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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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龙颜闪过一抹难以捉摸:“夫人何出此言?”
杨玉瑶低啜一声,看似欲言又止:“陛下且入殿,与贵妃说个情由便是……怪只怪玉瑶是个不祥之人……”
杨玉环站在殿内,亲耳听到杨玉瑶于殿外在李隆基跟前故作可怜之态,还恶人先状告倒打一耙出言中伤其,愤懑之气越发高涨。当初之所以请旨召杨玄琰入京,只为其在宫中固宠,唯有前朝筑有依附于其的势力,其在后。宫才可一点点大权在握,可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其竟疏忽了还有个自小就与其反着干的三姊,自年节以来不但未帮托上其的大计,反而一再的日见不安本分欲意也在这中间插上一腿。
杨玉环气愤愤的正欲冲出殿外,与杨玉瑶理论出个长短来,却被身旁的丹灵从后拦住:“娘子,娘子可要沉住气……”
听丹灵这般一说,杨玉环心中微了,丹灵所言极是,现下李隆基既在殿外,若其气冲冲与杨玉瑶起争执,反却真显得其气焰嚣张,估摸着也会正中杨玉瑶下怀,越是这时刻越应忍住这一时的冲动才是。
忖量着,杨玉环佛手一抬,示下已是被罚跪在殿中多时的娟美等人先行侍立向一侧,而后抚一抚额鬓,理一理妆颜,示意丹灵近前附耳交代了几句。
丹灵立时压着碎步端了盆热汤来,杨玉环以葱指沾一沾盆中水温,翻手便把那盛有半盆热汤的金盆打翻在地。
“娘子!”
李隆基与杨玉瑶面面相对在殿外,忽听得“哐啷”一声响,紧跟着就是丹灵的一叠声急唤声,知是殿内有事发生,即刻就一甩衣摆大步奔上殿阶。
VIP章节 第458章示威
李隆基一步进殿门,就见殿内杂乱不堪,杯盘狼藉,简直连个插脚的地儿都没有。
丹灵半跪着身,正为杨玉环擦拭衣襟上的一大片湿嗒,扭头见圣驾进殿,看似不无惶恐的垂下了首。
“爱妃……”李隆基龙目微皱,立在殿门处稍停,径直提步向杨玉环而来。
“陛下,陛下留意着……”看着地上散落着的碎盏,高力士不由在后提了个醒儿,紧声就朝侍立在一侧的娟美几人使了个眼色,“还不快些把这些物什清扫干净!”
因前刻遭罚斥的事,娟美原就满腹的委屈,这会儿再被高力士当头呵斥,眼泪儿忍不住落了下来。
高力士不禁语塞,这还未高声训叱,便有人哭丧着个脸,当真是有甚么样的主子就养甚么样的奴仆,这南宫的主子说不得半个字的不是,现下连这婢子也受不得丁点气儿了。当下也未多赘言,便趋步于李隆基身后,跟着步向杨玉环去。
杨玉瑶跟在末,本以为可拉着李隆基多气杨玉环一会儿,不成想李隆基一听见殿内的声响就撇下其冲上殿阶去,这刻既走不得,干脆也跟入殿看看杨玉环究竟又在搞甚么花样,反正刚才其已是埋了杨玉环的不是,倒要拭目以待杨玉环如何开脱。
扭着细柳腰一迈入殿门,杨玉瑶便看见李隆基正执起杨玉环的佛手,十为关切道:“爱妃,这是怎地了?”
“嘶~”杨玉环却像极触电般,秀眸罩上一层雾气,抽回了手。
“陛下,想是娘子适才烫伤了臂腕……”丹灵屈膝在旁,倒是适时作应了声。
“休得多嘴!”丹灵的话还未说完,已被杨玉环挑眉喝断。李隆基龙目一皱。这才发觉杨玉环来不及遮掩在袖襟下的皓腕上竟有几片红肿。
杨玉瑶止步在后,心下微沉,见此情景,已然晓得杨玉环这是在唱哪出,早年在杨府,杨玉环可未少上演大大小小的苦肉计,以博取杨府上下的同情。而今入了宫都已贵为贵妃,竟还只会耍这种小伎俩,不得不说,还真是不知长进。
“呦。贵妃金贵之体,作甚还弄这些端茶倒水的粗活儿,定是这身边的婢仆伺候不周!”看巧了杨玉环的心计。杨玉瑶哂笑着步了过来,“这婢子便是婢子,断不可宠过了头,倘使哪日欺上主子头上,可还了得?”
