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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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于皇太子李屿,武贤仪日夜寝食难安,为此就差忧思成疾,不成想常才人竟还兴得起闲心跟郑才炫、杜美人较劲儿,当真辜负了其这些年来对常才人的扶持。
当年杜美炫、常才人本是同一批选入宫的采女,比郑才炫、高才炫、阎才人等人进宫皆晚上三年多,当初若不是看常才人善择木而栖,武贤仪才懒得与之交好,不过今时看来,路遥知马力,会来事儿者未可知即为可用之人,反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势必长留不得身边。然而,有些事常才人知之甚多,为免狗急跳墙反咬人一口,眼下圈着点为妙,凡是凡事绝不可急于一时。
心思电转的工夫,武贤仪幽幽长叹息了声:“不见青丝红颜老,白发已稠恨未消,本宫静思己过这几日,着是心绪不宁……”
窥眸武贤仪,常才人细声嗫嚅道:“可不是怎地?即便吾等收手,只怕梅阁那边也不肯善罢甘休,放吾等一马。嫔、嫔妾觉着,当及早合计下为宜,嫔妾虽胸无点墨,鞍前马后,必为武贤仪马首是瞻。”
凝目常才人,武贤仪目光一柔,挑眉缓声道:“本宫近日烦郁得很,但愿圣心回宥,早日宽宥日前之事。”径自揉一揉额际,才环目杜美炫、郑才人,带分乏倦之气,续道,“且听杜美人的,暂且隐忍以行,待过些日子再行筹谋亦不为迟。”
“嫔妾先行告退。”杜美人适时请辞,郑才人随之站起身来,于后朝武贤仪行了礼。
武贤仪含笑点下头,示意身边的宫婢相送:“也罢,这会儿时辰已近晌午,本宫不多留你等,以免招人异议。”
目注杜美炫、郑才人一前一后先走一步离去,常才人欲言又止杵在原地,终是未忍住心中腹诽,步上前进谗言道:“嫔妾瞧着,杜美人与郑才人似有二心一般,指不准有何不可告人的勾当,贤仪多留心为上。”
瞟目心直口快的常才人,武贤仪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在这宫中,谁人无私心?”
常才人面上一白,紧声唯诺道:“嫔妾对贤仪,从未抱有异心,苍天可鉴!”面有难色的顿了顿。方又低声下气道,“方才嫔妾并无它意,只是唯恐有人表里不一,从中坏了贤仪的大事而已。”
这时,婢子重新奉上茶来,武贤仪抬手命侍候在殿里的宫婢都退下。转身倒了杯茶水:“谁人对本宫是何等用心,本宫心中自有数。后。宫妃嫔中。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者多了去了,本宫早已习以为常。”听似不咸不淡的说着,随手把才斟满的一杯茶水递向正趋步于己身后的常才人。
“嫔妾不敢。”常才人受宠若惊似的垂下首,楞是未敢接下那杯茶水。
武贤仪细眉高挑:“本宫赏你茶吃,只管吃便是。你跟了本宫十余年之久,本宫自是信得过你,不过,时为用人之际,切不可再与杜美炫、郑才人针锋相对。出言奚落。本宫何尝不知,杜美炫、郑才人意有所图,然为谋大计,不得不宽忍待之。少时回去。大可让人暗中留查,犯不上当面撕破脸。”
撺掇于耳武贤仪的淳淳教诲,常才人才貌似如醍醐灌顶:“嫔妾受教。回头嫔妾立马安排下人,密切留意杜美炫、郑才人那边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来告知贤仪查悉。”
见常才人这才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茶水,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捧在掌中,武贤仪启唇交代道:“此事尚不急,当务之急是你得空多带新平公主常去南熏殿多走动,切莫皇恩不复再。被她人取而代之。占尽先机。届时莫怪本宫事先未提点你便可。”
