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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黑太阳-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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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大乌龟可要开始进食了。它伸出脑袋,扯长脖子,尽力仰上去,就要来吃郑屠。   
    郑屠左退右闪,如果跳下激流,将会被淹死;不跳呢,又会给大龟果腹。   
    正在他左右无计之时,大乌龟却不咬他了,转而向前蹿游,伸长了脖子咬一只鸟。   
    郑屠仔细观看,正是自己刚才救的那只彩翎长尾野鸡,估计它在担筐之中苏醒过来,飞过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的。   
    彩翎野鸡已经啄瞎了大乌龟的一只眼睛,飞逃一点儿就停下来,忽扇着翅膀悬浮在大龟的头上,激怒和引诱它,一直把它引上河岸,才啄瞎了它的另一只眼睛。   
    瞎了眼的乌龟在乱石滩上慌了,恐怕反为人所制,就不辨方向地狂逃,竟然反向地爬进了竹林,很快就消失在绿色丛中了。   
    彩翎野鸡疲倦已极,并不逃走,而是主动落回到担筐之中,闭眼假寐,由郑屠挑着回家去了。   
    那只苍鹰很快被郑屠夫妻做了佐酒之美肴野味儿;对于那野鸡,则由于郑屠的坚持,没有杀它,而是放养在篱笆院落里,翅膀也不剪损。它非常留恋这个新家,不曾飞出院子一步,就象家养的鸡一样了。郑屠最爱蹲到它面前喂它饭粒,就当闲情逸致消磨时间,逗乐子玩耍。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恍春夏秋三季逝去,冬天到来,彩翎长尾野鸡已经在郑家安心地生活了快一年哪。   
    郑屠还是天天出生意卖肉,今天由于大雪封阻,人们很少出门购物,所以生意很少。孔雀美在镇上王婆家做女红,郑屠坐在空荡荡的肉肆上,百无聊赖,便和邻摊的三个老板耍了一天钱。虽然生意不好,郑屠今天的赌运却非常火旺,赢了一大捧碎银子,被那三个输家拉扯着要他做庄请客。于是他们就早早收拾了生意,到酒馆中大吃豪饮,直到把皮布袋儿装满,才各回各家。   
    向晚时分,尾生和薛月来到他姨妈家门前,见柴扉紧锁,篱园寂静。   
    他二人站在篱笆矮墙之外,翘首向院内张望,见房门也挂着铜将军,说明屋内没人,都出去做事情了,只看见院内有一只漂亮的野鸡。它左叨右觅,在雪地上徘徊走动,忽然展翅飞起,忽忽闪闪了几下,已然通过窗户空儿钻进卧室里去了。   
    尾生和薛月在院外等了很久,也不见姨父和姨妈回来,更不见那野鸡出屋,便觉得非常奇怪,就一起携手绕到房屋后边,趴到窗台下屏息窥视。   
第二卷 第九十章 屁股上羽毛丰满的美女   
    尾生和薛月绕到他姨妈家房屋后边,趴在卧室的窗台下屏息窥视,暂且不提,再说郑屠带着朦胧醉态,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门,也不开院子门锁,而是转悠到矮篱笆墙边,直截骑逾而过,进了院子,再来到房门前,摸钥匙开锁进屋,在堂屋和厨房中晃了一圈儿,见冰屋冷灶的,知道夫人还没回来,就直撞入卧室中来睡觉,以消搁酒劲儿。   
    屋内已经黑定,郑屠摸到床前,手伸进被子撂起了一角,却突然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这是因为数九寒天的,被子本应该是冰凉冰凉的才对,现在却怎么会是热的呢?   
