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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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俊打心底涌起敬意,愈和两人接触,愈感到两人的异于常人。
今趟到百花苑,是要说服箭大师将两把神弓让出来。可是两人却像毫不担心事情成功与否的样子,没有任何得失之心,亦不商量见到箭大师时的对策,反趁机传他堪称独步当世的武功心法。
寇仲的金石良言又在他耳边响起,任俊连忙用心聆听,不敢漏去半个字。
寇仲、徐子陵和任俊三人大摇大摆的进入百花苑的大门,把门的五名汉子见到寇、徐两人有如天神下凡的体型、气度和长相,那敢怠慢,忙把三人迎入厅内,由鸨婆花娘接待。
寇仲摆出阔客的样子,出手重重打赏,再压低声音道:“我的老朋友箭大师来了吗?”
花娘紧握掌心中的银两,眉花眼笑的道:“箭大师当然早来了,每天他都是第一个贵客,原来三位大爷是大师的老朋友,大爷怎么称呼?奴家立即为大爷通传。”
寇仲把嘴巴凑到她耳边道:“请你为我们通传一声,就说寇仲有事求见。”
花娘一听立时浑身剧震,失声道:“寇少帅?”
寇仲心忖原来自己的朵儿这么响,连远在北疆一所青楼中的花娘也听过自己的威名,微笑道:“快去吧!不要让别人知是我来了。”
任俊到此刻仍不晓得寇仲有何妙法说服脾气古怪的箭大师,更想不到寇仲开门儿山的掣出大号求见,深感两人行事莫可测度,着着奇兵,难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牵着中土群雄的鼻子走。
花娘去后,三人在厅内一角的椅子坐下,此刻时光尚早,青楼刚开门迎客,而客人不多,一片宁静。
寇仲向徐子陵道:“陵少怎么看?”
徐子陵淡然道:“他想是没有更好麻醉自己的方法。才会这样每晚到青楼混日子,否则该多制几把像刺日射月那样的神弓出来。”
任俊点头道:“青楼这类场所,去多确会生厌。”
寇仲笑道:“原来小俊也是青楼常客。”
任俊压低声音道:“我只去见识过几次,千万勿要告诉大小姐,给她知道可不得了。”
又忍不住问道:“仲爷打算怎样向箭大师开口?”
寇仲摊开两手坦然道:“没有想过,见到他时随机应变吧!必来哩!”
花娘一扭一拧、娇喘细细的赶回来,道:“大师有请三位!”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笑,深感自己非昔日吴下阿蒙,只要亮出朵儿,就算性情古怪如箭大师者亦要给点面子他们。
箭大师比他们想像的要年轻,介乎四十至四十五、六间,半秃大脑袋被似是不堪负荷的长颈脖独力承担,留着两撇灰白的胡子,眼神疲倦而若有所思,面上皮肉松垂,眼肚浮肿,一副长年沉迷酒色的衰颓样子,那有半点制弓箭大师的风范。
房内仍残留女人的香气,可知箭大师刚把陪他的姑娘遣走,好接见三人。
见到寇仲和徐子陵,只在看第一眼时双目亮起精芒,接着又回复那种万念俱灰,心如枯木的疲惫神色,淡淡道:“我只是江湖上的小卒,何劳两位枉驾。请坐!”
寇仲三人坐下,略作寒喧后,寇仲从衣内取出井中月,摆在箭大师身前桌面,微笑道:“大师请过目。”
箭大师看也不着,取出烟管,悠然塞满烟丝,全心全意的点燃,深吸一口,喷出烟来,淡漠的瞧着寇仲道:“我不但对刀没有兴趣,连对弓矢亦生厌倦,少帅若是来向本人求取杯矢,怕耍失望而回。”
任俊包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寇仲本是有所求而来,却竟把佩刀献上要箭大师过目?
