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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满江红-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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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大厅内传出一个苍劲话声:“有请!”

这两字甫传出,厅前那两个立即躬下了身。

常老么带着郭璞进了大厅,这座大厅十分宽敞,没什么陈设,但却连座带站地共有近二十个人。

那太师椅座位,成八字形,居中高坐着的,是个脸色红润、须发俱霜的胖老头儿。

胖老头儿穿一身紫缎褂裤,手里拿着个鼻烟,模模儿像个富绅,但他那气度神态极其慑人。

他左边四张太师椅上,坐着四个年纪至少在五旬以上、高矮胖瘦不等的老头儿。

他右边,五张太师椅上却坐着四个老头,年纪也都较常老么为大,最下首的一张椅子空着。

另外,在那胖老头儿的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獐头鼠目、留着几根山羊胡、满脸奸滑阴诈的瘦高老头儿!

一个则是穿一身大红衣裤、体态刚健婀娜、美艳中常着冷峻、英武中带着妩媚的大姑娘。

在那胖老头儿背后,更一列整齐地站着八名身穿黑色褂裤、打扮俐落的中年汉子,个个太阳穴鼓起,眼神十足,一望知是八名高手保镖。

进了厅,数十道目光齐集郭璞一身,郭璞昂然迈步,视若无睹。

常老么则急步趋前,向座上胖老头儿躬下身:“大哥,客人到了!”

敢情这像个富绅的胖老头儿,就是领袖“哥老会”、称霸大西南的“哥老会”大袍哥!

胖老头儿一摆手,道:“么弟坐!”

常老么应了,走到右边那空着的太师椅前坐下。

他坐定,胖老头儿一双炯炯眼神落向了郭璞,道:“‘洪门’中的燕朋友,我就是‘哥老会’大哥!”

郭璞微一拱手,道:“见过大袍哥。”

胖老头儿一摆手,道:“看座!”

郭璞淡淡说道:“不必了,大袍哥面前,哪有我的座位?好在大袍哥也未另替我设座,我还是站着说话好!”

胖老头儿目中精芒一闪,道:“燕朋友之胆识,是我生平所仅见,如今宾主见面,请表明真身分、直说来意吧!”

郭璞淡淡说道:“大袍哥,我先说明,我不姓燕,也非‘洪门’中人……”

满座色变,唯独胖老头儿平静泰然,他道:“这是我意料中事,请直说!”

郭璞道:“我只是个爱管闲事的江湖人。”

胖老头儿道:“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郭璞道:“姓名无关重要,重要的是我所要管的闲事。”

胖老头儿“哦”的一声,笑道:“‘哥老会’有什么闲事值得外人伸手?”

“有!”郭璞道:“贵会有大袍哥领导之下变了质,违背了当初创会的宗旨。”

“住口!”左边第一张椅子上,那威猛老头儿厉声叱道:“哪里来的狂小子野后生,敢批评……”

胖老头儿微笑说道:“二弟,听他说下去。”

威猛老头儿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胖老头儿微笑说道:“年轻人,可否说明白点?”

“可以!”郭璞道:“我请问大袍哥,贵会当初创会之宗旨是什么?”

胖老头儿毫不犹豫,道:“行侠仗义,扶弱济倾……”

郭璞截口说道:“这是表面上的,暗地里的吧?”

胖老头儿脸色一变,犀利目光直逼郭璞道:“驱逐满虏,收复社稷……”

郭璞道:“这是当初创会宗旨,如今呢?”

胖老头儿道:“当初如此,如今如此,传至亿万年而不变!”

郭璞淡然笑道:“真的么?大袍哥!”

胖老头儿脸色微变,道:“自然是真的!”

郭璞笑道:“那么我请问大袍哥,如今这个四川总督岳钟琪属下的‘查缉营’中,全是‘哥老会’的袍哥,这怎么说?”

胖老头儿脸色又复一变,道:“这你怎么知道?”

