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5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寇仲心中暗叹,李渊已与长安以外的天地脱节,且受小人唆使蒙蔽。像李世民便不会问如此一个问题。道:“首先颉利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破坏我们的结盟,没办法成功便会倾尽全力来犯,此势已成,再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包括颉利、阀主和我寇仲在内。”
李渊双目露出思索的神色。
寇仲续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谈妥结盟合作的细节,再正式公告天下我们并肩作战的誓约,然后恭候颉利的大驾,此为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
李渊道:“宋缺会否亲来参与?”
寇仲摇头道:“宋缺明言一切由我全权处理,杜伏威心意相同。宋家军、江淮军和少帅军的主事者只有一个人,便是我寇仲。”
李渊皱眉苦思道:“如待会我们在廷宴上公布结成联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寇仲知他终于意动,道:“最直接的反应,是毕玄和赵德言的使节团会立即拂袖离开,因为谁都知道我们的结盟是针对颉利而发。接着塞外联军大举南下,趁我们的结盟仍处于脆弱未经验的时刻,先发制人。”
李渊龙颜现出震荡的神色,容色数变。
正如李世民所形容的,深宫假红倚翠的糜烂活,早消磨李渊的志气胆色。尤其当颉利把矛头直指长安,更令李渊犹豫矛盾,一方面想借助寇仲的力量使颉知难而退,另一方面又不想过度触怒颉利,对毕玄的使节团更有不切时势的希望和侥幸,因此三心两意,摇摆不定。
寇仲沉声续道:“眼前你我两方的首要之务,是须就联合作战的全盘计划迅速达成协议,令我们中土联军能在最佳状态下,迎击蓄势而来、准备充足的敌人。”
李渊再思索片刻,道:“少帅请给我一点时间,容我仔细思量。”
寇仲明白他须垂询建成、元吉和诸心腹大臣等人的意见,幸好他对李渊没甚么幻想奢望,只求他忍耐至解决塞外联军后,才掉转枪头对付他和李世民,那他们将有充足的时间部署反击行动。
他有点冲动,很想明言毕玄之所以肯应邀前来,是为助建成、元吉收拾李世民。然而此举后果难测,说不定反会更坚定他们对自己暗中连络世民以颠覆大唐的怀疑。
点头道:“这个当然,不过时间无多,阀主要早作定夺。”
李渊闪过不悦之色,旋又消敛,显是不满寇仲在此事上催迫。在深宫要尽诃谀奉承,当惯皇帝如李渊者,始终不惯听逆耳直言。
寇仲暗叹一口气,不是怨李渊而是怪自己圆滑老练方面未够道行,难免失言。
李渊若无其事的道:“他们该久等了!我们冀再稽延,请!”
“徐子陵先生、跋锋寒先生驾到。”
殿旁两队乐手奏起欢迎乐曲,殿内诸人肃静下来,无不从席上翘首争看两人风采。由于他们在少帅军中没有任何官衔,唱喏的门官以先生尊称两人。
在殿前代表李渊迎他们入殿的是李建成,表面自是客气有礼,可是双方心知肚明一切只是门面工夫,实际的情况是都怀有要尽早拚个你死我活和誓不两立的心态。
李靖等把两人交由李建成接待后,迳自先行入殿,到李世民的配席坐下。
酒席平均分布於大殿两旁,左右各两排,每排八席,远比不上年夜廷宴的挤拥热闹,出席者人数减半,介乎四百人间。
主席设於殿北高阶上,颇有唯我独尊的意味,已有数人据席安坐,包括刚与他们唇枪舌剑的李元吉在内。
徐于陵踏过封蔽得不露丝毫痕迦的秘道出入口,涌起一股古怪的滋味,仿似在那一刻,被连接到另两端出口外的世界。
一对明亮的美丽眼睛吸引它的注意力,其主人正是曾到庆兴宫访他不遇的胡小仙,向他大抛媚眼儿,同一席的尚有乃父胡佛、池生春,任俊的福荣爷、尹祖文、宋师道和雷九指。只看雷九指以管家的低微身份,仍被邀出席,可知尹祖文是给足司徒福荣面子。
李建成凑在他耳旁道:“徐兄的老朋友已入席,正恭候徐兄大驾。”
徐子陵暗吃一惊,难道被李建成拆穿任俊的伪装?但听李建成的语调该是另有所指,再不敢朝胡小仙那席张望,皱眉道:“老朋友?”
