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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梦在大唐爱-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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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妃,咳~”李隆基面上显是一喜,半握拳干咳了声。

    见状,为免李隆基一时过激又咳个不停,江采苹于是及时接道:“陛下且听嫔妾说。嫔妾不看重甚么名分,陛下无需再行加封嫔妾,陛下对嫔妾的恩典,嫔妾心领之。为陛下分忧解愁嫔妾甘之如饴,陛下心中有嫔妾,便是对嫔妾莫大的恩宠。嫔妾所求无它,惟求陛下好生调养龙体,切莫伤身。”

    李隆基旧事重提,此时又把立后之事挂于嘴边提及,江采苹自是镜明李隆基用意何在。然而,女人有时聪明过头,反不如装傻充愣卖萌可爱又长命。尤其是面对李隆基的“低声下气”,江采苹委实不无动情。男人对于女人的态度,一次婉拒可视作矜持,下次便两看生厌。

    于房中坐至这刻,李隆基的每席话,均是点到即咳,江采苹若再不心领神会李隆基话里话外之意,己身的淡雅润静无疑将被人看作是孤芳自赏,自毁圣眷。与其为此以至于圣宠不复,失宠于人,半毛划不来。

    换言之,李隆基今下将凤印交由江采苹代为掌管,之于江采苹而言。乃至整个梅阁,实则有利无弊。于宫中礼秩一同皇后,至少便于现下的查案。如此一来,忌惮于江采苹的权势,或许可换来宫里短时间内的安宁,而采盈、月儿关押在天牢之中,大理寺不看僧面看佛面,理应不会再轻易用刑逼供。

    就在这时。但闻高力士隔着道屏风于外说道:“陛下。晚膳备好了。”

    李隆基睇目屏风方向,继而看向江采苹,眉目含情道:“朕听爱妃之谏言,即刻传膳。”

    江采苹抿唇笑曰:“嫔妾陪陛下用膳。”

    步出屏风,只见云儿、彩儿也已静候于外。适才二人由庖厨步入阁内,原就是入阁作禀江采苹夕食之事。见高力士正侍奉于书房门处,心知江采苹必是正陪李隆基在书房里,故才拜请高力士通禀。

    待于食案前坐下身。李隆基环目面前的菜食,不由开怀。今个的夕食,甚为丰盛。堪称饕餮盛宴。见李隆基看似胃口大开,江采苹不动声色的挑了眸侍候于边上的云儿、彩儿俩人。会意江采苹暗示,两人就地垂首屈膝:

    “奴等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斜睨云儿、彩儿,心知肚明此举定为江采苹所吩嘱,既是煞费苦心。便也未当面点破,只敛色道:“往后里勤谨侍主即是。”

    “是。”云儿、彩儿齐声作应,恭退于旁侧。

    “陛下且尝尝,可是合胃口?”江采苹夹箸菜肴,放于李隆基碟中。之前江采苹带云儿从王美人宫苑回来时,时辰已是不早,彩儿独自在庖厨忙活这大半日,竟是凭一己之力做出这么一顿大餐来,可见未少卖力。

    李隆基赞许尤嘉的尝了几样食案之上的菜食之后,侧首道:“力士,少时遣小夏子将勤政殿未批完的那几本奏折送过来。朕今夜留宿梅阁。”

    “老奴遵旨。”高力士立刻躬身领命。

    江采苹撂下手中箸,当即朝云儿唤道:“不妨让云儿跟小夏子同去,顺便把陛下近几日服食的汤药取来。”

    “这个……”高力士面有难色的请示了眼李隆基。

    见李隆基故作无状的低咳声,却未置可否,江采苹娥眉轻蹙,适时柔声道:“陛下,难不成陛下连日来不曾传命奉御对症开药?”

