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魔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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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西斯看了看自己，不管怎么看，他大概也和那什么“剑圣”无缘。
尽管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称号，但是听上去就很了不起。
“切骨之刺……挥砍姿态……无限之刃……”无聊中的尤里西斯，开始拿这本据说不达到剑圣领域就无法学习的书来打发时间。
当然，他根本看不懂就是了。
“来，小雅，我来教你最简单的技巧。嗯！首先从这个逆刃的拔刀法开始。第一步先踏出右脚，借助身体的重心，把全部的力量……”把“简单易懂的入门书”交给尤里西斯的拉夏开始了对尤丽雅的剑术教导。
剑光飞过，逆刃之剑闪过冰冷的弧线，如天空的飞龙在翱翔。
一十五
在米拉姐的家发生的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的几天，尤里西斯开始发现，自己真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即使拿起剑也施展不出华丽的剑术，努力的冥想也没增加多少魔力，可不知不觉中，他获得了某种“特殊”的力量。
“哇，好棒，哥哥你是怎么办到的！”尤丽雅一脸崇拜地看着围绕着尤里西斯的指尖飞舞的一对蝴蝶，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激动和快乐。
这是一对非常美丽的凤尾蝶，五彩缤纷的翅膀加上优雅的飞翔姿态，让它们看上去就像翱翔在花丛中的精灵。而平时这种一见到其他生物就会赶紧飞走的美丽精灵，现在却惬意的飞翔在尤里西斯的指尖边，就好像这里就是它们最爱的美丽花丛一样。
“秘密。”倒并不是尤里西斯特意想隐瞒自己可爱的妹妹，而实在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特殊的能力大概是在几天之前慢慢出现的，从米拉姐家回来后，他不经意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身边的生命的一些气息。
这种感觉，以往只有在深深的黑暗中他独自一人穿行的时候会出现，而且感觉到的只是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在那黑暗中，它们无处不在。但是现在，即使是在白天，他也可以感觉到那部分气息了，而且连一般生命身上带着的那种气息也可以感受得到。
而且，这似乎并不只是他单方面的感受到而已，在他将目光投到那些气息的主人的身上的时候，它们似乎也知道他在看着他们，从而会给予一些简单回应，仿佛在向他述说着什么。
而如果他凝聚心神，将自己的感受传达出去，就可以获得某些生灵的回应，例如眼前这对美丽的凤尾蝶一样。
这就是他获得的能力，“简单交流”的力量。和大自然中五处不在的各式生命进行简单交涉的能力。
在古老的故事中，有能和万物交流，和飞鸟野兽说话的神奇少女，所以尤里西斯对自己的这种小能力倒也没多大骄傲。毕竟，这只是个简单的只能模糊的进行交流的能力，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到目前为止，他发掘出的这个能力的最大作用，就是召唤来可爱的蝴蝶给自己的妹妹尤丽雅表演。
对于他来说，能看到尤丽雅那样幸福的笑容，这个能力就已经足够有用了。
“玩这样的小把戏有什么用，如果你是男人的话，就拿起剑和我一战。”充满怒意的声音在尤里西斯的耳边响起，如同火龙的咆哮声。
尤里西斯指尖的凤尾蝶吓了一跳，然后遵循生物避开危险的本能远远的飞走了。
鲜艳的红色礼服，骄傲的脸孔，以熊熊燃烧凝视着尤里西斯的正是不久前的溺水者，不止一次向他挑起决斗的少女——被拉夏的真·升龙全打中而暂时失去了自己名字和过去的安。
“我说过，我不会用剑啊！”尤里西斯无可奈何地看着气势汹汹冲着自己来的安，为什么从米拉姐的屋里醒过来后她就一直对自己这么不客气，好像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至高神在上，他绝对没想过对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管是溺水时的人工呼吸，还是那次奇怪的睡在一起，都是原因的，绝不是他有什么亵渎的想法。
“那种理由，我不信。”虽然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但是某种强烈的意志引导着安，让她毫不动摇的坚信，目前的这个家伙一定是自己的敌人。那种来自心底的羞涩和愤怒都告诉她，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定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否则的话，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家伙就不受控制的愤怒起来。这个家伙，一定是对自己做过超超超失礼的事情，以至于她失去了记忆，身体却还记得他。
