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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梦在大唐爱-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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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月色下,梅亭中的石桌底下仿佛趴着个人影,一听见有人入亭,那小小的人影立刻爬了起来,绕着石凳蜷缩着想要躲开云儿。

    “裴徽?”云儿心头一沉,试量着轻唤了声。

    那小人影缩在石桌对侧,半晌沉寂,才呼吸急促的抬起了颗小脑袋,又惊又惧的望向止步在亭内的云儿。

    云儿并未猜错,躲在梅亭中的人果是裴徽,那个害的整个皇宫里的婢仆挑灯找寻了大半宿的小人儿。若非刚才听见有人在说提“虢国夫人”四个字,裴徽半睡半醒间也不会闹出动静。

    听着亭内的说话声,小明子四人同是微愣,踮着脚尖往上一看,闪闪烛笼下,果见一个小儿抬起胳膊遮着眼脸回过头来,不是裴徽又能是何人。

    “裴徽,你怎地在这儿?”

    小明子四人纷纷涌入梅亭的工夫,云儿已是蹲下身扶了裴徽站起身来。裴徽却有些怕生似的躲开了身,抬头看着云儿及小明子几人,好一会儿打量也未吱声。

    “小明子,你等快些带裴徽去见虢国夫人!”见状,云儿回身交代向小明子,自知裴徽一个人待在这偌大一片梅林中大半宿想必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娘子那儿,便有奴转告便是。”

    小明子点点头,刚要上前拽过裴徽,裴徽却又躲开了两步。见此情景,云儿略一思忖,方又细声与裴徽说道:“你不是要见你阿娘,跟从小明子去便可见着你阿娘了。”

    “仆这便带你前去见虢国夫人……”小明子紧声附和着云儿的说辞,却见裴徽又躲开一步,反而紧紧抱住了亭柱,小脸满是不信,恁旁人好说歹说也不为之所动。

    看着裴徽,几人不由犯愁,裴徽乃杨玉瑶之子,杨玉瑶又是虢国夫人,眼下这情势,总不能来硬的,扛起裴徽就走。

    “云儿?”

    刚巧在这时,月儿也寻着梅林中时隐时现的烛光循声找来梅亭,在寻见云儿的身影时,月牙般的眸子一亮。

    “月儿……”回身见是月儿寻来,云儿顿时坐定打算,这会儿月儿来的可正是时候,立时跟小明子说道,“你等速速去禀报陛下,便道在梅林已找见虢国夫人之子,这儿先行由奴看顾。”

    “可要仆留下照应一二?”一直未出声的小允子,这刻倒犹豫着开了口。

    环目小允子,云儿默许下,此刻多个人照拂倒也不失为妥当,万一待会儿裴徽又要趁人不备落跑,到时也就轮到小允子大显身手了。

    看一眼裴徽,小明子当下也未含糊,就与小城子、小郑子三人急急原路返回翠华西阁,将在梅林的事如实上禀了李隆基。一听裴徽在梅林找着了,李隆基立即示下高力士,遣人速去南宫告知杨玉瑶。

    小城子、小郑子领了差事就往南宫方向赶,却在半道上就碰见了正回返翠华西阁的杨玉瑶。

    “仆见过虢国夫人。”礼毕,小城子与小郑子才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道:“陛下有旨,传虢国夫人至梅阁见驾。”

    杨玉瑶心下滑过一丝疑虑,先时逼着杨玉环搜查南宫时,圣驾可是留在了翠华西阁,这来回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李隆基竟又传召其前往梅阁。

    小夏子跟在后,稍一沉思,面有恍然地上前一步:“莫不是江梅妃找寻着裴徽了?”

    小郑子忙点头,面对小夏子,倒多了分沉稳气儿。杨玉瑶面上一喜,旋即挑眉道:“陛下现在何处?”