    李隆基貌似略有尴尬:“朕这病,久治未愈,开多少药也是无济于事。这些年来,朕早生闻不了那股子药味……”

    其实,江采苹已是猜知李隆基未传奉御,只因李隆基的身上丁点药味也闻不着。江仲逊身为闽莆一带颇有名望的儒医,入宫之前江采苹可是未少为江家草堂采购药石,自幼耳濡目染,但凡李隆基吃过汤药,就算江采苹分辨不出是哪几种草药,起码可嗅得出汤药特有的味道。

    “陛下可是要食言?”稍作沉思,江采苹拉下脸,闷声质道。

    这下,倒是问得李隆基一愣:“朕,一言九鼎……爱妃何出此言?”

    江采苹轻哼声,娇嗔道:“陛下适才刚承应嫔妾,由今以后保重龙体,眼下却嫌药苦,不是食言,是甚么?”

    江采苹一向貌婉心娴,从未像藕人般跟李隆基“发嗲”过。面面相对着江采苹,李隆基一时间楞是手脚无措:“朕,朕不是不知,这‘良药苦口’之理,但若吃了无用,吃它作甚?爱妃,朕……”

    高力士等人旁观于侧,此刻同是有分傻眼。在御前伺候了数十载,还不曾见过李隆基有理屈词穷之时。更别提龙颜一个劲儿在赔笑,对方反而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叫人稀奇不已。

    药补不如食补。若有所思之际,江采苹旋即板正脸颜,正经八百道:“陛下,后。宫既交由嫔妾暂为打理,陛下需君无戏言才是。”

    李隆基微怔,顿时不解江采苹话意为何,但碍于面子,当下于人眼前也唯有一口应承道:“君无戏言。”(未完待续)

正文 第178章 义女

    寿王府。

    李瑁、杨玉环乘坐马车回到府邸时,天色已是渐黑。马车刚停下,门口的家丁就匆忙疾奔过来,牵马缰拿垫脚。

    今日张良娣的寿宴,未时便已结束。宴散时分,应邀入宫向张良娣贺寿辰的满座高朋纷纷揖别,李屿却独独将李瑁夫妇留下,请至东宫偏殿小坐。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时辰之久,直至约莫酉时,才差人送李瑁与杨玉环出宫门,打道回府。

    步下马车,李瑁并未等杨玉环下车,已然径自步向府门。待杨玉环由娟美搀扶着脚踩摆于马车左侧的垫脚迈下身来,只见李瑁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朱门前。这一路回府的道上,李瑁一句话也未跟杨玉环说,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杨玉环亦未多问。自嫁入寿王妃开始,李瑁便一直不喜欢杨玉环多加过问其的事,即便有甚么心事也从不道与杨玉环听。

    当年武惠妃受邀至杨府赴宴,无意间提及小儿寿王李瑁的婚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玄琰为攀龙附凤,便趁机对武惠妃大献殷勤,私下命人将自己的三个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故作无状的在后院捕捉蝴蝶。武惠妃为隐隐传入耳的声声娇笑所吸引,循声入园,只见园中扑蝶的女子,年约二八芳华,一脸的灿笑人比花娇……

    “父亲!”

    武惠妃与杨玄琰的出现,不言而喻,自是打断杨府后院女儿家的这场热闹嬉戏。时至而今,每每思及当时的场景杨玉环依旧记忆犹新,那时是长姊——亦即杨玄琰之长女最先发现有人来后园。

    “不得无礼。快些见过武惠妃。”杨玄琰边示意仨女儿上前行礼,边佯装惶恐的为武惠妃说示道,“回武惠妃,此乃某之儿。”

    但见武惠妃精明的眸子一闪,蹙眉啧啧称叹道:“哎呦。杨司户好生福气呐!女儿生的如花似玉,仪容俊秀……”

    其实,在这之前,武惠妃早已听说杨家的女儿有人品。是以,任蜀州司户的杨玄琰每年上京觐见,武惠妃均会在宫中与其打个照面,一回生二回熟,而今算来。几次打照面下来。二人早就是老相熟了。故,日前得悉杨玄琰今年有将自家女儿一并带来长安城时,武惠妃已有登上造访的念头,逢巧杨玄琰又有意设宴相请,今个武惠妃便轻车减从出宫来,屈尊降贵至杨府。

    得武惠妃赏识。杨玄琰顿时喜上心头,面上却自谦道:“武惠妃着是谬赞,某这三个女儿。长年养在深闺,不成体统。不敬之处,还请武惠妃宽恕……”

