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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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姑娘含笑摆了摆手,老车把式却开口说道:“夜这么深了,什么事跑来见姑娘!”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忙道:“禀姑娘,今夜有人独闯大内,行刺胤祯……”
美姑娘与老车把式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瞥,老车把式神色微变,沉声说道:“是谁这么大胆?”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道:“不知道,只知道那人的功力极高!”
老车把式眉峰一皱,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来路?”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摇了头!
“后来呢?”
那叫金虎的汉子道:“‘血滴子’全出动了,而且还惊动了‘雍和宫’中的喇嘛,结果那人见行刺难成,冲出重围由西城走了!”
“由西城走了?”老车把式诧声问了一句。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点了点头。
老车把式道:“你怎么知道他由西城走了?”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道:“禀老爹,我亲眼看见的,他穿着一身黑衣,后面跟着‘血滴子’!”
那该不会错了,老车把式眉峰一皱,默然不语!
美姑娘却嫣然笑问:“金虎,就这件事么?”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忙道:“禀姑娘,曾先生派人送来了信儿,‘江南八侠’已经准备启程来京,要姑娘随时留意!”
美姑娘点了点头,道:“还有么?”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美姑娘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恐怕现在满城都是‘血滴子’跟‘雍和宫’的喇嘛,走路小心点,带着这个!”翻腕自袖底掣出一物,递了过去,那是一块腰牌!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应了一声,伸双手接了过去,然后向着美姑娘与老车把式行了一礼转身出楼而去!
那叫金虎的中年汉子走后,老车把式皱眉沉吟说道:“姑娘,这么看来不是他……”
美姑娘道:“何以见得?”
老车把式道:“您没听金虎说么!他亲眼看见那人出西城走了,而且是穿着一身黑衣!”
美姑娘淡淡笑道:“外面罩一件黑衣,可以随时脱去,至于说出西城,咱们住的地方,不也在西城么?”
老车把式目中奇光一闪,道:“这么说,您以为……”
“难说!”美姑娘摇头说道:“我不说过了么?慢慢看吧!”
老车把式点了点头,忽地瞪眼说道:“姑娘,甘凤池他们八个又来北京干什么?”
美姑娘淡淡说道:“谁知道,既然曾先生派人送来了信,那大概不会错,等他们来了之后,留意着他们就是!”
老车把式点头不语,美姑娘却淡笑又道:“老爹,累了一天,又折腾了大半夜,您早点安歇吧,那位格格真缠人,推都推不掉,真要命。”
老车把式笑道:“以我看,还好您是个大姑娘,要不然,那些个贝勒、贝子们,非找您拚命不可!”带笑着,他出楼而去!
回到了卧房,美姑娘吩咐绿衣美婢也去安歇!
绿衣美婢望了望床上的那“俊后生”,却有了犹豫!
美姑娘心中了然,嫣然笑道:“别说他是个负了伤的人,一时半时地还不能动弹,便是他是个好好的人,你还怕他吃了我不成?”
绿衣美婢脸一红,道:“姑娘,那您——”
美姑娘摇头说道:“别管我,没关系,今夜凑和了,反正天也快亮了,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有事我会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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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见恨晚
虽说天色已然不早,但距离天亮,那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仅有的一张床让个大男人占了,这可是美姑娘自有生以来,绝无仅有的事,正如她所说,这是救人,顾不了那许多!
既然仅有的一张床被个素昧平生的大男人占去了,她就只有另想办法了,按说,办法多得很,灯下看看书,或做点什么消遣,都可以打发这漫长的夜!
可是这位美姑娘却站在床前,一双美目又望着那位英挺俊美的脸出了神,是不是瞧瞧他脸上有没有血色!
那恐怕要问她自己了!
不过,这时候流露自那一双美目的神色,很复杂倒是显而易见,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恐怕也要问她自己!
良久,良久过后,床上的那位俊后生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一声极其轻微,就好像没哼一样!
可是,美姑娘却已倏然惊醒,脸上一红有点惊慌地连忙走了开去,搬过一张锦凳,坐向了桌前,灯下!
在书架上信手抽出了一本书,缓缓地低下了头!
这位姑娘的医术的确高超,又过了片刻,床上的那位“俊后生”两排睫毛突然一阵眨动,竟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那双既黑而又有点失神的眸子,略一转动,猛地一仰身,便要坐起,这一下牵动了伤势,倏一皱眉,哼了一声,又躺了下去!
适时,美姑娘放下了手中书,自锦凳上缓缓转过了身,美目略一眨动,嫣然笑问道:“你醒了?”
