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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梦在大唐爱-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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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第385章 泄恨

    这只绿头鹦鹉,还是当年富甲一方的杨崇义养的。

    前两年天降奇旱,为募粮赈灾,李隆基召见了家号“富窟”的长安首富王元宝,并委以重任,责令王元宝延约四方名士赈灾济粮以解大旱之困。在往安国寺撞钟捐钱的那日,王元宝希旨承颜,遂带了义弟杨崇义同往面圣,不巧杨崇义白日在崇仁坊与胡姬多吃了几杯酒,贪杯之下一身酒气差点冲撞了圣驾。看在王元宝募款募粮有功的份上,杨崇义纵无功劳亦有苦劳,李隆基倒也未予以追究,不成想当夜杨崇义就气绝身亡在自己府上。

    京兆府、万年县奉旨彻查此案,查悉竟是杨崇义的娇妻刘氏,因与其邻李弇在房内偷欢,正被那夜醉醺醺赶回府的杨崇义逮了个正着,捉奸成双在榻上,李弇仓惶之中夺路而逃不成,一时失手就误杀了杨崇义。为毁尸灭迹,李弇于是扛起杨崇义的尸首埋到杨府后院的一口枯井里,原以为此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未料却被杨崇义所养的这只绿头鹦鹉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李隆基称其义,由此喂养于宫中,并封为“绿衣使者”。

    算来这鹦鹉养在宫里到今日也已有三个年头之多,不期今个竟变成了一只死鸟,一见之下,着实令人瞠目结舌,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就在前两日,金花落还传出鹦鹉欢快的学舌声,当初这只鹦鹉虽说是赐养在金花落给曹野那姬解闷的,那阵子曹野那姬正身怀皇嗣,但在曹野那姬诞下腹中的小公主之后。鹦鹉也未被提养去旁处,而是依旧留养在了金花落,小公主自咿呀学步以来更是十为喜欢这只鹦鹉,平日里常逗弄鹦鹉玩乐。

    见曹野那姬一让近侍呈上羽翅僵硬的鹦鹉。龙颜已是微变。江采苹环目偎在曹野那姬身边小脸惨白的小公主,先声关问道:“这是怎地回事?这绿衣使者怎生这般模样……”

    尽管只是一只鹦鹉,但毕竟是御赐御封的,若是寿终正寝自是好说,反之,难免要被问罪一番。再看小公主惶恐不已的模样,江采苹不无担忡是否是小公主一时兴起玩过了头,楞是将鹦鹉玩弄死了,若是如此。只怕往后里李隆基将更为嫌恶小公主。

    反观曹野那姬及其身后的两名近侍,闻江采苹关问却皆未作答,不知是不领情还是何故。对此江采苹并未介怀。自打曹野那姬以南诏舞姬的名由被皮罗阁进献入宫,就一直把江采苹视作在后。宫的仇敌一般,不论江采苹如何迁就,曹野那姬始终对江采苹不冷不热,其实,身为宫中的女人为了争宠夺权恨不得将其她妃嫔都先除之而后快本就是人性所使,这些年江采苹之所以时有防患曹野那姬,实则只在顾虑曹野那姬还有其它异心,并不为旁的。只要曹野那姬不有异常举动,不干出通敌的事。江采苹断不会严谴或是从中过问干预曹野那姬如何争宠,又与何人争宠。

    李隆基正襟危坐在上,睇睨曹野那姬,沉声霁颜道:“到底是怎回事?”

    闻圣询,曹野那姬才掩面轻啜了声:“陛下。陛下可要为嫔妾做主。为小公主做主呐!陛下只瞧见这鹦鹉,可知其是为小公主丢了命!”

