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开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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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的女人是最坚强的。”
景然翻了个白眼,狠狠恶心了一把:谁是他女人?
“胖子,订婚的事……”
噢,这正是她想说的事,咳,该怎么和叔叔阿姨说呢?
提到订婚,她的心一团乱麻:“我也不知道……等你回来再说好吗?”
“好。”
她追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你望穿秋水?”
“你想的很美。”
“提前了,胖子。”
收了线,景然站起身来,走出角落时,一派淡然:“敬你自己,景然,祝你幸福。”
难得的,四个人今天聚到了一起吃午餐。
“哎,冷血无情的陈大医生,你对面还坐了个人。”再也受不了这种沉闷,林远冬抗议出声。
多谢他的“成语”,陈蹊低头吃饭,敬谢不敏。
“陈蹊,你当我死人是不是?”林远冬哀怨的用筷子将碗敲得叮当响。
陈蹊终于从噪声中抬头,望着他,意思是:你要干嘛?
林远冬无奈的搭了搭眉:陈大医生这招“无语凝咽”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
“我听说你要休一个长假?”
“嗯。”
“为什么?”
“不告诉你。”
林远冬差点喷了,神啊,他最近没得罪他吧。
“陈蹊。”黎许皱了皱眉。
“我没事,想休息一阵。”清清淡淡。
许尹翔忽然想起前几天撞见陈蹊在一遍又一遍地揉着额角,眉峰纠成一团,他当时还以为是手术后的疲劳症,但是:“陈蹊,到底怎么回事?”
“几年没休假了,想出去走走。”陈蹊放下了筷子。
三人沉默下来,陈蹊的神情,仿佛继续这个话题,他就会起身离开。
还是由林远冬打破缄默,面上笑闹着:“哎,那个,我要去看陈蹊的前女友!”
“她出院了。”黎许淡淡而答。
“什么?”林远冬瞪大眼睛,“这才几天呀,就出院了?”
许尹翔的眼睛也睁得跟小鹿斑比似的。
林远冬懊悔死了:“怎么可以,我还没仔细看一眼呢!尹翔,你见过没有?”
坐在他旁边的许尹翔低下了头:“我很早就见过了,在8年前。”
林远冬醒悟过来:“我明白了,陈蹊的前女友是在他大学时代交的,而你们三大学时就是一个寝室的,所以你们早就见过了对吧?”
“差不多是这样。”
“那快跟我说说那女的怎么样?”林远冬使劲的给许尹翔使眼色,有什么比陈大冰山的八卦新闻更让人兴奋的?
许尹翔有点失神:“很漂亮,很可爱……”
陈蹊看了许尹翔一眼,面庞沉落下去,确实,他们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大三那年……
元旦前夜,寝室如他所料——闹不可交,陈蹊在寝室坐了一会,似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让他有些躁意的心平静不少,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眸中黯光闪过。
要不要打电话给她?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她气恼的小表情——
“陈蹊,你怎么总是不打电话给我?”她会拼命的盯锁住他的眼睛,很明显的想要胁迫。
气鼓鼓的样子,虎虎生气。
嘴角,不知何时爬上一丝浅笑。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下意识的,他一眼去看号码。
他似乎愿意相信了,世界上真的有心有灵犀。
“陈蹊,HappyNewYear!”阳光灿烂的声音,仿佛让人看到全世界的花开。
“嗯。”
“你都不跟我说新年快乐。”带了些哀怨,“算了。”
“陈蹊,你在哪儿?”她恢复的很快。
“我在寝室。”
“噢。”她停了一下,“陈蹊,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看着笼罩着他的漆黑寒冷的夜晚,他皱了皱眉,从D市到C市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不好。”你的身体会受不住。
“陈蹊,那你猜我在哪儿?”黑暗中,景然使劲的朝陈蹊的宿舍望着,带着一贯的坏笑。
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向下望了过去,不知怎的竟然隐隐闪过期待。
“呵呵。”她的笑声空灵清越,像是飞了起来,“陈蹊,我就在你宿舍楼下。”
他蓦地僵立。
他探出阳台,下面漆黑一片,然而,他似乎可以看见一个挥着手臂的小女子,对着他,明眸灿笑。
“陈蹊,出去这么久,谁啊?”室友在里面阴阳怪气的戏谑。
“我女朋友。”他说。
这一声,比洪水猛兽还可怕,瞬间镇住了所有人。
他也确信,她听到了。
“什么意思?”黎许首先反应过来,云淡风轻,“女朋友?”