他未答,慌忙问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美姑娘笑了笑道:“你倒在八大胡同,这里是八大胡同的‘怡红院’!”
他脱口一声轻呼,俊脸上有了点血色,嗫嚅地道:“原来这里是……姑娘贵姓芳名,怎么称呼?”
美姑娘露出了编贝般玉齿,笑了:“我叫梅心!”
他脱口又是一声轻呼,瞪大了一双眼半晌始道:“原来姑娘就是梅心姑娘……”
梅心柔婉笑问:“怎么,有什么不对?”
梅心为他接了下道:“勾栏院中青楼妓,下贱生涯,那名字,让人笑话!”
“不,不,不!”他脸一红,说道:“我久仰姑娘芳名,我听说……”
他的脸更红了,旋即他一整脸色,道:“姑娘,我听到的,可不是那样,对姑娘,我不敢有一丝渎冒不敬之心,我听说过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如今有幸得睹姑娘,我要大胆直说一句,姑娘,你不像是……这地方,也委曲了你!”
梅心那美目中一丝异采飞闪而过,嫣然笑道:“谢谢你,不过,彼此缘仅此一面,难道你不觉得有点交浅言深?”
刹那间,他的脸涨得通红,他嗫嚅说道:“姑娘,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梅心柔婉一笑,道:“那么,我再谢谢你不以风尘见薄,其实,一个柔弱女儿家,处在一个混浊的环境里,能不染,那是最为难能可贵的,你以为对么?”
他吃力地在枕上点了点头,道:“所以我对姑娘只是仰慕、敬佩!”
梅心美目深注,笑道:“你很会说话,可是并不像一般人那谄媚之言,听来令人讨厌。”
他脸又一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其实……”梅心淡淡她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是命。自古红颜皆薄命,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上天注定的,那有什么办法?不说这些了,你的伤很不轻,是跟人打架,中了人家的暗器?”
他神情一震,连忙点头赧笑,道:“是我不好,不能作小忍,徒逞那匹夫之勇,拔剑而起,与人殴斗,有了这次教训,以后说什么我也不惹事了!”
梅心点了点头,道:“说得是,有些事,是必须要作小忍的,往往会因一时的小不忍而乱了大谋,那后果是难以想像的!”
他微笑点头说道:“多谢姑娘金玉良言,倘若早遇见姑娘,说不定我这场架就打不起来了……姑娘也会武?”
“不!”梅心摇头淡笑道:“我是门外人,一窍不通,女儿家体质柔弱也不宜习武,我之所以看得出像是跟人打架、中了人暗器,那是因为我所来往的人有会武的,从他们口中,我听说的不少!另一方面,我替你疗伤时,也发现了那暗器,那是什么东西,好毒啊!”
他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东西很是歹毒霸道,中人无救,所幸被姑娘碰上,要不然……”一整脸色,接道:“姑娘,这活命大恩我不敢言谢,我会……”
梅心嫣然一笑,截口说道:“你要说那是恩,我不敢当,学医的宗旨,本在济世救人,一个弱女子无力济世,也不敢这样自许,救救人总是可以的,倘若我见死不救,那我成了什么!姑不论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只是做人起码的条件,况且我也想修修来生!”
他道:“那是姑娘自谦的说法,我不敢这么想!”
梅心笑道:“反正我不以为这是恩,你要怎么想那只有随你了,跟你打架的是什么人,心肠这样狠毒?”
他摇头说道:“素昧平生,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天桥’碰上的,一言不合就以武相向地打了起来,结果……”苦笑一声,住口不言。
梅心笑了笑道:“还好你只是跟人在‘天桥’打了架,刚才听人说,今夜有人夜闯大内,要行刺皇上,结果带着伤跑了,现在大内侍卫跟京畿铁骑‘禁卫军’,正在到处拿人呢……”
他神情一震,“哦”了一声,忙道:“有这种事?那人未免胆子太大了些,行刺皇上那还得了?”
“说得是!”梅心点头说道:“这位皇上,人家都说他窃位、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诛忠用佞,其实这是他的私事,古来那一个皇帝能免,只要他能勤政爱民不就行了么?”
他点头说道:“姑娘高见,实际说来,当今不失为一个好皇上……”顿了顿,忽地仰起了身子,“哎呀”一声,接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姑娘的……”
梅心淡淡点头说道:“不错,这是我的卧房!”
他一张脸飞红,急急说道:“这如何使得,不但玷污了姑娘的被褥,而且……”
梅心淡淡笑道:“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你的伤势……”
说着,他掀起那大红丝被便要下床!