素日常才人行事总有些招摇,且偏于急功近利。武贤仪有此一说,实则是为安抚常才人的躁动与吃味,倘若真放手让常才人去密查杜美炫、郑才人动向,恐怕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论心计,常才人根本不是杜美炫、郑才人的对手,譬如点火拉线的事,那才合常才人才智,是以,常才人这些年以来也算忠一,不曾生出过甚么弯弯肠子。
但在武贤仪看来,而今既与杜美炫、郑才人是一条船的人,估摸着杜美炫、郑才人纵有图谋,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瞒着其暗地使诈,毕竟,今下这俩人尚需依附于其,但凡聪明的,岂会过早自寻死路。至于常才人,虽说从未派上过大用场,但也不必心急于卸磨杀驴,小卒过河当车使,说不定哪日可灭帅。
对于武贤仪的言传身教,常才人洗耳恭听毕,二人对饮了几杯茶水,常才人才意气风发离开贤仪宫,回去毓秀宫。毓秀宫当初还是常才人诞下帝姬,在新平公主受册之日封赐予常才人的宫苑,以便照拂新平公主。与此同时,皇甫淑仪、董芳仪在梅阁小坐了半个时辰,早也各自回了淑仪宫、芳仪宫。
孟冬初寒月,渚泽蒲尚青,高风带霜落,遍洒庭轩阶。送走皇甫淑仪、董芳仪之后,江采苹卧榻小憩,一觉寐醒,已是酉时末刻,天地昏黄,万物朦胧一片。立于窗棂前,凭栏倚望,整座皇宫却灯火通明,早早掌上了灯烛。
云儿见江采苹起榻,便为江采苹梳妆,彩儿、月儿自行去庖厨备夕食,近几日李隆基未来梅阁,多宿于淑仪宫、芳仪宫,眼看天色快黑,高力士并未来传旨,便也料不准圣驾今夜到底摆驾何处。
入夜时分,坐等在备了满满一食案的晚膳前,直至桌上的饭菜放凉,也未等见“圣人至”的通传声,江采苹遂简单用了几箸较清淡的菜食,步回榻上歇下身。彩儿、月儿将饭菜撤下,正在庖厨候云儿一块用食,忽见梅林中一闪一闪地有一队火光由远及近,朝着梅阁急速行来。
二人好奇之下,忙步至庭院里,且待来人行近,就着烛笼中的烛光一看,才知为首者竟是高力士。
“这,这是作甚?”一见高力士身后跟着数十人,且有一顶八抬大红花轿,轿帏上的“禧”字格外抢眼,越看越觉眼熟,彩儿打愣之余,连礼均忘却行。
月儿凑近细看下绣于另外三面绫罗帷幕之上的金龙彩凤、丹凤朝阳、百子图,同是既惊又喜:“这不是喜轿?”
瞅着彩儿、月儿一脸迷瞪的模样,高力士招手示前,旋即低语道:“快些入阁告与江梅妃,陛下来迎亲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269章 惊驾
看着那顶八人大红花轿,彩儿、月儿不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白日英蓉一早便已乘坐喜车离宫,赶赴安北奉旨成婚,此刻高力士竟又带人抬了顶花轿来迎亲,一时脑筋颇转不过弯儿,到底要迎娶何人?
眼见彩儿、月儿楞是杵着不动,高力士在一旁也不禁有点干着急,看眼八抬大轿,忙又步过来,与彩儿、月儿借一步说话道:“怎地还干杵着?还不快些入阁告知江梅妃,陛下来迎亲了!”
这下,彩儿、月儿你看我我看你,反却看似越发迷糊起来,以致高力士也跟着有点犯愁,禁不住怀疑自己,难不成是其未把话说明白。巧在这时,云儿由阁内步出来,一见阁外仗势,显是亦怔愣了下。
未待云儿问由,高力士已然急迎上前,未走几步却又回身,撩起轿帏一角俯身捧出一方搭盖着一条明黄“喜”帹、口沿卷曲呈荷叶形的金承盘,才又压着碎步复向前,与云儿耳语了好半晌。待高力士将端持在手的金承盘交由云儿手上,只见云儿微愣,旋即朝彩儿、月儿招了招手,彩儿、月儿不明就里的对视眼,二人这才随云儿稀里糊涂地一块步入阁去,高力士像是松了口气般,方步下阁阶站回花轿一侧。
“奴赶紧去为娘子梳妆,汝二人好生把守住阁门,万莫放庭院中的人入阁。”且待关合上门扇,云儿边说边急步向珠帘,彩儿、月儿面面相觑一眼,紧跟几步拉拽住云儿:“作甚?娘子不是才歇下身?何故又梳妆?”