    小城子似一愣,心想着杨玉瑶这不是在明知故问,面上却陪着笑道:“小明子已随圣驾移驾梅阁了。”

    小夏子若有所思地看看小城子、小郑子两人,对杨玉瑶礼道:“想是陛下忧心夫人担忡,故,命其二人赶来通报。夫人便先行一步,仆这便改道儿毓秀宫,将此事也报知贵妃,也免了搜宫之事。”

    前刻从南宫出来,杨玉环就去往毓秀宫查看,杨玉瑶气恨杨玉环,今夜姊妹二人又闹翻了脸,便分路而行。因杨玉环身边跟有娟美,从南宫出来时又唤上了丹灵,小夏子这才跟从在杨玉瑶身边。

    刚才听小城子、小郑子一说,想必高力士也已随驾去了梅阁,既差来小城子、小郑子二人,估计也是为杨玉瑶引路的,既如此,小夏子也当及时赶去毓秀宫,好歹的也跟杨玉环知会声。毕竟,这搜宫也不是小事,毓秀宫也就罢了,倘如少时杨玉环在不知情之下再去芳仪宫搜查,只怕这宫中又要闹出不小的风波来。

    当小夏子不敢耽延半步的赶到毓秀宫时,可惜已是晚到一步,只见毓秀宫幽闭着的宫门已向内敞开,里面也亮起了火把的光影。

    杨玉环背对着宫门立在庭院里,身旁还唯诺有一胖一瘦两道人影,小夏子一个闪身,掩身在宫门处仔细看去,才辨认出那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常氏及其公主新平。

    常氏母女俩幽禁在毓秀宫长达三个年头之久,昔日也算个窈窕美人儿的常氏而今已变成个臃肿的老妪,那蓬乱的发鬓,一身的邋遢样儿,简直连个七品宫婢都不如,往日的风采都消湮在幽幽岁月中,若非是在这毓秀宫中所见,委实令人难以想象这人就是当年那个不论春夏秋冬向来都是华缎从不离身的常才人。

    反倒是新平公主,越发的出落的多姿,纤窕的身影儿要比当年随母一同被关进毓秀宫时至少长高了一头还不止,原来的那张娃娃小脸儿更是长开了,一双充满着灵气的秀眸莹莹似夜空上的两点繁星,身上的衣衫虽陈旧却不失为干净利落,可要比当年初入宫的常氏还要多几分秀色。

VIP章节 第478章一命换一命

    杨玉环也未带几个婢仆,只带了丹灵、娟美二人搜宫。

    娟美与丹灵在毓秀宫搜查了一番,自然也没能搜到甚么。毓秀宫早是禁苑,上回杨玉环来时,都吃了个闭门羹,此番若非是凭仗着持有李隆基的口谕,估摸着还会被挡在门外。

    倘使连裴徽一个胳膊腿儿都还未长开的小儿也能混入这毓秀宫,除非是安上了翅膀飞进来,再不就非得具有打洞遁地的奇门异术不可,不言而喻,杨玉环竟自请搜查毓秀宫,摆明了就是别有用意。

    “这毓秀宫,倒是处静地。”瞟眼空手而出的丹灵、娟美,杨玉瑶秀眸一挑,唇瓣带笑环了眸眼前几近废弃的庭院,“敢情堪比梅阁之清幽了!”

    常氏杵在那,昏暗不定的夜色中,臃肿的腰肢似是一颤,怎会听不出杨玉环话里话外的讥诮。时下这三九严冬时气,梅阁那偌大一片梅林想必正当迎寒竞盛之时,毓秀宫的冷清,即便是三伏天里也比不及梅阁的一星半点儿。

    物是如此,人亦是,她常才人几时何曾能与江采苹相媲美过?恩宠也罢,权贵也罢,没一样儿可与之相提并论。若非硬逼着列举出一样儿来,许是独独比江采苹有幸能生养下一个公主而已,而江采苹自打那年滑胎就再未怀上过。

    不论是过去亦或现在,也就独这一样儿,是她常才人比江采苹多的,可恨的却是,在这宫中,皇嗣永远都不会是最重要的,因为只要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想要有,从来就绝不会绝嗣,更不必忧忡江山社稷后继无人。恰恰相反。自古至今,想要坐上那个宝座有朝一日君临天下的又何曾少过。说一千道一万,活着也罢,死后也罢,但凡陷身在这高墙藩篱之中,唯有权贵才是一个人挣脱不了的枷锁。

    可惜她常才人未能早看明白,没能早看透看开看穿缭绕在这其中的迷云,反却被蒙蔽了耳目,否则,又何至于落到今时这等不堪境地。就连自己唯一的依靠都牵累了。

    瞥眼常氏,杨玉环黑烟眉轻挑,凝眸常氏身旁的新平公主。启唇一笑:“新平公主生得端的水灵……”

    绕着常氏母女二人端量了圈,杨玉环止步在常氏面前:“本宫瞧着,新平公主也有及笄之年了,可曾赐婚?”

