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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梦在大唐爱-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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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入席礼毕之余,李隆基示下高力士传令开展,不多时,只见在一矮小猴瘦之人的指挥下,百八十只群鸡气宇轩昂的迈着一致步调从斗鸡楼前列阵而过,群鸡无不是金毫铁距、高冠昂尾,有条不紊,一见之下不免叫人惊叹壮观。

    毋庸多问,那手执铎拂行走在前指挥着群鸡宛似大阅兵一般的阵势雄纠纠气昂昂列阵而过,头戴雕翠金华冠身穿锦袖绣襦袴的为首之人定是贾昌无疑——鸡坊专司饲教驯养斗鸡的头领。说及贾昌,但凡喜好斗鸡的人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在开元初,贾昌就被李隆基招为鸡官,相传贾昌七岁时就在长安城小有盛名,蹻捷过人,能抟柱乘梁,善应对,解鸟语音,故而被人呼作“神鸡童”。

    上之好之,民风尤甚。诸王世家外戚贵主皆倾帑破产市鸡,以偿鸡直。都中男女,更以弄鸡为事,贫者则弄假鸡。开元八年的一日,李隆基出游闲逛,遇贾昌弄木鸡于云龙门道旁,一人一鸡配合的天衣无缝,遂召为鸡坊小儿,衣食右龙武军,三尺童子,入鸡群,如狎群小,壮者、弱者、勇者、怯者甚至连水谷之时、疾病之候悉能知之,举二鸡,鸡畏而驯,使令如人,护鸡坊中谒者王承恩于是谏言,为此李隆基召试贾昌殿庭,皆中意,即日擢升为五百小儿长。加之贾昌一贯忠厚谨密,李隆基甚爱幸之,多年来,金帛之赐,日至其家,恩典甚笃。

    今时亲睹着群鸡叙立于广场,顾眄如神,贾昌指挥风生,树毛振翼,砺吻磨距,抑怒待胜,进退有朝,随鞭指低昂,而不失昌度,在座人等皆忍不住为之喟叹不已。李隆基正襟危坐在御座之上,龙目更是濯濯有光,不怒而威,那感觉,对于眼前群鸡所展的阵仗,像极颇引以为傲似的。

    江仲逊与沈易直列坐于薛王丛之下,不时点头互视一眼,显是亦为殿下贾昌超人一绝的才能不无折服。李椒携沈珍珠静坐在下,新婚燕尔,眉语目笑间小夫妻俩格外显得浓情蜜意,直羡煞旁人眼。

    江采苹颔首坐于李隆基右侧的一张坐榻上,其下依次是武贤仪、董芳仪、皇甫淑仪、杜美炫、常才炫、郑才炫、高才炫、阎才人等妃嫔,武贤仪、常才人几人自是傅粉施朱、红袖添香,至于高才人与阎才人妆颜上倒极为素雅。时下正值仲夏时气,瑰姿艳逸纵然妖娆妩媚,但置身在铺天盖地的翻紫摇红堆儿里未免有失清雅之气,况且还映有李椒、沈氏的郎情妾意撩人心怀,反倒是江采苹、皇甫淑仪、高才炫、阎才人几人的单衣翠袖,更不失为浓淡适中、楚楚动人。

    沈珍珠薄粉敷面,虽未着甚么艳妆华服,肩身上只银甲搭了五彩帔肩,云髻峨峨却增娇盈媚,与李椒的温文蕴藉掩映生辉,越发更似一对璧人,佳偶天成。江采苹一向对斗鸡无甚兴趣可言,直觉那是一种极端恶劣的虐鸡恶行,然今时一见贾昌手下的群鸡共舞,却不得不由衷的感佩三分,都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看来连这世上的鸡都是一样的道理,加诸于人身上,有时人贱如鸡,少不得也要狠上一狠才可保全己身。

    场下群鸡胜负既决,强者前,弱者后,如数随贾昌雁行在后,整齐划一的归于鸡坊,眨眼间,只见贾昌又领着两小儿趋步于殿下,身后的俩小儿人手各提有一个铁笼:“陛下,此笼中所关的斗鸡,乃鸡中之王,蒙圣恩,今斗于下,一较高下,少时敬请陛下为之一决胜负。”