    曹野那姬这般一说。在座人等不由面色一变,侧目向曹野那姬及小公主,不解曹野那姬何出此言。

    殿内静极一时,龙颜越发沉了沉。皇甫淑仪端坐在旁,温声挑了挑眉:“曹美人何出此言,若有何冤情,当快些告与陛下才是。”

    曹野那姬啜泣着,看了眼身后另一名近侍,但见那近侍立马又呈上前一方托盘,其上盛放有大半碗金汤,汤中还搁有一把玉勺:“回禀陛下,此乃小公主今儿个的晚膳,奴拿与小公主时,小公主正与绿衣使者逗趣儿,随手喂了绿衣使者一小勺汤食,不成想绿衣使者才啄食了下,便口吐白沫猝死。”

    江采苹心下倏地一沉,不期原来如此,但转又一想,又莫名直觉事有蹊跷。小公主尚在娘胎里时,因正赶上南北突降大旱,打从娘胎里生下来就又逢上一连半月有余天降大雨,以致旱涝交加,大江南北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加之宫中某些有心人士煽风点火一时间宫里宫外谣言四起,都道小公主是天上煞星转世投胎,乃大不祥,必定容貌欹邪身品琐小,克害六亲,福薄寿夭,为此李隆基心生心结,原就因小公主未足月就早产下而嫌厌不已,连带曹野那姬也日愈失宠,忽闻今下竟又有人暗中加害小公主,乍听之下当真使人有些匪夷所思究竟是为何还要对一个生下来就不讨圣喜的孩童下此毒手。

    “这各宫各苑的膳食,不是一向由司膳房掌管?”皇甫淑仪蹙眉看向江采苹,欲言又止。江采苹凝眉凝睇曹野那姬,敛神儿道:“可是本宫听说,金花落一贯自起庖灶,何以今日又让司膳房送膳备食了?”

    江采苹所置疑的,并非妄言虚言,曹野那姬自从入宫就不曾用过司膳房的承应膳给使,即便是李隆基赐宴时,除却金花落所备的东西也嫌少动食其它的,小公主生下来后就连乳媪也未招,这两三年一直都是曹野那姬及其身边的两名近侍看顾着。曹野那姬如此的小心翼翼,有时甚至令人忍不住起疑,今个却又在御前禀告小公主的晚膳是司膳房所备下的,且晚膳里有毒,尤其是刚才听曹野那姬的近侍这般一说,显而易见,是无巧不成事了,只不知是否就真这般巧合。

    “正如江梅妃所言,往日嫔妾甚少让司膳房送膳……”与江采苹对视一眼,曹野那姬看眼面色凝重的李隆基,凝向身旁一言未发的小公主,“若不是昨儿个,虫娘独个跑出殿外,正巧碰见常才人带着新平公主在园里,回来后便吵闹着跟嫔妾非要司膳房的汤食不可,嫔妾这两日也不会一日两趟的让婢奴去司膳房取膳,谁成想才送了一回,今儿个便差点害了小公主……陛下明察,可要为嫔妾做主!”

    曹野那姬边说述,又嘤嘤抹起眼泪儿来。昨日一早儿,小公主本在庭院里逗弄鹦鹉,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人影,曹野那姬慌忙带着近侍外出找寻,却见小公主正手提着鹦鹉独自一人躲藏在百花园外,而院内新平公主正跟常才人对坐在亭里捧着一碗薏仁粥一勺勺吃得正香,这小孩子家都觉得别人嘴里的东西不是一般的有滋有味,何况小公主就从未吃食过金花落以外的东西。

    常才人听着园外有动静,起身一看只见曹野那姬正拽着小公主作势走离开,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尽管常才人素日跟曹野那姬并无多大的仇恨劲儿,但一想起当日武贤仪就是遭曹野那姬陷害,以至于今时仍被禁足在掖庭宫里,还褫夺了“贤仪”的封位降为才人,弄得其近年在宫里更无靠山可依,常才人就对曹野那姬的狠毒及其傲得简直目中无人的行事作风直狠得咬牙切齿。今刻好不容易撞见曹野那姬母女俩,怎会错失良机而不上前冷嘲热讽几句,以解压堵在心里已久的积怨,以泄心头之恨。

    “呦,今儿是吹的哪阵风,竟把曹美人吹来了?”极尽骄矜之色的瞥眸曹野那姬,常才人嗤鼻一笑,“曹美人自打被收入后。宫,不就足不出户门麽,今儿是怎地了,竟舍得迈出门儿来游园了!”

