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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大唐双龙传-第5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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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笑道:“你这小子变得很使拍马屁,且拍得我老怀大慰。好吧!看在沈法兴份上,老子就放他一马。回去告诉邵令周,只要李子通乖乖的听话,我哪来杀他的兴趣。三天内我到达江都城外,叫他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起行,我可没耐性在城外呆等。”
幸容不解道:“这关沈法兴的什么事?”
寇仲淡淡道:“当然关沈法兴的事,当沈法兴以为我们全面攻打江都之际,他的昆陵将被我们截断所有水陆交通,到我兵临城下之际,他仍不晓得正发生什么事呢?”
“砰”!
眼看李世民跨步门外之际,李世民重重一掌拍在门框处,登时木裂屑溅。
在外面守候的李靖骇然现身,李世民的额头贴上狠拍门框的手背上,痛苦的道:“我没有事!”
李靖瞧瞧李世民,又看看仍呆坐厅心桌旁的徐子陵,神色沉重的退开。
李世民急促的喘几口气,再以沉重的脚步回到徐子陵旁坐下,预热道:“父皇杀了刘文静。”
徐子陵失声道:“什么?”
刘文静是李唐起义的大功臣,曾参与李渊起兵的密谋,一直是李渊来信任的近臣之一,无论他做错什么事,也罪不致死。
李世民凄然道:“刘文静被尹祖文和裴寂诬告他谋反,父皇还故示公正,派萧捷和李刚调查,在两人均力证刘文静无罪下,仍处之以极刑,此事在我东征洛阳时发生,李刚因此心灰意冷辞官归隐。唉!父皇怎会变成这样子的?”
徐子陵低声问道:“刘文静是否常为世民兄说好话?”
李世民点头道:“正是如此,静叔对我大唐有功无过,唯一的过失,或者是浅水原之战吃败仗,可是裴寂对宋金刚何尝不惨败索原,丢掉晋州以北城镇,父皇不但不怪责他,还着他镇守河东。自起义后,父皇偏信裴寂,他的官位还在静叔之上,现今更至静叔于死地,若只为对付我李世民,父皇实太狠心!”
徐子陵沉声道:“令尊在迫你谋反,好治你以死罪。”
李世民一震抬头。
徐子陵道:“世民兄不是说过回长安后要和令尊摊开一切来说吗?有否这样做呢?”李世民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徐子陵,却似视如不见,缓缓摇头。
徐子陵道:“我今天来向世民兄作此似是大逆不道的提议,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免去中原重陷分裂、外寇入侵的大祸!世民兄若点首答应,为的也不是自己的荣辱生死,而是为天下万民的幸福。中原未来的命运,就在世民兄一念之间。”
李世民双目稍复神采,道:“宋缺的问题如何解决?”
徐子陵道:“我先说服寇仲,大家再想办法,世民已可否先表示决心。”
李世民呆看着他。
足音如起,李靖匆匆而至,施礼禀告道:“齐王、淮安王和李艺总管于风雪交加下与刘黑闼在饶阳展开激战,惨吃败仗,五万人只余万余人逃返幽州,皇上召秦王立即入宫见驾。”
李世民虎躯一震,探手抓着徐子陵肩膀,道:“有甚消息请来找我!”
说罢与李靖匆匆去了。
徐子陵放下一半心事,但肩负的担子和压力却有增无减。自己怎样向寇仲说出难以启齿,令他不要当皇帝这份苦差的大计呢?寇仲在书房审阅签押各式颁令、授命、任用等千门万类的文件案联,忙得天昏地暗,不禁向身旁侍候的虚行之苦笑道:“可否由行之冒我代签,那可省却我很多工夫,又或我只签押而不审阅,我宁愿去打一场硬仗,也没这么辛苦。”
虚行之微笑道:“少帅的签押龙腾凤舞,力透纸背,暗含别人无法模仿的法度,由我冒签怎行。要管好一个国家,虽可放手给下面的人去办,可是至少该了解明白,才知谁执行得妥当或办事不力。”
寇仲失笑道:“你在哄我,我的签押连自己也觉得眼,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虚行之坦然道:“这个不成问题,只要是出自少帅的手,便是我少帅国的最高命令。”寇仲苦笑道:“那我的签押肯定是见不得人的,行之倒坦白。”
虚行之莞尔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少帅的签押自成一格,且因是少帅手笔,任何缺点反成为优点。”
接着又道:“行之有一事请少帅考虑,本实上行之是代表少帅国上下向少帅进言。”寇仲愕然道:“什么事这般严重?”
