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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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龙目紧皱,在听过广宁的哭诉之后。龙颜顿显凝重。高力士静听在边上,心下同是微愣,不成想广宁竟是受了杨府的气,如此的吃瘪,这事儿竟还牵扯到了杨府头上。
今下杨氏一族荣贵,不论是在前朝,亦或是在后。宫,可谓都是无可比及的一门,恩宠备至,但广宁怎说也是金枝玉叶,何况听广宁言下之意,是与杨府的几个下仆生出过节,狗仗人势自是不稀罕,但几个狗奴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当朝公主出言不敬,且还胆敢将广宁打下马,细细想来却是事有蹊跷,难不成那几个狗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未免也忒有恃无恐了点。
“可是你自恃是公主,骄矜在先?”
殿内片刻沉寂,李隆基轩一轩长眉,凝睇下跪的广宁,龙颜有一瞬间的不可捉摸。
广宁含泪抬首盱眙李隆基,泪盈于眶:“阿耶,儿岂是不持重的?儿与驸马出市回府,便见那几个狗奴驰马而来,儿府上的婢妇都被践踏在其等马下,其等却挥舞着马鞭驱赶路上行人,一片乱哄,儿……”
说到气急处,广宁抑不住一阵剧咳,只觉有股腥甜气逼上嗓子眼,垂首一看,只见白缎上竟染上一滩血红,竟是咳出血来。
见状,高力士慌忙步上前:“公主万莫动气,这气大伤人,可不宜生闷气!”
看着帕子上的血红,广宁一时更为晃怔,这两日胸口确实憋着一股邪火,愤懑难消,今刻进宫本欲一纾气愤,怎奈刚才李隆基竟问质了其一番,大有帮亲不帮理之意。早些年其随母妃求活在这宫里,几经磨砺才苟全住性命,本以为从此可远离这宫中的争斗,却不曾想始终未能摆脱身上这枷锁的羁绊。
李隆基高坐在上,自也看见广宁捧在帕子上的那滩血色,似有所思的龙颜微沉,起身步下御座来,伸手扶了广宁起身。
“儿,儿非是不知礼数之人……”咽下残留在口中的腥甜,广宁低垂下面首,不由又潸然泪下,越显抱屈,“那几个狗奴,羞辱儿是小,却还辱谩儿的阿娘,儿怎不气不过?”嘤然有声的低啜一声,又哽咽道,“儿自知,当时一日乃虢国夫人为儿作此大媒,阿耶才赐婚予儿,下嫁程府,儿实非是以怨报德,亦无此心,可,可儿,儿……”
李隆基沉声叹口气,抬手抚慰了下广宁,不无关切的安抚道:“程郎子可无碍?”
广宁抽泣一声,咬着红唇谢了礼:“驸马倒无大碍,所伤不重,歇息几日便可。”
李隆基拊了拊掌:“今日进宫,可有去拜见你母妃?”
“还未及去芳仪宫看探阿娘……”广宁抹着眼泪儿,如实回禀着,“儿,儿摊上这等丑事,往后里还有何颜面见人……”
李隆基在殿内来回踱了几步,才立定在广宁身前:“你母妃近日身子骨似有不适。朕又政事繁重,不得空看顾,今日你既进宫,时辰尚早,少时便去照拂小半日,与你母妃多说会儿话。”
广宁细眉一蹙:“阿娘,莫不是阿娘旧疾又犯了?”