娟美与几个婢仆面面相觑在那。一时间却被杨玉瑶这席话说得有些惊恐万状。尤其是那几个婢仆,忙不迭就伏下首求饶道:“陛下,陛下开恩……”
“朕且问你,这究是怎地回事儿?”环睇独自杵在几个婢仆中间的娟美,李隆基不怒而威,龙颜却也隐有怒气。
看眼左右腿脚软得直在抖个不停的那几个婢仆。娟美亦哆嗦了下肩头,只觉脑袋“嗡”地一下子,一时半会儿楞是也答不上话来。更不知应从何说起。今日一大早儿,娟美照旧去司膳房取杨玉环惯于早食时所用的红汤,回来的半道上无意中听见几个宫婢扎成堆儿在说议皇太子李亨今个早朝上赐婚的事,娟美一时好奇之下就上前搭了几句,才得知李亨不日就要迎娶侍妾张氏一事。回头便将此事报知了杨玉环。
起初杨玉环听后也未动怒,只低声交代了丹灵又出殿打探了一回。待小半个时辰过后丹灵回殿来,也不知又与杨玉环说了些甚么,杨玉环竟拍案摔碎了手上的茶盏。娟美心中觉得纳闷,便从旁问了嘴,不料杨玉环竟是一通怒斥,且越说越火大,不止掀翻了茶案上的茶案,那会儿正服侍在殿里的其她几个婢仆也一应被迁怒,以致跪了一地的婢仆。
赶巧就在那时,杨玉瑶又进宫来,是以此刻面对圣威,娟美根本不知应如何作答,总不能回禀李隆基说是杨玉环在无端端乱发脾气,甚至连杨玉瑶也未讨见杨玉环的好脸色。自跟从杨玉环入宫以来,娟美着实感觉杨玉环变了不少,至少不似昔年在寿王府时那般待人温和了,尤其是在杨玉环收了丹灵服侍在身旁以后,这令娟美日益觉得自己待在杨玉环身边仿佛一日比一日碍眼,不但不再如旧讨杨玉环的欢心反却时时不如杨玉环之意,已是个办事不力的多余人。
“是奴,是奴嘴笨,说话不得娘子之心……”思量着,娟美轻咬着红唇,索性认下,就地埋下首请过道,“陛下要责斥,便责斥奴一人就是,不关旁人之事。奴,奴甘愿认罚,望乞娘子消气……”
丹灵柳眉轻蹙了蹙,心知娟美是误解了其意,也错解了杨玉环此番安排的本意,但此时当着杨玉瑶之面,天颜咫尺,又不便拽过娟美与之细说。
杨玉环黑烟眉一挑,刚欲启唇,却听杨玉瑶先声娇笑一声:“先时吾还疑惑,敢情是吾来的不凑巧,只见着贵妃冷言冷语,原来是这婢子说话不中听,惹得贵妃不快!”
笑罢,睇眄娟美,杨玉瑶又轻叹了声:“唉,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婢子生而贱,贵妃与个贱婢动气,又何至于此?乃至连圣驾驾临,都避而不见?”
杨玉瑶这番话,说的极为露骨。想当年,杨玉环在杨府也只是杨玉瑶姊妹三人的使唤婢子,说好听些讲,充其量也就是其姊妹仨的伴读而已,前刻杨玉瑶一来南宫,就毫不吝啬的夸赞丹灵是个知礼的小丫鬟,孰不知这话听在杨玉环耳中已是一种极深的讥讽,此刻杨玉瑶又拿娟美说事,听似是在指责娟美,又何尝不是在夹枪带棒的嘲谑杨玉环是只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凤凰的麻雀。
反观杨玉环,桃面也已微变,岂会听不出杨玉瑶话里话外的嘲弄,尽管其的怒气并不在娟美身上,然而此时李隆基既在,如若与杨玉瑶唇枪舌战只怕反而会使人觉得其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且是个恃宠而骄者,与其被人视作是在无理取闹,反不如先忍下这一口窝囊气,况且往后里还需多加提防杨玉瑶,今刻就更不宜与这个三姊在人眼前结下嫌隙,否则,来日里岂非落人口实,给人异议成是为固宠连自个的自家姊妹都容不下。
“三郎,是玉环一时慌措,适才瞧见姊在殿外跌了跤,便急急端了盆热汤水,做欲为姊拿帕子敷一敷,不成想焦切之下楞是打翻在地……”杨玉环垂眸说着,才又像是想起甚么似的,猛地抬起首来扶向杨玉瑶,“姊快些坐下……”旋即就唤向丹灵,“快些去打盆热汤水来!”