虚行之道:“现在时机成熟,少帅国全体将士,上下一心,恳请少帅立即称帝。”
寇仲打个寒噤,忙道:“此事待平定南方后再说。”
成行之还要说话,宋鲁来到,暂为寇仲解围。
寇仲起立欢迎,坐下后,宋鲁道:“刚接到北方来的消息,刘黑闼大破神通、元吉于饶阳,声威大振,响应者日益增多,观州、毛州均举城投降,本来投诚唐室的高开道,亦公开叛唐,复称燕王。各地建德旧部更争杀府官以响应黑闼,现在刘军直迫河北宗城,若宗城不保,李唐恐怕会失去相州、卫州等地,那刘黑闼可尽得建德大夏旧境。”
寇仲动容道:“李小子不在,唐军尚有何人撑得起大局?”
宋鲁了若指掌的答道:“神通、元吉已成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目前河北只有李世勋一军尚有撷抗黑闼之力,不过宗城防御薄弱,且易被孤立,照我看李世勋肯定守不下去。”
寇仲点头道:“不但守不下去,还要吃大败仗,不单因我对刘大哥有信心,更因李世民被硬召回唐京,命运难卜,所以军心浮动将士无斗志,刘大哥方面却是敌汽同仇,此弱彼盛下,李世勋焉能不败?”
虚行之点头同意。
宋鲁叹道:“我们和刘黑闼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呢?”
寇仲信心十足的道:“我们很快可以弄清楚,当刘大哥尽复夏朝旧地,必遣人来和我们联络,表达他的心意。”
宋鲁沉声道:“我明白你们交情不浅,不过人心难测,刘黑闼再非别人手下一员大将,而是追随他者的最高领袖,他再不能凭一己好恶行事,而是必须对整体作出考虑。”
站在寇仲身后的虚行之道:“只须看刘黑闼击退李世勋后会否立即称王称帝,可推知他的心意。”
宋鲁赞道:“行之的话有道理。”
寇仲的心直沉下去,想起自己的处境,暗付着自己下令举军向刘黑闼投诚,少帅军不立即四分五裂才怪。
苦笑道:“这些事暂不去想,事实上刘大哥极可算救了李世民一命,因李渊再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派李世民出关迎战。”
虚行之道:“李渊强召李世民回长安,实属不智,不但低估刘黑闼,还影响军心。”宋鲁微笑道:“李渊只是恼羞成怒,他的贵妃们无不觊觎洛阳的奇珍异宝,央求李渊下敕分赏她们,岂知秦王早一步把财货赐给洛阳之战立下军功者,且主要是秦府中人,此事令李渊大为不满,弄出这件影响深远的事来。”
寇仲大讶道:“鲁叔怎可能如此地清楚唐宫内发生的事,即使有探子在长安,仍该探不到这方面的内情。”
宋鲁深深视虚行之好半晌,始道:“因为唐室大臣中,有我们的内应。”
寇仲一震道:“谁?”