跋锋寒像没有听到两人的对答般,双目闪亮,投往前方居高临下的主席。
李建成露出嘲弄得意的神色,油然边走边说道:“盖大师盖苏文不是徐兄在龙泉的旧识相好吗?”
徐子陵知他忍不住耍弄自己,洒然微笑,并不放在心上,亦没有受到牵引往主席瞧去。目光继续巡逡,从右方最接近主席位置坐满李渊的重臣包括裴寂、封德舞等人那一席移往左方诸席,忽然一座内山耸现眼前,原来是久违的马吉从席上起立,举杯向他遥敬致意,脸上肥肉颤震,双目却射出怨毒的目光,与延展至肥脸上每一方寸的笑意成强烈对比。
坐于他旁的党项年青高手拓跋灭夫没有随他起立,只冷冷的凝视他,眼神利比刀刃。
徐子陵抱拳作礼貌上的回应,心想这该算作先礼后兵吧!口上则似在答李建成道:“盖苏文啊盖苏文,他是寇仲的,不干我的事。”
李建成为之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答他,因徐子陵说话的语调内容,一派江湖混混的泼皮口吻,与眼前情况格格不入,出人意表。
跋锋寒微笑道:“希望寇仲肯割爱相让,盖苏文很对我的脾胃。”李建成终于色变,眼现火焰,跋锋寒和徐子陵那家常闲话式的对答,摆明不把他堂堂大唐国太子放在眼内,终令他怒形于色,控制不住心内嫌隙极深的情绪。
三人此时来至台阶下,主席上一人长身而起,离席移至台阶边沿,朝下瞧来,长笑道:“当日在小龙泉缘悭一面,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让我盖苏文遂此心愿,谨在此向徐兄、跋兄请安问好。”他坐在席内时,早予人霸气十足,雄伟如山的感觉,此刻挺直虎躯,更似久经风雨霜雪的松柏般挺拔轩昂,而更今人印象深刻的是在粗犷中透出说不尽的文秀之气。
他的高度与徐、跋相若,身材健硕扎实,偏是指掌修长灵活,一身绛红武士便服,外罩素白捆蓝花披风,脚踏白皮靴,头结英雄髻,黑发在耀灿华灯的映照下闪闪生辉,非常触目。
文秀的气质主要源自他独特的脸相,白净无须,窄长的脸孔似有点错摆在特别宽阔的肩膀上,大小并不合乎比例。偏在这窄长的脸上生着一双修长入鬓的凤目,眯起来像两把锋锐的刀子。身上虽不见任何兵器,可是举止行动间能使人感到他体内酝藏着爆炸性的庞大力量,本身可比任何兵器更具杀伤力和危险性,形成一股独特慑人至乎诡异的魅力,不愧傅采林下高丽朵儿最响当当的超卓人物,难怪跋锋寒入殿后一直被他吸引着注意力。
跋锋寒哈哈笑道:“盖兄不是经常五刀随身,形影不离吗?累得跋某人误以为认错主儿,思忖着从何方忽然冒出个像盖兄般的人物。”
盖苏文现出哑然失笑的神色,欣然道:“跋兄竟是爱说笑的人,苏文大感意外。今晚如非是赴宴而是上战场,跋兄定可见到我周身挂满废铜烂铁,不会有任何误会。”
跋锋寒与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感此人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极深,非是有勇无谋的易与角色。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有实的寒气漫台阶而下,直追两人,使他们生出奇寒侵体的可怕感觉,旋又消去。
跋锋寒知他在施下马威,而此着在表面不露丝毫痕迹,高明至极,正要暗里反击,李建成道:“我们坐下再说如何?”
