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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梦在大唐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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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好像江家小娘子来了?!”

    濒临剑拔弩张的时刻,忽闻有人嘈了一嗓儿。刹那间,在场所有人,包括薛王丛与高力士,以及采盈和陈桓南在内,清一色全转对向层重帷帘飘飘的亭廊方向。

    亭廊周侧,帷帘虽层重,却始终遮不住那抹窈窕于其间,时而若隐时而若现的明秀体态。随着那道轻盈美影儿的莲莲流转,梅花所独有的沁沁淡雅之香味,亦于空气中渐溢渐漾,丝丝袭面缭扑迎绕聚来。

    笼罩于珍珠村上空的一片天,幻彩般天开云霁。滴答于人颊几近一个时辰之久的濛濛细雨,就在江采苹纤纤葱指,呈半兰花指状撩掀起最末一截帷帘之时,亦瞬息停息。

    轻纱掩面的江采苹,浑身上下,只有柔色的白、暖色的绿,却是远胜及花枝招展的艳簇。轻纱之下,明眸皓齿,颜容之上,清丽绝世。

    自打江采苹莲步踏上廊亭那刻起,由一大清早儿,天刚蒙蒙启亮开始,江家院内外便间歇不断沸反盈天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声,顷刻沉寂于鸦默雀静。而薛王丛刀刻般的俊官,无形中已然冷峻了分。反倒是高力士,反应甚为迥异于薛王丛。

    除却一见江采苹,与人同样共生心神上的震撼,将其惊为天人,高力士心中自然亦会不由暗喜,有感而叹江采苹正是李隆基时下所亟需的女人。然,高力士亦敏感地察嗅到,立于其旁的薛王丛,仿乎亦对亭台上清新怡人的江采苹,拨动了内里的某根心弦,情愫憧种。

    江采苹亭亭玉立于台上,颔首轻裘缓髻工夫,不期而然对视见场下的薛王丛,倒并未显现出异样变化,亦未像采盈前时那般慨触颇杂。即便是娥眉轻蹙,睨见与薛王丛一道同来的高力士人时,江采苹婉仪下的灵逸,亦未流露出多少感**彩,仅是淡淡的瞟了梢之后,便把全副注意力投注向了陈桓南。

    毕竟,江采苹早就知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被人挖寻见。只不过,诚未料到这场命劫竟会到来的这么快而已。本以为,尚余有些许时日做下最后的挣扎,但依现下断来,一切皆是徒劳罢了。命运有时或许是可以掌握于人手中,但更多时候,仍是由天注定,非人力而能改也。

    “陈明府,吾已有听吾父亲大人,道及日前陈明府登门所述之事宜。”微敛恍思,江采苹即时朝对早已看直勾眼的陈桓南,略予欠身施礼,便未语先笑道,“想来,实是有劳陈明府费心了。不过,想是陈明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关于吾招亲之事,早些时日,吾亦已与吾父亲大人讨乞在先过。是以,虑及陈明府日日宵衣旰食,吾之亲事,理应不敢烦劳陈明府挂操。吾在此表以歉意,承谢过陈明府。”

    人都说,秀色可餐。陆双发现陈桓南径顾沉醉于江采苹,像极依然尚未从美色中醒过岔神,为免闹出笑话,落民众笑柄,便及时以胳膊肘,偷拐了膀子陈桓南:“陈明府?”

    “咳!”经陆双一醒示,陈桓南才回过味,当众不自在的舔舔茶紫色厚嘴唇子上的小撮胡须,干喝的噎咽口吐沫,方复端官架子道,“如此说论,江卿仍旧不肯买某薄面了?”

    “陈明府,莫非吾言得尚不够明?”江采苹不无嫌恶地蔑哼装腔作势的陈桓南,就地反质道,“吾已明言,吾之亲事,唯吾做主。既无需陈明府操持,亦无关乎吾父亲大人之责。吾这般直白作释,陈明府此番可听得明晰?”

