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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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容也不悦道:“邵令周此举摆明要羞辱大哥,虽没说过办不到又如何,但谁都知道若江都城陷,桂哥只有自动引退一途。”
寇仲微笑道:“『根本不可能的事』这句话究竟是邵令周在公告上白纸黑字写的还是锡良老哥你凑兴补上去的呢?”
桂锡良气道:“是我补的,难道补错了吗?”
任媚媚等为之莞尔,知他们自少相识,故可坦诚对话。
寇仲好整以暇道:“假设以前我告诉你可干掉任少名,大破李密,赶跑宇文化骨,你会否以相同的言词去形容?”
桂锡良涨红了脸,额现青筋的怒道:“这些事与眼下的形势怎可相提并论。唉!大家一场兄弟,你来告诉我有甚么方法可解江都之围好了!”
看到徐子陵忍俊难禁的模样,寇仲笑道:“由小陵来告诉你吧!你信他多过信我吧!”
徐子陵摆出置身事外的态度,耸肩道:“又不是我把良哥摆上台的,解铃自须系铃人,少帅请!”
任媚媚终忍不住“噗哧”娇笑,媚态撩人,看得初睹她艳色又不像桂锡良啊案心有所省惫的幸容呆上半晌。
任媚媚勾引男人的经验何等老到,立时顺便再抛他一记欲拒还迎的媚眼。
寇仲笑骂徐子陵一句“小子又耍我了”后,凑到桂锡良耳边说了整刻钟,到桂锡良容色舒缓,更不住点头后,寇仲才坐直身体,左手举,右手猛力重拍桂锡良肩头,哈哈笑道:“各位太守将军、江湖好汉、乡亲父老、兄弟姊妹,让我们为竹花帮未来的桂帮主喝他娘的一。”
众人连忙起哄祝贺。
徐子陵虽有举,却没说话。暗忖无论是娘的过身,到素姐的痛殁,寇仲总能比他更快从打击中回复过来,这或者就是要作天下霸者其中一个必具的先决条件吧。
***
翌日桂锡良和幸容神采飞扬的坐船返回江都,与来时的垂头丧气,有天渊之别。
同行的尚有扮成疤脸大侠的徐子陵和洛其飞,一个是要十二个时辰都贴身保护这位未来的竹花帮帮主;另一个则负责组织侦察队伍,以熟悉当地情况的竹花帮众为骨干,配之以十多个少帅军中的探察高手,好收集有关杜沈两军的情报。
后徐子陵独自一人溜到船尾,观看星夜下运河的美景,想起素素的不幸,又悲从中来,深深叹气。
素素的逝世对他是比傅君的死亡打击得更深更重,后者的死是悲壮轰烈,突如其来得使他尚未了解清楚便成为过去。但对素素他本是充满期盼和期待的,忽然间一切努力和希望均化为乌有,那种失落、无奈和懊悔,像钻入脏腑的毒蛇啮噬他的心灵。
他不知何时才可如寇仲般回复过来,人说时间可冲淡一切,可是他却知道素素将永远在他心上留下不能磨灭的伤痕。
每次忆起她殁前的音容说话,他的心都会产生一阵痉挛!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苦抗那庞大无比的伤痛和压迫。他已麻木得不想去恨任何人,包括李靖或香玉山在内。但他也绝不会阻止寇仲向香玉山作出最严酷的报复。
而他更知道天下间再没有人能阻止寇仲去为素素讨债。
令素素致病的因由极可能是长期的积郁所引起;远因是李靖,近因则是香玉山。这是他和寇仲心知肚明的事,但都没有说出口来,更不愿谈论。
这几天来,他们一句都不敢提到素素,那实在太令人心酸!
桂锡良此时来到他旁,乾咳一声道:“嘿!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的。”
徐子陵勉强收摄心神,点头道:“自己兄弟嘛!说吧!”
桂锡良有点难以启齿的,沉吟片刻后才道:“你道小仲为何总要把我捧作帮主呢?坦白说,我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材料,当个堂主已相当了不起,帮主嘛!唉!”