    他又伸手向被子更深处试探了一把,摸到了一个光滑细腻的脊背,原来竟然睡着一个人。再向里侧摸摸,触到了不一般的东西——一对坚挺浑圆的乳峰。这才料定睡的竟是一个女人。   
    大门紧锁,二门紧闭,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呢?他连忙摸到火镰,“啪啪啪”崩着纸媒,再把灯台引着,拿过来探照。   
    不照则已,一照顿然心花怒放,狂喜不能自禁。原来被中裸卧着一位少女,年齿极嫩,眉目俏丽,肌光如雪,仿佛浴中仙子。   
    他急忙扯掉衣服,钻进被窝,贴背而卧,游走双手周身抚摸,当寻到下体时,吓了一跳,像雷击了一样被甩出被子,赶忙逃跑。那女子被他一阵忙活弄醒了,一伸玉腕,“砰”地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直把郑屠吓得,毛炸炸的黑脸也顿然煞白,跪在床下,结结巴巴地求乞道:“大——,大——,大仙饶——,饶命!”   
    “你何所见而来,又何所闻而逃啊?”那少女问道。   
    “见——,见所见而来,闻——,闻所闻而逃!”   
    “听不明白!”   
    “不明——,明白最好,大仙的法——,法力,点——,点到为止,小人不敢惹——,惹就是——,是了,岂敢——,敢道破!”   
    “尽管道破无妨!”   
    “你的脸——,脸蛋儿,非——,非常漂——,漂亮,一点儿——,儿也不吓人;只是你的屁——,屁股它——,它……”   
    “郎君啊,看把你吓得!你肯定是把我当妖精喽!我又没咬你,舌头怎么短了似的?”   
    “没——,没短,只是抖——,抖得伸——,伸不直!”   
    “尽管你把话说不伸腿儿,但你的意思我已经全明白了。你心里想的是:你不害怕我的脸,而害怕我的屁股,是也不是?”   
    “不——,不敢!羽毛——,毛——毛丰满,其实也——,也挺——挺美的!”   
    “你口不应心!”   
    “我——,我说的是实话!”   
    “好,为了证明你说的是实话,一点儿也不害怕那咬手似的东西,并且如你所说,忒喜欢它的毛茸茸,就再摸一回吧?”   
    “这——这个吗?”   
    “什么这个那个,你就放心大胆地再摸一遍看看唠!”说着,少女牵着郑屠的手,慢慢儿引向下部。   
    他摸了一会儿,只感觉滑腻如蜡,童草弹柔。   
    少女问:“怎么样,没有尾巴吧?我闻着你散发着这么大的酒味儿,知道你肯定喝高了,不一定是路经哪个窑子,或坟洞子,晕进去摸了哪个狐狸精的大尾巴,就把错觉转嫁到我身上来的呢!”   
    郑屠双眼木木地盯着这美女,实在抵挡不住诱惑,就自我安慰地想:也许是喝麻木了,造成手感上暂时的错觉,她本来就是人个正常的人吗!想到这儿,就又回到被窝,在进行下一步之前,又觉得她来得古怪,就又不敢动作了。   
    这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心迹,就说:“你不记得王婆的外孙女了吗?”   
    郑屠答:“噢,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王姑娘的女儿小琐啊!”   
    “正是!我还是小孩子时经常来外婆家住,跟外婆没少到你摊前走动,你只要一看到我,就非要割一些猪肉、或送内脏杂碎之类塞给我外婆,说拿回去给小贵客炒炒吃。我现在的这一身肉,可以说,有一半是父母所赐,另一半则是拜你所赐啊!”   
    “噢,原来如此。十多年不见,已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心性也成熟了,这么知道报恩,现在是拿肉来还肉的吧?”   
    “看你这男人,说得甭也忒直白,甭也没情调死了!亏得还是我童年的异性偶像,枉费了我十年相思!”   
    “啪”,郑屠搧了自己一嘴巴子,说:“该掌嘴,都怨我做惯生意了,好以等价交易的眼光看问题。”   
    少女这时抽答道:“这么多年不见,你不知道奴的命好苦,一肚子苦水都能流成大河哟!”   
    “你讲,再多的苦水,都倒给我,就当玉液琼浆吸收哪!”   
    “我嫁于张家张郎,虽然已经三年了,可怜现在还是女儿身。”   
    “怎么着,他有病?”   
    “不是有病,而是——,说起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原因啊!”   
