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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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了掂手中钱袋,店家略一犹豫。才闪身相请了江采苹主奴三人入店。这些日子几乎不进账,这钱袋中的银两虽不怎多,也算是一笔小收入,但见来客又是识文识字的读书人,况且这会儿时辰也确实不早了。而店中又只其一人,后院还空闲有两间厢房,只当是多个伴也是好的。
彩儿跟在后,紧步在后,原本是不赞同借住在酒肆中,但江采苹却说。眼下酒肆远比客栈安平,特别是对其主奴三人而言,客栈人多眼杂。夜里的酒肆反却不易惹人眼。倘若上阳东宫走失了宫中妃嫔的事现下已不是甚么隐秘的话,估摸着必定会有叛军搜夜,而这种时候客栈势必是被搜查的重中之重。
本来想寻处偏僻的农家小院暂住,无奈这两日总有叛军挨家按户的抢掠物什财帛,左邻右舍的若是哪家忽然多出三个陌生人。只怕城中昭示一贴,届时不但会暴露了行踪。更免不了连累更多无辜人。既然这两日城门查守严谨,但凡出城皆须比照那几张画像一一查对,现下正当风口上,也只能缓以行事,既不能露宿街头又不能餐风饮露,只有在酒肆上打主意,毕竟,酒肆多在白日嘈杂。
“小店不比大肆,只余下两间厢房,客官若不介怀……”待关上店门,店家又看了眼依偎在江采苹怀中的月儿,见这娘子一张瓜子小脸面色绯红,这严冬时气,额际竟涔着细密的汗珠,且脚下悬浮,一看就知身有抱恙,倒也未再模棱,径直引了江采苹三人转入后院,指了指几步外的两间偏厢。
“阿翁今日收留之恩,来日必报。”江采苹轻柔地将怀里的月儿交予一旁的彩儿搀扶着,就地对店家又行了个大礼。
会意江采苹示意,彩儿亦忙扶着月儿,在旁谢了礼。眼见江采苹如此知书达礼,那店家倒有点不自在了,拱手还了礼:“阿郎不嫌不周便是。”
江采苹轻叹口气,似面有难色地凝了目月儿,又转向店家:“吾还有一事,相请阿翁……不知可否借贵店庖厨一用,内子风寒在身,白日里未及求医问药……”
那店家这回倒应的干脆,二话未说,便指了庖厨所在方位,还应承下代劳烧水,江采苹却拱手谢过,只言不敢劳烦,交代彩儿先行扶了月儿进房稍作歇息,而后就亲自下厨烧了点茶食,权当充饥。
从昨夜逃出上阳东宫,主奴三人今白在城中转来绕去,一整日未停脚,此刻总算不致流落街头忍饥挨饿。也所幸那店家也是个实诚人,虽说无奸不商,也贪图小便宜,但也不失为公平交易,至少在面上不欠人人情。
钱财乃身外之物,好在江采苹早在半年前就让彩儿暗地里把这几年攒下来的一些财帛分次变卖掉,全兑换成碎银,尽管不便在身上带太多的银两,若遇搜身少不得会被充了公去,可时下无财不通路,只能拿银子堵人口。
只不过,这酒肆也不是安身之所,洛阳城更不是久留之地,顶就在这儿借宿上一宿,待明个再探一探城中虚实,再做决意。之所以让月儿故作身染风寒的假象,实则也是个权宜之计,倘使这两日守城严查,仍不易混出城去,有月儿这个病拖着当借口也可再赖在这家酒肆中多借宿一日。
月上中天,一点烛笼,江采苹单手撑额却难以入眠,彩儿拾掇了下榻褥,忍不住掩鼻挥了挥床褥上的那股腐潮味儿。
“阿兄,这褥子怕是盖不得,有股男人的臭味儿!”