    面对常才人的嘲谑,曹野那姬全未理睬,转身就走,怎奈身旁的小公主却扭着脖颈在望向跟在常才人身后也跟了过来的新平手里的金汤玉勺,硬是馋得迈不开步。这下,却是让常才人抓住了口柄逮着了理儿,当场就嗤笑道:“想是虫娘长这般大,还不曾尝过司膳房的汤食,眼看时下便迎入孟冬时气,这薏仁粥最是美味滋补!”

    见虫娘直盯着自个碗里的汤食看,眼馋的吧嗒吧嗒的样子却又不敢上前来讨要,新平遂步向前一步,将手里才吃了几口的薏仁粥递向虫娘。常才人看在旁,索性从新平手里接过汤碗,舀了勺粥送至虫娘嘴边上:“来,尝口!”

    “不劳常才人!”常才人手上的汤勺才在虫娘嘴边晃了下,曹野那姬已然一把拉过小公主,冷声迎向常才人,“不扰常才人好兴致了!”

    看着曹野那姬撂下话,二话未说就生拉硬拽着虫娘离去,常才人登时火冒三丈,再想着曹野那姬昔年就是盛气凌人的一副架势,常才人心里的火闷越加气儿不打一出来。新平站在边上,看似也对曹野那姬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咕哝着埋怨了声,觉得曹野那姬不可理喻。

    曹野那姬虽将小公主带回了金花落,然而小公主却像是对新平手里的那碗汤食所迷,待早膳呈上楞是一口未吃,还把自己关在寝房任谁叫门也不搭理。直到夕食时分,曹野那姬亲自端了膳食进去,小公主仍是连看也不看一眼,显是在跟曹野那姬闹脾气。

    知女莫若母,曹野那姬自知小公主是因何耍小性子,无奈之下只好让近侍去司膳房要了碗白日常才人口中所说的薏仁粥来,权当夜宵端与小公主吃,果然小公主一见那碗薏仁粥就喜笑颜开。这不今日又让近侍去司膳房取,只当是让小公主吃个够也就不上瘾了,谁成想就出了乱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VIP章节 第386章 狭嫌

    听过曹野那姬的哭诉,李隆基半晌沉寂,抬手示下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上前:“传司膳房庖长!”

    “老奴这便去。”高力士立马应了声,转身恭退向梅阁外。

    看眼仍在低声啜泣的曹野那姬,江采苹与皇甫淑仪相视一眼,俱未做声。薛王丛、李亨、李俶等人亦未吱声,说来这只绿头鹦鹉当年还亏得是李俶带入宫中来的,李俶曾送过和政、永和一只绯胸鹦鹉,是以对鹦鹉的调教颇有分心得,杨崇义命丧自家府邸那夜,刘氏与李弇这对奸夫淫妇为掩罪状,翌日故令童仆觅夫并告官,巧的是李俶正从杨府门前路过,本是入府一看而已,不成想却破获了这桩命案,并将这只绿头鹦鹉带到御前指认出了真凶。若非李俶将挂在杨府厅堂里的这只绿头鹦鹉带进宫,架上鹦鹉道出“杀家主者,刘与李也”,刘氏与李弇也不会轻易具招实情,京兆府、万年县无从查起杨崇义一案免不了真相难以大白于人前,也正因此,这只绿头鹦鹉才有幸被李隆基称义封为“绿衣使者”,但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倘使当初这只鹦鹉未被带进宫为主伸冤,亦不见得今日就会这般不明不白的丢掉小命,或许当日就该将它早早放生,指不准今时还可多活个一两年。

