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天长地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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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联欢晚会,到时候就能一窥B大女生的真面目了。我现在比照片里还黑,高珵很开心,他说很快他晚上出去吓人就有伴儿了——史曜说高珵如果在熄灯后对着不认识的人笑,对方会因为只看见一排游荡的白牙而不省人事。
看到这里,你应该是被气得不轻了。我自顾自地絮叨着,完全不管你的感受,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想不想了解。可是,对于你这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百毒不克的女人,我除了把心掏出来扔在你脚下由着你踩,还能如何?不管你从拆开信封到现在说了多少次“萧文翰,你闭嘴!”我都还是要继续说下去,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怎么瞪我我都看不见,要是实在气不过,你就打电话过来骂我一顿好了。
那天你把我从宿舍赶出来之后,我几乎郁卒了。我都表达得那么清晰了,怎么你还是油盐不进?后来遇到志奇,他说,凭什么我喜 欢'炫。书。网'你你就得喜 欢'炫。书。网'我呢,我还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我恍然大悟。回想前前后后自己所作所为,忽然就觉得没脸见你。正好表弟表妹他们将升初三,要我帮忙补习,我干脆逃到乡下去,好好想想。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待在离你很近的地方,我一定会忍不住来找你,可是,我还不能面对你。
外公家在山区,没有手机信号,没有网络。我带着电脑,每天回想着你的表情你的动作,把一个个你用软件真真实实地画下来。越回想,越想念,越自责。你一直当我们是小孩子,其实我们谁不是成年人了?志奇说,班上至少一半男生都倾慕于你的风采,可是大家都知道你的性情,所以只是悄悄地看着你守着那个秘密罢了,谁都不曾想过要以爱的名义来打扰你要求你苛责你,除了我这个自私之徒。你不知道,去植物园那日,你走之后,几个看见你下山的男生差点要和我动手,叶龙,因为那件事至今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志奇说我自私,说我狠心,说到后来,真的揍了我一拳。我问他既然待你若此,为什么又和陈静溪在一起,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说给你听。他想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话来回答。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因为你是这个世上最昂贵的奢侈品和易碎品,他不想冒险,也没有那个魄力保证自己能守护得了。
可是惜南,即使让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千方百计地要你了解我记得我,因为我就是这世上顶顶自私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论这过程让你多痛,我都不会放手。我宁可要你一次痛过,也不要你自苦一生。只是,我不会再幼稚如前了。
我专门打听了一下,从B市寄出的信估计八天能到C市。今天距教师节还有九天,希望明天寄出去刚好你能在那天收到。惜南,看在我冒着泄露行迹后会被罚做一百个俯卧撑跑一万米再站岗一夜的危险写这封信并送出去的份儿上,你给回个?
萧文翰
萧文翰同学:
收到你的来信,林老师很高兴。得知你懂事许多,林老师感到十分欣慰。
看到你对新环境的描述,林老师知道你一定很喜 欢'炫。书。网'目前所在的学校,也很喜 欢'炫。书。网'你的新同学新朋友,相信你一定会很快适应大学生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看得出来,你周围的人都是有动力有目标的,你们不会共同走向松懈,只会扶持着督促着一起进步,这一点,林老师为你感到高兴。大学的朋友往往是今后事业的一部分,只要你们共同努力,就能创造出一个想要的未来。
然而,无论少年人如何豪情万丈志在必得,世事难测、人生多舛永远都是伤痛却难以避免的。所以,花开堪折直须折,能行乐时须及时,莫要执着于妄念,因那陈年旧事,辜负了大好韶光和大片花海。
顺祝好!
林老师
第十九章(上)
一回到办公室,林惜南就听到一个和她的关系不大不小的消息。
“真是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柳梅老师都三十岁的人了,看着报纸还是喜 欢'炫。书。网'咋咋呼呼地宣传。
或许是她这次的声音格外惊叹,宁玉即刻便接上话头:
“怎么了?梅姐,看到什么了?”