“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把剑拿起来。”安握住自己手中的木剑，然后把另外一把木剑扔到了尤里西斯的脚下。
无可挑剔的正统决斗法，只差没有扔手套了。即使失去了记忆，即使忘却了自己的名字，来自龙之国的公主依然拥有着属于她的骄傲和矜持。
“唉！小雅，你先回去家里和妈妈说一上，今天我可能晚点回家。”尤里西斯无可奈何的捡起了安投过来的那把剑，并不是他对自己的剑术有多大的自信，而是因为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再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了，所以一次也好，就让安高兴的发泄个够吧！只希望，她不要出手太重就好了，至少不要打他的脸，否则回去的时候可不好解释。
“哥哥，没问题吗？”尤丽雅有些担心地看着尤里西斯。
“没关系，不会有问题的。”尤里西斯信心满满的对尤丽雅说道，即使手中只有一把木剑。
“那……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尤丽雅咬了咬手指，然后以她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她一定是去找拉夏了……看着妹妹迅速离开的背影，尤里西斯很简单的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不过既然他已经决定解决和安的问题，那么就不能让拉夏来插手了。否则安一定会被生气的拉夏连续暴击的。
“我们换一个地方决斗吧！我正好知道一个安静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决斗。”
“在选你的墓地吗？很好，我会马上让你睡在那里的。”安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木剑，尽管只是简陋的练习用剑，但是剑尖却锋利得足以刺穿人的喉咙。
真正的高手，即使手中只有一把木剑，也是足以杀人的。
……
开满夏花的山谷，尤里西斯和拉夏，尤丽雅常一起游戏的空地上，尤里西斯举起了手中的剑。
他不会用剑，使用剑来战斗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不过，今天，他要在这里决斗。
白色的蒲公英随风摇动着，细小的花瓣落在尤里西斯的剑上，带来淡淡的清香。
一十六
会输，一定会输——这是尤里西斯告诉自己的话，他没想过自己有任何胜利的可能。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时间，但是能和拉夏正面交战并让她认真出手的人，他绝对不是对手。
所以，这场战斗的结果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他所要做的，就是顺理成章的被击败，然后再想办法缓和和安的关系。
一定会很疼……看着认真抬起手中木剑的红衣少女，尤里西斯已经有了预感。
集中，然后直击，安一丝不苟的凝视着手中的剑，这位来自龙之国的公主尽管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早就铭刻到身体中如同本能一样的战技却不会忘记。
阿古尼斯军用剑术，这就是她擅长的剑技。在手中有剑的状况下，这门剑术的精要很自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尽管她甚至都不记得这门剑术的名字，可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的要领却没有丝毫的遗忘。
传承了无数个时代，从龙之战争时期就被不断研究，强化过的龙之国阿古尼斯军用剑术，是大陆公认的强力剑技。和需要强大武器辅助和极高身体天赋的龙枪术相比，这种军用剑术更加的基础，也更容易被一般人所掌握，在无数次的战争中，它铸就了一个又一个个英雄的传说。
而这，同样也是阿古尼斯王室的入门剑技，在还没获得龙枪使用资格前，龙之国的公主们也是日复一日的用这门剑技来锻炼着自己的身心。
即使忘却了过去，但当举起剑的时候，她仿佛又找回了过去的自己，那个骄傲的永不低头的自己。
相反的，尤里西斯则是感到了比刚才更大的压力。尽管他是个剑术的门外汉，但是这可不代表他看不出安的强大。陪着拉夏和尤丽雅久了，他自然的也弄清楚了一些和剑术有关的事情。
现在安举剑的姿势和表现出来的身体的平衡感，显然要秒掉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防御！或许在安还没举剑之前尤里西斯还有过一丝尝试一下的想法，但现在，他只需要考虑怎么接下安的第一剑就够了。
至于第一剑之后的事情，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惨败嘛！
和安缓缓举起快要平到肩部的剑式不同，尤里西斯摆出的是一个纯粹防御的剑式，用双手紧紧的握剑，然后平移到胸部的正前方，身体微微低下用来平衡中心，看上去就如同横起的铁锁。
这正是剑圣之书中记载的守卫姿态，一种用来进行完全防御的招式。完全没有学习过任何剑术的尤里西斯，无可奈何之下只想到了这一招。原因是昨天从拉夏拿给他看的剑圣之书中，就数这招最好记了。
当然，要他一个小孩子理解那本书上说的什么身体和大地相呼应，剑的节奏如同群山一般稳固的要决，那也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也就是说，他能用出来的，就只有这个姿势而已。