寇仲和李渊登上御辇,在亲骑簇拥下,往太极殿驰去。迎寇仲来的李世民策马在前方开路。
寇仲透牢观看车窗外沿途美景,心底却涌起疲倦的感觉,原因在於李渊矛盾的性格。这是从李渊的行为得出的结论,非是胡乱揣测。李渊在女人至乎马球游戏上,均表现出狂热之情,充满对生命的热爱,可是另一方面又可不念丝毫旧情冷酷地处死刘文静,对虎落平阳者如李密、窦建德更无情杀害。他对李建成、李元吉,又成心腹宠臣裴寂呵护惟恐不周,原谅他们一切过失,但对李世民这为他立下无数汗马军功的儿子,则嫌怨极深,即使没有确凿证据下,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逐步把李世民推入绝地,偏见固执得使人难以相信。
李渊既对以前闯荡江湖的生涯回味无穷,却又耽于深宫糜烂的生活,被风花雪月和虚假的逸乐完全消磨壮志,加上围剿石之轩不果的严重打击,再不敢以身涉险,致令他在塞外联军直接指向长安的压力和威胁下,进退失据,使他和自己的联盟不能落实,眼看要坐失良机。
他看似坚强,事实上仍是莫名其妙地脆弱,表现出来变成看似豪气,实是犹豫不决,暗存侥悻之心。
要命的是他们现在的成败系於李渊一念之间,而他却是如此难以测度,令他寇仲感到有点筋疲力尽,对未来再没有先前的把握。
李渊的声音传入他耳内道:“突利与颉利不是势成水火吗?因何忽然变得同一鼻孔出气?”
寇仲生出不愿别头去看他的情绪,目光落在窗外,淡淡道:“关键在于毕玄,在突厥人中他有着天神般的超然地位,是突厥人的凝聚力。突厥是个由大小部落组成的民族,颉利或突利分别为不同部落的领袖,任何牵涉到各部落利益的事,均须看各酋头的意向,在这情况下,个人私怨并不重要,而毕玄的作用更大。所以当毕玄出马拉拢突利和颉利,突利很难另有异议,否则将地位不保。”
李渊沉默下去。
寇仲别头望向他,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要被突厥人的联盟,打击他们的士气,最佳途径莫如击倒毕玄,戳破他无敌的神话。”
李渊吓得一跳,忙道:“此事非同小可,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少帅勿要轻举妄动。”
寇仲心中暗叹,他与可达志的一战在李渊这种态度下将是势在必行,惟有这样方可迫毕玄与跋锋寒进行决战,而这更要冒上绝大风险,因为无论跋锋寒近年如何精进,但对手是无敌塞外的“武尊”毕玄,谁敢断言胜负。如跋锋寒落败身亡,后果实不堪想像。
但他们入长安的一刻早骑上虎背,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李渊在龙台上唯我独尊的主席比阶下诸席大上一半,坐位置于靠北的一边,令坐入主席者大致上均面向大殿,方便欣赏歌舞表演。
李渊的龙位设于正北,盖苏文居左,寇仲居右。
盖苏文依次而下是李世民、韩朝安、李南天、金正宗和李神通。
寇仲以下是李建成、徐子陵、李元吉、跋锋寒、独孤峰。
看人数对称的安排,当知下过一番心思,尽量令寇、盖两位同感被看重,没有大小轻重之分。
独孤峰是代表主人家方唯一非主族人马,可见其与李渊深厚的渊源和同为旧隋大臣的交情。宇文伤没有出席,显是因仇恕不肯出席,而非因李渊厚此薄彼。
盖苏文首先发言,以他充满磁性和阳刚有力的声音铿锵动人的道:“徐兄和跋兄与少帅在龙泉玩的那一手确非常漂亮,坦白说,我自懂人事以来,从未吃过这样的哑巴亏,末动手即败兴而回,不过事后回想,又大有新鲜有趣的感觉,佩服佩服!”