“陛下来迎亲。不梳妆怎上花轿?”见状,云儿已没工夫得跟彩儿、月儿多作释,喜轿现下就停在门外,这会儿须是先行替江采苹妆扮一番最为紧要。
反观彩儿、月儿。一头雾水似的面面相看在原地。忽而异口同声瞪大了眼:“陛下是来迎娶娘子?!”
瞧着彩儿、月儿恍然大悟的样子,云儿颇显无奈地径自提步向珠帘,别看这俩人平日一副聪明相,遇事儿时候却笨肠子,这反应端的不是一般的迟钝。
云儿正欲转过珠帘。熟料。彩儿竟又追于后,扯住其衣襟,不假思索的追问道:“可、可娘子不早已晋封‘梅妃’?是陛下的妃子,何以陛下今个……”
彩儿一连串的疑惑尚未言完。只听阁外已传入耳一声清吆:“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云儿、彩儿、月儿三人互看眼,登时有分踌躇。这门外人所言,正是“六礼”之中的重头戏——“亲迎”。早年未入宫之前,在长安城可未少见侯门贵胄迎娶富家千金之事,彩儿一贯爱凑热闹,混入人堆里闹过不少场,不成想今时在皇宫里,竟也有此一幕。不过,难亦难在此。
“怎、可怎办是好?”事出仓促,月儿犹豫不定的看向云儿、彩儿,亲迎的礼秩,多少懂一点,但如何作答,着实令人犯难。
“何事?怎地这般吵?”江采苹正寐觉,突闻外面闹哄哄地嘈杂,窗棂上映着点点火把的亮光,于是步下榻,转过珠帘,却见云儿三人正在帘外嘀咕些甚么。
“娘子,大喜呀!”循声看见江采苹,彩儿率然冲上前,一叠声报喜道,“陛下来迎亲了,花轿现在门外!”
江采苹娥眉轻蹙,尚未弄白究竟是怎回事,已被彩儿连说带拉、拽至窗前,悄然启开窗隙,向外一看,只见庭院中确实有顶喜轿,且有不少的宫婢以及小给使。
“娘子,这是高给使适才交于奴之物。”云儿适时奉上持于手的金承盘。江采苹信手拿下喜帹,但见其上盛放的竟是以示德贵专一的钗钿礼衣。
望着金承盘上的凤冠霞帔、十二钿,彩儿吞了吞口水,以往在宫外,种种归嫁礼服见得多了,却从未见过如眼前一样叫人为之动容的钗钿礼衣,惊呆之余,忍不住催摇向江采苹:“娘子,快些更衣吧!”
高力士巴巴敬候在外,等了好大会儿,也未等见阁内有人应声,遂又让身边的小夏子重述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闻声,江采苹凝眉环目花轿四下,擢纤纤素手掩合上窗棂,稍作沉吟,启唇一笑。且不管李隆基是否是一时兴起,今白见英蓉出嫁,故才用此套路一博美人笑,此时高力士既已静候于阶下,回头总不能让其无非复命。
见江采苹径直步向妆台,云儿连忙取过牛角梳为江采苹梳妆,同时示意彩儿、月儿仔细门外动静。
扒着门隙,彩儿嘎及着眼瞅下,挠挠面颊,步至江采苹身侧,自请道:“娘子,外头等着回话呢。不如,由奴回了,可好?”
笑眼看眼铜镜中的彩儿,江采苹莞尔笑曰:“随你与月儿折腾去,吾未说开门前,勿放人入内便可。”
彩儿眸子滴溜溜一转,顿时笑逐颜开,领了法旨般搬了条胡凳,转身倚靠着门扇坐下身去,又朝仍在犯愣的月儿唤道:“看啥呢?快些过来,跟奴一起堵在门内!”