虚行之知机的道:“行之有事告退。”
寇仲举手阻止道:“行之不用避席,我和鲁叔均绝对信任你。”
宋鲁道:“大家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可以推开来说的,此人就是封德彝封伦。”
寇仲听得目瞪口呆,同时心中恍然大悟,难怪封德彝的行为这么奇怪,既是站在李建成一方,又对徐子陵特别关照;杨文干作乱李建成受责,他又为李建成冒死求情。
宋鲁解释道:“封德彝与大哥有过命的交情,大家更是志同道合,有振兴汉统之心。”接着道:“李渊强令李世民回京,尚有其他不利李唐的后果,比如本属王世充系统投降唐室的将领,亦告人心不稳。现守寿安的大将张镇周,曾派人秘密来见跋野刚,说少帅进军洛阳时,他会起兵叛唐响应。照我看王世充旧部中有此心态者大不乏人。”
寇仲从张镇周想起杨公卿,忆起他临终前的遗愿,狠狠道:“我定要杀李建成!”
宋鲁和虚行之你眼望我眼,不明白定仲因何忽然爆出这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寇仲见到两人神情,明白自己心神不属,忙收拾情怀,问道:“梁师都方面情况如何?”
来鲁从容道:“梁师都全仗突厥人撑腰,本身并不足惧。他曾先后多次南侵,都给唐军击退,最狼狈的一战是攻延州,被唐将延州总管段德操大破之,连二百余里,破师都的魏州,梁师都数月后反攻,再被德操大败,梁师都仅以百余人突围逃亡。不过有一则未经证实的消息,可能影响深远。”
寇仲讶道:“什么消息?”
来鲁道:“刘武周和宋金刚被颉利下毒手害死。”
寇仲失声道:“什么?”
想起与宋金刚的一段交往,心中不由难过。
宋鲁道:“鸟尽弓藏,古已有之。现时梁师都成为突厥人在中原最主要的走狗爪牙,而梁师都为保命,将会与突厥人关系更加密切,对颉利唯命是从,在这样的形势下,颉利的入侵指日可待。”
“砰”!
寇仲一掌拍在台上,双目神光电射,道:“我敢包保颉利不会错过这冰封之期,通过香家,他对中原的形势发展了若指掌,若错过此千载一时的良机,颉利定要后悔。”
虚行之道:“有李世民在,岂到突厥人横行。”
寇仲摇头道:“勿要低估颉利,若我是他,可趁冰封期刚告结束,我们挥军北上,李世民固守洛阳之际,挥军入侵,视中土为大草原,避重就轻,不攻击任何城池,只抢掠没有抵抗力的乡县,以战养战,然后直扑长安。捧梁师都之辈建立伪朝,乱我中土。”
宋鲁点头道:“这确是可虑。”
寇仲道:“另一法是分兵数路南下,席卷大河两岸,此法的先决条件是先害死李世民,可惜刘大哥的起义,破坏颉利的如意算盘。”
宋鲁皱眉道:“无论颉利用哪一个方法,我们均很难应付。”
寇仲想起突利,颓然道:“我们只好见步行步,不可自乱阵脚。我有项长处,是想不通的事暂不去想,一切待平定南方后再说。”
狼军铁蹄踏地震天撼岳的声音,仿似正在耳鼓中轰然响起,铁蹄践踏处,再无半寸乐土。

第五十六卷 第十三章 大治三要

徐子陵举手正欲敲阿,一把平和的女声在耳鼓内响起道:“门是没有上闩的,贵客请进。”
徐子陵给吓了一跳,他完全感应不到玉鹤庵外院竟有人在,而这把声音肯定非是主持常善尼的声音,究竟会是何人?当然绝非等闲之辈。他到玉鹤庵来,最大的心愿是可立即见到师妃暄,纵使此可能性极为渺茫,仍可打听师妃暄的行踪。找到她,可告诉她自己正尽力玉成她的心愿。
举手推门,跨进玉鹤庵,院内铺雪给扫作七、八堆,院内树木积雪压枝、银霜披挂、素雅宁静。
在其中一个像小山般的雪堆旁,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没什么特别,身穿灰棉袍的女尼正手持雪铲盈盈而立,容色平静的默默瞧着他。
徐子陵与她目光相触,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就像接触到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
她看来在三十许岁间,可是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
青丝尽去的光头特别强调她睑部清楚分明如灵秀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使人浑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对她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徐子陵心中一动,恭敬施礼间道:“师傅怎么称呼?”