月儿才拿热帕子敷下去的颊上热潮才消退下,一听彩儿这怨叨,也从旁步了过去,低头嗅了嗅铺盖,蹙了蹙眉,床褥上的确有些味儿,也许是近日天阴沉沉的缘故。
江采苹回了回神儿,莞尔一笑:“不妨事。和衣便是。”
彩儿悻悻地在旁边坐下,捶了捶肩膝:“奴明儿个也扮男人,可好?”
江采苹凝眉示意彩儿说下去,抬手蓄满了杯中茶水,浅啜了口茶。这茶虽比不得宫中那般纯酿,也不是其亲手所制的茶,但这些年来,不管是在长安亦或是在洛阳,想要吃茶时都是其自己动手,已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旁人沏的茶了,今时浅浅品来,滋味虽不怎合口,茶香气息也稍差了点,却也别有一番意味。
“奴,奴大可扮作家仆,明日上路也方便些。”彩儿拖着腮,杏眼直勾勾的打着哈欠,看似犯困。
月儿从一旁凑过来,细弱蚊丝:“娘子,奴也扮男人……”白日里那娇滴滴的模样,着实羞人的很,当着人眼时尤为浑身不自。何况,哪儿有让江采苹做粗活,反过来侍候其与彩儿两人之理。
凝目月儿,江采苹难得的展颜一笑,浅勾了勾唇际:“三个大男人,一块儿上路,不觉无趣?”
彩儿挑着眉,气哼哼地趴在了茶案上,月儿埋下首咬了咬红唇,半晌,嗫嚅道:“那,奴便做回婢奴。”
江采苹勾唇一笑,擢皓腕轻抬了下月儿尖尖的下巴:“怎地,扮吾的内子,委屈了月儿了?”
“娘子!”明知江采苹只不过是在说笑,月儿侧过身,还是涨红了脸颊。彩儿听在旁,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也就江采苹这时候还有心玩笑,不过打从前儿个逃出来,虽是在逃命,江采苹的脸上倒多了些笑颜,不再似这两年被禁在上阳东宫时落落寡欢,纵便是前几年在长安那会儿,细细想来,好像也没见过江采苹何时有几回笑的这般眉开眼笑过。
前日夜里从上阳东宫出逃之前,江采苹就交嘱过,事先在前殿前的庭院里弄了不少的假象,还仔细的在寝殿里挂上了三尺白绫,又在后庭的一口古井旁,掷了一只珠履扔在井边,好似是要做成跳下古井香消玉殒的假象,且在那之前,头两日就已将变卖掉的多数财帛以及碎银分发给了那些在上阳东宫坚守了三年之久的亲卫,还传下话,让众人各自离去,有家的归家,无家可归的也趁早散去,之后便封闭了上阳东宫的宫门,直到那夜破城的角号声响起,主奴三人才从早已挖好的墙隅一角的一个圆洞里逃出来。
至于那洞,却是在遣散了一众守卫过后,江采苹连夜指挥着彩儿、月儿现挖通的,但选点却筹划了两年多了,或者说,早在当日被迁入上阳东宫的那一日起,江采苹就已在暗中勘察上阳东宫的各个角落,不为人所知的寻了那处角旮旯,而事先连彩儿、月儿都不知情。既要避人耳目,行事上必须必的慎之又慎才是。
钻出洞口之后,那狗洞一般的圆洞就从里面拿事先备好的一堆儿枯枝败叶重又填堵住了,而洞外则用墙上碎落下的青石封死,又泼了黑墨,倘如不趴上前去细看,那一片宫墙也不易被人察觉。更别说洞外正好还长有两棵歪脖子树,墙外还是偌大的一片林地,平日里极少有人走动,故才在乌漆抹黑中逃脱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VIP章节 第527章 遭掳
因着月儿身染风寒的借由,江采苹主奴三人在酒肆后院的厢房又多住了两日。
安禄山在洛阳称帝,仅这几日工夫,城中暂时也安定下来,各市坊逐渐恢复先前生机。听城内茶余饭后的小道消息,日前安禄山已命史思明、蔡希德等率兵攻略河北各地,平原郡太守颜真卿与常山太守颜杲卿东西联兵抗敌,杀叛将李钦凑、高邈,并活捉了何千年,突袭之下,竟又打开了土门,河北十七郡先后重又归顺了唐廷。