“半日闲休闲农庄居然转让了!”柳梅“啪”地放下报纸,身体前倾,看着坐在对面的林惜南的眼神里光芒四射——当然,那是八卦欲望过于强烈的缘故。
林惜南本来是在备课的,新课快到美国西进运动那一单元了,她正估摸着讲多少历史知识比较合适,忽然听到这么一条消息,猛地抬起头。柳梅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
“半日闲休闲农庄?没听说过呀?”宁玉颇为疑惑。
柳梅闻言往椅子上一瘫,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深感遗憾,叹道:
“你可知道那个地方定位有多高端?当初一个一线明星的经纪人想争取剪彩的出场,价钱降到底线,可连周承曦秘书那一关都没过。农庄的宣传针对的也只是这一地区的高层人士,你要是在政经两届不能呼风唤雨,你是收不到邀请函的。”
林惜南忍不住皱眉,她去的时候可是看见一群普通学生,再说,就她和陈乾,能高端到什么地方?而且,严西茗绝对不会这样定位那个农庄。只能是周承曦干的。
“要说这农庄来历,才真是让知情人羡慕死。”
“哦?梅姐你知道?”
“我丈夫的堂妹在C外读研,和周承曦的女朋友还算认识,去年可没少听她提起。据说这农庄是严西茗,就是周承曦女朋友一手设计,设计稿被周承曦看见了。那男人才是真正有魄力,一声没吭就把前期工作给做好了。严西茗再把方案跟集团董事会一讲,农庄即刻动土。今年三月份开始营业的,谁想得到不过六个月时间就易主了。真不知道周承曦怎么舍得的!”
“你是说这个农庄纯粹是周承曦拿来逗严西茗玩儿的?”
“可不是么!”
宁玉倒吸了口气的同时,林惜南彻底把头低了下去。只听宁玉又问道:
“怎么可能呢?难道说他们分手了?要不然周承曦怎么舍得?”
“这就难说了。周承曦过去花边不少,回国半年就能闹出三四个来,严西茗却是没有露过面儿。”
“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直觉告诉我,很快就有更好看的了。”
议论终于告一段落,林惜南抱着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直到有些气闷了才放下。调整呼吸的时候,想起陈乾前日电话里说,C市要变天了,心跳忽然有些不稳。待气息平顺,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她林惜南还是林惜南,一个没有野心的教书匠,惹不到谁,也招不着谁来惹她。
果然如宁玉所言,事情很快就有后续。看着报纸上“半日闲风云再起,QB万里救急”的标题,林惜南抑制不住地苦笑。
报道称,半日闲三年前奇迹般逃过一劫,三年之后,少东周承曦改革出现重大危机,资金周转陷入困境,而诡异的是,周家每次危机都会孤立无援,尽管以周承曦交游之广阔,此次仍是没能幸免。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以半日闲农庄的转手为契机,远在S市的QB介入,按行情注入资金。QB虽是在中国市场最广的外资银行之一,但势力主要在东部沿海,C省还是其未曾开发的处女地。这次合作,是否是QB将大举进驻C省及其周边地区的前奏呢?据内部消息,这次合作的拍板者,是QB中国区执行总裁,金融界新星,谭进。令人跌破眼镜的是,周承曦竟然在此当口销声匿迹,有同行称,周曾与其父闹过一场,详情不得而知,现已身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国。
林惜南想,陈乾再怎么有眼光,到底还是不知道,有谭进在,天下怎么可能乱得了。
后来两个星期里,本城日报上关于半日闲的报道没有间断过。集团董事会改组,随即周永盛重新站到前台。经过一场大讨论,周承曦的改革方案被予以全盘的肯定,半日闲的策略不会再作大调整。相继又有QB与半日闲合作案的跟踪报道。随后,陆续有关于此次危机的前因后果的猜测出炉,有人终于挖掘出严西茗的一些资料,推断是周承曦的某个情敌制造了这次风暴也未可知。甚至,有那么一篇文章,怀疑到谭进的身份,但最终也没猜到点子上。
林惜南日日看着报纸,感觉十分奇妙,事件之外的人里,反倒是她这个没有出半点力气的人知道得最多。