    一山不容二虎,一群鸡中亦只容得下一只鸡王,李隆基一抬手,示下贾昌放出笼中斗鸡,果不其然,两只笼中鸡一碰头即就地扑腾着鸡翅互掐起来,每啄一口均毫不留情,口口狠得足以致命,尚未掐架几下已是头破血流。

    见状,江采苹有些嫌恶的移开眸光,示意云儿上前为诸人奉上清茶,本想浅啜口茶水不成想才端过茶盅还未吃茶胸口竟已泛上一口恶心,差点将茶水打翻在地。

    云儿忙搁下茶盏,掏出绢帕替江采苹擦拭洒了一身的茶渍,改由彩儿、月儿接过茶盏继续奉茶。而李隆基等人正观看场上的斗鸡看得兴致高涨,若非是在宫中,今个这一场堪称激烈又残酷的斗鸡换在宫外人多之地开斗的话,少不得引人围观喝彩声声。

    江采苹于是示意云儿退下,无需声张,大热的天儿衣身上洒湿了茶水,反而觉得清凉不少,更能多少遮一遮场上的血腥气,倒也不必急于擦拭干净。垂首抚正衣襟间,董芳仪的帝姬却凑了过来,伏在江采苹身畔勾了勾小手,适才净顾晃神楞是全未留意见身边的小人儿是何时歩近的,待抬首一看,见董芳仪已在一旁含笑站等。

    看董芳仪神采,似有话要与己独说,江采苹遂任由帝姬勾着小拇指步离坐席,莞尔与董芳仪一同由帝姬一左一右牵着手提步向斗鸡楼西面的坪山方向。(未完待续)

正文 第316章 步人后尘

    鸡坊西面的坪山,有一处水榭风亭,假山廻环,竹木丛萃。

    漫步上亭阁,乳媪领了帝姬去一旁赏花,董芳仪随**嘱着莫离池过近,才含笑与江采苹坐于闲置在亭榭里的凭几上。

    环绕在亭榭四下的池水,池央盛绽着一簇白荷,嫩蕊凝珠,微露嫩黄的小莲蓬,片片碧绿相连的荷叶如同翡翠盘拢托冰肌玉骨的荷瓣,重重叠叠,水波潋滟,青翠欲滴,倒影上浮,清香袭人。

    地处斗鸡楼,竟还有如此清怡的一道风景,可见平日少不得有人在这一池荷水上下功夫,否则,光是见日被群鸡叼啄,只怕早就臭气熏天,哪儿还能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美景。

    环目亭亭荷香,江采苹浅勾唇际,颔首跟董芳仪关切道:“公主的风寒可是无碍了?”

    “昨日连服了奉御所开的三服药,今白已无大碍。”目光一刻不离地追寻着帝姬小小的人影,董芳仪轻叹息了声,“先时小夏子去芳仪宫传旨,一听是来斗鸡楼看斗鸡,非吵闹着跟来,嫔妾没法子,这才一块儿带过来。”

    拿绢帕掩在衣身上被茶水洒湿的一角,江采苹莞尔笑曰:“公主年岁尚小,童心重有此玩心本是常事,不过,今夏时气尤为炎热,天干物燥,久未天降甘露,平日多备些果水才是,万莫再害了疾。”

    董芳仪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江梅妃所言极是。今晨陛下早朝时,已传旨司膳房奉来芳仪宫不少的果汤。”言笑晏晏着,凝目江采苹。顿了顿才又轻蹙细眉道,“嫔妾怎地瞧着,江梅妃今个脸色似欠佳,莫不是这几日费心操持沈氏与广平王大婚之事。累坏了身子?”

