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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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审问,还好后来佟太妃亲自替她这位哥哥求了个情,皇上也念他有拥戴之功,饶他一死,在‘畅春园’外筑宫三间,永远监禁,最后害得大学士张廷玉也深感自危,告老还乡了……”
郭璞冷笑说道:“皇上厉害,一下除去了三个,还有个鄂尔泰看他怎么办?”
海贝勒摇头笑说道:“那是他的事了,永远跟我没关系了。”
郭璞道:“海爷,您别忘了,皇上只准您休闲半年!”
海贝勒道:“我的打量是休闲一辈子,我的心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我,他便是杀了我,我也不再进宫一步!”
郭璞未说话,又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不早,他又劝了海贝勒几句之后,告退下楼而去。
郭璞踏着那花间小径行向自己居处,他边走边想,损失了一个年羹尧,心中固然悲痛歉疚,但为此宫里少了一个京畿第一高手的海青,未尝不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意外收获。
想着想着,只听前面步履声传了过来,他当即停身驻步喝问道:“是哪一位?”
只听海腾话声由前面传来,“是海腾,郭爷,我正在找您!”随着话声,前面步履匆匆地行来了海腾!
郭璞问道:“海腾,找我有什么事么?”
海腾近前躬身,低低说道:“郭爷,大内云姑娘来了……”
郭璞一怔,立刻意会到了一件事,眉锋一皱,忙问道:“她人在哪儿?”
海腾忙道:“在前院等着您呢!”
郭璞道:“你忙去吧,谢谢你!”急忙举步行向前院。
前院中,那朱栏小亭旁,云珠一袭黑衣,抬头望月,娇靥清冷,衣衫单薄,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只觉看她一眼,能使人莫名其妙地热泪盈眶。
她听见了步履声,连忙收回目光转过了头,四目甫一交投,她那娇靥上的神色令人难以言喻。
郭璞近前忙笑道:“这么深夜,云姑娘……”
云珠嫣然而笑,有点凄惋,也带着点幽怨:“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
郭璞忙道:“谢谢你,云姑娘,亭里坐坐好么?”
云珠柔婉地点了点头。
进亭,坐定,云珠那一双包含了太多东西的目光,落在郭璞脸上。
她紧紧凝注一眨一眨,道:“先生清瘦了不少,也憔悴得令人心酸,这一趟江南之行,必然是十分辛苦!”
郭璞强笑道:“没什么,云姑娘,我刚回来,脸也没洗,衣裳也没换。”
云珠淡淡笑道:“先生,年大将军的事,恕我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郭璞道:“云姑娘,你已经帮了我恨大的忙,我还没谢谢你。”
云珠笑了笑道:“先生要跟我谈谢字,那未免显得生疏,我告诉先生,年二公子虽已遇害,还有个小公子幸免于难,皇上已经派出了‘血滴子’正在到处搜捕……”
云珠淡然说道:“先生,皇上这个人,你是知道的……”
郭璞没有说话。
云珠却接着说道:“刚才海爷进宫在御书房里跟皇上拍了桌子,皇上心情很不好,安寝得早,所以我才能抽空出来……”
郭璞不安地道:“云姑娘,你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珠摇了摇头,柔婉地道:“不必说什么,先生,有些事儿无须挂在嘴上的!”
郭璞默然未语,但他旋又说道:“云姑娘,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云姑娘……”
云珠淡淡截口说道:“我今夜来看先生,也就是顺便向先生要人。”
郭璞心中一震,道:“云姑娘已经知道了?”
云珠道:“‘血滴子’向我禀报,说我五位叔叔离奇地失了踪,我一听详情之后,就立刻想到了先生,先生该已知道,我那五位叔叔身手都不差,寻常的高手是难以一下对付他们五位的!”
郭璞道:“云姑娘,你没有猜错,那是我,只是,云姑娘,我事先不知道,下手未免过重了些……”
云珠截口说道:“不要紧,先生,站在先生的立场,以云家的作为,先生就是杀了他们五位,也不为过。”
对云珠郭璞有着极度的歉疚与不安,他刚一句:“云姑娘……”
云珠已然淡笑说道:“先生,我是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郭璞吸了一口气,道:“云姑娘,当我知道了之后,我废了他们五个的功力……”
云珠忽地离座拜下,道:“云珠谢过先生的大恩!”
郭璞忙伸手搀扶道:“云姑娘,你这是……”
云珠已一拜而起,道:“先生,我刚才说过,站在先生的立场,以云家的作为,先生就是尽诛云家十兄弟也不为过!”
郭璞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默然。
云珠美目凝注,又道:“我想知道一下,他们五位现在何处?”