    坦诚讲,看着这只羽翅已是僵硬的死鸟,李俶不无心疼,自曹野那姬让近侍将这只绿头鹦鹉呈上前来,李俶的面色就一点点在变沉。沈珍珠半揽抚着李适坐在旁边,倒未显何异色。李适皱着两道淡淡的小眉毛,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只双目紧闭不叫不跳躺在托盘上的绿头鹦鹉,一张小脸反却像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瑁、韦氏并坐在对侧,原以为不过是死了一只鹦鹉罢了。不期这其中竟还有如此多的说道,但不管个中是非曲折有何隐情,今个这场家宴可是为李琎接风洗尘所操办。金花落这桩事端着实生事儿的不怎是时候,曹野那姬更是早不来晚不来非挑这时候跑来梅阁又哭又闹,也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了。原本好端端的一场宴飨,眼看就要被曹野那姬搅了,李瑁今日携了韦氏一同入宫拜谒,可不全是为李琎而来,尚有其它的事意欲借着今个这场家宴说上一说。这会儿被曹野那姬从中一搅和,少时只怕是没法子再开口跟李隆基当面说提了。

    不动声色的环目在座人等,江采苹凝睇曹野那姬及其身旁的小公主,小公主自打娘胎里生下来,李隆基就一直未赐名。这“虫娘”的小字还是曹野那姬为小公主取的名儿,听似不怎入耳,想是也只为唤着方便。稍敛神思,江采苹的目光落定向曹野那姬:“本宫适才听着,曹美人口口声声要陛下为小公主做主,却只道是这绿衣使者是啄食了小公主的汤食,但在本宫看来,司膳房备膳一向仔细,小公主又是金枝玉叶。恁司膳房有天大的胆子,又岂敢从中动手脚毒害小公主,莫不是这其中有何误解?”

    尽管曹野那姬主奴三人及金花落的婢奴平日里多唤小公主为“虫娘”,但江采苹总觉得唤起来不怎顺口,每当与之照面时依是唤其小公主,今刻宫中闹出这种事。仅由曹野那姬主奴的话意上来做断,可见这只绿头鹦鹉实则是个替死鸟,如若正如曹野那姬所言,是这宫里头有人几欲加害小公主,那这绿头鹦鹉不是替小公主丢了命又当作何释。此刻江采苹之所以一再问询,其实也只是想从曹野那姬话里加以凿定整桩事情的来龙去脉,换言之,若非司膳房所为,十有九成就是另有隐情。

    反观曹野那姬,又嘤嘤抬首向李隆基,颜面凝噎道:“嫔妾自打诞下虫娘,这两年便足不出金花落,即便昔年嫔妾圣宠在身那两年,素日也多是忍让,尽可量不与人结怨,只不知今下究是得罪了何人,楞要夺了嫔妾的虫娘。”嘤然有声的泪盈于眸说着,曹野那姬已如剜心般搂了小公主入怀,“非是嫔妾得理不饶人,早年嫔妾尚怀着虫娘时,这宫里便有人容不下嫔妾母女二人,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嫔妾若不是为了保得皇嗣安平降生,又何须那般与人忍气吞声,时下嫔妾色衰爱弛,陛下更不再似往日那般垂怜嫔妾,便又有人处心积虑的欲谋害掉嫔妾母女二人……陛下,若陛下心中已无嫔妾,不再怜惜嫔妾,嫔妾恳请陛下,还不如放嫔妾回去南诏,嫔妾宁可孤儿寡母的回南诏讨生,从此了却残生,也不想再留在这深宫里苟活度日,看人脸色受人欺凌!”

    睇目楚楚可怜的跪在下啜泣不已的曹野那姬,李隆基似有些不耐的一抬手,龙目微皱:“此事尚未弄清,爱妃且起来再说。当着薛王、汝阳王之面,这般哭哭啼啼吵闹个不休,成何体统。来人,赐座!”

    面对李隆基的安抚,曹野那姬这才由身边的近侍搀扶着站起身来。小夏子赶忙眼明手快地让人另置了张坐席在边上,以便曹野那姬领着小公主坐过去。

    江采苹凝眉垂了垂首,也未再多问,瞧着曹野那姬今刻这软硬兼施的架势,显是有备而来。曹野那姬既搬出南诏来说事,李隆基又对此恩威并施,不想把眼前这件事闹大,江采苹倒要拭目以待,看看曹野那姬此番来告御状到底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又是何居心。