徐子陵凝目窗外,似是对厢房内眼前的事情不闻不问,没丝毫兴致。
寇仲对箭大师的冷淡不以为意,现出一个充满鼓励的微笑,道:“这把刀有个动人的故事,大师看过就明白。”
箭大师露出不屑神色,冷冷道:“少帅不要枉费心机,无论少帅出得起多少代价,我那两张被好事之徒渲染得夸大失实的破弓,绝不会出让。何况我早把那两把令人烦恼的弓丢掉,少帅若没有其他事,请让本人能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晚上。”
寇仲哈哈笑这:“实不相瞒,我身上的银两,恐怕买不起你半张弓,所以我根本没想过要花钱买你的良弓,且在我寇仲眼中,你那两张弓不但是破弓,更是废弓。”
徐子陵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似把握到寇仲的战略和手段。
箭大师微一错愕,旋即双目涌出愤忍受辱的神色,沉声道:“既是如此,少帅来找本人究竟所为何事?若非敬你两人英雄了得,本人会立即下逐客令。”
寇仲舒服地挨到椅背处,双目神光电闪,道:“我这把刀本来也是废铁,大帅一看便知。”
箭大师凝神瞪着寇仲,双目首次回复少许生机和对事物感到兴趣的神色。
任俊的心七上八落时,箭大师摇头叹道:“寇仲果然是寇仲,非是一般流俗可比。”右手握鞘,左手拿着刀把,把井中月从鞘内拔出。
井中月的卖相当然令人不敢恭维,箭大师初感愕然,接着双目亮起精光,右手放下剑鞘,以指尖轻轻扫抹刀身,叹道:“这把怎会是废铁,只看刀身上藏而不露的螺旋纹,便知是铸刀高手,采上等铁料渗以玄钢经多层叠打而成,且淬火的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拙中藏巧,实不可多得的隽品,刀身两度弧曲,不但利于砍劈,直刺亦威力无边,这种平铲平削,至刃口仍平磨无脊的厚背大刀,造法失传久矣。”
栈铿说话,终显出箭大师的大师风范。他说话时神态专住,自有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狂热和骄傲的气概,无人无我。就像雷九指见到赌桌上的骰宝,侯希白遇上美女的情景。寇仲等再难将他和一个沉迷酒色的人联想起来。
旋又把刀还入鞘内,回复先前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神色,疲乏的道:“这确是个动人的故事,刀好人更好!”
寇仲从容道:“这刀仍是废刀。”
箭大师愕然道:“如此好刀怎会是废刀?”
任俊开始有点明白,要打动像箭大师这种人,必须从他醉心的事物入手。
寇仲取必井中月,“锵”一声把刀抽出,余韵仍飘荡于厢房内的空间时,徐子陵连拂四下衣袖,房内四灯齐灭。
要知这四盏灯火均有防风灯罩,徐子陵这一手用劲之巧,真教人叹为观止。
箭大师正摸不着头脑,寇仲手上的井中月黄芒大盛。
寇仲淡淡道:“只有当这把刀来到我寇仲手上,才能从废铁变成天兵神器,井中月之名将会因我寇仲而能千秋百世的流传下去。”
“锵”!
井中月回到鞘内,黄芒敛消,但昔才刀芒剧盛,凡铁乍成神器的印象,已深深铸刻在观者心内。
任俊热血上涌,终于明白寇仲说服箭大师的方法。加上徐子陵的配合,更充满戏剧性震撼人心的味儿。
室内由暗转明,窗外月色透入,令人首次注意到楼外月儿当空的美景,前此却是忽略掉的。
箭大师不言不动,迎上寇仲慑人的目光。
两人丝毫不让的对视片晌,箭大师喝道:“斟酒!”
任俊地位最低,忙起身为各人斟酒。
箭大师移开目光,专注的盯着美酒注进樽内,叹道:“我从未见过比寇兄和徐兄更有说服力的人,两位听过室韦这地方吗?”
寇仲愕然道:“室韦?这么怪的名字,是关外某国吗?”
任俊低声道:“室韦在????西,铁勒和突厥之东,南接契丹和奚。”
箭大师双目射出沉痛的神色,朝任俊赞许的略一颔首,道:“室韦位于黑水上游,????占据的是出海的黑水下游,黑水乃塞外第一大江。室韦主要由室韦部四大族组成,就是室韦、大室韦、北室韦和南室韦。”
寇仲断然道:“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有伤天和的事,大师请说出来,我寇仲必会为大师办妥。”
箭大师愤然道:“污人家的妻子,占据别人的家产,这种人死不足惜,杀掉他算否有伤天理?”