    “岂、岂有此理?自古婚嫁,无不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理!尔,江卿为尔父,某、某为……”着实未料江采苹脾性竟比江仲逊还倔硬,陈桓南登时觉得颜面扫地,被臊得一个头两个大也就无暇顾及加以斟酌,气极败坏之际难免口不择言,“某为尔牵线搭桥,铺条锦绣之程,作保红媒,何谓不妥?尔尚有何不遂之处?某好话言尽,江卿食古不化,不想尔愈为顽固不开窍,果是有其父,必有其儿!某……”

    “陈明府何以咄咄逼人,是听不懂人话麽?”未允陈桓南胡搅蛮缠厉毕,江采苹已是正色驳断道。继而便随手一抬,作出送客姿,“吾若不愿,任人均强迫不了吾。陈明府,请便吧!”

    江采苹这席言简意赅的话一收口,周遭本就已观得大眼瞪小眼的诸人,立时窃窃生议。薛王丛亦好整以暇的眯缝起细目,但扫视向江采苹的神韵,却凝得更深。

    采盈闻江采苹指示,小脸却极为兴奋。少时,见陈桓南只就紧绷着张臭脸,却并未自觉的离去,便亦学着江采苹语气,跨前小碎步,以散漫的态度冲陈桓南重申述道:“陈明府,请吧。恕奴不远送了。”

    “哼!某看江家,蠢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下,陈桓南肝火亦再也克抑不住分毫,转就冲一干差役招手发号施令道,“来啊,把江家小娘子给某带回府去!凡横加阻隔者,一并打入狱牢!”

    陈桓南明火执仗的翻脸,民姓越为面面相觑,嘈切渐起。

    闻陈桓南命令,其身边的差役亦有唯诺应令者。但也很明显,其中有三五个差役,侧目瞅眼伴于江采苹一同上场,却由始至终均未言语只字半语的江仲逊,并未应陈桓南之命,陆双即是其中一人。如此一来,原做备应令向前的差役,在动了几步后,回头瞥见陆双等人压根未意欲动足,则亦矛盾在原地,颇显犹豫的探向陈桓南,楞是前进亦不妙,后撤更不妙。

    这一幕带分讽刺味的镜头,触及于薛王丛及高力士一行人眼中,兴许实为隶属罕见。然而观于人众眼底,实则并不足为奇。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无论何朝何代,人总为感情性动物。往昔,江家为珍珠村的民众,贡献付出的太多,上至达贵,下至黎民,未受过江家布施义诊恩惠的鲜少。纵使是衙差,亦不例外。如今要拿有恩于己的善人,但凡良心未彻底泯灭掉的,想必皆会仔细掂量下厉害度。

    江采苹见状,亦轻轻拉过采盈,独个迈至廊亭边缘,定定地直视向陈桓南。约莫片刻盯视,方轻启朱唇,幽幽吐了俩字眼:“你敢!”

    江采苹口吻尽管不重,却是透着股子令人战栗的犀利劲。陈桓南迎视着宛似柳叶一样颠立于廊亭边沿的江采苹,倏忽有股冷汗淋漓的错觉,仿乎江采苹随时均有从廊亭摇坠下身的骇惧……

正文 第020章 闺房登徒子

    虽说陈桓南本欲借由江采苹往上爬,但眼下,眼见江家上下俱不识抬举,相形见绌之余,难免亦有分气馁。

    日前初趟造访江家时候,单是江仲逊冥顽不化也就作罢,今时今日,陈桓南二番登门江家,委实未防备到,江采苹骨子里楞是比江仲逊更为高傲。好听点言喻,陈桓南之所以扒准江采苹,硬揪着江家父女不肯轻易弃放,仅是单纯的试图在其官路上步步荣升,却诚然未祈因于这个弄出点什么意外来。

    且不论江采苹尚未长至及笄之年,便以其八赋成名为莆田才女,于民众中有口皆碑。江仲逊于民望间的威德亦毫不逊色于其儿,即便整个珍珠村,亦非等闲之仯濉U健吧滞飞弦话训丁保禄改喜⑽从廾林粒罢饽胗械摹肮Α奔ǎ愕迷厣沟赖夭健

    换言之,江采苹尽管堪称尘世一绝,但此时此刻,于陈桓南后知后觉来,盛唐人杰地灵,大江南北幅员辽阔,形形色色的美人儿想必亦理应比比皆是。何况江家老少全然无意于领其情谊,反倒处处推诿讽谑,于人前令其颜面尽扫。倘继续峙局下去,结果只怕断无益于其明府身份。