    曹野那姬明知李隆基并不疼喜小公主,今日还拿小公主来告状,可想而知势必是豁出去了。再说难听些讲,这人都怕犯贱,倘使连今日这一举曹野那姬都挽不回圣心,它日再想博得圣欢垂幸恐将更难。当初小公主才生下来时就体弱多病,曹野那姬甚至几次三番的不传太医为小公主请脉,大有任其自生自灭之气,身为人母有几人能狠得下心来而对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闻不问的,是以,曹野那姬刚才对小公主那一幕疼惜,看在人眼里难免有几分做作。

    阁内无人吭声的工夫,高力士也已传了司膳房的庖长匆匆返来,同来的还有承应长以及几名司膳给使。待步上阁阶入阁,众人齐声稽首在下:“参见陛下!”

    龙颜一沉,睇眄司膳房的庖长:“这碗汤食,可是司膳房所做?”

    司膳房的庖长立时接下金汤玉勺,与身旁的承应长看了眼,伏首回道:“回禀陛下,确是出自司膳房。”

    “陛下,陛下可要为嫔妾做主!”曹野那姬紧声就从旁抽泣着移下座席,看似十为恼恨地转就直指向司膳房的庖长、承应长两人,“本宫与司膳房极少打交道,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等为何要百般毒害小公主,要在这米汤中下毒!”

    被曹野那姬这一问罪,司膳房的庖长跟承应长几人登时一脸的惶愣,好会儿怔愣才举手无措的连声顿首道:“仆惶恐,仆等冤枉,怎敢毒害小公主……陛下仁圣,还请陛下明鉴!”

    “传尚食局食医!”龙目一皱,李隆基沉声示下,龙颜近乎震怒。小夏子赶忙恭退下,一刻也不敢磨蹭的直奔向尚药局而去。

    江采苹静听在旁,凝目李隆基,和声启唇道:“陛下息怒,龙体为重。”顿了顿,才又凝眉道,“以嫔妾愚见,今日之事不无蹊跷,好在小公主得天护佑,有惊无险,此事尚需细查。实非是嫔妾偏袒司膳房,这些年司膳房上下一向忠于其事,若在未查清之前便以妄断真,这宫中想必要人心惶惶了!”

    环睇诸人,李隆基微霁颜:“梅妃所言不无在理,司膳房甚少有过大过。”

    “陛下圣明!”见状,浑然不觉额际已是涔出虚汗的司膳房的庖长、承应长及几名司膳给使这才松了口气,一叠声叩拜在下。往年司膳房断未少受过梅阁的大恩惠,今个更是欠下江采苹一个大人情。

    而正如江采苹适才所言,一旦金花落的这桩事端归咎在司膳房头上,整个后。宫恐怕都要乱作一团,三宫六院的妃嫔宫人都会人人深感自危。故而江采苹的顾及确实有理,凡是凡事都须以大局为重才是。再者说,此事一旦闹开了,若不是司膳房的过失,只会打草惊蛇,届时再想追究彻查势必受阻,不易水落石出,就像当年江采苹受人暗害痛失腹中皇儿一样,时至今日也还未揪出躲在幕后的那个黑手来。

    “今日小公主的膳食,可是司膳房的承应膳给使所送?”隐下心头的纷扰,江采苹敛色看向一道儿跟同庖长、承应长被高力士同时召来的几个司膳给使。

    几个司膳给使面面相看一眼,你看我我看你却是好一会儿也无人吱声,这时,只见曹野那姬身旁的一名近侍步向前两步,屈膝作应道:“是奴去司膳房取的。”

    端量眼曹野那姬的近侍,江采苹轻蹙了下蛾眉,倒也未急于作问它话,只浅勾了勾唇际,须臾,才轻启朱唇温声又道:“本宫且问你,在去往司膳房的路上,可有遇见何人?”

    但见那近侍低头寻思了片刻,才回道:“奴不曾碰见甚么人。”

    江采苹心下一动,轻蹙了蹙眉,曹野那姬身边的这两名近侍,想当年都是皮罗阁进献入宫的舞姬,这几年留在宫里一直待在金花落做侍候,照理讲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对曹野那姬生出二心的。

    江采苹暗自忖量间,但听那近侍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抬头说道:“回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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