郭璞道:“姑娘放心,我已经令人把他们送往‘大刀会’总堂安置去了。”
云珠娇躯猛然一阵颤抖,道:“先生对我云家,已经是十分恩厚了。”
郭璞道:“姑娘给予我的更多!”
云珠道:“我恨不得把我的所有都给先生,可是……”一丝悲惨苦笑掠上娇靥,住口不言。
郭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他知道,在这句话后以不说话、沉默不接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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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顷,云珠改了话题,道:“先生可知道,皇上怀疑先生是南海郭家的人么?”
郭璞点了点头,道:“谢谢姑娘,我刚听海爷说过!”
云珠笑了笑,道:“我以为皇上眼光过人,怀疑得很有道理。”
郭璞淡淡笑道:“姑娘也这么想?”
云珠道:“因为我敢断言,先生必是南海郭家的人。”
郭璞心中震动,淡淡笑着:“为什么我非是南海郭家的人不可呢?”
云珠道:“当年傅家的人不必说,胡家的人十有八、九是女流,唯独郭家的‘无玷玉龙’郭读辈有五位少爷及一位螟蛉义子,所以我认为先生必是这六位郭家少爷中的一位!”
郭璞笑道:“其实姑娘想错了,我只是江南郭璞!”
云珠美目凝注,道:“对我隐瞒真姓名,先生,有这必要么?”
郭璞道:“不是对姑娘,乃是对任何一人,其实,姑娘又何必在郭璞之外,再多认识一个人呢?”
云珠笑了笑,道:“先生好会说话,云珠这一片真心,犹不能换取先生一个真名实姓,先生又何其忍心?”
郭璞只觉一阵歉疚,道:“姑娘,可否缓上些时日?”
云珠道:“可以,但请先生告诉我什么时候?”
郭璞道:“姑娘,等我功成身退时。”
云珠凄惋一笑,道:“先生,云珠可以等,只是到那时候,恐怕……”
她摇摇头,住口不言!
郭璞道:“云姑娘,我这成功是不伤人的!”
云珠道:“谢谢先生留情,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吧!”
郭璞道:“云姑娘,事非得已,我只感不安。”
云珠道:“先生,别这么说,我能体谅先生的苦衷的!”
郭璞暗暗一阵激动,道:“谢谢你,云姑娘!”
云珠忽地站了起来,道:“先生,我该走了,皇上醒来会找我……”
郭璞未挽留,站起来送云珠出亭。
出小亭时,云珠螓首半转,道:“先生,那一半虎符的一半已经没有用了,带在身边很麻烦,不如早些丢弃了吧!”
郭璞心中一震,淡笑说道:“看来姑娘事事知道,姑娘放心,我遵命就是。”
云珠柔婉一笑,向前行去。
走了两步,她又半转娇躯,美目深注,道:“先生到梅姑娘那儿去过了么?”
郭璞心中猛地又是一震,这回他只有装糊涂,道:“我到梅姑娘那儿去干什么?”
云珠微笑说道:“这多日不见,先生如今回来了,不该去看看么?”
郭璞故作轻松地笑道:“姑娘莫要开玩笑,要是让海爷知道……”
云珠截口说道:“我担心他迟早会知道。”
郭璞暗暗心惊,道:“知道什么?”
云珠道:“知道我所知道的。”
郭璞道:“姑娘又知道什么?”
云珠笑了,但笑得很不自在,道:“看来先生是把我当成了傻子,我知道的很多,先生是要听一件呢,还是要都听听?”
郭璞强笑说道:“我委实想都听听。”
云珠美目略一转动,道:“譬如说,那夜‘贝勒府’散席后,先生送她……”
敢情这她也知道!
郭璞忙道:“姑娘,那是海爷的意思。”
云珠笑了笑,道:“那或许是海爷的意思,可是月下荒郊密谈,那恐怕就不会是海爷的意思,对么,先生?”
郭璞心神撼动,险些答不上话来,脸上发热地道:“姑娘也知道?”
云珠道:“我还不算太糊涂,被‘血滴子’无意中看见了。”
郭璞摇头苦笑,道:“看来我一举一动,全在姑娘指掌之中……”
云珠道:“我可不敢随时监视先生的行动。”
郭璞道:“姑娘既然知道,就该知道那夜没谈什么。”
云珠道:“哪儿不好谈?偏偏要跑到荒郊旷野去谈?其实,先生有没有跟她谈什么谁知道:‘血滴子’不敢靠近,自然听不见。”
郭璞心中一松,道:“姑娘,我没有话可说了……”
“我还有!”云珠截口说道:“像那夜‘雍和宫’的国师到‘八大胡同’围捕‘洪门天地会’的叛逆,先生暗中助了他们一臂之力,叛逆们出在‘怡红院’,又恰好那‘洪门天地会’的双龙头是位女中丈夫……”
郭璞心惊胆战,忙笑道:“我明白了,姑娘是怀疑梅姑娘……”
云珠笑了笑,道:“先生认为我只怀疑么?”