徐子陵目光接着移往生入尹祖文那席的烈瑕身上,见此子正以奸笑回敬,遂收回目光,迎上盖苏文,淡淡道:“我们和盖师道虽不同,目标却差异不大,都是为龙泉军民着想,否则若失去龙泉这缓冲,对贵国有害无利。”
韩朝安冷哼道:“徐兄此言差矣,拜紫亭的立国大计筹备经年,准备充足,大有成功希望,如非给你们横加破坏,拜紫亭岂会含恨而终,敝国上下对此永志不忘。”
他的话充满火药味,李建成等只有听的份儿,难以插口,因两方都是贵宾,作主人家的必须保持礼貌上的中立。当然在深心内,李建成、李元吉和李南天均暗里称快。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拜紫亭之所以斗胆公然立国,皆因看准突利、颉利不和,岂料此举反促成两人联手对付他,强弱胜败之势早不言可知,韩兄该像龙泉人般感激我们才对。”盖苏文含笑不语,一副令人莫测高深的神态。
徐子陵隐隐感到他的目标是寇仲,所以不想费神附和韩朝安与跋锋寒作无谓的口舌之争。由此推之,此人不但有勇有谋,且城府极深,有大将之风。
李神通为缓和席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打岔道:“我虽未能亲历其事,仍可想像当时危城授命,迫退突厥金狼军的惊险情况,令人神往。哈!皇上与少帅必是谈得非常投契,耽搁了赴宴时间。”
话犹未已,鼓乐喧天而起,布于殿门两旁的鼓乐手起劲奏演,殿内众人全体起立,高呼万岁。
李渊与寇仲并肩进场,李世民随后。
第六十卷 第 九 章 以牙还牙
李渊率领群臣,分别向寇仲和盖苏文祝酒,把宴会推上高潮,接着是歌舞表演,锣鼓与乐器交织成强劲的节奏下,过百名身穿彩服的歌舞姬,随看节拍旋转歌唱,无限春光里充盈着青春健康、美不胜收,使人目不暇给的娇姿妙态。“鼓催残拍腰身软,汗透罗衣雨点花”,一曲甫罢,众姬彩蝶般退往殿外,惹来如雷掌声。
李渊举盅道:“朕敬众卿一盅!”
全殿人轰然应偌,学盅饮尽。
盖苏文笑道:“适才表演,是否源自龟兹的胡旋舞?”
李渊欣然道:“大师法眼无差,正是龟兹的胡旋舞曲,只是经过高手稍加编修,龟兹曲词亦译作汉语。”
转向寇仲道:“少帅塞外之行,不知有否到龟兹去呢?”
寇仲因龟兹而想起玲珑娇,正心有所感,闻言微一错愕,摇头道:“我是错过良机哩!”
盖苏文淡淡道:“少帅似是心有所思,不知是否如苏文般,在揣测陛下所指的高人是谁,竟能编改出如此精采的歌舞?”
寇仲心道来了,自李渊介绍他与盖苏文认识,对方一直客客气气,当然只是门面工夫,如今终于来惹他寇仲。忙收摄心神,答道:“给大师这么一说,惹得小弟也生出兴趣,想晓得此君是何方神圣?”
事实上他猜到是出自尚秀方之手,只是并不说破。
跋锋寒讶道:“关主似是故意卖个关子,对吗?”
李渊微笑道:“跋先生所料不差,确是如此。可惜她今晚缺席,否则可央她现身说教。”
盖苏文双目露出崇慕神色,叹道:“那定是秀芳大家无疑。”
寇仲隔着李建成与徐子陵交换个眼色,均想到寇仲多出个“情敌”。
盖苏文目光又往寇仲投来,一对长目腿成两线,射出比刀刃箭矢更要凌厉的光芒,从容道:“今趟我盖苏文不远千里的到中土来,是要还心头一个大愿,希望能有机会领教‘天刀’宋缺的高明,看天刀如何出神入化?不知少帅可否玉成苏文此心头大愿?”
主席自李渊而下,人人收敛笑容,鸦雀无声。
此时韦公公到来请示,只要李渊点头,便会由裴寂、封德舞等大臣领群臣敬酒,却给李渊打出手势,着他退下去。
寇仲目光转锐,回敬盖苏文,似笑非笑的,一副没好气的神态。
跋锋寒不悦地晒道:“大师何用绕个弯儿来向少帅挑战?”