此情势下,安禄山正带军进攻潼关,行至新安,听报河北形势吃紧,不得已马上调头急返洛阳,命蔡希德率万余兵士增援河北,杀颜杲卿,河北各郡再度相继陷落。前后不过十余日而已,以洛阳为辐射的一带已是死伤无数,处处弥散着浓重的血腥气,民生苦不堪言,朝不保夕。
洛阳城里的歌舞升平倒日见兴复,早先关门大吉的一些酒肆茶坊一家家又打开门做起生意来,百废待兴之下,又是劫后余生,好似生意还不错,上门的坐客多半是现下的守城将士,之前攻陷入城的叛军,仗着军爷的身份自恃,更是多的是白吃白喝的,好在江采苹主奴三人所借宿的这家酒肆是家小酒家,平素里客源就少,今时来客也多是附近的邻舍,小本生意亏空也小。
白日三三两两的酒客,酒家一个人倒也忙活的过来,有时候碰上熟客,还三两围坐一块儿八卦一番,基本上不缺人手,是以江采苹主奴三人也用不着露面,少与人走动暴露行踪的可能性就小。
直到三日后,江采苹才交代彩儿、月儿先留在后厢。独自一人出门打探一下这几日外面的情势。彩儿本想随侍江采苹身边,这好几日闷在后院早就憋屈坏了,天天酒气熏天刺鼻影响食欲不说,连房门都不准踏出半步,怎奈江采苹冷下脸让其留在房中与月儿照应一二,毕竟,得以在这儿多留住下来可全凭月儿是个病怏身子骨而来,岂可留下月儿一人在房中,彩儿一并留在房中才不致露馅。
江采苹依是一身男装出的门,只见城中也不似前两日那般。路上行人虽不比往日擦肩接踵,但也多了几分人气。随意选了家药铺,提了几包药出来。江采苹才慢悠悠地转向城门方向,且走且看。
许是安禄山这两日又回了洛阳的缘故,看守城门的兵士排查的仍十为严密,但凡出入城门,无不从头搜到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再对女人逐一比对画像严查。
仔细想一想,洛阳城已快攻陷一月,倘使前些日子城门查守那般严凛,是意在搜查甚么人,眼下撤了近乎一半的防守。可见缘由有二,一是要搜查之人已落网,二是明知无果不再浪费兵力。毕竟,叛军还须直逼长安,听说京师已有调度,封常清、高仙芝临危受命,现下已奉旨坚守潼关。坚壁不出。如此一来,审时度势。可想见如若安禄山所要搜查的人是上阳东宫里的,连日都查无所查,且不知人现在何处,不得不放下查获,未可知眼下不是混出城的最好时机。
一路绕回酒肆,从后门回房,不知何故江采苹总觉得背后像是有双眼睛盯着一样,在外东转西晃了大半日,楞是未能甩掉,回头看时又找不见人影,一时心中没底在拐过两个小巷子后就三步并作两步闪人,在一家农舍虚掩的舍门里躲了小会儿,未见四下有何动静,而后才匆匆回来。
“阿兄!”
一见江采苹推门进来,彩儿懒洋洋地趴在茶案上腾地就站起身来,大半日不见江采苹,刚才还在嘀咕是不是江采苹刻意撇下其与月儿两人不管不顾一个人走掉了。
江采苹蛾眉轻蹙,将提在手上的几副汤药交予彩儿,那边月儿已奉上热茶来。对于彩儿的怨唠,月儿一点也不忧忡,这些年侍候在江采苹的身边,岂会不知江采苹是何人性,倘若其与彩儿两人身处险境,江采苹怎会一走了之,何况是时下。
“稍晚些时辰,待前院的酒客走得差不多了,把药煎了。”吃口茶,暖和下快被冻僵的手脚,江采苹捧着茶盅,半晌凝眉,“这两日,想是会变天,少时一人喝一碗,生津补血的良药。今夜早些歇息,明儿个一早儿,便随吾出城。”
“明儿个可以出城了?”彩儿顿时两眼放光,被月儿从旁一拽衣襟,才压低声又追问道,“那,出城之后,去往何处?”