    “你说,你说!”   
    “我和他拜堂成亲,一是拜天地,二是拜高堂,不幸就发生在夫妻对拜上。我俩对面跪下,慢慢儿低头对拜,他的姑家老表却来了个突然偷袭,大手兜着我俩的后脑勺,往一起渴劲儿猛碰。我头上有盖头隔了一层,头发也挽得比较厚实,还别着金簪,碰了没事儿。短命的张郎却禁不住碰,当场就死了。喜堂马上改成了灵堂,他们的亲戚到巫师那里捐了一个木头人儿,上面刻上张郎的名字,让我睡觉时抱着,说能给我暖脚。你想一个实木疙瘩,能暖个屁,这大冬天,没把我冰死。妾身念及少时的记忆,觉得你才最男人,今天唐突过来相就,站在风雪中等了好久,也不见你回来,手脚都冻僵了,才迫不得已,挤进你屋里,借你的被子暖和一下身子,没想到竟然睡着了,最后就这样,被你摸醒了。我们总算见面了,并且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我感觉舒服多了。我现在该回去了,尽管我公婆眼瞎耳聋,但一到晚上,她都要去给她木头儿子掖掖被窝儿,其实是借口,实际上是摸摸我,看我还在家里老实呆着没有,我称之为‘每晚的例行检查’。”少女说着,坐起身子,披衣服开始找袖筒儿,看样子真要走。   
    郑屠觉得她讲得大致合理,就不再疑神疑鬼,一古脑儿地放开胆子,跃跃欲试了。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野鸡精小老婆   
    当少女嘴上刚说着“让开,我要回去——”,一个“呢”字还没出口时,“甭叽”,樱桃小嘴儿已被毛茸茸的大嘴堵上了,双双滚跃在被子之中了。   
    爽意多时,郑屠大觉精妙,实在是非凡女子所能评比。当他口中正在大喊着“小琐,小琐”时,被子却突然被整个儿揭走了,只听他夫人孔雀美河东狮吼道:“马尿又灌多了,脑门都不开窍了,抱个野鸡在这儿喊什么‘修锁修锁’!”   
    郑屠这才细看,自己果真裸抱着那只彩翎野鸡,箍得它屎尿皆流,污床染被的,顿觉脸红,赶忙把它放到地上。孔雀美抬起弓钩儿,照它屁股狠踢了一脚,直踢得它“呱嘎”痛叫一声,蹿上窗台,缘窗空儿挤出去,怏怏地蹲到雪窝之中了。   
    尾生见姨妈他们都回来了,就拉着薛月转到前门,喊了声“姨父姨妈”,走进屋来。   
    孔雀美听到喊声,迎了出来,郑屠也赶忙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在堂屋中,四人分宾主落座,尾生对薛月介绍说:“这是我姨父,这是我姨妈。”薛月就甜甜地喊:“姨父姨妈好!”   
    尾生然后向他们介绍说:“这是你们将来的侄媳妇,芳名叫薛月!”   
    孔雀美注目打量薛月多时,感慨道:“尾生娃子好福气啊,娶天仙作伴喽!”   
    郑屠这时才正视薛月,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暗想:这侄媳妇怎么和刚才在床上和自己欢合的少女酷肖呢?莫不是我们叔侄俩遭遇了败坏伦常的野鸡精了?   
    孔雀美和尾生闲扯了一会儿往事,起身说:“我得去做饭了,失陪!”她出去了一会儿,就听到“咯咯”的鸡叫声,然后见她提着那只彩翎野鸡走进屋来,说:“我们这儿的规矩:侄媳妇第一次上门,必须要拿老母鸡汤下面条招待。因为我们家常年猪狗肉不缺,所以就没养老母鸡,现去买也晚了,就杀这野鸡权且替代吧!”说着,她就进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蹲在堂屋地上,把鸡头窝向后背,突出鸡脖子,将刀刃按上去就要抹下去。   
    正在这关键的时刻,郑屠突然蹿上去,一把抢下野鸡,提着就跑出去了,口中还不断喊叫着“不能杀,不能杀”。   
    孔雀美提刀追出去,骂道:“它是你什么啊,你袒护它,想要它给你当小老婆?怪不得刚才捉你们一对在床上!快给我!”   