事情再怎么大再怎么热闹,放在新闻的角度,总归是要做明日黄花的。半日闲那场看似汹涌的危机,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林惜南也只是在和陈乾联系时会忽然想起严西茗来,闲来无事时,也会折磨一下脑细胞,猜想,她会去哪里呢。在这场明明暗暗的较量里,林惜南总觉得严西茗才是那个隐藏最深的人。若是有人问她为什么,她恐怕只能愣住,绞一会儿脑汁,然后摊手说,直觉。
直觉告诉她的不止这个,还有,谭进要来C市。虽然他已经是整个中国区的负责人,但这次,他肯定是会来的。而他一旦来这边,免不了是要来找她的。她当然是没什么感觉的,只是谭进会如何,她没有把握。
林惜南下课后就往谭进说的地方去,到了之后才知道是私人会所。这处会所原是旧时权贵的府邸,尽管时代变迁若此,林惜南仍感觉到森严等级所带来的压迫感。她报上谭进的名号,接待立刻非 常(炫…书…网)礼貌地把她带到一处幽静小院。这样的地点,这样的见面……林惜南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谭进的差别,一时间感到莫名的屈辱。
可谭进似乎仍是那个谭进,虽然换了地点,仍是一直注视着门口,似乎专注地等着她的出现。一见到她,立刻就迎了上来,因为太过了解,一开口便是道歉和解释:
“南南,对不起,我原该去找你才是,但是这次,真的是情况比较特殊……”
“没关系,我不是过来了么?不会在意的。”听到解释,那点屈辱感显得有些可笑。若是谭进大大咧咧地跑去学校,只怕她会更不高兴。要知道,最近半个月,谭进可没少在C市的报纸上露脸。思及此,林惜南朝他笑笑,看到他不再忐忑才松口气。
两人友好地吃着饭,随意地聊些近况,随后渐渐涉及S大的一些事情。说起往事来,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别扭。今年是S大的整十周年庆,两人聊起林惜南大二时的那次庆典时段,社团巡礼活动上色女郎社团献上的走秀,谭进打趣了一下她在台上的表演,林惜南不甘示弱,回敬文学社诗酒会上谭进出的丑,一时气氛好到极点。林惜南虽不善与人做戏,但气氛一事,还是能感受得出的。她当然分得清什么时候好氛围是营造出来的,什么时候是自然而然的。即便谭进的目光有时仍会闪烁,但大多时间里,他们之间都是很自然的,这一认知让她满足到几乎要叹息出来。
九、十月之交,C省正是秋雨连绵的时候。林惜南出门时天还只是阴着,等吃过午饭出来,雨就飘飘洒洒地下起来了。看着绵密的雨幕,她有些无奈地顿住脚步。
谭进跟着出来了,一看这雨,便说:
“南南,你等一下,我打了电话,让小郑送你回去。”
林惜南再次觉出其中的不同,几乎没怎么想后果就拒绝道:
“不用不用,我打车回去就好。”
谭进忽然叹气,拉着她胳膊,温柔却坚定地把她扯到和自己面对面的角度:
“南南,我知道这样你会不高兴,但是我……不管我的生活怎么变,对你,我始终是一样的,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林惜南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怎么还是转回这个话题了?每次见面都得这样宣称一次么?
她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他一阵子。半日闲的事情果然不是好处理的,谭进精神明显有些不济。他今年底就该是二十六岁了,事业有成,正是最为意气风发的年龄。毕业不过三年,在QB那样的外资银行能爬到最高的位置,谭进的实力绝对是任何人不敢忽视的。眉目依旧是当年那个愣头小伙儿的,可眼神里的自信,举手投足间的风度,甚至,不自觉中显露出的强势,都在提醒她,这个人,真的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了。很久之前她也曾想象过谭进功成名就时的模样,但是,看到一件艺术品制作的全过程,和直接看到惊艳的成品,那是绝对不同的两个概念。
见她不说话,谭进眼中的焦急和失落越发明显。
“六月份的校庆,我回校了一趟。去外语学院的时候,看到你的毕业论文还贴在橱窗里,那时候,想你想到心痛。随后遇到留校的许梦云,我们起初还聊得好好的,说起你的时候,她忽然就翻脸。南南,我一直不知道你当初也曾为我彻夜辗转……既然如此,我们重新来过有什么不好?”
