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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大唐双龙传-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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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黄昏时分,两人摸到鲁妙子的小楼去。这天下第一巧匠出奇地精神抖擞,指着放在圆桌上的一对天遁神爪道:“这对东西好用吗?”
两人衷心诚意地点头,赞不绝口。
鲁妙子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子陵竟能运用这宝贝干掉一个大贼头,你们两人又能使牧场反败为胜,否则后果实不堪设想。三十年来,我从未试过像今天的高兴。”
说罢一手拿起台面那对神遁,抖手就掷出窗外,投往崖下的深渊去。
两人愕然以对。
鲁妙子漫不经意道:“我是不想你们重蹈我的覆辙,若你们惯了依赖这类巧器,休想在轻功上再有寸进,起始时虽得其方便,最后则得不偿失,明白吗?”
两人虽有点舍不得,但明白鲁妙子是一番好意,都点头应是。
鲁妙子的目光投往窗外落日里的美景,触景生情的喟然道:“时间和生命间有着微妙和不可分割的关系,像日夜的交替,便如生命般使人难以捉摸,又心生怅惘,难以自己。就像成成败败,只是某一瞬间的事,并无不可逾越的鸿沟,到头来,一坯黄土会把所有成败埋葬。你们终是年轻,现在会很难明白我这番话,但终有一天会有我同样的感受,胜利的后面或者就是失败,两者合二为一。”
两人都听得皱眉深思。
鲁妙子脸上泛起回忆的神情,轻经道:“我生平只钟情于两个半女子,这么说你们是否觉得奇怪呢?”
寇仲道:“那半个定是阴后祝玉妍了,先生究竟和她有什么轇轕?”
鲁妙子笑道:“小子你倒很实际,找到机会便追问有关阴癸派的事。”
寇仲毫无愧色道:“小子只是想为先生讨回一个公道。”
鲁妙子点头道:“这正是我看上你们最主要的原因,若不害害这个妖妇,老夫死也不能目瞑。”
徐子陵苦笑道:“先生放心好了,我们早与阴癸派结下梁子。”
遂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寇仲把经过事情道出,当说到婠婠能令体内没有半丝脉气的情况时,鲁妙子露出凝重的神色。
寇仲最后得意地道:“现在这妖女该以为我们已魂游地府,你骗我,我骗你,多么有趣。”
鲁妙子沉吟片晌,肃容道:“听你们这么说,这妖女确已得祝玉妍真传,成为阴癸派从祝玉妍之后修成天魔功的人。”
徐子陵好奇问道:“天魔功这么难练的吗?,”
寇仲思索着道:“至少该有三个人练成,否则谁把天魔功传下来呢?”
鲁妙子拍案道:“说得好,不过创成︽天魔秘︾的人却非阴癸派的人,其来历更是神秘莫测。不像慈航静斋的︽剑典︾般乃是开山祖师地尼所着。”
徐子陵像已明白的道:“那︽天魔秘︾就有点像︽长生诀︾了,历代虽有人修练,却从没有人能长生不死,包括我们两个在内。”
鲁妙子欣然道:“和你们说话可省了很多时间,︽天魔秘︾、︽剑典︾、︽长生诀︾和神秘莫测的︽战神图录︾,并称古今四大奇书,每本都载有关于生命和宇宙千古以来的秘密,岂是如此容易被勘破的。”
两人齐声问道:“︽战神图录︾?”
鲁妙子道:“这或者是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一本书,历代虽口口相传,却从没有人见过,详情我也不太清楚,所以莫要问我。”
寇仲皱眉道:“假设祝玉妍和婠婠真学成了天魔功,那除了慈航静斋的人外,谁还能与之匹敌?”
鲁妙子淡淡道:“就是你这两个小子。”
徐子和寇仲你眼望我眼,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寇仲抓头道:“我只是误打误撞练出了点门道来,事实上对诀内那些鬼画符的怪字一窍不通,嘿!这也算练成吗?”