徐子陵淡淡道:“那你本身是否想当帮主呢?”
桂锡良苦笑道:“人望高处,水向低流,想当然是想啦!但若名实不符,会是吃力不讨好的一回事。”
徐子陵道:“只要想就行了。现在你欠的只是信心,有寇仲全力支撑你,还怕甚么?他绝不会害你的,你也该清楚他的为人,少时我们跟人打架他从未试过先溜的,总是留到最后。”
桂锡良苦恼道:“我当上帮主对他有甚么好处?就算做帮主,我也指不动邵令周和沈北昌那几个老头儿,麦云飞更会和我作对,这样有名无实的帮主当来干么?”
徐子陵淡淡道:“那你早先为何不坦白点把这番话告诉小仲,岂非不用再为此烦恼吗?”
桂锡良叹道:“小仲这么瞧得起我,我怎能令他失望,何况邵令周已截断我的回头路,只好硬撑下去,唉!这是否叫自相矛盾?”
徐子陵柔声道:“要取得或保持权位,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仲已非以前的小仲,他自有手段令你成为名实相符的竹花帮帮主,甚至可安插几个能人到帮内助你,以支持他争雄天下的大业。看看吧!以李子通和邵令周那样的老狐狸,还不是给他玩弄於股掌之上吗?你可多点听小容的意见,他的冷静多智,足可补你之不足。”
接搂上他肩头道:“夜了!早点休息,明早到江都后,可能会有很多意外的事,需我们费神应付的。”
***
寇仲赶至大门,迎上刘黑闼笑道:“我正不知用甚么方法去联络刘大哥,想不到贵客已大驾光临。”
刘黑闼哈哈一笑,挽他手臂,踏进大堂,亲切的道:“不是你找我,便是我找你,现在天下谁不闻寇仲之名而倾倒。”
坐好后,待所有人退出大堂,刘黑闼道:“夏王本想另派人来和你说项的,但我坚持亲身来一趟,免得弄致好兄弟失和,最后还要兵戎相见就坏事哩!”
寇仲摇头道:“刘大哥放心好了,兄弟便是兄弟,怎会不以美酒相飨而改以兵刀相待呢!来!先喝一,祝我们兄弟之情永远长存。”
乾杯后,寇仲问道:“北方战情如何?李密是否归降了李世民?”
刘黑闼色变道:“竟有此事?”
经寇仲分析后,刘黑闼神色转为凝重,沉吟道:“李世民确是眼光远大的人,李密手下战将如云、谋臣如雨,只是这批人材,足可今李阀实力剧增,更难对付。”
寇仲道:“李密或会宁死不降。唉!不过李密忍功了得,说不定真会忍他娘的一会,诈作降李,避过覆灭之祸,再图打算,这可能性实在不小。”
刘黑闼默然不语。
寇仲道:“听说徐圆朗给刘大哥你打得七零八落,不知何时可攻入他的老巢任城呢?”
刘黑闼坦然道:“事情怎会如此简单。徐圆朗正力图反攻,以收复失地。最可恨是他向高开道和宇文化及求援。宇文化及先后为李密和你所败,目下自身难保,可以不理。但高开道有突厥在后面撑腰,本身又勇武盖世,其大将张金澍擅用骑兵,不容小觑。”
寇仲把高开道和张金澍两个名字反覆念了数遍后,忽然问道:“有一事我真不明白,为何你们会拣这个时候向徐圆朗动刀子的?”
刘黑闼耸肩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徐圆朗一向依附李密,现在他靠山既倒,我们再无顾忌。此事差点忘记谢你。来!让刘大哥敬你一。”
“叮”!
酒相碰,各尽中美酒。
寇仲叹道:“我现在才明白甚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李密肯定不止是一条头发。”
刘黑闼道:“徐圆朗这人最没骨气,一方面向高开道和宇文化及求援,另一方面又暗与王世充眉来眼去,故形势并非对我们完全有利。”
寇仲沉吟道:“有甚么小弟可以帮手的呢?”