“很好。”如果说最初的时候安还有那么一点点犹豫的话，那么看到尤里西斯展开的守卫姿态后，她就彻底的打消了轻视敌人的念头。
尽管看上去有点奇怪，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对手使用的剑式透露出的非同寻常的平衡感。那是仿佛将整个身体和大地相连，给人以无比沉重的压迫的魄力。
毫无疑问，那是一种相当高明的剑术。只用简单的姿势就显示出大地的厚重之感，这是连她还没触及到的领域。
不过，她也不需要去学习那样的剑。她的血液中，燃烧着的是一往无前的炽热火焰，是那种根本不去考虑防御，以绝对的力量燃烧一切的战斗之火。
不管手中的是剑还是枪，在她血脉中的火焰绝不会停止燃烧。
它在告诉她“进攻！”
右手持剑，双脚一前一后的踏开，安的眼睛如同燃烧着的晚霞，无比的炽热。
那是对战斗的渴望，那是她的意志的燃烧。
不知不觉中，她身体周围的温度开始上升，那是无法被抑制的力量从她身体中自然散溢出来的证明，是她的血统能力开始觉醒的征兆。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安来说都无关紧要。此刻，她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胜利！
“嗤！”这是空气燃烧起来的声音，安使用的木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丝灰黑的焦痕，如同雷火之后，残留在大树之上的痕迹。
“呼——哈——呼——哈！”尤里西斯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这是他从米拉村大长老家的藏书中找到的调整压力的办法。不过这个平时百试百灵的办法似乎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作用。面对安带来的巨大压力，他连站着都有点困难。
太天真了，他实在是把和其他人决斗这种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往看着拉夏轻松击败村里向他挑战的其他人就觉得这也不过如此，可真正站在对手的面前，他才知道这种事情带给自身的压力有多大。
对面的红发少女，在他眼中已经化成了一团火焰，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炽热火焰。而不自量力的答应下这场决斗的他，毫无疑问马上就要被这团火焰烧成灰了。
“开始！”安并没有给尤里西斯多少准备的时间，话音未落，带着焦热气息的木剑已经化成一道几乎无法看清楚的幻影，向着摆出守卫姿态的尤里西斯斩来。
手，眼，心，步法全部完美无缺，即使是教导龙之国公主阿古尼斯军用剑术的老师在这里，也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
以最大的力量，最快的速度，最简单的招式，向敌人的要害发起致命攻击，这就是龙之国阿古尼斯军用剑术的精髓。而安此刻的行动，正将这种剑术的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
剑横中央，你就是群山之王，脚踏大地，你就是大地之主；心与剑齐，则百战不败——尤里西斯拼命的回忆着剑圣之书中有关守卫姿态的记载，然后横剑对上了安侵略感十足的烈火之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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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七
传说中的剑圣之书中的守卫姿势效果到底怎么样，尤里西斯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自己用的守卫姿态的效果倒是很简单的就知道了。
“哇！”只勉强用剑挡了安的攻击一下，尤里西斯就连人带剑一起飞上了天空。
不堪一击，不值一提，毫无还手之力，秒杀这类形容词，来形容这次相差悬殊的战斗是在合适不过了。事实上，尽管尤里西斯已经拼命的在防御，可在安的攻击面前，他连第一个回合都没能撑过去。
在闻到那有点奇怪的烧焦味道的时候，他已经飞上了天，然后重重的从空中摔了下来。
“啪！”几乎要折断的木剑从他手中摔出来，落在了他的身边。
不过尤里西斯已经听不到这个声音了，在安第一次的强力冲击面前，他早早的就失去了意识，整个人撞在了地面上。
“真的这么弱？”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失去意识的尤里西斯，在察觉到对手的防御中看不中用的时候她已经有少许手下留情，不过就是这样还是把他打飞了。
完全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就好像完全没有学习过剑术的门外汉一样，连身体自动缓解冲击的本能都没有形成。从出生到现在，她还从未和如此“弱”的敌人交手过。
可他刚才使用的剑式确实是很高明的，那种横剑在中央，如同群山一般的防御姿态，无意识的就会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
“咳……咳……”短暂的失去意识后，尤里西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疼，疼，疼，全身都疼得要命，肩膀，手，胸部，接受那可怕的正面冲击后，全部在哀鸣着。这样子，别说继续战斗下去，连站不站得起来都是个问题。