女尼轻轻放下雪铲,合什还礼道:“若贫尼没有猜错,这位定是徐子陵施主,到这里来是要找小徒妃暄。”
徐子陵一震道:“果然是梵斋主。”
梵清惠低喧一声佛号,道:“子陵请随贫尼来!”
无名穿窗而入,降落寇仲肩上,接着仍是男装打扮的小鹤儿旋风般冲进来,不依地撒娇道:“小鹤儿要随大哥到江都去。”
寇仲暂停审阅敕令等文牍的苦差,叹道:“你当我是去游山玩水吗?”
小鹤儿毫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俏皮的道:“大哥正是去游山玩水,人家又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上趟的表现算不俗吧!至少没使你碍手碍脚,还为你负起照顾宝贝无名的责任。”
寇仲耸肩笑道:“那你要去便去个够,去个饱吧。”
小鹤儿欢喜得跳起来高嚷道:“成功啦,打赢仗啦,我要去告诉玄恕公子。”
在她离开前,寇仲唤住她笑道:“你为何会唤自己作小鹤儿的?”
小鹤儿娇躯一颤,轻轻道:“大哥不欢喜这名字吗?”
寇仲道:“小妹子的腿比男孩子长得还要长,似足傲然立在鸡群内的鹤儿,我不但喜欢唤你作小鹤儿,还为有这位妹子自豪呢。”
小鹤儿始终没转身。低声道:“大哥是这世上最好心肠的人。”
说罢奔跑去了。
寇仲心中涌起自己没法解释的感觉,似是捕捉到某点东西,却无法具体说出来。
转瞬他又被桌上堆积如山的功课弄得无暇细想深思。
梵清惠瞧着徐子陵呷过一口热茶,淡淡道:“我这作师傅的并不晓得徒儿到哪里去,除玉鹤庵外,最有可能找到她的地方,是洛阳附近了空师兄的禅院吧。”
徐子陵坐在她左侧靠南那排椅子其中之一,知客室四面排满椅几,他因不敢冒渎这位玄门的最高领袖,故意坐远些儿。从他的角度望去,梵清惠清淡素净的玉容融入窗外的雪景去,不染一尘。
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音转低沉道:“是否怪我们这些出家人尘心未尽呢?我们实在另有苦衷,自始祖地尼创斋以来,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我们便被卷入尘世波鹗云诡的人事中,难以自拔。有人以为我们意图操控国家兴替,这只是一个误会。你有什么不平的话,尽管说出来,不用因我是妃暄的师父诸多避忌,我们可算是一家人嘛?”
徐子陵听得目瞪口呆,事前任他想破脑袋,也没想过梵清惠是这么随和亲切的一位长者,全不摆些斋主的款儿。
不由苦笑道:“斋主不是像妃暄般当我为山门护法吧。”
梵清惠玉容止水不波的道:“子陵可知我们上一任的山门护法是谁?”
徐子陵茫然摇头。
梵清惠柔声道:“正是传你真言印法的真言大师。”
徐子陵愕然以对。
梵清惠目光投往对面西窗之外一片素白的园林内院,平静的道:“山门护法不必是精通武功的人,真言大师佛法精湛,禅境超深,他入寂前传你真言印诀,其中大有深意,我等后辈实无法揣测其中玄妙的因果缘份。而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下一代的山门护法是由现任的护法觅选。妃喧在真言大师入寂前,得他告知传你真言印法一事,所以认定你为继任的山门护法。不过纵使子陵并不认同这身份,我们绝不会介意。若子陵将来不为自己挑选继任人,就让这山门护法的传统由此烟没消失也没关系!”
