨来去匆匆,开始忙碌的一天。
随口问道:“美人儿师傅在那里落脚呢?素姐的孩子出世了吗?”
云玉真欣然道:“你素姐和玉山的孩儿又白又胖,不知多么活泼可爱呢。”
寇仲大喜道:“那真要谢天谢地,嘿!让我回去告诉小陵。”
云玉真嗔道:“先别急,也差不在那点时间,人家有要事和你商量嘛。”
寇仲再瞥了窗外一眼,皱眉道:“你先告诉我现在是到那里去。”
云玉真漫不经意的答道:“你怕我把你拐卖了吗?”
寇仲笑嘻嘻道:“当然怕得要命,现时我寇仲怎都可卖几个子儿吧。”
云玉真哂道:“寇爷你现在身价暴涨,何止几个子儿,唉!你可否正正经经的听玉真说两句话呢?”
给她软语相求,寇仲苦笑道:“只要不是要我向独孤策那臭小子投诚,其它的尽可以斟酌一下。”
云玉真猛地在他腿上坐直娇躯,嗔道:“你想到那里去呢?我云玉真对你的心意你这负心人仍不相信吗?”
寇仲怎会轻易信她,表面却赔笑道:“美人儿师傅且息怒,我只是说着玩玩。哈!你还未答我马儿要把车子拉到那里去?”
云玉真回嗔作喜道:“见你仍懂哄人,就饶你这趟吧!但下不为例。”
接触到寇仲那待答的目光后,云玉真露出一丝大有深意的笑容,凑到他耳旁低声道:“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寇仲为之愕然。
※※※
徐子陵掠进横巷,提气轻身,箭矢般冲刺了近十丈的距离,猛然换气,竟硬是改变方向,翻过左方高墙,穿过不知那一家人雨粉漫漫的后院,从另一边院墙翻出,再越屋过舍,最后始从另一条小街转回天街去。
闪入一所成衣铺内,以最迅速的方法买了帽子外袍,再走到天街洛水的路段上时,已变成个像不堪雨打风吹故而要把帽子压至双目的佝偻老人。
跋锋寒仍在前方十多丈外施施而行,似乎没留意和更乏兴趣去理会是否有人跟踪在后。
事实当然非是如此。
若论老到狠辣,他和寇仲仍及不上跋锋寒。
跋锋寒正在找寻猎物。
突利的目标既是跋锋寒,自会遣人严密监视跋锋寒,甚至若知他落单,趁机亲身赶来向他下手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跋锋寒讹称要去见单琬晶,只是想撇下徐子陵,好将恨他的人引出来。
跋锋寒忽转西行,沿着洛水在风雨中漫步,雄伟的背影既骄傲又孤独。
这段路除了两旁树木外,再没有蓬盖一类挡雨的东西,故行人稀少,只间有车马经过。
徐子陵倒不是怕被跋锋寒发现他在跟踪,而是怕被其它跟踪跋锋寒的人发现自己。
环目四顾,心生一计,忙跃下堤边,登上一艘系在堤岸的无人小艇,驾轻就熟的沿河西上,遥遥吊着正踽踽独行的跋锋寒。
在茫茫烟雨的洛河之上,两边楼房矗立,河岸泊着大小舟舶,徐子陵忽有魂断神伤的感觉。
一本〈长生诀〉,把他和寇仲的命运彻底改变了。
假若事情可重复一遍,他是否仍会把这本东西扒到手上呢?
他真的不知道!
如若在太平盛世之时,他们自然不会遇上素素、李靖等人,弄至现在恩怨难分的局面。贞嫂则仍然在扬州街市卖包子,而不是不知所踪。
他们脑海中又浮现出师妃暄清丽的玉容!
她的伤是否严重?
伤愈后她会不会再来找自己算账?
长长叹一口气时,轻舟已来到洛阳著名的西苑入门处。
※※※
寇仲皱眉道:“要我去见谁?”
云玉真避而不答,笑道:“你和子陵两个家伙在竟陵城破后便溜之夭夭,遗下了一个偌大的烂摊子,自己则到洛阳搅得满城风雨,使人人都恨不得狠狠揍你两人一顿。”
寇仲笑道:“你的萧老板该感激我才对。竟陵一战我虽失去城池,但老爹也只能得个惨胜。否则今天他的江淮军早兵早兵逼东都,我和你那还可以在这车厢子里亲热缠绵?”