他愈说愈大声,愈说愈激动,说到最后时双目通红,就像深藏地内的溶岩,再压制下下去,要从火山口喷发出来。
三人呆瞧着他。
箭大师旋又颓然道:“罢了罢了!没理由要你们上为我冒生命之险的。我那两张破弓埋在地底也是浪费掉,良弓配明主,送给你们又如何?”
徐子陵终开腔道:“这种奸人确是人人得而诛之,不杀他才有违天理,大师可行说得详尽点。”
箭大师像苍老几年般,面上血色尽退,缓缓道:“那是七年前一个夏天,我当时在山海关开工场,专制弓矢,刚娶得如花美眷,生活如意。一天有位自称室韦王族叫深末桓的人领着大批随从来向我买货,我见他长得一表人材,言谈风度雍容慷慨,兼之他买货又是用来对付我最痛恨的突厥贼徒,加上他刻一镪迎,竟引狠入室,把他视为知己,岂知……唉!岂知此人狼心狗肺,唉!”
任俊剧震道:“深末桓不是室韦沙帮的帮主,与妻子木铃并称“夫妇恶盗”的人吗?此人在塞外臭名远播,率领群盗来去如风,没有人能奈何他们,据闻他们还得颉利暗中支持,肆虐辽北,杀人无数,大师怎会给他愚惑的?”
箭大师痛心的道:“那时他确是南室韦的王族,恶名未彰,至南室韦被大室韦所败,他始沦为剧盗。有一晚他蓄意把我灌醉,污了我妻子小娟,把我珍藏的弓矢一掠而空,去如黄鹤。可怜小娟自此一病不起,终含恨而逝,深末桓啊!我和你的仇不共戴天。”
寇仲听得义愤填膺,沉声道:“我不想把他的臭头随身携带,有甚么信物可带回来让大师奠祭亡妻在天上灵,好令嫂夫人能在九泉下安息?”
箭大师一震道:“你们真肯为我讨回血债?那可非是容易的事,两位贵务缠身,唉!”
徐子陵道:“我们今趟来求弓矢,正因要到关外去,大师放心,即使寇仲没空,我也会为大师讨回公道:“箭大师双目亮起来,整个人像回复生机似的,长身而起道:“我们立即去把“灭日”和“亡月”两弓从埋藏处起出来,当年若非此两弓早被分别收藏,已沦入这恶贼手内。”
任俊愕然道:“不是叫剌日和射月吗?”
箭大师傲然道:“一天深末桓未死,两弓仍须一称灭一称亡。”
寇仲举杯道:“大师仍未告诉小弟能令两弓回复旧名的信物证据。”
箭大师手颤颤的拿起酒杯,道:“只要把他夺去的“飞云弓”带回来,灭日和亡月就可变回刺日和射月。”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耳际像听到沙帮群盗在大漠疾驰而来轰雷般的蹄响声。
第三十八卷 第四章 安乐惨案
“嗤”的一声,劲箭离开灭日弓,一道闪电般朝远在五百步外持盾的徐子陵射去,
“当”一声震耳清响,箭和铁盾同时迸成碎粉。
徐子陵若无其事的拂掉沾满上身的碎屑,微笑道:“果然是神弓。”
任俊巴箭大师看得目瞪口呆,事前那想得到寇仲竟能粉碎五百步外的铁盾,如此箭术劲
力,堪称举世无双。
这是箭大师工场旁宽广的练箭场,箭大师从后院埋藏处起出神弓后,移师到这里试弓。
灭日亡月可非普通上木所制的弓,弓体以特制钢丝绞结缠织而成,既富弹性又坚实无
比,最妙是可分三节折叠起来,易于收藏,弦线是更幼的钢丝结成,确是巧夺天工,难怪有
人肯出价千两黄金来求买。
一般弓达到三十石的劲道已相当了不起,灭日亡月却是二百石的超级强弓,少点功力亦
拉不动,寇仲随随便便的把弓拉成满月,早把箭大师惊呆。
寇仲爱不释手的把玩手中神弓,啧啧称奇道:“世上竟有如此奇弓,真教人意想不
到。”
徐子陵来到三人身前道:“非常厉害,若我不是运劲护体,恐怕会被震伤,不过若我把
真气注进盾内,碎的只会是箭矢。”