“嗯,她在楼下等我。我走了。”他清淡一语,转身就走。
“既然来了就让我们都见一面吧,你们说呢?”依然是那副儒雅贵气的样子,黎许侧过头来,问寝室的其他人。
“陈蹊的女朋友?天哪,陈蹊竟然有女朋友!”不知是谁,终于吼出了最最严重的问题。
寝室瞬间炸开了锅——
“哥们,你不是那啥啥啥吗?怎么突然会有女朋友?!”
“完了完了,这年头,连唐三藏都吃肉了!”
“谁这么太阳,捂热了这块冰山?”
“陈蹊,今儿个不管是跟踪还是偷拍,你女人,我们今天是见定了!”
你女人?陈蹊撑了撑额头,无奈地问她:“寝室的人要见你。”
她听出了他对这帮损友的无奈,陈蹊没有看到,楼下的某女很彪悍的大手一挥:“带他们过来见我!”
9
9、过夜 。。。
看着餐桌上诡异的气氛,景然有点受伤,不带这么“欢迎”人的呀。
难道,她就那么让人无话可说?
小酒家内,六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娇花”照水,“娴静”不语。
她看了看自己,白色棕边针织外套,深蓝色窄脚牛仔裤,黑色的中长Boot,很良家妇女啊。
陈蹊看着身边一脸无辜的小女子,有点无奈:他就知道不该带他们来见她。
陈蹊,承认吧,你其实很想说一句:都把眼睛给我闭上!
这算不算自作自受?他还不知道寝室这帮损友暗怀的鬼胎:他们哪里是深沉不语,分明是不敢直视。
罪魁祸首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角,发出紧急求助信号。
看着她被寒风扑得有些微红的脸,他眉梢微蹙:“这么冷的天还跑过来。”
“以后一到车站就打电话给我。”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双毛茸茸的棕色手套,细致的戴在她手上,淡淡的问了一句:“还冷不冷?”
在场的人终于明白了刚才陈蹊同学从商店里提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了。
“不冷。”只因为他一句话,心头满满的喜悦,在脸上盛开。月牙般灿烂的笑容,坏坏的、带着致命的邪气,如同冬日里的阳光一样温暖、剔透。
“当——”历史性的一幕发生了:许尹翔同学手中把玩的筷子成功的自由落体。
陈蹊绝不怀疑有5只癞蛤蟆在他们心脏欢快地打鼓,他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景然,是陈蹊的女朋友。”景然笑意不减,大大方方的介绍。
还是没有反应?不带这么伤人的好不,景然哀怨愁肠。
“他们就是这样。”陈蹊貌似无绪的开口。
可她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
这顿饭,景然成功的被“嫌弃”了:整个饭局他的室友们都几乎没怎么跟她说过一句话!
怎么办呢,第一次的“友好见面”就被她弄成了这样,以后还怎么打入组织内部啊?景然深刻的自我反省。
原本兴致高昂的饭局就这样在沉抑的三言两语中结束了,陈蹊起身,对景然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哥们,等一下,有点儿……小事。”一个室友叫住了他,冲他眨了眨眼。
“我在外面等你。”景然识相的退了出去。
前脚一走,那位室友就凑了过来:“哥们,你说你找这样一女朋友,知道安全系数为多少吗?为负!”
陈蹊看了看其他人,全部都是——心有戚戚的默认。
“哥们跟你说实话吧,这个女的太亮眼了。脸蛋漂亮得我都不敢多看,还有那身材,啧啧啧……最要命的还有她那笑容!”