郭璞淡淡一笑,道:“在座诸位之中,哪一位跟‘神鹰’仇英是朋友?”

站在胖老头儿身右那瘦高老头儿突然说道:“仇老头是我的朋友!”

郭璞道:“阁下是……”

胖老头儿接口说道:“这位是我的师爷,兼敝会的文牍。”

郭璞“哦”的一声,点了点头,未说话。

胖老头儿又道:“这么说,是仇神鹰告诉你的?”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事实如此!”

胖老头儿扬了扬白眉,道:“那么我不得不承认,确有其事。”

郭璞道:“那么我说贵会违背了当初创会的宗旨,并没有说错。”

那位师爷突然说道:“阁下你还是错了!”

郭璞淡然说道:“是么?我愿闻其详!”

那位师爷道:“岳总督是汉人,敝会是为汉人做事。”

“好说!”郭璞道:“那么我请问,他又是为谁做事?”

那位师爷微微笑道:“阁下,那是岳总督自己的事,敝会只知为他做事。”

郭璞道:“而事实上,贵会等于是替满虏效力。”

那位师爷道:“阁下,话不能那么说,就算是,那也是敝会的私事。”

郭璞双眉微扬,淡淡笑道:“贵会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恐怕这称不得私事。”

那位师爷嘿嘿笑道:“阁下,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为朝廷效力的,不只是‘哥老会’,像军机大臣张,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至 ωωω;ūmdtxt;Còm故大将军年,如今的四川总督岳,哪一位不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郭璞微微一笑,道:“阁下不愧是师爷,委实能言善辩,只是,阁下,他们一个个丧心病狂,弃宗卖祖,难道贵会也要跟他们学学?”

满座色变,那位师爷脸色更难看。

郭璞紧接着说道:“恐怕你阁下还不知道年大将军是怎么被害的,为什么被害的,岳钟琪当初又是怎么样的打算?”

那位师爷冷笑道:“故大将军年,是怎么被害的?”

郭璞道:“年大将军暗中向‘丹心旗’主悔了过……”

那位师爷截口说道:“就算是吧,岳总督当初又是怎么打算的?”

郭璞道:“岳钟琪本有些起兵举义之心,但见曾、张二位先生是两个书生,毫无长远之计划,地无实力可言……”

那位师爷道:“岳总督明智,事本不可为!”

郭璞道:“什么事可为?弃国仇家恨于不顾之事可为?无羞无耻之事可为?曾、张二先生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尚冒杀身之险来说岳钟琪,诸位俱皆江湖豪雄,难道连个文弱的读书人都不如么?”

满座皆脸红,那位红衣美姑娘面有异色,目射异采。

那位师爷则目射狠毒地道:“看来阁下的脑袋不只一个,命也不只一条!”

郭璞傲然笑道:“那没什么,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屈,我这颗头颅这条命,谁有办法谁拿去!”

那位师爷嘿嘿笑道:“恐怕阁下再有一条性命赔在这儿,也是枉然!”

郭璞冷冷一笑,道:“我明白了,阁下是师爷,这‘哥老会’为满虏所用之事,恐怕完全出自你阁下的好主意!”

那位师爷阴笑说道:“主意是我的,但采纳不采纳,那还得看大哥。”

郭璞双眉一扬,方待再说——。

胖老头儿突然说道:“你今天就是为这事来找我?”

郭璞点头说道:“事实如此。”

胖老头儿道:“那么,你要我怎么办?”

郭璞道:“我不能也不敢左右贵会,不过,‘洪门’、‘大刀会’、‘铁骑帮’甚至于每一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都为匡复大业在抛头颅,洒热血,贵会该怎么办,那全在大袍哥明智抉择!”

那位师爷一旁说道:“阁下,你别忘了螳臂难挡车,卵难击石,岳总督统雄兵,率猛将,镇守西南,‘哥老会’没办法……”

郭璞冷笑说道:“你阁下就算没读过书,也该听人说过古今……”

胖老头兜截口说道:“够了,阁下,假如我不愿意改变现况呢?”