寇仲道:“若我有射不完的箭矢,那纵使对方人多势众,亦会在没有准备下吃上大亏,
在荒漠草原上,配合马儿的高速,射程又倍于敌人,保证可杀得深末桓的沙帮血流成河,溃
不成军。”
箭大师回过神来,叹道:“只有两位才配用我的灭日和亡月,若两位能以此射杀深末
桓,我会特别感激。”
寇仲一拍他肩头,正容道:“大师既有此愿望,我们必会加你所愿。”
箭大师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兴奋道:“你们稍侍片刻,我转头回来。”
说罢返回工场去。
寇仲把灭日弓递到任俊手上,道:“宝弓不易遇求,小俊你试试看。”
任俊提弓拉弦,勉强拉至一半,已力竭住手,弓弦在弓把间来回颤震,发出“嗡嗡”异
鸣。弄得他满脸通红地羞惭的道:“我还未有资格用这弓。”
徐子陵举起自己的亡月弓,微笑道:“拉弓不能用手臂的死力,要把真气贯注全身,用
整体的力量来开弓,像这样子。”
学寇仲轻轻松松的就把弓拉成满月。
任俊沉住气安静片刻,再缓缓拉弓,今趟果然成功拉开弓弦,心头大喜下立即泄气,慌
忙松手,嚷道:“小子受教啦!”
寇仲见他孺子可教,欣然道:“你现在欠的只是实战的经验,到山海关时你要给杜兴一
个惊喜,让他晓得大小姐手下非是没有人材。”
任俊欲言又止。
徐子陵道:“有甚么话,即管说出来。”
任俊垂头道:“和两位爷儿相处这段时光,是小俊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如两位爷儿赐
准,小俊希望能随两位爷儿到关外见识历练,为爷儿们打点起居和照料马儿。”
寇仲道:“若让你随我们到关外冒险,只会是害你,若你能努力不懈,两年后刀法会有
小成,何况大小姐身边亦须有个像你般的高手,信任我们吧!这该是你最佳的选择,只到山
海关就够你捱。”
任俊难掩失望神色,仍俯首受教道:“小子遵命。”
此时箭大师踏着轻快的步子回来,左右手各提着重甸甸的袋子,道:“这是我特别铸制
的空心铁弹,很难取得准绳,不过对你们当然不成问题,每袋各有三百颗,可补箭矢的不
足。”
寇仲大喜,从袋中掏出一颗,高举眼前哈哈笑道:“今趟塞外很多人会遇上灾难!”
徐子陵把亡月弓摺叠起来,藏在衣内暗袋,拍拍空空如也的两手道:“我们索性不携箭
矢,纯以铁弹取敌,用尽铁弹,随便找些木枝,亦可当箭来用。”
寇仲哂道:“那用这么麻烦,干掉敌人后,不就有用不完的箭矢吗?”
箭大师仰天大笑,状极欢畅,一扫沉郁之气。
求弓告捷回府,邢文秀、庄供和刘大田当然大出意料之外,到看见两张摺叠弓的鬼斧神
功,更是惊叹不已。
寇仲记起一事,向邢文秀说出大道社镖团,看他有没有办法收风探得消息。
邢文秀道:“渔阳和北平是镖团到关塞左右并肩的两个大站,不此则彼,像仲爷说的这
种大镖团,只要查查客栈旅舍,便可分晓,文秀立即去辨。”
三人趁机梳洗,寇仲和徐子陵看过两匹爱马,与它们亲热一番,才到内宅的小厅说话。
坐下后,寇仲道:“我们今趟到塞外像是专责杀人,名单上除杜兴、呼延金和韩朝安
外,还得添上深末桓这混蛋。”
徐子陵道:“深末桓固是死有余辜,杜兴若真作突厥人的走狗,亦是该死,至于呼延金
和韩朝安是否与抢羊皮一事有关,大小姐自己也弄不清楚,我们须谨慎行事。”
寇仲道:“呼延金是契丹马贼,看看窟哥吧!堂堂王子竟到中土当杀人夺货的强徒,于
此可想像其余。”
徐子陵道:“老跋做过马贼,他算好人还是坏人?”