徐子陵明白过来。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真言大师当年传法自己,看似随机而漫不经意,实隐含超越任何人理解的禅机。
梵清惠又露出微不可察的苦涩神色,一闪即逝,轻轻道:“听妃喧所言,子陵对她全力支持李世民而非寇仲一事上,并不谅解。”
徐子陵道:“是以前的事哩,到今天我清楚明白其中的情由。”
梵清惠目光往他投来,柔声道:“赢政和杨坚,均是把四分五裂的国土重归一统的帝皇,无独有偶,也均是历两代而终,可见他们虽有统一中土的‘天下之志’,却或欠‘天下之材’,又或欠‘天下之效’。”
徐子陵谦虚问道:“敢请斋主赐教。”
梵清惠双目亮起智慧的采芒,道:“天下之志指的是统一和治理天下的志向和实力,天下之材是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天下之效是大治天下的效果。秦皇有天下之志,可惜统一六国后,不懂行仁求静,而以镇压的手段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出开皇之治的盛世,且循序渐进的平定南方,雄材大略,当时天下能与之相抗者,唯宋缺一人,但以宋缺的自负,仍要避隐岭南,受他策封。杨隋本大有可为,可惜败于杨广之手,为之奈何?”
徐子陵点头道:“妃暄选取世民兄,正是他不但有天下之志、天下之材,更大有可能同得天下之效。”
梵清惠轻叹道:“我们哪来资格挑选未来的明君?只是希望能为受苦的百姓作点贡献,以我们微薄的力量加以支持和鼓励。现在统一天下的契机,再非在秦王手上,而落在子陵和少帅手中,决定于你们一念之间。”
徐子陵叹道:“不瞒斋主,这番话换过以前的我,定听不入耳,但在目前内乱外患的危急情况下,始明白斋主的高瞻远瞩。我刚才曾和秦王碰头,明言只要他肯以天下为先,家族为次,我会竭尽所能,劝寇仲全力助他登上皇位。”
梵清惠没有丝毫意外神色,只露出一丝首次出现在她素净玉容上发自真心不加修饰的喜悦,点头道:“我的好徒儿没有看错子陵。”
徐子陵苦笑道:“但我的醒悟似乎来得太迟,现在少帅军与大唐之争,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并没有挽狂澜于既倒的把握。”
梵清惠黯然道:“子陵是否指宋缺呢?”
徐子陵点头。
梵清惠转瞬回复平静,谈谈道:“我刚接到妃暄从净念禅院送来的飞鸽传书,宁道兄与宋缺在禅院之战两败俱伤。”
徐子陵剧震失声道:“什么?”
石之轩看得非常准,当宋缺介入争天下的战争中,慈航静斋必不肯坐视,任由天下四分五裂。只是连石之轩也猜不到梵清惠会有此一着,请出宁道奇挑战宋缺。
他终明白梵清惠因何不住透出伤怀的神色,因为她对宋缺犹有余情,此着实非她所愿,是迫不得已的险棋。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若两败惧亡,又或一方面败亡,梵清惠将永不能上窥天道。
梵清惠目光重投窗外雪景,凄然道:“宋缺与道兄定下九刀之约,他若不能奈何道兄。就退出寇仲与李世民之争。但他并没有施出第九刀,仍依诺退出。唉!在这般情况下,宋缺你仍能为清惠着想,教我怎能不铭感于心。”
假如寇仲在此,当知梵清惠虽没有临场目睹,却是心有灵犀,完全掌握宋缺的心意。事实上宁道奇因错过与敌情亡的良机,落在下风,其中境况微妙至极。
徐子陵却是听得一知半解,且被其伤情之态所震撼,不敢插口问话。此种牵涉到男女间事的真切感受,出现在这位出世的高人身上,份外使人感到庞大的感染力。
梵清惠往他瞧来,合什道:“罪过罪过!物物皆真现,头头总不伤;本真本空,无非妙体。”
徐子陵仍瞠目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梵清惠回复恬静自若的神态,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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