郭璞摇头说道:“姑娘,那不可能,梅姑娘是‘廉亲王’褔晋的干格格,又是海爷的……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云珠淡淡笑道:“可能不可能,先生自己明白,也无须瞒我,不过我要告诉先生,恨海难填,情天难补,将来海爷一旦发现真相,我担心先生无以对知己……”
郭璞心底里冒寒意,刚要张口。
云珠已经接着又道:“还有对我,我自知甚明,像我这残花败柳破身子,是没有办法跟她比的,我承认她是俗人间少有的奇女子,也承认感情丝毫勉强不得,不过,先生要是因为她而拒我于千里之外,那未免显得太忍心……”
郭璞暗暗叫苦,忙道:“姑娘,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云珠未答理,微微一笑,迳自又道:“女儿家心胸本窄,于一个‘情’字尤其死心眼儿,我这个人更是走极端的,不是爱便是恨,情场之上没朋友,她既是我的情敌,先生该知道我会怎么对付她!”
郭璞大急,刚一句:“姑娘……”
云珠急忙以玉指压香唇,低声笑道:“先生,别说了,有人来了!”
果然步履响动,只见海騑快步走了过来。
他停身施礼,道:“见过郭爷……”
她又转向云珠一哈腰,道:“云姑娘,大内有人到,请姑娘回宫。”
云珠含笑答礼,道:“谢谢你,八护卫!”
随即转望郭璞,笑道:“先生,我走了,先生别送了。”随着海騑袅袅行向大门。
郭璞没说话,也没动,他呆呆地站在那儿。
突然,他身形腾起,向着茫茫夜空飞射而去。
郭璞停身在“怡红院”西楼瓦面。
此际的西楼上,灯光犹自外透。
这么晚了,梅心难道还没睡。
不错,听,那是一缕低微的袅袅清音: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
…………………………
生怕离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这是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
郭璞自然懂,也就因为这一个“懂”字,使得他心弦颤动,眉峰皱深了三分,站在那冷月寒风瓦面,有点犹豫!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你说她为了什么?
不由自主地,郭璞发出了一声轻叹。
轻叹甫起,西楼中响起一声低低娇喝:“是哪一位……”
郭璞忙道:“梅姑娘,是我!”
西楼中,有一声包含了太多东西的轻呼。
郭璞及时又道:“夜深露重外面凉,姑娘别出来了,我自己进去。”
说话间,窗儿两扇豁然而开!
郭璞闪动身形,穿窗入楼。
灯影一阵摇动,等灯定影静再看时,梅心一袭晚装,乌云蓬松,满面惊喜,娇靥上三分酡红站在眼前,那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包含了太多的东西,直盯在郭璞脸上。
郭璞,他看呆了,但当四目交投时,他倏然惊觉,如遭雷殛。
他忙将目光移向一旁,笑问:“夜这么深了,姑娘还没睡?”
他目光转注处,是书桌。
书桌上,笔搁在砚池上,笔旁,平摊着两张雪白的素笺,素笺上字迹甚是潦草!
梅心娇靥更红了,道:“让燕爷见笑了,睡不着,闲来没事,胡乱写写……”说着,她轻举皓腕,肃容入座。
郭璞就坐在书桌旁那张椅子上,坐定,梅心含笑问道:“燕爷是几时回来的?”
郭璞道:“我今晚刚到,有几件事特来奉知梅姑娘。”
梅心婉笑道:“燕爷,别跟我那么客气好么?”
郭璞勉强一笑,道:“梅姑娘,那虎符没有用了!”
梅心微怔说道:“燕爷,怎么,莫非事情有变?”
郭璞点了点头,道:“年羹尧已经被胤祯逼着自裁了!”
梅心神情震动,掩口惊呼,半晌未能说出话来。
郭璞接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毕良久,梅心始渐趋平静地黯然叹道:“一代虎将,盖世英豪,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怎不令人感叹?咱们一步之差,全盘俱墨,胤祯这个人心智之高,手段之毒,古来君主该无出其右者……”
郭璞道:“这个人若长此让他稳坐九五,对咱们是大不利!”
梅心急道:“那么燕爷打算……”
郭璞道:“我是有这个打算,可是姑娘该知道,如今他有一个云珠寸步不离,随侍左右,那不大容易!”
梅心微轩黛眉,道:“我以为总比海青也在的时候好得多!”