凝睇广宁,李隆基回身坐回御案前:“也莫过于担忡,宫中不乏医术高明的太医。”说着,拿过一本奏折翻看在手。“倘身子抱恙,回头召太医入府,好生请个脉。”
听着李隆基话中的关慰。广宁心头一暖,就地叩谢了一礼,正欲再说些甚么,却见高力士在旁边使眼色,会意之余。遂礼拜道:“那,儿先行去看探阿娘。”
李隆基摆了摆手,也未作它言。广宁于是肃拜在下,跟从高力士退出了勤政殿。
“公主,陛下近来操劳国事,宵衣旰食。有些话,老奴不知当讲与否……”待恭退下,高力士恭送广宁步下殿阶。环顾四下,欲言又止。
“阿翁有何话,但说无妨,广宁洗耳恭听。”
“老奴不敢……”见广宁恭敬,高力士微躬一躬身。方又与广宁借一步说话道,“恕老奴多嘴。时,杨府恩宠备至,公主便忍这一时之气,莫与之结梁子才是,不然,只怕公主讨不着个说理儿之地……”
广宁眉心一蹙,心头一沉,本想驳辩几句,然转而一想,正如高力士所说的,时下其与杨府根本不足以抗衡,就拿今个这事儿来说,纵便一状告到御前,不也没能讨见个明白说法,李隆基虽是其生身之父,却不见得就会站在其这一边为其设身处地着想。
恰恰相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杨玉环、杨玉瑶姊妹现下却是李隆基身边的新宠,宠冠六宫,外有杨氏三兄弟,内有杨氏四姊妹,杨氏一门风生水起,门庭恩重,羡煞人眼,想是李隆基更是无暇顾及其这个原本就视作无足轻重的女儿。这就好比牛身失毛,是为一理也。
反倒是高力士,眼下这节骨眼上竟还能对其说出这番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着实才叫不易。思量着,广宁缉手对高力士相谢道:“广宁在此先行谢过阿翁提点。”
“公主折杀老奴了。”高力士躬身还了礼,略沉,又劝解道,“公主也莫多虑,以老奴之见,陛下圣明,此事迟早会还公主一个公道的。”
广宁苦笑了笑,这会儿已是思虑明透,原来是其把自个太过当做一回事了,否则,刚才在殿内李隆基又怎会岔开话题,支开其往芳仪宫去。这明摆着是意有偏袒杨府,更已表露了圣心,全无为其讨还公道之意,既如此,今日进宫哭诉反却是多此一举,无异于是在自讨无趣,反受侮与人。
当广宁又气又恼的绕路行至芳仪宫时,一进宫门就见庭院里侍立着几个面生的宫婢,刚欲作问,却听殿内传出一声轻笑声:
“昨儿本宫一听说这事儿,便交代丹灵出宫察访,也才知那几个家仆起先是为阿姊构筑宅第的中堂圬工!”
听着殿内的说笑声,广宁不自禁恨恨地止步在殿外,这说话者不是杨玉环还能是何人。先时来的路上,其还在琢磨不决,是否要将此事告与母妃,请其母妃出面去趟梅阁,不是搬出江采苹来压杨氏姊妹一头,而是借此把杨府的恃宠而骄在这宫中散传的人尽皆知,梁子既已结定,索性把事情闹大,反正程府是占理的,公道自在人心,这天下人总不尽是不明事理的。
可不成想杨玉环竟抢先一步,腿脚倒快,先其一步登门说情来了,这倒要听一听杨玉环究竟作何说辞。
“今儿个一早儿,本宫便命人赶去阿姊府上,将那几个狗奴五花大绑,捆出府杖毙……”杨玉环桃面笑靥如花,在与董芳仪对坐着身,秀眸早已留察到殿门外多了道人影,被晌午的日头倒影在门槛处,刻意顿了顿,敛颜挑了挑黑烟眉,轻叹息了声,
“虢国夫人乃本宫之姊,自小父亲便娇宠之,虽说善教儿女,为治、平之本,而教女尤要,望乞董芳仪看在本宫薄面上,宽宥这一回,可好?”