果然，完全不是对手……尤里西斯苦笑着，别说再战斗了，他现在还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果然，安很强，非常非常的强，即使无法和拉夏那样的天才相比，可绝对远远超越他这个普通人。
战斗，结束了。他不是对手，连还手的机会都不可能有，即使再站起来，也只会像这样被秒杀掉而已。
所以，放弃吧！不用再战斗了，即使再拿起剑，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样就可以吗？耳中听到了什么声音，那似乎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又似乎就近在咫尺的声音。在模糊的意识中，只能隐隐约约的分辨出是女性的声音。
“就这样，放弃手中的剑吗？”
已经没办法了，我不是她的对手，即使再拿起剑，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为无法战胜敌人，就要选择放弃吗？”
是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在还有机会的前提下，只因为敌人比自己强，就连战斗的信心和意志都丧失掉吗？”
不这样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剑，把剑，拿起来。”
这一次，那个声音以强烈的意志告诉着尤里西斯他该怎么做，而当尤里西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拿起了几乎要折断的剑。
好重，好重，是错觉吗，这把剑比起刚才来要重了好多倍，仿佛背负上了什么东西。
四肢止不住的疼痛，仿佛要裂开一般，每呼吸一次，肺部都充满炽热的空气，还带着一丝甜甜的血腥味道。
但是即使是这样，握着剑的手却未曾松开，仿佛在无意识中，他追寻着这把剑，或者说这把剑所代表的东西。
“站起来了。”安凝视着摇摇欲坠的尤里西斯，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接下她刚才阿古尼斯军用剑术中的冲击技“火掠”，不可能有再站起来的余力。
果然，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说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少年，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以身体接下她的一击后，毫无疑问的他的手，肩膀，胸部都受了伤，战斗力应该大大的被削弱了。
但是，她从他的眼睛中看不出这一点。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孤独，骄傲，自信，仿佛即使一个人去面对整个世界也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即使他的手中只有一把快要被折断的木剑，可却给她穿越过无数战场，站在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巅峰的传奇的感觉。
危险，危险，非常的危险，感受到那强烈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气质，安的身体在颤抖。她的血脉中流淌着的龙之血告诉她，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很强，简直就和她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此刻，尤里西斯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好孤独，看不到任何的光，蔓延在眼中的，只有鲜红的血色，仿佛一片被鲜血所染红的荒野，而他就站在这片荒野的最中央，被无数武器所簇拥的山丘之上，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某种奇异的波动蔓延在这秘密的山谷中，在这个尤里西斯和尤丽雅，拉夏常常一起嬉戏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的醒过来。
“剑……”
“剑在……”
“这里……”
伴随着只有尤里西斯能听到的声音，在他手中得几乎要折断的木剑发出异样的光，青色和白色交织的光。
和来自龙之国的公主以自身的血脉力量给这普通的木剑加上了火焰的灼烧痕迹一样，来自这片大地之下的某种力量也正在改变着尤里西斯手中的剑。
青白色的光辉缠绕在快要被折断的剑身上，修复着这把残破不堪的剑，赋予它新的生命。
然而，那并非带来奇迹的光辉，而是凄惨的，如同哭泣一般的悲伤光辉，握着这把剑的尤里西斯比谁都能感受得到这把剑的悲伤，这把剑的绝望。
那种强烈的意志，即使再经过千年，万年也不会消失；只要这个世界还需要这把剑的一天，只要理想还在，那么这把剑的主人即使想死也不会死，即使失败多少次也会继续战斗下去。
所以，她无法舍弃手中的剑，无法舍弃这最后的伙伴。
对于她来说，或许除了剑，就已经一无所有。
一十八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感觉。”尽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