    常氏一怔,看似一时颇听不懂杨玉环言下之意一般。换言之。其一个早无出头之日的废妃,哪儿里还敢奢望还可时来运转,这几年能有新平陪在身边而不致孤老残生已实属恩厚。

    “新平早立下重誓,终生不嫁。”

    常氏微晃的刹那,新平却在旁答了话:“新平只愿陪阿娘,老死在这毓秀宫。”

    常氏不由得又是一愣。凹陷的双目直勾勾看向身旁的女儿,好似在打量一个陌生人那般在这一刻竟兀自有些读不懂自个的女儿了。

    尽收于眸常氏的怔愣,杨玉环樱唇浅勾了勾:“本宫时为寿王妃时。便早闻新平公主幼智敏,习知图训……”

    看着杨玉环只把话说了一半,就抬首望向被厚重的黑云遮蔽住的月色,头顶那一片苍穹,连远远遥挂在夜幕上的几颗星光都那么渺不可及。常氏沉寂已久的心扉突兀划过一丝涟漪,上回杨玉环叩门毓秀宫。就不像嘴上所说的那样只是纯属路过,今番杨玉环竟又不请自来,登门毓秀宫,可见也不仅意在表象上所见的是为搜宫寻人那般简单。

    早年常氏曾听武贤仪说提过,当年莫才人被人搜宫,事后就惨死在了新射殿,一尸两命。尽管今夜还只算与杨玉环头回得见,面对面的说话,常氏却不难发觉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个善主,当年在武贤仪身上,常氏已然吃够了教训,可不想再一错再错下去。幽禁在毓秀宫的这三年,虽说也是吃尽了苦头,总归却是保住了命。

    小夏子掩身在宫门处,一时也不敢近前探听,听着杨玉环与常氏的说话,听似也极为平淡无奇,略一思忖,遂轻着脚步弓着腰神退出了毓秀宫,待走得稍远些了又原地跑了几圈,而后才又气喘吁吁地奔入毓秀宫,佯装是一路小跑着赶来报信儿的。

    “仆见过贵妃……”躬身礼毕,小夏子刻意故作上气儿不接下气的方又说道,“陛下命仆,来通报贵妃……虢国夫人之子——裴徽,先时已在梅阁找见。”

    杨玉环花颜微变:“徽儿在梅阁?”

    “可不是怎地……”小夏子喘息道,“若不是小明子几个无意中发现的,只怕这会儿还在满宫的找人!”

    杨玉环细眉一蹙,拿眼睨了眼侍立在一旁好像也不无讶异的娟美:“陛下可移驾梅阁了?”

    小夏子礼道:“回贵妃,陛下与虢国夫人都已去了梅阁,仆是特意赶来报知贵妃的。”

    杨玉环轻蹙了蹙眉心,回身展颜看向常氏:“今夜叨扰了常才人,本宫就此告辞。”言罢,转身就步离。

    常氏温恭在那,既未请留依偎恭送,那感觉,仿佛杨玉环的来去压根就不关其的事,只待小夏子与娟美、丹灵皆跟从杨玉环走后,这才长舒了口气,急急地紧闭上了毓秀宫的宫门。

    “阿娘……”新平迎过来,刚欲说些甚么,却被常氏伸手止住,母女俩随即步入寝殿,紧紧掩合上了殿门。

    “今夜已近丑时,快些回殿安寝吧。”

    不容分说的打发新平上榻歇息下,常氏才独自坐在榻沿上出神儿,今夜杨玉环来的突然,更来得古怪,忖量及此,立马坐不住身的起身就察看了一遍殿内的一应摆设,不知何故,心下莫名烦躁不宁着。