VIP章节 第501章计中计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广宁止步在殿门外,听着杨玉环在殿内惺惺作态,大有敷衍了事之势,心下越发恨恨,但又不能转身就走。前刻在勤政殿,李隆基有明言让其来芳仪宫看探董氏,这会儿庭院里也侍立着好几个南宫的侍婢,若是一声不响的来了却又满带着情绪走人,连母妃的面亦不见,过后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闲话。
闲言碎语其实还是小事,早些年在宫中,广宁可未少听人口舌,可今时不同往日,杨玉环既抢先一步赶在其前头登门芳仪宫,并把宫外的事告知董氏,这事儿也就瞒不下去了,广宁亦不想母妃担忡,事已至此,也只能是把事情挑明了说,杨玉环既是来做说客的,与其自个生闷气尥蹶子走人,反不如就趁着今个索性与杨玉环好生讨个理。
暗忖及此,广宁浅提着衣摆,提步入殿:“贵妃言重了!虢国夫人可是阿耶钦封的国夫人,儿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公主,纵便受辱,又岂敢心生怨怼之气?”
眼见广宁步进殿来,话里话外尽是忿懑,杨玉环黑烟眉轻挑,未怒反笑。瞧广宁这架势,可不正中其下怀,其就是要挑起芳仪宫与杨玉瑶之间的嫌隙,故才造势一手布置了这桩事端,只因董氏是个极耐得住性子之人,是以也唯有从广宁身上下手,谁叫广宁是董氏的命根子,母女连着心更连着命呢。
看眼一进门就吊着个脸的广宁,董芳仪细眉轻蹙,瞋了目广宁:“怎地这般无礼,还不快些见过贵妃……”
杨玉环秀眸含笑,睨眸扭过头去怨恨十足的广宁,轻抬皓腕摆了摆手:“免了,都是自家人。何须多礼。”
“都已为人之妻,还这般随性,不知长进……”嗔罢广宁,董芳仪赔笑在旁,“端的让贵妃见笑了。”说着,掩唇轻咳了几声,眉目间添了几分病态。
“阿娘……”广宁微显怔愣,旋即步上前,为董氏拍抚了几下,“先时儿去拜谒阿耶。阿耶告与儿,阿娘近来身子骨欠安,可是旧疾又犯了?有未传太医?”
听着广宁提及李隆基。字里行间听似还透着丝丝关切,董芳仪心头划过一丝酸楚,自从宫中的太医诊出其患上疯癫顽疾,这几年圣驾再没与之浓情蜜意过,尽管往年这芳仪宫也多冷清之时。可至少一年到头的还能见着圣驾几回,但自从其患病在身,这芳仪宫俨然已变成一座死气沉沉的冷宫。
至少在清醒着的时候,只能是独自一人一遍遍去回忆昔日那份有限的美好,却是越回忆越模糊,有时甚至搞不清连那点美好是否都是凭空幻想出来的。感觉是那般的缥缈,摸不着,更抓不着。从未留下痕迹。
尽收于眸董氏的晃惚,杨玉环挑眉一笑:“公主着是恭孝,董芳仪好生福气!怪不得都道女儿是母亲贴心的小诃子!”
董芳仪敛神儿报与一笑,不养儿岂知养儿之苦,这些年其在广宁身上所花费的苦心。敢说比这宫中任何一个生养过皇嗣的妃嫔都多的多,余下这半辈子也只有广宁这一个寄望。到死就只这一个依靠可依。
说笑间,不觉已是岔开了话题,广宁略一思忖,嗤鼻轻哼了声:“儿适才听杨娘娘言下之意,今儿是来为虢国夫人说情的,是也不是?”未待杨玉环表态,又拉下脸颜,“且不知,杨娘娘可做得了这个主?”