    纵使赶鸭子上架,将江采苹强压委身,亦难保不会后患无穷。强扭的瓜不甜,自古红颜多祸水,未被选入皇宫兴许造就不成羁绊,一旦伴君如伴虎,指不准聪明反被聪明害,邀功不成尚在其次,只恐连现有的乌纱帽亦由此弄丢也说不定。

    “小娘子!?”陈桓南心下正暗自忖度得忐忑,措不及防耳畔骤然聒噪入这响疾呼。听似乃为采盈的音质。

    待其随众人一同,不无诡疑地循音睨望,却见——一团极致相宜的彩衫,在伴随一弧曲线优美的身段,迎风飘坠……

    陈桓南辨识得不假,失声惊嘑的人确为采盈本人没错。只可惜那抹正悠悠而落者,淡妆素裹下的娇躯,却实乃是江采苹……

    ————————————

    日暮时分,天将黑未黑,珍珠村家家户户已及早燃亮起烛台内的白蜡。一时之间,盏盏零星的烛光,微炙的散布于昏黄的天地间,将摇曳的万物映衬得愈显朦胧。

    江家喧吵了大半天,到这时,门院内外亦安寂了许多。蜿蜒的亭廊上,帷帘依然在乘风劲舞,廊亭里却唯余秋潮在嬉戏缎缎帘锦,一股股的吹荡起仍旧搁置于原位的鼓台,时不时奏出低颤的鸣震。

    采盈托腮守于江采苹闺房,目不转睛凝视着躺于床榻的江采苹,不由叹息,自家小娘子也忒为刚烈了。

    且说白日时,巴巴亲睹着江采苹从廊亭跳下,却来不及加予阻拦,采盈懊悔得恨不能坠下亭的人是自身。如果能代江采苹往下跳,别说跳一次,跳上个**十了回合,采盈亦甘愿粉身碎骨。

    “几时了?”江采苹迷迷糊糊挤开沉重的眼皮时,恰瞅见正独个趴于其枕边,小脸净装满黯然伤神色彩的采盈。

    采盈径自陷于沮丧,反并未发现江采苹已然醒来。蓦地闻见江采苹问话,顿时又惊又喜:“小、小娘子……终于醒了!奴好欢欣,小娘子醒来啦!”

    睹见采盈颇显激动的猛抱环向自个,边欢呼边擦抹涌出眸眶的水珠子,江采苹不无感动之下,同时亦顿生莫名其妙味。

    “小娘子!今后可不允小娘子随便轻生,听见没?”采盈倒未察觉江采苹颜颊滑逝的微讶,拿捏着力道拍指江采苹纤手,随就接作嗔怒道,“纵然有天大的事,小娘子只须牢记,铁定不止由小娘子一人扛负,尚有阿郎,以及奴在。奴绝不让小娘子受丁点委屈,抑或遭人欺凌!小娘子要相信奴,奴发誓,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决不食言!小娘子可万万别再想不开了,即使不在乎奴,奴亦恳乞小娘子可以多想想阿郎,顾虑些许阿郎作何感受。权当奴求小娘子,行不?”

    采盈声貌俱切道毕,江采苹着实愈发犯晕。蹙眉相向于采盈,半响,终是忍不住询了句:“轻生?”

    “可不是嘛?哼!”白眼看似佯作懵惑的江采苹,采盈即刻憋闷的反质道,“小娘子莫道已经忘却,白日里纵身跃下廊亭的糊涂事吧?真介个糗死人,小娘子怎可那般鲁莽?撇掉一大帮子人不管不顾不说,就想寻短见,真个以为,一死便可一了百了麽?殊不知,枉死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添堵更多的乱糟。小娘子平时行事机敏过人,怎专就糊涂一时了呢?倘如真不幸摔出个好歹,那也会充列冤死鬼,犯得着因与那势利眼小人计较,赔搭上半条命吗?根本划不来,懂吗?”

