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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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唯一的安慰,就是知道张镇周尚未有降唐之意,否则该代李世民高兴,而非痛心疾首。
杨公卿道:“刚才我和镇周仔细研究过,唯一能击退李世民的方法只有一个。”
寇仲大喜道:“我还想不到有击败李世民的方法,快说来听听。”
杨公卿和张镇周你眼望我眼,似是有口难言,又像指望由对方说出来。
寇仲大感奇怪,旋即醒悟过来,剧震道:“你们不是想扳倒王世充吧?”
张镇周叹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杨公卿苦笑道:“这是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王世充任用同宗,尽失人心!若少帅取而代之,可令军心大振,谁不知道少帅是击败李密的最大功臣,更是李世民唯一畏惧的人。”
寇仲皱眉道:“问题是现在重要的军权和城池的控制权均操在王世充的皇亲国戚手上,如王世充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郑国会乱成一团,溃不成军,只会白便宜李世民。”
张镇周冷笑道:“无毒不丈夫。只要我们计划周详,行事狠、辣、快,一举杀尽洛阳城内王氏族人,再封锁消息,然后假冒王世充亲笔颁发的旨令,可把其他城池逐一接收,将王姓将领逐个诛除,那时何愁大事不成。”
寇仲因知魔门和突厥正全力支持王世充,晓得要扳到王世充此举是似易实难。同时更明白王世充因何如此顾忌自己,大概他也害怕眼前这类情况的发生。
杨公卿道:“此事并非我和镇周先想到的,适才礼部尚书裴仁基、左辅大将军裴行俨和尚书左丞宇文儒童曾联袂来找我,向我提出此事,希望我能和少帅商量,请少帅出手刺杀王世充。不过他们的目标是要让被王世充废掉的杨侗重登帝座,但却触发起我作如此想法,再找镇周商讨后,我们均认为非是绝不可行。”
寇仲头痛起来,道:“让我想想。”
张镇周摇头道:“若要动手,必须于明天上朝时动手,否则若让王世充领大兵往守慈涧,我们将痛失良机。”
寇仲把心一横,断然道:“好吧!你们立即准备,明早将是王世充的死期。”
第四十六卷 第十二章 并肩作战
徐子陵回到多情窝,等待他的是去而复返的婠婠,她仍是那美得令人心颤的样儿,并回复一向冷漠笃定的神态,似乎世上再没有能使她动心的东西。可是徐子陵却感到她和以往不同,但究竟怎样的不同?他却说不出来。
直至踏进内堂,目睹她安祥悠闲的坐在靠窗椅子处,他才知道她芳驾在此,而不能预早生出感应。如此不济的最大原因,是因他担心寇仲致心神不属。
婠婠冷冷的瞧着他,樱唇轻张的道:“这么夜哩,子陵到那里逛?”
徐子陵在她旁坐下,沉声道:“昨晚你是否在利用我?”
婠婠皱眉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吗?人家现在孤立无援,你仗义帮忙好应该吧!”
徐子陵摇头不悦道:“你若要我帮你,何不开诚布公的提出要求,竟要来骗我!你那甚么为师傅哀伤的哭哭啼啼,全是装出来的。用心是先引起我对你的同情心,再利用对我长生真气的认识,助你在天魔大法上修炼到功行完满的最高境界,我有说错你吗?”
婠婠默然片晌,心平气和的道:“子陵是甚么时候醒觉的?”