寇仲抓头道:“坦白说,到现在我仍弄不清楚老跋是好人还是坏人。”
徐子陵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虽然绝不会对该杀的人心软,但亦不应妄杀无辜。
对汉人来说呼延金是十恶不赦的马贼,但在他自己族人则呼延金可能是民族英雄。我们汉人
对他们做过多少好事?只要想想杨广远怔高丽,浩浩荡荡的率他娘的百多万大军,从涿县出
发,途经处正是契丹、????、室韦这些外族游居的地方,造成的伤害和破坏多么巨大?
听说当年隋军攻入高丽首都平壤后,由于隋军肆意奸淫掳掠,军纪太坏,竟无法重新集队布
阵,致给高丽埋伏在城中的部队乘机反击,大败隋军。娘要到中原来行刺杨广,实因高丽人
和我们仇深似海。”
寇仲一呆道:“你说得对,我想到的只是大展神威,试试灭日弓的威力。我们视他们为
强盗贼子,说不定他们只是为保护自己的族人。唉!在刀锋相对的时刻,我们难道还和他们
说仁义道德,着他们详述不该被杀的理由吗?”
徐子陵道:“不要矫枉过正,我只是指出该谨慎行事,不可乱开杀戒。现在只是中土因
国乱而势弱,所以众外族纷纷反击我们汉人,这种争执仇恨绝非一朝半夕所能化解。异日你
若当上中原霸主,须设法弄好与外族的关系,大家和平相处共存,那我才不会担心你做上皇
帝。”
寇仲颓然道:“皇帝!唉!前天晚上我梦到洛阳城破,只死剩我一个人,拚命的逃,但
一对腿子却不听话,幸好被李小子追上之前惊醒过来。”
徐子陵默然无语。
寇仲奇道:“想做皇帝原来连睡觉亦没能做好的梦,你为何不乘机劝劝我放弃争天
下?”
徐子陵凝神看他半晌,摇头道:“你情绪的波动虽易起易落,但在你体内流的却是争强
好胜的血液,无论受到甚么打击,很快就可回复过来。今趟你到塞外去,最主要的目的
是向突厥人偷师学他们马战之术,皆因你曾目睹唐军的威势,晓得若不急起直追,势将在战
场上一败涂地。”
寇仲虎目闪亮,笑道:“知我者莫若子陵,正因没有人看好我,所以我必须振作起来,
自强不息。哈!假若我势大而李小子势弱,说不定我会把皇位让出来给他。”
徐子陵苦笑无言。
邢文秀此时回来,坐在两人旁道:“我找到与大道社有密切关系的帮会人物,他竟不晓
得有这一趟镖,可知大道社今次押镖的手法异乎寻常,极可能不会进入任何大城,以保持路
线的秘密。”
寇仲道:“那就到山海关时才和那骗子算账吧。”
邢文秀道:“我还收到一个消息,由这里到山海关的一段路,会因安乐惨案一事风起云
涌,争斗频生。”
徐子陵问道:“甚么是安乐惨案?”
邢文秀道:“安乐县是渔阳之北另一大城,城内最大的帮会是安乐帮,帮主陆平德高望
重,交游广阔,得人尊敬,因追查一起凶劫案开罪狼谷的人,竟给狼谷群盗之首率高手潜入
城内,一夜间尽杀陆平一家上下百多人,稚子孕妇亦不放过,还把陆家一把火夷为灰烬,火
势波及邻舍,毁屋数十,无辜遭殃者以百计,此事惹起北疆武林的公愤,一向各自为政的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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