    采盈自顾自喳喳一通说教罢,江采苹适才听懂采盈言外之意究是指的何。搞半天,原来这丫头误以为,己身先时不小心跌下廊亭是在一门心思寻死,意欲以死了事。怪不得见自己醒来,情绪显现得这般过激。

    “我、吾哪有?”江采苹怨艾的抽回玉手,继而径直活动了下甚为麻酸的脖颈,掀起薄褥由卧榻坐起身,“吾仅是失足而已,谁人欲寻死觅活的任人瞧热闹了?也忒介难为你想象的出,自以为懂吾,竟认定吾活腻歪了。吾的人生大事尚未办利索,蛛丝马迹的眉目均未发掘见,岂会动不动便拿自个小命开玩笑?”

    采盈忽闪下杏眼,将江采苹从头发丝相摩到脚底板,约莫片刻无言以对,复又不怎放心的置疑了遍:“小娘子所言,当真?”

    “废话么你不是?你还真以为吾跟你们这群古人一副德性,遇见点芝麻绿豆的屁事,便势必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净穷折腾串不切实际的东东?吾才不至于那样‘酸’,嗑了十年陈醋似的!”江采苹没好气的直接回予采盈记卫生眼,便一个翻身趴于榻上,跟着就冲依旧在若有所思的采盈勾勾葱指,打记响指招咐道,“杵那作甚?榆木疙瘩。凑过来帮吾捏捏肩胛,这硬板床,睡得吾腰酸背痛,几近骨质增生……”

    尽管未如数弄明懂江采苹这套说辞,但于江采苹话味里,至少有一点采盈算是听得明白,那即是,江采苹仿乎全无轻生之意。之于采盈而言,只要江采苹未生短见念头,一切首属大吉,关乎其它的,一概不重要。

    是以,闻江采苹发话,采盈二话没说,便麻利的偎近前,痛快地为江采苹拿肩桑背:“唉,那奴便安实了。小娘子可不知,当时可把奴吓坏,阿郎亦担忧着呢。哎呀,净顾与小娘子论讨,小娘子现下醒来,奴均忘了赶紧得去回报声阿郎!”

    “阿耶在作甚?”乍经由采盈一醒示,江采苹亦方忆起江仲逊来。无需置疑,既然连采盈皆对其产生误解,想来江仲逊亦差不几两,更甚至,这会比采盈忧忡得更甚。

    “还能作甚?阿郎在陪客人呗。”不想采盈恍示过后,少时,却又磨蹭了下来,“也不知阿郎到底怎想的,小娘子都昏厥小半日了,阿郎则只顾于堂屋与客吃茶,一趟也未返来瞧过小娘子。”

    “陪客吃茶?”这下,江采苹不由侧目向采盈,紧追问了席,“家中有留客?”

    “可不是怎地?”随手替江采苹拢拢松垂的发髻,采盈略显不平地埋怨道,“小娘子也有够郁吧?阿郎怎就能兴得起这份闲雅呢?别说小娘子了,奴见了心底均窝气。那薛王丛……薛、薛王……”

    未加理会采盈即作校正的口误,江采苹遂反问道:“家中留客,是其?”

    见江采苹蜷起身姿,采盈忙从旁侧的翘头案上取了件软衫披予江采苹,这才应道:“嗯。小娘子亦不细琢磨,除却其,尚余有何人,可请得阿郎亲自作陪?且一坐便是个把时辰有余。酉时至当下,稍迟这晚饭均得磨悠在咱家混了。”

    “那,与其同来之人呢?”忖及薛王丛,江采苹自然而然虑及高力士等人。毕竟,目前最具可能性可对其构成威胁者,貌似非是薛王丛,而是为这位高将军。

    “小娘子不关询自个救命恩人,何以偏关切起不相干者来了?”怪异地睨注着江采苹,采盈情难自禁的小声嘀咕道。

    “少神经兮兮了。吾取性正常,断无你那癖好。”察觉采盈口吻尽掺着股子怨妇腔儿,江采苹直寒冒起一身的小米粒,干脆哆嗦着裹紧褥衫,续佯斥道,“吾又未指名道姓,你答非所问作甚?问你甚,老实巴交的答甚就是。”

    “奴哪有痼癖?”面面相对着江采苹,采盈好会儿腹诽,才满为无辜的嘟了嘟唇。

    “那谁知道了?吾只知,‘烟霞成痼癖,声价借巢由’。至于是否为打趣,你知,吾知,天知,地知。”江采苹振振有词的指证着,便斜了眺屋顶,“举头三尺有神明,甭解释。须知,解释即为掩饰。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吧!”