    自从被幽禁在毓秀宫,新平就搬过来与常氏同榻而眠,一来母女二人也便互相有个照拂,再者,新平自小就怕黑不敢一个人独睡,武贤仪那桩事败露后。毓秀宫的婢仆就都被拨离,只剩下其母女俩相依为命。

    神思恍惚间,常氏扶着妆台坐下了身,对镜照着铜镜中那张真的已经年老色衰的脸颜,禁不住抬手抚上额鬓。近两年,虽不是一夜愁白了头,这满头的白发却在不知不觉中日见增多,单凭其这张老脸,别说复宠,只恐李隆基一见就会嫌恶至极的直皱眉。

    自嘲的苦笑着。常氏摸过妆台上那小半盒胭脂,这盒中的胭脂还是当时一日留下来的,这两三年都舍不得擦。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倘若哪日圣驾垂幸时再擦,或可一搏圣欢得以释足。可是一日又一月、一月又一年的苦等下来,连这盒中的胭脂都等得冷硬了,也未盼来圣谕的宽宥。

    犹记得,当年初入宫时。李隆基在一众良家女中一眼就挑中了其,还毫不吝啬的当着十几个良家女的面,当众称叹其擦这浅粉色的胭脂格外清艳,只为李隆基那一声青睐,这些年其就不曾换过其它胭脂水粉,可悲的却是今下早已物是人非。情深缘浅事事休矣。

    面颊滑过一点凉意,将那泪珠儿含入口中,都道女人的眼泪是苦的。此刻常氏却觉得,那舌尖上所沾染的眼泪的苦,远不如其心底的苦楚苦得厉害,苦得痛彻心扉,真正的令人苦不堪言。

    闭目把泪水咽进肚里。常氏合上那盒胭脂放回原处,不经意间却发觉摆在妆台上的几件钗饰似乎被人动过。原本是搁置在妆台右角的那支珠钗不知何时竟被移放到了胭脂盒左角方位。

    常氏心头一沉,俯身顺着那支珠钗看过去,只见摆于后的妆匣鼓鼓囊囊的像极塞满了东西,待取过一看,才知里面竟有张细长卷成团的黄纸,打开后才晓得其上还书写有一行清秀的小字——

    “公主良缘佳婿,尽在才人手中。”

    常氏不禁手一颤,再看向那妆匣,才发现底层竟还压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瓶,瓶口插有一块红缎密实的严堵着。

    拔下红缎,将那白瓶拿在手里轻嗅一下,常氏紧蹙了蹙眉,由瓶口散出的气味无臭无味,但倒在手上,那霜状白色粉末却惊得常氏煞白了脸,只因这瓶中所盛的竟是白砒。

    常氏“腾”地站起了身,一时过激之下楞是将胡凳撞翻倒地。看着榻上的新平翻了个身,常氏竭力安抚着慌措的心神,已敢凿定这瓶白砒十有九成是前刻才被人藏入这妆匣之内的。这三年在毓秀宫过得纵凄苦,却还不曾想过要以此方式了结。

    铺展看握在手心里的那团皱巴的字条,常氏已是猜想出,这件事势必与杨玉环有关,定是杨玉环在交代其身边那两个侍婢入殿搜查时,趁殿内无人才偷偷将这瓶白砒放进了妆匣里。

    看这字条上字面上的意思,杨玉环是有心要为新平择一门亲事,却又暗中命人放了瓶白砒在这儿,常氏前思后想,这才如醍醐灌顶恍然转过弯儿来,难怪杨玉环前刻在庭院里似有意若无意的问及新平的年岁,还那般煞有介事的意切言尽,闹了半宿原来杨玉环此番来毓秀宫根本就是冲着新平而来的。

    紧攥着那张字条,常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看来杨玉环从一开始就在新平身上打定了主意,是故才一而再的上门,意欲逼她就范,拿她这个母妃的一条命来换取新平的一门良缘!