徐子陵想不到她敢坦然承认,心中反响起危险的警号!硬将不平之气压下,淡淡道:“我太愚鲁哩!要直至刚才看到你的一刻,才敢肯定自己又中你的奸计。”
婠婠凝望前方空处,声音转寒,道:“子陵勿要再侮辱我。我现在正挣扎求存,否则只有臣服于石之轩的一条路走。你助我成为阴癸派的新主人,我则助你除掉石之轩,各有得益,岂非两全其美。”
徐子陵苦笑道:“你想得真周详妥当,你该比我更想除掉石之轩吧!他正是你想统一魔道最大的障碍。”
婠婠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动人娇笑声,摇头叹道:“子陵错哩!且错得非常厉害。我只要向石之轩俯首称臣,他会对我爱护惟恐不及,说不定还将我收作他的女人,让我成为他的左右臂助。可是你和寇仲却是他的眼中钉,寇仲他尚可容忍,因为可利用他来牵制李世民,但你和师妃暄的关系却是他无法容忍的。更大的问题是你两人的修为每天均在突飞猛进中,终有一天会成为宁道奇和宋缺那级数人物,深深威胁到我圣门的存在。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石之轩绝不会错过杀你的机会。”
徐子陵听得糊涂起来,婠婠固言之成理,可是当他面对石之轩时,确实感到他因石青璇的关系至少目前尚未有杀他之意。不过石之轩真正的心意谁都没法捉摸,则是不争的事实。
婠婠终朝他瞧来,原本冰冷的眼神被复杂难明的神色替代,柔声道:“你可以信人家一趟吗?石之轩上次放过你,是因他受祝师玉石俱焚所创,至今内伤未愈,所以借石青璇以稳住你,一旦他内伤尽愈,那时不但你要遭殃,石青璇亦将遭他毒手。石之轩是没有人性的人,绝不能以常人之心测度。”
徐子陵暗里出把冷汗,因为婠婠的分析有强大的说服力,说的极可能是真实的情况。兼且师妃暄曾说过石之轩“康复”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虎毒不食儿这类说法对凶残如石之轩是两码子事。他可以不信婠婠,却不能不信师妃暄的预测,何况他曾亲口向师妃暄说过会尽力除去石之轩。
那晚石之轩明明是要来对付侯希白,却因他的介入改变计划,装作专为与他见面,并劝他到巴蜀找石青璇,说不定全因不想他在这里阻手阻脚,妨碍他统一魔道的大计。
婠婠的说话再一字一字的传入他耳内道:“要杀石之轩,现在正是最后一个机会。否则若待他完全复原,那时即使天下三大宗师联手对付他,他仍有安然逃逸的能耐。”
徐子陵仍坚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说出石之轩就是坐禅的大德圣僧,沉声道:“我们纵有杀他之心,但该到那里找他和如何着手?”
婠婠道:“这方面由我想办法,只要你肯答应和我并肩作战便成。子陵啊!为己为人,千万勿要错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
徐子陵别头朝她瞧去,婠婠的目光忽然变得锋利如刀刃,似能透视他内心的想法。
徐子陵心头一颤,清楚感受到婠婠在精、气、神上无不比前大大提升,再非昔日婠婠。
婠婠语气却出奇的冷静平和,淡淡道:“你的一句说话,可决定我圣门未来的命运。”
徐子陵感到自己的心正“霍霍”急跃,长长呼出一只气,尽量令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断然道:“好吧!”
寇仲从禅定中天然醒觉,窗外刚透入第一道曙光,新的一天开始,新的烦恼随之而来。
刺杀王世充一事,根本没可能作真正的筹划,只能见机行事。于此大战即临之际,洛阳城内任何风吹草动,均瞒不过王世充和荣凤祥的耳目。
所以杨公卿和张镇周既不能调动兵马,更不敢知会其他存有异心的将领,只得和彼此信得过的心腹手下作好心照不宜的心理准备。
杀王世充,只有一个机会,一击不中,将招致王世充亲卫的反击,没有第二个机会。王世充本身为货真价实的高手,虽及不上杜伏威、晁公错那个级数,但若及时惊觉,硬挡他寇仲全力数击肯定没有问题。所以寇仲必须营造出最有利的形势,掌握时机,予他致命一击。至于成功刺杀王世充后会出现甚么的局面,则只有老天爷才晓得。
想到这里,寇仲暗叹一口气,隐隐感到刺杀王世充实是兵行险着,来一场生死豪赌。
蹄声在宅外响起,自远而近。
寇仲功贯双耳,立时大吃一惊。
他所居宅院位于城南择善坊内,紧傍通津渠,是前巷后河的格局,现在不但街巷两端各有数十骑驰至,渠上更有多艘快艇破水的声响,一下子将整座小院落重重包围起来,难道刺杀之谋已经败露?