    正说话的工夫。却见从园中的假山后爬过来一道人影,手中提着装有蝴蝶的网袋,“扑腾”一下子,纵身一跳跳至地面。

    “放肆!未见武惠妃在此?身为女儿家,青天白日的爬上爬下。成何体统!”见武惠妃突兀被吓得一愣,杨玄琰面色陡变,不由分说当场呵斥出声。

    当头挨骂,杨玉环提于手的网袋不觉间滑脱。网袋掉地散落的刹那,先时捕捉于袋里的十几只蝴蝶立时煽动薄翼,争先恐后冲出袋口盈盈飞向天空。

    “哎呀!蝴蝶飞了!”

    杨玄琰的三个女儿,匆忙伸手去抢抓那些挣脱牢笼的蝴蝶,一时间反而只余下杨玉环独自怔于原地,樱桃小口微微张启,目注着杨玄琰的仨女徒手争抢翩翩飞绕于园中的蝴蝶,少时,情不自禁掩唇“咯咯”轻笑。

    杨玉环不经意的这一笑,却是引得武惠妃为之凝神注目。及笄之年女孩子清纯的笑靥,这些年武惠妃未少见,但像这银铃般的少女笑声,却极少见。望着杨玉环迎风俏丽的体态,尽管稍显丰硕休整,却是个美人胚子,且,举手投足间浑身上下散发着股子与众不同的特有气质,武惠妃不禁默然点头。

    “笑甚笑?还不快些抓蝴蝶!”

    “可不是?适才捕了好阵儿才捕捉到手的蝴蝶,全被你放飞了,你还有脸杵在这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傻笑!”

    乱撞乱抓一通下来,杨玄琰的三个女儿非但未逮住一只蝴蝶归网袋,反倒差点撞个满怀,再见杨玉环站在边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遂将满腹牢骚发泄向杨玉环身上。霎时,原本怡人悦目的园中掀起闹哄。

    “阿姊,其也非是有意而为之嘛。”

    “听你这意思,是在帮其说话喽?”

    眼见小女儿与大女儿要发生争执,杨玄琰立即步上前,适时终止这段并不在谋划之内的小插曲:“放肆!当着贵客之面,岂可如此造次?”

    名门闺秀,须是知书达礼温婉贤淑才是。武惠妃既要为寿王选王妃,怎说也要挑个门当户对、有才有貌的女子。在杨玄琰审时度势来,今下太子李瑛快要被废黜的谣言一再四起,武惠妃正值得宠,如若有朝一日李瑛真被废,它日寿王李瑁则极有可能荣登太子之位,摇身一变成为大唐新的储君,故,够得上寿王妃资格的人选,势必也需有容人之量才是。只可恨自家女儿竟为了几只蝴蝶失礼于人前,此事一旦传扬出去难免要落人笑柄,看来这些年是把其等给娇惯坏了。

    反观武惠妃,看似毫未介怀,却也说了句叫人颇觉意味深长的话:“无甚,本宫也曾年轻气盛过……”

    但见武惠妃说着,已是步向前来,杨玄琰慌忙退侧半步,并暗示自个的三个女儿乖顺温恭有礼分,切勿再造次,自毁前程。

    熟料,武惠妃却将目光打量向杨玉环:“告诉本宫,你名唤甚么?”

    见状,杨玄琰心下“咯噔”猛地一沉,半晌呆愣之际,却听自己的长女嘴快的插嘴道:“其是丫鬟。”

    这下,杨玄琰不由一惊,顿觉大事不妙。

    杨玉环微笑着缄默着,倒是全无异样。人家说的本即不错,其原就是杨府的婢子,是以,也就无所谓被人指说。然,武惠妃接下来的一席话,楞是仅在眨眼间,彻底改变了其下半生的命运。

    “玉环?好名字,人长得也端庄标致,不过这身子骨,瞧着干瘦了点……”

    武惠妃乃陇西人,因于杨玄琰出任的是蜀州司户,三个女儿皆随其生长于蜀中地区,口音上的差异,武惠妃楞是把杨玄琰长女口中的“丫鬟”二字,听成“玉环”两字,说来令人又吃诧又吃瘪,尤其是平日本就待杨玉环不善的杨玄琰的长女,此刻最为憋懑,却又只能干窝火,只因武惠妃已是执过杨玉环的手,和声笑语道:

    “杨司户家中女儿貌美出色,连园中的彩蝶也格外招人喜爱。本宫今儿个竟也跟着一时兴起,意欲带只杨司户这后院里的蝴蝶回宫,且不知,杨司户可愿割爱?”