鲁妙子哑然失笑道:“︽长生诀︾一代传一代,也不知多少人练过,但从没有人能练出武功来,偏是你们能办到。误打误撞也好,适逢其会也好,总之就是如此。且只看连婠婠都害不死你们,便知来自︽长生诀︾的古怪武功,可抗衡天魔功法,否则我早劝你们找个地洞躲起来,永远都不要再在江湖出现了。”
接着兴奋地搓手道:“好了!闲话休提,言归正传,有没有兴趣多知道点关于阴癸派的事?”
※※※
次晨两人才返回宿处,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给兰姑过来弄醒,不过今趟却是一番好意,原来给他们安排了新居。
那是园众大师傅居住的宿舍,位于飞马园之南,共有四座独立房子。
两人的期望本来只是每人可各自拥有间象样些的房间,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兰姑领着他们来到其中之一的门阶前道:“这屋子是前堂后寝,其它澡堂等一应俱全,屋子已教人打扫好,你们可立即搬东西过来呢!”
寇仲和徐子陵尚是首次拥有一座独立的房子,心中都涌起异样的感觉。
兰姑出奇地和颜悦色道:“这几天人人都忙个不了,待梁副管家闲下来时,我会给你们申请一位婢子,好侍候你们的起居。”
接着又眉花眼笑道:“记着你们是园的人,有机会见到场主时,至紧要多为园说几句好话。”
两人恍然大悟,因为他们成了场主经常召见的红人,所以此妇才刻意巴结讨好。
兰姑又道:“宁公主方面派人通知我,着你们今天有空就到她那处去,她对你们那天弄的糕饼,很是欣赏呢!”
※※※
黄昏时两人把无可再简单的行李财产搬入各自挑选的房间后,回到宽敞的厅子坐下。
寇仲伸了个大懒腰叹道:“这就叫权势了,就算园之内亦是如此。若不是商秀珣另眼相看,我们仍要堆在那窄迫得可挤出卵蛋的小房里。”
徐子陵淡淡道:“李秀宁找你,为何还不滚去见她呢?”
寇仲斜眼兜着他道:“一世人两兄弟,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去见她吧?”
徐子陵失笑道:“你当李秀宁是洪水猛兽吗?她要见的只是你而非在下,我才不会那么不通气,哈!恕小弟爱莫能助了!”
寇仲跳将起来,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哈!不说意头不吉利的话了!去便去吧!”
见寇仲兴奋地去了,徐子陵心中好笑,舒服地躺在椅里,目光投往窗外的园林中,心中却想起昨晚和鲁妙子的交谈。
这天下第一巧匠,确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既曾读万卷书,也曾行万里路,使他们得益不浅。
正因他是非常人,所以行事亦往往出人意表,令人奇怪不解。
忽然心有所感,然后足音传至。
徐子陵几乎立刻在脑海中勾划出骆方的面容,不由心中大讶,为何自己从没有刻意去辨认骆方的足音,却能如此自然而然仅从步声就可把他辨认出来?
骆方此时神采飞扬地跨门人屋,叫道:“还不恭贺我,现在我是副执事哩!”
※※※
寇仲走过石林,向把门的李阀卫士报上来意。
不一会他来到那天李秀宁和苑儿说话的偏厅处,侍卫退了出去。
寇仲等得纳闷,离开椅子,倚窗外望。一对美丽的蝴蝶正在花丛间争逐嬉戏。李秀宁的足音自远而近,最后在他身后响起道:“谢谢你!”
寇仲淡淡道:“我可以走了吗?”
李季宁默然片晌,轻柔地道:“你还记得那次我隔着窗子以匕首制着你吗?”寇仲不由被她勾起了美丽的回忆,那是个明月斜照的晚上,他和徐子陵拿账簿去向李世民领功,攀爬船舱时听到李秀宁声音迷人,忍不住探头窥视,给李秀宁发觉后以匕首抵着他的咽喉。
那是一见钟情,亦是他失败之极的初恋起始的剎那,更令他刻骨不忘。
寇仲苦笑道:“怎会不记得呢?想有半刻忘记也不可能。所以我现在才要走,否则我就算变了熏鱼也不肯走。”
李秀宁“噗吓”娇笑道:“若你真是熏鱼,我就一口吃了你,教你以后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告诉秀宁,你是否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拒绝了世民二哥的邀请?”