“不得无礼!”董芳仪蹙眉紧声就瞋嗔向广宁。即便杨玉环摆明了今日是来替杨玉瑶说情的,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换言之,且不究孰是孰非,倘使杨玉环一心袒护杨玉瑶,程府也只有哑巴吃黄连,再占理也只能吃亏,是以,杨玉环今刻肯纡尊降贵前来赔礼,不管是出于何私心,已然是给足了芳仪宫面子,程府更须见好就好才是。
反观杨玉环,倒也未愠怒,毕竟,如若董氏母女二人紧揪着这事不放,得理不饶人,其越可从中坐收渔利。是故刚才一听广宁说及是从李隆基那边过来,杨玉环心中立时又坐定了另一个打算,若趁此威逼利诱董氏母女二人,激怒杨玉瑶,不但不费吹灰之力可一举除掉杨玉瑶及董氏这两个心腹大患,更可杀一儆百,给其他皇子公主以及后。宫那几个一直以来就贯是自以为事的妃嫔一点颜色,如此一来,往后里必可打压掉一多半心存观望的异己势力。
至于梅阁,杨玉环总有种莫名的预感,南宫与梅阁势必会有撕破脸的那一日,而江采苹终究将是其在宫中最负隅顽抗的那个劲敌,棋逢对手,一定要一步步慢慢围攻,切不可急于这一时半刻,如若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待到那时赢得反却是老练如江采苹者也,而今下其所做的这一切,正是在为此步步谋计。
“本宫已命人,将那几个狗奴杖毙,公主可合意?”明知广宁进门前就窥听见了自己与董氏在殿内的说话,杨玉环挂着无害的笑靥,还是重申了一遍。当年入宫伊始,本有心扶持董氏母女二人,可董氏偏将广宁看得过重,倘若董氏跟当年的武贤仪一样,是个只会为自个的权宠一门心思谋计的人,而非是个放不下亲情的,很多事情断不至于走到今时这一步。
这皇家,哪有真情实意可言,寄身在这深宫高墙之下,又何来不自私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唯有有够冷血者,才可抛得开所谓的那个情字,而不受羁绊,终无后顾之忧。
若非如此,想当初武贤仪也不能继王皇后、武惠妃之后得以保全一己之身,前赴后继在这宫里的女人,多如牛毛,莫才炫、武婉仪也罢,杜美炫、常才人也罢,何尝不是都不够心狠,才未能达成所愿。以人为镜,杨玉环早就痛下狠心,决意豁出去一搏,宁做那刀俎,是那手持血淋漓的砍刀的刽子手,也不愿去当那砧板上的鱼肉。
这,便是过活在宫闱之中,唯一可走的生存之道。
侧目杨玉环堪称绝美的笑颜,广宁唇际荡开一抹笑意,这两日心里尽是堵着厚重的阴霾,今刻与杨玉环这一番说笑,忿恨的心情倒是稍减了许多,但同时心头也平添了些许的困惑:“听杨娘娘言下之意,既已查明实情,儿亦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今儿个当着阿娘之面,恕儿问杨娘娘讨个人情,何不把那几个狗奴交予儿处置?”
迎对着杨玉环微微一簇的眉眼,广宁努着嘴一笑:“杨娘娘为儿出了这口气,儿自是感念的很,但这事儿还不见得便非得杖毙那几个狗奴,倘使为那些不明事理的人逮着话头,岂非儿小家子气,楞是与几个狗奴过不去,眦睚必报……”
略一顿,察觉杨玉环眸光微潋,广宁又悻悻的埋下首,低声咕哝道:“儿今儿个进宫,本也是一时之气,却不成想索人之命。”看一眼董氏,低眉顺眼续道,“儿犹记得,自小阿娘便告与儿,与人善待便是善待己,有容为大,‘看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且不知,杨娘娘可否通容一二?”