    如此一来,既有“恩”于她这个废弃之身,更卖了个天大的人情于毓秀宫,指不准它日新平觅得良婿,还可一讨圣欢,一慰圣心,待到那时,不只为己固了宠更筑拢了宫外的势力,在这宫中也就再也不用烦愁有宠无权。

    常氏忍不住低低地嗤笑了声,不得不承认,杨玉环的谋筹倒着实长远的很,目光更是狠辣的毒道,精谋细算,有够工于心计,计谋都动到了她的头上来,且如此的不予人留余地……

VIP章节 第479章报复

    小城子、小郑子在前引着路,杨玉瑶一路赶到梅阁时,远远地就望见梅林中烛笼闪闪,有一大片的光亮。

    而所在之处,正是梅亭。

    亭内,李隆基正襟危坐在石凳上,龙颜不是一般的凝重。

    江采苹立在一旁,高力士带着小明子与云儿、月儿不远不近的侍立在亭阶两侧,裴徽还在一动不动的抱着那根亭柱不撒手,这会儿已是又乏又倦,却偏又像一头受惊的小兽一样惊畏地在打量着每一个人,那眼中满带着警惕,不容任何人近身。

    若非裴徽执拗的不予信任,江采苹在一得知裴徽躲在梅亭大半宿冻得小脸犯青那会儿就先将裴徽带回梅阁去了,怎奈好说歹说竟没能说动裴徽,无奈之下,只好一块儿陪在梅亭看顾,以待杨玉瑶前来认领。

    不成想杨玉瑶还未来,圣驾竟先到一步。原以为李隆基一道圣旨也可把裴徽带走,不料裴徽竟也不听圣谕,算是认定了那根亭柱死抱着不松手。高力士与小明子也想着上前相劝,实在行不通就作备姑且将裴徽扛回翠华西阁,毕竟,这刻都过了中夜时辰,李隆基身为一国之君,且不说五更还要上早朝,这哪儿有一国之君陪着一个小儿使性子的,也不在常理之中,奈何裴徽那股犟脾气上来,却是来劲儿,只要一有人想要凑近他就乱踢乱叫,说难听些讲,就好比是在杀猪,直令人听得心惊肉跳,不忍睹目。

    好在李隆基今夜竟也出奇的好脾气,非但未震怒,反而一撩衣摆也在亭内坐下了身,就这样静着心一直陪坐到这会儿。如此一来,旁人自也不便多言它话。高力士只示意云儿回阁沏了壶热茶奉上,更深夜重,吃杯茶总可暖身,也免龙体有损,再着了风寒甚么的。

    这刻听着脚步声传来,高力士寻声看去,见是杨玉瑶步来,悬在心头的半颗心总算稍落,连忙示意杨玉瑶快些入亭。

    “徽儿!”

    待看见裴徽果是在此,杨玉瑶心下禁不住一喜。担惊受怕大半宿,这会儿可算放下心来。

    “阿娘……”在瞧见杨玉瑶出现在眼前的一刹那间,裴徽早就冻得哆哆嗦嗦蜷缩成团的小身子明显震了一震。沙哑着嗓子唤了声杨玉瑶就呜呜哭了起来。

    “徽儿!”杨玉瑶紧走几步,俯身抱住裴徽,也不由落下泪来。母子连心,想是裴徽今日在宫中少不得受了不小的惊吓。

    “阿娘……”裴徽呜咽在杨玉瑶怀中,两条细长的胳膊却还在抱着亭柱。一抽一泣的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徽儿、徽儿以为,阿娘不要徽儿了,徽儿再也见不着阿娘了……”

    杨玉瑶身子一颤,紧搂着瑟瑟发抖的裴徽,也越发的红了眸眶:“阿娘怎会舍弃徽儿……徽儿可是阿娘的命呐!”

    看着杨玉瑶与裴徽母子二人抱头痛哭。江采苹不觉中也跟着泪盈于眸,照理讲,一入宫门就该变得铁石心肠。因为只有绝情绝爱的冷情人在这宫中才可毫无羁绊的安度到死,然而这几年,其的心肠反却变软了,甚至不知从何时起竟心软到连旁人落泪都见不得。

    或许这一切,都源自情愫上的细微变化。都因眼前这个男人,连自个的脾性都在全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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