“是。”丹灵缉一缉手,俯身端过扣翻在地的金盆,疾步向偏堂去。而杨玉瑶被杨玉环搀扶着,一时却有些怔愣。
察觉杨玉瑶犯怔,杨玉环手上的力道略重,不动声色地在杨玉瑶臂弯上狠掐了下,未待杨玉瑶怒目以对,就又拿捏着力道在杨玉瑶臂肘内侧拧了一把,细弱蚊丝道:“姊若不想讨个欺君犯上之嫌,便听从于本宫。”
听着杨玉环的低声示警,杨玉瑶花颜顿变,姑且只好任由杨玉环搀扶着装作崴了脚的样子一瘸一拐的先于一旁的坐榻上依坐下身。
杨玉环唇际牵过一丝冷笑,随就回首示下娟美说道:“还不快些拾掇下,莫再不谨不慎,连个茶盏都端不稳!”
娟美显是一愣,看一眼地上的碎盏,心头虽有些酸楚,还是埋首应了声:“娘子说教的极是。”
“本宫记着,还有几颗大力金刚丸,你且去取来。”见丹灵重又打了盆热汤水来,杨玉环紧又吩咐娟美道,“还有三七花,也一并取来。”
世人皆知,大力金刚丸与三七花,皆是治跌打损伤的良药。娟美默声退下,其她几个婢仆连忙将殿内收拾了一番。
见杨玉环捋起袖襟,就屈下身沾了盆中的热汤水,作备拿帕子敷在虢国夫人脚踝上,丹灵微愣,慌忙上前道:“娘子,且让奴来……”
杨玉环回眸一笑,抬首细声看向坐于坐榻上的杨玉瑶:“姊忍着点。”
杨玉瑶面颜掩过一抹迟疑,早年在杨府,虽说杨玉环未少为其姊妹三人打水盥洗,但今下杨玉环毕竟已坐上贵妃之位,时下在这宫中又是宠冠六宫,其姊妹三人虽也被封为当朝夫人,说来却也是沾了杨玉环的光才得此封宠,这会儿杨玉环却为其脱履敷足,且不说其是否还受得起,却直觉哪儿里甚是不对劲儿。
趁着杨玉环拿帕子试水温的工夫,丹灵眼明手快的抢在先为杨玉瑶脱下了珠履,但听杨玉环边拧帕子边好似陷入回忆一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道:“昔日在蜀郡府中,姊时常扭伤脚腕,痛得不允旁人碰一下,连阿耶请上府的儒医都不许近身,回回都是玉环好说歹说,为姊敷揉……”
杨玉瑶心神一震,往日在杨府,杨玉环确实未少被其逼着欺压,可从未如眼前这般异常温顺的听人其呼来喝去过。感触着脚踝上猛地一热,仿乎被热汤水泼了下般,杨玉瑶禁不住抽动了下玉足,这才发觉左脚已被杨玉环使力紧箍在双手中不得抽脱,愕然晃恍间,直觉脚踝处的骨节发出了轻微咔巴错位之声。
VIP章节 第459章传情
当夜,圣驾留在了南宫,未再移驾旁处。
酉时,杨玉环就请旨差了几个小给使,担了顶辇轿将杨玉瑶送出了宫。
看着杨玉瑶一瘸一拐的由人搀扶着乘坐辇轿回府去,杨玉环心下隐隐有种解恨的痛快感。今日只不过是略施手段,对杨玉瑶昔日的所作所为还以颜色,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杨玉瑶既敢当面在李隆基面前故作娇柔做作之态,狐媚性子尽露,杨玉环索性成人之美,陪这个三姊演这场好戏,才不失为是做戏做足。骨子里既生不安分之心,也就休怪其不念所谓的姊妹之情,在御前下此狠手。
换言之,这还只是小惩,倘使杨玉瑶仍死不悔改,往后里全不知收敛,它日杨玉环更不会手下留情,今日扭伤的还只是这个三姊的左脚的脚踝,来日里如若杨玉瑶真的胆敢再爬到其头上作威作福,到时伤的可就不再只是一只脚的事了。在这宫中,女人不狠,便会落得一无所有,入宫这两三年,杨玉环已是看透。