    武惠妃话中有话,杨玄琰忙拱手:“承蒙武惠妃看得上眼,实乃某之荣幸。某即刻唤家仆,为武惠妃捕蝶。”

    “杨司户无需劳师动众……”熟料,武惠妃却一摆手,旋即看向身前的杨玉环,“玉环,你可有甚么法子,为本宫扑只彩蝶?”

    杨玉环微愣,露齿一笑,转即捡拾起前刻掉在地上的网袋,信步走向花圃丛旁,将网袋撑鼓罩于花枝间,己身则蹲下身,拉长麻线。刚才杨家三女一通乱扑,已是将园中蝴蝶近乎赶光。此时杨玉环的扑蝶法,未免让人觉得有些蠢至无药可救,但就在这时,奇迹却发生了——有蝴蝶正慢慢朝网袋飞来。

    诸人屏息时刻,杨玉环动作麻利的一收麻线,竖翅停于网袋口处的那只黑白相间的彩蝶,已然毫无损伤的正装于网袋之中。

    见武惠妃满为满意的接过袋中彩蝶,欣赏之色溢于言表,杨玄琰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须臾躬身道:“回江梅妃,有一事,某须及早对江梅妃坦言。”

    武惠妃挑眸杨玄琰:“杨司户有何事,但说无妨。”

    杨玄琰睇目杨玉环:“回江梅妃,事情是这样的。玉环,实则是某的义女……不过,某一直待其视如己出……”

    ……

    杨玉环坐于妆台前,正沉浸于对往昔的回忆中,忽闻有人在“咚咚”敲门。敛神之余,正作势起身去开门,但见房门已是被人从外面推开。而来人,竟是李瑁。

    “娟美呢?”环目房内,李瑁率然问道。

    看着李瑁径直步入房中来,杨玉环这才说道:“娟美去打热汤水了。十八郎怎地过来了?”

    李瑁斜睨杨玉环,眼神似有怪味:“吾今夜在这歇息……若你不愿,吾离开即时。”

    “十八郎!”见李瑁说走,转身即走,杨玉环轻唤出声。

    已是有大半载,李瑁未踏足这间卧房。此时见李瑁走进来,坦诚讲,杨玉环竟有种恍若隔世犹如置身梦中的错觉,感觉是那般不真切。

    当日被武惠妃从杨府直接带入宫之后,未久,武惠妃便已择好良辰吉日,将杨玉环嫁与李瑁。杨玉环心中自是明白,杨玄琰那日之所以认其做义女,无非是见事已成定局,奈何自家女儿又是烂泥糊不上墙,故才出此下策。

    千算万算,无人算到,可惜武惠妃相中的这位既聪慧又富有学识的好儿媳,并不讨李瑁欢心。杨玉环也曾以为,自个被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抬入侯门,一夕之间成为皇亲正妻,自此以后该是否极泰来,却不成想嫁做人妻之后的日子,远不如想象中和谐美好,甚至乎夫妻关系几乎就是有名无实。(未完待续)

正文 第179章 韦氏

    东宫,宜秋宫。

    张良娣坐于妆台前,换了袭轻薄的晚妆。白日李屿有承应其,待于崇文馆看完书之后,稍晚些时辰,今夜便来宜秋宫这边休息。毕竟,今日是张良娣的寿辰,日间也在明德殿举办了场寿宴,庆贺了大半日。