寇仲背着她道:“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才猜到这原因。”他笑容内的苦涩更深了。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道:“寇仲啊!秀宁怎值得你错爱呢?这世间不知多少胜于秀宁百倍的女子正等候你的爱宠。寇仲啊!抬头看看上天好吗?”
她盈盈来到寇仲身侧,指着繁星满天的夜空道:“每颗星宿,都代表一个机缘,所以那就是数不尽的机缘,就像星宿的无穷无尽。秀宁和你的遇合,只是其中一个机缘。但此外仍有无数机缘,有些是痛苦的,有些是快乐的,甚至有令人苦乐难分,黯然神伤的。你是非凡的人,自应有非凡的遭遇,不应为偶一错过的机缘介怀。”
寇仲做了最渴望但也是最不明智的事,朝她瞧去。
只见清丽绝伦的美人儿正仰首观天,双目射出如梦如幻的渴望神色,凄迷动人至极点。
寇仲剧震道:“问题在秀宁你正是我心内那夜空的明月,其它星宿于皓月下,全变得黯然无光。”
李秀宁的目光朝他射来,两人目光一触后立即各自避开,都好象有点消受不了的样儿,情况极端微妙。
寇仲捧头痛苦道:“这种事只会愈说愈纠缠不清,我都是早走为是!”
李秀宁吃了一惊道:“多听秀宁两句话好吗?”
寇仲一个筋斗,到了窗外,回复了一贯的调皮潇洒,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淡然道:“若宁公主要代令兄世民招揽我们两个人,就请免了。”
李秀宁狠狠瞧了他好半晌后,跺足道:“你快要令秀宁生你的气了。”
寇仲两手按在窗槛处,似要靠这动作支撑身体的重量,颓然道:“惨了!今天我真不该来,你每个神情,都只会使我的单思症病情加重,现在怕该已病入膏肓。”
李秀宁螓首低垂道:“就当我是求你好了,寇仲啊!忘了我吧!”
寇仲转身便去,无精打采地背着她扬手道别。接着在林木间忽现忽隐,好半晌才消失在李秀宁被泪水迷茫了的眼帘外。
她终于为寇仲洒下了她第一滴情泪。

第十卷 第七章 撒手西归

骆方兴奋地道:“今次我们胜得险极了,连我都差点没命。幸好有位神秘的疤面大侠拔刀相助,杀得敌寇伤亡惨重,‘焦土千里’毛燥被他在千军万马中似探囊取物般取去首级,逆转了战局。”
又犹有余悸道:“你怎也想不到情况是多么惊险,初时我们以为来的只是股二、三千人的窜扰部队,岂知忽然漫山遍野都是流寇,杀得我们溃不成军,幸好场主和二执事兵分两路,牵制着敌人的主力,又得那神秘大侠相助,而大管家则率兵出关应战,才能抵住敌人,待到场主引得敌人中计到了村外,东峡又派兵来援,我们才把敌人一举击败,追击百里,杀得他们连裤子都甩掉。咦!小宁到那里去了?”徐子陵微笑道:“副执事请坐!”
骆方像不知副执事是指他般,微一愣然,才如梦初醒地坐在徐子陵为他拉开来的椅子里,打量四周道:“这房子很不错,小宁呢?”
徐子陵在桌子对面坐下,知道因寇仲懂得哄他,所以骆方比较爱和寇仲打交道,而非自己。答道:“他被宁公主召了去,该快回来了!”
骆方稍露失望之色,旋又被兴奋替代,似低诉秘密般压下声音道:“今赵全赖二执事举荐,因为其它三系比我更有资历的人比比皆是,且三执事的位子又被许老坐了,正副执事都由我们二执事的人一起做了,实有点说不过去。幸而我在此役颇有点表现,但听说还是靠二执事向场主说了整个时辰,更有大管家帮腔,她才肯答应呢。”
许老就是许扬,原是二系的副执事,像商震般爱抽烟管,和他们关系不错。
徐子陵脑海中浮现出柳宗道眇了一目的容颜,心中有些许不舒服的感觉。
此人如此积极培养自己的势力,是否有特别的用心?