“是啊,我也不敢多看,那骨子里的气质,真叫人不敢高攀。我们C大的校花苏涵予够漂亮了吧,可拿过来跟她一比,还真不是一个级别的。”
“陈蹊,跟你说实话吧,这么一大美女从天而降,我脑袋现在还晕乎乎的,呼吸都不敢大声。”
“据我所知,苏涵予的追求者可以用卡车装了,陈蹊,你那把手术刀可以扼杀多少卡车的人呢?”
“哥们,你和她是配,站在一块就像那什么来着……散财童子吧,噢,不对……是那啥……金童玉女。可这异地恋不容易,我看我们医学院的知性小美女李歆就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陈蹊摇了摇头,眼中的光芒穿透很远很远:“我会和她一直走下去。”
他又看了下外面寒冷的天,眉头皱的很深,不再理会这群升级版八卦男:“我走了。”
临走时他注意了黎许和许尹翔一眼,至始至终,黎许都儒静无绪的站在一旁,许尹翔微红着脸一直低着头,静默不语……
“陈蹊,他们说了什么?”景然磨着脚步,终于忐忑的问了出来。
她仰起头,咬着下唇,混着歉疚和苦恼:“我是不是很丢你的脸?”
“没有。”陈蹊停了下来,细细地帮她整了整额际被风吹乱的碎发,似是低叹,“快点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真的没有?”
她总是这样,因为他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开心不已。
“真的。”他薄薄地抱住了她。
“陈蹊。”景然说,“现在9点多,应该没车了,而且,就算赶回去,宿舍的铁门也关了。”
“所以……”
这可不是她的错,而且,今天是元旦,特殊情况组织特殊对待,陈蹊不会怪她的,嗯,不会的,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我不会打扰到你的,我可以在你们学校附近找一家旅馆,明天一早就回去。”她急忙伸出手保证。
“不行。”没得商量。
她以为他会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过一晚上?
景然郁闷了:“为什么不行?那我今晚睡大街吗?”
陈蹊看着校门口那片灯火明灭的建筑群,说:“你跟我睡。”
“一间房,谢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站在一旁的景然心跳的飞快,陈蹊是带她来开房,她没理解错吧?
开房?这个词此时像一个黑洞,吸走了她所有的神经,她紧张得连脚趾尖都绷了起来!
“怎么了?”打开房门,陈蹊看着杵在门口的景然,回头问。
“陈蹊,会不会太早了……”景然弱弱的说,“那个,我没有准备……”
陈蹊愣了一下,貌似很淡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俊脸却爬上一丝可疑的红晕。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拉着景然进了房间。
景然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好丢脸,光辉形象又一次毁于一旦!她仿佛看到一个傻姑在朝她欢天喜地的招手……
“陈蹊,怎么还不睡?”坐在床上的景然看着站在窗前的陈蹊,问了出口,她死都不会承认她是在等他一起睡。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干……,打、打住!景大小姐,你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画面啊?
又等了一阵,她的脑中又浮现了一个画面——
“老公,怎么还不过来,一起睡啊。”一个娇美的女子坐在床上等着自己的丈夫。
“好,老婆。”英俊的丈夫温柔无比的走了过去。
……
景然的头直接面朝床单砸了下去,她狠狠地鄙视自己:景然,你又陷入什么无耻的YY里去了!
“阿然,过来。”陈蹊看了看手表,突然出声。
他走了过去,拉出景然埋在床单里的脸:“脸怎么这么红?”
“闷……闷的……”景然像触电般躲开陈蹊的手,她缩到一角,还没缓过来,“干什么?”
陈蹊无奈地把她捞过来,带她来到窗前,轻轻地说:“阿然,新年快乐。”
她惊喜得眼睛一亮,笑的像个孩子。
原来他什么都注意到了。
“什么时候了?”她抓过他的手腕,“还差两分钟,快点许愿!”说着真的两手叠拢在一起靠在胸前,虔诚的闭上了眼睛。
陈蹊微微一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景然睁开眼睛,透着巴巴的狡光,泄露丝丝娇气:“陈蹊,你许的什么愿望呀?”