“看情势再行决意。”江采苹轻叹息了声,并未正面回答,起先带着彩儿、月儿从上阳东宫逃出生天时,只想着赶在攻占入城的叛军之前保全住众人性命,不论是那一干看守在上阳东宫的暗卫还是跟从在自己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这两个小丫鬟,都是无辜之人,本不应稀里糊涂的丧命。
今下这场战乱,江采苹虽说早知是史定的,不可避免的唐史上的一场内乱,但也只是粗略的有个年限概念,故才早在两年前就心事重重的在暗暗作打算,既不能引人耳目更不能被人察觉,否则,后果势必不堪设想,也幸亏这几年行事低调,而在迁入上阳东宫的这三个年头,平日与那一干暗处的守卫相处的也算相安无事,在交代彩儿、月儿遣散其等时,尽管未少浪费口舌,其等倒也听命而行了。
离开上阳东宫,混迹在这家酒肆的这三五日,江采苹才意识到很多事并不是一蹴而成的,譬如眼下,虽抢先一步保住了小命,却在出城一事上犯开难,换言之,即便明日顺利出了城,正如彩儿所问的,待出城过后又该何处留身,即使侥幸的有命活下来,往后里还需历经长达八年之久的战乱,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处才是苟全之地。
其实在此之前早已思虑过,也有过细密的长远打算,它日若可死里逃生就回珍珠村,自此以后长伴江仲逊身边隐姓埋名隐居山林之中,却不曾料及薛王丛几年前竟失踪在与南诏的边塞之地,从此杳无音信,甚至不晓得是死是活。依照江采苹当年的布置,原本是作决把江仲逊的安危交予薛王丛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从入宫之前好几年就筹划至今已有二十几年的事,不成想中间竟连生事端。而今战乱起,不只薛王丛生死不知,江仲逊现下在珍珠村如何更无从得知,据史载,洛阳失陷后,安禄山的叛军会直取长安,李隆基在出逃时只带了杨玉环一人,其她的后。宫妃嫔以及众多的皇亲内眷都被遗弃在长安城,也是直到今时今日,江采苹才突兀发觉,在那座皇城之中其实还有很多的人与事割舍不掉,比方说沈珍珠、李适母子二人,再比如皇甫淑妃、临晋等诸多人,甚至还有禁中佛寺的韦氏的生还,虽说两年前那一趟回宫之时,已然与皇甫淑妃、沈珍珠做过诀别,但事到临头,仍不免挂怀,有着诸多的不舍牵念。
一场安史之乱,几多生变,马嵬坡之变,李亨的武陵即位,太多的变数,太多的命劫,其中的何去何从,让人辛酸。
傍晚时分,彩儿遵照江采苹吩咐,熬了几碗汤药端入房中,主奴三人各是喝了一碗,满屋子的药味。待酒肆打烊后,店家又送来几碟酒菜,相处才不过三两日,时日虽短,店家也看得出江采苹三人不是甚么恶人,这兵荒马乱的,既有银子可赚,招待的自也殷勤,况且一日两餐都交由彩儿、月儿来做,店家少不得跟着有口福。
夜里江采苹辗转反侧了大半宿,直到后半夜快拂晓时才迷迷糊糊地小憩了半个时辰,估摸着夜禁时辰一过,三人便拜别店家,趁着人少急赶着出城。
行至城门,几个守门的才刚替换下来,一个个的还打着哈欠,想必昨夜没少扎堆儿吃酒玩乐,不然也不会一身的酒气。江采苹主奴三人也未急着往前赶,只待多了十几号的要出入城门的人后,三人才挤在人堆儿慢慢向城门方向靠拢。
出乎意外的是,竟全无阻碍的顺利出了城门,几个守卫甚至连盘查都未盘查,便一股脑的放行了众人。