探手抓着搁在床上一边的井中月。
王玄应的声音从外面喝进来道:“少帅开门。”
接着是叩门的激响。
侯希白满身酒气的回来,徐子陵仍呆坐椅子,前者在他旁坐下,兴奋的道:“偷到手吗?”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亏你还有这种闲情,灭清道的高手中,有谁是姓许的?”
侯希白失望的摇头,道:“灭情道我只认识一个‘天君’席应,此道在圣门两派六道中行藏诡秘,不过听石师提起他们时的口气,与他们的关系该相当不错;因为灭情道一向支持圣门诸道合一,你昨晚遇上此人吗?”
徐子陵将昨晚的经历细说一遍,侯希白的酒意登时退掉几分,色变道:“灭情道竟肯与阴癸派联成一气,不是有石师在后主持吧?”
徐子陵皱眉道:“这有甚么出奇之处,在巴蜀时阴癸派不是曾和席应合作,要把宋缺引往巴蜀去吧?”
侯希白神色凝重的道:“那怎相同呢?其时祝玉妍尚健在,至少名义上是圣门的领袖,而石师则患上怪病。圣门诸系谁都不会服准,更不会轻易结盟,现在只有石师够资格将像一盘散沙的圣门各系统一团结起来。”
徐子陵心中一动,开始有些明白婠婠所说的孤立无援非是违心之言。
侯希白陪他齐发半晌呆后,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石师若迫我表态,我该怎办才好?”
徐子陵探手过去,抓着他肩头,语重心长劝道:“找个僻远些的地方避避风头好吗?”
侯希白梦吃般道:“那你怎么办?”
徐子陵苦笑道:“我想抛开一切,立即动程往洛阳找寇仲,迫他解散少帅军,放弃争霸天下的妄想。”
侯希白剧震朝他瞧来,摇头道:“你不是说笑吧?寇仲是那种天生爱驰聘沙场的人,就像我爱到青楼去偎红倚翠一般无异。”
徐子陵放开搭在他肩头的手,软弱的道:“最近他曾多次表示对战争感到厌倦,现时洛阳死路一条,或者我可以趁此时机说服他。”
侯希白叹道:“有时我也会厌倦青楼打滚的生活,但还不是离不开那里?因为没有其他更能吸引我的事物。我所有拿手绝活,甚么吟诗作对、琴棋书画,都要到青楼才有人欣赏,令人生出共鸣。寇仲亦然,战场是最能表现他长处的地方,要他像你般闲云野鹤的生活,我们的少帅绝对办不到。”
徐子陵颓然道:“你好像比我更了解他。”
侯希白勉强振起精神,道:“哈!我决定不走啦!要走也待完成能留芳后世的百美图卷后考虑。哈!我准备在卷上作一百首诗,每首诗形容一个美人,这可是从没有人曾干过的壮举。若你能再接再厉把《寒林清远图》偷回来,事情将更完美。”
徐子陵忍不住泼他冷水道:“你的石师来找你时怎办?”
侯希白豪兴忽起,笑道:“就和他来个据理力争!谁叫他把我教导成这么一个只爱风花雪月的人。”
徐子陵苦笑摇头,道:“你好像完全失去斗志,我对你的鼓励难道丝毫不起作用。”
侯希白颓然道:“纵使练成不死印法,且击败杨虚彦又如何?石师若一心杀我,我终仍是难逃他毒手。”
徐子陵道:“你老哥似乎每天早上从青楼回来,都是现在般斗败公鸡的颓丧模样,全无斗志!可是一到晚上,又会脱胎换骨的变成另一个人。好好睡一觉吧!黄昏见。”
侯希白茫茫然的瞧着他站起来,道:“不是又要到陈甫处学经营押店生意吧!”
徐子陵耸肩道:“或者先去和纪倩打个招呼,她的香居在那里?”