他温柔的说:“我想要和我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突然铺天盖地的烟火淹没了他的话。
新年的钟声,蛩蛩回荡……
“没什么,以后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别,告诉我咯。”
“不行,你错过了机会。”
“我申请上诉。”
“法官驳回。”
……
那一晚真的是盖着棉被纯纯的睡觉,可是,床小,被子窄,两个人,挨得很近很近,满面通红的景然不停的“变换姿势”。
确实可以用“翻来覆去”来形容吧,因为宾馆小,所以那个,隔音效果不太好,所以那个,景然一整晚都翻来翻去,当然,陈蹊也不例外……
10
10、初见 。。。
“发什么呆啊!”林远冬双手在陈蹊面前晃了晃,打破了他的沉思。
“没什么。”习惯性的咽了一口咖啡。
“又是这种东西!”林远冬移走他的咖啡,“身为医生,这种东西的害处,我们应该比其他人更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清楚的,放纵自己沉沦。
“陈医生!”助理气喘吁吁的跑来,紧张极了。
“刚来了一个急救病患,需要马上手术!”说得飞快。
“准备东西,马上手术!”陈蹊猛地站起,疾步离开。
“通知麻醉科医生,诏令助理全部就位!”他大步奔向手术室,沉稳迅速。
手术室内,一场“战斗”即刻拉响,紧张激烈,间不容发。
每一秒钟都在流血,活生生就在死神的刀尖上震颤!
“钳子。”
“镊子。”
“剪刀。”
“血带。”
“纱布。”
每一个动作干脆稳妥,不浪费一丝时间,精准无误。
死亡搏斗声滴滴答答,生命的丝线悬系在十指指尖。
密切的监视和抢救在分分秒秒的进行,陈蹊就像一个战场的王,操纵者手中的“利剑”,机敏果敢地指挥一切。
十多个小时后,无影灯灭,手术终于结束。
每一个心脏科室的手术,都攸关生死,容不得半点闪失,心脏外科医生所承受的挑战和压力,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在这分秒绷弦的战斗中,陈蹊在手术台上站了十多个小时,完全不喝水、不上厕所,好像是架没有损耗的机器,在血肉中劈出心脏的脉动,将自己压榨到极限。
“结束了?”一出来,就看见黎许守在外面,似乎……不安。
陈蹊取下口罩,应了一声:“嗯。”
他看起来疲惫极了,像这样满头大汗的虚脱情况,很不寻常。
“要不要紧?”黎许上前,撑住他的身体,一握,发抖的手心竟然全部是汗。
他眉头紧皱,眼中的忧切汪洋澎湃:“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高深莫测的黎医生,竟然也有这种表情。
陈蹊快速地抽回,无力的摆摆手,虚步离开。
这算不算默认?
“你在隐瞒什么?”黎许抓住他的手腕,厉光闪过,“陈蹊,你拼命想掩饰什么?”
陈蹊手心一颤,甩开他的手,冷淡的:“与你无关。”
黎许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与我无关,那么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不会还守在你的面前。
“求之不得——如果你从来没有遇到过景然。”
陈蹊回到办公室,怔怔地看着窗外,失神:没有如果……
高三的日子忙碌无比,他无暇顾及其他,然而,他感到似乎已经有什么闯入他的生活,景然的名字听得越来越多,集会上、课余间、食堂里、宿舍中,如影随形。
他知道这不是偶然,某人在很努力的向他露出尖尖的小头。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那个叫景然的女孩突然跑到他的面前,仰起头对他说:“陈蹊,我叫景然。”
“景是风景的景,然是依然的然。”
——风景依然,他一下就记住了这个名字,然而她接下来却让他半天说不出来。
“大学里你能不能过两年再交女朋友?”
这个,与她有关吗?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见他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