郭璞淡淡笑道:“大袍哥,我说句话你也许不相信,假如大袍哥不愿意改变现况,今天这‘哥老会’就要在江湖中除名!”

此言一出,满座色变,数声叱喝之中,两旁九个老头儿都站了起来,而独胖老头儿坐着未动,他掀眉大笑,道:“年轻人,就凭你?”

郭璞道:“己绰绰有余,难不成大袍哥不信?”

胖老头儿道:“何止不信?只怕在座我这几个兄弟没一个肯信!”

郭璞道:“那容易,大袍哥,贵处院落甚大!”

胖老头儿上身微仰,道:“你敢是有意较量一二?”

郭璞点头说道:“正有此意!”

“好!”胖老头儿猛一点头,双目大放异采,道:“年轻人,别的不说,冲着你这份胆识、豪气,‘哥老会’交你这个朋友,年轻人,我这大厅地方也不小!”

郭璞抬眼环扫,微微点头,道:“够是够,大袍哥,容我进一句最后忠言,我不愿……”

那位师爷突然笑道:“年轻人何患后劲不够?”

郭璞双眉微扬,淡淡说道:“看来阁下是唯恐天下不乱,你是激我还是激大袍哥?”

那位师爷脸色一变,笑道:“年轻人,我想请大袍哥杀了你!”

郭璞笑道:“才是真心话,阁下,别以为我是充壳子……”

那位师爷道:“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郭璞道:“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那位师爷嘿嘿笑道:“那就好!”

胖老头儿突然说道:“年轻人,咱们打个赌……”

郭璞道:“大袍哥,你我赌什么?”

胖老头儿道:“咱们三阵定输赢,若赢的是你,‘哥老会’听你的,从今跟着你走,若输的是你,那你……”

郭璞截口说道:“我听凭‘哥老会’处置!”

那位师爷神色一喜,那位大姑娘则神色一忧。

胖老头儿摇头说道:“不,年轻人,你的胆识与豪气令我心折,我欣赏你喜欢你,倘若你输,委曲你,跟在我身边一辈子。”

大姑娘忧容尽扫猛一喜,那位师爷皱了眉。

郭璞看的清楚,道:“大袍哥,那对我来说,未免太便宜了。”

大姑娘瞪了他一眼,既气又急。

胖老头儿笑道:“年轻人,跟在我身边一辈子,那滋味并不好受。”

郭璞双眉微扬,道:“既如此,我答应,不过我也有个附带要求……”

胖老头儿道:“年轻人,你说!”

郭璞道:“将三阵改为十阵,我逐一领教十位的绝学!”

胖老头儿笑道:“年轻人,你怕三阵对你太少?”

郭璞淡淡笑道:“大袍哥错了,不是对我而是对贵会,这十阵之中,只要我有一阵输,我立即是大袍哥的!”

大姑娘大急,但她未开口。

那位师爷面有喜色,突然笑道:“年轻人,你是视‘哥老会’无人?”

胖老头儿脸色一变,道:“年轻人,你未免太狂了!”

郭璞淡淡说道:“大袍哥,緰赢是我自己的事!”

胖老头儿双目暴射异采,猛一点头,道:“好!年轻人,你比我年轻时还狂,就这么说定……”

郭璞扬眉说道:“哪位赐教?”

胖老头儿喝道:“么弟!”

常老么应声而起,略整衣衫,举步走向郭璞。

郭璞道:“么老,十阵费时不少,我想彼此无须多说无谓废话!”

常老么一点头,道:“阁下说得是,请发招!”

郭璞道:“非我僭越,实不敢不领么老相让之情,请小心!”