寇仲心念电转,把眼前的处境迅速作出分析。那关乎到他自身的生死,与及是否要助王世充守洛阳的大计。
若王世充蓄意杀他,他最聪明的做法是立即突围逃走,再不理王世充的事。
但除非王世充晓得部下对他刺杀行动,否则杀寇仲实属不智。既与窦建德关系破裂恶化,更使位于东南的少帅军成为他的死敌,有百害无一利。
所以现在的问题可能只是王玄应私下的行动。王世充并不知情,纵非容易应付,总胜过王世充尽起高手来围杀他。
寇仲一边应道:“太子少安毋躁,小弟即来开门迎接。”一边把井中月背到背上,又把暗藏刺日折弓由楚楚手制的外袍搭在左肩处,悠然往前进走去。
刚推开前厅大门,尚未步下台阶,“砰”的一声门闩断折,外院门给硬撞开来,王玄应策马领先闯入,紧随他旁的是满脸杀气,杏目圆瞪的荣姣姣。
眨眼间,院子内满是高踞马上,杀气腾腾的郑国战士,王玄应的亲卫高手,人人对寇仲怒目而视,手按兵器。
寇仲明白过来,呵呵笑道:“太子若以这种连等开门亦不及的心情去对抗李世民的玄甲战士,肯定必败无疑。”
王玄应戟指怒道:“闭嘴!我来问你,我们大郑视你为上宾,为何你昨晚竟到荣府杀人放火,是否不把我们大郑放在眼内?”
寇仲抓头道:“你究竟要我闭嘴还是答话。”
王玄应勃然大怒。
荣姣姣娇叱道:“还要砌词狡辩,今天有你就没有我,上!”
寇仲大喝道:“且慢!且容小弟先请教清楚,太子今趟是否奉旨而来?”
王玄应微一错愕,旋即怒道:“杀你区区一个寇仲,难道还要向父皇请示吗?”
随来的手下始知王玄应非是奉有王世充之命来杀寇仲,无不露出犹豫神色。若王世充因此怪罪下来,王玄应顶多被痛斥一顿,但他们这批左右从人,却要承受严重罪责。
寇仲好整以暇道:“我差点误会哩!我本还以为太子是公报私仇,原来全与公无关,纯为私仇,要替一个帮会的女子出头。哼!际此新安失守,李阀大军兵临慈涧的当儿,难得太子尚有这种闲心闲情,自乱阵脚。你杀我于大郑有何好处?除非太子认为你父皇的敌人不够多,打起来未能尽兴,否则的话,我们不该动手。”
王玄应脸色变得忽红忽白,显是得寇仲提醒后,开始思索杀寇仲随之而来的严重后果。
寇仲知他很难下台,转向荣姣姣道:“虚彦兄近况如何?没有荣大小姐在长安陪他,他的日子定是寂寞难挨啦。”
王玄应一震往荣姣姣瞧去,双目射出嫉恨神色。
荣姣姣气得消脸煞白,向王玄应怒道:“休要听他生安白造的胡言乱语,还不动手?”
寇仲火上添油的道:“太子若肯到一旁平心静气听小弟的几句肺腑之言,当知小弟是否生安白造。”
接着向王玄应左右喝过去道:“你们来评量评量,我寇仲面对颉利金狼军的万马千军而不惧,会否在这时候诬蔑别人以保命?”
王玄应左右当然无人敢答话,但看神色却知他的话既有威吓力,更有说服力。
王玄应双目忽然杀机大盛,至乎带点疯狂的意味,朝寇仲瞧来,沉声道:“今天无论你如何舌粲连花,将难逃一死。”
寇仲仰天长笑道:“早知太子心意已决,我寇仲就不用花那么多唇舌。是英雄的,就接老子三刀,三刀内若我不能再次把你生擒,我就当场自刎。”
王玄应双目透出炽热的仇恨和屈辱,狂喝道:“去你的娘!给我上!”