    江采苹的面色确实有分苍白。擢纤手轻抚下面额,旋即付之一笑道:“不妨事。许是适才见场下有几分血腥气,不知怎地一时有些恶心罢了,这会儿已无碍。”

    刚才在斗鸡殿,贾昌从铁笼中放出了两只斗鸡中的鸡王,在场下互搏,两只鸡扑腾着鸡翅未斗几下已是血淋淋的啄破了头,着实有点惨不忍睹,江采苹一见之下就直觉内里不舒服。想要作呕,楞是一口茶未咽下去当场打翻了茶水弄了一身湿。巧在那时,董芳仪的帝姬不知何时站在了江采苹身侧。勾着小拇指把江采苹拽离坐席,与董芳仪悄然步来坪山这边的亭阁。说来皇太子李玙、太子妃韦氏以及李椒、沈珍珠、薛王丛及一众后。宫妃嫔皆在场,江仲逊与沈易直亦在座,当时的确不宜声张,董芳仪及其帝姬倒正为江采苹解了围,既不忍于心去观赏场上那两只鸡王互掐,非斗个你死我活不可,眼不见心为净,此刻离席在此小坐片刻也实有裨益,只不知董芳仪此举究竟是否是有甚么话要说而已。

    昨个傍晚。江采苹随驾回宫之后,径直移驾芳仪宫看探帝姬,当时帝姬已然服下汤药酣寐在榻上,殿内只有董芳仪一人在看顾。见李隆基坐在帝姬卧榻沿上,一副十为关切不已的样子。江采苹于是径自回了梅阁。让圣驾留在芳仪宫就寝了一夜,昨夜董芳仪自是有幸一亲圣泽。倘使董芳仪是为此有心相谢江采苹,实则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毕竟,昨夜是江采苹心甘情愿与董芳仪分宠,原即无所谓的事。

    “江梅妃和善,见不得那般血腥气,好在只在斗鸡,倘使是人,岂非刀俎鱼肉之争?”董芳仪淡淡地浅笑了下,口吻不轻不重,听似不咸不淡,眸光又瞟向正在亭榭边上玩水的帝姬时,浑然不觉多了分温柔。

    热浪扑面的仲夏时气,江采苹心下却没来由一寒,董芳仪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可谓话粗理不粗。自古后。宫就是多是非之地,最不缺的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争权为夺位为名为利宫斗不休不止,正如董芳仪所言,较之宫中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眼前的斗鸡又算得了甚么?连鸡都可被人驯养得激发出潜在的斗性,更何况是生来具有争夺**的人。

    日中时辰,斗鸡殿的斗鸡才下场,龙颜大悦之下,下谕犒赏鸡坊的五百小儿,贾昌身为鸡坊五百小儿长,今博龙颜开怀大笑,自是更受李隆基爱幸,又赐金帛至其家,恩典甚厚,难怪早在开元十四年时,时谚就有云,“生人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能令金距期胜负,白罗绣衫随软舆。父死长安千里外,差夫持道挽丧车。”。

    开元十三年,贾昌就曾带笼鸡三百,跟从李隆基到东岳泰山封禅,不巧贾昌之父贾忠卒于泰山脚下,得子礼奉,尸归葬雍州,县官为葬器丧车,乘传洛阳道。贾昌之父贾忠,原本是御苑的一名工匠,身高九尺,因力大能拉住向前走的牛,故而以此曾当任中宫近卫,景龙四年,李隆基诛杀诸韦之时,贾忠曾拿着挑帐幕用的长竿跟随李隆基勇闯大明宫,杀了韦氏,拥戴睿宗登上大宝,是以成为景云年间的功臣,被选入长刀队担当侍卫,未久圣谕下令让其全家迁入东云龙门。

    有道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正因此,才有了今时贾昌的官仕之路,尽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实也来之不易。看着贾昌带着身后的两小儿将鸡王捉回铁笼,那胜出的一只鸡王纵管被啄下一只眼,却也赢得惨烈,吃了败仗的另一只窝在笼中索气沮色,面有不甘一般,待连人带鸡一同叩谢过圣恩后才恭退下,江采苹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百感交集,其他人却是看得回味无穷。

    因一早梅阁就已备下盛宴,观赏完斗鸡,诸人就随驾移步梅阁赴宴,除却武贤仪、常才人推却说体有不适半途返去贤仪宫之外,皇甫淑仪、董芳仪等一众妃嫔皆如数在席。薛王丛、李玙、李椒等亦赏了脸。因顶多再过一日江仲逊即将跟同沈易直一并回乡,现下江采苹也顾不及多去关问旁人,更无暇去忖量武贤仪等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甚么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武贤仪、常才人等人耍心计玩阴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恁其等憋着劲儿的瞎折腾一顿尽可用不着过于上心。