杨玉瑶回到府中,却是将自个关在房中哭闹了一宿,事后想来,才转过弯儿来,才晓得差点被杨玉环弄残了一只脚。
裴徽姊弟二人在庭院里见母亲一回府就伏在卧榻上嘤嘤啜泣起来,本想跟入房中劝慰几声,却被母亲关在了房门外。父亲英年早逝,母亲早早的守寡,裴徽姊弟两人幼年丧父,这些年随母亲搬回外祖父府上,今下二人虽还是黄口小儿却早已深知寄人篱下过的是甚么日子。
“徽儿,可是你阿娘回来了?”
杨玄琰在东书房听见西跨院的哭声,遂搁下笔砚步了过来。
“阿翁。”裴徽立马恭敬有加的亲唤了声,回头看一眼紧闭着的房门。低下了头。
杨玄琰眉头一皱,已是听出房中的哭声是杨玉瑶的:“这是怎地了?”
“不是吾与阿姊……”裴徽极小声争辩了声。
杨玄琰的眉头越发深皱,步上前叩了几下门:“玉瑶,是阿耶。”
房内,杨玉瑶伏在榻上,一听杨玄琰正站在房门外唤其打开房门,略一思忖,反却啜泣的更为厉害了些。
“玉瑶……”听着房内的哭声越发放声,杨玄琰眉头紧皱着又叩了两下门,沉声叹口气。转身领着裴徽姊弟二人步出了庭院。
自从那年裴郎子病故,杨玉瑶就携家带口又搬回杨府来,对于裴徽这个外孙。杨玄琰倒十为疼喜的紧,但杨玉瑶的脾气这几年却有些令人难以忍受。虽说杨玉瑶自小就是姊妹三人中脾气占上的那个,但自打嫁入裴府,这脾气却是越发见长,尤其是在搬回府中来以来。杨玄琰着实有些看不惯自家女儿的易怒,不止是事事都得依顺着,见日里还得像供佛似的供着才行,就这样还隔三差五的动不动就乱发脾气,不是冲着裴徽姊弟二人高声训斥就是对府上的几个婢仆喝叱,动辄非打即骂。
且不说府上的婢仆。那些还都是下人,裴徽姊弟俩可是杨玉瑶亲生的,乃是自己女儿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以每每看见杨玉瑶对自家外孙疾言厉色,杨玄琰难免于心不忍,疼惜的很。毕竟,裴徽姊弟俩已是丧父,纵有顽劣之时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儿的打骂个不休。何况黄口小儿顽劣几分原就无可厚非。譬如今日的事,先时杨玄琰坐在书房中。裴徽姊弟俩在庭院里边玩耍边等母亲回府来,杨玄琰可未听见裴徽姊弟俩哪儿里又不顺自家女儿的心了,可杨玉瑶一回府上就吊着个脸,这会儿更是大发脾气,连其这个“阿耶”的话都不理睬,这不免叫杨玄琰气闷添堵,却又说不得,往日一说急了,杨玉瑶便拿当年的事说事儿,满口的理儿怨怪其这个做父亲的不帮自家女儿反而帮外人。
其实,当年的事,杨玄琰何尝不祈盼着是自己三个女儿中的一个能嫁入王府,奈何当年武惠妃却偏偏一眼相中了时为杨府丫鬟的杨玉环。无奈之下,杨玄琰这才急中生智假称杨玉环也是杨府的小娘子,且正待字闺中,过后这才收了杨玉环为义女,怎奈这些年过去,杨玉瑶却仍不体谅其这个做父亲的一番良苦用心。说白了,杨玄琰又怎会希乞自家三个女儿落选,当时之所以胳膊肘往外拐那也是情不得已之事,也是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罢了,换言之,如若杨玄琰未将杨玉环收为义女,又怎会换得今时今日的门楣生辉,父女四人都得以蒙受圣恩,举家迁来京都长安,并赐予这偌大一座府宅,羡煞人眼。