话落,抬手,五指一晃向常老么左肩搭去。

常老么左肩一矮,向右滑步,右边一掌由下而上,闪电一般拍向郭璞左肋,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自然,郭璞头一招不过是虚应故事,用意只是引得常老么发招,如今一见常老么出手,他便真玩艺儿抖手而出,左掌下挥,五指一翻已轻易扣上常老么左腕脉,一触即松。

他虽是一触即松,常老么却是吓了一跳,左半边身子,猛然一麻,紧跟着他红了老脸。

郭璞淡然说道:“么老,承让!”

常老么竟没能走完一招,满座为之震惊。

大姑娘瞪了美目,那位师爷脸色一变。

胖老头儿则动容喝道:“好身手,么弟回来,九弟!”

身材跟常老么差不多的老九应声而出。

他身材跟常老么差不多,遭遇也跟常老么差不多,勉强走完两招,左肩上被郭璞轻轻拍了一掌。

紧接着,老八三招未毕,衣袖穿洞。

老七五招,抱腕而退。

老六六招方毕,大腿上让人点了一脚。

老五在第五招上败下。

老四在七招上被点了一指。

老三走完八招,前心被抓了一把。

老二勉力九招,腋下破洞两处。

每人多一招,半招不差,简直是技惊四座,震慑全厅。

大姑娘娇靥上的神色难以言喻。

那位师爷一脸惊骇狠毒之色,目光乱转,似乎想玩什么鬼主意。

胖老头儿则神色极其凝重,霍地站起道:“年轻人,你的身手是我生平所仅见……”

郭璞淡淡笑道:“那是大袍哥夸奖,和诸位垂爱!”

胖老头儿道:“年轻人,别往我兄弟脸上贴金了,动手之前我请教……”

郭璞截口说道:“大袍哥,十阵过后,我自当奉告!”

胖老头儿一点头,道:“好,年轻人,就这么说!”闪身欺了上去。

一接上手,郭璞则立刻觉出,这位领袖“哥老会”、称霸大西南的大袍哥,果不等闲,功力至少要比那老二高出两筹,掌力之雄浑,招式之奇绝,称得上武林罕见。

高手过招,迅捷如雷,转眼已是九招过去。

在那胖老哥儿第十招欲发未发之际,忽听一声狠毒冷笑超自上座,那位师爷狰狞阴狠地忽抬右掌。

郭璞双眉陡挑,大喝说道:“姑娘及十位小心!”

飞起一指,虚空点了过去。

那里大姑娘等刚一怔,那位师爷已闷哼一声垂下右腕,右掌中一把黑砂般物洒落,正好全洒在他自己腿上,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而这里那胖老头儿瞪圆了眼,直望着郭璞呆在那儿。

定过神来,那九位只当大哥受伤,大喝一声,人影闪动,齐向郭璞扑了过去。

而这一声大喝也惊醒了胖老哥儿,他一挥手,喝道:“不得无礼,后退!”

那九个,硬生生地一起煞住身形。

胖老哥儿望着郭璞,神情肃穆地开了口:“南海郭家‘震天指’,阁下究竟何人?”

郭璞身形一震,旋即笑道:“大袍哥,十阵输赢未定……”

胖老头儿道:“不打了,‘哥老会’从今听你的就是!”

郭璞道:“谢大袍哥,那么大袍哥不该忘记郭家燕南!”

胖老头儿脸色一变直了眼,失声说道:“你,你,你是六少……”

郭璞抬手扯下了人皮面具,大姑娘那儿美目一亮,立即怔住了,他则微微一笑,道:“阚老,忘了,顽皮的燕南?”

胖老头儿身形一抖,须发俱颤,道:“果然是六少,果然是……天……”

老泪一涌,突然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满厅一怔,跟着要跪。

郭璞忙伸手把他架起,道:“阚老,你这是折煞燕南!”

胖老头儿站了起来,但他一句话未说,反手便向自己天灵拍去,郭璞五指一翻已把他那只手拉了下来,沉声急道:“阚老,你这是干什么?”