    两日后即为沈氏与李椒奉旨成婚三日回门之日,天却阴沉沉的像是骤雨欲来一样,尽管如此,恭送李隆基上早朝之后,江采苹就立时梳妆由云儿陪着从凌霄门出宫,赶往忠王府送父一程。

    这两日江仲逊虽一直借居在薛王府上,但昨日李椒、沈珍珠就已入宫告禀,言说今日一早起程南下吴兴沈家行拜门之礼,想着江仲逊一向守时。江采苹故才径直奔往忠王府以便在临上路之前多与江仲逊说几句话。相见时难别亦难,今日一别,尚不知何年何月父女二人才可再见上一面。

    忠王府朱门外。天色灰濛濛时已然备齐两辆马车,一辆自是为沈珍珠所备,一辆是为沈易直、江仲逊所备,由长安城至闽莆少说也要三四日车程,江仲逊、沈易直已是一大把岁数之人,连日舟车劳顿难免体力不支,乘坐马车怎说也比骑马舒坦些,说白了,也算沈氏一点心意。

    辰正时辰,春莕扶了沈珍珠上车。李椒亦跨马高头大马,作备起程南下。李玙、韦氏带着和政、永和、李僴在一边与沈易直道着别,云儿则陪着江采苹在一旁跟江仲逊惜别,薛王丛直立在边上,未发一言。

    目送江仲逊与沈易直步上后面的一辆马车。在李椒的引带下渐行渐远向明德门城门方向。江采苹忍不住泪如雨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一路珍重的话语已然道不出口来。所幸今次回乡有李椒在前开路沿途护送,多少也可放些心,不然,如若任由江仲逊单骑回珍珠村还真是叫人安不下心。

    因李玙、韦氏尚需回府上照顾下,稍晚些时辰才回东宫,薛王丛遂自请护送江采苹先行回宫,江采苹原不想劳人大驾,但转而一想,这几日净顾瞎忙活尚未寻得空子关问薛王丛近年采盈的近况,于是应承下薛王丛相送之情,才辞别忠王府。

    驶离忠王府不远,江采苹便唤云儿停下车,弃了车辇与薛王丛徒步行走在朱雀街上。薛王丛手牵龙子,依是未置一词。见状,云儿遂示意驾车的小给使放缓马步,不紧不慢地跟于江采苹、薛王丛后,也省却冲撞了街上的路人。

    “本宫有一事,一直想请教薛王。”转过东市,江采苹温声启唇,与薛王丛一人一马信走在街上的感觉不知不觉间竟有着些微的微妙。

    江采苹犹豫不决的刹那,一时正拿不定主意如何相问出口采盈一事,龙子颇不适时的打了个嘶噜,薛王丛一手牵着马缰绳伸手拍了拍马鬃,半晌未吭一声,只目注着龙子,貌似听而未闻江采苹的所问。

    这时,却见小夏子远远地从对面疾步而来。云儿趋步在车辇一侧,赶忙步向前醒示江采苹,再回头看时小夏子已然步至面前,就地朝江采苹、薛王丛行了礼:“仆参见江梅妃,参见薛王。”

    “夏给使怎地出宫来了?”江采苹抬了抬袖襟,示意小夏子免礼,省得招惹人眼,毕竟,此时街上已有不少人在行走。

    近年小夏子倒也机灵不少,会意江采苹示意时分,遂上前一步,压低声道:“回江梅妃,仆是陪淑仪出宫来,去往临晋公主府上。”

    “可是临晋公主府上出了何事?”江采苹不由蹙眉,紧声关切出声。

    步于街上一旁人少之处,小夏子才与江采苹借一步说话道:“一早儿怜锦入宫,只道是临晋公主昨夜不知怎地滑了胎小产了,陛下才命仆跟从淑仪急匆匆出宫来看探。临出宫时又交代仆,顺道恭迎江梅妃回宫,先时仆才由临晋公主府上出来,正欲赶往忠王府,不成想竟在此迎见江梅妃。”(未完待续)