“阿翁……”待跟从外祖父步近书房,裴徽不无畏敬的望着杨玄琰,半晌吭哧,“阿娘何以这般痛哭,徽儿记着,今儿个非是阿耶的忌日……”
听外孙这般一问,杨玄琰不禁有分黯然伤情,拉过裴徽姊弟俩依偎在自己身旁,长叹息了声。白日里回府时,杨玄琰有在府门外遇上正要进宫去的杨玉瑶,还特意多问了几句何故只有杨玉瑶一人进宫,而不是姊妹三人一同进宫,杨玉瑶只道是多日不曾进宫不免思念宫中的杨玉环,杨玄琰便也未再多问,自知杨玉瑶打小就与杨玉环合不来,但现下杨玉环已贵为贵妃,若杨玉瑶自此可与杨玉环摒弃前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况且年前来京时杨玉环还曾当面应承过,要为三个姊各觅良缘,而最令杨玄琰担忡的便是杨玉瑶,不光是因为杨玉瑶曾嫁过人,更因杨玉瑶身边还带有幼子幼女,真要再嫁个好人家谈何容易。
“许是你阿娘,又思切你过世的阿耶了。”抚一抚裴徽瘦小的肩头,杨玄琰着实有些不忍告知实情,纵知杨玉瑶此番进宫多半是未讨着好果子,故才一回府就又哭又闹,但时下裴徽尚小,又岂可让其过早的承负这些非其之过的负荷。
裴徽乖巧的点一点头,也未再多问下去。每年父亲的忌日时。母亲都会带着其姊弟俩去父亲陵墓前祭拜,嘴里还念念有词,尽管裴徽今岁尚是个黄口小儿,但很多事还是看得懂的,有些话更是听得懂,母亲在父亲陵墓前的那些话有一半之多是在怨艾,声声痛哭流涕是在怨怼父亲撇下其孤儿寡母,怨恨父亲是个狠心的男人。
但这些事裴徽只能深深地藏在心底,不能对任何人说,初来长安随母进宫探亲参拜时。裴徽就已看出宫中的贵妃姨娘待自个母亲并不似待另外两位姨娘那般亲厚,可连日来母亲仍比另外两位姨娘进宫频繁,虽不解这是何故。但也明懂其中定有原由。
不几日,便到了李亨迎娶张氏的日子,大喜之日,东宫好不热闹。因张氏也算出自皇亲贵胄之门,是故虽是以侍妾名分嫁入东宫。但礼秩上操办的并不简俗,可谓要排场有排场,赏赐更是丰厚。
这日,不但文武百官皆登门道贺,诸皇子公主亦都受邀在席,至于后妃之中。李隆基则示下由江采苹代为移尊东宫贺喜。念及往年自己抱病在榻时,广平王李俶也曾携沈珍珠入宫探望,江采苹也未推辞。一早儿就与皇甫淑妃一道儿出宫,摆驾东宫参贺李亨与张良娣这场婚宴,也权当代驾示恩。
皇甫淑妃一块儿出宫,自是为与临晋在宫外顺便见上一面。这几年,皇甫淑妃甚少再抛头露面。今番若非一作贺喜二来为便于与临晋及小县主见面,也不会随同江采苹一道儿出宫来。
直到黄昏时辰。李亨才迎娶了张氏入府。时,李亨是为当朝太子,是为大唐皇储,本不必亲迎,但为表承恩深重,还是骑了马亲自至张府相迎了张氏。而明眼人也都心知肚明,无不晓得李隆基之所以为李亨赐下这门姻亲是为何意,就算不预示着李亨将稳坐皇太子之位,至少可表明李隆基还未动过废黜李亨太子之心,也正因此,满朝文武不论是偏向于哪一党派的,今日才都纷纷登门道贺,不愿失了礼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