云玉真俏脸微红,横他一眼道:“你究竟想不想听下去。”
寇仲久未得闻关于杜伏威的任何事,说不关心商秀珣和逃出竟陵那些曾和他并肩作战的将士就是骗人的。只好低声下气道:“美人儿师傅请说。”
云玉真似有点情不自禁的再伏入他怀里,梦呓般道:“当年初识你们时,你们还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无知小子,那知只区区数年,便成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风云人物。”
顿了顿,油然续道:“杜伏威确是虽胜犹败,得的亦只是一座空城,使他暂时无力北上,转而经略东南。”
寇仲心切问道:“飞马牧场和四大寇的情况如何?啊!该说是三大寇才对,因为其中一个叫什么焦饭千碗的毛燥给小陵宰了。”
云玉真在他怀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嗔骂两句后,才道:“你和商秀珣是什么关系?你有没有把她勾引到手,快从实招来。”
寇仲暗忖女人就是女人,竟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仍不忘呷醋,苦笑道:“你当我是色中饿鬼吗?会随处勾引女人?快报上军情,否则在我大刑侍候下,保证你要粉臀开花。”
云玉真媚眼如丝的仰起如花玉容,妮声道:“三大寇首战已失利,飞马牧场又有地势之险,故只攻了个多月,便粮尽撤军。更主要的原因是杜伏威怕三大寇坐大,故不肯发军往援;而萧帮主又在大江上游设营立寨,拖他们后腿,令你老爹不敢轻举妄动,否则飞马牧场说不定早完蛋了!”
寇仲松了一口气道:“差点给你吓坏,原来南方仍是一片好景象。”
云玉真叹道:“恰恰相反,南方现在是形势危急,否则人家也不会在这里任你大占便宜。”
寇仲一征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西苑是以积翠池为中心,配以各式庭院建筑的园林。
当跋锋寒步入西苑时,雨势更是绵密,春寒阵阵,游人绝迹。
周围十余里的积翠池与烟雨浑和在一起,若天地般无边无际。
湖中叠石为山,其中三座高出水面百余尺,在茫茫雨粉里,若隐若现,仿似传说中被称为蓬莱、方丈、瀛洲的三座仙山。
最发人遐想的是这三座石山上均建有楼阁,曲桥相连,无限地加强了整个景象的深远感和空间感。
在湖北处有河道引水入湖,两岸院舍林立,堂殿楼阁,无不极尽华丽。
河道宽约若二十步,上跨飞桥。
跋锋寒神情木然的步过飞桥,前方有座杨柳修竹间杂而成的园林,园心有一小亭,在霪雨下益显其凄冷迷离之美。
跋锋寒踏足在碎石小径上,缓缓而行。
就在此时,亭内忽然闪了个女子出来。
他毫不惊异,仍是不徐不疾的朝小亭走去。
此女身段高「身兆」优美,米黄色云纹状的窄袖袍服,腰系红白双间的宽带,使她的细腰看来更是不盈一握。
头戴遮雨的斗篷,这时正以粉背向着跋锋寒,故看不到她的面貌。但谁都会从她美丽的背影,联想到最美好的事物。
女子以突厥语说了一句话,声音沉郁动人。
跋锋寒在离小亭十步许处停下,叹了一口气,以汉语答道:“这是何苦来由?”
女子旋风般转过身子,左手扬起,一道金光若迅雷激电般向跋锋寒胸口直射过来。
※※※
云玉真柔声道:“杜伏威如今和沈法兴结成联盟,准备大动干戈,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子通。”
寇仲悬着的心松驰下来,吁出一口气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李子通亦非什么好人,让他们鬼打鬼是最理想不过。”
蹄声“的答”,马车继续在春雨绵绵的长街推进。
寇仲对李子通的印象已有点模糊。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他们两兄弟和素素乘着香玉山安排的船到江都,意图凭着偷自东溟派的账簿扳倒宇文化及,却在大渠上给李子通截着,还交过手,不过李子通倒颇有风度,无功而退时还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云玉真坐直娇躯,不屑道:“还以为你是个人物,竟会如此短视。”
寇仲伸手在她脸蛋拧了一把,哂道:“激将法对我仲少是没有用处的,咦!李子通何时成了你的亲戚,否则为何你要如此关心他?”
云玉真生气道:“快滚下车,我以后再不要和你这种无知之徒说话。”
寇仲笑嘻嘻道:“再请美人儿师傅息怒,李子通确是个关键的人物,他本身虽不算是什么东西,但他手上的江都却掌握了南北交通的枢纽,还有可循水路进军北方的方便。唔!确是一个问题。”
云玉真当然知道他在敷衍她,讶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若让杜伏威得到江都,你老爹那时将尽有江东淮南之地,更掌握了大江出海的信道。你曾是江都人,该知那处是如何重要和可赚大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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