正文 第317章 探访

    忽听临晋公主滑胎的消息,江采苹着实惊诧不小,这两个月只是少见临晋与驸马郑潜曜入宫拜谒而已,却不知临晋竟已身怀六甲。

    薛王丛牵着龙子立在边上,乍听此事,细目促狭,看似同样面有异样。临晋好歹也唤薛王丛一声五叔,尽管平日不怎亲厚,闻此不幸之事,薛王丛身为亲长,又怎能全然无动于衷。

    “究是怎地回事?”惊诧过后,江采苹紧声关问向小夏子。可想而知,倘若临晋公主真的小产了,皇甫淑仪这会儿在公主府少不得既心疼又窝心,母女俩难免抱头哭作一团抹眼泪儿。

    看眼步过来的云儿,小夏子如实回道:“仆也不知个中原委,现下淑仪正在公主府看顾。”

    凝眉稍作沉吟,江采苹轻叹息道:“去公主府,本宫要去看探下临晋公主。”

    小夏子倒未置喙,对于江采苹的决意,晨早出宫时就已在预料之中。何况江采苹素与皇甫淑仪合得来,临晋公主未出嫁之前也与江采苹较亲厚,今下临晋公主小产,江采苹既闻知又岂有不闻不问之理。

    “娘子……”云儿侍立在旁,却适中唤了声江采苹,言下之意实则是在提醒江采苹,此刻薛王丛还站在一旁。

    回身凝睇薛王丛,江采苹轻移莲步上前一步:“不劳薛王送本宫回宫了,本宫尚需先行至公主府一趟。这几日,本宫阿耶在府上叨扰薛王多时,承蒙薛王不嫌。本宫在此相谢过薛王。”

    虽说先时在忠王府,薛王丛有当着李玙、韦氏的面,自请护送江采苹回宫,但眼下小夏子既奉旨来恭迎江采苹。又听闻临晋公主滑胎一事,薛王丛护花使者的请命到此大可告以终结。

    反观薛王丛,却是连看也未看一眼江采苹。只径自跨上龙子:“本王陪江梅妃走一趟,一同去探望临晋。”

    江采苹心下巍巍一动,未期薛王丛竟肯一块儿去公主府。前刻关问采盈的事,薛王丛只当充耳未闻,不予正面示答,这刻原本可以趁此时候离去,省却又被江采苹追问。却又反其道而行,应可留下来一起去看探临晋,都道“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有时更是善变。直让人匪夷所思。

    但薛王丛既有此一说,江采苹一时也不便多言,总不能在人眼前横加干预从中阻挠薛王丛去看探临晋公主,说来亦不合礼教。既如此,索性顺从薛王丛,不过,此时小夏子既来,江采苹就不能再与薛王丛继续徒步走在街上,薛王丛既已率然骑上马。江采苹转即在云儿搀扶下踩着垫脚登上车辇,几人未再耽搁径直拐了个弯儿朝公主府赶去。

    去年临晋下嫁郑潜曜之后,便在郑府相邻之处另设了一座府邸,做为临晋与郑潜曜婚后的新府。郑潜曜的生母是先帝睿宗李旦的第四女代国公主,是以,郑府本也是公主府。但依唐律,大凡公主下嫁多重置府邸,临晋是为当今天子的第十二女,而郑潜曜又是郑家的次子,上还有一阿兄早年亦已成婚,现今正与妻儿居在郑府,故才又建了一座府邸,两座府邸相邻又相连,出入倒也不无方便。

    约莫两刻钟,马车已是驶抵公主府,大白日的时辰,公主府的两扇朱门却紧紧关闭着未开,看上去十为清寂,高高的院墙像是要隔离掉临街的喧闹一样。小夏子疾步上门阶叩门,好一会儿才有门阍应声通传,云儿扶了江采苹步下车,但见薛王丛已然将龙子交由小夏子牵着,不请自入提步向公主府,为免失礼,江采苹旋即紧跟入府门。

    公主府内楼阁交错,亭台楼榭一应俱全,且架有一大片藤萝,廊回路转,只见皇甫淑仪已然迎出门来,身后还跟着临晋公主的驸马郑潜曜。

    成婚一年多,郑潜曜倒是白净不少,整个人也显得健壮了些。许是近日劳心于临晋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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