说到底他和寇仲亦算是他派系的人。
淡然问道:“三执事是否发生了不幸呢?”
骆方冷哼道:“他那两下子怎见得人,平时却摆足威风,真正踏足沙场,还到他逞强吗?两个照面就给人宰了!”
徐子陵心知肚明陶叔盛是给暗下处决,但却宣布他是捐躯沙场,若非家丑不外扬,就是要肃清余党采的手段。
四执事吴兆汝一向和陶叔盛一鼻孔出气,说不定会为此事受牵连。
徐子陵很想问苑儿的命运,最后仍是忍住,问道:“场主回来了吗?”
骆方沉吟道:“该在这几天回来,外边的情势很乱,任少名被人刺杀后,不但南方形势剧变,江北亦很不妙。”
再说了几句后,骆方因新任要职,又百事待举,告辞离开。
徐子陵正思索任少名死后会引发的情况时,寇仲神色木然的回来了,呆头鸟般坐下,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前方,像两个空洞。
徐子陵正待追问。寇仲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她的事终于结束了。”
徐子陵伸手抓着他的肩头,沉声道:“人生中不可能每件事都是花好月圆,美满如意的。趁这几天不用侍候美人儿场主,不若我们多点去找鲁先生请教,还比较积极点。”
寇仲点头道:“你至紧要快些养好伤势,还要不留丝毫痕迹,否则你这疤脸大侠就要露出狐狸尾巴哩!”
※※※
日子就是那么过去。
兰姑像怕了他们般不敢来打扰,两人则乐得自由自在,日夜都溜了去和鲁妙子谈话,研讨他将毕生所学写成的笔记。
由于赋性有异,徐子陵对园林学和天星术数特别有兴趣,而寇仲则专志于历史、兵法和机关学,各得其所。
表面看来,鲁妙子绝不像个临危的人,其脸色还红光照人,但二人都心里明白他已到了迥光反照的时刻。
※※※
一天黄昏,两人刚想到鲁妙子处去,不见数天的小娟来了,说商场主要找他们,才知道这美女回来了。
两人心中有鬼,惟有硬着头皮去见她。
商秀珣单独一人坐在书房里,正忙着批阅台上的宗卷文件,两人在她桌前施礼问安,她只嗯了一声,连抬头一看的动作亦像不屑为之。
两人呆立了一会,她才淡淡道:“脱掉衣服!”
两人失声道:“什么?”
商秀珣终掷笔抬头盯着他们,没好气的道:“脱掉衣服就是脱掉衣服。还有其他什么的吗?我的话就是命令,否则家法伺候。”
寇仲苦笑道:“我们的清白之躯,除了娘外尚没有给其它女人看过,这么在场主面前脱个精光,若给人看到不太好吧!”
商秀珣狠狠瞪了他一眼,责怪道:“我又没叫你脱掉小裤子,还不照办,是否讨打了。”
徐子陵正要出言反对,寇仲怕他自揭身分,嚷道:“脱就脱吧!”
徐子陵见寇仲三扒两拨便露出精赤粗壮的上身,又知商秀珣刻意在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痕,更想起还要见鲁妙子,终于屈服。
商秀珣长身而起,绕着两人打了个转,掩不住失望之色的回到书桌,挥手道:“滚吧!”
两人拿着衣服,正要滚出去,又给商秀珣喝止道:“穿好衣服才准出去,这样成何体统。”
两人狼狈地在她灼灼目光下穿好衣服,见她仍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寇仲试探道:“场主!我们可以滚了吗?”
商秀珣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了几遍,冷冷道:“你们是否每天都有锻炼身体?”