胖老头儿分毫动弹不得,悲笑说道:“六少,阚奎还有何颜面见老人家的后人?您还是让我自绝死了吧,免得……”

郭璞正色说道:“阚老,你要这样说,燕南罪孽就大了,要让老人家知道,非活劈了我不可,阚老,我还有话说!”

胖老头儿阚奎苦笑说道:“六少,您何不早说!”

郭璞笑道:“我要早说了,还能领教诸位的绝学么?”

那九个都红了脸,阚奎道:“六少,是老人家派您来……”

郭璞摇头说道:“不,阚老,是我自己跑来的。”

阚奎讶然说道:“武林中多年未见……”

郭璞笑道:“阚老,你知道今天这成都城中,来了个要押解人犯进京的郭璞?”

阚奎忙点头说道:“我知道,敢莫六少就是为他而来?”

郭璞摇头笑道:“不,阚老,郭璞就在眼前。”

此言一出,全厅大惊。

阚奎一怔直了眼,半晌始诧异欲绝地道:“怎么,六少您就是那郭……”

郭璞点头笑道:“阚老,说来话长,让我先料理了那位师爷之后,待会儿咱们再坐下好好儿谈,行么?”

有了这句话,大伙儿才想起了师爷,忙转头回顾,那位师爷脸色乌紫,嘴角渗血,敢情已……

阚奎神情一震,道:“六少,他嚼舌自绝了!”

郭璞点了点头,道:“不只是嚼舌,而且还咬碎了预藏口中的毒药……”

他顿了顿,接道:“阚老,此人是何来历?”

阚奎道:“五年前在街上碰见的,我见他是无所不通、足智多谋的人才,所以把他拉进‘哥老会’……”

郭璞道:“这一拉,阚老差点自己也拉进去!”

阚奎刚一怔,郭璞已走过去探手摸向那位师爷腰间,翻腕,取出一物,平托掌上,道:“阚老请看,这是什么?”

敢情那是块“血滴子”腰牌。

群情震动,阚奎勃然色变,道:“原来他是‘血滴子’,怪不得……”倏地住口不言。

郭璞却留了意,道:“阚老,怪不得什么?”

阚奎满脸羞愧地说道:“稍时容我详禀!”

一挥手,向着那八个保镖喝道:“把他抬往后院埋了!”

那八个之中两名应声而出,弯腰要抬。

郭璞及时说道:“碰不得,两位最好找付皮手套戴再抬他,他身上那些铁砂淬了毒,一粒足致人于死!”

那两个一惊忙缩回了手,阚奎摆手说道:“去找付手套去!”

那两个应声而去,这里阚奎为郭璞介绍了他几个兄弟,自然,那全是“哥老会”辈份高的首脑人物。

那是,老二莫冲,老三杜子惠,老四师震,老五边千,老大穆和,老七高泰,老八金风,老九艾布,老么常飞,最后阚奎向大姑娘抬了手:“秀姑,过来见见六少!”

红衣大姑娘阚秀姑红了娇靥,垂下螓首,近前褔了一褔:“见过六少!”

郭璞忙还一礼,道:“不敢当,阚老,这位是……”

阚奎道:“十几年前收的螟蛉义女,十八、九的大姑娘了,既不懂事又像个野小子,六少以后……”

阚秀姑那张脸好红,郭璞忙道:“阚老,没那一说,你当年如何?”

阚奎大笑了,道:“六少是第一个帮她说话的人!”

阚秀姑那双既黑又亮的美目,向着郭璞投过深深一瞥。

郭璞心头一震,忙移开目光。

适时,那两个保镖进来抬走了那位师爷。

于是,阚奎命大伙儿入座,却把自己的座位让给郭璞,郭璞如何背受,几经推让,郭璞坐在了左首。

坐定,阚奎肃容说道:“六少,阚奎还没问老人家安好!”

郭璞点头说道:“他老人家安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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