    郑屠不给,他二人便在院中转着圈儿追赶,疯跑了一阵子,郑屠复又跑进屋里,钻进卧室,躲到床底下不出来了。   
    孔雀美跪到床边,对里边求乞道:“你快出来吧,我不打你了!”   
    郑屠坚持不出来,尾生也劝解道:“姨妈,我们不吃野鸡算了!”   
    孔雀美冲床底下厉声吼道:“不行,这规矩不能坏了!”   
    正在他们僵持不下之时,薛月轻轻地“吭吭”咳了两声,郑屠竟奇迹般地爬出来,竟自己伸手要过刀,主动亲手把野鸡抹了。他心里领会的肯定是:这美女咳了两声,意思就是可以杀,杀了对她的妖术无妨,并且进一步想到,杀了野鸡,就毁了她的皮相,她就变不回野鸡的样子了,永远保持人样儿多好!   
    杀毕野鸡,孔雀美蹲在院子旁的菜畦边上,拿开水烫掉鸡毛,把它剖洗干净,回到厨房,在案板上剁成块儿,洗了俏菜,合入瓦罐,放入大料,兑上水,架到旺火上煨炖起来。她一边往灶里夹柴鼓风,一边偷眼打量侄儿和侄媳妇。   
    孔雀美看见,侄儿和侄媳妇坐在堂屋里小声呓喃着什么,渐渐由两个凳子上合到一个凳子上,并且,凳子的另一头还有余的。那侄媳妇也太急于(欲)求成了,当着人面儿,恨不得骑到侄子头上。   
    孔雀美暗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叫人闹不懂,就不能往一块儿呆,只要呆一块儿,伸胳膊、搂脖子就往一块儿贴,迫不急待地占有一会儿是一会儿,好象不抓紧时间亲热上,下一会就跟别人跑了,会吃亏后悔一辈子似的。   
    孔雀美就这样,一边做菜,一边想着、瞄着。她看见他二人的嘴似乎是还没对上,尾生却突然把薛月掀开,好象椅子上有钉子扎了他似的,“嗵”地站起来,走了出去。薛月也追了出去。   
    孔雀美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好笑,想,我这侄子还算可以,看来他们不是男追女,而是女追男。女孩肯定看中了侄子的为人哪。这她心中明白,侄子自小德性就好。他小时候有一次来这儿走亲戚,其间和王婆的外孙女小琐一起跑着玩,玩到厕所旁,小琐进去解手,让他在外边等着,等了老半天也不出来,他就对里边问:“要不要帮忙?”女孩回答说:“就等你开口先问呢,急需帮忙,忘了带叶子!”小琐的意思是,如果女孩家先开口,就怕男孩子怀疑她是故意的。侄子就左右瞅瞅没人,闭着眼睛探进了女厕所,把叶子递到女孩手上,眼睛越闭越紧,用脚探着往外摸,竟被台阶绊倒,骨碌进了茅坑,脏兮兮地爬出来,这副狼狈样儿还是让上厕所的妇女堵上了,就骂他小小年纪不学好,钻茅洞看女厕所,耍流氓。羞得侄子一头扎进河里,只可恨河水干涸,淹他不死。他就坐在泥沙里不出来,一直坐了一天,最后还是他姨父蹚下去,揪着耳朵把他拧上来的。   
    孔雀美遐想之间,鸡肉的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嫩野鸡好熟。   
    孔雀美就喊郑屠摆桌椅,布杯箸,倒酒,准备开饭。她滗出鸡汤待用,也择出俩鸡腿儿、鸡脯待用,然后把瓦罐捧出来,放到桌子中央,让郑屠先陪客人喝酒吃菜。   
    很快,手擀长面条也煮好了,孔雀美挑了一碗面条,浇上鸡汤,端出来选准了递给薛月。薛月让了一回,接着,孔雀美说:“你翻翻,把鸡汁和匀!”   