待出了城,向前走了半个时辰,彩儿两条腿还在打颤,着实有些不敢相信费劲了心思想要出城了好几日,今个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混出城来。早知如此,这几日就不愁眉苦脸的整日唉声叹气了,索性优哉游哉地躲在那酒肆坐等便是。
月儿亦不无兴奋,昨个夜里江采苹翻来覆去躺在榻上,其不是没听见动静,原以为江采苹是在为今晨出城犯愁,事先还下定狠心,倘使今个仍出不了城,亦或是半途生出变故,纵便是舍了其这条贱命也一定要护从江采苹安平,不成想今个竟如此的顺风顺水,那感觉,好像过于顺畅无阻了点,让人忍不住有种不真切的错觉。
反观江采苹,走在前头,心下实也有分怪疑,未料定此番会一帆风顺,眼看再往前走就是大路,须是作定决意是奔赴长安城尽最后一搏,还是放下一切恩怨纠葛一路南下,心神恍惚间,脚下的步子不由得缓下来。
正当这时候,忽听一阵马蹄声疾奔而来,待循声看去,但见从身后不知何处竟疾驰来十几匹烈马,骑在马背上十几人皆以黑纱掩面,一身的黑衣。
月儿拽着彩儿尚未来得及躲闪到江采苹身旁,身子已是一轻,被人从后提着,摔在马背上直掳而去。
彩儿一声惊呼,还未回神儿,整个人也已被人扛在身前马背上,一叠声的呼喊,拍打着四肢紧跟在后被掳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VIP章节 第528章 温情
眼睁睁看着彩儿、月儿被一群人掳走,眨眼工夫连人带马消失无影,江采苹怔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环顾四下,一片死寂,好像刚才绝尘而去的十几号人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幻想而已。
待要追赶,才惊觉无力,想要呼救,才想起先时一混出城主奴三人就专拣人少的僻静之地逃路,这会儿四下别说找个人求援,荒寂的大路上,连匹马儿都没有,更别提以其一人之力追赶。怔忡着,忽觉有些晕乎,两腿兀自一软,竟瘫倒在冰硬的地上,只觉膝盖一疼,便不省人事了。
昏沉间,隐约听得有低沉的说话声,还有脚步声时近时远,身下一颤一颤的,仿佛是在乘船破浪,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只是神识却越发的迷糊起来。原以为安平的出了洛阳城,算是挣脱出了牢笼,不成想刚出了城门还未走几里地,竟遭此劫掳,心神低靡的再难凝神儿的瞬息,脑海中莫名一闪而过一道人影。
待江采苹醒来时,已是七日后,身在一张软榻上,曳地帐幔轻飘,荡漾着若有似无的脂粉味儿,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撑在榻上浑身软绵绵的,感觉四肢乏力,竟提不起一丝气力,回想起在洛阳城外昏倒的那一幕,不由得冒虚汗,端量身周,隐隐有喧笑声。
勉强咬唇步下榻,还未走两步就摔下身,皓腕扯着幔帐,身子向前一倾,却跌入一个微带凉意的怀抱,鼻尖一疼,撞在了身前的那堵胸膛上。
“醒了?”
慵懒的嗓音,再熟悉不过,恍惚中却又令人心颤。江采苹呼吸一窒,猛地抬首,正对上一双狭长的细目。
一指之隔,揽着怀中的人,薛王丛唇际一弯,难得展颜露了个笑,怀里的女人身子却是一僵,眸中的迷离,直看得人心头酸酸的。
“才几年不见,便忘却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