看看江采苹,月儿才唯诺着同是搬了条胡凳坐过去,彩儿却嬉皮笑脸道:“娘子,且瞧好便是。”继而清了清嗓子,高声拿腔捏调道,“不审何方贵客,侵夜得至门停?本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精神磊朗,因何到来?”
彩儿此言一出,霎时惹得月儿、云儿俱侧目。隔着门扇,彩儿答虽答对矣,但也有违礼教。江采苹却付之一笑,对于彩儿有模有样的在扮演七大姑八大姨的角色,与李隆基遣来的傧相饶舌,毫未介怀。
但听庭院中有人相答道:“本是长安君子,故来参谒,聊作荣华。姑嫂如下。体内如何?”
彩儿哧哧捂着嘴偷乐过后,才又装模作样道:“迟前井水,金木为兰,姑嫂如下。并得平安。公来此问。未之体内如何?”左右都是在闲扯拖延时辰,以便云儿为江采苹上妆,索性悠着来,谁怕谁。
“下走无才,得至高门。皆蒙所问。不胜战陈。更深夜久。故来相过,有事速请,语莫干着。”
彩儿嘴一撇,憋着笑明知故问道:“既是高门君子。贵胜英流,不审来意,有何所求?”
“闻君高语,故来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套近乎不成,门外人唯有言归正传,门内彩儿却笑得愈贼:“君等贵客,久立门庭。更须申问,可惜时光?”
“并是国中窈窕,明解书章。有疑即问,怎惜时光?”
听着外面的傧相如此的嘴甜,彩儿冲月儿使了个眼色:“立客难发遣,鹿辱俥锦床,请君下马来,缓缓便商量。”
云儿特为江采苹绾了个奉圣髻,宝髻上簪十二树金翠花钿,薄粉敷面,长眉如烟,浓淡适中,见彩儿在那边玩得正起兴,便也未插言。
闻见门外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彩儿却在出神儿于铜镜中江采苹那一肌妙肤,有道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时下却是伊人就在镜中央,情致两饶。
直至身后的阁门被人从外面推了下,彩儿才回神,月儿一惊,几欲低呼出声。幸亏彩儿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月儿的朱唇,回头但见阁门上倒映着黑压压一群人影,像要破门而入。
“娘子,以奴之见,姑且入内更衣为宜。”侧首睇目阁门方向,云儿轻声请示向江采苹。
江采苹颔首由蒲凳上站起,示下彩儿、月儿留于殿中见机行事,移步向寝殿里。云儿默声暗示彩儿、月儿切莫乱了阵脚,端了金承盘撩起珠帘步去内堂。
月儿不无手足无措的看眼彩儿,不知怎生做,彩儿一时也心慌不已,往昔见别人抱得美人归时,多围观至此,至于一众傧相入门之后,接下来的事其实也不晓得,自个既非上门贺喜之人,又非人家宴请的帖客,自是不够格随人一拥而入,一路细观到新人帐幕一合,吹灯拔蜡时。
彩儿正绞尽脑汁的思虑对侧,但闻门外有人在吟诗,且听似有分耳熟,声音浑沉:“团金作门扇,磨玉作门环。掣却金鈎锁,拨却紫檀关。”
吟诵之声近在耳后,彩儿猛地一拍自己的脑瓜,计上心来,无怪乎方才便觉得中间似乎欠缺火候,这刻才茅塞顿开,原来以往看旁人娶妻嫁女之时,初始还隔着高墙院门,而梅阁本就坐落于梅林中,并无院门、中门依次相阻在先,眼下本该才破关至府门外的傧相,已然讨了捷径行至堂门前。
转而一想,反正道道均是门,阻于哪扇门处也罢,既然翻墙不得,想是也不敢冒失的动用攻城槌钻窗扇,如此一来,实也无妨。忖量及此,彩儿蹑手蹑脚朝一脸茫然不解的月儿摆摆手,嘘声示意月儿各扛起身下的胡凳,一左一右面朝阁门而立于边上,狡黠的窃笑着比划了下手上的胡凳。
“郎子是妇家狗,打杀无问!”见月儿如坠云雾,依是面带疑惑之色,彩儿压低声掩唇说示道,“稍时,奴一打开门,恁门外人连声告饶,只管迎面劈下去便是!”