徐子陵最明白跋锋寒这句话背后的含意,盖苏文确是谋略过人,若他直接向寇仲挑战,寇仲可以拒绝,又可由跋锋寒或徐子陵代他出战。只有搦拦战宋缺,由於寇仲是宋缺的未来快婿,只他有资格代宋缺接着,别人的插入变成强管他们的闲事。跋锋寒因错失与盖苏文交手的机会,故表示不满。
李世民先望向李渊,见他眉头大皱,便转向身旁的盖苏文平和的道:“世民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大师。”
以李世民的身份声望,盖苏文不论如何不情愿,亦不能忽略,微笑道:“怎敢当!秦王请指教。”
李世民此一打岔,大大沖淡紧张的气氛。
李建成、李元吉和李南天均露出注意神色,想从这些地方把握清楚李世民与寇仲的关系。
李世民好整以暇的道:“据世民所知,突厥狼军对贵国的威胁,尤过于对我中土华夏的凌迫,际此塞内外大战一触即发的当儿,若大师与少帅交手,不论胜负,总有一方受损,对大师有何好处?”
盖苏文尚未回应,李建成佛然不悦的皱眉道:“秦王此言差矣,毕玄大师肯亲来长安,正显示我大唐与突厥过去纵有误解,现已冰释前嫌,大地回春。秦王这番话若给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转向李渊道:“请父皇赐示!”
这番话说得不留丝毫余地,一副要把李世民赶尽杀绝的态度,且是间接攻击寇仲,指他的到长安来,是破坏他李唐和突厥人的修好。
李渊立陷左石为难之局,支持李建成,会开罪寇仲,不支持的话开罪突厥人,且因他是帝皇的身份,没有人可为他打圆场,只余静候他开腔说话的份儿。
寇仲等开始明白在宫廷斗争中李世民长居下风的原因,因为李建成的确有他的一套,比李世民更懂揣摩龙意。
李渊终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肃容道:“二皇儿说的是眼前形势,大皇儿指的是形势的发展,均有一定理据,并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此事更不宜在此讨论,就此揭过。”
韩朝安正狠盯着寇仲,闻言阴侧测的道:“少帅不是怯战吧?”
盖苏文双目精芒一闪,不满地向韩朝安喝道:“朝安岂可胡言乱语?”
韩朝安垂下头去,襟若寒蝉。
盖苏文换上笑容,同李渊解释道:“苏文非是好勇斗狠的人,只因像傅大师般视刀法为一种艺术,美的极致。等如有些人对珍玩书画的追求,故不愿入宝山空手而回。”
李渊叹道:“任何一方有损伤,均是我李渊最不想见到的事。”
盖苏文洒然道:“苏文确是一意欲领教奇技,绝没有分出生死之心。”
徐于陵淡淡一笑,道:“大师尚未答秦王的问题。”
李元吉忍不住插入道:“父皇指示不宜在席上讨论这个问题,徐先生可否换过另一场合请教大师?”
他与李建成一唱一和,此番话似是因徐子陵而发,暗里矛头直指李世民,提醒李渊谁是祸首。
徐子陵油然道:“齐王是着我事后问吗?”
李元吉登时语塞,因为待寇仲与盖苏文动手后才问,那时米已成炊,还有何意义可言?
寇仲哑然失笑道:“坦白说:有机会与苏大师交手过招,实人生快事。但绝不是点到即止,败的一方肯定威势大削,说不定非死即伤,所以秦王这番话很有道理,先弄清楚大师心意后,勃起手来会爽朗些儿,大师以为然否?”
盖苏文目光变得更凌厉锐利,语调却出奇地轻松,微笑道:“对我盖苏文来说,刀法上的追求,不但超越个人的恩怨荣辱,更超越国与国间斗争强弱的问题。少帅若没有这种怀抱,如何配称中土继‘天刀’宋缺后最出色的刀法大家?”
寇仲伸个懒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