刘黑闼欣然道:“只要你肯和我们做生意便成。其他的,不用我说,你也会设法扯住王世充或杜伏威,这对我们已有天大好处。”
寇仲苦笑道:“刘大哥真坦白,说到底你和你的夏王根本就不用怕我这支势孤力弱的少帅军能耍出甚么花样。”
刘黑闼坦然道:“你虽是当今寥寥几个我看得起的人之一,可是在现今的形势下,仍难有甚么作为。现在我当然很难说服你归附窦爷,但你千万别硬充好汉,一旦江都城破,又或王世充东来,你最紧要别忘记我刘黑闼是曾和你共患难生死的兄弟,只要捎个信来,我定会全力助你,到时我们并肩纵横天下,岂不快哉。”
寇仲叹道:“想想确很快意,刘大哥也确是魅力非凡的说客,不过我也不知是否该盼望有那种日子的来临。话说回来,刘大哥想和我做甚么生意?”
刘黑闼爽快答道:“我们给你战马武器,你则供应我们蔬菜米粮,对双方都有利无损。”
寇仲哑然失笑道:“说到底,你们的窦大爷终是希望我能多撑一段日子,对吗?这么好的提议,我寇仲怎能拒绝。”
刘黑闼伸出大手与他紧握,低声道:“小心点!记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这两句话,我要走哩!迟些会派人和你联络。”
寇仲愕然道:“你不是准备今晚和我同床共话吗?”
刘黑闼无奈道:“我是在不能分身的情况下分身来此约,为何不见小陵?”
寇仲陪他往大门走去,边道:“他到了南方去,来!让我送你出城。”
刘黑闼神色一黯道:“他是否到巴陵去找令姐呢?”
寇仲像被锥心钢针剌了一记,犹豫半晌,才点头答道:“是!”
第二十一卷 第十章 再临扬州
船抵扬州。
徐子陵从左舷眺望在晨霭中这临海的贸易大港,满怀感触!就若一个离乡的浪子,经过了万水千山和重重劫难后,终於回归到起点处。
奇怪的是上一次到扬州见炀帝那昏君时,却没有眼前的感受。
就是那令人神伤魂断的船程,让素素作出贻误终生的选择。
徐子陵心中绞痛。
旁边的幸容叹道:“扬一益二,若论全国贸易,始终是我们的扬州居首,否则我们竹花帮就不能成为南方巴陵帮外的另一大帮。所以在兜兜转转之后,始终都要把总舵迁回这里,邵令周这么卖李子通的账,自有其前因后果。”
“扬”是指扬州!案摇惫指益州,即四川蜀郡。
扬州江都等若中原的洛阳,是通汇各地的水陆枢纽,尤其水路方面,处於运河与长江的交汇点,又是长江的出海海岸,其地理的优越性可以想见。
陆路方面,扬州乃东达山东、西至四川,南延湖广的驿路大站。
各方面合起来,使她成为海、陆、河的枢纽要地,南北水陆转运的中心。自隋以来,大量的米盐、布帛经此北运供应中原与冀陕地区。而她本身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庞大城市,主要经营的货物有珠宝、盐运、木材、锦缎、铜器等。
当年炀帝被以宇文化及为首的叛军所杀,杜伏威的江淮军迟来一步,坐看李子通夺得这南方最重要的大城,确是棋差一。
像长江这种汇集天下水道的大河,谁也没有能力完全又或长期封锁。要把扬州重重围困,更非容易。杜伏威所以肯与沈法兴合作,皆因要借助他有丰富海上作战经验的水师船队,而沈法兴的水师,则是以海沙帮的庞大船队作骨干。
海沙帮帮主本为“龙王”韩盖天,於偷袭常熟新成立的双龙帮大本营时,被徐子陵重创,内伤一直不能痊好,最后让位於爱妗案美人印惫游秋雁,以“胖刺客”尤贵和“闯将”凌志高分任左右副帮主,重整阵脚,稍露中兴之势。
江都扬州是由“衙城”骸案罗场惫两城合组而成,城池连贯蜀岗上下。
衙城是皇宫所在,也是总管府和其他官衙集中地,等若东都洛阳的皇城,位处蜀岗之上,易守难攻。当年若非宇文化及窝里反,有独孤阀全力保护的炀帝亦未必那么轻易遭弑。
在衙城之下扩展的商业和民居的地区为罗城,就在这长方形的城池内,聚居近二十万人,其数之众,乃南方诸城之冠。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
罗城南北十一里,东西七里,周四十里。徐子陵和寇仲揉集了奋斗和艰难的珍贵童年岁月,就在这方圆八十里许的城内渡过。旧地重游,人事全非,岂能无感。
另一边的桂锡良见徐子陵眼露奇异神色,还以为他因不见有围城兵马而奇怪,解释道:“这年多来一直是打打停停,江都叁面临江海,港口深阔,要围城谈何容易?兼且李子通在另一大城锺离置有重兵,不时从水道来偷袭围城的敌人,所以杜伏威和沈纶每次於轮番攻城后,都要退军重整生息,好恢复元气,否则李子通怎能捱到今天?”