许梦云是她的室友,当初也是看着她一度失眠,噩梦不断,只是始终不知真正原因。大概是后来谭进没再出现过,所以许梦云那个偏袒她的直肠子女人,就直接判了他死刑吧。林惜南用力抽开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些距离,微微有些恼。
“谭进,有些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想再重复。还有,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说罢,林惜南便要不顾雨势走掉。谭进伸手按在她肩上,林惜南回头看见他痛苦地闭上眼,良久,方缓缓睁开,眼神复归平静。
“好,我不再说,刚才的话,你收回。”
林惜南盯着他的双眼,确认他不是说说而已,才咬唇点头。眼角余光瞥到有人过来了,应该就是那个小郑了。人快走近的时候,她终于叹着气道:
“谭进,好好寻找你的幸福吧,我是说真的。”
谭进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着接过小郑递来的伞,把她送到车上,看着她离开。车开到街道拐弯处,林惜南回头,依稀还能辨认出他颀长的身影。收回视线的时候,小郑也正好收回打量她的目光。
“你就是林小姐么?”小郑似乎并不需要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我这是什么话?除了你还能是谁?我虽然年龄不大,倒是给好几个谭先生这样的人开过车了。那群人里,私生活像他这样检点的,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他那个女秘书再怎么漂亮能干,看了你的照片三年,终于还是死了心,另寻他人嫁了……”
林惜南看着玻璃窗上的水滴,生平第一次在别人发言时不顾礼貌地走了神。
第十九章(下)
到校门口时,雨仍不见小。小郑解了安全带便要下车,林惜南忙阻止道: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好。”
小郑同志回头看看她,张口想说什么,顿了一顿,只说:
“林小姐,谭先生嘱咐过要把你送到办公室或者宿舍。”
闻言,林惜南已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重新搁到腿上。沉默地看着小郑打开门撑开伞递到她手上。然后,他另外撑了伞,走在她旁边。林惜南看了看远处的教学楼,叹了口气。
进校的时候,被人叫住。
林惜南循声望去,是校警。之前因为卓越的关系林惜南和他还算说过两次话,至少终于知道他名叫罗全。看他打手势要她去警卫室,朝小郑歉然一笑便过去了。
林惜南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窗边,接过罗全递出的信件。
“林老师,这个萧文翰就是今年高考的省探花郎吧?”罗全还盯着信封上的名字不放。
“是。”林惜南笑笑,肯定了他的话。
“这都第二封信了。还真是个有心的小伙子。”罗全眼里的羡慕不言而喻。
“嗯,是吧。”林惜南腹诽,确实是有心。
罗全眼神忽然飘到她旁边,又飘到她身后的某处,再看向她时,变得有些怪异。林惜南诧异地看过去,小郑站在旁边,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林惜南略一思量,想起她身后停着辆看上去很不赖的车,觉得没意思透了,扯个笑容就往学校去了。
小郑一直送到三教楼下,林惜南道过谢后,见他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叹道:
“郑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和谭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总会放开的,时间早晚而已。”
小郑看了她两秒,说:
“算了,又不是我娶媳妇儿,瞎掺和什么!”
林惜南尴尬地笑笑,回身上了楼。
回到办公室,算了算时间,他应该是收到回信就又写过来了。看着信封上那个名字,感到压力很大。和他的周旋,绝对是一场持久战。还好,只是第一次惊吓大了点,这第二次,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拆开来了。
惜南,
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刑满出狱”了。写过第一封信后,本来是打算回校后再三天一报的,却不料收到你的回信。我以为,至少要到第五封信你才会回一封专门要我闭嘴呢。
可能你还在奇 怪{炫;书;网},分明寄去学校的,我在部队上怎么收到了呢?答曰,学校体恤我们训练辛苦,大发慈悲,凡是信件和快递都给转送到部队上来了。看到信上的邮戳,才知道自己被诓了,分明是六天就到嘛。看来上次那封信是不怎么有惊喜的效果了。
昨天晚上收到回信,我乐疯了。今天练习格斗术,结果一不留神儿,腰眼上着了一拳,估计得疼上三五天。一整天都神思不属,本来我是这个连里学得最快最好的,今天被教官狠批了。晚上拉歌来着,教官问我今天怎么回事。史曜坐我旁边,张口就说,收到媳妇儿的家书,春天来了。教官狠狠地嘲笑了我一把,其实心里羡慕着呢。他虽从军校到部队一直都是最牛的那个,可无奈这两处都是狼多肉少,他自己又是个大闷骚,眼见三十快到了,媳妇儿都不知还在哪儿搁着呢,哈哈。
上次和你提过的联欢晚会,三天前刚办过。我们没有和信息学院的女生会师,倒是和外语学院的闹了一晚。我仔细观察过了,没找到能和你媲美的人。当时看着她们疯闹,史曜都摇头说,同是学外语的,怎么就和你差别这么大呢?我拍着胸脯,骄傲极了,那是,我的惜南可是独一无二的,这些小屁孩儿,连她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有两个女生想要我的联系方式,我告诉她们,在下没有手机,没有邮箱,没有QQ号,宿舍的座机也坏了,没钱修理。气得她们眼睛一翻,气哼哼地一边儿凉快去了。史曜对我极度无语,说我怎么可以这么