    薛月拿筷子挑动,发现面条下卧着鸡腿儿、鸡脯,忙说:“这么多肉,我吃不了!”   
    孔雀美笑着说:“吃了,吃了,入乡随俗,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会撑着的”,薛月说。   
    “撑着也得吃,这是你第一次上门的尊荣,二回来,想撑也没啦!”   
    郑屠也“嘿嘿”地笑着,劝她吃了,薛月就勉为其难地细嚼慢咽起来。   
    'bookid=1445664;bookname=《英雄嗔》'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今晚我们睡哪儿   
    吃完饭,孔雀美拾掇已毕,大家就坐下来烤火。   
    已经不早了,薛月坐那儿开始打瞌睡,打着打着,头一栽,倒到尾生腿上,香甜地睡着了。   
    尾生任她睡了一阵子,然后把她晃醒了。她一睁眼,就问:“尾生哥,今晚我们睡哪儿啊?”   
    尽管她问的对象是尾生,眼睛却看着姨妈。   
    其实,至于今晚怎么安排睡觉这个问题,孔雀美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现在一听薛月先来问这个问题,并且在问话中已经夹带了她个人的意愿——“今晚我们睡哪儿”,不就是暗示她想和尾生睡一起吗。   
    这与孔雀美的想法相抵触了。她略愣了一下;就照早已打好的腹稿挑明了说:“家里有两张床,薛月你跟我睡;尾生跟你姨父睡。”   
    孔雀美的这种安排一出口,轮到薛月吃惊地愣了一下;脸“嗵”地红到了脖子根儿,红中还带着紫,显然是生气了。她不说话了;默默地从尾生怀里坐直身子,凝眉儿又嘟噜着小嘴儿,没等到拴驴或挂油瓶,就“嗵”地站起来,气得一扭一扭地走到门口,“哗啦”一声甩开门栓,“咣当”大开两扇门,一股寒风“唿”地灌进来,她头也不回地独自出去了。   
    尾生冲着她的背景大声问:“你去哪儿?”   
    “尿!”薛月气乎乎地回答,懒得多说一个字儿。   
    “尾生,快打灯笼去,给她做伴儿。夜深了有狼!”孔雀美连忙取下灯笼,交给尾生,让他送薛月去上厕所。   
    尾生接过灯笼,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这边屋里,剩下郑屠问孔雀美道:“薛月是不是生气了?”   
    孔雀美答:“气她气,纯粹是小孩子脾气。有些理儿他们这年纪还不懂,我们大人得给他们把划住!”   
    “你把她得罪了,她再和尾生崩了,你那在阴间的姐姐要怪罪你的。”   
    “明理儿哪她就不会怪,知道我在帮她教育娃儿;不明理哪就让她怪,客随主便是正理儿,说到阴曹地府也没错。哎——,现在这年轻人!”孔雀美最后长叹了一声,苦着脸,盯着蹦跳的火苗发呆。   
    过了一会儿;尾生捏着薛月的手回来了;都拄在门口不过来坐,看那样子;他们两个是在外边商量好了住宿办法。只听尾生说:“姨妈,薛月她——,她说——,她从小就不习惯和别人睡;你们这里,我们今晚看来是歇不了哪,她说她要到镇上的客店里去睡,我就只得跟去。”   
    孔雀美“唿”地站起来,脸都吓紫了地连连说:“不行;不行;你们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客店近来闹鬼,客人晚上住进去,早上都一丝不挂地死在床上了。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捕快们扮成客商睡那儿捉鬼,结果也都死了。现在这累累命案都还悬那儿没破,你们千万去不得呀!”   
    看来,左右都无法,四个人就僵站地那儿。   
    薛月攥着尾生的手;撅着嘴;一脸无奈和不高兴。尾生正对着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那意思是说“让步吧,就跟我姨妈将就睡一晚上吧”。她却猛地一摆头,把脸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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