徐子陵心中暗暗佩服寇仲,杜沈两军之所以不愿联手攻城,正因各自猜疑,而寇仲则把握到他们间这至关重要的矛盾,於是从容定下离间计策。他却不知首先想到此关键的人,是虚行之而非寇仲。
城外码头处虽远不及以往的千帆并列,帆樯蔽天,但亦靠泊了百艘以上的大小船只,似乎要趁这短暂的和平时光,狠做买卖。
他们的船缓缓靠岸,来迎的只有骆奉和十多名帮众,另外尚有小批李子通麾下的兵将。
只看这种款待,便知李子通和邵令周对桂锡良毫不重视。
徐子陵往后退开,免得那么惹人触目。
洛其飞移到他身旁道:“看来会有点小麻烦。”
徐子陵点头道:“只好随机应变。”
风帆终於泊岸,骆奉首先登船,带点无奈的语调向桂锡良道:“大王有令,所有抵江都的船只,都要彻查人货,验证无误后,始可入城。”
桂锡良色变道:“连我们竹花帮的人都不能例外,我今趟可是为大王办事哩!”
骆奉探手抓他肩膊道:“忍耐点!大家心知肚明内里是甚么一回事就成。”
目光落在扮成“疤脸大侠”的徐子陵等十七人处,问道!案这些贵客是否来自少帅军的兄弟惫徐子陵弄哑声音,抱拳道:“小弟山东『风刀』凌封,见过骆堂主,此行正是奉少帅之命,听候桂堂主差遣。”
骆奉当然从未听过山东武林有这么一号人物,心中嘀咕,表面只好装出久闻大名的样子,然后道:“查验入货的事合情合理,该不是有人故意刁难,望凌兄谅察,否则如何与少帅合作。”
回头向岸上的李军打个手势,他们上来查船。
徐子陵心中暗叹,知道麻烦才是刚开始。
***
回到扬州,就像回到一个久远但却永不会遗忘的梦里。
无论城内城外,随处可见战火留下触目惊心的遗痕,坍塌破损的城墙、烧焦废弃的各式各样攻城工具,沉没的战船,路上乾黑的血迹,大火后的废屋,颓垣败瓦更是随处可见。
但人们对这种种景象都习以为常,除了负责修补城墙的民工外,其他人如常生活。
由於缺乏战马,众人入城都要倚赖双腿,缓步细察满目疮痍的情景。
竹花帮的总舵重设於罗城紧靠蜀岗之下的旧址,但建物却是新的,规模比前更宏伟,由七组建物合成,各有独立隔墙,以门道走廊相连,其中四组分别是风、晴、雨、露四堂。
未抵总舵之前,骆奉和桂锡良领先而行,不住低声说话,徐子陵和幸容则在队尾,当经过扬州最着名的花街“柳巷”时,幸容凑到徐子陵耳旁道!案玉玲夫人重开天香楼,现在已成了扬州最有名的青楼,天香双绝更是南方最有名的两位才女,等闲人想见她们一面都不容易,今晚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惫柳巷之西是横贯南北的旧城河,横跨其上有如意和小虹两道大桥,两岸风光旖旎,长堤柳丝低垂,芳草茵茵。
再远处是与旧城河平衡的另一道大河汶河,沿汶河向东而的大南门街,就是扬州最兴旺繁盛,商铺集中的主道。
徐子陵此时充满触景生情的情怀,那有兴致去想青楼的事,但亦兴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想起当年只可用偷窥的方法去欣赏天香楼的姑娘,现在却可登堂入室去扮阔大爷,可知今昔有别,他们已是长大成人。