听彩儿这么一说,月儿小脸一白,仿佛下不了狠心出手,模棱两可道:“倘使伤了人,岂不……”
白眼相向着月儿,彩儿满为不屑的嗔怪道:“不过是些傧相,怕甚?”顿了顿,又煞有介事道,“寻常娶妻纳妾无不是打入门,此乃不可或缺的一关,打得越狠,往后里男人才没胆儿喝花酒,懂不?罢了,你闪一旁,省却心慈手软反却碍手碍脚,奴一人上即可。”
侧耳留心着门外静下来,彩儿悻悻地未再赘言,暗示月儿往旁边挪两步,踮起脚尖勾开了阁门。
不期诗才吟罢,身前的门便应声而开,李隆基负手于门侧,满心欢喜地迈步正要往里走,未料一抬头,当头罩来一打。
高力士随驾于旁,意识到事有不妙,当下来不及多想忙不迭以身挡于前:“护驾!快些护驾……”
李隆基堪堪躲过身,高力士背上却挨了一凳子,吃痛之下,扯着龙袍弯下腰身,勉强撑住身未歪倒。
乍见门外天颜咫尺,彩儿禁不住惊慌失措,正扬于手作备见人就打的胡凳“哐啷~”掉地,顿觉足面一痛。
月儿急跟出来,只见彩儿手里的胡凳竟不偏不倚砸在己身脚上,再见门前正乱作一团的婢子、给使,纷纷围向高力士,这才发现李隆基竟在其中,仓惶下,双腿一软,就地伏首颤声道:“参见陛下!”
“奴、奴参见陛下……”彩儿呆滞地被月儿拉跪下身,垂首在地,已然面无人色,委实不成想刚才那一打,差点打在李隆基身上,好在高力士及时挺身而出,替李隆基捱下了那一凳子,尽管幸免于犯上,只怕小命堪忧了。
先时在庭院中,一直未看见龙颜在场,前刻也未听见通传“圣人至”,全然不晓圣驾何时驾临的梅阁,彩儿本意添份热闹而已,郎子亲迎岳丈府外,女方家门里都会冲出**十了个手持棍棒的小娘子,嘻嘻哈哈的认准郎子一通围追,边打边喊“郎子是妇家狗,打杀无问!”,称之为“弄郎子”,实乃长安城一带的习俗。同来的诸傧相对此更不会施以援手,只会欢呼鼓掌起哄狂笑,气氛为之一提,可见好不应情应景。
阁内找不见棍棒,彩儿才灵机一动,决意用胡凳代替,原想着挨个痛打完,再行一一对傧相灌酒,折腾个畅快淋漓,以免过早放来人入阁,江采苹还未妆扮利落,却未期大祸即将临头。
寝殿内,江采苹素纱中单、青衣革带才逐件换上身,云儿正屈膝为江采苹穿舄,忽闻声声噪乱响起,两人一愣,未及掩面忙步向外。
“娘子,奴先行去看下,娘子稍候……”步至珠帘处时,云儿谨声趋步道,江采苹却抬手打断云儿,噪乱之际静极一时,显不是小乱子。
点点烛光下,江采苹浅提衣摆率然转过珠帘,一眼便望见门前的李隆基,心下蓦地一沉,环睇扔翻在阶前的两条胡凳,毋庸置疑,看来势必是彩儿、月儿冲撞了圣驾。(未完待续)
正文 第270章 合欢
云儿快走几步,跟在江采苹身后,只见李隆基正被高力士等人簇拥在阁阶前,彩儿、月儿俱伏首于地,两条胡凳东一条西一条翻倒在阁门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