    说来李屿对张良娣亦算恩宠有加。今下张良娣只不过是个姬妾而已,今个筵席之上的一切礼秩,却并不比正室差,反而完全是按照太子妃该享的礼遇加以操办的。李屿的正妻韦氏,由始至终却未在宴席上露面。

    对镜梳妆罢,张良娣步向卧榻,侧坐下身轻轻抚摸着平整放于榻上的那袭大红喜服,鹅蛋脸上净是骄矜之色。这身特做的大红喜服,白日里穿于身时可谓羡煞人眼,尤其是对出席在座的李屿的其她几位姬妾,崔良媛裴承徽陈承徽段昭训张奉仪等人而言,着实羡慕嫉妒恨到了家,整场寿宴下来,个个摆着副臭脸孔,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唐制的“品色服”章制,不单是针对官员而定,凡达官显贵,不论男女,实则皆适用。正如明黄乃帝后专用,寻常人家的妻妾服饰同样有尊卑之别。李屿年前虽被李隆基册立为当朝太子,并督责监国,但至今尚未举行册礼,就连册封皇太子的制书也还未正式颁布,昭告于天下。故,太子妃之位,同是处于悬虚中。依照惯例,被立为太子之人之前所纳孺人,大可顺理成章尊占太子妃位,至于现有姬妾依序封妃晋品即可。然而时下,按制度应配全的姬妾并未满额,所有的事情仿乎仍是个未知数,是以,今下东宫里的妻妾之争。更是愈演愈烈。

    “良娣还未歇息?”

    张良娣正暗自沉思的工夫,但见李屿已是推门而入,面上略带倦乏。

    “未等见太子殿下来,嫔妾岂敢过早卧榻?”张良娣起身迎上前几步,说笑着便为李屿动手宽衣。

    “吾先时在书房看书,不觉间打了个盹,这才来晚。”近些年张良娣侍候的勤谨,李屿基本上夜夜留宿于宜秋宫。早已习惯张良娣的伺候。

    张良娣杏眼一勾。藕臂攀上李屿身,葱指摩挲着李屿下颌上泛青的胡渣,妩媚至极嗔道:“嫔妾还以为,太子殿下忘却日间应承嫔妾之事,今夜改去宜春宫好梦了。”

    提及宜春宫,李屿微变色。宜春宫与宜秋宫尽管有且仅为一字之差。两宫所住的人,却是两个迥异十足者。韦氏正是住于宜春宫。

    “太子殿下心思甚么呢?”察觉李屿晃神,张良娣细眉蹙挑。

    “无甚。吾既有承于良娣。又怎会食言不来?”李屿不着痕迹推开张良娣,径自步向卧榻,脱下脚上的鞋子。

    这下。却惹得张良娣闷闷不乐,转身拉开刚才李屿进来时才随手掩合上的房门:“太子殿下请回。”

    李屿一愣:“良娣这是作甚?”

    张良娣板着脸,口吻酸溜溜道:“嫔妾不愿看太子殿下心不在焉……虽说今儿个是嫔妾寿诞,太子殿下当宿于宜春宫才是。”

    唐制规定,太子之妾可设良娣二人。正三品;良媛六人,正五品;承徽十人,正六品;昭训十六人,正七品;及奉仪二十四人,正九品。今李屿身为太子,东宫的姬妾虽不多,离妻妾成群甚远,但也是一夫多妻。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侍寝上自是亦须立有一定的规矩。

    反观李屿,对于张良娣的耍小性子,未怒反笑:“今儿是十五月圆之夜,韦氏那边,吾早已让人告知,今夜将于良娣这边歇息。”

    开元十三年十一月,李隆基前往泰山行封禅大典,不日回宫之后,即于安国寺东附苑城修筑了“十王宅”,把业已长大成人的诸皇子均安置在十王宅中,自此以后诸王分院而居,由内侍监差遣专人担任监院使,负责管理诸王日常起居。亦是在那一年,李屿遂以忠王的身份入居十王宅中,同年腊月门,赐与韦氏成婚。当时,韦氏之父韦元珪,担任兖州都督一职,二人倒也够得上门当户对。不过,当年李屿却未相中韦氏,纵管那年李屿才及舞勺之年,但也堪称是个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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