对少时的寇仲和徐子陵来说,扬州城是捉迷藏或四处逃命的好地方。
在炀帝把扬州发展成江都前,城区内的房屋大多自发形成,结果是布局毫不规则,斜街弯道,芜杂交错,除了几条主大街外,真是九曲十叁弯,歧路处处,成为扬州的特色。
两人当年最爱混的除大南门街外,尚有与大南门街十字交错的缎子街,不但售卖锦、缎、绢、绸的店成行成市,尚有出售饰物和工艺的店子,故最多腰缠万贯的豪客到这里溜,对当时的寇仲和徐子陵来说,则是肥羊的集中地。
幸容见徐子陵没说话,还以为他已同意今晚去逛青楼,便转往另一话题道:“骆堂主对我们算是最好的了!只有他肯帮我们说两句话。”
徐子陵愕然道:“那沈北昌呢?”
幸容压低声音道:“沈老头很阴沉,谁都不知他真正想的是甚么,我看邵令周对他很有顾忌。”
徐子凌皱眉道:“玉玲夫人对我们竹花帮有没有影响力?”
幸容道:“当然有哩!她对我们很支持,可是她从不插手帮务,在帮内更没有实权。故她的影响力只是来自帮中兄弟对她的尊重,遇到重大的事情时便难生作用。”
此时一行五十多人刚进入院门,邵令周和沈北昌两人联袂而出,截骆奉和桂锡良。
四人围作一团说话,事实上桂锡良只有垂首恭答的份儿,真正对话的是邵令周和骆奉。
接骆奉挥手召唤队尾的徐子陵过去,先介绍与邵令周和沈北昌认识,然后邵令周以带点不屑的眼光打量他道:“凌兄能否代表少帅说话。”
徐子陵淡淡道:“当然可以!否则少帅就不会派我随桂堂主回来。”
邵令周露出怀疑的神色,好片晌才点头道:“好!请凌兄立即随邵某到总管府见大王,他要和能代表寇少帅的人说话。”
又同桂锡良和骆奉道:“两位堂主不用随行,有老夫和沈老便成啦!”
***
陈长林在虚行之这个老友陪同下,进书斋见寇仲,这位少帅正捧鲁妙子的《机关学》秘本在用功,看得眉飞色舞,见陈长林到,大讶道:“长林兄竟可以这么快回来?”
两人坐下后,陈长林道:“轻舟顺流,到东海不过大半天,回程时顺风,也不过费了一晚多几个时辰。长林幸而不负所托,千五江南子弟兵,今晚即可抵梁都,他们用的都是自备的兵器。”
虚行之补加一句道:“全是江南各大铁器老字号打制,要冒充都冒充不来。”
寇仲收起秘本,欣然道:“如此就更好,今次我们只是要离间敌人,而不是真的去攻击老杜的江淮军,有甚么方法可既不会损折我方的人,偏又可撩起老杜的误会和怒火呢?”
虚行之从容道:“详细计划,虽待听得其飞的情报方可定细节。但最好是能在某一特别的形势下,刺杀杜伏威旗下某一重要的爱将,不论成功与否,都不愁他们不引起猜疑,进而翻脸大动干戈。”
陈长林不解问道:“甚么特别形势?”
虚行之解释道:“现在杜沈两军是轮流攻打江都扬州,可以想像无论是谁攻城,必是全力以赴,希望能先入城饮那口头啖汤,其中两方面自有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