寇仲知她是因见到他们扎实完美的肌肉而生疑,信口开河道:“这个当然,每天清早起来,我们至少耍一个时辰拳脚,方会变得精神翼翼。”
“砰!”
商秀珣一掌拍在案上,杏目圆瞪叱道:“胡说!你们是牧场最迟起床的人,还要人打锣打鼓才肯起来,竟敢对我撒谎。”
徐子陵赔笑道:“早起确是我们一向的习惯,不过最近听场主指示,每晚都去了跟鲁先生学东西,致日夜颠倒,所以睡晚了!”
寇仲想不到她这么注意他两人的起居,只好尴尬的承认道:“场主大人有大量,我只是说顺了口,忘了最近生活上的变化。”
商秀珣秀眸变得又亮明又锐利,好整以暇的道:“但是柳二执事说你们来此的几天途上,亦从未见过你们练功夫呢?”
徐子陵怕寇仲又乱吹牛皮,忙道:“皆因我们见二执事他们人人武功高强,哪敢班门弄斧,场主明鉴。”
商秀珣半信半疑地盯了他好一会,叹了一口气道:“若有一天我发觉你们在瞒我,我定必亲手宰掉你们。”
寇仲暗中松了一口气,知她不再怀疑徐子陵是疤脸怪侠,恭敬道:“我们可以滚了吗?”
商秀珣扳起俏脸似怒似嗔的道:“不可以!”两人为之愕然。
商秀珣沉吟片晌,挥手道:“去吧!不过每天你们都要来向我报上老家伙的情况。”
寇仲道:“该在什么时候来见场主呢?”
商秀珣不耐烦地道:“我自会找人召你们。立即滚蛋!”
两人如获皇恩大赦,溜了出去。
※※※
他们在小楼见到鲁妙子时,都大吃一惊。
鲁妙子仍坐得笔直,但脸上再无半点血色,闭目不语。
两人左右扑上把他扶着,鲁妙子长长吁出一口气,睁眼道:“扶我下去!”
寇仲连忙跳了起来,探手书柜扳下开启地道的铁杆,“轧轧”声中,地下室入口现于眼下。
鲁妙子道:“留给你们的东西和笔记我已包扎妥当,离开时可顺手取走。”
两人扶着他进入地道,来到地室中,赫然发觉地室中间竟多了张石床,枕头被褥一应俱全,遂依鲁妙子指示把他搬上石床躺好。
鲁妙子头靠木枕,两手交叠胸前,当两人为他盖上令人怵目惊心的大红绣被后,这垂危的老人叹道:“人生在世,只是白驹过隙,当你以为生命永远都不会到达尽头时,眨眼间便到了呼吸着最后几口气的时刻。”
寇仲生出想哭泣的感觉,但偏是流不出半滴眼泪,坚定地道:“先生放心吧!我们会手刃阴癸派那妖妇,好为你出一口气。”
鲁妙子摇头苦笑道:“你们量力而为吧!现在你们若遇上祝玉妍,和送死实在没有什么分别。况且现在我对她已恨意全消,若不是她,我也不能陪了青雅二十五年。更不知原来自己心目中最后只有她一个人。罢了!罢了!”
两人你眼望我眼,都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
鲁妙子轻喘着道:“你们走吧!记着该怎么做了。”
徐子陵骇然道:“先生尚未死呢!”
鲁妙子忽然精神起来,微怒道:“你们想看到我断气后的窝囊模样吗?”
两人不知如何是好时,鲁妙子软化下来,徐徐道:“你们每人给我叩三个头就走吧!我再撑不下去了。哈!死并非那么可怕的,不知待会会发生什么事呢?”
两人把鲁妙子给他们的东西各自藏好后,颓然离开变得孤冷凄清的小楼。
寇仲右手按着徐子陵肩膀,苦叹道:“老家伙可能是娘和素素姐外对我们最好的人。偏却学娘那样,相处不到几天就去了。”
徐子陵想起素素,叹了一口气。
寇仲道:“我们今晚走,还是明早才走呢?”
徐子陵摇头道:“不!我们现在就走,留下来再没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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