郭璞摇头说道:“海青是个怎么样的人,姑娘该比我还清楚,因为他如今极度不满胤祯的作为,可是一旦宫里有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就是拚了那条命,他也会护卫胤祯的安全。”
梅心皱眉点头,道:“海青确是这么个人,他赤胆忠心,可敬可佩,再怎么说咱们不能怪他,那么燕爷以为……”
郭璞望了梅心一眼,道:“梅姑娘,我想把他调开京畿,远离大内,然后再谈。”
梅心不愧冰雪聪明,她当即嫣然笑问:“燕爷是要我听候差遣?”
郭璞脸一红,道:“姑娘该知道,我不能勉强姑娘。”
梅心淡淡笑道:“燕爷真要下个令,我不敢不遵,只是燕爷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郭璞呆了一呆,道:“不知姑娘这话何指?”
梅心道:“很简单,调开他,我自信还不难,如今也正是时候,可是调开他之后怎么办?唯一的条件,是陪伴他到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过一辈子,我能么?”
郭璞默然不语,片刻之后,始道:“姑娘,我说过,我不敢勉强!”
梅心道:“我明白燕爷的意思,我也知道为大局私人该不惜任何的牺牲,可是我认为对海青该不同,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真英雄、真豪杰,对我是有一片真心,假如让我勉强自己陪他一辈子,对我来说,是件痛苦的事,对海青来说,更是件几近残酷的事,燕爷以为然否?”
郭璞脸色连变,没有说话。
虽未说话,但是他不得承认梅心的话极有道理。
不被海青发觉,对他残酷,梅心痛苦!
万一被海青发觉,那后果难以想像,梅心她何以对海青,又何以自处?这确是件极其棘手的事情!
梅心突又说道:“假如燕爷认为我的话尚能苟同,别说我心肠太狠,我以为与其让他将来更痛苦,不如让他如今少受打击!”
郭璞心中一震,忙道:“梅姑娘,我不忍,更不能!”
“是喽!”梅心淡淡笑道:“燕爷既不忍让他如今受此小打击,又怎忍心让他将来身受那无可言喻、无可比喻的大痛苦。”
郭璞默然了……
梅心笑了笑又道:“假如燕爷放心,这件事不妨交给我来做。”
郭璞道:“交给姑娘胜过我,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我想知道姑娘将要用什么样的高明办法?”
梅心含笑摇头,道:“燕爷,这是天机,恕我暂时不便泄露!”
郭璞眉峰微皱迟疑了一下,道:“只是要请姑娘答应我一点,绝不伤害海青!”
梅心毅然点头,道:“燕爷,我答应你,尽可能地不伤害他。”
郭璞眉峰又皱深了三分,道:“姑娘,不能肯定些么?”
梅心道:“燕爷明智,该知道世间每件事都有变化,而那变化有很多往往是出人意料之外的。”
郭璞点了点头,又未说话。
梅心却又道:“燕爷,这趟江南行,可曾碰见‘洪门’中人?”
显然,她是有意改变话题。
郭璞忙道:“我还没有谢过姑娘沿途对我的照顾。”
梅心道:“那是应该的,燕爷,如果对我谈一个‘谢’字,那不但显得见外,而且也太忍心,我并不是向燕爷讨谢的。”
郭璞道:“有件事我不得不向姑娘说一声……”
梅心截口说道:“是关于‘杭州’分支的李七。”
郭璞一怔,道:“姑娘知道了!”
梅心道:“这报告比燕爷早一天到了我这儿。”
郭璞道:“我很歉疚不安,我本答应交还‘杭州’分支一个李七的。”
梅心道:“燕爷,这种事,没有不牺牲的,李七他死得壮烈,求仁得仁,求义得义,夫复何求?何况燕爷还为他要回来一只手。”
“不止,姑娘!”郭璞摇头说道:“也间接地为他要回一条命,我把事情告诉了海青,那纪大刚今夜未进‘紫禁城’,便死在海青剑下。”
梅心道:“谢谢燕爷,那么李七更无憾了!”
郭璞迟疑了好一阵,打破沉默说道:“姑娘,在我来这儿之前,云珠曾抽空去找我……”
梅心淡笑道:“燕爷,此女痴情!”
郭璞脸一红,摇头说道:“主要的,她还是为她那五位叔叔……”
梅心道:“我认为她对燕爷没有一丝怨恨。”
“是的,姑娘!”郭璞点头说道:“难得她深明大义,是个可敬的姑娘!”
梅心道:“燕爷难道不觉得,在可敬之外还该加上个可怜。”
郭璞赧然苦笑说道:“姑娘,别开玩笑了,她已经知道姑娘是‘洪门天地会’的双龙头了!”
梅心一惊,忙道:“燕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