凝眸广宁,杨玉环心中一嗤,自打下嫁程府,广宁的心机竟是越发的细重了,口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广宁双眸清亮的迎视着杨玉环濯濯的眸光,眸子明澈地仿若不掺半点虚情假意,诚挚至极,可心底却也在冷哼,纵使杨玉环所言属实,全无虚言,甚至大义灭亲,让人也不得不心生疑顿。有道是无利不起早,早闻杨玉环与杨玉瑶之间嫌隙已久,为争宠传出不和,经此一事,怎不令人质疑杨玉环明着是在打着其的旗号还程府一个公道,实则是在借其之手僵杨玉瑶一局,若是如此,其母子二人岂不都成了杨玉环手上的棋子。
也正是在心神电转间,忖及这一点,广宁才向杨玉环请示想要亲自惩处那几个狗奴,何况单凭杨玉环片面之词,根本不足以证实这其中的很多疑点,须是当面问质方可彻底弄白这件事。那几个狗奴死与不死,尚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从其等口中盘问出到底是何人在幕后教唆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只有弄清这个,往后里才能未雨绸缪,而不能不明不白的就给人当了枪使,到头来反被人所用,真正的仇人就在眼前却到死都死不瞑目。
“公主金枝玉叶,胸怀过人,有此气量,倘是个男儿……”杨玉环看似有一刹那的恍惚,须臾,秀眸满放光彩的感喟了声,话未说完,已像是后知后觉般,又敛色一笑,“公主肯不予追究,本宫回头便交代丹灵,命人将那几个狗奴送交公主府上,但凭公主惩处便是。”
眼见外面天色已晚,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些事,杨玉环就先行回了南宫,不多时,广宁亦出宫回府。
广宁前脚回府,丹灵后脚就造访至程府,却道那几个狗奴已杖毙在城郊,在接到杨玉环的口谕之前连尸首都扔去了乱葬岗之上。
人既已死,也就死无对证,月黑风高,总不能再派人去乱葬岗上搜查,将那几具尸首抬回府中问究。只能说,是有人下手够狠够快。
正当程府上下以为此事到此告一段落之时,翌日,宫中却是下达敕令,敕责广宁不识大体,有失体统,罢程昌胤之官,从此闭门思过,未经圣召,从今而后不许再进宫拜见。
圣敕一下,整个程府都怔忡,不明就里,更猜不透只这一夜而已,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竟惹得圣怒迁怒至此。
VIP章节 第502章欲大伤身
原以为平息下的程府一事,骤然又闹得沸沸扬扬,“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男不封侯女作妃,君看女却为门楣”的歌谣在长安城众口相传了大半个月。
时气渐寒,梅阁。
江采苹暖着手炉,一手支颐懒懒地斜倚在坐榻里,眼睑微合,好似小憩着了。
彩儿雀跃的推门奔入,本想报知江采苹先时在宫道上碰见奉御,奉御告之新平公主及其腹中孩儿月间一切安好,抬头一见江采苹正午寐,话到嗓子眼硬是咽回了肚里。这几个月江采苹时常失眠,夜不成寐,进食亦日少,不知何故颇为食欲不振,其这个身为梅阁小庖厨的掌厨,可未少绞尽脑汁变着花样儿的研备汤食,怎奈江采苹却提不起多少精气神儿来,看似并无几分胃口可言,整个人已是清瘦了一圈还不止。
倒是彩儿,眼见自个煞费苦心研备的汤食见日搁剩下,扔又舍不得,不扔却又卖不出去,一日两餐顿顿剩下近乎一半还多的汤食,着实不忍暴殄天物,没少把那些残羹冷炙尽数灌进肚子里,几个月下来,其身上竟是长了不少的肉,尤其是腰上,现下可是一掐一大把赘肉,已然离水桶腰的进化差不几多。是以近些日子,为遏制自己的长肉,彩儿断未少花言巧语地连逼带诱月儿陪着一块儿消灭那些美味,月儿本就是个纤瘦的身子,平素吃的又极少,不过只要功夫深,彩儿坚信总可将月儿的胃撑开,把月儿那个瘦不拉几的身子养得又白又胖。
果不其然,经过一月有余的合力奋战,月儿的那张巴掌大的瓜子小脸儿明显红润了不少,且捏上去手感有肉了几分。白白滑滑的甚是赏心悦目。可见着江采苹却是日愈消瘦下来,不止彩儿、月儿,就连云儿这些时日亦显露出担忡。尽管宫中近来事多,前朝更是个多事之秋,但梅阁几乎都不曾牵扯其中,其三人言听计从于江采苹的交嘱,近来更为收敛,不敢招惹一丁点的是非,故而不论宫里宫外如何的不安宁,梅阁始终处于平和之中。然而江采苹眸中的隐忧。却日渐可见,仿乎是在独力承忍着一些甚么,只不知究竟是为何故那般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