    “小娘子故意激将奴!奴去找阿郎,不睬小娘子了……”采盈撂下话,便抛留江采苹,绯红腮颜匆匆疾奔出门槛去。

    “喂,嗑尚未唠完嘞!有异性没人性哎!”江采苹见状,唯有忍笑,并带朝采盈戏唤了嗓儿。其实,江采苹本也仅作说笑罢了,却未料想,采盈竟对这话题如此敏感。

    有道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看来,亦该是时为采盈的下半辈子,有所操酌了。省的越拖越久,届时反变棘手。

    采盈羞赧的离去后,江采苹便独自倚于卧榻,翻来覆去的思前想后。日间的事,日后的事,己身之事,他人之事,种种萦绕于心尖。忖搅着,不觉中便添了困乏感,索性顺势栽靠着肘腕小憩。

    亦未计过了几许刻钟,江采苹倦疲正浓之际,鼻息突兀嗅吸到阵阵特殊的熏香气,好似由自采盈走时,虚掩上的门扇处袭来。

    待江采苹惺忪地驱挥着直逼至卧榻四周,沁入脾肺的那种凝香,欲懒起身子工夫,但闻“吱”地一声门扇轻扣合响,闺房内早已闪入一道白影。眨眼间,直冲帷榻逼来……

正文 第021章 唇上的缠绵

    睡眼惺忪中,江采苹尚未来得及反应过睡神儿,及时瞄清晰这个胆敢趁着朦胧夜色擅闯入己身闺房者,究竟是为何人。来者早已脚步流转,速度的窜至其卧榻前。

    “唔~”随之,江采苹瞳孔蓦地急遽扩胀,只觉唇瓣微凉,连人带腰已然一并被环拥进某个怀抱。现下时辰,夜凉如水,那怀抱亦由内而外浑泛着丝丝从屋外携入的潮湿味儿。

    近距离触及于眸的整张五官轮廓,较之于江采苹而言,虽说不怎陌生,却也谈不上有够相熟。纵然那入怀的感觉似曾相识,味道犹如其白日里坠下廊亭时,昏厥前刻于潜意识中残留下的,所跌入的那方怀抱。

    是以,纯粹的仅从心理上讲,江采苹本能的意欲推搡开眼前正在作以强吻自己的登徒子。然而,与此同时,身体上的某种仿乎不受控的条件反应,可谓亦在分毫不肯甘拜下风的加施以蛊惑,挑战其免疫力与容忍度所能承载的双刃极限。

    江采苹径自于心坎层生矛盾的工夫,不知不觉间,其本人已经由先时的侧卧姿,沦蜕为平面的仰卧态。反观欺于其身上之人,同样亦已由初始时的屈膝单跪状,攻占为时下的俯挂八爪鱼架式,愈为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强索豪侵人体上浅鲜的私密地带。

    “嗯~”少时,伴随含覆有浓浓茶涩刺激的耳鬓厮磨,以及点点游移于寸肌冰肤上的温热挑逗,江采苹内里情难自禁撩拨起一股从未曾体切过的袭汐。齿齿唇舌乳融,息息氤氲蔓延,帷帐卷曳之余,待捕闻见自个呻吟出声时,不免更为臊躁。

    然而,就在衣襟几近被撕绞破扯的瞬间,江采苹却猛地身体抽僵,忽而醒彻过睡意来。继而就近摸抓过已是被凌乱挤压变形,给拱缩去床榻一角的花枕,想均未想便狠狠拼尽残力,照准正躬身于其上的人背脊部位举砸下去:“走、走开了!”

    江采苹这花枕,别看外表是由丝线作成,金玉饰蔽的内层,实则为木瓷、碎布及竹子的混合体。相当有一定分量。

    措不及防被花枕插戳,被袭者难免吃痛,登时连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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