寇仲心中暗叹,给这蠢人如此一闹,刺杀王世充的大计势将泡汤,如这刻杀伤大批郑国战士,此残局老天爷都不晓得该如何收拾。
第四十六卷 第十三章 欲离难去
“停手!”
敌我双方愕然望去,王玄恕现身墙头,斜掠而下,护在寇仲前,张开两手正气凛然道:“大家是自己人,皇兄不可以动手。”
王玄应狠狠盯着乃弟,沉声道:“你来干什么?竟敢来管我的事,手指拗出不拗入,想作反吗?”
王玄恕毫不退让道:“我是奉父皇之命,到这里接少帅入宫的。”
王玄应眼珠在眼眶内左右乱转,好半晌才挥手道:“我们走!”说罢悻悻然率众去了。
荣姣姣无奈随队离开,临走前瞥向寇仲的眼神充满怨毒,寇仲则以微笑相送。
王玄恕等乃兄走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一阵抖颤,急喘道:“好险!”
寇仲感激的搂上他肩头,道:“你来得真及时,否则我将被迫大开杀戒。”
王去恕惊魂甫定的道:“我晓得荣姣姣往找皇兄,心知不妙,所以立即飞马赶来,差些儿就赶不及。”
寇仲一呆道:“不是你父皇派你来接我入宫吗?”
王玄恕苦笑道:“不这样说,皇兄怎肯罢手离开,皇兄除父皇外,是不买任何人的账。”
寇仲听得眉头大皱,王玄恕这么一心向着自己,自己却要去刺杀他的老爹。唉!这究竟算什么一回事?道:“你为我开罪皇兄,将来的日子恐怕很难过。”
王玄恕坚决摇头道:“我不怕!现在宫内只有我一个人明白少帅是真的想助我们击退李家的东征军。”
寇仲叹道:“你没想过击退李军后我们可能成为敌人吗?你爹正因这般想,故不肯信任我。”
王玄恕无奈道:“少帅是那种不肯臣服于任何人的英雄好汉,我们谁都明白。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若我不是父皇的儿子,定会投效少帅。当年大破李密的经历,玄恕从没有一刻忘记。”
寇仲首次后悔答应杨公卿和张镇周刺杀王世充。假设仍如原先计划先助王世充击退李世民,然后再和王世充展开争霸之战,他的心会舒服得多。如果刺杀王世充,他怎样面对眼前这位尊敬他的王玄恕,想到这里,他真的不敢想下去。
王玄恕道:“早朝的时候快到哩!我们须立即赶入宫。”
寇仲痛苦矛盾得差点想立即离开,但又晓得自己不会如此做,暗叹一口气,随王玄恕去了。
徐子陵报上雍秦之名,稍候片刻得纪倩接见。这长安最当红的名妓有所别致的院舍,位于清明渠东岸的太平坊,院内林木扶疏、清幽典雅,显出她超乎一般妓女的身份和气派。
纪倩在内厅接见他,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且是一夜没睡的疲惫神态,教人看得心痛,侍女侍茶后被她赶出厅外,两人围桌对坐,纪倩没精打采的道:“你来干什么?我这一世都学不懂你那种手法,我现在对你再没有丝毫兴趣。”
徐子陵讶道:“既是如此,小姐为何肯赐见?”
纪倩神色凝重起来,沉声道:“因为我想弄清楚一件事,阴小纪这名字你是从何处得回来的?为何竟偏找我来查问?不会只因大家姓名中都有个‘纪’字那么简单吧!纪倩只是我青楼的艺名,对吗?”
徐子陵坦然道:“我确没有说谎,阴小纪是我一位叫阴显鹤的朋友失散多年的妹子,小姐对阴显鹤这名字是否有印像?”
纪倩不耐烦的道:“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古怪的名字。快答我,长安有千千万万的人,为何偏向我问阴小纪这个人。”
徐子陵把心一横,道:“因为小姐的职业和似是要学好赌技去对付某一个人。在下再不隐瞒,阴小纪的失踪,是与一个江湖帮会大有关系。杨广在生时,这帮会是他的走狗,专事诱拐妇女、经营赌场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