话犹未完,他已经轻哼一声,皱着眉又躺了下去,焦急地道:“姑娘,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梅心笑道:“你已经躺了大半夜了,不行怎么办!放心,等你伤势痊愈之后,我会全换新的,行么?”
他仍焦急地道:“可是,可是,姑娘怎么办?”
梅心淡淡笑道:“不要紧,像我这种生涯,一两宵不睡是常事,我也常常一个人独坐灯下通宵达旦,彻夜不寐,再说,那也没有办法,谁叫我救了你?”
他苦笑说道:“可是,姑娘,我总要走的……”
梅心道:“过两天,你伤势好了以后,我不会拦你!”
他道:“姑娘,我说的是现在!”
“现在?为什么?”梅心瞪圆了美目问了一句。
他答得好:“姑娘不是说么!今夜有人闯进大内,企图行刺皇上未成,带着伤跑了么!我是个带着伤的人,大内的那班侍卫,可不一定个个讲理,倘若他们抓不着那个人,搜到这儿见我带着伤,把我拿了去,那岂不连累了姑娘?”
梅心笑道:“原来如此,那不要紧,我既敢留你在我房里躺了大半夜,我就有办法掩护你,不然我早把你送出去了,你知道,我结交的都是皇族亲贵,贝勒、贝子、格格一流,只要我说句话,大内侍卫也不会难为我的!”
他深深地看了梅心一眼,目中奇光闪动,道:“可是,姑娘,不管怎么说,我不能……”
梅心扬了扬眉,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知道,那不外第一怕连累我,第二你躺在我房里,又因为是在我仅有的一张床上,那令你不安,前者,我可以这么说,我不怕你连累,要害怕我也不救你了,况且我有皇族亲贵为依恃,你也未必能连累了我。至于后者,我要大胆直说一句,我一个弱女子都能站在从权的立场处之泰然,你一个堂堂七尺昂藏躯,须眉大丈夫,难道还不及我一个女流之辈?假如你还有第三个想法,认为我这个风尘贱女玷污了你,那我不敢强留,我立刻命人送你出‘怡红院’。”
他既羞且愧,更由衷地感激,梅心把话说完,他立刻难掩激动地道:“姑娘,英雄不论出身低,自古侠女出风尘,你愧煞须眉,令我无话可说,至于后者,姑娘,姑不论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也撇开姑娘的活命大恩不谈,单就我平日所听到的,我对姑娘敬佩这颗心那是唯天可表!”
梅心身形一阵轻微抖动,美目中异采再现,笑道:“那么,你可以在我这儿安心养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理由要走?实在说,我朝迎南北暮送东西,阅人良多,也仅见到你这么一个不同于常人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使我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他有点吃惊地强笑说道:“那是姑娘看得起我,其实,我只是个最平凡的人,跟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至少我自己以为如此!”
“那是你自谦!”梅心笑了笑道:“自谦是一种美德,可是过分的自谦,那就成了虚伪了,我这个人素来以諴待人,可不懂得虚伪,其实,我这种生涯,需要的是虚伪,可是我不喜欢,也不会……”
他没有接口,这个时候,他找不出适当的辞句!
梅心笑了笑,又道:“不说这些了,我还没有请教……”
他忙道:“不敢,姑娘,我姓燕,叫南来!”
“燕南来?”梅心玩味了一下,点头说道:“好雅的名字……”
他忙笑道:“俗不可耐,难及姑娘那两个字万一!”
梅心没有在名字上争论,美目凝注,嫣然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由南方来的?”
燕南来神情一震,忙道:“何以见得?”
梅心笑道:“你不是叫燕南来来么?”
燕南来神情微松,失笑说道:“按字面上说,我该是由南方来的,其实,我从小是在白山黑水,冰天雪地中长大的!”
梅心眨动了一下美目,笑道:“怪不得你穿的这么单薄不怕冷——”燕南来扬眉笑道:“姑娘好会说笑话,其实也没错,冻惯了!”
侧顾梅心一眼,笑问:“姑娘,我可以坐起来么?”
梅心笑道:“我哪儿管得了这许多?只要你认为自己坐得起来,只管请。”
燕南来含笑说道:“大概勉强可以坐起,躺久了不舒服,再说,主人坐着,客人躺着,哪有这般说话的?”说着,他双手支撑着缓缓地坐了起来!
梅心那美目中异采又复一闪,嫣然笑道:“你一身武艺很高嘛,据我看,你的伤势不轻,中的毒也不浅,至少得躺上三两天不能动弹!”
燕南来笑道:“恕我直说一句,不是姑娘看错了,便是我运气好!”
目光忽凝,一怔说道:“这都出自姑娘手笔?”
他目光凝注处那粉壁上,挂着一幅笔力雄浑、劲道异常的一笔狂草,龙飞凤舞,岳武穆的“满江红”!
梅心落落大方,含笑点头:“请指正!”
燕南来未答话,目光旁移,落在那一幅文文山的“正气歌”上,道:“姑娘,这也是么?”
梅心含笑再点头,道:“一并请指正!”
燕南来悚然动容,由衷地赞叹说道:“姑娘,这不像出自姑娘这么一个柔弱女儿家手笔,那千钧笔力,有拔山盖世之概,令人……”
梅心嫣然笑道:“那是大方见笑了,这恐怕跟性情有关,我素慕朱郭,心仪那武林豪侠的奔放豪情,那叱吒风云、气吞日月的盖世雄风,那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的动人作为……”
燕南来摇头叹道:“撇开别的不说,单这笔字,恐怕要愧煞每一个武林中人!”
忽地移注梅心那张清丽若仙的娇靥,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梅心报以一瞥,笑道:“须眉男儿丈天气,何作忸怩女儿态,有话请说!”
燕南来俊面一红赧笑说道:“没什么,我只觉得,觉得……”
觉得了半天,未能觉得出个所以然来!
梅心替他说了,嫣然一笑,道:“你可是觉得我房中两副悬挂,与我的交结有些不符?”
燕南来神情微震,毅然扬眉笑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梅心淡淡她笑了笑,道:“我可以一一说明,这两副悬挂,是我时刻警惕自己,别忘了民族大义,至于我的结交,那是另一回事,我这种生涯,招徕的便是一掷千金而毫无吝啬的贵介王孙、朱门豪富,假如我断绝了他们,那无异是自断财路,这两者,应该是毫无冲突的,你以为对么?”
燕南来轩了轩眉,微笑不语!
梅心却紧逼不放,笑问:“我在请教,对么?”
燕南来答得很技巧,道:“姑娘非世俗女儿,应是神仙中人,所作所为该不会有错差。”
梅心美目深注,淡淡笑道:“你很会说话,令人觉不出是褒是贬,是捧是损!”
燕南来淡笑说道:“仰不愧于大,俯不作于人,毁誉褒贬,那该一任世情!”
梅心美目中异采电闪,笑道:“好话,多谢请教,我会永志不忘!”
燕南来笑了笑,尚未开口!
梅心已有意改变话题地抢先说道:“恕我冒昧,唐突,你也喜欢文之一途?”
燕南来点头说道:“也只能说喜欢,我读书不成,学剑又不成,结果是文武两途,一无所成!”
梅心道:“你知道,我是一片诚恳!”
燕南来的脸上有红意,道:“姑娘,我说的很中肯!”
梅心道:“对一个诚恳相向、胸无城府的人,虚伪的违心之论,那顶要不得,妄自菲薄,那有损……”
燕南来红着脸叫道:“姑娘,我服了,假如姑娘有意谈谈,我勉力奉陪!”
梅心嫣然笑道:“为人要不失率真,这才是……”接着,她有意地考考燕南来的胸蕴所学,那知不试还好,一试之下,她禁不住芳心猛跳,悚然动容,瞪目张口惊愕得不能自已!
燕南来听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可是仅就那他有意保留的几句话,梅心已然知道,这位自称燕南来的人,胸蕴所学不下于自己,甚至于有过之无不及。
她自以为自己的胸蕴所学,放眼天下,不作第二人想,那不是自负,事实上,她不但是红粉班中博士,娥眉队里状元,便是当今那知名的几位饱学之儒也瞠乎其后,自叹不如。
而,如今,她碰上了这么一个人!
于是,越谈越投机,越谈越兴奋!
梅心,她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燕南来,他坐的越直,忘记了置身何处,忘记了自己的伤势。
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相逢何必曾相识,能得相逢便是缘,彻夜不寐,通宵达旦,几乎忘了曙色透纱窗,东方已发白,再望那桌上孤灯,四目交投,不禁哑然失笑。
梅心笑得欢愉,还带着娇羞,也包含许多东西!
燕南来,他笑得爽快,简直就像不曾负伤一般!
夜色又降,燕南来已经能在梅心那小楼香闺里负手散步了,不知是他的武学根基好,抑或是梅心那细心的照料、高超的医术,其实那一半也该由于燕南来的心情好。
梅心,暮色初垂时,便被来自城内的一辆油璧香车接走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